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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七点一到,娟娟准时出现在门外。

 江子悠一开门,门外的娟娟捧著一盒精致的小蛋糕,眼底闪耀著抹期待而渴望的眸光。

 一袭纷红的上衣、白长,看来甜美清新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

 看得出来,为了卫翌,她还特别打扮了—下。

 连江子悠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笑容突然僵了几分。

 “娟娟,进来吧!”接过蛋糕,她将娟娟带进客厅里。

 娟娟一看到卫翌,宛如看见崇拜的偶像似的,‮奋兴‬的奔向他。

 “卫大哥!”

 “你来!”卫翌佣懒朝她勾起笑。“也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娟娟娇羞的笑着。

 江子悠瞪著卫翌脸上那抹过分灿烂的笑容,冷著脸又步回厨房。

 其实早就已经没有菜要准备了,只是听著客厅里聊得热烈的声音,她不想出去。

 “子悠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好不容易客厅里的声音停止了,身旁旋即传来娟娟的声音。

 看了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厨房,她点点头将一锅热汤端给她。

 “麻烦你帮我把汤端到餐桌上—小心烫!”

 “我知道!”娟娟点点头,小心接过汤,准备端上桌。“卫大哥,你看…”

 娟娟一看到一旁的卫翌,孩子气的忍不住想邀功,一不小心手晃了下,汤汁遽然溅到手上,她吃痛的倏然收手,整锅汤就这么应声落地,热汤飞洒一地。

 望着地的狼藉,以及闻声赶出来的江子悠,娟娟脸色霎时惊得死白。

 “子悠姐,对不起!”她一脸手足无措,像是快哭出来似的。

 “没关系…”

 江子悠话还没说完,慌张的娟娟已经转身想冲进厨房找抹布,一下小心,却一脚踩上地上的汤汁,整个人就这么往后打滑…

 “小心!”

 江子悠心惊的想拉住她,却仍晚了一步,眼看她即将四脚朝天之际,一双大掌及时伸出牢牢接住了她。

 娟娟惊魂未定的躺在卫翌的怀抱中,一抬头,撞进一双黝黑霸气的瞳眸里,霎时,她几乎忘了呼吸,只能仰头怔怔望着他。

 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用一种醉如痴的水汪汪眸光看他,他也不打断她,任她尽情看个够!

 思绪一转,他不想起了江子悠那双如冰似火的眸…她就绝不会用这种目光看他。

 她的眸光总是冷冽得先冻死人,再把人狠狠烧成灰烬!

 不由自主的,卫翌勾起笑了。

 只是,脑子里想的是截然不同两回事的两人,在一旁的江子悠眼中看来,却有另一番解读。

 两人以亲昵的姿势、动也不动的相互凝视,宛如一对天雷勾动地火的男女…

 谁也没发现江子悠微微变了的脸色。

 “你可以把娟娟放开了!”

 一个冷冽得几乎把人划伤的声音,惊醒两对相互凝视的眸光,也将娟娟自几乎难以自拔的沉醉雾中拉回来。

 “谢…谢谢卫大哥!”娟娟害羞的急忙退开身子,漂亮的小脸染上红霞。

 “吃饭吧!”清理完地上狼藉,江子悠面无表情的迳自转头步向餐厅。

 这顿饭吃得著实有些沉闷,一席饭下来,江子悠开口说话不超过五句,当然不是她故意端架子,而是卫翌跟娟娟聊得热烈,根本没有她开口的机会。

 今晚,俨然是他们两人的晚餐,她只是个凑场面的配角。

 饭后切了蛋糕,她更没有开口的机会,活泼的娟娟拉著卫翌,更是天南海北讲个不停,连自己的蛋糕也无暇吃。

 “娟娟,赶紧吃蛋糕吧,我早点送你回去,明天还得上班呢!”江子悠淡淡的提醒她。

 “喔!”娟娟这才终于依依不舍的住了嘴,听话的吃起蛋糕。

 看娟娲将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江子悠走到玄关穿鞋、取出外套,然后拿钥匙,静静的站在门边等著娟娟。

 看了眼窗外暗黑的天色,卫翌突然自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天色晚了,我送她回去吧!l

 “你哪来的车?”江子悠瞪著他手里的钥匙。

 “之前借给朋友的!”他轻松的甩著钥匙。

 这就是卫翌,让人永远用不著怀疑他的本事!

 “不用了!娟娟是我的助理,我会送!”她冷著脸拉起娟娟就往门外走。

 卫翌挑眉望着那决然而去的僵冷身影,以及一脸失望、频频回头的娟娟,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他难得好心要帮她,她却一副当他是强盗来打劫似的。

 也罢!想猜透这个女人,不如去睡觉来得实际!

 原本洒的要将钥匙往桌上一丢,转念一想,他还是转身将钥匙挂进钥匙盒。

 女人确实是种可怕的病毒…就连这种细微的生活习惯,都会被她传染!

 而另一头的江子悠,将娟娟送回租屋后,独自回到车上静坐许久,情绪总算冷静多了。

 她今晚表现失常了…江子悠懊恼的忍下住摇头。

 她何必这么紧张?

 卫翌只是她易的对象,她何必那么紧张?防备得宛如醋妇,就像卫翌真是她丈夫似的!

 但另一个声音随即告诉自己,不…事情绝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她这么紧张,不是因为其他念头,只是担心那恶的撒旦打娟娟主意、对她不轨,况且娟娟才十九岁,是个单纯而天真的小女生,很容易陷入伪饰著温言软语的爱情陷阱,误入撒旦的圈套…

 只是,为什么凡事跟卫翌扯上关系,她就会变得这么烦躁?这么不对劲?

 就连两人相拥、凝视的一幕,都让她心里冒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酸意?

 这真是对娟娟的担心跟保护吗?还是…她在嫉妒!

 她冷漠平静的脸庞,倏然出现一种茫然无助的神情,脆弱得像是只要一个小小的打击,就会令她全然崩溃似的。

 她趴在方向盘上,将一脸的仓皇无助埋进手心里。

 老天…卫翌那个撒旦究竟对她做了甚么?

 *******

 为了夺回一切,我将会不顾一切…

 江子悠从上惊弹起身,脸上一片涔涔冷汗,梦境中宛如鬼魅般恶的宣示,仿佛还回在阴暗的房间里。

 她又听到那种声音了!

 近来,她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怪梦,心底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像是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躺回上,她却了无睡意,只好下到厨房倒杯牛,帮助自己尽快入睡…她明天还有两件官司要出庭哪!

 热了杯牛走上楼,发现隔壁卫翌的房间里还有一丝灯光,她好奇的趋近,里头一片悄然无声。

 最近这男人老是一副忙碌的样子,不但白天总是跑得不见人影,就连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该不会正在里面计画要怎样把她拖进地狱,还是修练甚么撒旦的魔法吧?

 “睡不著?”一个飘渺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自她身后响起。

 正胡思想的江子悠,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杯里的牛差点洒出来。

 “拜托你出现人家背后前,先出个声好吗?”她气愤的回头瞪著黑暗中的两簇灼灼眸光。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喜欢从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出现?

 “我吓到你了?”

 他懒洋洋的声音听来格外可恨,像是狠狠踩了人一脚,还问人家痛不痛一样可恶!

 “废话!没事在人家背后鬼鬼祟祟,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会被你吓死!”江子悠没好气的回道。

 “没想到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我只是个律师,不是驱魔的道士。”她板著冷脸,迳自端著牛要回房。

 孰料,一转身才发现,他高大的身影就挡在走廊中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借过!”她冷冰冰的瞪著他。

 “你忘了说请。”他懒懒提醒她。

 “这是我的地方!”瞧他一副天经地义的口气,好像这才是他的地盘!

 “这是礼貌问题。”

 他也敢跟她提礼貌?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江子悠孤傲的高昂起下巴。“别忘了,你此刻属于我所有,而主人是不需要跟所有物讲礼貌—”

 话还没说完,她小巧的下巴已经遽然被一只大掌擒住,颇有惩罚意味的微微施力。

 “你最好别再提什么『主人』、『所有物』那套论调,我不喜欢听。”他一字一句清楚说道。

 你本来就是我买回来的!虽然江子悠气得恨不得回他一句,伹从他不悦的眸光看来,她还是识相些别自找麻烦。

 她紧抿著漂亮的瓣,掩饰不住眼底不驯的光芒。

 在走廊晕黄灯光的衬托下,她看来别有另一番不同的味道。

 一头总是盘成髻的长发,此刻自然的披散在肩上,如瀑的黑发反著晕黄的光线,宛如顶著光圈的天使,少了几分冷漠,却多了股令人怜惜的气息,完全看不到白天精明干练的影子。

 他漫不经心起她脸颊旁的一络发丝,凑到鼻端嗅著。

 “老实说,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聪明美丽,却严肃冷漠,跟其他女人完全不同!”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美丽而独特的女人,强烈的吸引了他。

 她的冷、她的淡然、她那种像是一片薄雾般,来来去去从不曾驻足的无心,总是不由自主的动他的心绪。

 尤其是她的独立坚强,却又不经意渴望关爱的眼神,总让他忍不住想往那双清冷如冰的眸底一探究竟。

 随著多相处一天,他的情绪越来越失去控制,几乎想放弃原有的计画,不顾一切的独占她…

 他要将她小心收藏在自己的玻璃屋里,她的美丽、她的独特,只有他一人能独享!

 卫翌炯炯的眸定定凝望着她,像是要将她入‮大巨‬的黑色漩涡里。

 “谢谢你的赞美!”她佯装不为所动,实则紧握杯子的手心已微微沁出薄汗。

 “要不是我早已看透,女人这种伪装美丽、嘴谎言、善变且自私的生物,我几乎会被你给吸引…”

 他的话听似不经心,却又仿佛透著几分认真,令江子悠心跳莫名加快。

 尤其是他表情慵懒的将她的发丝进指端,缓缓朝自己拉近,更令她有种即将落入撒旦黑色羽翼里的恐惧。

 “我明天还要上班…”她近乎仓皇的急绕过他。

 “别总是急著逃!”他的长臂一伸,不偏不倚的将她困在墙跟自己之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近乎生气的责问道。

 这个男人有时看似冷漠阴沉,好像恨透了女人,有时却又老爱拿一双快将人溶化似的眸光看人,实在让人猜不透。

 “我也想问我自己!”他的声音幽幽回在空气中,近似叹息。

 “你…”“嘘…别开口破坏此刻的美好!”他轻轻哄去她的声音。

 此刻的美好?

 江子悠气煞这个男人的狂妄,老是这样神出鬼没吓人,还说这种时刻很美好?

 她突然觉得,他就像一只尝到血味的狼,终在旁虎视眈眈的转著,等著机会飞扑而上…

 而现在,她已经大意沦陷在狼爪,且在他如火的注视下,连一句抗议也挤不出来。

 “瞧!你正用你的柔软,紧紧绕、包围著我不肯放。”

 他一语双关似的暗示,暧昧得令江子悠脸红。

 一低头,他的长指上果然还绕著她的发。

 她柔软的发丝紧密而亲昵的紧紧住他的长指,像是真如他所说的…已得难分难舍似的。

 江子悠正要抢回自己沦陷的发,一回神,他浓重而灼热的气息已朝她笼来。

 “我警告过你,最好别再这么做!”她试图端出最后一点意志力。

 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危险,她抵御的能力也越来越薄弱。

 “你放心咬吧!我的伤好了,绝对经得起再一次袭击。”

 他不为所动的继续朝她近,贪婪汲取她吐纳的清新甜美气息。

 “别这样,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近乎哀求的虚弱吐出一句。

 她该用力推开他,用她手上现有的抵御武器攻击他,只是,她发现自己竟在那样浓厚的男人气息包围下,浑身发软且颤抖不休。

 “别忘了,我们有过一场婚礼!”卫翌低沉魅的声音催眠著她。

 眼前感的薄,以一种令人心焦的速度缓缓贴近,她近乎屏息等著他狂肆的掠夺,忘了要闪躲。

 空气中蔓延著令人意的气氛,随著彼此急促的息,慢慢的加深、浓烈惑著两人的意识。

 “那只是…只是…”易罢了!

 她剩下的话落进他的双里,她的舌沦为他逗、品尝的贡品,直往罪恶地狱坠落的感官,也随著撒旦之歌起舞…

 不…这是不对的!

 这场易的目的,是要让自己获得自由,而不是将自己再往另一个束缚里送,她更不能任由这种令人意,堪比野火还要狂猛迅速的情绪继续失控。

 她得尽快赶走这只可恶的撒旦!

 趁著最后一丝理智沦陷前,她将手里的热牛往他身上倒去。

 在男人的痛呼声中,江子悠飞快逃出撒旦魅惑的黑色羽翼,将自己安全的关在房间里。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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