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伪装的女友
自从那一天和真秀谈心之后,雪言渐渐一点一点放松了对人的警惕,至少不会在面对—个陌生人的时候,下意识地要摆出防备的架势,她开始懂得区分,哪些人是需要防备的,哪些人是完全不需要防备的。
真秀还是真秀,每天早上六点十五分到达学校,然后去教务区,那里有伊贺颜大学的事务处,办完了需要他过目的事项,真秀就会下楼来吃早餐。而她,既然是个“女友”也就只好天天去他的事务楼下等他一起吃早餐,情侣,总是要有起码的情侣的样子。每天都在一起吃饭,雪言开始了解真秀的习惯,他不喝酒,不喝咖啡,一般喜欢果汁,吃饭的时候,也很少吃辣食或者味道强烈的食品。但其实他并不是坚持素食或者讨厌刺
的东西,相反,真秀很喜欢甜食,辣椒冰淇淋,生姜冰淇淋,他都很喜欢。他也喜欢足球,偶尔和几个同学坐在一起,谈起足球,英超、法甲、意甲、西甲、德甲,曼联、拉齐奥、尤文图斯、皇家马德里、拜伦慕尼黑…没完没了,那个时候,真秀才是真正的男生,完全没有一点深沉的味道。这也可以让她理解,为什么他喜欢穿球衣球鞋,除了舒适之外,也许是他的兴趣之一,但是雪言从来没看过真秀踢过一场球。
还有她一直不理解的…为什么要和
之嫒分手呢?真秀不是会变心的男生,他显然没有喜欢上任何其他的女生,为什么要和她分手?真秀像是已经考虑了很久很久了,这不是仓促的决定,是他犹豫了很久才下的决心。
之嫒有什么不好?当她想要抢走真秀的时候,她对
之媛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作为真秀的“女友”她却想不明白,
之嫒有什么不好,至少…她是纯净的,不是吗?
真秀是一个谜团,认识他十天,和认识他一天是一样的。雪言无法从朝夕相处中了解他更多,他总是把手
在口袋里,哪里出现困难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当困难消失的时候,他已经走开了。每个人都会说,真秀像个无所不能的上帝,在真秀手里没有难题,就像他手里托着个魔术般的水晶球,过去、未来,全部在他手里。
但是真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问谁,谁也愕然。
“中国水,你知道真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雪言和同班的男生“水”—起下课,抱着课本,她边走边问。“水”是英籍华人,父母都是华人,在英国的时候人人都叫他“中国水”以至于他转学到伊贺颜的时候连自己本名叫什么都忘了。
中国水是个很冷漠的男生,没有真秀那种和人人都是朋友的本事,他平时不太搭理人,但惟独和大半个学期没来上课的“姜雪言”比较有默契,也许他们都是比较冷漠诡异的人,有时候相互看一下眼睛,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真秀很能干。”中国水说话很简单,或许他也没有把中文学得很
畅。
“我知道。”雪言自言自语,她没注意她这个时候的眼神显得很黯然“他一向都很能干,可是我想知道除了能干之外的真秀。”
“你是他女朋友,应该比我清楚。”中国水坚毅的
线,给人一种?暗袼艿母
酰土钊耸娣恼嫘闶橇街秩恕?br>
雪言为之语
,她怎么忘了?她是他的“女朋友”当初谈好了
易的规则,第一,不谈感情,可是她似乎渐渐地要连这第一条都做不到了。是因为…真秀实在太吸引人,而且,出乎意料的,真秀身上居然有—种神秘的气质,他不是不接近人,而是接近了之后,就更清晰地感觉到真秀让人无法接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常常说,那么,真秀的秘密,是什么?
“真秀和
之嫒…”雪言问,淡淡地问“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是世
吧。”中国水简短地回答。
“他为什么会选择我?”雪言再问“你听到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吗?真秀不是会变心的男孩子。”她凝视着中国水。
“不奇怪。”中国水回答。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不能受伤的娃娃。”中国水淡淡地回答“真秀需要一个不让她破掉的借口。”
娃娃?借口?和真秀说的一模一样。雪言
惑,中国水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他的中文不好,但是他的意思让雪言
惑,他是知道为什么真秀选择她的,对不对?只不过他说不出来。“你的笔记借我抄好不好,”雪言安静地转移了话题“很快就要期末考了,我上半个学期逃了太多课,期末考要不及格了。”
“好,不过我写的都是英文。”中国水的中文说得不好,汉字更加不会写。
“没关系,英文也可以的。”雪言不在乎。她没注意中国水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一般的中国女孩,看英文应该是很吃力的吧,何况是法医学的英文?雪言的成绩一向不好,但是她现在却说得如此轻松。这个被真秀选择的女孩,也许…中国水把笔记递给她,轮廓鲜明的胜上有一丝奇异的神色“关于真秀和
之嫒的事情,你可以向一个人打听。”
雪言抬起头来看着他,中国水抱着课本,坚毅如雕塑的面容在夕阳下给人一种被瞻仰的感觉“你可以问医学院的藏血。”
“藏血,”雪言诧异“好奇怪的名字。”
“
之藏血,是
之媛的哥哥。”中国水回答“和真秀一样,都是在千足长大的日本人,他们是朋友。”顿了一顿,中国水补了一句“是真正的朋友。”
真秀,也会有真正的朋友吗?雪言抱着课本停了下来,望着远远的南区教学楼,真秀现在在那里上课,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希望了解真秀了?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砝码,不是吗?给予她安全的砝码。
中国水把外套往肩上一搭,往她背面的方向走了大约十米,突然说:“校运会的事情不要忘记了。”
雪言惊了一跳,随便应了一声“啊,不会忘记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姜雪言第一学期的体育,应该是不及格的,就像她很多门专业课一样,中国水边走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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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十分钟就是十一点三十,雪言走到哲学楼前面,还没有到达门口,出乎意料地,她看见真秀一个人站在那里,像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一样,手
在口袋里,背靠着榛树,望着天。
他那个样子,雪言说不出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忧伤,他只不过望着天,像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真秀?你不上课?”她抱着书本走过去,真秀也是会逃课的人吗?
“啊,”真秀从榛树上站起来,微微低着头,那眼神就藏在眼睫的阴影里“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他看了雪言一眼,笑了笑“上课去了?”
雪言点头“如果整个学期都不上课,她可就要被退学了。”她没说“她”是谁,但是大家心照不宣。
“上课不需要这个。”真秀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了中国水的笔记,翻开来看了两眼“你懂英语?”
“嗯。”雪言点头,她是个被训练的“成品”有时候“顾客”如果损坏的是语言中枢,她就要被人切取脑细胞进行移植,所以,她必须懂英语。实际上,她被希望训练成什么都懂的“产品”可惜这种训练还只停留在试验阶段。
“可是雪言是不懂英语的。”真秀从口袋里递给她一个本子“这是雪言去年上学期的成绩,英语47分。”他望着显得错愕的雪言,耸了耸肩“你还能指望一个连课都不敢去上的孩子怎么样呢?她的实验和解剖都是缺考,我希望你不要表现得太杰出了。”低下头,他和雪言往千足咖啡厅走“还有你的体育,最好只有三十五分的水平。”
他是在警告她那天不小心暴
的身手?雪言沉默,突然很亲密地挽住了真秀的手臂,这时候正有一群下了课的学生走了过来,嘻嘻哈哈地走过去之后,雪言很清晰地听见…
“真秀居然是这种人…”
“是啊,
之嫒有什么不好?姜雪言,又胆怯又苍白的小表,我真不懂真秀学长看上她哪一点?”
“男生都是这样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看,过不了两个月,以真秀学长这么好的条件,大概已经换了别人吧…”
等人群过去,雪言放开真秀的手,学着他的动作,把手
进上衣的口袋里,淡淡地让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后悔吗?”她的声音淡淡的,最近她在真秀面前总是保持这种态度,不远也不近“和我在一起,真秀少爷的名声变得很难听呢。”
真秀笑笑“人与人之间,总是缺乏信任。”他居然回答了一句很哲学的句子。
“你是在讽刺我吗?”雪言冷冷地问,她停了下来,有个榛子从树上滚了下来,她用脚尖一垫,那榛子跳她到了手心里。
“吃过榛子吗?”真秀伸手把榛子从她手心里拿了起来“榛子总是能给人一种田园的味道,吃过了,也许心情就会放松很多。”
雪言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真秀的微笑显得亲切而且舒适,她剥开榛子,放进嘴里,然后皱了一下眉“苦的!”她
子诩是苦涩的味道,谁说榛子好吃的?如果不是真秀说的,她肯定以为有人故意捉弄她。
“啊…”真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从地上拾起另外一个榛子“榛子外面还有一层果皮的,不剥开会很苦的。”他剥开榛子,放在她手里“吃吃看,很好的味道。”
雪言无言地接过榛子
进嘴里,她快要苦死了,嚼了一下,一股香香的坚果的味道,充
了颊齿间,果然是温暖的味道,就像真秀给人的感觉一样。可惜,这个温暖就像一层单衣,淡淡的感觉,不足够赶走她身上所有的冰冷、恐惧。真的很想,真秀会真的喜欢自己…她突然在地上坐了下来,剥开榛子,一个个嚼了起来,真是很温暖的味道,可惜,真秀就像一种让人无法拥有的完美,她狠狠地想把他抢走,却连要怎么抢都无从下手。
“心情不好?”真秀倚靠在她坐的那棵榛树的树干上“烦恼向中国水借笔记的事?没关系的,你可以说,我正在教你英语,就算有人不相信,至少也算是有借口。”
炳!他也有猜测错误的一天。雪言懒懒地抛了一颗榛子,让真秀一手接住“不是,只不过觉得,榛子很好吃而已,一起来吧。”她嘴巴里嚼一颗,就往上抛一颗。
头顶传来真秀剥开榛子壳的声音,雪言慢慢地把体身靠在真秀的身上,头靠着他的手臂,望着参天的榛树,用一种很魅惑的声音悠悠地道:“真秀,你值得一夺,如果可以像吃榛子一样容易把你一口口吃下去,那有多好。”
感觉到身边的女孩的温度,她看似苍白,却依然有着普通人的温暖,一缕发丝轻轻地在他
口的地方飘,偶然间,他竟觉得这个苍白的女孩很美。有意思地笑了笑,真秀耸了耸肩“可以,只要你能让我爱上你。”说完了的时候,也正是他剥开榛子的时候。
“真可惜。”靠在他身上的女孩嘲讽地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可惜些什么。
“很惟美的画面,真可惜我不得不要打搅一下。”突然之间道路那边转出来一个男生,他居然留着一条辫子!雪言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第一次看见留辫子的男生,而且是一条很长的辫子,垂在
前,直到
间?慈艘坏阋膊幌衽樱纳聿暮茉瘸疲刮牡慕鸨哐劬岛途碌牧撑樱淙缓芪难牛强雌鹄淳蝗崛酢窀鲇凶欧浅8呓逃摹⒕缘墓笞澹胝嫘阏庋簧砬蛞碌哪猩耆煌砩舷驴雌鹄醋钇婀值拇蟾啪褪悄翘醭こさ谋枳樱茄┭圆坏貌怀腥希患舯枳哟虻谜饷吹锰宓哪腥恕?br>
这个走过来的人,不能算男生,面是一个很有成
味道的男人。
“藏血?”真秀微微一晃,只是凭借足跟的移动,就把靠在榛树上的体身移到了道路上,他的双手依然
在上衣的口袋里,与藏血一比,真秀是个十足十的男孩子。但是他的眼神并不是男孩子的眼神,真秀的眼神向来深不可测,最多只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晶亮,却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维。
雪言没有站起来,她依然坐着,手里握着一把榛子,淡淡地看着两个男生走到了一起。原来他就是藏血,是真秀的“真正的朋友”她承认她有些嫉妒,甚至在藏血走过来的时候,她一刹那有把他掳为人质威胁真秀的冲动。
“真秀,我有些事一定要和你谈,很抱歉我破坏了气氛。”藏血和真秀走到一边去,但是雪言训练有素的耳朵仍然听得清他们的对话。
真秀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啊,没事。”他站到藏血对面“关于你将要说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
藏血的辫子在他身前晃动,真秀的背影挡住了雪言的视线,她只能从藏血的体形变化判断他很激动“情况很不好,真秀,我不怪你特地把
之嫒送去英国,也不怪你特地把姜雪言留在身边,但是这件事并不是无可挽回,如果你肯去白萧伟昂…”
雪言全身的神经突然间都绷了起来“咯”的一声,一个榛子在她手里被握碎,他…是特地把
之嫒送去英国,为什么?
真秀的秘密…突然之间,真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的神态掠过眼前,是带着低笑的,令人舒服而放松的感觉。明明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真秀把
之嫒送去了英国,或许是
之嫒学业上的需要,或许是真秀希望她可以去一个值得一去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她就是这么介意真秀对
之媛的态度?她真的爱上他了?雪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真秀的背影,他应该是说了什么打断了藏血的话,但是他的声音太低了,她已经听不清楚,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真秀不在乎,而藏血却很在乎,以至于几乎要争吵起来了。
一只手在她背后拍了一下,雪言登时惊跳了起来,完全不需要她思考,一记手刀劈过去,然后一个拗腕勒颈,她已经掐住后面那个人的脖子,用力一推,把他
到了榛子树后面。眼睛闪烁着狠毒的光,雪言冷冷地盯着背后这个拍了她一下的男生“你是谁?”
被她勒住脖子
在树干上的男生“嘿”的一声挣开了她的手,雪言没有再次制服他,因为她已经看出,这是个伊贺颜的学生。
“咳咳…”那男生
着脖子“你好大的力气…你不是雪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雪言?”他用看着怪物的眼光看着雪言“你…你不但冒充雪言,而且还用她的名字和真秀学长在一起…你把雪言
到哪里去了?你快把雪言还给我!”
雪言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他是…姜雪言的男朋友?仰慕者?追求者?他认出了她不是雪言,雪言的
记里没有这个人,她要怎么办?
“你这怪物!你把雪言
到哪里去了?快把雪言还给我!你这女妖怪!”那男生显然被她刚才那反身一击吓坏了“我要把你这张假面具撕下来,你…你从实招来…你是人还是鬼?”他从地上抄起一
榛树枯枝,
挥
舞“你是怪物!敝物!”
你是怪物。雪言呆若木
地听着他咆哮,我是怪物?我只不过想要保护自己,想要活下去…她突然大叫一声:“你闭嘴!我不是怪物!不是!”她这样大叫一声,那边谈话的真秀和藏血登时警觉,往这边看过来。
“你还说你不是怪物?雪言呢?雪言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你把她
到哪里去了?哪里有一个女生会掐住男人的脖子?哪里有一个正常人会冒充别人来上课?你不要过来…你是怪物!”那男生一手捂住自己被掐出淤痕的脖子,一手拿着树枝
挥
舞,势若疯狂。
雪言脸色变得出奇地苍白,两只手握拳,那男生清楚地听到她的指节咯咯作响,脸上的悼恐登时达到极点“你…你想干什么?你这女妖,难道想要杀人灭口?”
“雪言!”真秀从那边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看雪言脸色苍白,眼睛陡然闪烁着极度受伤的野兽的光,他想也没想,一把握住雪言的手“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没事的,这件事我会解决,不要怕。”他不断地要雪言看他的眼睛,不要看着对面疯狂的男生,尽力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我是怪物?”雪言冰冷生硬地问他,眼睛仍然盯着对面的男生。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真秀握住了她两只手,一方面是安慰她,一方面是要预防她在刺
之下伤人“这十天我说得还不够多吗?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只是对人缺乏信任。”真秀把她抱进怀里,让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每当她情绪紧张的时候,她就会冷得像一块冰。
“他说得很对。”雪言就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略起了一抹奇怪的讽刺“被‘培养’出来做为‘产品’的人,当然是个怪物,怎么会相信我还可能会是个正常人呢?真是可笑、对不对?真秀少爷?”她抬起头,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一个‘产品’,身上打着许多烙印,就算自己想要被人接纳,也没有人愿意接纳这种充
危险的‘产品’的,真秀少爷。毕竟,我们只是被准备用来进行分割出售的
能优异的器官,有谁会把这些价格昂贵的眼睛、鼻子、骨骼、心脏的组合当做一个正常人?当然是怪物!我怎么会想不通呢,真是太可笑了,对不对?真秀少爷。”
她这种样子让真秀感到惊恐,他知道再呼唤雪言只会加强这种刺
,只有紧紧地搂着她,无法可施之下,他低下头堵住她说个不停的嘴,只想让她回神,不要把自己陷溺在极度的自卑和绝望里。她是有人愿意接纳的,不是注定要被分割出售的器官的组合,也不是到处逃亡,到处都彼人遗弃或者令人感到惊恐的怪物。你不是怪物,不是的。
那边榛树后面人影和辫子一闪,拿着树枝
挥
舞的男生被人从颈后一记击昏了“砰”的一声干净利落地倒在地上,藏血从怀里拿出一块纸巾擦干净了手,作为一个未来的医务人员,他非常有犯罪之后不要留下证据的专业知识。看着面前两个人的拥吻,藏血叹了口气,喃哺自语:“真秀,短时间腐朽的人偶…”
真秀没有回答,就算他想回答都无从回答起。
藏血的背影消失在榛树林里。
良久,真秀才放开已经逐渐不再颤抖的雪言。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角眉梢,全部都是
惘。
“每个人,都有需要被另一个人吻的时候。”真秀伸出一
手指竖在嘴
前,做一个
声的动作“一个人愿意被另一个人吻,也许只是接受安慰;一个人吻另一个人,也许只是给予安慰。”他这样说,然后放开雪言,转过身去,用眼睛微微挑了她一下,把手
进口袋里“走吧,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他…又是故意说得这么哲学。雪言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跟上他。
真秀停下来“怎么还不走?我已经饿了。”
雪言闻言,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下来“还有他…”她指着地上被藏血打昏的男生“怎么办?”
真秀从那个男生身边走过去,拖起他一起往前走“自然是和我们一起了。”
真秀…雪言的
上依稀还感觉得到真秀温暖的味道,安慰…她的心底依然绝望,真秀你明白吗?我所希望的救命稻草,只有你一
,而你愿意给我的,只是我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稻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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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足咖啡厅。
“唔…”那个被击昏的男生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首先看到的是一盏灯,一盏很柔和很欧洲风格的灯。呆了好一阵子,他才理解,他正坐在千足咖啡厅里,那盏灯,是千足咖啡厅每一个隔间都有的装饰。
他不是被人打昏在榛树林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摸摸头,那个打昏他的人力量用得不大不小,正好让他昏
一个小时,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甚至连淤青都没有。
“醒了?”对面有人语气很好地问,声音很耳
,听起来令人很舒服。
男生睁大眼睛,这才发现,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真秀,一个是那个冒充雪言的怪物。“你们…”
真秀把桌子上的一杯白兰地推过去“喝一点,会舒服—点的。”
男生枝他这么一推,反而骂人的话说不出口,呆了一呆,拿起白兰地喝了一大口“真秀学长,我不是要故意和你过不去,其实我一直都
崇拜学长的才能,只不过我很担心雪言…”
“雪言没事,你不必担心。”真秀一开口说的都是别人最想听的话“我这里有她的电话,只要你不闹事,我马上可以证明,雪言她很好,一点事也没有。”他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纸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男生怔了一怔“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是伊贺颜哪个学院的学生?”真秀问。
“法医学,一年级的鲁持。”男生的气势有点萎靡了“和雪言一样,不过…我也不太去上课。”
真秀点头,果然是和雪言一样懦弱的学生,怪不得没有印象。“你和姜雪言是情侣?”
“不是,不过我很喜欢她,虽然很多人都说她胆小又软弱,但是我知道,她只不过是善良,她怕血,她害怕恐怖的东西,所以她才整逃阢在宿舍里。我了解她,我真的了解她!”男生说得激动“可是最近雪言突然去上课了,我觉得好奇怪,所以就跟踪了她,她不是雪言,虽然她长得和雪言很像,但是雪言没有她这么凶,也没有她这么可怕的眼睛,她是个怪物。”
“随便说别人是怪物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真秀用很和蔼的声音说“不要用指责来掩饰自己的懦弱,你担心雪言,你害怕这个不是雪言的雪言,你对这种状况毫无心理准备所以很惶恐,这不能成为你攻击别人的理由。”他慢慢地道“不是雪言的雪言,也是个普通的女孩,你害怕雪言受到伤害,你就没有想过,肆意的指责攻击,也会使别人受到伤害吗?”
“她冒充雪言,就不是好人。”男生瞪了她一眼。
“不是好人,就一定是坏人吗?”真秀冷冷地问。
男生呆了一呆。
“在没有
清楚情况之前,随便下判断是很危险的。”真秀举起果汁喝了一口“我告诉你,雪言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面休养,坐在我旁边的不是雪言,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男生问。
真秀耸了耸肩,做了一个很写意的动作“雪言进了医院,代表着,她现在很危险。”
男生失
“你会保护她,治好她的,对不对?”
真秀的眼睛隐没在眼睫的阴影下,闪闪发光“你相信我?”
“我相信!真秀学长我怎么能不相信?你放心,今天的事情,她不是雪言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只要真秀学长你让雪言早安回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男生激动地道。
“这个,是雪言的电话,你可以偶尔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真秀挥手,那张纸片轻飘飘地落到了男生面前“如果她对你抱怨,你不妨把今天的事到处说。”真秀放下杯子,把手
进口袋“反正都是姜雪言的事,无论是真雪言假雪言,败坏的都是雪言的名声,而不是我的。”
“我一定不会的!真秀学长,请相信我!”男生几乎要向真秀磕头了“我一定什么也不说,请相信我。”
“我没有说不相信你啊。”真秀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低下眼瞳,笑了笑“别想得那么严重,今天让你受惊了,吃点东西吧。”
“谢谢真秀学长。”男生喝完了白兰地,昏了那么久早就饿了,他对着一碟生鱼片大吃起来。
雪言坐在一边冷冷地看,再一次确认,真秀实在是一个把人玩
于股掌之上的鬼怪,他没说几句话,就要这个男生自己担保绝对不把今天的事情外传,这男生还怕他不相信,没命地保证,却不知道早就掉进了真秀的陷阱里。不知不觉摆平了一件大事,而外表看起来,却好像什么都是这男生自己说的,真秀推得干干净净,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秀…能干的真秀,深沉的真秀,吻她的真秀。雪言承认,她真的被
惑了,深深地、深深地
惑了,这个谜一样的男生。坐在那里,真秀双手
着口袋,总给人舒服自然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睛,却总是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在看什么?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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