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早才进公司,闽司南跟石邑勋随即被卓曜彻召进总裁室。
“老大,你找我们?”石邑勋问道。
两人甫进门,随即感受到里头沉重的低气压,对于一个后天就要当新郎的男人而言,这实在不寻常。
卓曜彻森冷着脸,将一个信封袋推到两名得力助手面前。
当两人接过信封袋打开一瞧,里头居然是张结婚证书影印本,新郎的栏位上清楚的写着卓曜彻三个大字。
可诡谲的是,新娘居然不是温玫君?
熟悉卓曜彻笔迹的两人相当确定,证书上确实是他的亲笔签名。
除此之外,里头还附了张便条…
重婚罪属告诉乃论,本人定当追究到底。
很显然的,女方是个相当强势的新娘。
情况再明显不过,事情非常棘手“老大,这…”闽司南不清楚卓曜彻心里做何打算。
由于寄来的是张影印本,石邑勋因而提出怀疑“也许结婚证书是假的。”
尽管是有这种可能,卓曜彻的脸色却丝毫不见缓和,毕竟,对方冲着他而来的意图显而易见。
对生
严峻的卓曜彻而言,绝对无法容忍任何存心挑衅。
只听到他冷冷的吐出一句“把人找出来。”
苞在他身边多年的两人,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只不过…
“老大,那后天的婚礼…”
“照常举行。”卓曜彻相当坚定。
闽司南却有迟疑“万一女方来闹场,以温小姐的个性恐怕难以招架。”
确实,想到温玫君的难堪,卓曜彻的表情更
霾了。
懊死的!他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叫梁亚祐的女人。
最后,卓曜彻只得决定,在事情没有解决以前,婚礼暂缓。
对于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父亲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年轻小伙子出现在女儿房里更受刺
的了。
看着那个身高与女儿相差无几的年轻人正背对着门口,收拾女儿的东西,站在房门口的柏立新与卓松冈脸色难看不已。
“你是什么人?”
听到卓松冈突如其来的吼声,该名年轻人回过身来“卓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祐祐!”柏立新与卓松冈齐声惊呼。尽管已经为这个难听的
名抗议过许多遍,但两人坚持不肯改口,亚祐只得勉为其难接受。
“有什么事吗?”
“你…你怎么…”
饼肩的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俏丽短发,原本空无一物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让她原本清秀的五官转为斯文,配上一身男
化的穿着,亚祐摇身一变俨然成了俊秀的男孩子。
从父亲与卓松冈吃惊的眼神来看,亚祐知道自己成功了。
“怎么样?帅吧?”
“你的头发…”柏立新与卓松冈实在想不透,她明明喊无聊要去找个临时工做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德行?
“剪啦!想不到我还
适合剪短发。”亚祐对自己的新发型颇为满意。
“祐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耸耸肩“莱尔饭店在应征司机,条件是限男
。”她没把两人的急切当一回事。
“你去应征司机!”不光是柏立新,就连卓松冈都无法冷静。
“明天开始上班。”亚祐表明自己已经被录取。
“为什么?”
“我想在莱尔饭店工作。”
两人对看了一眼,转向她询问:“祐祐,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莱尔饭店工作?”
“妈似乎很讨厌那家饭店,她绝对想不到我会在那里工作。”
柏立新与卓松冈当然知道梁素贞讨厌莱尔饭店,她甚至痛恶整个莱尔企业。
“就算是这样,饭店应该还有其他职缺吧?如果你愿意…”
不等卓松冈说完,亚祐打断他道:“我觉得这份工作
有趣的。”比起什么乏味的柜台人员或服务生好玩多了。
即使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柏立新与卓松冈却也清楚亚祐的个性,中规中矩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因为工作
质的关系,我得搬到饭店去住。”亚祐接着又补上一句“我可不想当不识相的电灯泡。”
“祐祐…”
“你听卓爸说…”
见两人要开口劝阻“好啦!就这么说定了,反正我休假还是会回来。”亚祐的一席话等于是拍板定案。
上班的第一天,饭店经理便清楚告知亚祐,因为大老板要住进来,所以才会应征她来当专属司机。
至于工作内容,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待命,接送大老板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毫无疑问的,她运气不错,赚到个闲差。
只不过,当亚祐见到那名大老板时,难掩诧异。
怎么会是他?
总统套房里,卓曜彻臭着张脸听饭店经理逐一介绍几名重要干部,脸上的
霾从踏进饭店至今,始终不曾褪去。
为了不叫温玫君怀疑,卓曜彻以南部公司出纰漏,必须亲自南下处理为由将婚事暂延。
当他告知未婚
这个不得已的决定时,温玫君就如同他印象中般善体人意,体贴的表示能够谅解,并要他以事业为重。
卓曜彻在感动之余,并未忽略她眼底的失望,那落寞的神情令他心疼不已。
为此,他更是誓言要揪出那个叫梁亚祐的该死女人,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除了要求闽司南跟石邑勋在自己南下这段期间代理公司事务外,卓曜彻更要石邑勋尽快揪出那该死的女人,他要亲手扭断那女人的脖子。
尽管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视察南部的事业,但是只要一想到必须被迫与未婚
分离,他的脸色就怎么也好看不起来。
将卓曜彻
霾的神色看在眼里,一票饭店干部全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龙颜。
在场只有亚祐心知肚明,他的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
最后,饭店经理向卓曜彻介绍亚祐的身分。
“总裁,他是您的专属司机,叫…”
“阿祐,我叫阿祐。”赶在饭店经理说出自己的全名以前,亚祐连忙抢词。
亚祐的莽撞换来卓曜彻深沉的一眼。
担心总裁误以为自己教导不严,饭店经理连忙解释“阿祐今天第一天上班,希望总裁不要见怪。”
尽管注意到亚祐那一闪而逝的惊慌,卓曜彻却无意深究,仅冷冷的表示“全下去吧!”
一票干部如获特赦,在心里偷偷吁了口气后鱼贯退出。
就在亚祐也准备脚底抹油闪人之际,却被卓曜彻突然叫住。
她心头一骇“老板有什么吩咐吗?”她微微低着头规避他的视线。
“十分钟后在门口等我。”
以为身分被识破的亚祐一听,原来卓曜彻只是要用车,倏地揪紧的心这才又松开来“是,我这就去准备。”
一路上,亚祐尽痹篇着车,眼神却不时偷偷透过后照镜窥视后头的卓曜彻。
确定他确实不认得自己,她才终于安下心来。
看着他一脸的屎样,想起自己便是那始作俑者,亚祐要不是强忍着,老早便笑出声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卓曜彻接起电话。
“老大!”电话那头的石邑勋喊了句。
“什么事?”
“已经查到那女人的身分了。”
卓曜彻两道浓眉一挑“人呢?”
“找上门时已经跷头了。”
“什么!”他愤怒的吼着。
前座的亚祐不
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愤怒。
“她的家人呢?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非
问出来不可。”
“老大,这恐怕不行,她是梁律师的女儿。”
老爷曾亲口
代,不准任何人为难梁家母女。
卓曜彻一怔,没料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那女人是为了报复父亲?卓曜彻心里暗忖。
听到这里,亚祐隐约察觉,自己便是让卓曜彻如此愤怒的元凶,这个领悟让她不
如坐针毡。
冷静点梁亚祐,他根本不认识你,你可别自
阵脚。亚祐在心里安抚自己。
“那就想其他办法,总之就算是翻遍整个台湾也要把她找出来。”
不论那女人是什么身分,胆敢惹上他卓曜彻,他就要叫她后悔莫及。
“知道了,老大。”
“找到以后马上通知我,我要亲自对付她。”
卓曜彻
狠的神情跟森冷的语气,让前座的亚祐不自主的心颤。
也许真像诗薇说的,这回她确实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只可惜,亚祐这会儿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天来,亚祐在卓曜彻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态度,面对他时亦微微低着头痹篇他的视线。
将亚祐的畏畏缩缩看在眼里,卓曜彻倒也没有太在意。
这样的发展让亚祐得以暂时松口气,不用时时提心吊胆,担心被识破身分。
只不过几天来的相处,亚祐发现卓曜彻本人似乎跟自己原先认定的,有段颇大的差距。
原先,她以为会看上温玫君那种女人的男人,就算不是草包,头脑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这些天来,载着卓曜彻四处开会视察产业,看他将旗下事业经营得有条不紊,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生意头脑跟商业手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看女人的眼光差了点,居然错把
妇当成宝。
想来这回她不光只是替好友出了口气外,更在无意间帮了他一把,也许等将来真相大白以后,他会包个大红包答谢她也说不定。
她一面开着车,一面不切实际的想着,天晓得后座的男人这会儿只想宰了她。
看着前方路况,亚祐正准备左转,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一名怀孕的妇人正痛苦的坐在右边人行道上,周围却没有半个人上前帮忙。
想也不想,她立即变换车道,将车子开到妇人所在的路边。
后座专注看着文件的卓曜彻先是不明就里“你干什么?”
她仓促的表示“那个孕妇需要帮忙。”说着便解开安全带冲下车去。
卓曜彻往车窗外望去,果然见着一名孕妇坐在人行道上。
亚祐赶到妇人身旁扶住她“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我…我好像要生了…”妇人
了
头汗,表情痛苦不已。
要生了!“你别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试着将妇人扶起来,却发现妇人这会儿连站都有问题,偏偏以她的力量根本抱不动妇人。
这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亚祐面前,卓曜彻二话不说的弯身下,将妇人从地上抱起。
见亚祐一脸诧异,卓曜彻只是冷静的下命令“还不快去发车。”
她这才想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赶忙跑步回到车上准备发动车子。
将妇人安置在轿车后座后,卓曜彻走到前座拉开车门,坐进亚祐身旁的位置。
向来坐在自己后方的男人突然坐到自己身侧,亚祐虽然觉得怪怪的,眼下却也无暇多想,发动车子便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妇人因为羊水已经破了,随即被送入产房。
松了口气的亚祐一回头,猛然瞧见卓曜彻,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天啊!开会!
没错,卓曜彻原本要参加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现在却被亚祐给搞砸了。
想到一大票重要干部这会儿全苦等着卓曜彻一人,亚祐原本悦愉的心情顿时沉到谷底。
对于自己的莽撞误了他的行程一事,她知道自己该道歉,不管是不是能获得原谅。
卓曜彻不解的望着亚祐,不明白她前一秒明明还一脸笑容,怎地就突然转为凝重。
“对不起,老板。”
他
出一脸狐疑的表情。
“因为我的莽撞,耽误了你的会议。”
原来…卓曜彻这才明白亚祐的道歉所为何来,心里不
对她另眼相看。
这些天来,他原本以为阿祐只是个唯唯诺诺的年轻人,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尽管心里对亚祐的担当相当
赏,嘴巴上卓曜彻仍故意试探她“现在道歉不觉得晚了些?”
由于自己确实犯了错,亚祐并未替自己辩解“我知道,但是我仍旧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欣赏她敢做敢当的同时,卓曜彻亦不
好奇“如果再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救她吗?”
亚祐毫不迟疑“会!”
卓曜彻的眼底透着称许“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道歉?”语气里并无责备。
话虽如此,亚祐却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态度“这是两码子事,救人归救人,我失职仍是事实,既然失职就有义务道歉。”
“算了,去开会吧!”他迳自走向轿车。
看着卓曜彻的背影,亚祐意外他居然不打算追究。看来他外表虽然冷酷,心肠倒不算坏。
她连忙追上卓曜彻的脚步。
这晚,吴氏企业老板作东,邀卓曜彻谈生意。
由于吴泰生
好渔
,谈生意的地点自然离不开酒店。
卓曜彻虽然不爱这套,但是做生意嘛,逢场作戏倒也难不倒他。
亚祐虽然对台湾人的生意文化不以为然,嘴巴上倒也没有多说。
但她哪里料得到,打从上回的孕妇事件以后,卓曜彻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善,竟邀她一块进酒店。
亚祐一惊,虽然百般推辟,却苦于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酒店包厢里,连同亚祐在内虽然只有三个男人,却坐了八个女人。
尽管包厢还算宽敞,但一票女公关却不住的借故往亚祐身上挤,搞得她几乎
不过气来。
虽然卓曜彻在相貌跟身分上都比亚祐出色,但是他冷酷的气质让身旁的女公关没敢放肆,相形之下,像亚祐这般斯文的男
则要抢手许多。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一名娇媚的女公关几乎整个人全贴到亚祐身上。
尽管
口束了绷带,基于安全起见,亚祐仍小心翼翼的将她隔开“阿祐,我叫阿祐。”声音颇为僵硬。
“原来是小祐啊!”几个女公关笑得花枝
颤。
麻的称呼差点没让亚祐直打哆嗦。
忙着吃女人豆腐的吴泰生不忘打趣道:“卓总,看来你带来的小兄弟成了抢手货。”
吴泰生此话一出,一票女公关假意娇嗔的抗议。
卓曜彻客套的回应“哪里,不过是带他来跟吴老见识见识。”
见识个头啦!天晓得她
不想见识这种事情。亚祐心里嘀咕。
将亚祐的生涩看在眼里,另一名女公关调笑“小祐,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她整张嘴几乎嘟到亚祐面前。
眼看那张血盆大口就要吻上自己,亚祐连忙弯身去取桌上的配酒小菜,痹篇那女人的摧残。
亚祐虽然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只见她双拳难敌多手,仍是被身旁的几个女公关吃了不少豆腐。
“小祐,陪人家喝酒嘛!”
“你们自己喝吧,我待会还得开车。”亚祐客气的推拒。
微醺的吴泰生豪气道:“开什么车啊,今晚在场的小姐我通通买全钟,就算你跟卓总喝得醉茫茫,也不怕没人伺候。”
几个女公关一听,更是争相向亚祐劝酒。
将几个女人饥渴的模样看在眼里,亚祐敢喝才有鬼勒,天晓得她要真喝醉了,不叫这一票饿女生
活剥才怪。
情急之下,亚祐又找了另一个借口搪
“抱歉,我会起酒疹,不能喝酒。”
“我说卓总啊,你带来的这个小兄弟似乎毛病特别多啊!”吴泰生醉言醉语。
“
头小伙子没见过世面,吴老可别见怪。”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将亚祐僵硬的神情看在眼里,卓曜彻倒觉得有趣。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对阿祐的印象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勇于热心助人,甚至是尔后的侃侃而谈,再到现在的纯情少男,多样的性格让他很意外。
随着酒越喝越多,女公关们行径也越来越豪放大胆,一名女公关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居然试图将手探向亚祐的体下。
意识到该名女公关的举动,她连忙捂住体下并夹紧双腿,以免身分穿帮。
她此举随即引来在场人士的讪笑,就是卓曜彻也不
莞尔。
亚祐尽管困窘,却也顾不了那么多,比起身分曝光被卓曜彻碎尸万段,小小的羞辱她还忍得住。
一整个晚上,身为客人的卓曜彻跟亚祐并未太过投入,倒是作东的吴泰生喝得醉醺醮。
闹到半夜,吴泰生醉得不省人事,卓曜彻跟亚祐才终于
困。
回程车上,卓曜彻就坐在驶座旁的位置。
近来由于卓曜彻对她的态度转变,公事以外的时间,他也会坐到前座与她闲聊个几句。
“没去过那种地方?”想到亚祐今晚的种种举动,卓曜彻可以肯定。
“怎么可能去过。”她又不是同
恋。
以为亚祐碍于男
的尊严绝计不会承认,却不,还承认得一点也不扭捏。
“为什么不可能?”他对她斩钉截铁的语气感到好奇。
“我又不是…”意识到差点说溜嘴,亚祐连忙打住。
“是什么?”卓曜彻执意的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随便的男人。”亚祐转得有点硬。
此话一出,就是生
冷酷的卓曜彻也不免笑出声来。
“照你这么说,我倒成了随便的男人。”他发现,跟阿祐谈话实在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谁知道。”亚祐嘀咕,自己跟他又不
。
“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在那酒臭、烟味、香水混杂的包厢里坐了一整晚,这会儿亚祐只想快点回饭店,把一身恶心的气味给洗掉。
“阿祐,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尽管不解卓曜彻为什么突然问起,她仍然据实以告“二十五。”
“二十五还这么生涩,该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亚祐两颊忽地一红,无疑是间接承认了。
为免被当成娘娘腔,她编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搪
“我只碰未来的老婆。”
卓曜彻两道浓眉一挑,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像那种好
又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最是让人不屑。”想到吴泰生方才那副急
鬼的德行,如果不是碍于眼下的身分,亚祐老早就开扁了。
“看不出来你的道德感还
重的。”
她想也不想便
口“那是你的道德感太轻。”语气里透着批判的味道。
“是吗?这我倒没有想过。”
意识到自己逾矩了,亚祐连忙改口“可能是我妈从小耳提面命,要我不能轻侮女人,所以才…”
“不要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卓曜彻打断她的解释。
亚祐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亦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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