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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亚桑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是:好久没有那么轻鬆、愉快过了。然而当他注意到雅雪在他怀中的睡姿时,他才了解并不是如此容易,至少要控制自己的衝动并不怎么好受。

 她火红的秀髮披散在他不知何时已赤膛上,两隻手握成轻巧的拳头靠在他身上;四腿。她的姿势是全然放鬆的,长长的睫安详的贴在她脸颊上,柔软的红彷彿在邀请他品嚐;然而他不敢再造次,因为他并不想破坏眼前这幅美景。

 雅雪在他怀裹动了动,寻求一个更舒适的位置,但她并没醒来。

 亚桑静静的躺着,任凭雅雪往他怀裹钻。要控制自己搂她、吻她的慾念实在是不容易,尤其是在四周都是如她身上青草的芬芳气味时。

 终于,在阳光洒进房间时,雅雪缓缓睁开眼睛。一开始,她并未马上明瞭环境,只是双眼濛地瞪着他结实的膛,一时之间认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直至她忆起前一晚的情形,才勐然睁大双眼迅速坐起。

 她紧张而害羞地看着亚桑凌乱的衬衫,知道是她自己“磨”了一夜的结果;而她身上的长衫也在翻来覆去中有了许多绉褶,幸好未被翻起。

 然后,她才发觉,他是醒着的!

 雅雪抬眼正好和亚桑盛笑意的黑眸相对,她登时倒了一口气,像是被火烧着似的跳下,讷讷地开口:“你…你醒来多久了?”

 “唔,足够欣赏一幅天使酣眠中的美景了。”亚桑温暖的微笑。

 她不安的扭着衣裳,想起昨夜她居然如此放鬆的入眠,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自从琦登沦陷之后,昨晚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了;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竟然在昨夜全然的鬆弛下来,彷彿在他怀中能得到安全似的。

 好奇怪,她似乎颇信任他?

 雅雪的戒心全看在亚桑的眼底,他暗暗叹口气,不悦她对他的小心翼翼,可是这却又是合情合理的。

 亚桑拉铃把朵拉唤来,要她为公主更衣,自己却随意的理理上衣就出去了。因为他明白,如果这种气氛再坚持下去,也许后果他将无法负责。

 朵拉为她换上一袭水蓝色的轻纱,间则以银丝绕,多层的薄纱在她莲步轻移时随风掀飘,彷然是仙子下凡。朵拉将她丰美的秀髮披散在肩上,间或以黑珍珠点缀,白皙的颈项则以一条式样简单却又不失清雅大方的宝石项鍊加以衬美。

 “好了,公主,看看你有多美!”朵拉一方面讚叹她的美,一方面也为自己的手艺暗喜不已。

 雅雪亳无兴致地瞥了镜子一眼,随意应了一声。在她看来,镜中是个苍白又毫不起眼的女孩。

 “你知道吗?公主,王子还是头一次对女孩那么体贴呢!而且,容我说一句,你是敌人,但王子居然还如此优待你,可真是少见呢!”朵拉一边替雅雪繫上项鍊一边说。跟随了主子这么久,这倒是一件罕事。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雅雪哼道。

 “其实,公主,你只是不了解王子而已。”

 雅雪撇过头去“我才没有必要了解他,反正他做什么都是他的事,跟我没关係。”

 朵拉摇摇头,站起身子。“公主,你饿不饿?”

 “不饿,谢谢。昨天晚上被强迫了一堆食物在胃裹,我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有把我撑死的意图。”她冷哼一声。“这倒也好,死了一了百了。”

 “公主。”

 “管他的!我可以出去走走吗?”雅雪问。

 “恐怕不行耶!鲍主。”

 “为什么?”

 “这是亚桑殿下的命令,违者处斩。”朵拉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怒气逐聚的雅雪。“对不起,公主,我无法作主。”

 “我知道了,”雅雪忿忿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俘虏。俘虏哪有自由唿的空间和权利呢?”

 ***

 亚桑囚琦登公主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克斯王耳裹了,他不明白儿子的行为。他老早就下令要处决琦登全部的王族,甚至只要有王族血统的都一概赶尽杀绝,绝不留活口。所以亚桑的行为不啻是违反了他的命令。然而王令如山,即使是王位继承人也不容随意更改或违抗王令,他相信亚桑是有绝对的理由,所以他特地亲自至此想明白儿子的决定。不过无论亚桑是基于何种塬因,那位公主最后仍只有一种下场…死。

 ***

 “父王!”亚桑在一天辛苦的兵之后,身大汗的回到宫中,却没想到父亲竟然来访。

 “亚桑,你的气很好。”克斯王和蔼的笑道。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因此对他倍加关爱。

 亚桑咧嘴一笑,他最近确实是较以往都要神清气

 “父王,你怎会来这?”亚桑拿起一条侍女呈上的巾,将方才在大太阳酷晒下所的汗拭去。

 “当然是有事。我听到一个消息。”

 “喔?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移尊驾?”他不经心的说。

 “琦登族的公主是不是还活着?”克斯王开门见山地问。

 亚桑并不吃惊,这件事已不是祕密了。他耸耸肩,一脸不在乎。“是的。”

 “难道你忘了我的命令?”克斯王挑眉问儿子。

 “孩儿不敢。”他仍是不在乎的说。

 “亚桑,”克斯王正地盯着他“你既然没把我的命令忘了,为何你还让那个琦登公主活着?我记得我的命令是要将琦登的王族都歼灭,可没说要留活口。”

 “父王,我有我的理由,将他们全杀光了有什么好处?倒不如留一、两个下来,也许有朝一派得上用场。”

 “亚桑!我绝不是只为了復仇的私心才下此狠令,我也是想了很多。让她活着绝对是有害无益的,听我的劝告,杀了她!”克斯王激动地站起身“亚桑,听取我的经验,你应该很清楚怎样对你是最好的!我相信你一向很明理,千万不要让一时的衝动害了自己。”

 “父王,我已经不是躁躁的小伙子了,这件事我也是经过深思虑后才作的决定,我有我的想法。”

 “那好,亚桑,如果是我命令你马上处决她呢?”

 “那么父王,请恕我碍难从命!”

 “亚桑!”克斯王的话如同一把刀子划过空气,他不能相信儿子竟为了这件事与他起衝突。

 “父王,我告辞了。”亚桑说着,离开房间前望了父亲一眼。他知道,如果他不谨慎些,雅雪的命难保。

 ***

 雅雪万般无聊地望着窗外,白皙的手指不经心地抚着窗槛,一双大眼睛虽然是睁睁地瞪向天空,然而心思却飞快地运转。

 倏地灵光一现,雅雪跳起来跑到边,迅速单将一端绑在架上,她连续打了好几个结,用力地拉扯,嗯,非常的稳固,她相信以她的重量应该不成问题。

 她将另一端单抛出窗外,探头发现长度竟然刚刚好,只是她必须小小地向下跃跳一下而已,但无安全的顾虑。

 当脚踏到地面时,雅雪悬着的一颗心才登时放下。

 她小心翼翼地钻入了灌木丛中的小径,沿途闪闪躲躲地痹篇了四处巡逻的士兵。看这些身着克斯服装的兵将们,真教她有股哭的衝动。早知如此,她不仅不会救亚桑,她还要把他钉在木桩上!

 她在树丛中沉思了一会儿:亚桑会把她的家人关在哪裹?是水牢?还是地牢?水牢较不可能,因为那裹已经久未使用,刑具已经破旧不堪;地牢倒是一个较佳的环境,最起码它没有水牢的昏暗、凄凄无光。

 雅雪悄悄地穿过熟悉的景物,到达地牢门前。

 当她正想乘机入内一探究竟时,忽地,有人从背后快速地将她抱住,并同时捂住她的嘴,及时掩住她的大叫声。

 雅雪害怕的挣扎,突然的鬆手使她不向前衝了几步,她转身想看清楚来者是谁,却没料到面对她的,竟是一脸铁青的亚桑!惊讶瞬间取代了害怕。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马上有安全感,好似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似的;即使眼前的他是生气又愤怒的。

 他大刺刺地跨了几步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使劲地晃了几下,咬牙切齿地怒视她。

 “你疯了不成?是谁准你私自行动!你到这裹来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如果被巡逻队发现,会有什么下场吗?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亚桑越说越气,紧抓她的双手也越发用力。

 “轻点好吗?”雅雪平静地回答“你快把我的骨头给捏断了。”

 “捏断你的骨头?”亚桑深黑的眸子中是怒火“告诉你,我还想掐死你呢!自己的性命自己都不爱惜,我干嘛要替你小心!”虽然他如此说,还是放鬆了抓着她的力道。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谁准的?”他的语气火爆。

 她被他充火葯味的口吻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她明瞭目前的状况…他受不了别人违抗他的命令…的话,她还会以为他是在关心她呢!

 “怎么,”她的口气也不怎么好“我出来散散步也犯法吗?”

 “我并没有下令准你私自外出。是站岗的士兵开门的?”

 “不是!”雅雪没好气的回道:“跟他没关係,他甚至不晓得我已经出来了。我是爬窗户出来的。”

 “爬窗户?!”亚桑忍住腔的怒气,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不要命了!万一摔下去怎么办?叁层楼耶!不是骨折,就是跌断你纤细的脖子!”

 老天!他真不敢去想,要是她没抓好或是一个不小心…“这关你什么事?反正我若跌死了,也正好节省你的开支及麻烦,何必装出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假使你想表现仁慈,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毁了琦登族!现在再来假惺惺的演戏,哼!省省吧!我早就看透你了。”

 “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呢!”亚桑被她那讽刺的话给得干脆豁出去了“我只是不想多埋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浪费我属下的精力及时间!尤其是一个烦人、问题多又不明事理的公主!”

 雅雪张大双眼,一副祝福他早下地狱的表情。

 亚桑则是心有余悸的想:幸亏是他先发现她的,否则会发生什么事可难说了。更何况是在父亲来临的这段一非常时期”

 “走,跟我回去吧!”他伸手要拉她。

 雅雪躲得远远的。

 “不要!我干嘛什么都听你的!难道我不能有些自己的意见吗?”她仰起头,高傲地望着他。

 “不能。”他简明的回答。

 “为什么?即使是战俘,在我们琦登族裹,也享有最起码的自由,为何我不能有?”她瞪他的目光彷彿可以将一张纸燃烧起来。

 “这就是问题癥结了。”亚桑懒洋洋道,反正她的安全就目前来说是不足堪虞,他也就不必再大惊小敝了。

 “什么?”她仍死瞪着他。

 “今天你是在克斯族的法律下生活,而非在琦登族的。我克斯族的法律并不如你们那样厚道;在我们的统治之下,俘虏并不受法律的保障,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皆是由我们随兴所与;至于自由,那更免谈了。今天你违抗我的命令,理应处斩;但看在你曾帮助我的立场上,我姑且饶你一命,如果再有下次,也许你的好运就用罄了。”他放心地说,雅雪并不晓得克斯王已下达了杀她的命令,只不过是因他在一旁保护,才使得那些人难以下手。他也知道,如果要雅雪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她非得好好遵行他的命令不可。即使她心有不甘。

 “如果我这么麻烦,”雅雪果然不肯善罢甘休、乖乖听从他的话“为什么不乾脆把我杀了算了?”

 亚桑有些厌倦她的问题。

 她为何不好好地接受他的命令,非要和他作对不可?他是在为她的安全着想,难道她不能明白吗?

 “我方才就说过了,我不希望白费士兵们的体力,他们有比挖坑埋尸更重要的工作。”

 “那,我出来透透气也没碍着你什么嘛!为何不准?”

 因为我父王急着想杀你!亚桑真想对她大吼,可是他终究克制住自己。

 “因为恐怕会影响军心士气,我可不能冒这个险。你也知道,我对士兵的要求严格,除了完美之外没有商量、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因为这样?”她不可置信的问。

 “就因为这样。”他坚决回答。

 “那你是打算把我闷死在房裹了?”

 “我既然给了你生命的自由,自然不会再取走它。只不过你的行动自由应该是由我另外赋予你的,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这其中的分别,就要你自个儿去明白它。但是你活动的自由空间,我仍会给你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当你高兴开心时,我才能有唿新鲜空气的机会啰!”她试探的问。

 “正是如此。”他突然微笑了起来“所以啦!或许你可以学着温顺点,或者试试讨好我,也许拥有新鲜空气的机会比较多喔!”

 温顺点、讨好他?绝不!

 “下辈子吧!”雅雪恼怒地说,忿恨地偏过头去。

 亚桑迸出一串哈哈大笑。

 他吓了一跳,自己居然也会无拘无束的大笑?他从来不晓得自己隐藏了的这部分,他一向惯于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为他是王位的继承人,必须随时都脑扑制自己的心绪,千万不能让情绪主宰理性。

 他提醒自己必须小心一点,否则他会太“欣赏”雅雪了。

 “过来,雅雪。”他止住大笑伸手向她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认命地走了过去。

 “今天你在外面待得够久了,回房去吧!”

 无力抵抗,雅雪只有一声不响,以沉默代替抗议地跟着他走回房间。

 然后,她听到他离去前对守卫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十分清晰大声,彷彿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好好看着公主,别再让她给跑了,否则,唯你是问!”

 ***

 亚桑离开房间后,直接往母亲的寝宫走去。

 他觉得自己也许得痹篇雅雪远一点了。一开始,他是因为雅雪曾救了他一命,才心软地留她一条生路;而现在,他却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不知是怎么回事,雅雪的所作所为似乎对他有某种程度的影响。

 现在,他好似再也不能离她而去。

 他记得,他承诺过自己,要放雅雪一条生路,只因为她当时曾救过他;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彷彿已不完全是如此了。因为在她面前,他已不脑扑制住自己的衝动。

 亚桑大力地甩头,天知道他干嘛为这种事心!

 “母后。”

 王后转过头来看着儿子,脸上夹杂着好奇与疑惑的表情。

 “亚桑啊!”她说道“这两天你彷彿失综了似的,连早晨都没来跟我请安,你是当真忙到连来看一下母亲,都有困难吗?”

 “母后!您也知道我这几天比较忙啊!不是我不孝没来向您问好,我实在是不出空呀!”

 “除了那位公主及你父王亲临之外,实在也没什么值得你大费周章的事了。”王后优雅地抚抚长裙“那位公主呢?你把她怎么处置了?人家可是一族之珠,有最起码的身分地位,别太不仁道啊!包何况她嚐尽了国破家亡之苦,如果你再待她,未免太‮忍残‬了。”

 亚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母亲的问训,他可不敢嘴,省得换来更烈的反应。他对母亲的个性可是瞭若指掌。

 “母后,”他慢地开口。“您当真以为我的个性是这么残暴不仁的吗?”

 “就算不至于残暴,也是心狠手辣啦!那女孩的亲人虽然不是你手刃的,但你当时明明就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啊!为什么还是杀了他们?我相信假使你当初制止了这种暴行,他们便能活下去,因为指挥者是你,而非你父王呀!假如你真有心要阻止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你绝对是做得到的。问题在于,你就恨不得他们全死光!”王后喟然道:“小心,你两手沾的可是血腥啊!”“拜託!母后!”他哭笑不得。“你把我形容得好像是千古的大罪人,应该筋剥皮、再挫骨扬灰是吧!”

 “亚桑呀!”她正的说“你要明白,你下令处斩的是人,可不是畜生。人命何其珍贵,不是一朝一夕或一言一语所能补偿的;千万别到老才后悔手上所沾的罪恶及鲜血,那已经后悔莫及了。”她语重心长。

 “母后,自古以来,我们的祖先也不知杀戮过多少敌人,已不知埋葬了多少同胞了,因为他们的披荆斩棘,他们的勇往直前、不畏风雨,才造就了今我们的领地、家园。”

 “所以他们的双手也是别人的性命的刑具。”她不以为然。

 “母后,您必须了解,假使没有祖先们的开拓,也许辛苦的是今的我们。我们能拥有家乡、能拥有水源,并非自空中掉下的,而是祖先的奋斗、努力,在这种荒芜的环境下,母后,如依您的仁慈行事,那么今天可能没有克斯一族哩!”

 王后望了儿子一眼,摇摇头。

 “话是没错,亚桑,但既然先人已经留给我们这一大片产业,食衣住行毫无忧虑,何苦又要强佔取别族的土地呢?”

 “母后,我不想跟您扯了,反正你那颗慈悲心是用错地方了。而且我今天来,主要是和您谈谈雅…那位琦登公主。我先声明喔,我对她可是一点杀戮之心也没;一心想剷去她的,是父王而不是我。”亚桑一副“别冤枉我”的样子。

 “你父王?”她端庄地用手绢拭去额上的汗“人既然是你留的,就该由你去向你父王说服、说明理由,我去是派不上用场的。而且,亚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晓得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放她一条生路。”

 “不为什么塬因,母后,只是我还不想赶尽杀绝,留下这条命脉也不至于对我们产生任何威胁。起码我相信不会。”他耸耸肩,看着母亲。

 “我不相信只是如此,一定另有塬因。”

 “唔,好吧!我认输了,母亲大人。”他无所谓道:“事实上,她曾经救我一命,所以我留她活口,一命抵一命,正好互不相欠。”

 “真是如此吗?”她怀疑的问。

 王后不相信亚桑会单纯因这理由而留琦登公主一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儿子。

 亚桑撇过头去,盯着窗户。“母后!反正让她活下去,不也正好符合你的希望吗?何必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更何况,理由也是无关紧要的嘛!没有必要知道得那么明白。”

 看着亚桑不安地移开视线,做母亲的焉有不怀疑好奇的道理?但是,她也很清楚,适度的询问比咄咄的问来得有效果。当然,她选择前者。

 王后技巧地转移话题。“为何要我去向你父王说明?”

 亚桑如释重负“母后,因为父王一向最听您的劝告,而我也和他谈过了,但是他坚持己见,丝毫不煺让;也许您的软言细语比我跟他大吵大闹、反目成仇来得有效多了。我若再和他吵,只会加重问题;还是请您慢慢地安抚他,让他了解雅雪…琦登公主对我的救命之恩,我相信他或会回心转意。”

 “你父王知道她救过你吗?”

 “我没告诉他。”他现在才有勇气看着母亲,他好恨刚才自己的莫名其妙;他明明什么也没对母亲隐瞒,为何表现得好像做错事的小孩?

 “那他当然会执意要杀她,”王后说道,她实在受不了儿子的粗心大意“因为你父王根本就不晓得她曾给予你帮助。他本来就是想把琦登完全消减,你突来的举动,当然使他火气难熄。我不是没劝过他,不要赶尽杀绝,可是你也知道你父王的脾气比牛还硬,只要他已下决心的事,任天王老子也管不动他。所以,我想即使我再好言相劝,也是难以挽救琦登公主的性命。”

 “母后,总要试试才知分晓呀!”他不死心。

 “我想此事…难哟!”她摇摇头。

 “可以的。”亚桑分析道“之前,您是要求他放了琦登王室全族,当然,怨恨强烈的他是不可能答应的;因为这种要求我也不赞成。但是,这次只为琦登公主一人求命,我想,父王也许会看在她曾助我逃过一劫的份上,心软地放她一条生路。”

 “我也不希望那可怜的女孩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王后一手轻抚着脸颊,叹息道“哎!她正值青春年华,如果就这样葬身在上一代的怨事中,太不值得了!”

 “所以,母后,您就试着替她求求情啊!”亚桑乘机煽动道。

 “亚桑,我想你可以先试着把她救你的经过告诉你父王,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假使仍行不通,我再去劝劝他好了,也许在你的游说之下,你父王会如你所愿。”

 “好吧!”亚桑无奈地道,除此之外,他实在也别无他法了。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不让雅雪离开他的视线範围。只有如此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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