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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绿袖山庄

 “风少爷,起雾了,要不要加件衣裳?”

 十里杨柳随风轻,水波漾影绿意成湖,三两白鹅湖中啄食,野雁不甘寂寞的俯冲而下叼起一尾肥硕银鱼,鳞片在金下泛着七彩虹光。

 湖面缀着点点白莲,娇水好不圣洁,宛如它出尘不垢的主人清灵无,含葩待放地等着清晨的曙光唤醒其他姐妹。

 风是清冷的。

 寒光中立了位气度轩昂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横飞,眼中似承载着无数忧愁难展颜,衣沾雨不知天大白,暗自伤心。

 他心中牵挂着一个人,一个他爱逾生命的女子,可惜她情刚烈不下于男子,对他总是生疏有礼地保持一段距离。

 爱她,却得不到她。

 那个固执的小妮子呀!她早晚还不是他的人,何必故作矜持呢?早成就鸳鸯不也是美事一桩。

 只要他除去那颗绊脚石,他们就能双宿双飞地共享富贵,从此恩爱恒常赛神仙,不必再顾虑外人的眼光掌控实权。

 风吹柳的眼角拂上淡淡笑意,与他忧伤的神情正好相反,极不协调地如同错觉。

 他是水老爷知的遗孤,当年怜他父亡母殁孤苦伶仃,于是心生不忍的收他为义子,希望能代好友好好的培育他成人。

 一晃眼十数年过去了,膝下无子的水老爷只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儿,为免财产尽落外人手中,他遂将爱女许配给视同亲生儿的风吹柳,以为这是桩天赐良缘。

 没想到他等不到儿女亲事先因故病亡,不到一年时间一二妾也跟着撒手人间,只留下十岁不到的幼女和已十七的义子。

 时间在岁月中流逝,一子一女并未如水老爷所想发展出男女之情,反倒是相敬如宾如同兄妹一般相处。

 不过水家的仆从大多了心向主,自然而然的辅佐水家“惟一”的主子水丹虹当家,并且传授她不少经商之道,因此绿袖山庄才能维持以往的富裕。

 但是过于忠心的结果反而冷落小姐的未来夫婿,明明有鸿鹄之志却不得伸,难免隐没了人才。

 绿袖香家天下,

 万里无云一史官。

 横联写着:中庸之道。

 仔细一瞧,落款者竟是先皇笔墨,可见当年水老爷多受先皇器重,若非逃谑英才早早夺去他的不惑天命,只恐今荣华不止于此。

 绿袖山庄是少数不受衙卫管束的地方,知府、县令到此都得下马步行,昔日派有重兵守护着。

 可惜树倒猢狲散,仅有少数几位敬重水老爷为人的将官甘冒大不讳而留下,继续守护着水丹虹不曾懈怠,惟恐不肖人士的觊觎。

 “风少爷,你别为小姐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会有贵人救小姐一命。”他相信天不会‮忍残‬的绝积善之家,小姐会平安无事。

 风吹柳谦尔自恭的脸上浮现淡淡苦涩。“我也希望虹妹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可是人事无常…”

 轻叹声看是沉痛不已,有心人不难发现他嘴角是往上扬,似乎多了某种讥诮。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是有福气的人,老天会保佑她。”绿袖山庄可少不了主子。

 “天若有眼岂会接连地夺去义父、义母及两位姨娘的性命,我实在很担忧。”人老了,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让年轻人早点出头。

 小避事语的红了眼眶,像老爷、夫人那么好的大善人都不受上苍眷顾,那小姐要怎么办,谁能忍心见她红颜不见白头呢?

 “阿福,你不去做事杵在这里干什么,厨房的伙食还不去盯牢些。”主人不在不代表他们可以偷懒。

 “邢总管…”他讷讷的朝来人一福。

 “有空悲伤咏月不如走一趟城外,看看庄稼的收成好不好,等小姐回来好作发落。”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是,我马上去处理。”他不敢迟疑,加快步伐办好分内事。

 至于风少爷就留给邢总管安慰好了,虽然他一向不苟言笑,十分严厉。

 憨直忠心的阿福走远后,邢无忌仍是一脸冷淡的保持不亲不疏的态度并未显得特别恭敬,他认定的主人只有一个。

 即使后风少爷和小姐成了亲,他忠诚的对象仍然不变,这是他对水大人仅有的尊重。

 “风少爷,你站了一夜不累吗?来往的仆婢都瞧见你的用心。”他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眼底深藏痛恶的风吹柳温尔一笑。“再累也没虹妹辛苦,此去路途遥远怕难负荷。”

 远到无法活着归来,一条黄泉路。

 “两左右的路程不算太远吧!风少爷若有心怎不陪同小姐前往求医呢?”狼子野心瞒不了他征战多年的利眼。

 当年若不是他弃官委身于总管一职,恐怕小姐活不过二八年华,也许不出一年也随大人、夫人长眠于地底。

 他以受了风寒的轻咳掩饰咬牙切齿。“是虹妹拜托我打点庄里的一切,我怕她失望…”

 她应该拖不了多久,他第一个大刀阔斧要除去的便是打一开始便瞧不起他的老家伙,邢、总、管…

 “庄里有我,小姐临行前要我暂管庄务,风少爷不必担心这些下人的事。”在小姐没回来前,他会好好的守住绿袖山庄的一草一木。

 谁也别想在他眼皮下动手脚,他心底有本谱在,谁是谁非一目了然,用不着掀开羊皮才知谁是狼,只有单纯的阿福会受益惑。

 包深重站了一夜怎么可能鞋底不沾泥,眉宇红润似觉一场毫无倦,真要欺人他还不够火候,分明是寅卯时分才现身。

 否则他的不只是衣角,昨夜的冷足够透他一身衣裳。

 “我是虹儿的未婚夫,理应为她分忧解劳,不好总是劳烦‘年事已高’的邢总管。”风吹柳笑中含着嘲讽地回敬一

 五十开外的邢无忌不疾不徐的回道:“未成定局仍有变数,就算是小姐的夫婿也不得手绿袖山庄的事务。”

 “你…只是个下人,别忘了我是山庄半个主人。”恶奴欺主,他好大的权限。

 若非老家伙的多方阻拦,他早成就大事掌控全局,岂容他以下犯上的再三出言不逊,绿袖山庄迟早是他囊中物,谁也休想阻挡。

 他了悟的一笑。“等我承认了再说。”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不起他言语一了馅,道貌岸然的假面具能戴多久,真以为老天瞎了眼吗?

 如今他只忧心小姐的‮体身‬,不知她是否能如愿求得名医医治,蓝眼医的医术虽高明却为人,三不原则是一大关卡。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仍无消息,想必医是出了手,否则不用旁人知会,必有人大肆渲染好仆心。

 “邢无忌你…”一瞧见有仆佣走动,风吹柳收起怒颜佯装不支的摇晃了一下。“我大概受了风寒,不陪你多聊,我先回房了。”

 一副雅尔谦怀的姿态,他故作脚步不稳的走回房内,门房轻阖本的拧了五官,五指狠握成拳地爆出青筋,眼含狠。

 他要得到绿袖山庄,得到权势和心爱的女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精心策划的一切,这全是他应得的。

 斑高在上的威风唾手可得,邢无忌、水丹虹,甚至绿袖山庄忠心耿耿的仆从们,他会想办法一一铲除,没人能挡住他誓在必得的决心…

 “谁!”

 “是我。”

 一道粉绿色身影由暗道走出,爱慕的眼出深情,恨不得投身他怀中汲取少得可怜的爱怜。

 “她死了吗?”

 “死了。”

 “真的?”可他毫无喜悦之

 “但是她又奇迹似的复活。”简直叫人傻眼。

 “你说什么?”风吹柳迅地上前掐住她的颈项,双眼出火光。

 女子难受地拉开他大掌才着气说道:“她真的已经复活了,是我亲眼所见的,可是没多久她又昏死了过去。”

 “现在人在哪?”为什么这会他没见到她?

 “蓝眼神医将她带进魔庄了,我是乘机赶回来的。”

 闻言,他怒极的重捶桌子。

 原本以为那司徒青冥的三不规矩是帮助他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棋。可是万般算计却棋差一着,他怎么也料不到僻的男子会出尔反尔,反常地做出令人措手不及的行径。

 那她到底死了没,下一步他要如何走才不会出错,难道真要娶了她委屈心爱女子为妾吗?绿袖山庄的大权何时会落在他手中?

 “还有…”该不该告诉他呢?

 他口气不耐的朝她低吼。“一口气说出来别支支吾吾,还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

 “是…”她顿了一下面哀伤。“眠秋死了。”

 “你…你说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

 风吹柳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抖颤,似在压抑某种揪心的情绪。

 “眠秋死了。”她重复地透死讯。

 为什么…是她…“是谁杀了她?”

 “司徒青冥。”

 “他!”

 好个司徒青冥,好个‮忍残‬的嗜血妖魔,坏了我的好事也就罢了,而现在你居然…他两眼一厉的出悲恨的光。

 他将与蓝眼医誓不两立,直到有一人倒下为止。

 眠秋,我会为你报仇的,穷尽我一生的力量,你安心地走吧!

 我心爱的女子。

 CCCCCCCCCCCC

 “司徒,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那些恶心的黑稠水,我快吐了。”呕!涨到喉咙了。

 “喝。”

 “可是它很恐怖呐!你不觉得我已经长了很多。”

 不再动不动就晕倒。

 “需要我喂你吗?”蓝眸一抬,一股摄人的迫感随即而来。

 “不必、不必,我再喝一口好了。”她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那一口少得无损汤葯的量。

 以为眼花的苦儿一再用手背抹抹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停的眨眼想把幻觉眨掉,他一定是没睡醒才会做起无稽怪梦。

 他敬畏如鬼神的爷儿不可能拿出珍贵葯材只为一个女人,而且亲自盯着她喝得涓滴不剩,绝不允许她留下一点点渣。

 女人呐!爷儿眼中最低,最不需要照料的野花野草,一直以来是魔庄内炼丹的“葯材”除了供爷儿狎玩和制葯外别无其他用途,轻到连女都不如。

 幽云居的美女过百,个个仙姿仙容貌赛天人,粉腮秀眸好不人,美得令嫦娥都自觉羞愧不已,拉云唤雾遮羞见人。

 苞着爷儿多年来,他从来没看过有哪个美人受宠半年,只要安安分分不犯爷儿的忌讳,通常还能多持几年不致成为风谷底下的孤魂野鬼。

 但是爷儿的女人都太贪心,仗势着美貌自认为能得宠一生,甚至掳获爷儿那颗冷的佞心,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巩固地位魅惑爷儿,当世间无双的容貌能牵绊住来自地底的妖魔。

 可惜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少说上千名绝佳丽因此芳魂黯消,或死或疯或痴地恨着她们渴求不到的男人,凄厉的呜咽声总是不断。

 有一回他曾偷偷的下谷一瞧,结果差点吓个半死,连爬带滚的惊慌而回,夜里噩梦不止还发了七天高烧。

 昔日叫英雄折的美人居然狼狈到蓬首垢面、体无完肤,互相抢食死人的尸体大打出手,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着伤,彼此敌视像是杀之快,不曾想过联合其力找出通路重回红尘。

 谷横尸枯骨还不若她们面上表情骇人,害他再不敢私自下谷,生怕她们化身女鬼着他不放。

 女人对爷儿而言不过是一堆美丽的消遣品,曾几何时竟舍得把炼制不易的血丹、火舞丹当是糖渣片,毫不心疼地加入昂贵葯材里只为调理一个女人的身子。

 太…太可怕了,他绝对是看错了,那个人铁定不是他的爷儿…

 啊!

 蓦然,苦儿张大足以下十斤山葯的大嘴发出惊恐讶音,双手掐住脖子似乎难以呼吸,暴凸的眼珠子差点得弯‮身下‬捡拾。

 他怎么能相信此事,爷儿…好像笑了!

 “虹儿,你确定有喝下葯吗?”嘴角斜勾的司徒青冥指尖一弹,一道疾风掠过如云的发丝。

 喝!这算不算是威胁。“有有有,我喝下好大一口…呃!人家真的喝不下去。”

 凤眼一瞅,倪红一脸委屈地捧着黑如泥水的葯碗苦不堪言,光看那颜色就够叫人反胃了,何况要她往嘴里灌,根本是故意整她。

 打小她就怕中葯的味道,不管它苦不苦先闪远些,什么补血的四物汤、补气的人参,或是葯炖坨膳她一向敌谢不,勉强了几口是看老妈煮得辛苦才稍尽孝道,真正补血补气的汤汁死也不肯入喉。

 迸人的医学博大深令人敬佩“弱不风”的她在调理了十多之后果然病容尽褪多了元气,像胎换骨似充力量。

 不过她还是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医学,几颗小葯丸囫囵一胜过这些汤汤水水,她真怕了他填鸭式的进补,枯枝烂叶臭葯干一扔也能熬出一碗黑水,他当真是个医者吗?

 她十分怀疑。

 “喝!不要让我动手。”她敢浪费一丝一毫试试,也不瞧瞧才长了几两

 不是怕他喔!而是太“崇拜”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人家又没说不喝,慢慢来嘛!”

 用速来形容一点也不以为奇,手捧着上好的瓷玉婉,倪红犹豫再三地以轻啜一小口一小口,慢得太阳都快下山了。

 葯要趁热喝才有疗效,可是她手中的汤葯不知冷了几回,每每热气减退时,幽魂似的大掌会适时加温,让她没借口抗拒。

 有谁看过一碗汤葯喝上两个时辰的,偏偏不厌其烦的司徒青冥有的是时间和她耗,耐心十足地看着她呕又不敢真吐出来的沮丧样,心头漾着一朵朵肆的笑花,直想拥她人怀。

 “我…呃!喝完了…”捂着嘴,她脸色发白地像是被鬼敲了后脑似。

 “天还没黑,这回长进了许多。”轻柔的以指拭去她角葯渍,他挑情地放入口中一含。

 赫!好卑鄙的男人,分明勾引人嘛!害她心口的小鹿都泛出心。“司徒,你答应要带我出去逛逛。”

 她从来没想到一有放假就懒得动的自己会提出这种要求,一向以睡为宗旨的她也有受不了的一天,居然违背动物生态想用“脚”走路。

 一直以来向往的废人生活会让她叫苦连天,十天以前有人问她后不后悔,她铁定直摇头地称赞枕软被温乃人间一大乐土。

 真让她体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适日子,她才深深了解到失去自由的痛苦,原来坐监也不过如此。

 包别提照三餐的汤葯伺候、如厕、净身全由他一人包了,若不是她在开放社会长大,恐怕早拿一绳子上吊以示贞节了。

 “天黑了。”他头也不抬的削着一块黑色乌木。

 看了看窗外彩霞天,倪红仍不死心的说道:“不算太黑,太阳尚未下到山的那一头。”

 “余晕残红只是一时,夜神即将没大地。”她的落身子不起一丝微风细

 “可是你答应我了呀!不能反悔。”当是欣赏夕阳也好,她快闷死了。

 冷然一睨的司徒青冥吩咐传膳。“我从没说过我是君子。”

 不守信用又奈他何,他一向我行我素不论对错,但凭高兴而已。

 天的云彩他视若无睹,再美的景致终有消褪时,残西隐复一随时而见,而她长期受毒物侵袭的‮体身‬却无法逞强。

 即使毒已解仍伤了若干内腑,要完全痊愈如寻常人一般还得一段时,久病沉瘾难在短短数内治愈,她需要更多的休养方能恢复以往的健康。

 何况七尾草是一种慢毒物,不习习武的她毫无内功基础抵御毒蔓延,调养起来特别麻烦,她不会知道他用了多少心力才救回她一条濒临死亡的小命,并非毒解了就能松懈,一点小风寒都有可能使她致命。

 她太脆弱了,就目前而言。

 “司徒青冥,你骗我。”倪红指着他鼻头大骂。

 一旁的小苦儿是心惊跳,差点没跳起来往外跑,她怎么敢对着爷儿大呼小叫,她不知道爷儿小指一就能让她烟飞灰灭、顿成尘埃吗?

 “把手放下,你举太高了。”他骗过的人何止千万,不差她一人。

 “我…我讨厌你。”呜!可恶,她竟然斗不过一个古人,太丢‮察警‬的脸。

 两道冷芒迅地朝她一。“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一听到她口中吐出的字眼,身子一凛的司徒青冥心一揪,仿佛冰刀穿透了口一阵空,无所适从地想杀光世人。

 谁都可以讨厌他,他不在乎,惟独她不行。

 她是他心中的温暖,惟一不惧怕他的女人,他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厌恶,她只能喜欢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好久不曾出现的胆小却在此时现身了,倪红一脸怯意的扯着他手撒娇。“讨厌啦!你那么凶干什么,人家胆子很小的。”

 同样是一句讨厌,但后者却化开他心中的阴郁,一抹叫苦儿吓掉魂的浅笑浮上眼底。

 “还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凶,你的胆子还真是小得令人丧胆。”哼,倒是会见风转舵。

 不同于大家闺秀的情着实取悦了他,让他对幽云居的女人倒尽了胃口,提不起劲放肆宣,她们的存在凸显了她的独特,叫他只想守着她不离寸步。

 自从他懂人事之后,很少超过三天不碰女人,纵使厌恶女人到了极点,狂猛的需索仍需要她们来平复,他从不节制自己的望。

 有时一夜两三个女人还足不了他,他习惯纵终宵好赶走夜的冷清,因此他不断的收集女人好供自己享乐,反正上门求他医治的病患多不可数,自有人送上黄金美人以为诊金,不劳他心。

 但是因为她的出现,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没狎玩女人,如同入定的苦行僧波澜不兴。

 并非他失去了兴致,而是抱着她的感觉实在太复杂,上一刻兽吼着要撕裂她的衣裳一逞念,但是一触及削薄肩骨却不自觉的放松手劲,到头来还是压抑了自己未向她下手。

 对于她不只是一晌贪,她会成为他的女人,在不久的将来,他不认为体内的兽能长期不饮处子的血,他想要她。

 “司徒,我还要喝多久的葯?”既知他是小人不讲理,她也不强求能出去溜达溜达,只希望能少受点罪。

 求人不如求己,她就不信他能时时刻刻盯着,总有空隙让她钻,老是受制于人可不是她的作风。

 “等我觉得你足以胜任我的女人为止。”她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医者为大。

 不想脸红的倪红控制不住两颊飞霞。“你别忘了我是绿袖山庄的人,要娶我可不容易。”

 “我没说要娶你。”他没娶的打算,甚至是繁衍后代。

 “你是什么意思,当我是你的‮物玩‬吗?”她是不在乎是否多了一道保障程序,但是看他表情冷漠还是会不舒坦,觉得遭轻了。

 其实她是很想结婚的,借由婚姻摆‮察警‬的工作,正大光明地挥手告别灰涩的不人道岁月。

 不过她没料到会遇到他,一个对她而言是上了千岁的老男人,短暂的情感会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爱上他,因为他已让她心动。

 只是她来得古里古怪,不知何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她无法要求长长久久,哭着离开会让她心痛。

 不求地久天长、石烂海枯,至少尊重她一些,也不想想他的口气有多伤人,她又不是非巴着他不放,长得不美果然是吃亏。

 司徒青冥按住她脉门清然一说:“别想得太多,你先给我养好身子。”

 ‮物玩‬!

 有这么张狂的‮物玩‬吗?让他照顾得衣带不解,灵丹妙葯尽出,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换了其他女人早叩天磕地的以为成为枝头凤凰,喜不自胜地大肆宜示地位,骄纵地自封是魔庄的女主人使唤仆佣。

 不像她还一副受到亏待似的睁大风眼怒视,明知两眼加起来不如他一眼大,依然可笑地张目皆瞪。

 “因果听过没,小心有报应。”不信没人治不了他,是人就有弱点。

 诅咒他的同时,倪红不晓得自己也在诅咒之列,因果之说确实累人。

 蓝眸深冷的一沉,他丢了颗雪糖到她口里。“该用膳了。”

 报应?

 哼!

 天不容他,他又何必容天。

 “什么?又要吃饭了,我才刚喝完一大碗葯耶!”天哪!她宁可去追贼。

 低头一视渐丰腴的‮体身‬,她想成猪的日子不远了,她不要当个富贵闲人可不可以。

 她后悔了。

 苍天无命。

 回复她的是一片落叶。

 以及…

 桌的玉食。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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