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连休了好几天的假,该来的还是会来,舒妤如最终还是得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不过上班了几天,她面对的不是冷嘲热讽,而是那群老师、家长们的口头关怀,他们热络的样子就好像之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这点让她感激在心头。
堡作重新上了轨道,日子还是得过,她现在会想起的男人,不是郑维邦,而是那天和她相撞的男人。
她翻出皮包里不知道看过几百遍的名片,她考虑着是否要跟他联络。
她心中的迟疑来得很莫名其妙,因为她要找他的理由很单纯,就是想要赔偿他那天磨破的
子以及摔坏的摩托车罢了。
但老实说,她竟然有点期待可以见到他。
在家休息的日子,她什么也没做,只有拖着舒岑婕陪她去买赔给那个陌生男人的
子。
找了好久,她好不容易幸运的找到他穿的那件西装
的品牌专柜,买下同款式
围的西装
。
算来,她真够幸运的了,现在就只希望自己测量的
围没有错,此刻,她办公桌下的那只手提袋,正装着那件西装
。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天如同泼妇骂街似的情形,便羞愧的无地自容,老实说,纵使再伤心难过,她那副样子还是太过分了点。
似乎被郑维邦抛弃,她就变得奇怪了。
她咬着下
,端详着手上的名片,上头印的头衔颇为惊人…
旭耀集团
亚洲代表处台北分行总裁
蓝煜翔
简短的几个字,却似乎代表着这男人的身分不凡,英俊又有身分…一个条件极好的男人,她脑海中浮现对方的身影…
这时,进入办公室的张心香打断了舒好如的思绪。
“下班后有事吗?”张心香
朗的坐到舒妤如的对面“我们去KTV狂
如何?”
这样的邀约,令舒妤如会心一笑,有这群同事真好,他们这么热络的模样好似怕她还未走出伤痛似的。
她笑了笑,其实婚礼过后,她回家狂哭一整夜,经父母的大费
舌劝告,还有妹妹们的安慰后,她已经释怀了。
“不好意思,我下班有事。”舒妤如平淡的说着,她早就跟蓝煜翔约好,今天下班,会亲自到他公司归还那件西装
。
就在昨天,她鼓起勇气打了一通电话到蓝煜翔的公司,表明想要还他一件西装
。
原本以为他是个大忙人,可能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收线,可是令她意外的,两人整整说了三个小时电话,他大致猜出那天的情形,藉此跟她讲了好大一圈的大道理。
他是个好人。她摸着名片上的名字…蓝煜翔,他要她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但她不敢,因为他好得令她不敢有非份之想。
走出伤痛最快的方法,就是异
的介入,这是舒岑婕前几天飞加拿大前跟她说的话。
这什么逻辑,算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忘记郑维邦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总不认为人家那么好的条件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幼稚园老师。
“唉哟!你不出去透透空气怎么行?”张心香
婆得要舒妤如早点忘记逃婚的事情。
叶亭萍以手肘推了一把,暗示正讲错话的张心香。
“啊…没有啦!只是我们很久没一起出去唱歌啦!没关系!你有事,那就下次再说吧!”
说完,两位老师飞快的逃离办公室,那副模样就好像怕她万一情绪失控,她们可能就碰一鼻子灰。
这几天,幼稚园的小朋友异常的乖巧。
下课时无不是乖乖的坐在一整排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爸爸或妈妈的接送,就是径自的跑去溜滑梯或到空地上玩着跳格子,一点都不给她找麻烦。
她很明白这一切都亏同事们的体恤,才把这一群顽皮的小朋友调教的乖乖坐好。
她瞄了眼时间,弯下
拿起袋子…该来的总是会来,欠人家的东西,她是一定得还的。??
舒妤如胆战心惊的来到这楝地标耸立的大楼,透过警卫的确认身份后,来到十二楼的办公室。
“旭耀集团台北分行”门口清楚的用着烫金的字体,标示着公司名称。
偌大的空间,新颖现代感的设计,把舒妤如吓得有些头皮发麻,这真是太豪华了。
她在门外看了又看,已经害怕得有点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拖着小妹一起来壮胆。
她拿着手提袋的手微微颤抖着,放眼望去都没有人,而偏偏远方传来清清楚楚的脚步声。
由于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职员早就跑的人去楼空,室内并不是灯火通明,只留下几盏照亮的指示灯,看起来怪恐怖的。
要不是来还东西,谁看了这空
的地方,一定不会想进来吧。
突然…一道充
磁
的浑厚声音传来。
“你来啦。”推开办公室另一扇门的,正是旭耀集团总裁蓝煜翔。
“对啊!”舒妤如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瞄了他一眼,害怕的打量四周,像是有歹徒会入侵的模样。
“你在怕什么?”蓝煜翔觉得好笑的看着她。
“这公司现在没什么人。”
“当然,大部份的人都下班了,不过你不要担心,这栋大楼都有警卫保全的监控,随便人士是不能进来的。”
“喔,这样就好。”
“请进来啊!”蓝煜翔示意舒妤如。
“不了,蓝先生,我只是来还这件
子,不打搅你加班了。”舒妤如将西装
奉上“喏!赔给你的,还有,那摩托车修理的钱…”
“那是小事!”他的口气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摩托车却在意一条
子,这个人的逻辑还真有点奇怪。
“就算是小事,也是要赔。”她才不想欠他人任何东西,她拿出皮包里的一个信封套“这里头有八千块,不晓得够不够?”
他瞄了一眼,看样子不拿不行,他耸了耸肩,接过手。
“这样,我们就彼此互不相欠了。”他接过信封之后,她对他点了头,转身就要离开。
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还了
子和钱之后,就要走人。
“等等!,”他拉住她。
舒妤如惊讶的回眸。
“做什么?”她不解的问:“还有什么事是我忘记的吗?”
“不!”蓝煜翔淡淡一笑“你什么都没忘。”
“那你…”她一脸的困惑,既然没事了,他为什么还要拉着她不放?
蓝煜翔看出她的困惑,但他不打算解除她心中的疑惑。
其实他加班不过是个幌子,他不过是想让她能够在以为他是无害的情况底下前来跟她碰头。
一想到那天,她狂吼着要他负责,他便觉得有趣,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是要他负什么责。
“你知道这是第几次,这样被我抓住手臂吗?”
舒妤如抿紧小嘴,脸红得跟热锅上的虾子一样,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做任何反应。
舒妤如在内心喊道,她怎么知道,干么问她这种问题,他看着她的样子让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第一次,是在义大利餐厅的门口,你忘了吗?”
“义大利餐厅?!”她先是一楞,恍惚的回想。
那天在义大利餐厅门口,她是撞到了一个人,她抬起头,往蓝煜翔全身上下猛瞧。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轻便的亚曼尼休闲服,更显示身材的
拔出众,帅气的脸庞、高大的身躯,一双眼此刻正意味深长的勾着她瞧。
“原来是你!”她认出她。
“想起来了吗?”他摸了摸她的头,薄
牵动一丝淡淡的微笑。
她一楞…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一股特殊的男人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冲入鼻间,她体身成千上万的细胞正翻腾着。
自己怎么会这样?她心中
是疑惑,此刻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猛力的撞击着她的
膛。
“怎么我每次撞到的都是你?”她不敢看他,只能低着头,嗫嚅着对着地面说话。
“或许是有缘吧!”突然,他抓起她的手。
“你做什么?”她有些错愕。
“没做什么,只是想请你坐坐罢了!”他黑色的眼珠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进来吧!”
“可是…”舒妤如有些局促的被他牵着往里面走,跟着他进入装潢高雅的办公室。
惶恐不安的她,只有任他摆布的份。
“坐吧!”一进办公室,他指了指典雅的沙发。
她楞楞的依令行事。
“你吃饭了吗?”
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打算还他
子之后再回家吃饭的。
“正好,我也还没吃。”他突然推出角落的一台餐车。
需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啊!舒妤如茫然的看着他从餐车上取出四、五道食物放在桌上。
“哇!”她不由得发出赞叹“你加班都吃这些啊?”桌上食物的丰盛令舒妤如惊讶不已。
“也不是,今天特别。”
“为什么?”
“那还用说吗?”他带着成
世故的眼光瞄了她一眼“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要来。”
“我?!”她的头略略偏着,不知道是否该为他的话感到受宠若惊。
蓝煜翔从办公室另一角的小吧枱中取了一罐红酒,倒入水晶高脚杯中,顺道问她“你要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
“我不意外。”蓝煜翔淡淡一笑“以前我就常听说,乖乖牌的女孩是不烟不酒的。”
她淡淡一笑,没有答腔。
“不过这种乖乖牌女孩通常都只有被抛弃的份。”
他的话严厉的刺进她的心坎。
她的眼神一黯,想法一变“我想,我来一杯好了,反正我也需要轻松一下,一杯红酒又何妨!”
蓝煜翔侧着头看着她,单纯的女孩就是这么好骗,三言两语就被他
得忘了原则。
“你确定吗?”
舒妤如的脸色一沉“再确定不过,你现在该不会是舍不得你的酒,不让我喝了吧?”
“当然不是。”蓝煜翔连忙替她倒酒。
舒妤如趁他倒酒的同时,打量起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桌有些零
,电脑还没关。
“你平常都加班到这么晚吗?蓝先生。”舒妤如礼貌的喊着,对他的工作好奇的询问起来。
“最近刚忙完亚洲开发点的续约计画。”蓝煜翔脸上卸下这几天来的疲惫跟成就感。“终于。”
忙了近三个月,他有的是时间让自己放松一下,眼前的女人…他不着痕迹的瞄了舒妤如一眼,是个不错的选择。
“喏!你的。”他将倒好的酒送到她的面前。
舒好如接过晶亮透着红色
体的高脚杯,在蓝煜翔的目光底下喝下第一口,入口的酸涩感使她的眉头微皱。
“怎么?有些酸吗?”
舒妤如耸了耸肩,当是回答了。
“再喝一口试试看!”他用目光鼓励着她。
她实在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她还是听话的喝了一口,但这次的味道却使她惊讶…
“这次味道不错,有淡淡的樱桃香气。”舒妤如称赞的又轻啜一口。
“这是出产自法国的白
地,由橡木桶储存酿制的。”蓝煜翔侃侃的介绍红酒的由来。
哇!好像很高级似的,舒妤如瞄了手中的红酒一眼,暗自猜测着价钱。
“它喝起来有独特的风味。”蓝煜翔又接着说。
“看你还
有研究的。”舒妤如的口吻有些赞美。
“也不能说有研究,我只想搞懂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罢了,多喝红酒,有降低血
粘稠度,还可使血
循环
畅。”
蓝煜翔魅人的视线落在舒妤如的身上。
她已经算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她不自在的动了动,最后干脆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吃下第一口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谈谈你的家人吧!”舒妤如吃了口菜,觉得不说话似乎
怪的,于是率先开口说道。
“父母都移民德国了,有个妹妹…”他耸了耸肩,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但他随即隐去“你呢?”
老实说,他对她的兴趣浓厚多了。
“我爸爸是个公务员,妈妈是家庭主妇,还有两个妹妹。”
“那天跟你在街上的红衣女郎是你妹妹?”
舒妤如微微一楞,她很明白自己的大妹亮眼的令人一见难忘,但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询问,她竟然有些不舒服。
“对!她叫舒岑婕,是个空中小姐。”
“空姐…很配她的外型。”
她听出他口气中的赞美,脸色不由得一沉。
“需要我帮你查查她最近的航班吗?”她看着他问。
他听到她话中隐含的妒意,不自觉的笑了“为什么需要?”
“我知道一般男人看到她的感觉,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你会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她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三两下就把酒给喝完。
他殷勤的又替她倒了杯酒,轻柔的说:“她是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我比较喜欢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
他目光炽热的盯着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她似的。
她看着他的目光,心跳
了节奏,老实说,她对他的反应再次吓坏了她,他们之间称不上熟悉,可是她对他意
情
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这个样子可真不像一个星期前才被丢在婚礼上的可怜新娘,为了躲避他的目光,她又喝了口酒。
“别喝太多,会醉的。”他警告。
“放心吧!我有分寸。”她笑着说。
“这几天过得如何?”
“如果你是想问我的心情的话,我也不知道,”她耸了耸肩,觉得难以置信,他对她而言称不上熟悉,但她却放心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老实说,我根本就不想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事。”
“包括跟我撞上吗?”
她笑了“不!这件事除外。”
她啜饮着味道一口比一口好的红酒,在他专注的目光底下再次红了脸。
酒
引起的醉意不知不觉使她的两颊酡红,她呼了口气,拿着酒杯软软的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你不该压抑你自己,若真觉得难过,就应该说出来。”他单手撑在她的耳际,轻柔的说。
她因为他关怀的语气,一时之间忍不住情绪,两行热泪霎时滑落,心情跌到谷里。
“你怎么哭了?”他看到她突如其来的泪水,是那么样的悲伤及柔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
残存的理智提醒着她现在就像个白痴,但她无能为力,喝了酒很容易让人想起往事,尤其是失意的过往。
“为何会这样?其实我现在应该在渡
月才对,他为什么抛弃我?我哪里做错了?”之前的伤心往事一一浮现,舒妤如终于按捺不住
子一发不可收始的倾巢而出。
这些天她
仰住自己的情绪,想都不想结婚那天新郎意外的逃跑那一幕,而事实上,这些点点滴滴都痛在她心里。
蓝煜翔坐在她身旁聆听着她发
的一言一语。
莫名的,一阵心疼泛起,蓝煜翔看着眼前她摇晃的身子,伸出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舒妤如挣扎了一会儿想要站起来,但是徒劳无功,只得放弃,柔顺的靠在他的怀里。
“你根本就没有错,”他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等到她的情绪缓和之后才开口说道:“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样的宝物,你不该让他影响你,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她
出一个苦笑“我行吗?”
“当然!”他语带肯定“你当然行!相信我。”
她的手指着他“就好像你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此刻舒妤如望着眼前的蓝煜翔深邃的双眼,情不自尽的吻上他的
,像是找到安慰的深吻着,双手也爬上他的颈子。
蓝煜翔没有拒绝,只是伸出手拥抱着她。
也许是醉了,也许是不想再压抑自己,这一刻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要他用热情和奋兴包围着她。
“这里实在不是个好地点!”他微推开了些彼此的距离,看着她的目光宛如一把黑色的火焰,炽热的想要拥抱她的每一吋肌肤“我们回家!”
“回家…”她茫茫然的望着他,不太能意会他的话。
他扶着酣醉的她离开办公室,她几乎是坐上车就开始打盹。
蓝煜翔伸出手摸了摸她细致的脸庞,方才她梨花带泪的脸庞使他没来由的心头一绞,千头万绪袭来。
“我会好好照顾你。”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他轻轻安抚着,低头亲吻着她的发香,姿意的轻嗅、探索传来的阵阵体身馨香。
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上一觉的舒妤如,却在他
畅平稳的车速行进间,充斥他温柔气味的车内,感觉自己仿佛是被爱包围的女人,在幸福的感动下沉沉睡去。
“我们到了!”他将车停进饭店的车库后,替她打开车门。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将车门打开,她不知所以的
了
自己的头发“我睡多久了?”
“嗯!”他轻轻的亲了她一下,然后将她抱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她娇声的抗议着,事实上她全身虚软的只想依靠着他动都不想动一下。
“我知道你可以自己走。”话虽这么说,他却一点都没有把她放下的打算“你酒醒了吗?”
“拜托!”她摇了摇头,辩解道:“我是累了,不是醉了。”
“是吗?”他用体身的力量关上大门“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她的话还未问出口,他的
已经贪婪的找到了她的。
她先是一楞,但却没有反对的接受了他的吻,她喜欢跟他接吻、被他抱着的感觉,那使她觉得安全而甜蜜。
他用手肘按下电梯,抱着她进入电梯里。
“这里是哪里?”
“我暂时住的地方。”蓝煜翔回答“我在台湾的房子还没有装修,所以暂时住在饭店里。”
“住饭店?!”他还真是大手笔啊!
电梯门再次开启,他疾步的将她给抱向他的房间。
他将她抱进房间的
上,随即跟她一起躺下,他用体身
着她,在一阵
情的长吻之后,他一手扯开她
间的扣子。
这是她第一次跟异
如此的接近,她有些恐慌,但他根本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
情
迫着她,令她就连
气都觉得困难。
在他的怀中,她
失了自己,成为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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