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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丁小姐,章副理在找你。”

 看到她回来,金铃松了一大口气。

 “哦。”诗若想起来,人杰只说过还有话跟她说。“谢谢你,金铃。”

 他还要说什么呢?难道是想安慰她?

 诗若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进他办公室。“章副理,我移好了,我要回家了。”

 人杰一脸惑。“回家?还没下班呀。”

 “可是我移完啦。”

 “好,你坐下,诗若。”

 她不解地在他对面坐下,两手按在膝上。

 人杰微笑。“诗若,你对业务有没有兴趣?”

 她摇摇头。“我没做过。”

 “所以没兴趣?”

 “不是,我没做过。”

 “嗯,想不想试试?”

 “啊?”她嘴巴张成O型。

 “调你到业务部好不好?”

 “好啊。”她并不知道她回答了。她脑子里一团浆糊。

 人杰脸上的笑容扩大。“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愉快的。人事矣诏通知我已经发下去了,你去找洪经理,他会把该给你的东西拿给你。”

 “洪经理?”

 “业务部经理。你面试的时候见过,给你笔试那位。”

 诗若连眨几下眼睛。“我还要笔试?做什么?”

 “我想洪经理是会要你再填一次试卷,不过现在应该难不倒你了,你都能倒背如了,不是吗?”

 “是。可是为什么又要笔试呢?我不是被开除了吗?”

 人杰大笑。“你姐姐说的没错,你偶尔是有点迷糊。”

 “我姐姐?”诗若想了一下。“哦,你说云英啊。”

 他点点头。“我昨天,嗯,顺道经过去了她的补习班。”

 “真的?”诗若出她的无笑容。之前的一切难过和沮丧忘得一干二净。“你要补英文吗?可是她那只有儿童班呀。”

 “不,就只是经过而已。她带我参观了教室,很不错的地方。”其实他从头到尾眼里只有云英,紧张得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

 诗若张大眼睛。“真的?她带你参观教室?真奇怪,云英从来不让人参观的呀!”

 人杰双眸闪亮。“哦,我去的时候学生都下课了,教室里没人。”

 “嗯!”诗若猛摇晃头。“没人她更不让人上楼,她说她的教室是属于孩子们的园地,不是动物园。只有学生上课时,她会同意让家长在教室外面看两分钟。”

 “在外面看两分钟?”

 “以免他们待太久,或者进去教室,会影响小孩子的上课情绪啊。”

 “但父母陪孩子同堂,不是可以增加和鼓励孩子的学习吗?”

 “幼儿班家长可以坐在教室后面。儿童班不行,比较大的孩子有父母在,他们比较不肯听老师的话。”

 “嗯,有恃无恐?”

 “对。”诗若微笑。“章副理,你有小孩吗?”

 “咳,”他清清喉咙。“我还没结婚。”

 “那没关系,等你有了小孩,再送去云英那边好了。她那里的师资都是一的哟。云英在挑选老师这方面很挑剔,也很严格。我刚去的时候,她训练了我一个月,又叫我观摩、当现任老师的助理一个学期,才让我正式开始。”

 “我看得出来云英是个要求很高的人。”他双手握放在桌上,‮体身‬热切地前倾。“再告诉我一些她的事。”

 “啊?什么事?”

 “嗯,她是不是眼光太高,所以没有结婚?她要求的对象要具备哪些条件?”他顿住。“呃…或者她有男朋友,但工作太忙,没时间结婚?”

 诗若无法回答了。她不能谈论云英的私事。云英不是眼光高,她根本不看男人,男人倒常盯着她不放,她一概视而不见。而她有她的痛苦,只有云英自己、诗若和她爸妈知道。

 等了半天,诗若仅是静静沉思,人杰不垂下了双肩。

 “她有男朋友了?”

 诗若摇头。“没有,她不男朋友的,她只知道工作。”和她的宝贝小诗。

 人杰吐出一口气,想到另一件事,又憋住吐了一半的气。“有人追她吗?”

 “有。”她拉长尾音。“一箩筐。”

 人杰的肩膀又掉下来。

 “可是云英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

 “为什么?他们条件不够好?”

 诗若滚滚眼珠。“她看都不看人家,哪里管他们条件好不好!”人杰再度抖擞起双肩。“你说她从来不让人参观她的教室?”

 “对啊。她对你很特别哦,尤其她还自己带你上去。我从来没看过有任何男人可以走到靠近她超过五步的距离。”

 人杰顿时感到眼前充光明和希望。

 “云英喜欢花吗?”

 诗若摇头。“她尤其讨厌送她花的男人。”

 这倒少见。还有什么可以讨女人心的?“巧克力呢?她喜欢巧克力吗?”

 诗若做出恐怖的表情。“她恨死巧克力了,甚至不让小…”她及时打住,差点说出小诗的名字。“呃,她不让小孩子吃巧克力,说是对牙齿不好。”

 “有道理,她说的对。”

 她工作时间显然相当长,也相当晚,请她吃浪漫的烛光晚餐恐怕也很难。他得请教一下英明。不过据他了解,英明不送女人东西或礼物的。

 特别是戒指。那表示英明准备光打到底,光吃甜点他都要撑死了,要正餐做什么?这是英明说的,而它一点也不是大话。

 人杰以前也准备抱独身主义的,理由和英明相反。女人,他怕怕。现在不同了。自见到云英的刹那,他就决定打破他的陋规──以前是绝不改变的原则。也不知怎地,她起了他沉淀已久的化学感应。

 “章副理?”

 诗若连叫了三声,他才听见。

 “哦?对不起,我在想…一些事。什么事?”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不必今天就开始,先跟着老人跑几天,习惯、熟悉了,再独力作业。”

 诗若一脸的不懂。“跟老人跑?跑去哪?”

 人杰奇怪地看她。“去客户那呀!”然后他忽而明白她还在迷糊。“诗若,我说的老人,指业务部已经有经验的业务代表,让他们带你几天,懂了吗?”

 “懂。”她点头,又摇头。“不懂。他们带我做什么?”

 人杰站出座位,走到她面前。“我刚才告诉你了,调你去业务部。你升职了,诗若。”

 她眨眨眼,继而恍然大悟,出欣喜的笑容。“我没有被开除呀?”

 “没人说过要开除你呀。”他笑着拍拍她。“好好干…”

 “公司不会亏待我的。”她接下去,笑嘻嘻地。

 “你怎么知道?”

 “咳,一天到晚听他们说着玩呀。”她反过去拍拍他的肩,学那些人恶作剧的口气“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人杰仰头朗笑。“好,我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材。去吧,找洪经理拿你的业务资料。他要你填试卷的话,记住,你若懂两种或三种以上外国语言,都写出来。”

 “全部?”她小心地问。

 “你会几种?”人杰也小心地反问。

 诗若掰着指头数了一下。“只有六种,够不够?”

 人杰瞪大双眼。““只有”六种?包不包括中、英文?”

 “那就有八种了。够吗?”

 换了别人,人杰会认为她在卖,但他知道诗若不是。想到洪经理和其他人看到她的答卷时会有的脸色,他又是一阵大笑。

 “够了,足够了。好好写,这可是攸关你我的颜面哟。”

 “安啦。不会让你漏气的。”她举起一只手,掌心朝外对他挥来。

 人杰很自然地伸手和她的手掌在空中拍应。“加油!”

 她圈起手指,做个OK手势,出去了。

 诗若刚走,英明就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站在人杰办公室门口,狐疑地瞅着他。

 “你中了头彩了还是怎么的?笑声震耳聋,我房间的天花板都掉了一块。”

 “真高兴你依然健在。”人杰正回到桌子后面。

 “哼,看得出你是很高兴。简直快乐得不得了。”

 人杰目光看向他。“你倒是脸色如土。怎么啦?”

 “我的脚痛,站在这很累,到我那去聊聊好不好?”没等人杰回答,英明已经走了。

 **

 他们同时一个桌前,一个桌后地坐下。

 “这份合约你看过了吗?”英明把它递过杂乱的桌面。

 人杰接过来,眼睛瞟着英明的桌子。“井井有条、井然有序的娄英明发生什么事了?”

 英明臭着脸,手指着人杰手上的文件。“看合约。”

 人杰瞥一眼合约内容,皱起眉。“没看过。”他看一下经办人签名。“怎么会到你这来了?”

 “因为我这比较井井有条、井然有序呀。”英明吼。英明从来不吼的,虽然声音不大。

 “我会去查。”人杰说。

 英明点一下头,又递过来一份蓝色档案。“这个人你见过,谈过了?”

 人杰打开,又合上,叹一口气。“我见过,也谈过。忘了签字,对不起。”

 “哼。”英明往椅背靠,咧着嘴。“大家一起得健忘症啦?”

 “没有其他人签字,因为没有经过他们。我直接叫人把备存应征资料调出来,通知他来上班。我们急需一名外务小弟。”

 “干嘛这么急?”

 “一个应该是行政助理的人,被他们当杂役用了,浪费人力和金钱。”

 “嗯?”英明扬眉,要求进一步说明。

 “他们连同金铃和外务的工作一起叫她一个人做,金铃闲在那专门为他们泡茶、泡咖啡,中午出去给他们买便当。”

 “哦,那个行政助理。”英明想起来了,并故意不理会人杰嘲谑的笑容。“她做得怎么样了?”

 “我今天把她调到业务部了。”

 英明这次眉毛扬得更高。

 不过人杰先说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你今天有时间跟她面谈吗?”

 “我连人事矣诏通知都还没看见呢。”英明又吼。“办公室里到底怎么回事?各人玩各人的啊?”

 “玩得相当久啰,她来了才让他们出真面目的。”

 “谁呀?哪个她?”

 “丁诗若。”

 丁诗若三个字铿锵地敲上英明脑内,他倏地坐直。“丁诗若?”

 “就是新的行政助理啊,你不是看过她的资料了?”

 “我没…”他根本没看。“记得这么多。”

 英明懊恼地在脑子里映出诗若数度匆匆忙忙的样子,及她抱了一大叠公文袋那天。

 “她跑外务,你说?”

 “跑了两个星期。”

 “该死!”英明是咒骂自己。

 了半天,她就在他的公司上班。要不是他一看到她七魂就少了四魂半,他帮她捡公文袋时,就该看见上面他自己公司的名字。

 他早可以在那天之前就看到她的人事资料。想想看,她的个人资料曾经就在他眼前。她每天都和他在同一个门进进出出,不知互相差错过多少回。终于碰上的几次,他又尽彼着追她,不料她就近在咫尺。

 “她人呢?”英明问。

 “正在笔试吧。”人杰说。

 “都上班两个星期了还笔什么试?”英明气得要命。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人杰用脚把椅子往后蹬,伸长手臂,开门。业务部洪经理脸色败坏地站在那。

 “进来。”英明勾勾手指。

 洪经理没动。“我…找章副理。”

 “什么事?”人杰站起来。

 “丁小姐笔试完了,你要不要过目?”洪经理捧上一个淡绿色公文夹。

 人杰未打开看,笑容先出来。“如何?她这次答得还好吗?”他原是象征的看看,因为已和诗若先谈过。结果看得他眼睛发直。

 “她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写完了。”洪经理的口吻甚是沮丧。

 英明来回看他们的不同表情。“拿来我看看。”

 他的表情没出他心里的惊诧。其实说惊诧还太轻描淡写了。他用眼珠子数了一下。她用九种不同语文作答,字体娟秀整齐,一目了然,但,他也只看懂了四种。中、法、英、德。答案完全正确。

 英明不动声地把公文夹放在桌上。“请丁小姐进来。”他对洪经理说。

 洪经理走后,他看向人杰。“我要开工啦,你去把合约上少掉的两百万找回来吧。”

 人杰转身,又转回来。“她有点像个孩子,你别太严厉了。”

 和应征人员面谈,英明的百般刁难是出了名的。但只要幸留下来的,后都会感激他的声东击西问讯方式。不过也得懂得茅顿开才行。

 英明瞪他。“你是她的护花使者还是保镖?”

 “我想的是另一种身分。”人杰挤挤眼;带上门走了。

 另一种身分?他是什么意思?

 门又开了,人杰探进头来“拜托,你要是把她吓跑了,我的姻缘就完了。”门一关,他又走了。

 英明只能坐在那瞪眼。姻缘?他的姻缘和诗若有何关系?

 “我把她吓跑?”他咕哝。“她不再叫警卫来抓我就好了。”

 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英明马上低俯下头,假装专心看桌上的某件文件。

 “进来。”他发出威严的声音。

 诗若慢慢推开门。“老板,他们说…洪经理说,你要见我?”

 这个是那个对他张牙舞爪的丁诗若吗?她的声音多么柔和甜美啊。

 可恶,一定是外面那些家伙“代”她要叫老板的。绝不是人杰。他要他善待他的“姻缘”不是吗?

 “嗯,坐。”英明没抬头,举手指指他对面的椅子。

 诗若坐下了,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腿上。

 “我看了你的试卷,丁小姐。你的语文才华令我印象深刻。”

 “哦,”他的声音好啊。“那没什么?。我告诉章副理八种,临时多想起来一种,时间太短了,再长一点我也许还可以记起来别的。对不起,太久没用,都忘光了。”

 因为太震惊,英明抬起了头。

 “又是你!”诗若怔了一下,然后喊。

 英没分咧嘴。“这回没挡着你的路哦。”

 “他们怎么没把你抓去…”诗若伸手捂住嘴巴,记起她现在面对的是老板。他可以炒她鱿鱼的。

 老板!“你一直知道我是你的…”她跳起来,忘了她的饭碗在他手中。她那次没听错,他果然知道她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我的吗?”英明想着,啊,他真爱极了她眼睛跳着火焰的样子。

 “你骗我!”她大叫“你…”“嘘!”他走过来,按她坐下。“你要让全办公室都听到你和我的关系吗?”

 “关系?”诗若呆住了。

 “你说的啊,你是我的。”

 她有说吗?诗若回想她自己的话,两颊火般嫣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温和地对她微笑。“脚还痛吗?”

 “脚?哦,忘记了。”

 英明必须全力控制住他的望。他想吻她火焰消失后更明亮的眼睛。他想吻她如花瓣的。他想…

 他咳了两声。“你的说是不是和写一样好?”他问,用的是德文。

 “不知道。以前还流利。”她答的是中文。“好久没说了。”

 “德文。”英明说。

 “我知道你说的是德文。”

 “德文。”他又说。

 “是啊,我听得懂。”他有毛病啊?

 “我叫你用德文回答。”英明吼,出了他面谈时的老板本

 “吼什么嘛,你自己又没说清楚。”她还是说中文。

 英明呻,明白了余主任何以说她答非所问。

 “好,再来一次。”这次他测试的是法文。“你认为本公司的特点是什么?”

 “每个人都问奇怪的问题。”她答的却是德文,而且依然答非所问。

 “法文!”英明说。

 “不,不,他们说的不是法文,只是问题很奇怪。”

 “说法文,小姐!”英明又吼。“一下德文,一下法文,你真麻烦。”诗若咕哝。

 “当你的客户对你说法文时,你难道用德文回答他吗?”

 “你又不是客户。”

 英明以手撑额,再次呻。“我是在考你说的能力,看看是不是和你写的一样好。”

 “哦,早说嘛。”

 她接下来说了一串英明听不懂的话。

 “你说什么?”他问,头穷水。

 她重复。他想她是重复。他仍然不懂,以为她又换了另一种语言。

 “停!”他举双手投降。“你在做什么?”

 他问的是中文,她这次学乖了,也用中文回他。“回答你的问题呀!”

 “哪一个?”

 “公司的特点嘛。”

 英明从来没有面谈时如此头昏脑,通常是他令对方头昏脑

 “好,你现在说的是…俄文?”他猜。

 “没有啊,我和你一样说中文嘛。”

 “好,好。”英明再次举起双手。“你的语文说写测验都通过了。”

 诗若愉快地笑。

 她桃花似的笑靥害他又失神了一阵。“从现在开始,说中文,懂吗?”

 “懂。”

 “好,你回答了问题,可是没答对。”

 她的笑容消失。“哪里不对?”

 “公司的特点和他们问你奇怪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和我没有关系,和客户有关系。他们跟客户说话也这么奇怪吗?”

 问倒他了。“呃…你告诉我,怎么个奇怪法?”

 “例如我为什么想来“英明”上班啦,”她掰着指头数道:“客户不满意,发脾气骂人,我该如何应付啦,”她偏着头,想不起别的了。“等等。”她结语道。

 英明皱眉。“这都是些寻常的问题嘛,有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问第一个问题呢?是不是我应该说:“因为我久仰贵公司的大名,所以渴望加入你们。”这种矫情的人,工作时会用心,还是以矫饰的方式博得表面上的认可和赞许?”

 英明答不出来,因为答案很明显。“下一个又奇怪在哪?”

 “客户发脾气骂人,为什么我要去应付?除非做错事的是我。”

 “有理。但面试时问的是些假设的问题,你何妨假设它是真的发生在你身上?”

 “好吧,那我也不是该如何应付。客户不满意,是公司品质有问题。客户有问题,该去解决,不是应付。这次应付完,下次怎么办?”

 他又被她问住了。英明沉着。“唔,你说的很好。问你这些问题的是谁?”

 “嗯?不记得了,那天好几个人进进出出,我只记得章副理。他好像是这里唯一正常的人。”

 英明突然脸色阴沉,双目浓云密布。“我也不正常吗?”

 岂料她竟睁大杏眼,丝毫不惧怕他绷拉起来,人人退之唯恐不及的脸色。“什么正常人会没事挡在别人车门外面,要不就是堵在电梯门口当墙呀?”

 英明顿时气焰全无发作处,只觉啼笑皆非。“你不是说我是门神吗?”

 “我改变主意了。”她说得好像他真的只是贴在门上的一张应景张贴,不合意就撕了,换一张。

 换谁?人杰?她那唯一正常的章副理?

 “这个铁板烧,还真是闷騒。”他在喉咙里嘀嘀咕咕。

 “我不吃铁板烧。面谈结束没有?”问着,她已经站了起来。

 “坐下。”他命令。

 “干嘛?”她凶巴巴反问回去。

 他瞪住她“是你说的,你要是被开除,我就养你一辈子。”

 诗若也瞪着他。“养我很贵的。一养就是一堆人哪。”

 换作任何别的女人都不会这样回答他。她们会马上抱住他,给他个热吻。他这等于是在求婚哪!

 “多大一堆?”英明简直不敢相信他竟如此问她。

 “让我想想。”

 想想?还要想?

 她不止想,她又开始在那掰手指头,嘴里喃喃念念有词,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掰到最后,她把十指在一起。“数不清,太多人了。”

 她无的笑容令他无法辨真伪。“你唬我对不对?”

 “唉,大家都说我迷糊,我看你才迷糊。你刚才说要养我一辈子,对不对?”

 “你答应吗?”他心跳和脉搏都飞快加速。

 “你已经开始养我啦。我每个月领你的薪水嘛。这一下你一辈子都不能开除我了,老板。”

 他中计了!他竟中了这小丫头的计!

 “老板在家!”他吼出他的口头禅。“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诗若赶紧开溜。

 “等一下!”

 她站住。完了,她想。他真要开除她了。她是哪筋不对?居然在这胡言语的。

 “中午跟我一起吃饭。”这是邀请也是命令。

 诗若半晌会不过意来,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为…为什么?”

 他朝她温和地咧嘴。“我要养你,记得吗?从今天开始,每天中午都和我一起吃饭,这是规定。上班去吧。”

 诗若大惑不解地走出他的办公室,在走廊遇到焦心地等着的人杰。

 “怎么,诗若?你一副掉进宫的表情。谈了什么谈这么久?”

 她仰脸惑地看他。“公司规定我要和老板吃午饭吗?”

 人杰不防有此一问,愣了愣。“怎么说?”

 “他说他要养我,我以为他开玩笑,想不到他当真了。”她十分困扰的样子。

 “他要养你?”人杰的声音差点呛住。

 **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为了我?”

 人杰和英明互相瞪眼,他来质问他干嘛强迫诗若每天中午和他吃饭,想不到他竟如此回答。

 “对,为了你。”英明强调地又说一遍。“你知不知道她结婚了,还有个女儿?”

 “诗若?没有啊,她人事资料上登记的是“单身”哪。”

 “她结婚了。”英明说得斩钉截铁。“我见过她女儿。”他一时不察,说溜了嘴。

 人杰本来站着,这一下他拉开椅子坐下了,并挪靠近桌子,眯起眼睛。“你们原来就认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哎,原来也不认识。”

 “得了,英明。”

 英明绷起脸。“我警告你。”

 “你不能老这样嘛。以后你的老婆也不能叫你的名字吗?只因为你恨它?”

 “我不恨它,我讨厌它!”他咆哮。

 人杰摆摆手“好啦,不要想改变话题。你在哪认识她的?”

 不起人杰穷追问,英明只好源源本本说一遍。

 “你做了什么?你开走她的车?”人杰捧腹大笑。“原来安全警卫室说有人车子失窃报案,是一辆红色喜美,原来小偷是这栋大楼的老板哪!”

 “老板在家!”英明恼羞成怒。

 人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他的笑声传到了外面的办公室和茶水间。金铃在洗咖啡壶,诗若把理台一角当椅子,坐在上面阅读洪经理给她的有关业务员应知的资料。听到笑声,她们同时转头看向走廊。

 “你回来了真好,丁小姐。要不然我心里好难过呢。”金铃说。

 诗若转向她,微笑。“我也很高兴我没被开除啊。就算有也不关你的事,我跟你说过了嘛。”

 金铃偷瞄外面一眼,走到她旁边。诗若弯‮身下‬,听她的悄悄话。

 “告诉你哦,丁小姐,以前从来没有听老板和章副理笑这么大声过。”

 诗若讶异地直起身,小声问:“为什么?老板比较…奇怪。章副理很和气呀。”

 “老板也很好,他很忙,常常板着脸。还有哦,”金铃把声音得很低,诗若必须把耳朵低下来才听得见。“老板很讨厌人家叫他老板。”

 “真的?”诗若又一次讶异地坐直起来,发觉问得太大声,赶紧又降低音量。“为什么?”

 金铃摇摇头。“不知道?。”

 有人进来了,金铃马上转回去冲洗咖啡壶。诗若继续看资料,不过这时她是视而不见。

 他不喜欢人家叫他“老板”啊?她高兴地想。太好玩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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