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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为时间太晚,正广并没有在当晚去接回平治。

 洗完澡,他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处理着伤口。因为伤口在背后,他七手八脚地,怎么都不好。

 般了半天,越觉心烦气躁,干脆将葯箱一丢,打算不去管它。

 “陶…”突然,陶琳怯怯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陶川先生…”

 她来是打算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她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一开始她是想过要住到熊八先生回来,但现在她作了另一个决定。

 她不能再留下来,虽然她喜欢平治、也好像喜欢着陶川,但就因为是这样,她更不能久待。

 一直以来,她是个非?碇恰⑶易苁乔宄约涸谧鍪裁吹呐ⅲ衷凇ε伦约夯嶙龀鍪裁创砦蟮摹⒉豢稍碌木龆ā?br>
 对陶川,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向往及期待,她说不上来,但她知道那并不寻常。

 打着赤膊,正广有点不好意思“抱歉…”他旋即捞起衣服,想要穿上。

 看见桌上的葯箱,再看他背后的伤,陶琳想出口的话竟了回去。

 “我帮你…”她趋前“你勾不到吧?”

 他蹙眉一笑“是啊,真恨我不是长臂猿。”

 他的幽默让她忍不住笑出声音“你还真是…”

 她的笑容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及不自在,也让他原本莫名沉重的心情释放开来。

 打开葯箱,她蹲了下来检视着他的伤“你真的不疼?”

 她发现他的伤口并不小,若不是忍耐程度很高的人,恐怕早疼得哇哇大叫。

 就因为他不说疼,也不以此向她邀功,她越是觉得过意不去了。

 “我是男人,就算疼也不能跟你讲吧?”他打趣地道。

 她笑叹一记“原来你是死要面子。”

 他一笑“我受伤不要紧,你没事就好了。”

 听着,陶琳出了沉凝的表情。

 他的话总是让她觉得好惘,他让她觉得他是那么的在乎她、那么的重视她,但事实上,他有有子,根本不该对她产生任何的情愫。

 “对了!”他打破了沉默,声调平静地道“你刚才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她一怔,对他察言观的能力感到惊讶。

 “我…”不知怎地,已经决定向他辞行的她,突然又犹豫了。

 现在离开,她能去哪里?

 回台湾,然后等一个月后再来一趟?不,她没有那样的预算。

 不回去,但换个地方住?老天,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地方可住?

 她想见熊先生,所以想留下来。但面对他,她的心却又挣扎撕扯得厉害。

 “你…”他忽地转过头来望着她“你想走,是吧?”

 “呃?”她又是一愣。

 望着她讶异的神情,他撇一笑“料想得到。”

 对于他的先知先觉,她惊讶得哑口无言。

 他沉默着,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的沉凝。

 他若有所思,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抿抿嘴,一脸懊恼。

 “你不是要找熊八先生吗?”

 “嗯!”她讷讷地道“是呀…”

 “现在不想见他了?”

 “不是…”她沉着眼帘,闷闷地处理着他的伤口。

 “那么是因为我的原因!”他斜睨了她一眼“你怕我?”

 “我没怕你。”

 “既然没怕我,为什么急着躲开我?”他问。

 “我没躲谁,只是…”她吐吐,想找出更好的说辞以掩饰她的心慌“只是我的钱不够让我待那么久…”

 他倏地转过身来,也不管她正在帮他处理伤处“如果我说你可以住下来呢?”

 她一震,错愕地望着他。

 他的眼眸率直且毫不掩饰内心情感地望住她“我让你住下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样你还走不走?”

 她料不到他会这么反问她,而他这一问也问倒了她。

 她说她不是因某他才想走,而现在他却说她可以,住下,这么一来,她还有什么其他的借口可以说呢?

 “我…我怎么能住呢?”她以干笑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你不用赚钱、不用养小孩啁?”

 “我不缺钱啊。”他说。

 陶琳眉心深锁,刻意地低下头以躲开他炽热的目光。

 但即使她刻意痹篇,他那火热得足以教她燃烧起来的视线,还是教她坐立难安。干脆,她话锋一转“我还没替你贴好纱布。”说着,她伸手去拿桌上的纱布。

 就在同时,他突然攫住了她的手…

 “你…”她陡地一震,本能地想离。

 他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我不是非要你接受我不可,不过你也不必这么防着我、躲着我。”

 “你放手。”她羞恼地瞪着他。“我们说过不再提这件事的。”

 “你在逃避什么?怕什么?”他盯着她。

 “我没有!”她的心、她的思绪完全被他打“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随着她声音分贝的提高,他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你莫名其妙厂她使劲地挣扎着“你管人家要住多久!我就是不住了不行吗!”说得激动,她的跟眶又红了。

 “你搞什么鬼啊?你怎么能说你喜欢我?怎么可以!”她哭得一脸委屈,像是他欠了她八辈子也还不完的债。

 他一怔,出了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我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她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一会儿,他可真的是纳闷了。

 “为什么?”他凝视着她,一脸困惑“因为我老?”不会吧?他才三十一啊。

 她白了他一记,把头一甩。

 “因为我住在深山里,跟你的世界距离太远?”

 她斜着眼,狠狠地瞪着他,一脸生气。

 他忖了一下,试探地道:“因为我留长发,所以你讨厌?”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大叫:“不是、不是!都不是!”“那么是什么?”

 “因为你有平治,还有…”

 “你不能接受有孩子的男人?”未听她说完,他便急着打断了她。

 她蹙着眉,嘟起了嘴巴,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吗?”他神情忧急,急切地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我才不在乎你有几个孩子,我…”她冲口而出“我只是觉得你莫名其妙,我们才认识三天,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认为你喜欢我?”

 他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她“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没有喜欢的感觉,不是吗?”

 她一怔,无法反驳他的说法。

 “我知道我很唐突,你住在这里才三天,我就跟你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我怪也是无可厚非,但是我的态度是很认真的。”说着,他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因为这些话是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说出口的话。

 他常常觉得说这种麻的话是幼稚的行为,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也有如此幼稚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只认识三天的女孩。

 “虽然我们刚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你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好像…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

 陶琳怔怔地望着他,颊上飞起两朵红霞。

 因见她脸颊羞红的模样,他竟也出难得一见的腼腆。

 “我知道这么说很麻,不过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蹙着眉,一脸不知如何向她说明的表情。

 从他的神情、他的眼睛、他的每一句话里,她都可以感受到他表达情感时的那种严肃、认真及炽热,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他。

 她想要有个家、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人,但他不会也不该是她的选择。

 “我不觉得你老,不觉得你的样子有什么不好。”她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澎湃激动“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孩子,或是有几个孩子,我…我只是…”

 “只是?”他眉丘微隆,跟底又燃起一丝丝的希望“只是什么?”

 陶琳眼眶泛红,片歙动,眼里埋怨地瞪着他。

 “你有老婆啊!”她懊恼地大叫“虽然她跑了,但她还是你老婆,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等她回来,我…我…”说着说着,她激动得连声音都哑了。

 正广一震,一脸错愕的望着她。

 看着他“百口莫辩”的表情,她气恼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吗!”

 他像没有表情的木头般呆望着她,久久未对她的指责作出回应。

 陶琳眉心一揪,愤而掉头就走…

 ****

 “林…”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像只发狂的母狮般朝他吼叫。

 他脸着她,眉头一挑,一脸兴味地道:“你不嫌我老,不觉得我样子奇怪,也不在乎我有小孩,惟一有意见的就是我有‘老婆’?”

 “你问那个不是废话吗?”她气冲冲地瞪着他“谁会跟一个有老婆,却对自己告白的男人认真!”

 除着她生气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瞧他还笑得一脸可恶,陶琳越觉恼恨。她已经气得发抖,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

 “你放开我!”她奋力地挣扎着。

 他没放开她,反倒将她拉向了自己。

 他一振臂,她整个人几乎摔进他怀中。

 脸儿一红、耳一热,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你…”他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是谁告诉你我有老婆的?”

 “是…”她一怔,神情惘困惑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没结婚,哪来的老婆?”

 “咦?”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可…可是你是平治的爸爸,而且你说…你说平治的妈妈跑了…”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笑叹一记“没错,我是平治的爸爸,而他妈妈也确实是离开了他,但他妈妈不是我老婆…”

 她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你是平治的爸爸,但平治的妈妈却不是你老婆?”

 思忖片刻,她一脸惊讶,然后更显生气地道:“这么说来,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让人家帮你生了孩子,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难怪她要跑!”

 对于她高超的想象能力及编剧能力,他实在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但也搞得他哭笑不得。

 “我没…”他想向她解释清楚,但她没给他机会。

 “你不用说了!”她打断了他,像个正义女侠似的“我看不起你这种人!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任何…”

 “喂,”他冷不防地伸出手去搞住了她的嘴“在你定我罪之前,至少也要让我辩解一下吧?”

 “唔!”她两只眼睛瞪得奇大,气愤难平地盯着他看。

 “听好,”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也让她清楚地看见他澄澈的眸子“干治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她一震,错愕地望着他。

 “这件事我不想让平治知道,也不希望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说着,他把手从她嘴巴上移开“平治的妈妈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曾是我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后来我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我们也就没再联络。”

 她眨眨眼,半信半疑地瞅着他。

 “平治的妈妈跟东京来的男人怀了平治,生下他之后就离开了。”提起平治的身世,他的神情有点沉郁不舍“平治一直由他抚养,直到两年前,他过世…”

 听到这儿,再看见他脸上那沉凝的表情,陶琳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他了。

 平治的生父不知是谁,而母亲又弃他而去,这遭遇跟从小被弃置在育幼院的她太相像了。

 “当时我恰好游历归来,于是决定留下来抚养平治。”他说。

 她望着他,眉心微微眺动着“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半句假话。”他笃定地道。

 “那…你还是单身?”

 “是。”他撤一笑。

 与他四目会,她突然觉得难为情极了。

 罢才她以为他是已婚身份而对他大发脾气,而现在真相大白,她岂不算是不打自招,承认她对他也有意,只是碍于他的已婚身份?

 天啊!这下子她真是糗大了。

 “现在误会冰释,你是不是可以还我清白了?”他笑望着她。

 她尴尬地一笑,有点不知所措。

 “你刚才说…”他低着头,一脸促狭地睨着她“你不嫌我老,对我的样子也没意见,也不在乎我有孩子,而现在你更证实了我还是单身,这么说来…你可以接受我的追求了?”

 她羞红着脸,还故作镇定地道:“我没说要接受你的什么追求。”

 “那是可以考虑喽?”他像是抓到她的小辫子似的盯着她瞧。

 她一脸的无助,慌乱得仿若四处窜的小蜜蜂。

 “我不跟你说了…”每当被他到了悬崖边,她就想“一逃了之。”

 他及时扯住她的手臂“你常常不给别人答案的吗?”

 “什么?”她回头,上了他炽热直接的视线,不觉又是心悸。

 “你不曾被迫求过?”他问。

 她蹙起秀眉,有点羞恼“当然有啊!”“你也不给他们答案?”

 “他们能等就等,等不了就滚蛋,我不在乎。”她涨红着脸,煞是人。

 他挑挑眉头,勾起一抹人的、深沉的、难以捉摸的微笑。

 “那表示他们在你心里可有可无。”他说。

 听见他又如此一针见血的说中她的心事,她心头一阵狂震。

 是的,从前那些追求她,甚至现在勉强在“来往”中的张天鸿,都是一些在她心里可有可无的对象。她从不曾在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心动的、温暖的、想依靠的感觉。

 她想要的男人是那种只要跟他的视线一对上,就会心悸得像是坑谙气般的男人。

 上他热切的眸光,她只觉得心跳得好快、像是快窒息了般。

 那一瞬,她真正的惊觉到…他就是她想等待、想要的那种男人!

 思及此,她慌张起来…

 “不要一副你什么都懂的样子…”她以懊恼神情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

 “也许我懂得不见得比你多,”他凝视着她,高深地一笑“但我绝对比你坦率。”

 “你…”她羞恼地瞪着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没要你马上接受我,但是至少考虑一下。”他眼底盈深情地望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对女有着这样强烈的感觉,别那么快就场我的心。”

 她眉心一摔,有点不以为然地睨着他“第一次?”

 “你刚才不是说平治的妈妈,是你高中时的女朋友吗?怎么…她不是第一次?”

 “你指的‘第一次’是什么第一次?”他一脸促狭地问。

 她一怔,惊觉到他在捉弄她。

 “你这个人原来这么不正经…”她羞赧地瞪着他。

 他朗一笑“我可没说什么。”

 “我才不跟你胡扯…”她懊恼地一挣“放开我啦!”

 “让我把话说完。”他将她一拉,而她竟一个踉跄撞进了他怀里。

 他低下头,而她抬起脸,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地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四周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及心跳。

 他的眼神热切、深沉,有着一种她承受不住的狂鸷;慢慢地,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没有任何的攻击

 她睇见他微微颤动了一下,而她有种想上去的冲动。

 她不曾有过接吻的经验,但这一际,她竟渴望他人的

 从她眼中,他似乎发现了她的渴望及期待。

 低下头,他轻轻地攫住了她柔软而冰凉的瓣…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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