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怎么了?”刚进家门的江子悠,瞪著卫翌
边那抹过分悦愉的笑容,连脚上的鞋子都还来不及
。
这几天来,他的心情好像特别好,难道把一个女人送进牢里,让他这么高兴?
“没事!”他快乐的摇摇头,依然紧藏著秘密。
没事最好!她一点也不想再替这撒旦跑腿办事了!
她上楼准备换衣服赴约,一脸神秘兮兮的卫翌,却一路跟在她后面。
“今晚我请你吃饭!”
江子悠正要拉开房门,听见他的话,陡然愣住了。
他竟然要请她吃饭?这下江子悠确定,他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抱歉!我跟人有约了!”撒旦的晚餐,她才不敢赴约。
“谁?”
“大学的学长。”她关上房门,将他隔在门板外。
登时,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一时之间,卫翌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他就是觉得不舒坦。
“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婆。”他悻悻然瞪著走出门的她。
“我赶时间,没空跟你抬杠。”江子悠冷冷横他一眼,迳自走向玄关穿鞋。
卫翌冷眼看着她身上一袭粉紫
的洋装,一头长发乌黑柔亮的披在肩上,宛若一团淡丽优雅的紫雾,看起来真是该死的…动人。
他冷冷的目光,从她装扮得宜的衣著,顺著白皙匀称的美腿往下…她甚至穿了高跟鞋?!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一定!”江平悠微蹙起秀眉。
“要去哪里?吃饭?看电影?还是上
明山?”卫翌酸酸的再度追问道。
“都有!”被他烦得受不了,江子悠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事实上,她哪是要约什么会?她不过是拜托大学时的学长,带她去选焙电脑,马上就会回来了!
但她才不会跟撒旦报告她的行踪!
“我会晚一点回来,拜托别把门反锁!”她匆匆留下一句,就拿著钥匙出门。
卫翌冷眼旁观,从没看过她这么匆忙,顿时,心底的酸意更浓了。
她要去约会吗?那个该死的男人约她出去吃饭,是想追求她吗?
站在窗边,他的目光宛如化为一道猛烈的赤焰,紧随那道消失的车影而去。
悄无声息的房子异常沉闷,让
口充
著股莫名紧绷与炙热的卫翌,几乎
不过气来。
他遽然拽起钥匙,紧跟著出门。
或许冷风可以浇熄心头那股即将失控的烈火。
*******
“子悠,可以吗?”
“没问题了!”
“那我要进去啰!”
“等等…有点困难…我还不太熟悉该怎么做…”
“别怕,这种事只要练
了,就会越来越快的!”
男人的轻笑像是夹带著某种快意的畅然。
卫翌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听著房间里头传来的暧昧声音,一张俊美的脸已经绷得铁青。
罢进门的他,手里紧捏著还不及放回盒里的钥匙,用力得几乎将硬坚的金属嵌进
里。
好个
夫
妇,竟然当着他的面、当着一个正式婚姻前,毫无羞
的偷情!
“你很厉害,什么都懂!”江子悠再度开口,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娇软轻柔。
“哪里,要不是你刚好有这个需要,平时这种技能还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两人一来一往的亲昵谈笑着,卫翌知道自己该走开,毕竟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一场
易婚姻。
但毫无道理…他竟然有种嫉妒
狂的感觉。
他
鹜的冷眸瞪著门板,往昔不堪的一幕幕遽然掠过脑海,愤怒的情绪主宰了他的理智,嫉妒的烈焰烧红了他的眼,几乎想用愤怒的地狱之火,将她烧成灰烬。
想到她甜美的
、曼妙的身子,和那如同薄雾一般清冷淡逸的气息,被其他男人占据,他就几乎发狂。
要不是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他相信自己早已经不顾一切冲进去了。
“累了吧?我去替你倒杯…啊!”随著轻柔的语音将落,一声尖叫遽然响起,门外愤怒的卫翌,再也忍无可忍的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内的一切果然如他所想的…一对男女正在偷情苟且!
在看似崭新的电脑萤幕前,两个人正紧紧相叠,躺在地上的是一个斯文帅气,他从没见过的男人,而姿势暧昧紧
在男人上头的,则是…
“江、子、悠!”他几乎是从牙
里挤出话来。
“卫翌?你…你怎么回来了?”江于悠的尴尬,看在卫翌眼里却是心虚。
“你在做什么?”他冷冷瞪著仍
成一团的两人。
江子悠尴尬的忙想起身,孰料越心急,却越往男人身上跌。
“拜托你出去好吗?这里没你的事!”瞧她穿著裙子跌成这姿势,简直丢人!
“你跟另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苟且,却叫我这个做丈夫的出去?”
卫翌目
凶光的瞪著两人,彷佛眼前是凌琳跟另一个男人,正一丝挂不纠
在一起,令他难堪而愤怒。
“卫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教子悠电脑…”地上的男子焦急的想解释。
“用不著解释什么,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他
森森的吐出一句。
“学长,不用理他!”他们何必跟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解释什么?
一旁的江子悠气愤的阻止陈之礼,赶紧稳住自己起身。
心惊胆跳的陈之礼也随著赶紧起身。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滚出这道门!”卫翌森冷的吐出一句,字字都是心底最深处的愤怒。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朋友离开!”这可是她的地方!
“是吗?”他冷冶的一笑。“或许你会比较喜欢我把他丢出去?”
“你…”江子悠冶著脸瞪著他,简直莫名其妙。
“卫先生,你听我说!我跟子悠…”
“子悠?你叫得可真亲热!”他咬牙切齿挤出话。连他都没有这么叫过她。
卫翌终于发现,对她的在乎,早已远超过自己所能想像。
“学长,抱歉!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我们改天再继续好了!”她恨恨瞪了卫翌一眼,转身朝陈之礼歉然说道。
“没关系!若还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陈之礼一派温文的笑了笑。
“谢谢!”江子悠感激一笑。
卫翌宛如熊熊烈焰般的黑眸,紧瞪著陈之礼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外。
“你闹够了?!”
一个霜冷似冰的声音,拉回他几乎快穿透门板的视线。
“你怎敢趁著我不在,把男人带到家里来?!”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质问我?”他们除了
易,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名义上,你还是我的
子!”而他绝不容许被戴绿帽。
“你说得没错,只是『名义』上的!”她用力强调这两个字。
“你…”卫翌焦躁的紧握双拳,克制想掐上她美丽颈子的冲动。
她说的他当然都知道!但不知怎么的,亲眼目睹她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他就是有一种愤怒得想杀人的感觉,远比亲眼目睹凌琳偷人,还要愤怒上百倍!
既然她都敢端著挂名夫
的藉口公然偷人,那他又何必跟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客气”?
“别失望,我会很快让这个婚姻,名符其实!”
“你…你想做什么?”江子悠一惊,两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
“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话声方落,他高大的身躯已经朝她扑过去,将她牢牢的钉在自己身下,愤怒的
也狠狠擒住了她,
暴的躏蹂著。
江子悠疼得忍不住抡起粉笔,朝他
口用力捶打。
但她的抵抗对愤怒得已然失去理智的他,丝毫起不了作用,反倒像是
起他骨子里那股嗜血的兽
。
他抬起已然被
望与愤怒染得血红的双眼,瞪著身下惊惧的她。
“尽量恐惧吧!很快你就会知道,背叛我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
他
鹜一眯眼,遽然撕破她身上那件美丽洋装,
出来的一大片雪白肌肤,让他眸底染上一层更浓的
望。
“你总是这么美!不止脸蛋、就连体身都是该死的那么令人渴望
狂…”
卫翌的长指顺著她略显苍白的脸蛋,一路往下抚上她的
口,眷恋的轻划著吹弹可破的肌肤。
“住手!”江子悠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在颤抖。
“早在你老是用那副若即若离的姿态引
我的心之前,就该适可而止了,难道你还没
清楚,你惹上的是个多么危险
恶的男人?”他幽魅的勾起笑。
“你不能暴强我!”她竭力端起冰冶的防御,却掩下住眼底的恐惧。
“谁说我要暴强你?”他
恶的勾起冷笑,眼中的决心显而易见。
“你会下地狱的!”她连心都为之颤抖不休。
他悠悠朝她咧开一抹宛如撒旦般
魅的笑…
“很好,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撒旦的黑色羽翼以要将人毁灭之势,朝她笼罩而来,随之而起的,是一把狂
猛烈的地狱之火…燃烧著一整夜沉沦情
!
*******
终于,如卫翌所愿的,她顺利将卫升以侵占、伪造文书以及不当转移资产股份的罪名,送进了牢里,这一进去,恐怕得五、六年后才出得来。
历经几天的忙碌,江子悠提早结束工作,在下班车
涌现之前,开著车往回家的路平稳而去。
她稳稳的握著方向盘,柔
掌心里摩挲的
糙触感,竟让她不觉想起了…卫翌的掌。
至今她还清晰记得,那双炙热,略显
糙的大掌,轻轻抚过她每一寸细
肌肤的感觉,两副汗
的躯体,
情而狂放的画面,彷佛又一幕幕在眼前上演…
江子悠看似冷沉的脸庞,竟不自觉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就连双腿间也仿佛隐隐作痛起来。
这该死的撒旦,以及…令人意
情
的夜晚!
她竟然被他引
,一整晚在罪恶的地狱里沉沦!
一路上怀著一堆紊乱而令人脸红的思绪,她缓缓将车开进车库里,然后上楼。
一步进客厅,惊见许久没有出现的父亲就坐在客厅里,而卫翌则是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两人像是正在等待什么。
偌大的客厅里气氛死寂诡谲,有一股山雨
来之势。
“你来做什么?”她强自镇定,冷冶的开口。
“爸爸来带你回家!”
江子悠瞪著父亲脸上那抹过分悦愉自信的笑容,心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回去!”她勉强吐出一句话。“我已经结婚了,难道你还不死心?”
“你别再骗我了!”江令权老谋深算的脸上有著得意。“我已经知道你跟卫翌之间只是一场
易,根本是用来气我的。”
霎时,她手里的外套、钥匙落了一地。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目光下意识往窗边的高大身影望去。
“没错!就是卫翌告诉我的。”江令权得意的点点头。“我跟卫翌早就达成协议,只要我帮他夺回亚卫,他就无条件把女儿还给我!”
随著父亲的一字一句,江子悠的意识也一点一滴被
空。
她被卫翌卖给了父亲?
江子悠的目光没有看她父亲,只是瞬也不瞬的望着窗边,遥远飘忽得像个幻影的高大身影。
“你把我们之间的协议…告诉我父亲?”她近乎麻木的吐出一句。
卫翌没有开口,脸上的表情却承认了一切。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明明承诺过—你绝不会透
给任何人知道的!”江子悠近乎心碎的低语。
卫翌根本无法面对她,甚至不敢看她脸上的表情。
他原以为对女人,他能做到无情、无心,却没想到,他竟会被她近乎崩溃的声音给拧痛了心。
“你不说话吗?甚至没有一句解释?”
她极其微弱的吐出一句,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声音吹得无影无踪。
“在我的信念里,没有甚么所谓的信诺,有的只是不择一切手段达到目的,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
他强迫自己
空所有哀怜、不舍的意识,面无表情的面对她。
眼前的她不再有平时的淡漠冷静,苍白的脸庞、仿佛悬泪的眸,脆弱得让人揪心。
“你怎能这样对我?”
她像是哀怜的眼神几乎软化了他,直到掐进掌
里的指甲,痛醒了他。
他遽然别过身,毫无感情吐出一句。
“对我而言,你只是个利用的工具,一旦没有利用价值,我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
他的话宛如一记重击,打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她终于不得不相信—她被卫翌给出卖了!
他利用了所有的人,她、她的父亲,在这场按仇的戏码里,唯有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你比我那精心算计的父亲,还要令人鄙夷!”她森冷至极的缓缓吐出一句。
他以为她会哭、会哀求,会摆出失败者颓丧、可怜的姿态?
不!她不会!
遽然转身,她以最骄傲不屈的姿态,静静走出他的视线!
眼看女儿已经顺利回到身边,江令权也不多废话,喜孜孜的紧跟著出门。
转头望着消失在视线里不知多久的身影,卫翌毫无意识的缓缓转身。
突然间,他看到她掉落在玄关边的东西。
他静静将她的外套挂进外套间,将钥匙挂进钥匙盒里,然后静静的在沙发前坐下来。
计画完成的这一刻,他竟然麻木得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
江令权坐在高级宾士轿车上,轻松的操纵著方向盘,一路往家门奔驰。
“为了庆祝你回家,今晚爸爸带你上饭店吃饭!”
他兴高彩烈的说道,但继而一想,还是办“正事”要紧。
“不、不…我看还是先带你到敖家拜访一趟,毕竟这件事叫敖国代挂心了好一段时间,早点解决也好放心。”
一路上,江令权始终自顾自的说著,宛如唱著一个人的独角戏。
“对了!有个好消息,你听了也一定会很高兴,敖旭惟已经跟亚琤分手,将来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滔滔不绝讲了好半天,他才发现女儿安静得奇怪。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女儿一路上始终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江令权还真有点担心…她恐怕还是不会乖乖听他摆布!
“子悠,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你只是做个样子气我,爸爸不会把这件事挂在心上的。”
他志得意
的边规画著未来的远景,边心不在焉的安抚道。
“你以后千万别再跟卫翌那种冷酷精明的人,扯上半点关系,知道吗?那男人不是简单的角色,像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一旦跟他扯上边,只有吃亏的分…”
见女儿还是凝著脸不说话,他干脆捣风点火起来。
“你一定很难过吧?有谁喜欢被蒙在鼓里出卖?更何况你还帮了他,他却恩将仇报!”江令权讨好的说道:“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气,你就慢慢等著看他受到报应!”
当然,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要胁他江令权,跟他
换条件!
他一定会让那不自量力的家伙知道,惹上他会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江令权
的盘算著。
听著父亲的一番话,江子悠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出口气?他要替她讨回甚么,又能替她讨回甚么?第一次对人的信任?自由的未来?还是…失去的纯真?
他一样也讨不回来,她早已被这个背叛给伤透了心,如今就算父亲要她嫁给一个陌生人,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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