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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为他不是黎之鹏,所以她拒绝他的求婚。

 可是他的确是黎之鹏啊!

 如果她知道他果真是那个年轻企业家的话,是不是就会答应他的求婚了?

 黎之鹏忽地皱眉,握着水晶酒杯的手紧了一紧。

 就算她答应他的求婚又怎样?莫非他想娶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早在当年早儿背弃他的感情,选择嫁给之鹤的时候,他就对自己发誓今生不再和任何虚荣矫饰的女人扯上关系。

 何况是娶袁真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开口对那样一个女人求婚!

 他根本就不应该再与她多所牵扯!

 那么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在内心里嘲讽着自己,一面强迫自己将眸光自私家侦探送来的报告中收回。

 明明就不该再想她、再见她的,却还请人四处搜寻她的行踪。

 黎之鹏摇摇头,忽地举起酒杯,一仰而尽。窗外灿烂的阳光穿过透明的水晶酒杯折出五彩光芒,得他瞳孔微微一缩。

 他怔然许久,脑海有一大段时间只是一片空白。

 接着,他再度将视线调往桌上报告,眸光凝定一张贴得整整齐齐的相片。

 那是袁真澄,清丽容颜上架着雷朋深墨镜,悠然仰躺在捆白的沙滩上,火红比基尼泳装裹着曼妙的身材。

 看样子她这段日子过得开心的,居然跑到法国蔚蓝海岸去了。

 蓝天、碧海、金色的阳光,还有俊美的男人。

 黎之鹏面色阴沉,瞪着相片中在她身边拼命献殷勤的东方脸孔。这该死的家伙浓眉大眼,端正的长相丝毫不逊于他!

 而且,从他腕上那款闪闪发亮的劳力士表判断,这小子肯定有一点钱。

 年轻、俊帅、富裕的富家子弟,想也知道那女人心里在转些什么念头!

 他绝对不会让她顺利达成目的,绝对不会!

 辨律的电话铃打断了黎之鹏的沉思,他反地拿起话筒,却在数秒之后发现原来响的是自己的手机。

 他伸手探入西装内袋,掏出银色手机。“哪一位?”

 “是我。”低沉而充威严的语音震动着他的耳膜。

 “爸爸?”黎之鹏蹙起俊朗的眉峰,直觉必无好事。

 “礼拜六晚上有没有空?回家一趟。”

 “礼拜六?”

 “取消你的周末晚宴。”黎宇命令着,看来他也了解自己的儿子有在周末举行狂晚宴的习惯。

 “为什么?”黎之鹏眉峰纠结得更紧。

 “你记得我上回跟你提过的,周叔叔的女儿吗?她从美国回来了。”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一阵紧缩“那又怎样?”

 “我要你认识她。”

 “为什么?”

 “因为我要她当我黎宇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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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一直急着想要一个媳妇。”餐桌对面的男人说道,边半抿着微笑“偏偏我总是告诉他自己还年轻,事业第一。”

 “是吗?”袁真澄淡淡一笑,举起水晶香槟杯,让柔软的玫瑰瓣轻轻刷过杯缘。她低伏眼睑,让浓密的眼睫掩去眸中半嘲的神色。

 由他眸中方才瞬间闪过的异彩,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确定一件事…他己然完全恋上她了。

 这样说来,这几天的工夫算是没有白费了。

 其实本来就毋需她多加费心的,就算她不对他使出任何手段,他也早就抵挡不住她的魅力。从在蔚蓝海岸巧遇他那天开始,她就明白自己得到了一位裙下之臣,一路上紧随着她,直到巴黎。

 明明是对艺术与建筑毫无兴致的,却殷勤地陪着她看遍了博物馆、圣母院、凯旋门,两人甚至还去属于印象派画家们的枫丹白转了一遭。

 他说事业第一,却连着几天放下手边一切工作,只为陪她。

 “那我可打搅你工作了,品谦,”她闲闲地放下酒杯,抿着微笑的容颜适切地抹上一层淡淡担忧“这几天一直拉着你陪我。”

 “无所谓。反正这次出差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品谦耸了耸肩,还她一抹潇洒率的微笑“不过是替我老爸和几个巴黎分公司的主管谈谈而已,没什么。”

 巴黎分公司。而根据他所告诉她的,这还不是他们唯一的分公司。

 袁真澄嫣然一笑,迅速在心里算计着…一家在巴黎、法兰克福、伦敦、新加坡、东京、上海都有分公司的香港企业,资产额一定相当庞大。虽然她对这些商场上的事没什么概念,不过赵家的财富肯定惊人,绝对比那家伙冒充的黎之鹏还要有钱。

 那家伙。

 袁真澄神色一黯,原先飞扬的心情不知怎地忽然低落,沉入深深谷底。

 不晓得他现在怎么样了?

 仍然在扮演着那个游戏人间的世家子弟角色吗?或者已经接了另一个CASE?也有可能跟她一样,正在享受一个美好的假期。

 懊死!她在心中低咒一声,关她什么事啊?他在做什么,想做什么,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已经与他毫无瓜葛了。

 只是从那天她走出鹏飞楼后,他俊的身影便不时侵入她脑海,俊逸的脸孔总含着感的微笑,偶尔在梦中,他会用那种让人心跳不已的慢条斯理点燃她蕴积心底的热情…

 可恶!他究竟还要纠她到什么时候?她究竟还要让他纠到什么时候?

 “真澄,怎么了?”赵品谦担忧的嗓音在她耳边拂过,她扬起眼睑,望向他因喝了过多香槟已然微醺的脸孔。

 “我没事。”她勉力一笑,让再次举杯就的动作说明自己的安然平静。

 “我送你回房吧。”他语气温柔,圈住她的眸光更加温柔。

 她凝定他,许久,缓缓放下水晶香槟杯,由他扶她起身。

 他绝对不会只是单纯将她从这家位于饭店顶楼的餐厅送回卧房的,她在他一双氤氲着蒙蒙情雾的黑眸底看到了更多。

 她看到了情与深深的渴望,不久前她才在另一个男人眼底见过的…

 当两人在她位于饭店十二楼的房门前停定,她让自己裹着圣罗兰黑色丝质洋装的身子背靠门扉。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伸手温柔地抬起她下颔。

 “真澄。”他低低柔柔地唤了一声“看着我。”

 她看着他,心底掠过茫然的感觉。

 “接受我。”他低喃一句,接着俯下头,冰凉的瓣刷过她的。

 袁真澄凝定原地,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合,她只是怔怔立着,一颗心像被人挖了个,莫名空虚。

 他伸出左手揽住她的,右手搂住她颈项,加深方才蜻蜒点水的吻。

 “真澄…”他着气,呼吸浓重不匀,显然已经陷入情的漩涡。

 回应他。袁真澄命令自己,回应他。

 于是,她试着开启芳,而他也立即接受她的邀请长驱直入。

 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舌,擦过她细细的贝齿,在口腔内卷曲着,在他接触到她时,舌尖尝到了淡淡酒味。

 他用一只手定住她的,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地解她上衫钮扣…

 他是来真的!

 袁真澄身子忽地一僵,脑海忽然迸过的巨响恍若暮鼓晨钟“放开我。”她挣扎着,压抑着心脏因突如其来的恐惧失速的悸动。

 赵品谦松开她“为什么?”他语气中蕴着强烈失望。

 她别过头“对不起,我…”

 “答应我,真澄,让我留下来。”他热切地请求。

 “对不起…”她语音低微。

 “为什么?”赵品谦扬高语音。

 是啊,为什么?就连袁真澄自己也不明白。

 为什么不答应他?为什么拒绝他?她在心底不停地拷问自己,嘴却只能低低逸出一句“我不习惯这种事。”

 “哪种事?莫非…你认为我们今晚只会是一夜风吗?”

 她咬住下

 而她的默然似乎令赵品谦感到激动,他转过她的头,用热情的眸光圈锁住她“我爱你,真澄,我要的绝不只是一夜风而已。”

 她呼吸一紧,眸中抹上极度震惊“你爱我?”

 “不错。”赵品谦肯定地回答,忽地抬起左手,取下中指上的蓝宝指环“我明天会去补买钻戒的。”他眸中闪闪生光“这一枚戒指就暂时充当我的求婚戒好吗?”

 “求…婚?”她惊怔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我要娶你,请你嫁给我。”他微笑着“我要带你回香港。”

 他要娶她?他要她嫁给他?

 袁真澄心跳狂野,目光落向他试图套上她无名指的蓝宝石戒指。

 一个将会继承几亿身家的世家子弟向她求婚?要她当那豪门世家的贵妇人?

 这不就是她十几年来最大的梦想吗?嫁入豪门过衣食无忧的贵气生活,永远不必为经济担心,购买任何商品都不必在意标价。

 她可以买上整间更衣室的名牌服饰,连眉梢也不必皱一下。

 她甚至可以买下上回在车展一眼便看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富家千金订下的红色法拉利F40。

 当然,入主一栋位于香港山顶、足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豪宅更是毋庸置疑。

 还有,随时随地,只要她兴之所至便能拥有的豪华假期。

 “嫁给我,真澄,答应我。”

 只要她点个头,这一切就唾手可得了。

 只要她点头就行了。

 但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点头呢?为什么在看着那枚蓝宝石滑进她指节时,她竟有一股想推开它的冲动?

 而她真的做了。

 袁真澄取下才套上无名指的指环放回他温热的掌中“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她哑着声音拒绝,转过身迅速逃入房里,重新锁上的门扉阻绝了他愕然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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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可以信任男人,真澄,绝对不要傻到相信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存在。”

 “为什么呢?妈妈,人家都说爱情是最美好的。”

 “那只是一群傻子胡说八道!看看妈妈就知道了。”躺在病上的苍白容颜定定望着仍然一脸稚气的她,应当是憔悴的面庞在那瞬间却灼烧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火焰“当初我为了跟随你爸爸不惜与父母翻脸,不惜与他过那无名无分、一切重头打拼的穷苦日子,甚至还怀了你…结果你看我得到了什么?”母亲自鼻尖出浓浓的嘲讽气息,喉间滚动着沙哑而奇特的笑声“一个为了名利地位不惜抛下我们母女,另娶富家千金的负心汉;一副因为整天劳心劳力,虚弱多病的身子;还有永远贫穷困苦,有了这餐不知下餐在哪里的可怕生活…”

 “妈妈,爸爸他…”

 “不要提他!他不够格当你父亲,他甚至不晓得你的存在。”

 “可是…”

 “我受够了,真澄,妈妈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一阵严重的咳嗽传达了无限愤怒与悔恨“看看我,难道你愿意将来过这种日子吗?”

 “我…不要,妈妈,我不要。”

 “说得好,这才是我的聪明女儿。”母亲冷冷一笑“记住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爱情、什么婚姻,去它的!只要那男人有钱你就要紧紧抓住他,榨干他每一滴血,把他每一分钱抓在自己手里。”

 她屏住气息,因为母亲愤的语气,还有扭曲不堪的脸庞。

 “绝对不要相信男人。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钱…”

 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她是傻瓜,竟然白白把钜额财富推离自己!

 她不是早已对自己立誓过了吗?这辈子绝情、绝爱,但绝不抗拒金钱。爱情只是欺骗人的玩意儿,唯有钱才是最真实的。

 天!她究竟为什么傻到去推拒钜额财富?

 袁真澄,你是白痴,不折不扣的白痴!

 她自枕间仰起脸庞,怔怔看着明灿阳光筛过窗外浓密的树叶,温暖柔和地入房。

 已经天亮了。

 她深深吐息,抬手抹去滑落脸颊的两滴珠泪。

 真傻,竟然从梦中哭着醒来。

 真傻,竟然拒绝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求婚。

 真傻。

 袁真澄怨着,即使经过一整夜的自怜自艾,她仍然不懂自己为何拒绝了赵品谦的求婚。

 他说他爱她,要她嫁给他。

 一个家财万贯的世家公子说爱她。

 为什么不答应他呢?就算他是骗她的也好,就算他婚后不久就忘了曾经吐过的爱情誓言,只要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子,她就有资格过那舒舒服服的贵妇生活。就算他要休她,也得要一笔惊人的赡养费。

 她是白痴吗?竟然拒绝这么一份“划算”的工作,这份工作的年薪加红利绝对比得上她再接下一百个案子!

 她是白痴,好好的赵夫人不当,难道还要回台湾继续过那苦哈哈的姬百合生活?

 她是白痴!

 袁真澄在心中第一百遍辱骂自己,痛责自己,直到门铃声将她从白雾迷茫的深渊拉回。

 她轻颦秀眉,起身来到门前。

 “哪一位?”

 “有你的传真,小姐。”门的另一边传来字正腔圆的英语。

 传真?有人传真给她?谁会知道她在这里?

 她拉开门,带着惑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

 是一张契约书。她迅速浏览着传真纸上的内容,一个男人提供给她一份工作,要聘请她成为他的子。

 要她假扮他的子?袁真澄挑眉,这倒是一份有趣的工作。

 但当她目光瞥向契约书最后立约人的落款时,边微微扬起的弧度倏地一敛。

 那个人…竟是黎之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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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鹏飞楼。

 怎样也料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再来到这里的一天。

 袁真澄伫立大厅中央,就像她上回到这里时一样,仍然忍不住以某种类似赞叹的眸光转过精致细腻的天花板,顺着经过设计的漂亮廊柱,落向角落镶嵌着大理石壁炉的所在。在那方小小的天地,他们曾在温暖的炉火照拂下烈地做

 一念及此,她忽地双颊发烫,连忙推开不请自来的回忆,收回视线,神情凛然地凝定正前方。

 而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回旋状的楼梯顶,深幽的黑眸静定地锁住她。

 她倏地冻立原地,怔怔地望着那张该是十分熟悉的面孔,心跳逐渐加速。

 是他吗?那张端正俊逸的容颜该是属于那个曾经与她在这里热情绵的男人吧?或者,是属于另一个男人?

 袁真澄无法分辨,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虽然熟悉,却又奇特地陌生。

 他的不像之前总微微挑起,而是紧紧地抿着,而他的眸也不似之前漾调皮笑意,黑黑幽幽地,让人无法看透。

 是他吗?

 “Lion?”她低唤一声,半犹豫地。

 他没有回答,迈开闲适的步伐,拔的身子一步步朝她近。

 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Lion,是你吧?”

 他终于来到她面前,毫无表情的眼眸定住她容颜。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她紧张得语音微颤。

 他不是Lion,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男人。他太冷漠,太面无表情,不像那个总爱挑起嘴角,闲闲嘲她的男人。

 而她害怕这个男人。

 “你不是Lion。”她喃喃自语。

 他凝视她良久,忽地嘴角一扬“我是。”

 “你是?”

 “不错。”

 袁真澄忽然感到松了一口气“为什么这样吓我?”她瞪他“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多吓人?我还以为你真是那个黎之鹏呢。”

 “我的确是黎之鹏。”他平静地回了一句。

 “什么?”她一惊。

 “我是Lion,也是黎之鹏。”他淡淡一笑“站在你面前的和之前你所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你是…黎之鹏?”她清亮的眼眸写无法置信的震惊“可是你从前说你不是,你是P。A。,只是应聘假扮他…”

 “我骗你的。”他干脆地说出实情“只是想整整你。”

 “为什么?”她拼命摇头,极度震撼几乎夺去了她说话的能力“怎么会…”

 他不理会她的震惊,迳自问道:“你收到我的传真了吧?”

 “是的,可是…”

 “你接受吗?”

 “我…”

 “你会接受的。”他替她回答,眸中掠过一道异彩“因为你需要钱。”

 “我不一定要接受,”他笃定的语气怒了她“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都取消了。”

 “取消?”

 “你还不知道吗?你接下来几个案件的雇主都取消了聘请你的决定。”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告诉张瑞元,我晓得你不是张家琪。”

 “你…什么!”她倒一口气,忽地抓住他衣襟,激动莫名“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故意坏我名声?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等于是打击我这几年建立的专业形象?以后还有谁敢信任我?还有谁愿意聘请我?你凭什么这样断我财路?你知不知道我需要钱…”

 他无视于她的激动,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好整以暇地开口:“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提供给你这份工作。”

 袁真澄一怔“你是故意的?”

 “不错。”他闲闲地笑“既然你即将成为我的子,就不应该再去外头抛头面。”

 “你是认真的?”她怔然惘“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

 他要她!她忽地咬住,无法抑制心脏狂奔。

 “你…爱我吗?”她想起之前他曾在这里向她求婚。

 他的回应是一串让人不舒服的狂笑,那宛若切割着金属的笑声也毫不容情地切割着她的心。

 “有什么好笑?”

 “你太天真,真澄。”他终于止住笑,子夜黑瞳灿亮地凝定她“你以为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一定是因为爱吗?”

 “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她茫然地间。

 “你真以为我会爱上像你这种拜金女郎?”他语调讥刺“一个因为我不够有钱,曾经拒绝我求婚的女人?”

 她悚然一惊,迅速扬起眼帘凝定他,后者阴暗的脸色让她心跳整个狂

 她确实曾经拒绝过他的求婚,她也曾经说过唯有大量的金钱才能打动她的心,她说过他不及格,不会是她理想的结婚对象…他完全清楚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她?为什么还想娶她?像他这种世家子弟最恨的不就是像她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我?”她深深呼吸,很不容易地自间挤出言语。

 他静定地望她,凌厉的眼神得她一阵冷颤。

 “因为我要你。”他语调平淡“正确地说,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

 “我需要一个子向我父亲代,我不希望他老是为我的婚事烦心。尤其在我哥哥步入结婚礼堂后,他所有的注意力全转向了我。”他停顿半秒,角自嘲地弯起“我承受不起这样的关心。”

 “所以你需要一个子安定老人家的心?”

 “不错。”

 “为了不让你父亲在你耳边叨念,你宁可让自己套入婚姻的枷锁?”她语气讽刺。

 他一扬眉“怎么可能?”

 “可是…”她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

 “结婚不一定代表失去自由。”他拉拉嘴角“这不就是契约婚姻的意义?”

 她一愣“契约婚姻?”

 “你不是看过传真了吗?”他微微笑,右手扬起她下颔“我『聘请』你担任我的子。”

 “聘请?”

 “直到我对你厌倦了为止。”黎之鹏冷静地述说“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最优质的物质享受,你会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跑车,甚至自己专属的造型师,离婚时甚至可以得到我一半的财产。”他低声一笑,拇指轻轻划过她愕然微启的红“除了没有爱,我提供你的正是一桩婚姻。”

 她倒一口气,惊怔莫名,除了用一双不知所措的大眼凝望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你而言,这该是一份极为优渥的工作吧?而且,不正是你的梦想?”

 “梦想?”

 “钓一个金婿,从此过安稳无忧的生活。”他低声说道,温暖的气息不停地拂向她“想想看,只要你服侍得我满意,说不定你可以一辈子都顶着黎夫人的头衔。”

 他在侮辱她!袁真澄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一点,他正用某种包裹在糖衣下的刻薄言语侮辱她。

 “这跟一个情妇有什么分别?”她心底燃起怒火,‮体身‬微颤“你要我嫁给你,其实只是为自己买一个情妇!”

 “婚姻不就是那样吗?”他闲适地反问,边的微笑加深“即便我是以爱情为名义向你求婚,有一天当我对你厌烦了,照样可以诉请离婚,而你照样可以聘请律师分我一半财产。那样的婚姻与我现在提供的有什么不同?同样是一纸随时可以中止的契约!”

 袁真澄一窒。

 他说的不错,一个真正的婚姻也不过如此。

 就算再怎么深爱彼此的男女也有背叛对方的可能,就算再怎么坚实的婚姻也有决裂的一天。

 对一个女人而言,做一个子与一名情妇其实是没多大分别的,同样是要去伺候一个男人,同样得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开心。

 只是情妇可以用一辆跑车打发,而子却要花去一个男人半数财产。

 他说的不错,完全正确。

 “我可以提供你婚姻,真澄,而我想要的,是结婚以后仍然可以保有自由。”

 “意思是你仍然可以连花丛,不必实现对配偶忠实的誓言?”

 “不错。”

 她恨他肯定自然的态度“那我也一样吗?我同样可以不忠实?”

 “你不行。”他简单撂下一句。

 “为什么?”她挑战地瞪视他。

 他没有回答,俯下头在她颤抖的瓣烙上一吻,接着松开她,黑幽的眼眸璀亮得让人不敢视。

 她呼吸紧凝,不知不觉垂下头。

 他却抬起她下颔,强迫她直视他“这就是豪门婚姻,真澄,男人有权在外头寻作乐,女人却只能在家里乖乖当一名贵妇。明白吗?”

 袁真澄只是惊异地望着他,咬住默然半晌“那个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就是这种想法?”她语音细微,如同花无息飘落。

 他皱眉“什么时候?”

 “你那天曾在这里向我求婚。”她轻柔地说,眸光定住他不避不闪“那时候你就抱着与我来一场契约婚姻的念头?”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那一瞬间他确实倒一口气?

 但他回答的声气却坚定莫名,不见一丝犹豫“不错。”

 袁真澄心脏一牵。

 原来他那时向她求婚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更不是因为有一点点喜欢她,而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子,需要一个婚姻来安定他父亲。

 他其实从来不曾对她心动过。

 而她还为了自己拒绝他的求婚感到心痛、愧疚,夜夜在梦中‮磨折‬自己!

 真傻。

 她是个傻瓜。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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