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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晨,翠河自睡梦中醒来,脑子有点混沌,却好像隐隐记得什么。

 虽说她发着烧,神志是极度不清醒的,但昨晚发生的事,她还是有着若有似无的记忆…

 她记得他的温柔,可她能依赖他的温柔吗?

 在她上恒山找杀手之前,本是打定以自己的贞洁换得复仇雪恨的机会,根本不会有任何期盼及感情的。

 她利用杀手做为她诛杀仇人的工具,也倚仗自己的姿及‮体身‬成为最有利的因;一切…都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甚至,她还曾经打算在事成之后便自尽以保贞节。但如今…她竟因他而犹豫了。

 他跟她原本所想象的不同。他不是寻常草莽武夫,更不像是嗜血好斗的杀手,他跟她所预设的完全不同…

 他沉默、他孤绝、他冷傲、他内敛、他深沉,他是那么让人动心的男人。

 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她就知道他在她心里的不同。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但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对他有所期待吗?

 他曾经说过他不缺女人、也曾经说过待他得到她便将她“送人”他对待她的态度不像是爱,即使他眼底经常出现一种奇异的光采!

 他究竟想怎样?当他接近她、碰触她,甚至可以说是侵犯她的时候,他心里盘算的到底是什么?

 是对她有所渴求,抑或只是霸道的、本能的掠夺?

 想起来,她就觉得罪过。如今大仇未报,她竟已经因为儿女私情而心神不宁,这样的她如何对得起俞家二十余口的性命?

 不该想的、不该想的!现在她唯一该惦记的是杀了江均,至于其它的事都已经不重要。

 她还是应该走回原点,回到遇上梵刚之前的“俞翠河”那个一心想诛杀仇人、复仇雪恨的俞翠河。

 她在心里如此坚定地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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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那晚之后、梵刚对她不再是冷眼相对。虽说也不到热情对待的地步,但总算是有问有答,态度软化。

 她不敢对他这种改变有所期待,因为她已经打定将复仇之事搁在前头,而其它的…后再想。

 几天的奔波,他们终于到了安的近郊。

 自从两年前她自那场灾难中劫后余生后,便逃离了安,过者极度不安稳的飘泊生活。之所以远远地离开安,是怕遭江均毒手,也是为了留得一条残命报仇雪恨。

 两年来,这是她第一次“靠近”她出生的地方…

 为免入城后被识的人认出而计划告吹,她早早便换穿上男装避人耳目。

 远远地望着城门,翠河竟有点却步。

 “你怕?”他发现了她脸上那犹豫挣扎的神色。

 翠河怔愣一下,幽幽恻恻地说:“不是,只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作了一场梦?”他睇着她。

 “如果只是一场恶梦还好…”她眉心深锁,眼底竟浓浓的哀伤。

 “悲哀的是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事实,就像是昨天才发生似的熟悉深刻。”

 梵刚凝睇着她略略悲情的侧脸,没有说话。

 久久,他陪着她远远望着安,像是要等她做好心理准备才进城似的。

 突然,翠河深沉地一叹“我们走吧!”她说。

 梵刚望着她,淡淡地问:“你可以了?”

 “嗯。”她点头“可以了。”

 他没啰嗦,迈开大步地朝安前进。

 翠河望着他拔、值得信赖依靠的高大背影,快步地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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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睽违两年的安城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百姓黎民脸上那忧悒的神色越来越深了。

 文帝的德政贤明到了炀帝时,已经全然不复见。炀帝荒无道、耽溺声,简直就是将百姓苍生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人民苦不堪言,却无力改变一切,那种无奈及忧愤的心情完完全全地写在他们的脸上及眼底。

 翠河原本还担心被人认出而低着脸、战战兢兢,但后来她发现,根本就没人认得出她。

 也许是因为人人忧心自危,已无余心余力再去观察他人,也或者俞家两年的发生的惨事,早已被人们所淡忘。

 也是,在这种人人自顾不暇的时代里,死个二十几口人又算得了什么?

 “梵刚,”翠河低声地“我想回家看看。”

 梵刚睇着她,没有犹豫考虑地“你带路便是。”

 翠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踏上熟悉的道路,她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因为历经烧杀,而破损不堪的俞家宅院。

 俞家位于城西一处幽静处,当年就已经是人车罕至之处,而今在发生过惨案后,更是阒静如鬼域般。

 虽说天色未暗,但因为附近未有人至,所以更显得昏暗沉寂;宅子的外观还隐隐可见,深锁而破旧的大门摇摇晃晃地,像是风一吹就会掉落似的。

 见到自己出生并成长的地方如今人事全非,翠河不悲从中来,两年前的惨痛回忆一瞬间又袭上了她强自坚毅的心头…

 忽地,她发现自己的眼眶了!

 看着眼前残破的景象,再兜上她之前告诉他的事情经过,虽未历其境的梵刚还是可以想见当时的惨绝人寰。他的心倏地一紧。

 他转头睇着身边已经了眼眶的她,不了一下。

 突然,他轻揽住她的,轻松地一跃便跳过墙去。

 翠河都还来不及惊呼,人就已经进入了墙内!

 她知道梵刚是想让她再重温一下旧梦,只是人事全非,哪还有旧梦可言?﹒

 她踩着悲伤而迟疑的脚步,步步地进入残破的厅中。

 焦黑的梁柱、浓浓的霉腐味、横纵织的蜘蛛网、毁损殆尽的家俬…

 这里曾是她每天出入的地方,而今却变了模样。

 凭着深刻的记忆,她在破损颓圯的宅子里寻找往日的痕迹!

 到了她从前住的房间,她才发现她的房间虽然脏污,却还完好如初。

 看她望着这个房间的神情,梵刚感觉她对这是熟悉的、有感情的。“你的闺房?”

 她微怔“嗯。”她发现他其实是个细腻的人,也许是杀手的敏锐让他更能察一些细微之事吧?

 “没怎么破坏,”他掠过她走了进去“整理整理还是可以住人的。”他说。

 翠河还没明白他话中含义之际,他已经转过头来望着她“不如我们就在这儿落脚吧!”

 “在这里?”她一愣。

 他点头,一脸严谨地“这儿荒废已久,附近又少有人走动,如果住在这儿一定不会引起注意。”

 “你是说真的?”她难以相信他居然愿意住在这种发生过惨案,又已经破旧不堪的废墟里。

 他微微蹙起浓眉地啾着她“你把房间整理一下,我出去打些贩菜,顺便打听一下江均的事情。”说完,他即背身离去。

 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翠河心里空空地、脑袋也空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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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梵刚带着饭菜回来,而翠河也已经整理好房间。

 一进门,他就将饭菜张罗在桌上“先吃了吧!”说着,他径自坐了下来。

 “你…”她挨着桌边坐下,试探地问:“有打听到什么吗?”

 梵刚睇了她一记“你急?”才刚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对江均下手?

 “不是…”她摇头,讷讷地。

 “先祭了五脏庙再说吧!”他出去打菜时当然也顺便打听了江均的事,只是现在不急着谈这件事。

 吃饭就是吃饭,他义父在饭桌上是绝对不谈买卖的。跟了他义父这么多年,他当然也学到了这一点。

 看他一副不想讲的模样,翠河也只有乖乖地坐下把饭吃完。

 填肚子,梵刚这才闲闲地提起他刚才打听来的事情。

 “这儿的百姓似乎都非常痛恨江均,不过大家提起他时还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依我看…他在这儿的势力还是有的。”他说。

 初时,江均是倚仗着自己乃越国公之远亲而恃势欺人、鱼百姓;杨素当上宰相后,他就更是变本加厉、无恶不作。

 不过如今杨素已死,他嚣张的行径似有收敛。

 “听店小二说江均喜欢上船寻,几乎天天都往船楼上跑。”他续道。

 “狗改不了吃屎!”翠河闻言,不屑地一啐。

 江均好渔,甚至只要看上寻常人家的女,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强抢豪夺,简直到了无吃粕恨的地步。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他还是一样。在她落在外的这两年里,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女子及原本幸福和乐的家庭受害…

 “杨素死后,江均雇用了一些打手随行保护,如果要杀他,尤其是你还想亲手杀他的话,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翠河蹙着秀眉“还要多久?”

 “我会继续观察的。”像是担心她因为心急而坏了大事似的,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别轻举妄动。”

 她皱皱眉心,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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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河躺在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窗外皎洁却带着淡淡悲哀的

 一轮明月。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躺着多久了,‮体身‬精神虽然已经疲惫,但却始终无法真正地睡去。她想…也许是因为她又回到这里的缘故吧?

 翻了个身,她可以看见睡在长椅上的梵刚。

 虽然椅子并不宽敞舒适,但他随遇而安、泰然自若地平躺着、因为椅子不够长,他那两只修长的脚只好打弯地靠在椅臂上。

 夜里天凉,加上临时找不到被子,他们都是和衣而睡。

 因为冷,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翻了个身,她蜷缩起身躯。

 “睡不着?”突然,他低沉的声音从椅子那儿传来。

 翠河将身子再次转向了他“嗯…”她发现他还是躺着的,只是已经把脸转向了她。

 “因为冷?”他问。

 “呃…有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睡不着,不过觉得冷倒是不假。

 梵刚沉了一下,忽地翻身坐起“今天出去时我没想到这点,明天再去买两条被子。”说着,他朝她走了过来。

 翠河一怔、本能地想要翻身起来。

 还未来得及坐起,他已经来到边。“今晚你就委屈一点吧…”说着的同时,他已经躺上了,并将她微微发抖的身躯揽进臂弯中。

 “梵刚…”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是惊讶的。

 原本因为冷而微颤的身躯,却因为他的靠近及拥抱而越加地颤抖起来。

 “放心,”他淡淡地说“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呃…我…”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他闭上眼睛,若无其事地“反正我该看、该摸的都试过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梵刚,你…”她脸上羞红,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其实他也没说错,从她遇上他之后,嘴也给亲了、也给摸了,就差没真正攻城略地罢了。若真是这样抱着什么都不做,未尝不好,至少她是真的不冷了。

 “睡吧!”他依然阖着双眼“明天我去买两被子。”

 “…”翠河没有搭腔,只是沉默、戒慎、矛盾地依偎着他。

 她喜欢被他这么拥抱着的感觉,因为他的怀抱总是能为她带来温暖及安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徘徊在该不该对他放真情的挣扎上…

 他浓沉的呼吸徐徐地吹拂在她额上,让她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刚才已经是难以入眠,现在她更是清醒了…

 她挪挪身子,硬是想转过身背着他。

 “你又做什么?”他低沉的声音自她耳后响起。

 “我…我不习惯和人面对面睡着…”她嗫嚅地说。

 “唔。”梵刚没多说,任由她背过身子去。

 他那两条强劲有力的胳臂还是紧紧地圈抱着她纤细的身躯,像是怕她跑掉,也像是怕她着凉。

 说了什么都不做,他也真的非常守信的就只是阖眼睡着;但被紧紧环抱着的翠河,可不是这么想。

 当他这么拥着她、当他的双臂越过她的‮体身‬两侧往前环着她的身躯、当他们如此紧紧相依…她就忍不住想起他之前是如何地亲吻她、抚摩她。

 她记得他的、他大手的触感、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温度…她记得自己是如何陶醉在他的怀抱里。

 好恐怖的感觉,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若没了他会如何?

 失去家人,她为了复仇而活了下来,但失去他呢?待她报了仇、他要了她的身子,然后断然离去后,她还活得下去吗?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依恋着他!

 他温暖的呼吸在她耳际轻拂,她可以听见他呼息时的微弱声音,她的心…又是悸动。

 她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她是真的对他放了感情。

 天啊!她不该胡思想的,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手刃仇人,而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

 想着,她抬起双手摀住耳朵及双颊,试图躲开他的浓沉气息

 梵刚微微张开眼睛,一眼就睇见她这个奇怪的动作。

 “你干嘛?”

 他的声音突然传来,翠河不觉又是一震。“呃…我…”

 “你耳朵冷?”他腾出一只手,覆在她摀着耳朵的冰冷小手上。

 “不…不是…”他突然覆着她的手让她心上一跳“我只是…”她心律紊乱,吐吐地说不出话。

 他蹙起浓眉,将挨近她耳边“那么是…什么?”

 “你的呼吸…我是说你的呼息吹得我睡不着。”她碍口地说。

 梵刚沉了一下,忽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他沉下眼凝视着她,似笑非笑地“面对面你睡不着,背过身去你也睡不着,你是存心不给我睡?”

 他已经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窜的浮动心绪,而她却动来动去地不时提醒着他她的存在?

 当他的理智跟望正在挣扎拉扯之际,这个像恶魔一样惑了他的女人,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挑逗着他…

 上他炽热的眸子,她不觉缩缩脖子“我没有…”

 “没有?”他沉眼凝睇着她。

 “嗯,我只是…只是你这么抱着我,我脑子里就胡思想,所以…”

 待她说完,她惊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要命!她是不是冷得连脑子也冻僵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引人遐想的话来?

 梵刚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她对他有着期待?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在“勾引”他?

 想着,她越是觉得不安,条地抬起脸来望着他,想对他解释。

 “我不是…我是说…”当她抬起脸,她发现梵刚是盯着她的。

 他那两只深如幽潭般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虽然在昏暗中,她依然可以看见他眼底那一抹跳动的渴望异系…

 “梵刚,我不是…”

 “你在想什么?”他微微虬起浓眉,有点疑虑、有点懊恼。

 她总是断然地拒绝他,然后说一些重挫他的冷言冷语,浇熄他怀对她的望…可是她现在说这些话,却又像是在暗示他、挑逗他似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

 翠河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因为辞穷、因为心慌,她干脆躲开了他炙热的目光,忙不迭地又转过身子。

 梵刚像是有点故意地紧紧环住她的肢,并将嘴挨近了她的耳际,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的言又止、语还休,让他的心有点浮躁。

 当他那浓沉温暖的气息又吹袭着她的耳朵,她脸羞红地抬手掠住耳朵。

 他的掌心覆上她摀着耳朵的手,发现她竟微微地颤抖着。她心慌,还是心虚?她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要知道,现在就要知道!

 “说…”她的身子因为不知所措而轻显著,而她的不安教他更想一探究竟。

 “梵刚,不…”她像是在讨饶似的“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是你开的头。”他抓下她的手,将贴着她的耳窝。

 翠河一阵颤栗,声线抖得厉害“我…我…”

 “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问罢,他忽地轻轻囓含着她的耳垂。

 她心头狂震,再也忍不住地想逃开。她急忙摀住双耳,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急逃离他的怀抱。

 他察觉到她想逃开,双手一扣地将她搂得更紧“别每次都只会逃开。”他意有所指。

 “不要…”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却阻挡不了他执意凑近的片。

 她的抗拒勾起他强烈的征服望,也掀起了他一直压抑在口底下的情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掳掠了她惊悸的瓣…

 “梵刚!”翠河羞急地推开他,如同惊雀般“你刚才答应过我!”

 他一震,浓眉不觉虬起。是,他是答应过她、不过这火是她起的,不是吗?

 她的抗拒总是让他感到懊恼且颓丧,但他又不想对她用强,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入、无的登徒子。

 眉心一拧,他毅然地松开了她。

 翠河没想到他竟就此作罢,脸上盈讶异。

 他那冷峻的脸庞上有着深深的懊恼及挫折,看起来像是在生气。须臾,他翻身下,一个箭步朝房门口而去!

 “梵刚!”翠河陡地唤着。他要走?这回她是真的恼了他,所以他决定不帮她了?

 她好慌,因为她需要他。

 是的,她需要他,她不只要借重他的杀人本事,她还需要他给她的温暖及安心…

 他在门前停下急促的脚步,缓缓地、深沉地转过顿来。

 “梵刚,”她疑惑、惊怯地问:“你…一你去哪?”

 “离开你。”他说。

 翠河一怔,声线颤抖“你不帮我了?”

 梵刚淡淡地凝望着她,没有回答。

 她焦急地跳下,因为脚给冷僵了,落地时还疼得她拧起眉心。“你现在不能离开,不能…”她忍着脚下要人命的痉挛奔向她。

 “你生气?”她凝望着他,眼底竟着忧急的泪光。“我给、我给,只要你留下来,我…我什么都给你,我再也不…不说不了…”话罢,她焦急得泪儿汪汪,动手扯开自己的衣襟。

 睇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梵刚的火气突然没了。

 虽然他并不是要弃她而去,但他方才的行径是不是有些“起火打劫”的意味呢?

 他明知她复仇心切,明知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得了她,她唯一的希望都在他身上,而他却利用这一点优势给了她威胁…尽管他并非蓄意。

 “你…”他忽地温柔地伸出手,拉上了她扯开的衣襟“真是为了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翠河抬起泪的脸庞,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他不是想要她吗?现在她愿意为他宽衣解带了,他却反而替她拉上丁衣襟?

 “梵刚?”她惑地睇着他。

 “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既然我们有约定,就照着约定来。”他严肃而认真的说。

 她一顿“那你…说要离开?”

 他蹙眉苦笑“我只是不能再跟你共处一室。”

 “咦?”她微愣。

 梵刚向来不是个会将心迹吐的人,他无奈地睇着眼前惑着、吸引着他的她“再这么下去,我会因为你而折了几年寿的。”

 说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翠河倚门望着他在月光下的身影,心里突然一阵微暖。

 他的意思是…他对她有着极深、极浓、极烈的期待吗?

 他不是说过他不缺女人、不是挑明了对她只有征服霸占的望、不是说要将她送人、不是…

 如果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梵刚,”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喃着:“我对你能有期待吗?”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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