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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沅音一路被拉回银狐的房间,嘴巴始终被紧紧扭住,直到关上房门。他才放开她。

 他不发一语的走到边坐下,朝她伸出手。

 “过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他的目光灼热,姿态坚定,玩音很清楚这命令背后代表的意义,她的心狂跳了起来,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道:“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不必要。”他想也不想便一口否决掉。“你要问的问题都是多余的。”

 沅音不悦的抗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就是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事,和我的复仇计划吗?”他讥消的扬了扬。“你似乎老是忘记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你是人质,不是客人,我做的事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也不必要向你解释。

 她闻言挑眉。“既然如此,那你何必一再问我愿不愿意离开?反正我是人质,没有决定的权利,你询问我的意见岂不多余。”

 银狐眸子一暗。

 确实,如果他真的想送她走,方法多的是。只要将她五花八绑就可以了,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事情也早已经结束。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放任她留下,放任自己做着可以拥有她的美梦,甚至自私的决定在今天占有她的身子。

 他凭什么要她呢?

 人妖注定不能结合,他的娘不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吗?他怎么还能推她跳下这万丈深渊?

 他把心一横,咬牙说道:“明天我就叫大汉送你下山。”

 如此一来,一切的问题便刃而解,他再不用陷在要与不要的挣扎里,苦寻不着出路。

 想要她,却又不敢碰她。

 要不起她,却又会不得放她走。

 理智和望,在他的心里互相拉扯,几乎让他疯狂。

 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沅音移动脚步走到他的面前问下,两手握住他的,端详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你不会这么做的。”她的语气坚定。“你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吗?那不是你的真心话。”

 他甩开她的手。

 “为什么不?”他故意把话说的刻薄。“我已经厌倦了伪装良善,好言好语的劝你离开,那根本不是我的本!若是一开始我就这么做,现在什么麻烦都没有,也不会有你在这里烦我!”

 她先是僵硬的直身子,良久才慢慢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腿上,低声的道:“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总是说些违心之论?你的心里分明不是这么想的,却爱摆出不近人情的冷酷模样的姿态防卫自己?”

 他深一口气,心里已被动摇.嘴上却仍不放松。“我说的故事真的很感人,是吗?你自从听了那些鬼话之后,就摆出一副我很可怜的模样,你知不知道这种怜悯令我作呕?”

 她倏地抬头。“我并不是怜悯你!”

 “不是吗?”他讥笑的扬。“难道在你的心里,没有过同情我的念头?没有替我童年受的罪感到可怜?”

 她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为你感到愤怒、感到心疼,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用受那样的罪。如果你要说这是同讨、是怜悯,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在我的心底,从来不曾觉得你可怜过。”

 他们的视线相触,她清澈的眼中是一片的坦然。他被她这番话深深打动,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脑扑制自己拥她人怀。

 “很感人,我几乎快相信了。”要说出这样的话是如此艰难,他几乎难以出口。“但是这仍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别白费心机了。”

 “你不是认真的…”

 他打断她的话。“我是,明天一大早你就走。等你回到这里时,一切的事情也都结束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于!”

 他闻言冷笑。“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恨我?”

 他的态度刺伤了她,她冲动的道:“我以为你会在乎我!”

 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相信两人之间有着某些特别的情愫存在。一开始.她尽管怕他,却也深受他的吸引。她一直相信他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感觉。

 “你太天真了!”他强迫自己无视她受伤的表情,‮忍残‬的道“你以为我想要你的‮体身‬,就表示我在乎你?那只不过是因为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如此而已。何况,其他的女人都害怕我的碰触,但是你似乎乐在其中,如果要说你对我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这个!”

 她的脸一下子刷白,他这番话无异当面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为什么要故意这么说?”虽然明知道他故意说这些话来伤害她,让她远离他,但她还是受到了伤害。“你我都清楚你在说,你明明有感觉、有感情,为什么要装的无情?”

 “我一直都是如此.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他站起身子,背对着她,不愿再去看她该然泣的表情。“你走吧!明天一早大汉会去房间带你走。”

 她坐倒在地上,看着他的背,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过了一会儿,她才站起身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伤心而去的背影,银狐只能咬牙.忍下追上她、将她拥人怀中的冲动。

 这样对他们彼此都好,这个决定虽然太迟,却是对的。

 他只能这样一再的说服自己。

 回房之后,沅音在房里一夜无眠,哭肿的双眼干涩无比,她撑着沉重的眼皮,坐在房里想了又想,伤心的情绪不停的淹没她。

 她绝对不要被送到陌生的地方。远离她的家乡、她的娘亲,还有…他。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无情的言语使像刀子一样,再度刺入她的心窝。

 难道真的就像银狐说的,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憎愿?她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可以用来发的工具?

 如果真是如此,他为什么总是出哀伤痛苦的表情?

 她睁开眼睛,凄然苦笑。

 若要说是她的一厢情愿确实也不为过。他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却还是不愿意相信,拼命的为他找理由、找借口。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呢?为什么即使如此,她仍是执意的想要相信他?

 这就是爱吧!

 她已经不知不觉的把心了出去,不知不觉的爱上他,所以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不管如何都选择相信他…

 就像是早有预感,对于这个发现她一点也不感到讶异。

 她从来不曾对另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银狐的身影一直都在她的心底,虽然一直没有对自己承认,但她或许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管他是妖也好,是人也罢,都不会影响她的感情。

 但是明天,他就要送她离开了、她该怎么办?

 沅音很清楚,若是他执意这么做,她是没有反抗的机会的。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敌的过两个大男人?

 现在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只有逃跑。然而依据过往的经验,她知道这条路依然难如登天。

 银狐就像是鬼魁一般,无所不在,总是能悉她的企图,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若想逃跑,他应该也早就料到了。

 转眼间,天已渐白,啼声此起彼落,宣布着黎明的到来。房门外,沉重的脚步声慢慢的朝她的房间走来,她知道那一定是大汉要来带她离开。

 果然,下一刻,门被打开,大汉已经走了进来。

 “我不走!”她背抵着墙壁,低叫道“他不能这么做,大汉,不要我走,我想留下来…”

 大汉哀伤的看着她,指着自己摇摇头,意思是他没有办法做决定。然后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沅音不停的挣扎,却毫无效用。

 大门外,马车已经备妥,大豆小豆两兄弟和花婆都站在门口。

 “秋姐姐…”显然他们已被通知银狐的决定,每个人的脸上都充了离别的哀伤。

 她被丢进马车里,‮硬坚‬的木板撞得她全身疼痛,但是她顾不得,马上站起身子,一个惊讶的呼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别人。

 “沅音姐!”小兰看着她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你…你还活着吗?”

 沅音拍拍她的肩,无暇解释,转身就要冲下马车,却被大汉拦了下来。只见他头大汗的不停摇头,意思是要她不要为难他。

 “我不走!”她叫道“就算你带我走,我也会想办法跳下马车离开。不要怀疑我是否认真,因为这样的事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大汉无助的转头向大豆和小豆求救,两个小男孩连忙快步跑了过来。

 “秋姐姐,你就别再为难大汉了,这是爷的意思,我们谁都没办法呀…”

 大汉不停的点头,双手合掌,求她回去坐好。

 沅音咬,仍是不愿配合。

 她当然知道他们没办法违背银狐的意思,但是要她离开,她真的不愿,不甘啊!不管是为了她自己,或是为了娘,她都不愿离开熟悉的土地。

 “我要见银狐!”良久,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坚定的道。“带我去见我,我有话对他说。”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银狐代过他们的…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答应,只管把她送下山去。谁也不能做主。

 看着他们的表情,沅音心里已经有数。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铁了心了。

 她苦笑,凄然道:“他连这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吗?”所有的希望、幻想,此时已经都无声的碎裂。

 她还能说服自己,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吗?她是不是该从这一厢情愿的梦中醒过来了?

 大豆两兄弟对望一眼,同时转过头去,不忍看她的表情。

 相处这些时,他们和沅音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谊。但是爷毕竟是他们的救命思人,是他们的天,纵使他们不赞成爷的决定,也没有资格去评断什么。

 花婆始终不发一语的站在旁边,这时才缓缓开口道:“我带你去见他!’”

 “花婆!”大豆轻叫“爷他吩咐过的…”

 “谁管他吩咐什么!”花婆皱皱鼻头,不悦的道“这小子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就像他另一个娘一样,他敢吩咐我?”

 “可是”“放心好了,人是我带去的,当然是我来负责,和你们都没关系。”

 大豆和小豆闻言相视而笑。

 “那就好,那就好。”他们蹦蹦跳跳的走到沅音面前,开心的道:“大汉,放秋姐姐下来吧,花婆说她会负责的。”

 看到他们两兄弟一听说不干自己的事,态度马上转变,花婆忍不住骂道:“这些小表…”

 “沅音姐,”小兰坐在马车里,被眼前的情景搞的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沅音回头对她一笑。“小兰,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晚一点我再说个明白,好吗?”

 小兰点头,看着她走下马车,和花婆一起消失在宅院内。

 宅院的另一头,一样彻夜未眠的银狐,遥望着另一头原本属于沅音的房间,看的出神。一整夜,他不停的说服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却压抑不下想挽留她的冲动。

 他一大早就要大汉去带她上路,为的就是怕自己反悔。

 现在,她应该已经上路了吧?

 在他的身后,房门被缓缓推开,但他连头也没有回,只是低声的问:“她走了吗?”

 花婆朝沅音点点头,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房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银狐终于回过头,当他看到站在房间里的沅音时,他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沅音深一口气,在脑?锝嵋档幕罢砹艘幌拢淖叩揭巫由献拢粑奁涫碌牡溃骸拔矣谢案闼怠!?br>
 他沉下脸,即使心里对这个意外其实感到莫名的喜悦,却仍是不愿表现出来。

 “我已经说过,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他站起身,大步走到门边。“大汉呢?你马上跟他走,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她静静的看着他,选择忽略心中的难过。

 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他的确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只是她不愿就这样放弃,如果他听了她的表白,还是不愿承认,不愿接受,那才是她放弃的时候。

 “大汉他们不会过来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是想说几句话,这些话若是在离开之前不说,我绝不甘心。”

 他别过头,冷冷的道:“我不想听。”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轻声的开口“难道连我临走之前,你也不愿意听听我心里的感觉?”

 他没有答腔,仍是沉默,一堆的违心之论在他喉间转来转去,终究没有说出口。

 “昨天,我想了一夜。”见他没有拒绝,她缓缓说道“你说我一厢情愿,或许就某个部分而言,真的是这样。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拼了命的想要说服自己你在骗我。一开始,我很怕你,因为你是银狐,是村人口中的妖怪。”

 他在听到妖怪这两个字时,瑟缩了一下。

 “可是,在和你相处过后,我的想法改变了。就算你是狐妖的儿子,那又如何?就算你有着与众不同的外表,但你的心,却比许多人类都要善良。我知道你一定会笑我,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其实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突然出声打断她,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说的话?这些话你昨夜已经说过,何必特地再说一次?”

 沅音摇头。

 “我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身上着妖怪的血,也不能代表什么。若是一个人的心不善,就算是人都像禽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在意你是人是妖,我喜欢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他闻言猛然回头,震惊的看着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脑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你这辈子看过几个男人,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爱上我了,而不是其他的?”

 他的这些问题间的又快又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反驳她,或只是想确定她说的是否属实。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他深一口气,脑中同时闪过数十个念头。

 狂喜占据他的思绪,但理智却又叫他不可糊涂。

 她说她爱他…

 紧紧闭上眼睛、他的脸上又出痛苦挣扎的表情,居于情感主宰他想不顾一切的拥她人怀,但理智却制止他的冲动。

 决定让她离开,为的不就是不希望她重蹈娘亲的覆辙吗?那么,就算她说爱他,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不要再推开我。”沅音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他。“你对我并非没有感情的,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不要再口是心非了。”

 他别过脸,咬牙不语。

 “难道我说的话,还打动不了你吗?或是我的爱,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不要再说了!”他咬牙切齿的制止她。“够了!”

 “我偏偏要说,我爱你…”接下来的话,已经消失在两人紧贴的间。

 他的速度快的让她看不清,下一瞬间,她人已在他的怀里。

 这一次。她不再抗拒,也不再呆立,而是热情的合着他。

 “你为什么不走?”他哺哺低语着,语气又似懊恼,又像叹息。“一旦尝过你,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你知道吗?”

 她张大眼睛看他。“那就不要放我走、我也不愿离开。”

 “你不懂…”他紧紧的抱住她,像是要将她进自己的‮体身‬里。“我不能这么做,这对你而言太不公平。”

 她咬牙承受痛楚,也紧紧回抱他。“如果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到底顾虑什么,为什么总是将我推开,总是说你不能这么做7”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低低的道:“你应该知道我娘经历的事,她就是因为爱上妖怪,生下妖怪的儿子,才会被村人唾弃。我不能自私的毁掉你一生的幸福,像我娘一样,一辈子承受别人的诅咒,我不要我爱的女人重蹈我娘的覆辙。”

 沅音闻言先是一愣,过了许久才闭上眼睛,任由感动的泪水由她的眼角迸出,快速的滑落。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她推开他的怀抱,又哭又笑的。“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的是什么?我要你.要你啊!”“你不怕吗?”他的声音沙哑,望着她的眼既渴望却又保留。

 “怕什么?”她摇头。“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只怕你不愿让我爱你。”

 在一瞬间,他仿佛停止了呼吸,她的话让他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竟然愿意无怨无悔的爱这样的他…

 他激动的吻上她的,想要将腔的爱意,透过他热烈而炽热的,全部传递给她。

 那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的了,他只有透过两人的接触激动的诉说。

 沅音一样热切的回应着他,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笨拙的解开她的外衣,渐渐出里头白皙人的躯体。

 然而却在此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沅音睁开蒙的双眼,疑惑的看着他。

 “你确定吗?”

 他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情,却仍是不愿就这样要了她。毕竟他们无夫之名,却要行夫之实,对一个姑娘家来说。这是一个多么重大的决定,他必须确定她的意愿,他不希望她事后追悔。

 沅音绽出笑容,羞怯却又妩媚。

 “我的心意和你一样。”她拉下他的头,印上一吻。“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后悔,因为是你啊…”至此,再多的言语已是多余。

 他拦将她抱起,大步走到边,所有的一切,全部留给他们的‮体身‬去诉说,诉说绵的爱意。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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