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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正在淘米准备煮早膳的圆圆,被钟离奔弓拉到他和秋淡月的房里时,手里还拎着一只铁锅。

 眼见秋淡月呻的间歇时间越来越短,嘶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钟离奔弓和圆圆都明白,这时候到镇上去找产婆来替秋淡月接生,绝对是来不及了,所以他们当机立断的马上分工。

 钟离奔弓马上转身到灶房里烧上一大锅热水,将剪子放进滚水里煮过。而圆圆则是替哀叫不已的秋淡月换上宽松干的衣服,并将所有干净的布巾放在一旁备用。

 “怎么这么早?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才会生,不是吗?”圆圆疑惑地咕哝着,心理着实担心秋淡月的身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秋淡月忍着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哑着声音迸出话来:“圆圆…去把房门落栓,别…别让奔弓进来…”

 “小姐,只靠我一个这怎么行?咱们需要钟离少爷的帮忙呀,我…我不行的啦!”

 圆圆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瞪着秋淡月身下褥一片濡,知道她已经破水,随时都会将孩子生下来。

 在见到秋淡月咬强忍疼痛的模样,不知怎么地,圆圆竟觉得肚子一阵阵不知名的痛。唉!杀人比生孩子简单了千百倍哩!

 “不!与其让奔弓见到我这丑模样,我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圆圆,你快去把门落栓,否则我就不生了!”

 就算是痛不生的即将为人母,秋淡月仍是不忘女人要在爱人面前保持美丽。

 再剽悍的野兽,眼神也没有这时披头散发的秋淡月凶狠,她痛苦的咬破嘴鲜血下嘴角也毫无所觉。

 ‮腿大‬部好似有着什么庞大的怪物要冲出‮体身‬一般,秋淡月神智恍惚的几近要虚,却牢牢记得不让钟离奔弓见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

 圆圆看秋淡月还是不肯妥协地恶瞪着她,而且,在这紧急的时刻,谁会与一个正要临盆的产妇争辩呢?当然是产妇说的话算数。

 她无奈地走到房门口去落栓,正好见到钟离奔弓捧着热水站在门外。

 “钟离少爷,你都听到小姐说的话了吧?”

 圆圆接过注热水的水桶和剪子,对着他出抱歉的苦笑。

 钟离奔弓难过的点了点头,他实在很想在秋淡月最痛苦的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也想在最初的时刻见到儿子的第一眼。

 “钟离少爷,你也别难过了,小姐还是需要你帮忙的。”圆圆试着安慰忧心仲仲的准父亲。闻言,钟离奔弓精神一振,急切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小姐需要少爷帮忙再多烧点热水来。”

 圆圆说完,便“砰”地一声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而且还“喀”的一声落上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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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圆,族长有没有同你代过,若是我孩子生不下来时,你要怎么办?”

 “小姐,族长是有代过圆圆。”

 “嗯?说了些什么?”

 “麒麟子真落不了地,就直接拿…拿剪子将小姐的肚皮剪开,以让麒麟子出生为第一优先。”

 “好…就这么办。”

 “小姐!”

 “千万记得…要让我看看孩子再让我断气…”

 “小姐,我…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到!”

 “小姐…”

 “啊…圆圆,孩子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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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女人生第一个孩子都得耗上很久的时间,那他现在飞奔到镇上去抓个产婆回来,说不定还是来得及的。

 可是,若淡月的情形和其它女人不一样怎么办?那他还是干脆直接带个大夫回来比较妥当。

 假使,他这一离开,淡月却马上生了呢?那时他若不在她身旁,她一定会很失望也很伤心的。还有,有的女人生孩子时把命都送掉了,这…呸呸呸!他在胡想些什么呀!

 就在钟离奔弓慌乱的胡思想,也想不出他到底该怎么办时,就听见门内传来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

 “啊?孩子这么快就生了?”难怪淡月怀孩子时,子变得急躁得吓人,原来是这混蛋小子搞的鬼。

 钟离奔弓直觉地握拳擂门,大声喊叫着:“圆圆!开门!快开门!淡月还好吧?快开门,不然我就撞进去了!”

 房里马上就传来圆圆慌张的尖叫:“不行!小姐说你若撞进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就当场死给你看,如果少爷硬要进门来,那就别怪圆圆不客气了。”

 圆圆当然是以秋淡月的性命安危为第一优先。“笨女人,快开门!”

 钟离奔弓虽然急得口不择言,但他还是听进了秋淡月的威胁,仅是在房门外跺脚叫嚣。“你闭嘴!不要吵了,你再等一等啦!”

 气急败坏的圆圆早已忘了尊卑,此刻的她一点也不逊于钟离奔弓的凶恶。

 “该死的女人!有种就开门出来和我一决生死!”“别再吵了!”

 “开门!”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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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生产而耗尽全身气力的秋淡月,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觉得耳边有着彷佛要震破她耳膜的叫骂争吵声,她奋力地睁开眼,发觉圆圆正扶着她替她擦拭汗的身子,并帮她换上干的衣服。“圆圆…孩子呢?”

 秋淡月连抬起手拨开因汗水而黏在脸上发丝的气力都没有,一颗心只记得要看看孩子。

 “小姐,孩子很好也很漂亮,只不过…”圆圆将秋淡月的发拢至她身后,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孩子怎么了?是长了麒麟角还是有蹄子吗?”

 听见孩子很好,秋淡月安下了心,虽然‮体身‬虚弱,但有了心情和圆圆说笑。

 “这个…我先去开门,让急坏了的钟离少爷进来再说。”

 圆圆躲过秋淡月疑问的目光,逃命似的转身奔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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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弓,你…你以前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生过儿子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哪蹦出来的怪念头?唉!又在胡思想了,怎么生个孩子连脑子也生怪了呢?

 “真的没有吗?会不会你以前拈花惹草时,自己已经做爹了却不知道呢?”

 哼!就不晓得他以前的风帐本有多厚呢!“你…”“好嘛,你别生气,你忘了你怀里正抱着孩子吗?孩子都要被你捏痛了。”

 他瞪人了哩,是心虚吗?还是她真的冤枉他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的要生气了。现在你乖乖的把汤喝掉。”

 应该没有才对吧?嗯,没错,应该没有!

 “如果你以前真的没有和别人生过儿子,那咱们的麒麟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咱们的孩子又健康又漂亮,有什么不对?况且,若是我已经有子嗣,你们幽影族的族长、神卜什么的,还会找上我吗?”

 “可…可是麒麟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只知道这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和什么见鬼的麒麟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圆圆说满月后,她得将孩子带回族理去。”

 “那你去告诉圆圆,叫她先杀了我。”

 “我…”

 “况且,你舍得孩子被圆圆带走?”

 “舍不得!”

 “那就别再胡思想了,快把汤喝掉。”

 **

 “这娃儿长得还真是俊。”

 黑衫脚,但抱起婴孩却动作轻柔有模有样。

 秋淡月生产后,黑衫白衣夫妇便接到钟离奔弓的讯息,请他们夫妇在孩子满月之前赶来,而他们也在孩子满月的前半个月到达。

 “喂,钟离,你这孩子不是说是什么救世救人的麒麟子吗?这小子出生那天,你们家屋顶是不是有祥云笼罩?有没有已经显现过特殊的异能呢?是落地睁眼就会说话唱曲子?还是会飞天?会遁地?”黑衫指头轻掐婴儿比花瓣还的脸颊,好奇的问着。

 “没有祥云、没有异能,也还不会说话唱曲子,更不会飞逃谳地。”钟离奔弓冷淡地回答,伸手拍掉黑衫捏着孩子脸的大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啊?这算哪门子的麒麟子呀?”

 黑衫仔细瞧瞧怀里粉粉的婴孩,觉得他除了较其它孩子漂亮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我再来猜猜,是不是哭的时候眼泪是珍珠,撒出来的是美酒,拉出来的是黄金?”“你少胡说八道!”轻手轻脚地抱过孩子,钟离奔弓碎了黑衫一口。

 **

 另外一边,在秋淡月的房里,白衣好奇的问:“妹子,听说你生来前便有麒麟红纹,现在麒麟子已经入人世,麒麟纹应已淡去了吧?”

 闻言,秋淡月和圆圆相视了一眼,才讷讷地说:“孩子出生时,已经淡去了。”

 白衣见两人的表情透着古怪,不解的问:“有什么不对吗?这不正表示妹子已经卸下麒麟圣女的职责?”

 “嗯…应该算是吧。”秋淡月不怎么肯定地回答。

 白衣心想她可能是在担心随时会出现的天诛使者,所以才会显出那种不安的神情,是以对她的失常也不以为意。

 “圆圆,就你看来,天诛使者应该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发生找不到麒麟子和麒麟圣母的失误吧。”

 “几前就已经在竹林外了,只是…”圆圆言又止。

 她养的鹅群们早就习惯每天一亮,便昂首摆地四处巡视着居域,然后在太阳下山前回到鹅栏。近里她不时会听见竹林深处隐隐传来嘎的鹅鸣,可见是有外人闯入。“只是?”

 若非是看在钟离奔弓的面子上,白衣是不会说那么多话的,尤其眼前这两个女人,说起话来吐吐的惹人气闷。

 “只是他们现在应该也正烦恼着,不知道要不要执行天诛使者的任务。”

 腹上的伤已经好了泰半,圆圆已有随时要和其它天诛使者,做生死决斗的万全准备。白衣捺着子地问:“怎么说?”

 **

 “什么!钟离,你再说一遍!”

 黑衫吃惊的瞪大双眼,他看看让父亲抱在怀里的麒麟子,再抬头看看好友,着实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孩子是个女孩儿,所以不是钟离家的长男,也不是幽影族所谓的麒麟子。”钟离奔弓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他见黑衫那个呆愣样,觉得像是看到了当他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儿的蠢样,不觉莞尔不已。“那…那些天诛使者还会不会来?”

 黑衫忽然有股想把钟离奔弓怀里的婴孩抢过来检查男女的冲动,但又怕被好友大卸八块,是以紧握着拳头搁在自己膝上不敢妄动。

 “圆圆说在几天前,她就已经在竹林外发现其它天诛使者的踪迹,也将孩子是个女孩的事告诉他们,要他们回幽影族去请示族长,看该如何做。”钟离奔弓语气镇定地说。

 他低头看看女儿嘟着红润小嘴的模样,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他一颗心都要为之酥软了。

 “女孩儿真好,那种软绵绵水漾漾的可爱模样,怎么瞧怎么惹人疼。”黑衫注视着小婴孩的眼光也不由自主地放柔。

 他想起家中那群成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萝卜头,忽然羡慕极了好友生了个漂亮女儿,也猛然窜出想和子再生几个女儿的念头。“钟离,你女儿取名了没?”

 “竹儿,钟离竹儿。”“在这竹林小屋出生就唤竹儿?”“嗯。”“那在猪圈旁的茅屋出生不就唤猪仔?”

 “你和白衣生下一个孩子时,可以取这个名字。”

 “嗟!真开不起玩笑,当爹了不起呀,骗人没当过爹吗?”

 “哼!”“那现在咱们也只有等幽影族有动作再打算了。”黑衫又伸指去逗逗一双瞳眸美得像两丸上等黑玉的女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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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孩子再过几天就要满月了。”

 秋淡月对着在房内,和她一同折叠着洗净的婴孩布的圆圆说着。

 “是呀。”

 圆圆虽然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但心里已经明白秋淡月要和她说些什么了。

 “族长的命令和天诛使者的职责…圆圆,你…”怀着紧张的情绪,秋淡月此刻心里是无法形容的忐忑。

 “在以前,圆圆绝不会违背族长的命令,也不能放弃天诛使者的职责。”抚着手里自己细心制的婴孩布,圆圆的眸里漾起一丝温柔,接着说:“但我无法对小姐痛下杀手,所以圆圆必须将小小姐带回族里,起码能拖延些钟离少爷和小姐离开的时间。”

 “我知道是该让你将孩子带回族理,这是孩子出生之前咱们就商量过的,我也一直认为我做得到。”秋淡月捏着布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神情转为激动地说:“可是,当我第一次抱着孩子、第一次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用汁喂了她,我就明白我宁可死也不能让你将她带走,而且奔弓也是一样的想法。”

 “小姐,你和钟离少爷不让圆圆将孩子带走,那是摆明了要叛族?”圆圆神情镇静地问着。其实,圆圆并不意外钟离奔弓和秋淡月会有这种决定。

 她看着这对初为人父母的人常看着女儿淌口水的样子傻笑,然而又在眼神中不时闪现着担心…担心她会突然将孩子给抢走。“奔弓的确是这个意思。”

 秋淡月从她冷静的眼神中看不出情绪,她不由自主地心慌了起来。

 “那小姐呢?”

 此时,面无表情时的圆圆,让人无法将平时那个笑容甜美的姑娘联想在一块。

 “我和奔弓的想法是一样的。”秋淡月坚定地回答。

 圆圆不发一语地站起身将折叠好的布放入衣柜,转身便要开门走出去。

 “圆圆,你要去哪里?”秋淡月不解的看着她。

 “我先去给小小姐烧洗澡水,然后到竹林里练功。”

 回过身来,脸颊上的一双酒窝浮现,圆圆又像是个甜美的小姑娘般地笑着回答。

 “练功?”秋淡月愣愣地问着。

 她开始相信以前族理大娘们聊天时的笑话了…生过孩子的女人会变得比较笨,因为她实在是猜不透圆圆的想法。

 “小姐,不加紧练功,怎么和即将上门来的天诛使者打架呢?”以“打架”代替“厮杀”的字眼,圆圆不愿吓着了单纯的秋淡月。

 “你在族理的天诛使者之中,武技是很厉害的吗?”秋淡月将存在心底已久的问题提出。她耸耸肩“还过得去。”

 “过得去?如果说一次来了很多比你还厉害的天诛使者,怎么办呢?即使加上奔弓和黑衫夫妇,这样就够对付他们了吗?”秋淡月好是忧心。

 “就算再艰难的任务,按族规天诛使者一次最多只会出动十人,依钟离少爷和黑公子及他夫人的本事来说,一人要应付三人并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圆圆中肯地评估着。“那…那你呢?”剩下的一人圆圆有把握打败吗?

 “我?”圆圆含笑地回道:“近五年来,天诛使者每年一度的比斗排名中,我从来没输过,同一时间内要杀死四个对手不是问题,若是五人同时攻过来就得拚上一拚,不过,我的胜算还是很大。”

 秋淡月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启口说道:“我小时候是不是把不小心掉进水坑的你拉出来,所以救过你的命?还是上辈子你欠我一大笔还不完的银子?”

 “钟离少爷说得没错,小姐自从生了小小姐之后,脑筋就像是打了百来个结似的,净是喜欢想些好笑的怪念头。”其实圆圆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秋淡月那么忠心。

 秋淡月突然想到了个念头,热切地说:“如果你现在教我武功还来得及吗?”

 “小姐,等你敢拿刀割的颈子时,咱们再商量看看吧。”担心让秋淡月追打,所以圆圆忍笑说完便快速打开门跑了出去。

 蹦着双颊,秋淡月懊恼极了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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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奔弓,你让孩子的耳朵进水了!”

 秋淡月连忙将孩子扶高颈子,轻柔地用干布巾拭去她脸的水。

 一抱着孩子就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钟离奔弓,深深地感觉到,要帮个浑身软绵绵的孩子洗澡,实在是件困难度很高的事情,他以往练习再艰深的武技时所下的汗水,也没有他现在得多。“竹儿真是乖,被爹爹这么折腾也不哭。”

 看着女儿骨碌碌转着的大眼,秋淡月既是嘉许她的乖巧不哭闹,又是心疼她的乖巧不哭闹,她对着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儿小小身子的钟离奔弓说:“还是让我来吧。”

 “总是要让我学着怎么当爹,况且小竹儿也没生气的哭了,这表示我有进步了。”

 说完,他俯身亲了女儿一记,抬头时也向秋淡月偷得了个轻吻。

 “竹儿在看呢,真没个正经。”

 倏地羞红了脸,秋淡月握拳轻捶他的肩头一下。

 这种幸福让他们觉得就这样终老山林,也是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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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衫朝白衣横扫一记劲如闪电的飞腿“娘子,你觉得咱们还得在这竹林小屋待上几,幽影族的天诛使者才会现身?”

 白衣敏捷地飘身右移,手中的红樱镖炼朝丈夫挥去,大气不地回答:“应该就快了,竹儿那孩子就要满月,照幽影族的族规是不会让麒麟圣母多活一的。”

 “可是竹儿是个女孩儿,又不是什么麒麟子。”

 他语声方落,腕一翻,以鬼头刀的刀背拨开镖炼的攻击。

 “嗯,这倒是件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白衣顺着左手镖练袭前的同时,右手的匕首突地朝他刺去。

 侧偏际、虚拳直伸、实掌落劈,黑衫化去子匕首的突刺。“娘子,你认为圆圆的身手如何?”

 “没料错的话,不在你我之下。”

 白衣右膝曲弯矮‮身下‬形躲去重掌的劈落,左腿扫向丈夫的下盘。“嘻!”

 “谁?”黑衫白衣顿住身形,双双抬头往笑声传来处弹去一把铁弹子。

 “黑大爷、黑夫人,好大的雅兴呢,话家常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哩。”

 莲足轻踩在松树枝桠上的圆圆张开纤纤五指,手里的松针便一一疾,二十八颗的铁弹子也就乒乒乓乓的落了地。

 “原来是你这个鬼丫头,你家小姐没教你不许躲着偷听别人说话吗?”

 这丫头在那树头多久了?他们两人竟然都没发觉?黑衫和子白衣不面面相觑。

 “黑公子教训得是,圆圆这不就没躲着偷听了吗?”圆圆边回着话,边像朵棉絮地慢慢自松树上飘下了地。

 “这是哪一路的轻功?纵身疾升、飞坠疾降都属常见,但缓缓落地时还能开口说话而且不让其气出,看来,你这丫头的内力及武功,即便是要个武林盟主当当,应该不是件难事。”

 黑衫虽然面上依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语气却有着明显的赞赏。

 “黑大爷谬赞了,圆圆才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呢,只要能将小姐和小小姐守得好好的,圆圆就心满意足了。”

 圆圆睁着那双圆圆的大眼巧笑倩兮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钟离那小子呢?你就不管他了?虽然还没正式拜堂,但好歹他也算是你家小姐的相公吧?你往后不也得唤他一声姑爷?”

 黑衫真是瞧圆圆越瞧越有趣,忍不住想和她抬杠。

 “应该还是会保护钟离少爷的啦,因为钟离少爷若是有了什么不妥,小姐一定会伤心,圆圆可见不得小姐伤心呢。”

 双腿一来并,圆圆向黑衫、白衣行了个讨教武技的抱拳礼。

 明白圆圆学着他们夫妇要边练功边聊天,白衣向来冰冷的眸子不浮现笑意,她回了个抱拳礼后便率先出招。

 “圆圆,你多大年纪了?”白衣边问边朝她挥去一掌。

 “十六。”旱地拔葱至白衣头顶高度,圆圆斜踢出腿。

 颈子一偏,白衣让腿风轻掠过耳际。“许人了吗?”

 “族理的神卜曾对圆圆提示过,等小姐的事情结束,自有姻缘。”

 身子仍停留在空中,圆圆回身又是一腿。“介不介意当大姐?”

 白衣后仰下避过她的攻击,以倒腿过顶勾踢过去。

 一旁的黑衫忍不住搭话道:“娘子,你该不会是要替咱们家里的萝卜头…”

 “大姐?萝卜头?”

 圆圆肢一扭,足尖藉势向她踢去,白衣横臂挡下她的攻势。

 “相公,难道你觉得不好吗?”

 “好!很好!好极了!”

 圆圆忽然背脊发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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