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绝对不像她外在所表现的,总有一天,我会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一轮明月俯照大地,凉风习习,臭著一张俊脸的古玉堂伫立在长
桥上,言带气愤的对著谢竹君道。
谢竹君笑了笑“我觉得你把她看得太复杂了。”
他猛
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道:“我没有,而是你们…包括皇上,都被她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外表给诳了。”
“说到皇上…”他勾起嘴角一笑,在几天前他要起程回京时,可托他这个王爷之子帮他密切注意这个好朋友的“动向”因为皇上对古玉堂跟柳纹绮之间的事感兴趣得很,若是戏演得烈,他这年轻皇帝可不在乎什么朝庭大事,将再次下江南呢。
“皇上怎么了?”
“皇上说他对你跟柳纹绮的事很有兴趣…”
“他是对柳纹绮很有兴趣吧!”古玉堂
口而出。
谢竹君羌尔一笑“怪了,我怎么好像闻到浓浓的酸味?”
“无聊!”他白了好友一记,但又叹了一声,闷闷的道:“罢了,我要回山庄去了。”
“想开了?不过,柳纹绮不是还没回来吗?”
“谁管她回不回来,那间房、那张
原本就是我的。”他没好气的再瞪了好朋友一眼,这才回远
山庄。
但现在山庄里的气氛跟他娶
以前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了,尤其在他“欺侮”了柳纹绮让她又生了病,在娘家休养不回来后,更是不同。
家里的仆佣对他虽然敬畏,可眼神总带了一抹不
,而爷爷、
更是不客气的说了,他要是不将柳纹绮求回来,他就干脆住到那些莺莺燕燕的窝里,甭回来了。
爹、娘的口气虽然较柔和,但也是强调
子生病,夫君理当关心探望,若柳纹绮体身状况许可,他这个当丈夫的更应该将她接回来。
因为她进了古家门,是古家媳妇儿了,理当由古家来照顾她。
呋!事情一定有鬼,但没有人信他的话!他那天不过就轻咬了她的
一下,撕了她的衣裳,再进一步的动作可来不及做呢。
他臭著一张脸走到自己的房门口,
将门推开,却发现打不开,定眼一看,门居然被上了锁。
“该死的!来人!”
严罗立即跟两名仆从咚咚咚的跑了过来“少爷…”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不可遏的瞟了门口的锁链一眼。
严罗一脸腼觍“呃,是老太爷的意思,他说少爷既然比较喜欢野花,就住到野花的家去,这儿要等到少
回来才准打开。”
他的神情顿时一沉,咬咬牙,这算什么?而那个女人还真是行,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将整个屋子,不,整个城里的人心都收买了。
行!很行!
他气冲冲的冲到马厩,翻身上了一匹黑色骏马,往位于运河畔的柳府而去。
而严罗一见他出府了,连忙到古修齐的房中禀告“少爷出去了。”
“出去了?很好,你下去吧。”
“是,老太爷。”
严罗一退出去,一旁的陈柔立即
出一抹狡猞的笑容,她走到窗口,拿起早已摆放在一旁的信鸽,将信系上后,将它送出窗口,看着它展翅没入夜
中。
然后,她回头跟古修齐相视一笑。
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中。
*
迸玉堂策马抵达位居运河畔的“柳园”
柳园是座豪华壮丽的园林宅第,假山
水、曲廊、曲桥,其中的南北厅更是高贵典雅,再以一个大型的精致牡丹木雕屏风分为两厅,亭台水榭皆在咫尺。
他一下马,火冒三丈的直接推门而入,对那个
面而来的郑总管及两名侍卫也没理会,大步的往厅堂走去。
“姑爷、姑爷…请你等一等,缓一缓脚步啊,我家老爷、夫人出外参加喜宴未回,请你…”冲到他面前的郑总管一见他眸中冷光一闪,顿时住了口。
他冷冷的看着他“我找你家小姐,如果你够聪明,就直接带我去找她,要不,我就一间一间的找…”
他咽了口口水“好、好,姑爷你别动怒。”
两鬓飞白的郑总管连忙带著他往柳纹绮住的采风斋而去。
两人一进入采风斋的前庭,便看到小瑶跟游嬷嬷站在亭台的阶梯一隅,看着坐在另一边石凳上,专注的看着庭前一盆生气盎然昙花的柳纹绮。
迸玉堂停下脚步,示意郑总管先行离去,然后,他走到小瑶跟游嬷嬷身边,亦以眼神示意要她们先退下去。
两人有些犹豫,但见他眸光一冷,也只能欠欠身,先行离开。
寂静的夜,仅有风声。
他凝睇著柳纹绮,在月光下,她恍若月娘,美丽纯洁。
他放轻步伐的靠近她,却见她看那盆昙花看得目不转睛的。
他抿紧了
,正俯身要接近她时,她却猛然抬头,正好撞上他硬坚的下颚。
“噢…该死的!”他抚著下颚,直起
杆,恶狠狠的瞪著她。
没想到她的头那么硬,痛死了!
活该!柳纹绮有些得意,虽然她的头也有点痛,不过,接到信鸽后,她期待的就是这一刻呢,算是报他上回欺侮她的仇了。
但想归想,她可是装出一张难过的脸,登时泪如雨下的看着他。
见状,他更火,他不就咒骂了一句,她又哭了!
“你的泪水不会太多了?”该哭的人是他吧,他的下颚还痛著呢。
“很痛对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了…”她哽咽的伸出手轻抚他的下颚。
她的手又柔又
,被她这么轻抚,居然很舒服。
他半眯起黑眸,一手扣住了她的柔荑,她愣了一下,看到他眸中迸出的
火,她猛
了一口凉气,
回了手,转身要走,没想到却被他的手猛地拉住,一把将她拖入怀中,同时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用两腿将她夹得紧紧的。
“别、别这样,要是被下人瞧见了…”她咬著下
,状甚不安,但心中窃笑不已,一切都跟她预料的相同呢。
“那又如何?你不是我的
吗?”
她眸中一亮“你承认我了?”
他暗骂自己笨蛋后,再
出一抹
魅的笑容“当我想要一个美女时,我都喊她一声『
子』。”
“意思是我又同那几百名女子一样了?”她的语调中有著掩藏不住的浓浓幽怨,而心里也真的是怨。
他清了清喉咙,不想去探究为何见她神情转为落寞后,他的心会莫名的也跟著一沉。
“你的房间在哪里?”他想拥有她,但却不想去探究为何一抱上她,自己就
火难耐。
“可是…”
“不是从一而终吗?就算你再怎么不舒服,你这个已认定了的丈夫要你好好的伺候他,不成吗?”他态度霸道。
她的脸颊泛红,有些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很高兴。
他
齿一笑“这才乖。”
在寂静的夜
中,她引领著他走到自己的闺房。
烛光下,他拉著她的手到了
上,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了,眼前瑰丽的容颜与褪去衣物后,那晶莹剔透的
体,将他的
火一一点燃。
他执起她小巧微微颤抖的下颚,轻轻的咬了一口,发觉她浑身打起颤来。
“你真的怕我?真的不想要?”
她低头,轻咬下
,有些尴尬、有些无措,心儿却猛偷笑。
但她的沉默恼怒了他,他猛地攫取她的红
,给了她一个
情又带点
暴的吻,他的
舌不停的轻咬、
、纠
,他要征服她,他要她在他的身下
息,他要她再也不敢说出他
得她不舒服、她不想要的话。
他的吻时而狂野、时而
绵、时而温柔,柳纹绮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心神俱失的
息呻
,浑身瘫软无力的任由他在她的身上点燃一簇簇的
望之火…
这个夜,无疑是个
情之夜,古玉堂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了她,得意且倨傲的看着她在他身下一次又一次的拱起体身,发出高
的
情呻
…
*
迸玉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昨夜的狂
的确将他榨干了,只是虽然疲惫,但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感。
他伸长了手,摸摸旁边
位,想碰触那个皮肤如丝般光滑的女人,却只摸到冰凉的
铺。
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这才看到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门轻轻的被推了开来“小声点,也许他还在睡呢…”柳纹绮低声的对著后头的小瑶道。
他定定的看着她端了些
香俱全的餐点进来,同时,她的目光对上他的,她粉脸瞬间一红。
“你醒了?”
他瞥了她身后那耀眼的阳光一眼,笑了笑“
上三竿了,还不醒?”
她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对小瑶道:“你出去吧。”
“是,小姐。”小瑶甜美一笑,即欠身出去,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柳纹绮走到房间另一边,古玉堂这才注意到那里已放了一盆干净的水,他看着她拿来了水让他漱口,拧了
巾给他洗脸,还拿了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为他整理头发。
每个动作都温柔极了,他还是头一回感受到女人这样恬静舒服的温柔。
因为他跟女人在一起都是“
烈运动”居多。
随后,她伺候他吃早膳。
他瞥了坐在自己对面,却没动箸的她一眼“一起吃。”
“是。”
看他出声,她才拿起箸吃粥,他不由得笑了开来。言听计从,不错。
愉快的吃完了早膳,他才想到“你家里的人不知道我在你房里吗?”
她一张粉脸红通通的“爹、娘都知道,不过,我说你还在睡,所以他们就没过来了。”
他点点头,随后想想,他好像还没有真正拜见过岳父母两人。
“我去看看他们。”
“呃…好。”
两人相偕而行,俊男美女可让柳园里的仆佣们看傻了眼。
柳纹绮带著他到了正厅堂,厅中的柳青峰跟田明玉一见到他们,呵呵的笑着起身。
“贤婿,你起来了,我这老丈人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可是好看多了。”
“就是。”田明玉也附和丈夫的话。
柳纹绮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古玉堂,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跟我爹、娘说,你并不承认这门亲事…”
迸玉堂凝睇著她,其实他对这贤婿、老丈人等词是排斥的,但不知怎的,看到她柳眉微揽,一脸的歉然与无措,他居然不怎么在乎了。
两鬓飞白、方面大耳的柳青峰一看就是个好好先生,一旁的田明玉更是温柔慈祥,莫怪乎会生下柳纹绮这么一个温柔动人的大美人。
只是,他也好奇。
“我在成亲当
没出现,纹绮回娘家半个多月,我一次也没有来探望,你们两老都不生气?”
柳青峰看了女儿一眼才回答“坦白说,我是有一点儿微词,但是纹绮说了,你现在虽然没有上战场征战,但身为家中独子,总得帮忙分担山庄里的大小事,还得练功,忙得很,所以也就没啥好生气的了。”
“没错,再说冲喜这事儿我们也没把握是否真能治得了纹绮的怪病,要你这个大将军娶她,也著实委屈了你,”田明玉欣慰的道“幸好老天爷眷顾,纹绮真能恢复,我们感激你都来不及了,哪还去记那些事?”
柳青峰夫妇两人说得诚挚,眸中可见感激。
迸玉堂无言以对,看到一旁羞怯的柳纹绮,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常练功,但都是在
上找女人练那所谓的
调和的功夫,家里的事几个长辈身子骨硬朗、胖总管也将仆从们管得好好的,工作分配得当,他这个大将军、大少爷根本不必担心。
思绪百转的他跟两老再聊了一会儿后,打算走人了,可身旁的柳纹绮不带走也不成,他的房间可因她而进不去呢。
他看着她道:“你跟我回山庄去。”
“是。”
百依百顺,他挑眉,看来他或许是真的误会她了。
而冲喜的事也是真的了,这柳家两老总不可能骗他吧…
他跟两老告别,转身先走,因此并没有看到柳纹绮与她爹、娘
换的一抹狡猾眸光。
柳纹绮再跟他们眨眨眼,微微一笑,这才装温柔语调的拜别父母,在小瑶跟游嬷嬷的陪同下,与他同乘一顶轿子,回去远
山庄。
*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身子骨都好吗?”
柳纹绮一回到远
山庄,古家几个长辈立即上下打量,问东问西,言语中尽是关心。
“让爷爷、
、爹、娘担心,纹绮太不孝了。”她一脸歉然。
“没有的事,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孝顺,倒是你…”古修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孙子“我可说白了,再让她受委屈的回娘家去,你连山庄大门都不许进来。”
迸玉堂哭笑不得“总之,她人回来了,房门的锁可以开了吧。”他撇撇嘴,被自家亲人威胁的感觉实在不好。
“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房门要上锁?”柳纹绮装出一脸不解,但这其实都在计画内。
陈柔也是同谋之一,这会儿换她上戏了。
她微微一笑,将那个在她离家这段时间还不断摘野花的孙子,惹怒了老太爷,下令要胖总管拿条锁链上锁的事简单扼要的“台词”一一说了。
柳纹绮一脸不安,看着古修齐道:“爷爷,你这样岂不为难了…”
“为难玉堂?我不那么做,他会去将你这个娘子找回来?”
她无言,但古玉堂看得出来,她看着他的眸子是充
歉意的,这让他的心情是好了一点点,但接下来的时间,在被家中的几个长辈轮番教训后,他是臭著一张脸跟著她走回房里。
她咬著下
“对不起,都是我…”
“不用了,反正这会儿锁开了。”他躺在
上,不明白自己干么变得这么温柔。
“我去
个甜汤给大家吃…”
“等一等!”他出声唤住她。
她停下脚步,不解的回头看他。
“你回娘家的那一晚,在这一张
上,我…
暴的对了你,你不生气?”
她轻柔一笑,眼神同样的温柔
人“夫
哪有隔夜仇?何况我的人跟身子原本就是相公的,连灵魂也是。”
“灵魂?”
“嗯。”她深情的凝睇著他“这一生一世或者来生来世,我…我都只想跟著你…”像是意识到自己言词大胆,她的粉颊突地涨红,猛一低头的快步离开。
迸玉堂仍皱著眉,陷入思绪。
他知道女人都爱他,他也喜欢女人,而且只喜欢美女,但他从没有爱过美女,所以她的告白著实让他感到有些沉重…
他居然有些后悔找她回来了。
或许,他还是多找别的美女相好会比较“安全”吧。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安全两字?但他一向不愿将心思浪费在女人身上,所以他闭上眼睛,拒绝再想。
*
时序转到了六月。
日子对古玉堂、柳纹绮这对夫
而言,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柳纹绮尽责的当一个好
子、好媳妇,而古玉堂仍然热中于
上运动。
他偶尔临幸自己的
子,但大半的时间不是在其他的美人窝,就是娇
楼。
柳纹绮的逆来顺受自然让大家心疼,也因此,古玉堂的风
放
就更让众人不悦。
除了沉溺美人乡外,他其他时间里,不是跟朋友喝茶、喝酒,要不就相约竞赛打猎。
他生活过得多采多姿,相对于她的安份、不过问、不干涉,可羡煞了许多已婚的友人。
今天,众多友人到山庄内作客,这桌上的一道道佳肴、点心全都出自那个温柔贤淑的大美人之手,大家可是又嫉妒又羡慕。
“玉堂,怎么让自己的老婆服服帖帖、百依百顺的,你也教教我们吧。”朋友之一的郑柏信拱手问道。
“这哪还需要问,
上伺候得好,女人就乖了。”另外一个纳了七、八名妾的公子哥儿马上抢著答。
这话一出,引来哄堂大笑。
“不对、不对,这对别人或许是如此,但就我所知,我这个新嫂子对那事儿可不怎么满意呢!”谢竹君马上
好朋友的气。
“什么?真的吗?”
众人又惊又奇的纷纷议论。
“多嘴。”古玉堂喝了一口酒,给他一个大白眼。
“说说嘛!”众人起哄。
迸玉堂泰然一笑“其实那是旧闻了,她现在可不一样了。”
“真的吗?你可别为了面子…”
“哪有什么面子,事实就是事实,要不,她会吭都不吭上一句?”他得意的喝了一口酒“不过,你们也清楚我的女人太多了,她久久才能尝上一次,自然得更乖,才有机会受宠,现在呢,在我的技巧下,她在
上已经像个
妇,绝不会说她不要了。”
“真的?”众人半开玩笑的怀疑,脸上都是笑意。
“当然是真的,”他嘴角一扬“不过,我得再重申一次,拜堂的是谢竹君,
房的人是我,所以她怎么也不算是我的
,别嫂子嫂子的叫,懂吗?”
“懂,呃…”郑柏信脸上的笑意突地僵在嘴角,他以手肘顶一旁的谢竹君,谢竹君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一白,急忙再以手肘顶顶另一边还在笑的友人,一个又一个的,慢慢的,没人在笑了,气氛为之凝结。
迸玉堂也注意到了,顺著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柳纹绮端著一大盘紫酥糖饼站在外面,她的脸色苍白,还有一种令人不舍的窘迫神情。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
柳纹绮强挤出一丝微笑,走进来,将盘子放到桌上后,低声的道:“请、请慢用。”
她咬白了下
,忍住盈眶的泪水,转身拉起裙摆跑开,她是真的气哭了,她从不知道古玉堂是这么差劲的人。
“玉堂,去安慰她一下吧。”
“是啊,刚刚那些话她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谢竹君等人纷纷开口。
迸玉堂抿抿
“没事的,她不是一个会生气的人,喝吧。”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接下来的聊天,他却显得心不在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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