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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云儿有些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偌大的房间中,仅有一张茶几、一把椅子及一张,茶几上的一组茶具及上的被褥可说是惟一的装饰品。

 空气中还隐隐带着一股霉味。

 她朝四周巡视了一圈,嘴角随即扬起轻蔑的一笑。如果这就是名震江北的朝堡一贯待客之道的话,这座堡肯定是外強中⼲、徒具虚名。

 “这茶几和椅子看起来老旧陈腐,至少还不会一碰就垮,看来我这个不速之客令人厌恶的程度要比想象中好一些。”她自我解嘲的挑了挑眉,缓缓行至边坐下。

 回想方才自己第一步踏⼊朝堡內,上至管事、下至奴仆、所有人注视她的眼皆含着一股异样的目光。她的姿⾊的确容易引人注目,但是从那些令人难以言喻的目光中,莫云儿确定这堡中的人对她绝非善意。

 她抚了抚额头,闭上眼,不噤有些疑惑的呢喃:“答应师⽗来到这里,是正确的决定吗?”

 叩!叩!一阵轻柔规矩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在她尚未开口前,门外传来沉稳沙哑的嗓音:“莫姑娘,二堡主有请。”

 “二堡主?”莫云儿走到门边开了门,映⼊眼帘的是一个年约五十多岁,⾝材⾼瘦,双眼泛着精光的灰袍男子,也就是之前由大门领她至此间的人。

 “莫姑娘,堡主目前不在堡中,放由二堡主暂代,请您至大厅一叙。”

 “李总管,⿇烦您带路。”她朝男子微微颌首,立即随他前往正厅。

 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流⽔,这朝堡內的庭园造景雅而不俗,自成风格。莫云儿甚至看出其中某些建筑及林园布置,正暗合着五行八卦的原理。她师⽗“毒老”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她虽不精此道,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点认识。不过这段至正厅的路途却让她深刻的体会到,这里的主人除了品味不凡之外,于奇门遁甲之术应有相当的研究。

 她推翻了之前认为朝堡“外強中⼲”的想法。“我那间房的摆设,或许也是这园林设计者的精心杰作吧!”这么一想,她自嘲的笑了笑。“何必在乎这些呢,此情此景,有地方栖⾝已经算不错了。”

 当初她师⽗“毒老”弥留之际,仅代了两件事便撒手归天了。一件事是要她从魔教內取得师娘的画像,与师⽗合葬;另一件事,就是要她投靠朝堡。

 她知道师⽗在死前已先至朝堡替她打点好一切,这次前来才没有吃上闭门羹,但她不明⽩的是堡中人莫名的敌意。

 “难道是因为师⽗出⾝魔教,所以堡里的人对我有所顾忌?”她的思绪飞快的转着。“抑或他们认为我是来此⽩吃⽩喝,所以意带鄙夷?”

 想不透,她真的想不透。在她一肚子疑惑尚未理清之际,突然李总管低沉的声音揷了进来:“这是旭⽇楼,二堡主在里头正厅候着呢。莫姑娘请!”语毕恭敬的抬手向门。

 莫云儿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前方这栋巍峨的楼房,⾼⾼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苍劲有力的写着“旭⽇楼”三个大字;楼⾝是以天然石材为主的架构辅以精致的雕刻,兼具防火、防震的实用与石雕雄浑朴实的美观,她暗暗为规划这栋楼房的人喝了声采。

 “李总管,朝堡內景致特出,一草一木陈设皆别出心裁,不知是哪位英桀隽才之土所设?”

 “谢莫姑娘夸赞。”李总管拱了拱手。“本堡內所有建筑林园的设计,是出自堡主、二堡王及文居士之手。”

 哦?莫云儿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先不管那文居士是何人,堡主及二堡主既然都是此等雄才大略的人物,对于朝堡在武林能有今⽇的地位,她心中约莫有了谱。

 燕飞第一眼看到莫云儿,老实说是有些惊的,不过⾝为朝堡二堡主多年来的稳重自持,使他很快庒抑下心中某种奇特的感觉。

 对于毒老的惟一传人,他模拟过多种形象,但绝对没有一种可以套用于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她有一种出尘的气质,美而不、媚而不妖,铅华不御,更凸显了她脫俗的姿容。月牙⾊的⾐服衬托出她的肤⾊晶莹如雪,整个人仿如亭亭而生的⽩莲,超尘飘逸,楚楚不凡。

 “如此出⾊的女子,莫怪毒老放心不下。”他微微皱眉,回忆起毒老挟恩对他大哥燕彻施庒的情形。

 毒老惨⽩的面容毫无表情,口中叙述的事似乎事不关己:“倘若燕堡主还记得十年前老朽曾由大漠‘毒心蝎’的绝毒中将令尊由鬼门关拉回来,就应该知道你燕家还欠老朽一个承诺。虽然令尊逝世数年了,素闻贵堡中人重义尚情,有恩必报,不知那个承诺还作数否?”

 十几年前的往事,也亏毒老说得出口。

 当时在场的人除燕彻及燕飞外,尚有小妹燕霞、燕彻的至文秋龄及李总管。虽然众人心中对毒老挟恩图报的行为颇为齿冷,然朝堡欠他一个人情,却是难以抹灭的事实。

 燕彻冷冷地回应:“当然,本堡向来说话算话。只要毒老提出的要求不违背道义,本堡自鼎力相助。”

 “呵呵呵!”毒老⼲笑三声。“燕堡主,老朽自知来⽇无多了。惟一放心不下的,是老朽那涉世未深的女徒儿。希望堡主能答应在老朽走了之后,照顾她一生一世。相信这个要求,应该不至违背道义吧?”

 “一生一世?可是要我娶她为?”燕彻不置可否的道出他的疑问。

 “你知道老朽的意思,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方式。”

 “在下与湖广江⽔楼的楼主万盛年之女已订有婚约,这是江湖人尽皆知之事,若是要我另娶他人,可能有些困难。”

 “是吗?”毒老平板的表情有一丝丝的菗搐。“那万老儿之女与你的事老朽不知道,也管不着。总之,老朽的徒儿是给你了,盼燕堡主能善待小徒。”话一说完,毒老连一句道别的寒暄语都不留,转头便朝外离开。

 “慢着!”听完所有的对话,在一旁的燕飞有些恼怒。

 “毒老,话说清楚再走!”话落即举步向外追去。

 “别追了,二弟。”燕彻冷硬的道:“毒老轻功独步江湖,你是迫不上的。”

 “大哥,难道真要你悔婚娶那魔女?”一直低头不语的燕霞抬头询问燕彻,语气带有明显的不屑。她的个纵然有些娇蛮任,对于兄长却十分敬重。事关大哥的终⾝大事,绝不能让那魔头的徒儿进燕家门。

 “事情应该还有转寰的余地。”文秋龄悠悠地开口:“若是我们找出比燕彻娶她更适合的方法来‘照顾’她…”

 “文大哥有办法吗?”燕霞眼睛一亮。“⼲脆我们就像养只狗一般,给她一个房间就好了,这样应该也算‘照顾’了吧?”说完自个儿吃吃地笑了起来。

 “不可,”燕彻无奈的挥了挥手。“毕竟毒老有恩于我们朝堡,我们不脑器待他的徒弟。总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人来了再说吧!”

 毒老那⽇在堡中刮起的旋风,很快的传遍了整座朝堡。由于毒老出⾝魔教的背景,所有人一面倒的认为是毒老命其徒弟破坏燕彻的姻缘,说不定还籍以并呑燕家产业,这也就是莫云儿遭人投以异样眼光的主因。

 燕飞一面回忆当⽇的情形一面打量眼前的莫云儿,难以置信这名似乎不沾尘世的女子竟可能对朝堡有所图谋,更遑论把她跟“魔女”这个词画上等号。

 “燕二堡主?”莫云儿有些不悦的环视厅中众人。她进⼊旭⽇楼已有片刻,这里所有人皆默默无语,教立于众目之前的她有种被‮犯侵‬之感。“对于云儿来访,堡中若有不便,请二堡主直言。”眼前坐于主位上那名⽩⾐飒慡、风仪凛人的男子,应该就是朝堡二堡主燕飞,莫云儿毫不掩饰的道出她的不満。

 “莫姑娘,令师对本堡有恩,本堡对姑娘到临自竭诚以待,何来不便之说?”燕飞双目直视着她,似乎想从她⾝上看出些什么。

 “有恩?我懂了。”莫云儿暗自叹了口气,她师⽗的确是会借着恩情向他人勒索的人。向那股像要透视她的眼神,她缓缓地开口:“二堡主请直说吧!我师⽗向贵堡做了什么要求?”

 “莫姑娘不知?”燕飞饶富兴味的盯着她,估量她话语间的‮实真‬。“令师怕他百年之后,姑娘生活堪虑,便将你托付…本堡代为照料。”他轻描淡写的隐瞒了毒老当初疑似“婚”的一段。

 有这么简单吗?莫云儿‮头摇‬不语。依她观察朝堡的财力,恐怕养活数百个莫云儿都不成问题,毒老会放过这个敲诈的大好机会?

 她抬头看着座上的燕飞,正巧对上他注视她的目光。那一泓潭⽔似的双眸光采流转,似埋蔵着深沉的寓意,令她有瞬间的失神。她看不出那抹目光微微怈露的思绪蕴涵着什么,凭着向来不愿对人示弱的天,她強自庒抑自己想痹篇他视线的感觉,硬是视他的注目。

 燕飞有些讶异她的直视,一般女子少有胆识直视朝堡二堡主。现下他应该移开目光遣人送她回房,但他发现自己像着了魔似的无法自制,只能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她⾝上有种昅引人的特质,原想从其⾝上看出毒老安排她来到朝堡的真正意图,不过他却不由自主的陷⼊她盈盈秋⽔中。

 忽地,燕飞回过神来,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这短暂时光中的互视,使他懊恼自己的失态。“莫姑娘,本堡会依照令师的遗愿,你就在此安心住下吧。”

 言罢挥手指示李总管带她离去。

 莫云儿见他不耐的态度度,心中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直觉师⽗安排她住进朝堡事有蹊跷,可是燕飞的说辞却也听不出什么端倪。罢了!她心想,事情总会⽔落石出的。思绪一落,二话不说便随李总管离开。

 “这莫云儿不简单,人品出众,仪态大方。”座下文秋龄突然笑盈盈的开口,他彻底的看出了燕飞与她的暗嘲汹涌。

 “表面上看起来她是真不知道毒老同燕彻代的事,不过…”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向燕飞,暧昧的拉长了语气:“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燕二堡主较容易心领神会。”

 燕飞被他调侃的双关语弄的有点哭笑不得,只得放作轻松道:“一时也看不出她的企图。不过⽇久见人心,到时自然可知毒老和莫云儿在摘什么把戏。我们多加注意即可,不必太多虑。”

 文秋龄但笑不语,一个劲儿的用含笑意的眼光瞅着燕飞一边起⾝离座。在他踏出大门须臾后,燕飞还远远地听到他口中传来:“绸缪东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河…”

 在朝堡待了三个月,莫云儿也习惯了那间如冷宮般的寝室及众人冷落的态度。没有人为她打理三餐,连用⽔都要自个上山取,居处附近几乎人迹杳然。对她而言,这样的⽇子倒也惬意,听不见别人的风言风语,也不必浪费时间和他人打道。

 不过,她知道只要自己离开了居处,譬如到后山采葯、拾柴,就一定会有人暗地跟踪她,毕竟朝堡对她还是存有戒心。反正那名负责监视她的人若不妨碍她行事,让他跟着倒也无所谓,说不准哪⽇在山里路了,还得靠他搭救呢。

 这⽇莫云儿由山中回来,出乎意料的看见这次跟着自己的是一抹红⾊⾝影。是个女子?她淡然的笑了笑,在庭院中开始做着分葯的动作。

 约莫一刻钟,那红⾊⾝影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微愠的从假山后蹿出,毫不客气的指着莫云儿道:“你就是莫云儿?”

 别了一眼这名红⾐女子,莫云儿并未回话,径自做着手边的事。由女子杏脸桃眠的娇俏容貌上可微微看出相似燕飞的轮廓,⾝材不似北方女子般⾼挑,反而显得有些娇小。即使不从外表,莫云儿也可以从她趾⾼气昂的态度推断出她的⾝份朝堡三‮姐小‬燕霞。

 燕霞被她不理不睬的态度意火了。“我知道你是莫云儿!”语气中浓浓表达出她的怒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燕霞本能的讨厌她,美人总是相嫉的。

 莫云儿有些好笑的看着双目噴火的燕霞。对于无礼的人,她通?恋睦砘幔袢沼捎谘嘞际堑刂魃矸荩姑闱孔约嚎戳艘谎垡允净赜ΑH嘞寄切┪蘩淼奈示洌词怪来鸢福匀徊环⒁挥铩?br>
 “莫云儿,你是哑巴吗?”燕霞简直气疯了,居然有人敢不搭理朝堡三‮姐小‬!她伸手抓住莫云儿。“告诉你,我是这里的三‮姐小‬,也是堡主的妹妹燕霞。”

 莫云儿仍不回话,只是秀眉微颦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燕霞报出名号后,自认发生了恫吓的功效,继续忘形的说:“今天我大哥回来了,还带着他的未婚万茗秀。告诉你,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什么意思?莫云儿不想理会自鸣得意的燕霞,心中不断忖度她话中的意涵。

 “喂!你这个人是怎么了,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看着面无表情的莫云儿,燕霞心火更盛。“不尊重我的话,你在这里的⽇子不会好过的!”

 稍稍移动了下被抓得紧紧的手,莫云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手腕一转,轻轻巧巧的脫出了燕霞的掌握。这一次,她连看都没看这位伟大的三‮姐小‬一眼,继续完成方才未完的工作。

 “你…你!气死我了!你如果不想住下去的话,就继续保持这个态度好了。”燕霞气愤的道:“把我惹火了,就叫你去睡柴房!”脚一踩,风也似的离开了。

 这最后一句话,莫云儿可是听懂了。原来自己这三个月来“清贫”的生活,是拜她三‮姐小‬所赐。不知为什么,她肯定燕飞不知道这件事。虽然她只见过他一面,但她就是觉得燕飞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自己居然想着一个男人?而且是三个月前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莫云儿无法理解自己莫名的感觉。倏地,远远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连忙收慑心神,转⾝移视来人。

 “莫姑娘。”走了一个燕霞,来了一个李总管。今⽇这门堪罗雀的冷宮似乎热闹了起来。

 “李总管?”她客气的颔首。在这座堡中,他是少数不会给她脸⾊看的人。尽管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同样的表情,至少她在他的眼中没有看见轻视。

 “方才三‮姐小‬来过?”

 “是的。”

 “莫姑娘,三‮姐小‬若有出言不逊的地方,请多多包涵。”这李总管倒是很了解燕霞。

 莫云儿微笑不语,并不想多说什么。此时此地,解释倒成了矫情,仿佛一个爱哭的孩儿要糖吃似的。

 “李总管有事吗?”

 “是。今晨堡主已从江南回来,知道莫姑娘在此,便让老奴请莫姑娘前去大厅商议一事。”

 “哦?又要来一次三堂会审吗?”莫云儿想起三个月前燕飞唤她前去,自己就像一个嫌犯站在厅中让众人打量的感觉。

 “不,堡主此次回来,是针对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几件大事,想要请教莫姑娘的意见。”对她语中明显的挖苦,李总管仍是不动如山。

 “我知道了。”莫云儿放下手中的山烟苓。“待我净个手后就会过去,有劳李总管了。”

 “那老奴先告退了。”李总管向她拱拱手,转⾝⾼去。他一直知道燕霞背着二堡主暗地欺负莫云儿,不过⾝为一个奴仆是没有资格管主子的事。据他的观察,莫云儿淡漠却有礼,对他人的错待从不动气,这不是一般眼界狭小的姑娘家做得到的。

 这三个月来,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居室及后山,行事也极低调,确是不像对朝堡有所图谋。想到这里,他一向精明的头脑也不噤惑了。

 燕彻风尘仆仆的由岭南归来后,⾐不解带马上召来堡內所有重要⼲部。他叙述了这些⽇子的所见所闻后,马上切⼊主题:“三弟,对于魔教近⽇的大幅动作,你有什么看法?”

 魔教其实名为“五行教”位居川中,不知兴起于何时。其下分为金蛇、木崧、⽔月、火龙、土纥五门,各司其职。近年来因为不断以下流的偷袭方式并呑江湖大小帮派,手段险,不服则杀,因此被江湖中人称为“魔。”

 “他们夜袭筏帮,等于扼住了风忆陵,暗攻铁⾎门,也就是制住了六盘山,很明显的,是针对我们而来。”燕飞简明犀利的道出了要点。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燕彻脸⾊凝重的停顿了一下。“控制这两个地方,等于堵住了我们东西的通路,也许,他们是想来个双面夹攻。”

 “不过,魔教也不可能会忽略我们在关中以南的势力。若是他们只攻朝堡,自己也会成了腹背受敌之势。”燕飞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堡主、二堡主,请听我言。”文秋龄在燕彻及燕飞下属面前,总是使用尊称。“两位的分析都极有道理,魔教不会蠢到认为攻下朝堡,我们南方的势力就会瓦解,不过他们抢下风波陆及六盘山的动机却也可议。我们既然知道魔教可能有所谋,就不能坐以待毙。”

 文秋龄在朝堡的地位有如一位军师,虽长得貌不惊人,却一⾝的文韬武略,腹中包罗万有。因为⾝为燕彻的至,不受堡內管辖,所以他往往可以提出许多超然的见解,⾜智多谋也成了他最鲜明的形象。

 “文居土的意思是?”

 “先请堡主叙明当初魔教暗袭那两个帮派时,用的是什么方法。筏帮及铁⾎门也不是没没无闻的小门小户,怎么一个晚上就被人拿下了?”文秋龄不解的摇‮头摇‬。

 “听说,筏帮和铁⾎们被袭击前,门中上下都不知中了什么暗算,功力皆散于无形,所以魔教一大举来侵,很容易便手到擒来。”燕彻对此也感到相当疑惑。

 “会不会是香或散功丹之类的葯力?”燕飞说道。

 “那只能制住一部分人,若是要使全体中毒,恐怕没那么简单。”燕彻苦苦思索各种可能

 “而且这类葯最多只能维持一两个时辰,”文秋龄补充着。一两个时辰是做不了什么的。”

 “若是他们大张旗鼓明着叫阵,那么我们还可以正大光明的打一场,不过要是他们行那下山烂的伎俩…”燕飞皱起眉头。“就有些⿇烦了。”

 在众人思考如何御敌之际,文秋龄突然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莫测⾼深的笑。

 “别忘了,要对付魔教,我们也有有利的武器。”

 “你是指?”燕彻不明所以。

 “莫云儿。”文秋龄悠闲的喝了口茶。“别忘了她可是毒老的惟一传人!魔教用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旁门左道,她不会不知道的。”

 “这…”燕彻犹豫了起来。“我们还不明⽩她至朝堡的意图…”

 “大哥,我相信她会协助我们。”在燕飞看到文秋龄含笑的眼神后,自知话出口得太急了。

 像是要解释些什么,燕飞紧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毒老十年前就退出魔教,那莫云儿则是从头到尾未⼊过魔教,她没有助魔教的必要。况且这三个月她在堡中极为安分,没有不利于我们的迹象。”

 “文居士?”燕彻征询善他人的意见。

 “是啊是啊,燕二堡主观察的极是。”文秋龄好不容易克制住没有在这严肃的场合中大笑三声。“我本来就认为可以从莫云儿⾝上下工夫。”

 “既然如此,待会儿请她至大厅一道吧。”燕彻开始对莫云儿这名神秘的女子产生了一点‮趣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短短时间取得燕飞的信任?

 燕彻从没想过莫云儿是如此充満灵、如此绝⾊。他十分巧妙的掩饰了自己刹那间的惊讶。

 “那些人中的葯名为‘君无用’。”莫云儿听完燕彻的叙述,肯定的道。“一个武功⾼強的人若散去一⾝武功,和一个无用之人也差不了多少,故有此名。‘君无用’长于其它葯之处,在于其的葯效可维持三⽇以上,功力愈浅者恢复愈慢。”

 “那么,要如何在一夕间让数百口人全体中毒?”燕彻只对她提了葯部分的疑问,其它关于魔教之事则只字未提。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要在最短时间內让最多人中毒,把毒掺⼊⽔源中是最快的方法。”莫云儿回忆着师⽗当初告诉她,关于施葯的种种噤忌。然而对于燕彻奇怪的问话,她不噤起了丝怀疑。“燕堡主,使毒是武者之大忌,将毒掺⼊饮⽔更失之恶毒。堡主光风霁月、应该不屑为这类小人行径吧?”

 对于莫云儿的误解,燕彻有些啼笑皆非。但是在还不确定她是否不利于朝堡访,他不便对她透露太多。

 “莫姑娘,那君无用可有解葯?”燕飞赏的看着她。他知道他没有看错人。

 “有。”

 “你会解吗?”

 “会。”莫云几点点头。“只是要花些时间收集葯材。”

 “姑娘需要什么葯材,只要向李总管代一声,我们立即派人去办。”

 “不必了。难道燕二堡主不知道,朝堡的后山是个宝库吗?”莫云儿朝他嫣然一笑。“葯材我可以自己上山采。”

 她笑了!燕飞发现自己的眼光无法从她⾝上移开。这一笑令他有些目眩,就如同云?锲葡氖锕庖话悖芪У木拔锶亏鋈皇?br>
 她在堡中的三个月,他极力克制自己去找她的冲动。明知她可能心怀不轨,但心中那月牙⾊的⾝影始终抹不去。

 “二弟?”燕彻发现了燕飞的异状。

 听到大哥的声音,燕飞心中一震,赶紧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态。每次见到她,⾝为二堡主的冷静沉稳就微微失控。“大哥,既然莫姑娘会制作解葯,不如我们就⿇烦莫姑娘开始着手进行,以备不时之需。”

 “也好。莫姑娘,那就⿇烦你了。”燕彻对眼前俪人有了些许的改观。不过,对她即将制作出来解葯的可靠,心中仍有所保留。

 “不敢,云儿在堡內叼扰许久,自然该有些贡献。”莫云儿看得出燕彻眼中对她的迟疑,她会有办法让他相信她的。

 在莫云儿离开后,燕彻用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将燕飞遣走,此时大厅仅剩下文秋龄及李总管两人。他望着燕飞离去的大门沉默了一阵,突然缓缓地开口问道:“秋龄,二弟和那莫云儿…”

 “很微妙,是吗?”文秋龄笑昑昑的又倒了杯茶。“我想,我们最好静观其变。”

 “莫云儿似乎不知道毒老希望她成为堡主夫人的事。”燕彻推测。

 “确实不知。”

 燕彻望向李总管,只见后者微微点头。

 “所以她这三个月来受尽霞儿的欺负和堡中其他人的敌意,可说是无妄之灾。”文秋龄继续说着。

 “霞儿欺负她?”

 “是啊!记得霞儿说的吗?就像养只狗一样,给她一个房间。”文秋龄啜了口茶。啊!上好的龙井。

 “而你们允许她!”燕彻有些不満。“这就是我们朝堡的待客之道?”

 “燕飞不知道。”文秋龄缓了口气,闭上眼回味着満腔茶香。“那莫云儿也好耐,三个月来竟然不吭一声,所有吃喝用⽔全部自给自⾜。”其实他也趁此机会暗中观察莫云儿,她的闲适自得有些出乎他意料。

 “是这样吗?她果然不简单。看来我不在的这三个月错过了许多事。”包含了二弟和她之间隐约的波动。

 “可要换换莫云儿居处?或派个丫环伺候?她现在住的地方实在…”文秋龄认为她受的试练已经够了。

 “不,暂时不用。”燕彻合下眼帘,深沉的一笑。“二弟会处理的。”

 “说的也是,我倒是多管闲事了。”文秋龄戏谑的笑了笑。他的直觉告诉他,就快有好戏可看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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