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想心事吗?”
轻柔而优雅的嗓音令人无法忽视的闯进昱棠封闭的听觉,他按熄手中的烟,侧转过头看向陶琴沉静的美颜。
那双深沉清冷的黑眸,透
出一股有别于平时令他摸不透情绪的光芒,像是掌握了一个与他切身有关的秘密,而她正打算用来对付他。
昱棠可不想给她这种机会,故作轻松的耸肩。“只是出来透透气。你不也一样吗?”
陶琴瞟了一眼大厅的方向,那里人语喧哗,比面对后花园这侧的阳台自是热闹多了。
“我不一样,我是来找你。”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停在他指中夹着的香烟,透
出“逮到你”的狡猾。
昱棠受宠若惊的扬起眉,对被陶琴抓到他在抽烟这件事本没有任何心虚,倒是对她专程出来找他感到讶异。没想到她会注意到他不在大厅,他以为她眼里只有周晋甫。虽然,他才是她的男伴,但周晋甫一出现,她的视线里就再也没有旁人,他这个局外人只好识相的躲到外头,免得对两人旁若无人的视线胶着触景伤情。
“我没看过你抽烟。”陶琴好整以暇的和他一样倚在阳台栏杆上。
“我没有烟瘾,只是有时候想事情会点一支。”
“所以你的确是在想心事。”她挑眉道,锐利的审视他。
昱棠痹篇她刺人的眼光,狼狈的回答“不要把你的专业用在我身上,我没什么值得你研究。”
苞拥有专业心理咨询师执照的女人相处真是辛苦,她的每道眼神都像能看穿你的想法。
“你的确不值得我研究,因为我把你看穿了。”
“是吗?”他冷淡的哼了声。
“你在想一个女人,可别说那女人是我,因为我们都晓得不是。那是个你以为可以忘掉的女人,所以你正在想为什么会还在想她。”
昱棠暗暗心惊,表面上仍不动声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比我还了解自己。”
对于他的讽刺,陶琴微笑以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谢利環怀孕了吗?”
昱棠手中的香烟应声而掉,颜面神经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变化,说不出有多少情绪在他脸颜上快速转换,瞧得陶琴叹为观止。
“这么快?”末了,他终于阴郁的
下
臆间汹涌的
愤情
,薄抿的嘴
几近咬牙切齿的迸
出这个令他为之痛楚怨恨的疑惑。
“快?
子和卵子的结合只在一瞬间,这种速度根本很难做比较。”‘昱棠瞪视她,不明白她怎么会扯到
子和卵子的结合上去。“我是指她才新婚,这么快就传出怀孕的消息。”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她明知故问。
“知道什么?”昱棠发现他的思绪根本跟不上未婚
的思考速度,除了一脸错愕外,难有其他表现。
陶琴但笑不语,直到昱棠逐渐不耐烦起来。“她根本没结婚。”
“没结婚?!”他呆住了,无法置信的瞪视她。
“是呀。你公司里的人没跟提你婚礼取消了吗?”
的确是没人跟他提呀。不管他表现得多么不在意,终究无法接受利環要嫁给李嘉元的事实,将所有精神投注在工作上,仍抚平不了心里的创痛,找了借口到欧洲考察,并向一家德国葯厂争取一项烫伤用葯膏的代理权。那家葯厂十分难
,他乐得跟对方周旋,反正他一点都不急着回台湾,不愿面对利環已属于别人的残酷打击。回国后,他忙得像打转的陀螺,没一刻停得下来,成天板着一张脸,就算有好事者也不敢拿这种事烦他。
“为什么?”他困惑的问。
“理由很容易猜到。她怀孕了,却没依照原定的计划举行婚礼,这表示她肚里的孩子不是她结婚对象的。”
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闷雷打向昱棠,不是李嘉元的,那就是…天呀!利環为什么不告诉他!敝不得两人相处的最后几天她表现得很怪异,有几次他感觉得到她有话对他说,他以为她想向他低头,可她什么话都没提,还让他生了好久的闷气。现在想来,她八成想向他提孩子的事,却被他冷酷的态度吓得不敢说了。
懊死!他为何这样固执?如果那时候他对她好一些,她说不定会告诉他,而不是选择一个人承担。
逃犯?利環曾说过,他们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所以她决定独自承担。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跟李嘉元解除婚约的事都瞄着他?还是认为他没兴趣知道,便提也不提?
“他是个勇敢的女孩,却不够聪明。听说她父母为她解除婚约的事到现在都不谅解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下去的。”
陶琴感叹的话,字字句句沉重而尖锐的敲打在他心坎。想到利環身受的痛苦,他再也管不住心底的渴望,掏出行动电话拨了她公寓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之后,话筒便传来与利環有几分相似的声音。他见过谢利文,猜想是她。
“请问利環在家吗?”
“你是谁?”
“我是利環的上司辜昱棠。我听说她的婚礼取消了,所以想问她…”
“没必要问了,那是真的。而且她目前不住在这里,请不要再打电话来。”
“她为什么搬走?你知道她的新地址吗?”
“发生了那种事…”利文的声音显得
吐吐。“总之,她在住这里。至于搬到哪里我也不清楚。辜先生,如果你跟姐姐发生的事有关系,那你真是可恶极了,李嘉元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不该承受这个。”
他可不是打电话来听她对李嘉元的歌功颂德!他不
的想,回答的语气尽量保持平和。“李先生好不好是他家的事,我只想知道利環的下落。”
“我不知道!”卡的一声,利文很干脆也很没礼貌的挂断电话,昱棠气得脸色发青,眼光凌厉的转向陶琴。
“她在哪里?”
“我怎会知道?”她天真的回望着他。
“你连她怀孕的事都晓得,会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摆明不相信。
“那个人没告诉我嘛。”
“那个人是谁?周晋甫吗?”他步步进
,差一点出手拎起陶琴的衣服威胁她。
“这件事跟晋甫没关系。”她平静的回答。“是个因祸得福的聪明人,也是谢利環唯一可倚靠的人。”
虽然对她话里的意思不是十分明白,昱棠却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陶琴话中所指“利環唯一可传靠的人”指的就是李嘉元。对此他深恶痛绝,恨不得将李嘉元碎尸万段。那家伙真是
魂不散,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了,还
着她不放!
“我相信凭你的本事查到利環的去处并不难,问题是,找到她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沉默不语,陶琴也不
他“晋甫会送我回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明明觉得她话里有话,告诉他利環的事更是别具用心,昱棠却无法不上她这个当。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利環的,但诚如陶琴所问的,找到她后他有什么打算?
经过征信公司数
的明察暗访,昱棠终于查到利環的下落,她竟然住在李嘉元的公寓!虽然那家伙早搬出去了,他心里仍耿耿于怀,
不懂利環为什么宁可接受李嘉元的帮助,也不肯来找他。
迫不及待的开车去寻她,快到她住处时,昱棠眼尖的发现前方人行道上的熟悉身影,连忙将车停在她前方的路旁,以最快的速度冲下车,拦在两手拿
购物袋的孕妇身前。
“利環!”这个笨女人,怀了身孕还提这么重的东西,存心气死他呀!
优闲散步的利環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手里的提袋全掉在地上,呆呆的注视他气势汹汹的走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搂住她轻声细语的温存,但累积了月余的悲愤,和几
来的担心,一看见她穿孕妇装的样子,就忍不住一古脑的爆发出来。
面对他寻仇似的嘴脸,利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随即想到自己并没有对不起他什么,她懊恼的抚着
口为自己
惊,理也不理他的蹲身下收拾掉在地上的购物袋。
“利環!”昱棠着急的扶起她“你站好,我来检!”警告的瞪她一眼后,他
手
脚的抢着袋子,发现里头都是婴儿用品,心里生出一股强烈却陌生的悸动,眼神复杂的瞅视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没必要。”她进开他炯炯的目光,谈谈的回答,朝他伸出手。“给我。”
“什么叫没必要?那是我的孩子!”他以不必要的力气捏紧手中的提袋,没好气的反驳。
“率先生,你的孩子怎会在我肚子里?所以,那是我一个人的,好吗?”她不受他狰狞的怒容威胁,心平气和的回道。
“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孩子?若没有我的
子…”他傲慢的提醒她。
“要我发一张感谢状谢谢你好心的提供
子吗?”她一本正经的问。
听出地语调里的嘲讽,县棠顿时挂不住脸。“你为什么说话这样失酸刻薄?你不告诉我已经不对了,还故意说这种话伤我。”
气愤地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她不把怀孕的事告诉他,是不想令他困扰,他居然为此生她的气?!利環不
有些动怒,语气尖锐的回答“你只是想知道吗?那你已经知道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将提袋还我。“
“你…我费尽心思找你,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他怒目而视。
“你到底想怎样?”她不耐烦地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这家伙一点都不体恤她目前的生理状况,非要跟她待在大街上争论。她忍下脾气,好心的提醒他“辜先生,你可是个名人,在马路上对一名孕妇兴师问罪,传出去不好听。”
“我哪有!”他为自己辩护。“我只是…算了,我送你。”
‘’不用。我住的地方很近,走几步就到了。“她不领情。
‘利環!“她的冷淡无异是在他为她沸腾发痛的心浇了一大盆的冷水,他痛心的注视她,不晓得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曾有过的美好?你没嫁给李嘉元,不就表示你还喜欢我吗?“
利環别过脸不看他,避重就轻的回答“我没嫁给嘉元,是因为找不忍心欺骗他。嘉元值得更好的女孩。”
“我不管你怎么说,既然你没结成婚,那么我们…”
“没有我们。”她疲倦的抚着额头。‘’你不可能为了我改变你的选择,我也不可能答应你自私的决定。昱棠,就当我嫁人了吧。“
“我要是可以的话,就不会找你了!”气愤她到这地步仍不明白他的心,昱棠丢下手中的提袋,猛然向前跨一大步。
抱住她惊慌闪躲的娇躯,将脸埋过她馨香的颈间,狂
的低吼:“你以为我可以不管你吗?在知道你没嫁给李嘉元后,还可以欺骗自己能够忘了你吗?利環,你好忍残,你知道失去你的那段日子我过得有多凄惨?我怨恨为什么直到失去你后,才发现你对我有多重要。即使是工作上的成就,也无法弥补失去你的伤痛。好几次想求你回到我身边,却拉不下脸来,同时也担心过着幸福美满日子的你,会愿意抛下一切跟着我吗?直到陶琴告诉我你不但没嫁给李嘉元,还怀了孩子,你晓得我知道这消息时有多惊喜
加?我真的很高兴你没嫁给他,这样我就有机会再赢回你了!”
“你…”利環激动得无法言语,这些日子来忍受的种种委屈和打击,都在他强壮的怀抱,和深情的表白中得到慰着。一种甜郁的温暖情
漫涌过她全身,直到此刻她才领悟到她有多期待他来找她。
“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他温柔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利環
着鼻涕点头。昱棠将提袋重新拿到手上,一手扶在她
上,带领她走到停在路旁的银色保时捷跑车,为她打开车门。
在利環的指引下,他将车开到大楼附近停好,陪伴她走进栖身的公寓。
这是一间简洁中充
家的味道的单身公寓,昱棠将提袋放到地板上,目光锐利的打量房子里的布置。
“有人告诉我这里是李嘉元的公寓。”
听出他语调中的质疑和不
,利環在为他倒了杯水后,在双人座的牛皮休闲椅上坐下,晶澈的眼眸坦然的直
向他。“家父、家母对我跟嘉元解除婚约的事极度不谅解,家母甚至
着我把孩子拿掉,是嘉元不计前嫌收容了我。他原本要我搬去之前打算用来做为新房的公寓,我坚持不肯,他才把这里让给我,自己搬去那间公寓。”
听心爱的女人叙述另一男子的善举,昱棠心里多少有些不是进味。他挨到利環身边坐下,低头看着搭在膝上的一双手,心情复杂。
“他为什么肯帮你?”
他会有这样的疑问,完全在利環意料之中,她深深的看他一眼,嘴角噙了抹淡柔的笑。“嘉元心地善良宽厚,从不勉强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我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多于男女之情,所以他很轻易就原谅我,并在我走投无路时,伸手帮了我。
很难想像,这世间竟有节
这么高尚的男人。昱棠抖了抖腿,难以置信。“他没有乘机示好,追求你,占你便宜,或做出任何要求吗?”
“他不是这种人。”利環对他摸过来玩
她头发的手感到些微的不自在。“事实上我搬过来后,他只来看过我一次,另外就是打了几次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其他需要。”
“就这样?”昱棠轻哼一声,对利環晕红的粉颇感到着
,忍不住凑过去啄了一口“我有没有说你脸红红的样子很
人?”
“你…”她气呼呼的瞪他。‘你来找我,就是想对我说这些话?“
“利環,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他伸手抱住她,大掌不老实的摸向她因怀孕而更加丰
的
房。
利環拍开他的手,眼神幽怨的瞅视他。“为什么你总是想到
?其实有时候我宁愿你只是抱着我,而不是想做那种事。”
“为什么?”他错愕的问。“是我让你不舒服,没让你得到快乐吗?”
“那完全是两回事!”她羞愤得红晕
颊。“我们女人想的是被温柔的对待,而不是成为男人发
的工具。”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
“可是你每次都好猴急…”
“那是因为我太渴望你了呀!”而且那时候她就要属于别人了,他当然是把握时间尽可能的跟她在一起。只是这些以,他识相的
回喉中没出口。
“渴望跟爱是不一样的吧,你从来没过爱我。”她沮丧的说。
昱棠惊讶的张着嘴。“我没说过吗?”
“即使是刚才那样激动的表白,你也没提一个字。你说,你要我怎么相信?”
“利環…”他轻叹一声,将泫然
泣的她搂进怀里。
“我很抱歉没告诉过你,我以为你应该明白。若不是爱上你,我会忘不掉你,甚至千方百计的想找到你吗?”
“找到我之后呢?”想到他与陶琴的婚约,不
嫉妒得身心疼痛。
“利環,”他抬起她泛着泪光的容颜,心疼的叹着气。“我知道自己让你受委屈了,可是有些事我没办法马上给你
代。但相信我,我会解决的。最近家里积极进行我跟陶琴的婚事,我希望陶琴和周晋甫会先采取行动,那会省我我很多麻烦。不过万一他俩比我们更沉得住气,你会不会嫌弃一个可能会被整个家族抛弃,只剩下微薄的个人财产的男人?”
“噢,昱棠…”利環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喜悦的泪水不断自她眼眶里冒出,昱棠温柔的替她拭泪,低头寻觅她的红
,四片
相叠时,两颗心也完全互属了。这是全世界最甜蜜的吻了,无数的情意借着
齿传递,诉说着地久天长的盟誓。
当他的手摸到她略微隆起的小肮,一股生命的跃动传向掌心,他欣喜若狂。“孩子在跟我打招呼,这个小东西竟然认得出我就是他爸爸!”
为人父的
足欣悦充分反应在他脸上,使得他带着稚气的笑容温暖明亮,令利環看得炫目不已,这些日子来
受的折历和痛苦仿佛都在他的一笑中变得非常值得。
她与他放在小肮上的大手
提,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幸福的感觉在他们之间涌动,于是利環和昱棠晓得,不管未来会遇到多少难题,他们都将同心协力的度过。
“请进。”利環有些腼腆的将两名贵客
进门,公寓的前一任主人嘉元轻车
路的为自己和他带来的美女取拖鞋,等到三人在客厅坐下,他为两女做介绍。
“利環,这位是陶琪小姐。陶琪,她是谢利環小姐。”
“你好。
“久仰!”
利環好奇的打量陶琪,当嘉元在电话里说要带个朋友过来,问她方不方便时,她完全没想到他口中的朋友会是一位充
青春活力的美少女,这实在跟她想像中他会交往的女孩形象完全不同。
而且她觉得陶琪有点面
,像在哪里见过。她姓陶,脸形与陶琴有分神似,不会是陶家的人吧?
嘉元在两名女子各自打量对方时,很体贴的道:“你们坐,我去泡茶。”
“那怎么行呢?”利環赶紧道。“你是客人,让我来就行。
喝花果茶好吗?“
“那就麻烦你了。”
“我也一道去。”陶琪突然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对嘉元抛下一记唯有两人才能领会的眼神,跟着一脸狐疑的利環走进厨房。
“利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大方的说,看着女主人将装
水的茶壶放在瓦斯炉上。
“可以呀。”利環取出泡茶的茶具,顺口应道。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你也直接喊我名字就行。老实说,我跟你到厨房来,是因为有些话嘉元在场会尴尬,所以我们私下谈会比较好。”陶琪开门见山的道。
“陶小姐想问我什么事吗?”她客气的问。
陶琪将重心从左脚移向右脚,邀她在小餐台附设的两张椅子坐下。
“辜昱棠走了吗?”
她出其不意的问题让利環措手不及,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别设会,我没有恶意。”陶琪接着道。“其实我跟嘉元早就来了,因为晓得辜昱棠在你这里,我们吃过晚饭后才敢打电话来打搅。”
“你是说嘉元知道?”
“嗯。为了你的幸福,他可是煞费苦心。他亲自去找我姐姐陶琴,希望能说服她跟辜暗堂解除婚约,不过碍于家父家姐没办法答应,所以我们只好想办法收集辜昱棠的罪行好呈给家父,没想到这人的夜生活突然变成黑白,除了跟家姐去参加过宴会外,没和其他女人来往。”
“他在和令姐交往时,就没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只除了你,对不对?”陶琪拄着颊看她。
利環低下眼眸,不吭声。
“我承认,他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臆测之外。我原先以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毕竟他之前的名声不免给人这样的朕想,加上嘉元说,你认为他不会对你和孩子负责。
“我当初或许有这种想法,可是现在…”
“他向你承诺他会承担起责任?”
“他爱我!”利環突然抬起头,凝定向陶琪的黑眸里有着不客人怀疑的坚定。“他说会想办法解除和令姐的婚约。”
“他有说什么办法吗?”
“他希望令姐和周先生会先有行动。”
“哼,他想得美呀!”陶琪不
的翻了个白眼。“他知不失道我姐姐也在等他采取行动呢!他们这样你推我、我推你难道要等到上礼堂时双双悔婚吗?”
“那怎么办?”脸上浮现一层忧虑,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小肮。
陶琪的眼光跟着看过去“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做过产检了吧?”
“当然。”
“有没有照超音波?”
“有呀。”
“可有胎儿的照片?”
“有。”利環纳闷的望着她,像是在问陶琪她想干嘛。后者回她一个甜蜜
的无
笑容。
“如果你信得过嘉元,就把所有的事交给我们办。我保证辜家很快就会给你一个
代。不过你要把胎儿的照片交给我,还要答应我在事情成功之前,不可以告诉辜昱棠我为你们拿主意的事。”
“为什么?”虽然她是信得过嘉元,可是陶琪的笑靥实在太像魔女的笑容了,让她不放心。
“我是为他好!”她在心里扮鬼脸。“这件事他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这样他家里的人就没办法怪他了。”
是吗?利環半信半疑,但在陶琪充
自信的表情下,又不免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或许,她真有法子呢!
荧幕上的胎儿情形十分活泼,这是昱棠第一次“看到”
他的孩子,难以言喻的感动充盈于心,他忍不住眼眶灼热了起来。
做完产检后,昱棠和利環像一般初为人父母的夫
般带着傻兮兮的笑容走出诊疗室。
两人来到车上,昱棠留在车内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按了免持听筒,只“喂”了一声,便被电话另一端的雷霆怒吼吓得
回未出口的话。
“昱棠,你做的好事!”
“爸,发生了什么事?”他边安抚利環受惊的情绪,边困惑的问。
“你还有脸问我!自己捅的楼子都不知道!”
“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少给我耍嘴皮,总之,马上滚回家来!”
“爸!”
嘟嘟嘟的电话挂断产突兀的回响在车内,昱棠切断电话,试着安慰忧心忡仲的利環。“是我爸。他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晓得我是哪里惹到他了!”
“你赶紧回家向他解释,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没关系,他正在气头上,我做任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家看看出什么事好了。”他亲了亲利環的颊,要她别为他烦恼。“你是孕妇,要知道你不开心,咱们的孩子也会不开心呢!笑一个。”
她听他的话勉强一笑,仍忧心的嘱咐道:“昱棠,你要小心。”
“我知道。”
把利環送回去后,昱棠很快回到家中。午后的阳光炽烈,然而庭院深深的辜家大宅内却显得
森,管家指引他到书房,一看到除父亲外,还有兄姐在场,昱棠便知道事情不妙。
“你做的好事!”辜明道朝他丢来一份报纸,昱棠弯身从地毯上捡起,在大姐昱枫的提醒下,翻到有他和利環照片的那张,发现照片的画面是他找到利環的那天两人在人行道争论时的情景。
他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来那天有遇到任何记者,照片是难偷拍的?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辜明道气急败坏的吼道。
昱杭面无表情,昱枫则表情严肃的注视向他。“昱棠,里面的报导是真的吗?今天早上公关部的电话接都接不完,我们这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昱棠一时心
如麻,但没多久就平静下来,很快浏览了一通报导内容,才抬起头面向父亲。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否认,他却道:“上面的报导正确翔实,没有太多夸大之处。”
“你…”辜明道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昱棠,辜陶两家正加紧筹备婚事,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昱枫痛心疾首的斥责他。
“是呀。
好像还
喜欢陶琴的。”昱杭幸灾乐祸的加入讨伐。“你要爸爸怎么向
代?还有陶家,陶安这人最爱面子,出了这种事,他老睑往哪放?”
“陶安有打电话来吗?”一道灵光瞬即在昱棠脑中闪过,不动声
的反问。
这一问可把现场的其他三人问傻了。
“这件事的确有些古怪。”昱枫首先开口。“虽然这是一份销路不怎样的三
报纸,可是都有记者看到这份报导,打电话来向我们求证,永安集团的公关部门应该也会接到同样的电话。依照陶安的个性,不可能不向我们兴师问罪。”
“他却一声不吭,代表什么意思?”昱杭也感奇怪。
奔明道陷入沉思,这的确怪异。
“不管怎样,昱棠做出了这种事总是事实,陶安没打电话来,不表示他不生气,也许他等会儿就打电话来找爸爸。
还有,我们要对这件事如何处置,也要尽快研究,不能等着人家兴师问罪再来打算。“
“昱杭说得对,爸,您得赶紧拿个主意。”
奔明道冷锐的眼光
向次子,发现他竟然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觉有气。“你到底在想什么?陶琴是你自己选的,你有什么不满意?之前,我以为你转
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七八糟,你太让我失望了!”
昱棠对父亲的指责只觉得好笑,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脸教训他?但表面上,他还是让神色维持恭谨,冷淡的回答道:“我决定和利環结婚。至于陶家,我会登门请罪,不会连累到父亲。”
“口气可真大!你负得了责吗?”辜明道气得想拿东西丢他。
“爸,您有高血
,别生气呀。”昱枫柔声安抚他。
“他那样子能教我不气吗?”
“是谁在生气呀?”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辜家的老
在媳妇搀扶下走进来,一看到昱棠马上急切的道:“你这孩子跑哪去了?我叫你妈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找不着你。”
“对不起,
。我把手机留在车上了。”他上前扶老
到沙发上坐下,恭敬的陪侍身边。
“昭瑜,把人家寄给我的那个袋子拿给昱棠看。”她向媳妇吩咐。
“是。”昱棠的母亲是位保养得宜的妇人,看不出来有六十岁了,她依照婆婆的
代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儿子。
牛皮纸袋上并没有寄件人的署名,连收人姓名地址都是用印刷字体列出来。
“你看看呀,那张照片上的孩子真是你的吗?好可爱喔,几个月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等到昱棠拿出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发现除了那份意出事端的报纸外,还有一张胎儿的超音波照片,这才明白老
话中的意思。只是从黑漆漆的照片可以看出孩子很可爱吗?
“孩子有十四周了,
。”昱棠微笑的说。是谁那么天才,在透过媒体揭发整件事后,还将胎儿的照片寄给他
?
“十四月了呀,昭瑜,你听听,孩子有十四周了!奔家后继有人了!”
“
,还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吧?”昱枫凑过来,纳闷的研究照片上的胎儿形状。
“昱枫,难怪你看不出来,你是近视眼嘛!
一看就晓得是个男孩,是老天爷可怜
想抱曾孙子的心,终于给了咱们辜家一个后了。对了,昱棠,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呀?”
“妈,这件事…”
老
不理会儿子想说什么,自顾自的
代媳妇。“昭瑜,这事可得尽快办一办。孩子都十四周了,不能等人家肚子大得见不得人才让两人结婚。我看这件事不能拖。明天你就和明道带着昱棠上人家家里把结婚日子决定吧。眼前的情况,婚礼不宜铺张,也得考虑陶家人的想法嘛。”说完,她有些疲累的伸了伸
“办完这件事,我总算安了心。昱棠,搀我回房歇个午觉,让你爸妈商量一下要怎么办这桩婚事。对了,晚一点把人带回来给我看。你一个大男人不晓得怎么照顾孕妇,我已经让刘嫂去炖补汤了…”
目送这对祖孙越走越远,辜明道发作不得的重重叹了口气。母亲信口讲讲,儿子随便做做,却要让他大伤脑筋。其他小事都好办,就是陶安那方面不好
代呀。
正伤脑筋时,却听见老婆已开始发号施令了。
“昱枫。你拨电话给谢利環的父母,我们明天去拜访。昱杭,你找室内设计师过来,我要跟他们研究一下新房和育婴的设计。明道,今天和明天都空给我,我们有很多事得商量…”
是呀,很多事,很多事,忙得他没时间生任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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