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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樱之怒
 爱使人幸福。

 恨则堕人于无尽痛苦的深渊。如果是不在乎的人也罢,偏偏那人是我所在乎的人。

 秋樱恨我。

 我的女儿恨她自己的父亲。

 意侬原谅,所以离开。

 秋樱怨我的出轨,不肯原谅。她一直不同意我和意侬离婚,甚至把这怨气延伸到又珊身上。

 不是直接针对又珊,而是报复在季桓身上。

 季桓爱惨了秋樱,我则害苦了季桓。秋樱因为恨我的缘故,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接受季桓的爱意。

 秋樱向来是那样乐观开朗的女孩,她会有这样偏激的反应,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与意侬离婚后,秋樱仍跟着我住。

 不想让秋樱与又珊发生冲突或不愉快,我没让又珊住进我的屋子里来。

 而这屋里有太多我与意侬的回忆,我舍不得将它遗忘,所以也没搬到又珊那儿住。

 我一直认为时间久了,秋樱或许能够慢慢地接受我已经与意侬离婚的事实,所以当她渐渐出现叛逆的行为时,我总是尽量的包容,因为我相信我的秋樱本比任何人都善良。

 我没想到她愈来愈叛逆,连她自己选的学校也不念了,一天到晚在外头游。原本我仍然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秋樱会成长大、会明白。

 我不敢奢求她的谅解,因为伤害确实已经造成,但我不希望她伤害别人的同时更伤害了自己。

 直到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也剪烫成时下前卫的发型,甚至还染了一头像火焰颜色的红发时,我才惊觉,我的秋樱彻底的消失了。也许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那个善良活泼的小姑娘了。

 这全是我的错。

 她不与我说话,由晚归变成彻夜不归。

 有时三五天才见得到她一次面。偶尔回来,也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吃饭,一个人在房里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每次她不见了,我就很担心不晓得还见不见得到她回来。有一度我想将她足在房里,她却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吓得我再也不敢试着囚住她了。

 秋樱,让我心,只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我便觉得我又加快衰老了几分。后来,我没办法,只好雇用侦探来掌握自己女儿的行踪。很可悲…是我自找的,怨不得谁。

 我不怪秋樱这样对我,我只担心她糟蹋自己。

 看着徵信社交给我的照片,我愈看愈是烦恼。

 秋樱已经半个多月没回来过,照片里,出现在秋樱身边的都是一些太妹、太保之类的青少年。

 秋樱跑去跟他们鬼混。

 照片拍摄的场所都是秋樱最近时常出没的地方,舞厅、PUB…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天,还有宾馆!

 “秋樱…”

 我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几乎忘了我现在是在一家餐厅里和徵信社的人会面。“她、她还做了什么?她有没有”

 对面那名看来年近三十的男人就是我雇用的侦探,他点了一烟叨在嘴边,眼底时常着些许不耐。

 “毒安非他命。”他一脸见怪不怪的,语气甚至是平平稳稳的说出了我最担心的事。

 “天…”秋樱毒…难道说她偶尔关在房间里也是在安非他命?

 “不是天。”那人话说的没头没脑。

 “什么?”

 “是地狱,她如果继续毒,天堂就会变成地狱,如果不希望令暧堕落,为人父母的,是不是该多关心一点?”男人语意中是带有指责的,但口气倒不比忠言刺耳。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秋樱今天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我的错,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明是天堂孩子的她,变成堕落的天使。“那,我女儿的事是不是?”“就到此为止。”

 他打断了我的话,我原要请他继续帮忙的,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仿佛思虑了许久,男人才道:“看你的女儿,会让我想起一些我不愿想起的往事。”

 至于是什么往事,男人没说,我也不便追问。

 男人意味深沉的看了我一眼,一语不发的将烟蒂放进烟灰缸里,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漱口似的一口含在嘴里,些许时候才咕噜一声进肚里。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没发现。

 我的心思全摆在桌上那些照片上。

 照片上的主角浑然不知已被镜头摄入,原来清亮的一双眼,变得黯淡无神,脸颊也消瘦不少,下巴比以前尖了。

 秋樱像我,但那是以前;现在这模样的秋樱根本就是一抹幽魂,她谁也不像了。唉,秋樱…

 真这样恨我吗?

 **

 夜里,依着从徵信社得来的地址,我到了那间秋樱时常连的PUB。

 这是一间充后现代魔幻风格的PUB,相当嘈杂热闹,五光十的灯光让人忍不住头昏脑

 我不喜欢它的气氛。但是我女儿在里面。

 瘪台聚集了几个怪模怪样的少年,打量的眼神教人不舒服。

 我瞄了眼自己的穿着西装笔,在这里或许是不适合的打扮。但我坚持,因为我只是来带秋樱回家。想装作没看见,他们却群起围绕住我。

 “老头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可不是爷爷该来的地方。”

 爷爷?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吧!小表。

 小表难,我没搭理他们,迳自往里头走去。

 “扁的嘛…”少年们在我身后嗤笑着,我愈是不加理会,他们愈是想闹我。

 PUB里龙蛇杂处,放眼所见,净是一群狂放、游戏人生的年轻人。死角相当多,处处都弥漫着引与犯罪的气氛,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四处梭巡着,寻找秋樱的身影。

 但光线太暗、太混乱,我看不清秋樱究竟在什么地方。

 少男少女一群一群的围聚成一个小团体,隔绝了外界的干扰,做着惊世骇俗的事,兽的沉沦。赌博与恐吓…也许还有哪个不起眼的角落正有少年人将青春的生命奉献给毒品,换取片刻的快乐幻觉。

 我愈想心里愈觉得不对劲,秋樱那样一个天堂的孩子,在这种人间地狱怎活得下去?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的宝贝女儿也成为这群堕落天使中的一员。

 一眼望去,每个人都不是我的秋樱、却都像我的秋樱…一时间,我迷糊、惘了。

 “秋伯伯,你怎么也来这里?”

 突来的一声唤喊,将我离的心神拉了回来。

 这地方太容易引人心腐化。我回过头,镇定住心神。借着正好照过来的雷灯光一瞧,看清了那人的脸。

 我惊讶的问。“季桓,你怎么也在这里?”

 秋樱曾往这里是因为恨我,季桓没有秋樱那样烈的情绪,他并没有反对我和他母亲在一起,他怎么也来?

 季桓看着我,出一抹苦笑。那种笑,笑得今人心里涩涩的,是少年爱恋却不得的苦。

 看他一笑,我就明白了。

 他来这里,自然也是为了秋樱。

 “她在哪里?”直接问季桓比较快。我非把秋樱带回去不可。

 我很怕,我怕秋樱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怕她毁了自己。

 季桓眉头皱了皱,仿佛有话想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最后只道:“跟我来。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兀自不明白中,季桓领着我到了一个由三面墙掩蔽起的一个小空间,里头聚集了一些人,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少女。

 在其中,我看见了不像秋樱的秋樱。

 那是一名亮眼的少女,打扮前卫的教人不敢恭维。全身上下被布料遮起来的地方没有几处,被烫卷的发高高的束在发项,细细的颈子数了一圈足以让她的脖子扭到的银圈,低背的紧身上衣把一个青涩却又人的体态暴无遗,出的臂膀上甚至还有一个火鸟刺青。

 你窄裙、高筒马靴、浓装裹…这是我家那个秋樱吗?我多希望不是。她就静静的站在墙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静静的、没有丝毫人气的看着其他人玩着疯狂的成人游戏!不、我不晓得她到底有没有在看,因为她的眼里是死气沉沉的。

 在那里的,是野兽,不是人。没有人可以像他们这样做这种事。

 那是轮啊!被玩的少女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做

 我其怕要是那少女换成秋樱…不、不曾的,之前有季桓在不是吗?季桓喜欢秋樱,不曾任她那样伤害自己的。

 突然间,我才领悟到季桓刚刚所说的,要有心理准备。这样的秋樱,我不能接受!不能!天!

 我忍不住地冲上前去,捉住她的肩膀摇晃。“你醒醒吧,你恨的是我,不要作你自己,听到没有?”

 秋樱麻木的看着我,眼神连闪动也不曾。她看向一旁的季桓。“你带来的?”季桓显得有些无措。“他是你爸爸。”

 秋?淅涞暮吡松怼!八皇恰撬课也蝗鲜叮愦吹模愀涸鸫怼!?br>
 我拉住她,不放手,因为一放手,秋樱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

 这时,沉溺于玩乐的少年们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愈想愈觉得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地方才是上策。

 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晓得,只知道绝不曾是善意的招呼。秋樱怎么待得住?季桓又怎么忍受的了?

 “你要待我回去?”秋樱面无表情地问。“凭什么?”

 我不懂秋樱的话。“我关心你,我是你爸呀!”

 秋樱笑了起来,其他人都跟着肆无忌惮的笑。只有季桓与我一样眉头深锁。他偷偷附在我耳边道:“秋伯伯,你先回去,秋樱有我照顾,我会想办法带她回去的。”

 “可是…”“别可是了,你快走,这里对你不安全,”可是我不放心啊。没道理我爱秋樱会不如李桓爱秋樱,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女儿。

 秋樱笑得讽刺。

 “我告诉你吧,在这里;不凭什么,就凭钞票?贤纷樱阋ǘ嗌倮绰蛭一厝グ。俊?br>
 天,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秤台上称斤论两的猪吗?“你何苦?”我是既心疼又心痛。

 秋樱抿了抿嘴。“我最讨厌人说教了!快滚吧,死老头。”

 我知道没办法跟现在的秋樱讲道理,讲再多地也听不进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她带回家,不能让她继续把生命浪费在这种鬼地方。

 “走,跟我回去。”

 “你听不懂吗?我、不、回、去。永远都不回去了!”

 我不理她的话,捉着她就将她往门口的方向推。“不管你回不回去,我都要带你走,你不能留在这地方。”

 秋樱强烈的反抗我。“想带我走,也得看看这里的人同不同意。”她一说,那些堕落天使们竟全由旁观改为虎视耽耽的看着我。

 季桓站到我身边,低声道:“秋伯伯,你快走,秋樱就先留下来。”

 “不行,我不能让我女儿在这种地方多待上一秒钟。”

 “江季桓,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秋樱突然拔尖起嗓子。

 季桓看向秋樱。

 “秋樱,你醒一醒,他不是别人,他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就算你再恨他,你们之间相连的血还是不可能割断的,他永远都是你爸爸!”

 “咄!”秋樱打了季桓一巴掌,力道大的差点把季桓的脸给打偏了。秋樱的冥顽不灵,是我给的,我生给她天生顽固的个性。我知道这会让季桓的爱更辛苦。季桓一语不发,默默地看着秋樱。那样的眼神,连我看了都觉得发,我想秋樱的感觉大概也同我一样。季桓绝对比任何人都来的执着,虽然五条指印让他看来有点狼狈,但在当下,我已愿意将秋樱的幸福交给季桓,因为我相信他不曾比我少爱秋樱一分。

 “你闹够了没有?”季桓淡淡地问。我们都等着她的回应,秋樱垂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季桓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出PUB,秋樱没有反抗;我则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是谁将秋樱带出地狱的,我不介意。只要秋樱愿意离开那里,我就已经相当安忍了。

 季桓将秋樱送回家里,离开后,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人。

 我知道我们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但我开不了口,好不容易凑足了勇气说话“你…”“我累了。”她豁地站起,向她房里去。

 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这辈子,我跟我女儿就要这样疏离下去吗?

 我们曾经是那样毫无芥蒂的亲近着对方的心啊。

 事情为何会演变到这步田地?

 碰触了忌,我得到的,比失去的还多。

 墙上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不止泛黄,还有些模糊了。

 意侬的微笑就像那随风散去不回头的樱花一样,悄悄的离了脚步,离开我的身边。

 饼去的美好,永远也唤不回了,剩下的,只有地的残破。

 眼眶莫名的润起来,我不知模糊的是岁月,还是我的泪水盈眶。

 **

 如果时光能够倒,我会怎么做?是还君明珠当个忠实的好丈夫,还是依然出轨?

 当我怀疑,对人生感到惘的时候,算命也许能提供我一个方向。那天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算命师,我问出了我的疑惑,他定静地看着我的眼,用一种特殊的催眠术,在我合上眼时,我仿佛真回到了过去,再过一次人生。

 饼去的记忆里,有又珊、有意侬、还有秋樱:秋樱刚出生不久,我遇见了又珊,同样受她所吸引,但我痛苦的拒绝着。结果,意侬同样离开我,并且带着秋樱一起消失在我的世界,那瞬间,我的世界成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了。

 我害怕的想捉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捉不住。

 好可怕,我拼命的想逃离,攸地,梦醒了。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丽颜。我眨了眨眼,生怕是我眼花看错了。“辜弦,怎么睡着了,不是说要去接小头回家吗?”

 我闭起眼,又张开,将眼前的人儿拥进怀里。“又珊…”人生终究不能重来,没有我后悔的余地。

 五年前,又珊为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我让他姓陆,又珊没有反对。五年来,多多少少又发生了些事。秋樱后来没再和那些堕落天使混在一起,但我们父女也鲜少见面了,她避着我,住到学校的宿舍去过她自己的生活。季桓大学毕业,当兵去了,还要一年才退伍。

 又珊生孩子的景况,我至今想起都觉得心有惊悸。孩子胎位不正确,生不下来,差点难产,幸亏及时剖腹,才保住母子平安。

 很多年前,有一个我深爱的女子同样为我历经过这一段教人胆战心惊的过程,时间隔得愈久,记忆却愈加鲜明。

 我和又珊终究没有结婚。孩于虽然生下来了,为了一些旁人看来或许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我们在一起,但是不打算结婚。

 算是我和又珊彼此的共识吧。

 或许有些自私,因为不结婚,孩子虽然有爸爸,一直以来却是非婚生子。结婚,其实很简单,只要去法院办一些基本的手续,我们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婚姻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也都这样走过来了,结婚对我们来说,似乎已经没再有那么非要不可的意义。

 也许因为我心底始终有意侬的存在,分开多年,一直没再见面,只有偶尔闲暇无人的时候,心底会飘进意侬的影子,让我低迥魂牵不已。

 我时常觉得对不起爱我的人,因为她们从不曾得到过完整的我。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一半的。

 意侬知道,所以离开、所以成全。

 又珊知道,所以不要求一个婚礼。

 也许我们的儿子以后未必能了解,就像秋樱无法明白人生中有太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一样。

 但我们已不在乎…虽然难免有那么点不可解的遗憾。

 饼去曾经那么在意的事,经过时间的洗礼,我、意侬和又珊…

 我们之间已不再是谁爱准或者谁得到了谁,到最后比较有意义的,只是谁能够陪伴在谁的身边。

 爱情不老,我们却老了。

 这年纪,走过了那样长却又如梦一场的一段人生,爱情对我们来说,早已沉淀为一壶芬芳老酒,渐渐淡了,淡的徐韵无穷:“辜弦,再不去,小头要找不到路回家了。”又珊催道。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从躺椅上坐起。“这就去,待会儿见。”儿子在附近的幼稚园读小班,今天是周末,只有半天课。

 才走到院子,就看见小头跌跌撞撞的朝我奔来。

 “怕、怕、怕…”

 我连忙上前抱住他。怕?怕什么?

 “借,借借。”小头口齿不清像含了一颗卤蛋,我扳开他的嘴,原来地含了一颗糖。

 怕他噎着,我把那颗糖果拿出来,他立即抗议起来。

 “爸爸!姐姐给我的!”

 是爸?乖乖!

 “姐姐?”借借?“姐姐在哪里?”

 他指着后面。“在后面,姐姐带我回来。糖糖还我。”

 还要糖?牙都蛀光了。“乖喔,待会儿要吃饭了,妈妈煮了你最喜欢的菜喔。”我抱起儿子,往他指的“后面”走去。

 姐姐…是秋樱吗?她愿意让小头叫她姐姐?

 我往“后面”走去,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心底不免有些怅怅然。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都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才会再喊我一声“老爸?”

 或者,这只能是者想了,或者连奢想都不被允许。

 “辜弦?”又珊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怎么站在这里?”

 我回过头。“小头说姐姐带他回来,还给他糖果吃。”

 “姐姐?是秋樱吗?”

 “我不晓得,我没看到。”

 又珊抱起儿子询问:“哪个姐姐带你回来的?”

 小头不懂我们的意思。说:“姐姐就是姐姐啊。”

 天真的回答让我莞尔。“别问了,小头不晓得的。”

 又珊抬起眼,静静地凝着我。

 “想什么?”我问。

 “想,你跟我在一起,会不曾觉得寂寞?”她如是说。

 我先是一愣,而后摇头笑说:“不,从不寂寞。”如果连眼前的幸福都视若无睹,那才是真正的眼瞎心盲。“那你呢,你寂不寂寞?”

 她摇头。“从不寂寞。”

 “爸爸妈妈都不要寂寞,小头会陪你们喔。”

 儿子突发奇语,我和又珊都觉得好笑。

 敝了,孩子年纪小小,懂什么叫寂寞?

 寂寞的定义,或许连我们自己也不甚明白哩。

 又珊笑了笑。“今天天气真好啊。”

 年华逝水,追求幸福的感觉都来不及了,怎还有空闲寂寞?我抬头望了望那高悬在中天的秋

 “嗯,阳光很温暖。”

 生命迟早都有告别的时候,再见的手势,不必太苍凉。

 **

 又过了两年…

 原本一直以为这辈于是等不到女儿的原谅了。

 一个春天的午后,邮差送来了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地址,信封里只有一张精致的克力卡片。

 是一张贵宾卡。“浮生半”茶馆的永久会员证。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秋樱曾说的话:“老爸,我以后要开一家茶馆喔,到时我就送你一张没有过期问题的贵宾卡。”一张贵宾卡…秋樱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原谅我吗?唉,哈、哈哈…秋樱还是从前那个秋樱啊。“又珊。”我朝房里喊:“待会儿我们喝茶去。”

 (全书完…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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