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远扬吓了一跳,没想到病人还真的很多。
从她开业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上门求诊。
奇怪,真是奇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魅力了?她还以为她的“疯”名远播,泰半的人都会对她敬而远之呢!
还是,这些人是因为
月而来的?
因为昨天上街,那打铁肩的老板见识到了
月的“闭月羞花”所以多管闲事的宣传他的“美”名,吸引一大群慕名来“赏花”的病人。
“
月,把斗签戴好。”她轻声吩咐,这才坐定,招手要第一个病人过来。
月猜到她的心思,更加小心地隐藏住自己的脸庞,尽量不引人注意,可是很难,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突出了;素衣下的曼妙身段,加上把脸都遮住的黑纱斗笠,不但隐藏不了自己,反而更引发了大家的好奇心,想要一睹传说中的“美貌。”
看见第一个上前的男病人一直把眼光瞟向她的身后,让远扬非常不
“你有什么毛病?”
那男人得了楞“我…我肚子痛,昨晚一直跑茅房拉肚子。”
“不过你看起来气
不错。”远扬一眼就看穿他的企图“你的气
看起来与病情不符,这病恐怕非常严重。把手伸出来,我来替你诊脉。”
那男人的手是伸了过去,但视线可没从
月身上移开“我说风大夫,你身后的这位姑娘是…谁呢?”
“关你什么事!”她放开他的手,写了几个补气的葯方,每样都不便宜。“我开个补身的方子,你到前头去拿葯批价吧!”
那男人依依不舍的离去,然后,另一个穿华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又是一个一看就知道非常健康的家伙。
“你又有什么毛病?”远扬的口气更不客气了。
“我…我患了相思病…”那男人
笑着,毫不掩饰他的企图“我最近常常梦见一位仙女同我在一起,好像就是你身后这位;让我看看是不是,了了我的心愿吧?”他往前走。
她马上站起来撑在他面前“放肆!”毫不客气的抬脚往他的膝盖踢去“竟然敢妄想我的人,你找死!”
“远扬,住手。”
月赶紧抓住她。
那男人吃痛的退了几步,表情狰狞了起来“你这个疯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我知道你爹是谁做啥?我要打的是你。”她作势又要冲过去,但被
月实力的拉住。、“远扬,不要冲动,以免肇下大祸。"他冷静的劝道。
“没错,你要是打了我,你就完蛋了,我那个当知府的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是做官的子弟啊!难怪毫不隐藏他的企图。“一个小小的知府,也值得你拿出来炫耀吗?”她冷笑“你知道我多是谁吗?”
“远扬!”他担心的呼喊。如果这一吐
,让京城里的亲戚朋友找来,到时要怎么收拾、
代?
“你…你爹是谁?”看远扬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那男人不
有点不安,担心自己惹错了人。
“说出来会吓死你,我爹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九王爷!”她抬头
。哼!她也不缺有钱有势的亲戚。
“远杨?”
月不敢相信她竟然把九王爷都抬出来了!
“怎么?我有说错吗?”九王爷就算不是她的亲爹,至少也算是她干爹呀!虽然很久没见面了。
“我不相信,你又不姓朱。”那男人跳脚,一副不相信她的靠山会比他硬的模样。
“笑话,姓朱的儿子就一定姓朱吗?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查呀!”
她把话说的
的,但还真的有点怕他去查,到时候。她跟
月会被那群亲戚
成什么模样…不敢想。
“好,我这就去查,我就不相信你这下
的模样会是什么王族。”
那男人撂下了狠话之后,便赶紧落荒而逃。
“你的模样才下
!”她啐道,得意的看着那男人的背影远去“要跟我比家世,你还差得远呢!”
“远扬!”
月的声音严厉起来“如果他真的去查证呢?如果他把朱伯父引了过来,你要如何向他解释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嘿嘿嘿!”她傻笑。“他没那么勤劳啦!那种纨绔子弟懒得要死,怎么可能会真的去查?”
“哼!”
月懒得再用她辩“你给我收敛一点,不许
发脾气,那种登徒子我还应付得来。”
她乖乖的点头“是。”然后无奈的朝着门外呼喊“下一位。”
可下一位迟迟没有过来,远扬正觉得奇怪,倒是阿顺又苦着脸进门来。
“阿顺,怎么是你?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毛病?”他看起来很健康,应当没什么病才对呀!
“有病的是你。”阿顺毫不客气的数落“你是什么意思?把后面一大堆病人都赶走了。”难得见到“客人”这么多,竟然全被方才那一场喧闹给吓走了。
阿顺愈想愈气,忍不住又噼哩啪啦的骂了起来“知府的儿子是你惹得起的吗?你再跟他作对,我们一家人都显喝西北风了。”
他亲眼目睹那个
孙子气冲冲的跑到前头,大声嚷嚷,把所有上门的“客人”都赶回去。呜…他的命真苦,才会伺候这样愚蠢的主人!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向着他对
月上下其手,然后笑嘻嘻的告诉他”请便‘吗?“
阿顺顿时语
。当然这也是不行的,尊严与自尊是“男人”的生命。
-“那至少你可以婉转些,让他明白,
月‘夫人’是你‘’风堡主‘的人,谁都不能动的。”
那纨绔子弟若真的想要
月,还会在乎他是谁的“女人”、“男人”
吗?远扬正想反驳…
月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若是没回来,就不会惹出起这场风波了,我真的是个不祥的人。”;“没这回事、没这回事。”她急急忙忙的澄清“我平常就得罪不少人,这是家常便饭,不关你的事。”
阿顺睁大了眼睛“没错,你平常就很会惹祸,现在二夫人回来,你不但没收敛反而更夸张。还有二夫人,你到底是怎么教的?我还以为你‘御夫’有一套,没想到是她‘御
’有一套,你丢不丢脸?”
远扬不客气的一个响头敲过去“闭上你的嘴巴。小心我把它撕烂。”
“住手!”
月的语气严厉冰冷。是的,远扬今天会变成这副
七八糟的模样,他该负最大的责任,是他没尽心尽力的教导敦促她,就算地喜欢扮男人,喜欢当男人的自由,但男人也不该是这样的胡作非为啊!这样的男人当得太失败了。
见远扬一点也没有住手的迹象,伸手就要朝阿顺挥过去,
月马上牢牢抓住她“我叫你住手,没听见吗?”
“听见了。”她小心的回应,听得出来
月很不
。
“你实在太
来、太无礼了,还不快向阿顺赔罪!”
月毫不留情的斥责。
什么?要她向阿顺赔罪?远扬的脸色一变。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沉默,一脸倔强。
“既然如此,那我留下来有何用?与其看你当男人当得这样
七八糟,我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免得看了伤心。”他把脸撇开,不肯看她。
她最怕的就是他说要离开“好、好,你不要生气,我赔罪就是了。”她的脸转向头抬得高高的阿顺“阿顺,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小声的。”
终于老天有眼,出现了一个“仙女”有那个本事制得住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太好了,他只盼以后的日子能够正常一点,管他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这还差不多,不想道歉的话、当初就不该得罪人。”阿顺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她讨厌有人得寸进尺的教训她。
阿顺也晓得,所以赶紧转向
月“你要多努力努力,把‘疯子’改造成真正的‘男人’,不然,严堡主把产业送给你们的苦心,就白白地被糟蹋了。”
月颔首“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的。”
这句话让远扬感到全身一阵寒冷,仿佛有一片不样的云雾笼罩过来,让她有种预感…未来,似乎不会太好过。
远扬的预感果然没错。不过在顷刻之间,情势陡然扭转…雷风堡的一家之主俨然换人做了。
先是在餐桌上…当远扬用手抓鸡腿时,
月毫不客气的往她的手臂打了下去“用筷子。”
“可是用筷子吃
不方便呀!”远扬觉得很委屈。
“你不听我的话?”他沉下脸,示范
的用左手执筷吃
。好厉害不过过了一夜,他竟然没让
掉落桌上“习惯就好使用,你用不用筷子?”
她还能说什么?只好无奈的应了一声:“用。”
接着是在房间里…徐嬷嬷好心的将他们的衣服改了,好方便他们更换衣服。本以为
月会扭扭捏捏的害羞起来,正好让她有机会调戏一下他,没想到他竟先开口“要我帮你更衣吗?”
她实在不了解,他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
,怎么态度大变,反而主动起来?。-“你今天是不是碰到头,撞坏了脑子?”她边问边刻意的靠近他,并伸手去搂。
果然,他还是痹篇了,不过却又无情的推她一把。严厉的训斥她“少学那些不入
的痞子耍轻浮!”
她在心里暗自得意的笑“你干嘛那么拘束?闺房之内不用顾什么礼教道德,最重要的是咱们俩快不快乐。”她就知道可以在这方面扳回一城,因为
月在这方面八股得很,很难放得开“来,
月,我们上
快活去。”她抱着他。
他当然抵抗“远扬,你给我住手!要想想你自己的身分!”
“来嘛!
月,别害羞。”
“远扬,我叫你住手,你没听见吗?你一定要我翻脸,是吧?”这一上
,有可能只是纯粹睡觉吗?恐怕九个月后又增添了一个娃娃。
“别害躁,来嘛!”她仍一迳地拖着他,但他毕竟是男人,力气不小,让她拖得香汗淋漓。
“住手,你这个无
之徒!”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这句话不是出自
月的嘴巴。而是来自房门外。
会是谁那么没品打搅这“甜蜜”的时刻?远扬在心里暗骂。
“风远扬,你这疯子给我出来!”这是另一个陌生的男声。
“会是谁?”
月小声的问“是不是你的仇人?”
远扬得罪过的人那么多,哪能凭声音就断定是哪个混蛋,于是她说:“我们出去瞧瞧。”幸好衣服还没
,算得上服装整齐。
可是,门外站着的那两个人看起来陌生得很,远场实在没有见过他们的印象“你们是谁?混哪里的?”
“我们两兄弟是白云山庄的继承人,今天在街上,刚好听闻你强掳一个好姑娘跟你铐在一起,所以我们特地前来请你放了这位姑娘。”其中一人说话的口气还算有礼貌,可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瞧着远扬身旁的
月,脸上有着“好美”的赞叹表情。
远扬着了,冷笑“我放了他,好让你们有机会赢得美人的
心,或者嫁给你们其中之一吗?”
“总好过在你这‘假男人’身上浪费青春吧?”另一人不屑的回答。
“我们情投意合,夫你们什么事?”她刻意的楼上
月的肩膀,还很大方的亲了他的脸颊一下“你们少管闲事,快滚回去!”
兄弟两人和远扬有理说不清,干脆你一言、我一句的游说起
月来。
“这位姑娘,你难道愿意一辈子被个女人绑住吗?”
“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有个如意郎君,这个疯疯麻巅巅的‘假男人’能给你这些吗?”
“姑娘,你要好好想想,我们兄弟俩愿意竭尽全力帮助你
离苦海”
“是啊!姑娘,你想怎么做,只要告诉我们兄弟一声…”
远扬的目光盯着
月,有那么一瞬间,竟也担心起他为了摆
她的纠
。会故意将错就错,要那对瞎了眼睛的兄弟“救”他。
但他的眼神依然是淡淡漠漠的“我想…”她几乎要停止呼吸了。“谢谢两位公子,但我的事会自己解决,更何况,我们夫
之间,的确不需外人来
手。”
远扬几乎要谢天谢地了。
月竟然承认他们两人是“夫
”实在是太有进步了。
“可是这位姑娘,这位风堡主可是个女人,你如何跟她做‘夫
’?
她能给你女人的幸福吗?“那两兄弟仍然不死心。
远扬听得快发火了,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罗唆!我老婆叫你们不要管,你们就不要管!赶紧给我滚回去,听见没有?”
那两兄弟不愿相信他们英雄救美的结果会是这样“姑娘,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们受伤,所以才故意那么说。你别担心,只要我们兄弟联手,没有人打得过我们的。”
“哈!炳!炳!”远扬大声嘲笑。
“远扬,克制一点。”他蹙眉。就是因为远扬的这种态度,才会招惹这么多的麻烦,她停止了笑“那是因为依们打的都是小孩子吧?”还是忍不住著刺
他们一下。
这对兄弟摆出不服输的表情“可恶的女人,竟敢侮辱我们,看招!”兄弟两人同时举起双剑攻了过来。
虽然远扬他们没带剑,但到底都是练家子,同时飞身躲过他们的攻势“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攻击没带武器的人。”
“远扬,够了,别再
怒他们。”
月过躲边喊。
那对兄弟又攻了过来。如今在他们眼里,打败远扬才是最重要的事。
月和远扬手牵着手再次躲过,虽然两人之间的手铐是个累赘,但想知多年的默契可以弥补这个缺点。
月试图阻止那对兄弟“你们别打了,我不需要你们的救助。”
但那对兄弟听不进他的话,仍然集中火力攻击远扬。
见情况仍是僵持不下,
月趁一个错身抢走其中一人的剑,严肃的指着那对错憎的兄弟“够了,你们请回吧!我们‘夫
’间的事不需外人
手。”
“可是姑娘…”
“我不是姑娘。”
难道
月要自动宣布他是男人?远扬赶紧开口阻止“
月、千万不要说。”
他深深地
了一口气“我,是她的
子,不管你们承不承认。”
她的心飘飘然的,仿佛要飞上了天。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促回应了她十年来的苦苦追求了。
“你爱上了一个女人?”那对兄弟仍然不信。
“对,请你们离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我绝对不允许你们伤她一
寒
。”
那对兄弟这才愿意相信他们的任务失败,抱得美人归的愿望也破灭了。“好,我们走。”
远扬根本没心思去嘲笑他们沮丧离开的背影,她的所有目光都具中在
月身上。
方才
月竟然公开承认爱她耶!她
壑间
的都是感动,感动得都想哭了。
“
月…”远扬大胆地抱住他“我就知道爱你是对的。”
月尴尬了起来“够了,我刚刚是迫于情势才这么说的,你别自作多情。”
“我才没自作多情,我知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月,我好感动喔!”
“你…”
月本来想努力挣脱,但察觉到她体身的颤抖,一阵不忍又涌了上来“算了,随你爱怎么想吧!”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没有
情的拥抱,也没有整夜情话绵绵,只是
足的拥着彼此入眠。
夜风拂来,吹进一室的花香,仿佛也带来了不尽幸福。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一
的过去,看诊的病人是更少了,但他们自给自足,还晒了些葯草批出去卖,加上
月
制的绣品也攒了一些钱。生活虽然有些清苦,但还过得去。
“我吃不下了。”餐桌上还是青菜跟豆腐汤,都是远扬不讨厌吃的,但她今天才吃了半碗,就喊吃不下。
一双双眼睛惊吓的望向她。
“干嘛这样看我?我偶尔也有吃不下的时候呀!”她一脸的不高兴。
“你是不是病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月尤其担心,一习眼仔细的打量她“我来为你把个脉吧?”
难得难得,
月一向不轻易看诊的,如今竟然这么轻易的就为她破例,可见她在
月心中的重要
,远扬暗
在心里,反正她本来住就是打算让他看,这样一来,正中她下怀,她高高兴兴的把手凑过去“哪!给你看。”
月很自然的把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马上脸色一变“你…”她很妖媚的笑了笑“我怎么了?”
他的眼睛凝视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唉!这是不道德的。”
远扬马上铁青着脸,站了起来“什么不道德?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大了肚子是不道德?”
“堡主,你又大了肚子?”阿顺睁大眼。
“顺叔,大了肚子是什么意思?爹的肚子看起来不大呀!”鸣凤不明所以。
阿顺笑着解释“傻孩子,那表示你爹又要生孩子,你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太好了,有弟弟妹妹陪我玩了。”鸣凤高兴的拍手。虽然大伙儿的反应热烈,
月却仍苦着一张脸“再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远扬马上揪住他的衣襟“什么行不行,我都已经大了肚子,不行也得行。”不然还能怎么办,把小孩打掉吗?
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是你又要受怀孕生子之苦了。”
骤然明白
月是在心疼她,她脸色马上好了一大半,还拍拍自己的
膛“这点苦等得了什么,不过是多带块
在身上,更何况,我生孩子就像上茅房撇条一样,‘噗!’的一声就出来了。”
阿顺他们全都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过
月笑不出来,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那一夜,他跟远扬还是甜蜜的相拥而眠,听着她微微的鼾声,他下定决心,为了她的幸福,他们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所以他坐起身取来搁在旁边的发钗,
进手铐的钥匙孔里,用跟张劲学来的技巧三两下就把手铐解开了。
他凝视着远扬
睡的脸,无声的轻语…“我一定会回来的,远扬,相信我。”
然后再一次,在月光下,他走了。
“
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铐的另一端,正空
的垂落在
被上,上头还绑了一条
月最爱的紫
手绢,但他人呢?他在哪儿?
“
月?”她更大声的叫喊,他该不会又走了吧?
她马上把手绢解下来摊开,手绢上有他娟秀的字迹…等我回来。
远扬泪水盈眶,他真的又走了。而且这次只留了四个大字,比上次他走的时候,还少了五个字。
“
月!”她尖声嘶喊。天底下还有谁比她更命苦,接连被同一个男人抛弃三次?果然,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应该更小心些,怎么能睡得跟猪一样
呢?
月叫她等他回来,但是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再一个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她哪里还有那个信心再等“呜…我的
月…”她忍不住痛哭失声,在连续被抛弃这么多次后,再多的坚毅也会化为灰烬。
“怎么了?”听到连声惨叫的阿顺大着胆子闯了进来“你怎么哭得像个娘儿们似的,发生了什么事?”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那位漂亮“二夫人”的影子,奇怪,他到哪里去了?。
“他…他又走了。”远扬失神的低喃。
“不会吧!”阿顺大惊失
,
月再怎么看,也不仅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呀!
“真的…真的走了。”远扬挥着手上的手绢,已经是涕泪纵横。
阿顺拿过来一看,脸色刷地变白,这才相信了远扬的话。
“那个混蛋!”他怒吼,不敢相信
月竟然再次丢了一个烂摊子给他照顾。
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
月的消息。
远扬已经绝望了,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躺在
上,瞪着窗外那片天空发呆。
“堡主,你好歹也吃点东西,你不为你体身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呀!你要把他饿死吗?”阿顺拿着一碗
汤,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
“那我们就一起饿死好了。”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好像病了很久,将要死掉一般。
阿顺听了难过“你如果死了,鸣凤一个人怎么办?”
泪水从远扬的脸颊滑落,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很久。她面色凝重的望着阿顺“阿顺,鸣凤恐怕要拜托你了。”
阿顺马上脸色白“堡主,你不能这么做。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带个女娃儿?”
“你误会了,我是想请你带鸣凤上京去找我爹娘,他们会照顾鸣凤的。”她又让阿顺照顾的话,鸣凤还会有幸福可言吗?说不定,长大以后还会被阿顺“老牛吃
草。”“我爹娘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
“堡主…”阿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伤了起来,难道远扬就要这样死了吗?虽然那倒不失为天下除了一害啦!
“阿顺,我死了以后,就拜托你把我跟未出世的孩子烧成灰,带回京城给我爹娘,跟他们说,我生是蒋家人,死是蒋家鬼,要他们把我送过蒋家的祠堂里。”
“好,我答应。”但他心里非常怀疑,远扬和
月又没拜堂成亲,蒋家会让她进祠堂吗?
“我这一生真是与众不同。”远扬下了结论。
阿顺同意的点头,难得看见这么女不女、男不男的一对。
“不知道史官会不会把我列灵敏度,好
芳百世?”她愈说愈离谱。
是遗臭万年吧!但阿顺不好明说,心想,不要跟一个快死的人斗嘴“堡主,你别想那么多,吃些东西好好休息吧!”
“我吃不下。”她是真的吃不下,不是故意绝食抗议,反正东西一到了嘴里,她就恶心得想吐。“看来我时
无多了。”
在这哀伤的时刻,外头竟然传来了喜乐。
“是哪一户人家要娶亲?”让她好嫉妒,她这辈子从没拜过堂。
阿顺偏头想了想,这方圆几里之内,不就只有雷风堡这户人家吗?
但雷风堡里能嫁的人,也只有厨房的徐嬷嬷,可是她这么老了,不可能有人会娶她吧?阿顺愈想愈奇怪。
“我出去看看?”他站了起来。
远扬点点头。
听那喜乐声震天价响,锣鼓敲打得欢乐有气氛,想必那对新郎和新娘一定正陶醉在幸福的欢乐中吧!好羡慕…她也好想当一次新郎看看,但她没机会了,她就要死了。唉!
“怜儿?”
咦?是谁在叫她那一个舍弃已久的名字,声音又是如此的熟悉?
听起来好像是她爹、娘。看来,她真的快死了吧?所以才会产生幻听。
“怜儿?”
她勉强的张眼,转头望过去,
前站的人果然是她那十年未见的爹跟娘,她的泪在瞬间掉了下来。十年前她离家时,他们还是
头黑发,如今却已是白发斑斑;其中有多少是她害的?
“爹、娘?”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她忘情的扑了过去,紧紧拥住他们。这么实在的拥抱,好像不是幻觉。
“怜儿,你这个傻孩子,怎么把自己
成这副模样?”风母疼惜的拍着远扬瘦弱的身子,远扬退开了身子“爹、娘,真的是你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没有道理啊!她每次报平安回家里时,都没提到自己的住处,更何况,递送的过程也是她精心设计过的,照道理说,爹、娘不可能找过来的啊!
但他们真的找到她了。
“你这个孩子就只会让我们担心,也不让我们找到你,要不是明儿过来提亲,我们还…”
是
月?
“娘,你说什么?”远扬一脸的怀疑。
“我说
月到家里来提亲了,他把你们的事全告诉我们了,要我跟你爹,还有他的爹娘主持婚事,正式嫁入咱们风家。”
嫁?
她有没有听错,
月要做她的新娘了!
“你们这一对真是
七八糟,男的想当新娘,女的要当新郎,要不是看在你们已经有了孩子,而你现在又有喜的份上,我还真不想答应这门亲事。”她爹叹了一口气“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形,大概不适合娶亲,改天再找个良辰吉
进行吧!”
然后再让
月有机会反悔跑掉吗?当然不!
远扬马上翻身下
“爹、娘,我好得很,根本没病,不管是拜堂,还是挑水,我都做得到。”
远扬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大肚子的新郎,虽然肚子不大,还看不大出来。
但她终于跟
月成亲了,一段日子没好好吃而产生的虚弱,对她根本构不成阻碍,她还是笑嘻嘻的跟
月拜了堂,在喜宴上痛快的吃着佳肴。
好不容易捱到了进
房的时候,她急匆匆的冲过去把门关上,马上迫不及待的掀开新娘的红头巾。
红头巾下的脸庞果然是她的亲亲宝贝
月。
“
月,我好想你喔!她马上紧紧地抱住不放,”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还以为你又失踪,不回来了。“她的泪水又滴了下来,所得喜极而泣就是这个样子。
月心疼的捧住她的脸颊“远扬,你瘦了。”
“因为你不在,所以我什么都吃不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一脸委屈的说。
他叹气“我不是留书说我会回来吗?”她就这么对他没信心吗?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抹干泪水“我以为这次我会等不下去,在你回来之前就死了。”
他又叹了口气“我原本也想早点回来,但是,要取得我们爹娘的同意实在不容易,毕竟我们的婚姻太特别了。”
“我说我不在乎拜不拜堂的。”
“但我在乎,我不要我们的孩子是私生子。只是没想到…唉!这些日子让你试凄了。”
“没关系。”她笑开了嘴“反正我们现在是否极泰来,咱们从此就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关于未来,我想了很多,也有一些计划…”
但远扬现在哪有心情去听,她追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别管那些计划了,你没听过‘
宵一刻值千金’吗?我们要好好把握,才不会辜负你苦心安排的这场婚礼。”还没说完,她就动手去拉他的衣服“更何况,我们也已经好一段日子没亲热了。”
“不太好吧?你现在有孕在身,更何况,你才刚大病一场。”
月犹豫着,抓住她的手。
但远扬马上拂开“没病、没病,我体身好得很。
月,你别找借口,我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你
房了。”好解这一个月来的相思债。
远扬说做就做,马上把
月推倒在
上。
月再度叹气“我们早已经
过房了,在好几年前。”
“那不算,今天的才算。你认命吧!”她快手快脚的把喜帐放了下来,遮住了
上的春光。
夜风拂来,吹灭了喜烛的烟火,只听见黑暗中有
月无奈的叹息声…
“远扬,慢一点,别急。”
是啊!别急,未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琢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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