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呼,一身男装真的轻便许多了。”碧萝笑咪咪的对著身旁一样是男装的沐荑说。书僮和公子的打扮对出门在外的她们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沐荑看看身上比起女装轻便的男装,同意的笑了。“可不是吗!”
毕竟这种男尊女卑、男女之防甚严的年代,大姑娘家抛头
面是件惊世骇俗的事。一般人家是如此,大户人家的闺女更是不轻易
脸,更何况是这样大摇大摆的逛街、吃东西。
唐家的家风算开放,不至于不准家中女儿
脸,否则也不会默许她们三姐妹合开绣坊。只是再开放的家风也有个限度嘛!尤其出门在外,男装确实比女装来得方便。
两人沿途欣赏著西湖风光,探寻著平云居的所在。在一段路程后,主仆两人总算来到这闻名四方的名客栈。
“总算到了!”碧萝喜孜孜的看着红底金字的招牌。“呼,真不愧是名店,连牌额都那么气派。”
“生意似乎很好。”
“那当然喽!人家可是…哎哟!”她正要往下说些什么时,有个冒失鬼忽地重撞了她一下。她的话被打断,疼得低呼了一声。
“对不住!借光儿、借光儿…”那人低著脸儿道歉,很快的走远了。
“走路那么不长眼儿,无头苍蝇似的!”碧萝抚了抚被撞疼的
口,口中仍念念有词。
“算了,人家都道歉了。”沐荑看了她一下“你还好吧?”
“没事。”
听她说没事,她迳自迈步往平云居里走。
苞在主子身后的碧萝不甘心的又回过头去瞪一眼那早不知去向的冒失鬼。“眼睛生来干啥的呀?”在她嘀咕之际,整个人又撞上一堵
墙。这回可不是给撞疼了
口了事,她整个人像要被撞飞出去,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噢!实在、实在有够狠,碧萝从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头上好像有无数个星星月亮在盘旋飞舞。
她今天到底是走啥好运呐?一连给两个眼睛放在家中的冒失鬼撞上,她全身的骨头快散了!
身上传来的疼痛令碧萝原本已不快的心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尖著声音道:“你瞎啦!”
她这一大吼,沐荑才有些错愕的回过头,注意到原本该跟在身后的丫环,不知为了何事坐到了地上。
对方看了碧萝一眼“是你自个儿来撞我的,这会倒先恶人恶状的先发起威来。”二十出头的壮汉怎么也不认为自个儿有错。
沐荑走过去将碧萝扶起。“发生什么事?”
“他撞了人,还一副恶人样!”臭男人!理亏还那么凶。
“我撞人!是你自己像是颈子扭到后头似的老往后瞧,这才撞上我的,怎么说是人角撞了你。”
“你
讲!”
“你胡说!”
沐荑听两人的对话,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她觉得错真可能出现在自己丫环身上,碧萝平时走路就常心不在焉的。
眼见两人就要在门口吵起来,沐荑拉了一下碧萝,要劝她一同离去之际,一道低沉而威仪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平。”
一听到那声音,方才因理直气壮而一脸凶神样的壮汉,立即态度恭敬的换了个平和的表情,唤了声“公子。”
沐荑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公子一双含著笑意的星眸。那对眸子幽幽深深得像口井,深邃中透著一股令人猜不透的神秘和…冷。
这人绝不是个普通人物!他…好像在哪儿见过?沐荑心想。
那张好看得不得了的脸,她为什么对这张脸有记忆?这种不陌生的熟悉感是打哪儿来?
她微略轻锁眉宇的想着心事,一抬起眼眸,正好对上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倏地,她的心跳
了序,一张芙蓉脸红了起来。混乱异常的脑袋一时间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鲍子!她碧萝第一次看到这般俊美的爷儿。可这俊爷儿就是那讨厌的男人的主子!于是她先发制人的说:“公子,你的随从好无礼,撞著了人,还恶言恶行!”她一面说,一面又瞪了王平一眼。
王平看着眼前那娘儿们般的书僮一眼。“你恶人先告状!我…”
不待他说完话,他称为公子的男子开了口。“不得无礼!”
他看了他一眼“既然撞著了人,就该道歉。”然后
低了声音“咱们出门在外,休得给我惹事!”
又来了!“我…”王平现在有股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他家小王爷就是这样!出门在外老要他息事宁人。跟在他身边,真是一点皇族威仪也没有。有时遇到一些刁钻的老百姓,像眼前这娘娘腔的小白脸,还真是有些气不过。
刁蛮小民,真叫人难忍!
“嗯…”在主子施
的情况下,王平这才无可奈何的说了句“方才…冒犯了!”
“哼!这才差不多。”
“你…”“我怎么样?”碧略拼王平那脸不愿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乐得想再作
、作
他。可她尚未开口,就看见自家主子旋过身去。
事情解决妥当,沐荑打算进平云居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位公子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
他看人的眼神锐利又带著嘲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公子!你…你怎么走啦?等等我嘛!”碧略旗步的跟上沐荑。
王平看着她们主仆两人走入平云居,有些忿忿不平的说:“去!好个娘儿们似的刁民!”他看了眼主子“小王爷,这事儿明明是那书僮的错嘛!”
“就凭你那句‘小王爷’,对的事我也懒得替你出头!”他横了王平一眼,将纸扇一摊,风雅的轻揭著。
原来王平口中的小王爷即是人称京城第一美少,恭亲王府的小王爷
。
此次他和贴身护卫微服下江南的原因,一来,是替皇上暗访民情,注意前些日子有人密告,杭州知府私
朝廷拨下赈灾用的白银一事真假,以及其密谋造反的虚实。
二来,是太后寿辰即将到来,她老人家对绣画又特别喜爱,但宫中的御绣似乎太
于匠气,没啥令人惊
的作品。因此,他想到昔日的好友唐子威。
唐家是江南有名的绣坊世家。他在京城曾看过数幅出自唐家的绣作,其构图及绣工皆不落于俗,若是祝寿的绣画是出自唐家,相信太后一定会喜欢。因此,趁著这次微服下江南之便,他有意造访一趟唐家,一来叙旧,二来是登门求绣作。
他此次微服出巡,行动十分隐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越好,因此,他要王平称他为公子,以免
身份,引来麻烦。可他这护卫似乎不这么尽职,老忘了他的吩咐。
“公子,可是…”
也懒得和他计较这
蒜皮的小事了。他舒了口气“别在这儿可是了。我方才叫你去取的东西快去取来。”
“是!”王平走后,
摇了摇头,这才走入平云居。
这平云居真不愧是杭州第一客栈!方才进来时还有不少个空位,才到外头一下,楼下的位子全
了,得坐上二楼去。
沐荑和碧萝边喝著茶,边等著她们叫的小菜和糕点。此时的沐荑心情是有些小沮丧的,因为她所期盼品尝的桃花酒,连平云居这名客栈也不贩售。
店小二告诉她们,桃花酒几乎成了爷儿们的官家酒了,有银两还不见得喝得著哩。杭州城的桃花酒一律不准私藏,全都集中到驿站,送往北京城。
“这位公子啊,真想喝桃花酒的话,努力的读书考上举人不就得了?当了官怕没酒喝吗?”店小二走之前还不忘调侃她。
这些话说得沐荑心中更加郁卒。
她闷闷的把茶当酒喝,一杯接著一杯。心想,哼!当官就了不起吗?要不是怕获个“颠倒
”的罪名,她还真想去考个官来玩玩!
在她郁闷之际,碧萝忽地拉了下她的手,兴高彩烈的说:“是方才那位公子,真巧,他就坐在咱们对面。”
沐荑不明白的抬起头来,
端起杯子以茶代酒的向她示意。
看着他翩翩的风度,碧萝著
的说:“他真好看呐!随便一个举杯动作就叫人移不开视线。”她看着沐芙“公子,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特别和善喔!”
“登徒子!”那人的眼神
了她的心绪,她很不自在。
要知道沐荑的
子是十分豪
的。尤其唐家是绣坊世家,自然少不得和各
客人接触。因此,她虽是女子,却比一般待字闺中的女子有更多的机会和男子接触,而唐家大少的不太管事,更让几个妹妹对绣坊的事投入许多。
也许是
涉的异
客人多了,也许是自个儿的
子比一般女子多了份豪气,她从来不觉得异
会使她有不安的感觉。可为什么那年轻公子给她的感觉却是那么…奇怪?
她甚至连正眼看他的勇气也没有。又为什么她对他那双桃花眼,从一开始就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
“登徒子?”碧萝笑了。她低声道:“小姐啊,你现在可是一身男装哩!你叫人家‘登徒子’,好没道理。而且我瞧那公子是长得好看得过火,却不让人认为他是那种患有断袖之癖的人,你觉得呢?”她的小姐今天是怎么了?老说些不长脑子的话。
她的话说得沐荑红了脸,一把无名火烧得更旺,她干脆将脸别到一边,轻啐了一口“多事!”
“多事!那就少一些事儿,多吃点吧!”她们点菜
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碧萝如愿的吃到那魂牵梦萦的糕点,可沐荑却是在少了桃花酒的情况,兴致怎么也提不起来。
碧萝每解决一盘食物就抬起头来看主子一眼。“你怎么都不吃?这儿的糕点没话说的。”她口中有食物,说话含糊不清。
这平云居的桂花糕果真是她们杭州城的名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叫人齿颊留香。
沐荑懒洋洋的看着因
食物而鼓起两腮的丫环。“看得出来,你
嘴食物,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当然‘没话说’。”
她现在怎么吃得下!没了桃花酒,她这趟平云居算白来了;又她的位子正好面对著那个会令她消化不良的男人。
最可恶的是,也不知道是巧合抑或心理因素,怎么她每回抬头总是免不了要和他四目相对一番。
甚至每每造成她的心里一阵万马奔腾,不得平静!
这顿饭对她而言,比鸿门宴好不到哪里去。
他到底干啥老瞅著她看?沐荑这么想时,却不知道
频频抬头看她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也不明白,对面那位公子为什么脸色绯红的屡屡抬眼看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可那也是对女儿家而言。怎么也有男子对他投来爱慕之意?
哎!真是罪过、罪过。
“公子,你怎么啦?脸好红。”碧萝终于把桌上的东西扫光了,这回平云居算没白来了。
沐荑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终于吃完了?可以走了吧。”她可是憋很久了,就等她吃
,可以打道回客栈,不必再待在这是非之地。因为再继续待在这里,她怕自己真成了“红颜”再也恢复不了白蜇的肤
。
碧萝找来了掌柜的算帐。掌柜的看看桌上的空盘,很快的归结出一个数字。
呼,这家名馆菜
一
,可价格也不含糊。碧萝往
间一探,打算取出银两付帐,却发觉,装银两的荷包不见了!她不信的又探了探另一端…没有、真的没有!
“公子…”碧萝的表情一脸苦主样。
“怎么?快付了银两,咱们回去啦。”沐荑不明白她的表情怎么那么怪,桂花糕、雪花糕、
汁烤鸭…凡她想吃的,今天她全吃啦,怎么还一脸沮丧样?
碧萝凑近沐荑,小小声的说:“咱们…咱们的荷包,不是掉了就是给扒了。”
她绝不可能是忘了带出门,因为出门前小姐才把她最喜欢的绣荷包装了银两,要她好好带著。
“那又怎么?”沐荑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后来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中意,眼睛愕然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的又问。
“荷包被扒了。”
“啊!被扒?”太过讶异,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碧萝面河邡赤的看着似乎已经注意到她们付不出银两的掌柜。“小…小声点儿嘛!”
荷包掉了?不会吧!“现在!现在怎么办呀?”她挨近丫环苦思良策。这里距离唐府或唐氏绣坊有好大一段距离,来回只怕要一天的时间!否则大不了叫碧萝回去拿银两过来。
惨啦!这回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我也不知道!”早知道她方才就不该全吃了,留下一半还人家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如今全吃了…那不是完了吗?
掌柜的一看两人可能是白吃白喝的,态度和方才的客客气气判若两人。“客倌,这一顿饭,就这么几个银子,进出平云居的,至今可没有人付不出来过,除了一些乞儿装大爷的…不过,那些人如今都在牢里吃饭了。”
“这…”沐荑的脸色十分难看。“我们并非付不出来,只是…银两只怕在途中被宵小扒了。”
天!要是她真的给人往牢里
,她采放任教养的方式的爹爹非遭人非议不可!
“是啊、是啊!出门在外嘛,难免遇上麻烦,俗语不是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碧萝忙附和。
掌柜的确定她们果然是白吃白喝的,脸色一变,冷笑的咬著牙“说得好!”“是啊!是啊!”碧萝听不出是反话,忙点头称是。
忽地将脸一拉“只可惜我不是你们的朋友。”他向一旁的店小二一使个眼色“把这两个白吃白喝的家伙给我绑起来,送到衙门去!”
店小二的手正要
鲁的往沐荑的手捉去之际,沐荑忽地慌慌张张的躲开,姑娘家的手怎能任人胡乱摸著了!
她闪躲得十分狼狈,差些脚步不稳的摔跤,幸而一双有力的手及时的扶住了她。
“小心了。”一道温柔而富磁
的声音道。
沐荑回过头去,正对对方的
膛,再仰高看人的角度,这才对上一张不陌生的俊俏脸庞。
是他!对面桌那个令她食不知味的登徒子。看清楚出手援助的人是谁后,沐荑很快的拉开彼此过近的距离。
在有些心慌意
,和不知名的气恼
错的复杂情绪下,她回了句“我没事,多谢。”
方才她们和掌柜之间的对话,
在一旁听得清楚。于是他开口对掌柜的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的帐就算我的。”
一听到有人肯代为付帐,又看看眼前的公子,瞧瞧那穿著、不俗的谈吐,想来出身不凡!掌柜的忙赔上笑脸。“原来这两位公子是您的朋友啊,方才真是失礼了,他们吃得不多啦,总共是…”他说了个数目。
点了下头,对去而复返的人说:“王平。”
“是。”王平不敢违抗主子命令的拿出了荷包,心中可是十分不愿意。
真不懂!小王爷干啥理这两个撞了人又不认错的番仔呀?这种不明事理的人,天晓得以后又会做出啥事!
王平把荷包取出时,沐荑就一直盯著它瞧,忽地,她把荷包抢了过来。
“喂!你…”王平怔住了。
“这荷包…”沐荑十分气愤,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荷包根本是她的!
“这荷包怎么了?”
奇怪的问。有什么不对吗?这荷包上的山水绣画他可喜欢得紧呢!
“你无
!”沐荑的烈
子一上来,挥手就要往他的脸掴去。
是何许人,堂堂一个出身皇族的小王爷,身份何等尊贵,自然不会任由人挥手打他。沐荑挥向他的手被他抓住,他盯著她看,星眸中有王者不容侵犯的威仪。“朋友,有话好说。”
无
?
有些无奈而冤枉的想。他长到那么大,第一次给人骂无
呢!
这词儿听起来是
新颖的,可他有些无福消受就是。
“没啥好说!”
“不不不!就凭你那句‘无
’,咱们之间就有不得不说下去的理由。”怎么这公子那么有趣?一生气脸就红,好似大姑娘似的。一思及此,
的恶少
子又犯了。
这块绣画是杭州唐氏绣坊女主人的遗作。当年唐老至北京洽商时,因为自己对这绣画爱不释手,又因为他救回了他走失,险些沦落秦楼楚馆的二女儿,这才忍痛割爱。
据说这绣画有两块,两块合起来即是一幅缩小版的“溪山行旅。”他取得的即是其中一半。
这绣画上的山水绣得和真迹分毫不差,也才使得他对其如此喜爱。
后来他把它叫人给制成荷包方便随身携带,不意这下却好像犯著人似的。
“你们这两个偷儿、伪君子!”沐荑咬牙切齿的说。
这荷包根本就是她的!是她娘生前留给她的绣画制成。
王平听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方才一句“无
”他就快忍不住了,如今又更过分的变本加厉,真是太岂有此理!他气呼呼的
口而出“放肆!什么偷儿、伪君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他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
即打断他的话。“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他说这话时,眼神冷肃的看了王平一眼。王平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硬的给
了回去。他气呼呼的转过身去,干脆图个眼不见为净。
沐荑将荷包拿在手上晃晃“人赃俱获!有什么误会?”
风度好,仍是笑盈盈的。“我想我对公子的话仍是有些不明白,驽钝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真是不要脸的男人!他要她抖出事实是吧!那好,待会儿且看他怎么端住那张伪君子嘴脸。
沐荑狠狠的瞪了
一眼。“方才进平云居时,你故意叫和你一伙的偷儿假意撞上我的书僮,然后乘机把她
间的荷包偷走,是也不是?”如今一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似乎可以串联为一事。
嗯!一切像是合情合理。
好笑的听著她的话,然后像是赞同的点头。随即他接了口“然后我们偷了你们的银两,又跑来替你们付帐?”
天底下有那么白痴的偷儿?
沐荑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而经他如此一提醒,似乎也有些牵强、矛盾。一时间她不由得有些怀疑方才的推测。可当她望向手中的荷包时,又坚定了想法。
不会错!那荷包的绣画是出自娘亲的手,那特殊的绣法只有她才用,善于刺绣又承自母亲手法的自己,绝对没有认错的可能。
只是那公子的话也不无道理。
“只怕是你们良心发现了。”沉默许久的碧萝见沐荑忽地不说话,替她接了口。
王平听不下去的回她“是喔!这年头的偷儿显然笨了许多,也比较有同情心!”
“我想,再争下去也无益。”
看着沐荑“这位公子,那荷包确实是敝人所有,里头放了约莫十张的票子,外加一些碎银,不信公子可以打开看看。”
沐荑看着他。心想,由于只是出门吃个东西,因此她的荷包里放的银两并不多,更不可能带票子。如果这荷包如他所说…她打开荷包,果真看到一叠银票,那银票上头的面额,天!随便一张都大得叫人吃惊!
好富有的偷儿!
“我…”看到荷包里头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碎银时,沐荑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她将荷包还给他。“我…我真的
错了。”
“说句
错就了事啦!”王平乘机发发威。
示意他莫多事。“家仆口没遮拦,请公子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不,是我们不对,这才…”沐荑真觉得丢脸。
“你别放心上,今
和公子有这番际遇也算是有缘,若公子不嫌弃,移桌共饮一杯茶水如何?”
沐荑为著方才的事深感不好意思,也为著第一眼即对人不友善的事感到歉意,于是她深深一作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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