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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云儿一返抵办关,就遭到守兵逮捕,并直接送往高将军府。

 反正她此行回来的目的就是要见高嵩父子,至于她是自行前往或是被擒,都已经不重要了。

 “将军,月家小姐已经带回来了。”将军府的士兵将在城门逮住的云儿,押到高嵩父子面前。

 高嵩一脸老谋深算的看着她“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她无畏无惧地向他的目光“我父亲是无辜的,请将军放了他,还他一个公道。”

 “公道?”高世杰哼地一声,冷冷地瞪着她,语带狎意“你不守妇德,在婚宴上弃我而去,那公道又在哪里?”

 云儿眉心一拧“你要的是我,而我已经回来了,放了我爹!”

 高世皆岂妄大笑,言辞中充了不屑及讥讽“我要的是你?你未免高估了自己,像你这种私通蛮夷的人,我高世杰一点都不想要!”

 “你!”云儿柳眉横竖,神情愤慨。

 “够了,世杰。”高嵩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转而质问起云儿“那个人呢?”

 她一愣,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我说的是‘赤骥’,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高嵩语多试探。

 提出额济纳,她不觉得一阵怅然。“回将军的话,我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噢?”高嵩一脸质疑。

 “你没跟他在一起?他不就是和你一起私奔的那个男人吗?”高世杰气呼呼的诘问。

 云儿摇摇头,一脸困窘“我没有和他或任何人私奔,我是自己跑掉的。”

 “那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高世杰紧追不舍地审问。

 “我们是恰巧碰上的,而且我一直到前,才发现他是金国将军。”说着,她垂下了脸“一发现他是女真人,我马上就离开他了,这件事跟我爹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嵩沉默地凝视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将军,”云儿抬起脸,真诚地说道“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将军若要惩罚就由我来抵罪。”

 “住嘴!”高世杰沉声一喝“由得了你吗!”

 云儿按捺住随时会爆发的脾气,毕竟今是她求人。

 高嵩沉片刻“你跟赤骥一起的日子,有没有听说他此次入关所为何事?”

 她思忖了一下“没有,不过我猜想他应该是来探敌情的。”

 “噢?”高嵩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女真人何时打进关内,他一点都不意;他真正介意的是赤骥此行真的只为打探敌情?如果他另有任务那又会是什么呢?

 “将军,请您放了我爹,求求您…”云儿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高嵩捻须思索着“让我想想…”

 “爹,别答应她!”一旁的高世杰急忙出声。

 高嵩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这件事事关体大,我还要再观察…”

 “将军!”她还想继续求情。

 高嵩抬手打断了她“我自有定夺,不如你先回家去吧!”

 “是。”听他语意坚定,云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起身谢过高嵩,转身步出大堂。

 “爹,为什么要放她走?”她一走,高世杰就迫不急待地追问着。

 “她不是大鱼。”高嵩神情霎时变得更加阴沉“我以为赤骥会和她一起回来,结果…”

 “也许她是骗人的。”

 “她没骗我们。”高嵩自信看人的眼光不差。

 “爹…”高世杰盼夜盼的就是希望将云儿逮到心,然后好好凌辱她一番,但现在他父亲居然又放走了她。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高嵩看了他一眼,莫测高深地冷笑着;“月慎之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你还怕她跑吗?”话罢,他得意地笑了。

 就在云儿回到边关的当天晚上,额济纳也已兼程赶到边关。

 这儿就和他当入关时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不过这种风雨前的宁静,更教人觉得心惊。

 他先是觅了家客栈落脚,顺便也打听月家的情形。

 “爷,给您送茶水来了。”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自己进来吧!”额济纳一听那声音,马上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话才说完,一名身着蓝衣,小二打扮的年轻人便端着茶盘进来了。年轻人关上门,一脸谨慎。

 “将军。”搁下茶盘,年轻人在额济纳面前单腿下跪。

 “起来吧!”额济纳皱皱眉“你现在这兴这套?”

 “应该的。”年轻人一笑,缓缓站起来。

 “坐吧!”额济纳拉出凳子,径自倒着茶水喝。

 年轻人坐了下来,但态度还是相当恭敬。“博札尔和高嵩已经开始行动了,不过将军进城的事,我还没禀报上去。”

 “唔。”他扬起眉梢“别教他们起疑。”

 “我知道。”年轻人点头又说道:“不过依我看来,他们是打算用那位月姑娘来引将军入瓮。”

 额济纳神情一凝“她已经回来了?”

 “是的。”

 “现在呢?”一提及云儿,他的样子显得有点慌张。

 年轻人又是一笑,带着点嘲意味地揶揄“将军一向是以冷静沉稳出名的。”

 “别开我玩笑。”听出他话中那嘲笑味儿,额济纳不觉蹙起了眉头。

 “她被抓进高将军府了。”年轻人笑容一收,正经地说道。

 “什么?”他霍地站起,一副随时要往外冲去的模样。

 “将军。”年轻人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您先听我说完。”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可怕,居然能教一个向来沉得住气的男人变得如此。

 “她已经被释放了。”他接着又说“我想高嵩是想藉她来引您现身。”

 听到云儿已经被释放,他这个松了一口气。他怪罪地瞪着年轻人“你是故意吊我胃口?”

 “是将军您太心急了。”

 “算了,”话锋一转,他问博札尔的事“你拿到帐册了吗?”

 年轻人摇摇头“他生多疑,根本不将帐册由他人管理。”

 “噢?”额济纳眉心一蹙,若有所思。

 “将军,博札尔和高嵩都是老狐狸,您可得小心一些。”

 “我知道,”额济纳觑着他,神情严肃地吩咐“你再继续监视他们,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明白。”他用力地点点下巴,旋即又能像是想起什么“噢,对了,听说黑鹰将军成亲了。”

 额济纳一愣“他成亲?”想不到他才离开一个多月,萨可努就已经成家了?

 “是的,据说黑鹰将军他娶了公主。”

 听着,额济纳不觉蹙起了眉头。

 他离开大金时,正是皇上想将三公主完颜慕华许婚给萨可努的时候。当时萨可努因那位朝鲜姑娘而拒绝了三公主,而如今却传来他与公主成亲的消息,那么说来,他已经放弃了那位朝鲜姑娘?

 萨可努,你还真不够坚持。他在心中暗忖着。

 不过总归一句,皇命难违!敝不了萨可努没坚持到底。

 格勒娶了辽国女子安苏为,已够叫皇上头疼,也难怪萨可努想与朝鲜女子厮守时,会遭到皇上的阻挠,这会儿要是他也想娶个汉人女子为,想必皇上一定会气绿了脸吧?

 不过回头一想,萨可努成亲这件事还是他近来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

 “将军若没别的事,那属下要告退了。”

 “唔。”额济纳点头。

 年轻人端起茶盘,一副无事状地离开了客房。

 额济纳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旁,心中只暗暗思忖着一件事情。

 云儿一回家,马上就被她母亲问着关于额济纳的事。

 “云儿,高将军说你和金国将领在一起,是真的吗?”丈夫身陷囹圄,女儿又疑与敌国将军有染,钟琪可说是方寸全

 云儿拉着六神无主的母亲坐在一旁,低声安抚着:“娘,您先别担心,我已经跟高将军解释过了,他说他会再详查。”

 “月家是造了什么孽呀!”钟琪一脸愁云惨雾地哀叹道。

 “娘,”见母亲愁眉不展的悲伤模样,云儿自责甚深“都是云儿不好,是云儿连累了爹…”

 钟琪喟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您好不想嫁给高少爷,我和你爹都知道,其实您好被掳之后,我们都还庆幸的,不过你真是被掳走的吗?”

 云儿摇头“我是自己跑掉的。”

 “是这样啊!”钟琪沉沉一叹,不哽咽起来“我真是没想到高家会用这种手段陷害你爹入狱。”

 “娘。”她轻声安慰着“我会想办法救爹的,您别再担心了。”

 钟琪看着她“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做什么呢?”说着,她又是叹。

 “总之我会想办法的。”想办法?这话说来是多么的轻松,只是她能做什么呢?

 没权没势没武功,什么都不会的她,能为父亲做些什么?

 想来都是她不好,要是她不逃,就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不过,其实她并没后悔遇见额济纳,也没因为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她而懊悔不已;她真的想过要跟她走,真的觉得和他亡命天涯也没什么不妥,她爱过他,现在也还爱他,要不是造化人,她多希望能一辈子跟着那个男人。

 “云儿?”见她发愣,钟琪推了推她“你怎么了?”

 她摇头一笑“没什么,只是兼程赶路有些累了。”

 “我替你准备些吃的。”爱女心切的钟琪急着就要往后面的灶房里钻。

 “不用了,娘。”云儿拉住她“我想回房去睡了。”

 钟琪望着她,心疼地说道“也好。”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她在外头是怎么过的?

 “那我回房休息了。”云儿勾起一抹让母亲感到安心的微笑。

 知女莫若母,钟琪不难发现她的强颜欢笑。“云儿,你和那个什么赤骥的究竟是…”

 “我跟他没什么,只是误会一场。”云儿打断了她,三言两语地带过,说罢,她旋身返回自己的闺房。

 凝望着她怅然忧郁的背影,钟琪已经隐约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她知道云儿没对她说实话,但是儿女长大了之后,总是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所以即使她穷追猛打地问,云儿也未必会对她吐实。

 “唉…”她又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在厅里干坐着。

 高嵩放走了云儿,高世心悻然。原以为这次终于能整到那丫头,没想到父亲却二话不说地放了她。

 越想越火大的他,不知不觉竟来到了牢房。

 “少爷。”看守牢房的三名士兵恭谨地一揖,原来打着瞌睡的也清醒了八分。

 高世杰态度傲慢地走近了牢房“月慎之!”他朝牢里正盘腿而坐的月慎之大吼一声。

 “少爷。”月慎之虽然瞧不起这个一无是处、酒财气全沾的将军少爷,但碍于他爹是昔日同袍,又是朝廷命官,他也不过好摆出脸色。

 高世杰喝了酒,比平时更加气焰嚣张“哼,你那个货女儿回来了,你不知道吧?”

 听见高世杰骂云儿是货,做爹的自然觉得不。“高少爷,云儿好歹也跟你有过婚约,你…”  “你还提这件事?”高世杰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他“要不是我爹想利用她来钓大鱼,我早把那丫头给玩了。”

 月慎之一怔。钓大鱼?高嵩想利用云儿钓什么大鱼?难道他指的是赤骥?

 “你们想捉的是赤骥,而不是我和云儿?”月慎之突然明白了。

 高世杰喝了酒,变得有点口无遮拦。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迟早都要死的。”他神情森可怕地又说:“我爹和金国特使一直以来都有联系,大宋巴结金国的金银财宝,全部都经由我爹的手。”

 “你们和博札尔利益分赃?”高世杰话未说完,月慎之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高世杰哼地一笑“你还不笨嘛!”说完,他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们太卑鄙了!”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居然还搜刮民脂民膏中私囊?

 高世杰得意笑着“话说回来,你女儿平时看起来也娴淑的,没想到骨子里却那么下!”

 “高少爷!”是人都有脾气,尤其月慎之还是个性格耿直的武官。

 “怎么?我说错了吗?”高世杰不可一世地看着牢里的他“她和男人跑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跟着一个女真鞑子,她不是下是什么?”

 月慎之本来还敬他是高嵩之子,但当他一而再,再而三以言语污辱云儿,做父亲的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也许云儿觉得跟一个女真鞑子还比跟你好。”他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高世杰本来就在气头上,让月慎之这么一,他更是气冲斗牛,火冒三丈。

 “云儿她不是你讲的货,她有想法,有自尊!”

 “你找死!”高世杰恶狠狠地瞪着牢中的月慎之。

 月慎之瞪大着双眼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的形影收进眼底似的。

 他猛地出长剑,月慎之随即倒在血泊中。

 “我看你还嘴硬!”高世杰收剑入鞘,蔑视着倒在血泊中的月慎之。

 “少爷,您?”士兵见他杀了月慎之,个个一脸惊恐。

 高世杰瞪视着他们“他死有余辜!”说着,他迈步往牢房外走去,一边还吆喝“好了,你们也别守了,通通回去吧!”

 “是!”士兵们低头应着。

 云儿躺在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几乎听不见任何声息地落在她房里桌子上。

 “谁?”她机警地翻身坐起,但那黑影比她还快地跳上来。

 一只厚实的掌心倏地捂在她嘴上。

 她使劲扳开那只手“额济纳?”怎么会是他?

 “别叫。”额济纳怕惊动月家其他人,只好趁夜自屋顶进入她的房间。

 在隐隐的光线中,她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真的是他!

 他来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回大金去报告敌情,不是应该准备攻打大宋的事宜吗?

 “你快离开,不然我就叫人。”她故作无情“像你这种大金将领在这里出现,会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他端起她的脸“如果你要叫,我也不会阻止你。”虽然帘内光线微弱,他还觑清了她清丽依然的容貌。

 “你!”他看透了她,他晓得她不会真的大叫,但就因为如此,她备觉发扬懊恼。

 “伟大的赤骥将军,你不回大金准备攻宋,还来这儿做什么?”她冷言冷语地讽道。

 “高嵩想利用你引我出现,所以我就来了。”他不假思索,认真地回道。

 “什么?”她一怔。

 高嵩为什么要引他出现?她一直以为高家的目的是她。…

 “我怀疑高嵩和博札尔暗通款曲,合作分赃宋国进献给大金的财物。”

 “那么说我爹入狱,其实是因为你?”云儿错愕地说道。

 “我不确定,但有这个可能。”额济纳在她身边坐下“博札尔可能觉得我掌握了他贪污的罪状,所以才会和高嵩如此处心积虑地想除掉我。”

 云儿轻哼一声“你位高权重,他哪里能动得了你?”

 “就因为这样,他才必须在我回去之前除掉我。”顿了一下,他又说“我是秘密入关,所以就算在这儿发生不测,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但你们的皇帝却有可能怀疑是汉人杀了你,然后,”说着,她转头注视着神情凝重的他“然后大金就会南侵大宋。”

 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症结所在,谁都无法痹篇不谈。

 “大金南侵是势在必行之事,不是我一个人能阻止的。”

 “所以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她冷冷地说。

 额济纳情绪略显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云儿,我可以将伤亡减到最低的。”

 她猛然回手“再低的伤亡也是伤亡。走吧!我们已经结束了。”

 “云儿!”他攫住她肩膀,一脸无奈“你以为我冒险进城是为了什么?”说着,他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不回去。”

 她挣了挣,却离不出他强有力的臂膀“不可能的!”她声线微微颤抖地拒绝道。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急,因为爱,他的语气显得有几分霸道强硬“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云儿一怔,她从没爱过他?如果真是那样,她现在就不会这般痛苦了。

 不过她不能承认自己爱着他,她必须否认所有感情。

 “没错,我只想藉你来离高世杰罢了。”她无情地说。

 “我不在乎。”他语气坚定而深情“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一定要带你走。”

 “不!”她轻轻地推开他,声音低哑而悲伤“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家在这儿,我的父亲也还在狱中,我不能!”

 “好!”他站了起来,眼神坚定“这事情由我来处理。”既然她牵挂的是她还身陷牢中的父亲,那么他就…

 “你等我。”说完,他纵身一跃,旋即消失在幽黑的夜之中。

 额济纳趁着夜,潜进了完备并不森严的将军府。依他敏锐的观察力及迅捷的行动,很快地,他便找到了关人犯的牢房。

 他高踞屋檐之上,发现这里竟连一个看守的士兵都没有。这事情实在十分奇怪,既然月慎之被关在这儿,高嵩怎么会不派兵守备?

 疑惑归疑惑,正所谓“不入虎,焉得虎子”就算是刀山火海,为了他及云儿的将来,他还是得闯一闯。

 想着,他一跃而下,快速进入牢中。

 一步进牢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头发凌乱、身着素衣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小心地走近一探,发现那人还一息尚存。

 “你是月慎之?”他低声地问。

 男人抬起眼皮,虚弱地应了声“唔…”  一知道他就是云儿的父亲,他马上着手破坏牢门大锁。

 “我会救你出去的。”

 “不!”月慎之虚弱地问:“你是…”

 “额济纳。”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听见他就是和云儿扯上关系的赤骥,月慎之不觉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一名大金将领居然会冒险羊来搭救他。看来,云儿和他的事情都是真的。

 他自知命不久矣,只好临终托付;虽说赤骥是女真人,但他相信赤骥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能给云儿安定及幸福。

 “我不行了,求你…”  “不,我会把你带出去的。”他心意坚定。

 “将军,求你保护云儿和她忍受。”他拖着最后一口气说着,话声未尽,他已经气绝身亡。

 见他气绝,额济纳既懊恼又难过;如果他早来一步,也许月慎之还有救吧?

 只是如果高嵩和博札尔打算用月慎之来制住云儿,然后再拿云儿来制住他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月慎之的性命?

 难道说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云儿?

 一想到这儿,他心就慌了。

 不,他必须马上回月家,带云儿母女俩离开这里,毕竟这也是月慎之临终前的唯一心愿。

 事不宜迟,他决定马上返回月家向云儿说明这件事情;想着,他转身步出牢房,并纵身跃上了屋顶。

 就在他跃上屋顶之际,云儿的身影也出现在牢房外。刚潜入将军府内的她,一眼就瞥见跃上屋顶的额济纳。

 她原本想唤住他,又怕惊动了府中守卫,只好作罢。只是额济纳潜入牢房为的应该是救出她爹,为什么出来时却是独自离去?

 难道爹没被关在这里?她心中充疑窦,而这心的疑问驱使她要立即进入牢房一探究竟。

 她迅速进入无人守备的牢房,但幽暗的牢房中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却得她几乎要退避三舍。

 “爹…”余光一扫,她看见趴在牢房里的月慎之“爹…”她急忙冲上前,伸手一抓,便拉住了他的衣服。

 当她感觉到掌心里有黏稠感时,她怔愕住“爹爹…”回手,她发现掌心上的鲜血,同时也发觉到她父亲是倒在血泊中的。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她爹居然已经死了?

 倏地,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了她的心头。

 额济纳?是他?

 他说他要“处理”这件事,难道他的处理方法就是直接杀了介于两人之间的父亲?

 她父亲一生效忠大宋,对南侵的女真人一向视如世敌宿仇,莫非是额济纳表明身分时遭到父亲唾弃,额济纳才会痛下杀手?

 天呀!是她害死了父亲,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额济纳!”她狠咬下,在上啮出了血来。

 “我绝不放过你!”她万分沉痛地立下誓言,然后跪地向月慎之磕头谢罪“爹,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您。”

 她话声哽咽“女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说完,她霍地起身,带着悲恸绝的心情离开了将军府。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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