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公司派一名叫做蓝经的“重量级”男
和她去看工作环境时,她整个人简直快要跪倒在地上了。
原来,清洁公司要她做的工作,竟然是上高楼清理窗户!
而且今天首要挑战的,就是三十几楼的超高大楼。
望着这栋高耸的建筑物,她开始心律不整,两腿瘫软。
敝不得没什么人敢来应征,也怪不得会出那么高的薪水,更怪不得她一去就能录取,原来大家都怕死,一想到前回地震,从高楼摔下几名工人的事件后,要应征清洗高楼的清洁工便少之又少。
她也真是的,没问清楚工作
质,就草率答应,更糟的是,她还有惧高症,而且是相当地严重。
看着身旁那位一百九十公分,一百二十公斤的大胖子篮经,她就乌云蔽
,有泪也哭不出来。
“今天咱们要清洗第二十七楼,可能要在上面待上三个小时,所以只能带水,其他吃的东西都不能带,知道吗?”蓝经说话出奇的细腻,跟他的外型绝对不搭。
“二…二十七楼…天啊,我好像发烧了即,我…我今天想请假,有事明天再说好了。”她立即萌生打退堂鼓念头,要她上四楼就够她腿软的了,更别说二十七楼。
爱芊准备溜之大吉,不料,蓝经将一张纸拿出来亮给她看。“老板娘说你有可能会中途落跑,所以要我告诉你,如果你无故请假一天,就要罚三倍的工钱,如果无故旷职,就要罚十倍的工钱,要是你想一去不回的话,那就等着法院见,到时你可能要赔到五百万以上。”
五百万?!
她连五百块都有问题,还五百万!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
她就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要真有那么好的事,轮也轮不到她,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中乐透彩的脸,怎么可能会受到财神爷的眷顾呢?
想着想着,她又慢慢地走了回来。
“我…我头现在好多了,我们上去吧!”三个月,不知道她连三分钟都能不能撑到。
“刚开始是会紧张没错,但像我,做久了就习惯,你一定看不出来,我拿到的薪水都拿去吃火锅,生活过得舒服极了。”蓝经呵呵笑着,笑到眼睫
都快要和眼皮黏在一块了。
她绝对看得出来,这个人一生就寄望在吃东西上头,要不然,也养不出他那油桶般的肚子。
这个人一副乐天知命,似乎天底下只要有东西让他吃就能
足,哪像她,物质生活是如填不
的大海,
望总是一波接一波袭来,永不停歇。
经过这次教训后,她自当痛定思痛,不再当个铜臭味的拜金女。
当蓝经用无线电示意顶楼的人开始启动洗窗架时,爱芊还是战战兢兢,拉着蓝经的袖口说道:“你…你的体型,和…我的体型,一同站在…洗窗架上,会不会…”
她当然害怕体型的悬殊而造成洗窗架的不平衡,这万一升到高空之中,绳才稍微承受不住的话,那她岂不要演出一场斑空惊魂记,届时悬吊在半空中,让各大媒体抢先拍摄,再用SNG连线将她吓得花容失
模样播送到全国去,那她还要做人吗?
蓝经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憨憨地笑道:“你别怕,这是钢缆,上回还有一个比你胖很多的男人陪我一起上去,我们还在上面跳踢踏舞,一点事情都没有,你这么苗条,不用怕的啦!”
“什么…跳踢踏舞?!”这简直在跟死神玩命。
“是对方说要比胆量,还说输的请吃韩国烤
,呵呵,你知道结果如何吗?我是把他震到吓出
来,他才愿意服输,还好那次他提早认输,要不然,那钢缆还真的差点断掉。”蓝经说得轻松写意,而爱芊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差点断掉…”她口中喃喃念着,不知自己已不知不觉走上洗窗架,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洗窗架已升到差不多二十层楼高了。“妈呀,怎…怎么这么高啊…”她紧紧抓着护栏,颤抖不已。
视野朝底下望去,行驶中的车辆宛如蚂蚁般缓慢爬行,至于行人更不用说了,小得像个芝麻黑点,风势在越升越高的情况下,更形强烈。
这时,她的小小玉手已冷得像冰,纤纤小腿更是抖得厉害。
“别把视线往下看就行了,我教你喔,你就把你自己当作是在逛百货公司的橱窗,当你在欣赏橱窗里的摆设时,你会不会害怕?”这是蓝经在教每位菜鸟的经验守则。
欣赏橱窗摆设?
她用力去体会那样的意境,不过说真的,这并不容易,帷幕窗里全是一般的办公场所,里头也全是一些走来走去的办公人员,比起她和米琪去逛的那些高档无弹窗店,根本是两种不同的情境。
“很难耶,天啊…还要升多高啊!”她一直感觉到洗窗架不断上升,有好几次,几只燕子还从她面前飞过去。
“二十五楼,快到了。”声音依然轻松自在。
要是她有高血
或心脏病,这下铁定全都发作起来,她紧紧巴住护栏,甚至连脚都不敢挪动一步,生怕一个拿捏不稳,恐怕就要成为一摊
饼。
喀的一声,洗窗架终止停下来。
风势在此时变得更形强劲,然而跟棵大榕树一样的蓝经,丝毫不为所动,而且还能低头弯
,开始准备清洗工具。
“等等…你能不能不要
动?”才由四
钢缆支撑,加上强风,再加上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这种种因素,已够让她没有心思做事了。
真是活该,就爱
花钱,现在才要接受这种报应,她好想哭,好想找个可以帮她还债的怀抱哭,望进帷幕窗里的一切,她多么希望里头能有一个多金帅哥,能够替她还清这笔债务,好让她
离苦海,不再受这样的身心煎熬。
“你还要我等多久,你要知道,我们要是做不完工作,可是要扣钱的。”蓝经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
“什么啊?还要扣钱?”真是个
血鬼公司,本来第一眼看了那对夫
,一副青面獠牙的样子,就该想到他们绝非善男信女。
只是这样的警觉和领悟,现在说来已经来不及了,如今的她,只能女人当自强,不能再奢望有任何人帮忙,毕竟贵人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她要面对现实…
现实!
一想到缴款截止
就要到了,而自己又得被迫做这种苦工,想着想着,不
就悲从中来。
她几乎是带着一半恐惧,一半呆滞的精神在执行篮经所
代她的工作,的视线
织在眼前一大片的豪华办公厅,她拿着大刷把,心不在焉地做着,让她会这样分心的,是因为在她所处的这个楼层,看起来比起其他各个楼层的装潢设备,还要考究与舒适,要是她也能在这种地方上班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蓝经,我能不能请问你,这一楼是在做什么的啊?”好奇带走她的悲伤,眼前的景致好像五星级的套房一样。
蓝经笑笑说:“那是一家外商行银的总办事处,听说,全球一年所发行信用卡的数量,就将近一百万张。”
“一…一百万啊?”也就是说,他们行银一年就多一百万的客户,要是每个客户一年只消费一万块就好,一年下来…
这可是笔天文数字啊!
要是能请他们的总裁替她还这笔芝麻小钱,一定难不倒对方,只不过,对方凭什么替她还,她又不是他的谁,要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那他们行银岂不马上关门大吉,喝风吃雨过日子买了。
“别再胡思
想了,赶紧把工作做一做,要不然,那个母老虎又要骂人了。”蓝经看她正在发着白
梦,马上拍了拍她。
“知道了啦,没看到我在
清洁剂喔!”小小的身子蹲在两片薄薄的铁板上,她双眼不停专注地盯视里头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她摇头晃脑想着,这应该是个会议厅吧,长形的大桌两旁,全都坐着一些西装笔
的干部,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精明的决策者,也是社会中的精英份子,也惟有这种敏锐心细的脑子,才能在这种金融界上班,唉,要是她以前多念点书,今天就不会这么惨了。
才将大刷把拿高,就发现有个人从会议厅的大门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灰鸽
两排扣西装,身旁跟着的一定是他的秘书,至于脸蛋则因为背光,所以看得不是
清楚,直到他走近,她才发觉那个人的长相好像…
咚的一声,她突然向后跌了一跤,洗窗架在半空中突然摇晃得厉害起来。
蓝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到,连忙束紧安全带后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脸部一
,两颊好像暂时麻了一下。
“没什么不要随便动来动去,要知道,职场安全是很重要的。”蓝经的脸突然严肃,他要让她知道,若是不注重安全,危险就在眼前。
“对…对不起,我知道了。”她面有赧
,不过不是针对蓝经,而是刚刚把她吓了一跳的那个男人。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张脸应该是那天在市区的大马路边,替她们办信用卡的帅帅业务员,可是不对啊,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怎么可能主持这样一个盛大的会议,照现场的气氛看来,主持这种大型会议的,不是总裁就是董事长,要不,至少也要是个总经理头衔的,绝不可能叫在路边摆摊办信用卡的业务员上台,还是,是她看错了?
她又偷偷将手从脸上移开,准备再给他看个仔细,这回,里头一些开会的人员看到她这种异于常人的举动,也纷纷将焦点放在石骏禹身后的洗窗女工身上,而无心开会。
这点,当然马上引起石骏禹的注意,他顺着干部们的目光将头往后一转,发现有个女人把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一样,还移来挪去,往里头目不转睛地看着。
在他一双精锐的眸子里,他可以很明确地告诉自己,窗外的那张脸孔是他曾经见过的,而且还是一两天前,那位曾经找他办金卡的千金小姐。
咦?千金小姐在洗窗子?
他有点匪夷所思,虽不相信,但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和一副鬼灵
的样子,要说有误差,也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再往前走过去,只见到爱芊看他越走越近,那张脸也就越躲越没地方躲,在这半空中,也没墙壁,更没柱子,任何掩蔽物都没有,有也只有蓝经这块庞大身躯,她不停以蟹步往他身旁挪移,将脸整个埋在他的
后头。
“你在干什么啊!这样会两边不平衡的。”将整个重心全放在一边,整个洗窗荚篇始出现摇晃现象。
“嘘,你别说话啦,替我挡一下,就挡那么一下下就好,我拜托你啦!”要命了,若让他看到她这个要他办金卡的千金小姐在这洗窗子,一定糗死了。
“挡什么挡啊?你…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他也看进大楼里头,一名男子正全神贯注地朝窗外看着,似乎是在看爱芊。
“喔,拜托你啦,不要回头行不行?你一直回头,他就知道有人躲在你身后,那我就完了。”爱芊真是衰透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欠钱又连带丢人视眼。
“他?”蓝经看看那位隔着落地窗看他的男子。“你是说石总裁啊?”
“石总裁!”她耳朵突然清亮起来。
不过蓝经并没有回应她的反应,反倒在注意石骏禹的手势变化。
对方好像在告诉他,要他马上回到地面,并且将他身后的女子给带进来。
“喂,那位总裁先生好像要我带你进去他公司耶!”
“你怎么那么笨?不会跟他说你在自言自语,你后头并没有人。”她真想从他肥胖的
部捏下去。
“你自己一条腿都伸出来了,我怎么骗他?”
爱芊侧眼一看,原来是自己因为脚麻才伸了伸腿,这一伸,就这么
出“芋”脚。
“完蛋了,那…那不然这样吧,你赶紧放我下去,然后你告诉他,我临时有事回家,所以不方便跟他碰面。”她得要赶紧走为上策才是上上之策。
“那你不准备做了啊?”他怕她开溜。
“我会跟老板娘说,除了这家,台北市任何一家我都洗,可不可以?”只要能现在放过她就好。
蓝经看着爱芊急成那样,只好以爱芊的意见为主,至少她还愿意做,别让他以后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洗窗户就好。
洗窗架缓缓往下滑行,看着地面越来越近,爱芊的心也越来越放松,只要到了地面,她马上掌握先跑先赢的策略,只要她逃得了今天,以后她去拿卡的时候,再来个死不承认,这样一来,面子里子都顾住了,也免得在他面前抬不起头,说不定,还会受到无情的奚落,那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离地面剩不到七层楼,她看着下头怎会有个人直直地站在那,还抬头朝上仰望,这个人该不会是缆绳工人吧?如果是,怎么穿得西装笔
,而且还是灰鸽
的…难不成…
洗窗架一点点地往下滑动,她的心又开始
昂起来,那张仰头看她的脸,正是刚刚在帷幕窗内看她的那张脸,没错,就是他啦!
“升上去,再升上去—升到顶楼去。”她忙拉着蓝经,要他赶紧将洗窗架往上升。
“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在坐擎天飞梭啊!”要上就上,要下就下,又不是去六福村玩。
“求求你,那个人在下面等我啦!”她掩着面,一手往下指去。
蓝经往下探,其实也不用往下探,洗窗架已经到达地面了。
在得知洗窗架往下降时,石骏禹当机立断,立即放下手边的会议,火速搭乘电梯往一楼去,要比速度,快速电梯当然比洗窗架的速度快上许多,也因此他还在下头多等他们好几分钟呢!
“不好意思,我想跟你后头的那位小姐说说话,想耽误她几分钟的时间。”石骏禹走上前,客气地对蓝经说。
蓝经朝他身后看去,爱芊给他比了个不要的手势,并且双手合十,跟他千拜万拜,就是希望他能帮她逃过一劫。
“不好意思,我同事她人有点不舒服,所以不是很方便。”他胳臂当然要往自己人怀里变。
“什么?不舒服,那我请司机送她到医院。”石骏禹眉一紧,一股热忱涌上心头。
“不…不用了,我自己送去就行了。”他婉拒他的好意。
石骏禹正觉得怀疑,想绕到蓝经身后去看看爱芊时,只见她一紧张,马上掉头就走,根本运回头都没有。
“喂,你别跑啊,小姐…”石骏禹只跑了两三步,便见她快速跑过斑马线,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相信。
她是在逃避什么呢?
“对不起,这位小姐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他干脆将
腹的疑惑找蓝经来解答。
“没错,她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唉,我就知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哪能够吃得了苦,这种
活连一般中年人都不想干,她竟然马上就答应要做,哪知道还是行不通。”蓝经看太多这种中途落跑的人,也就是这样,这行才常常找不到人。
“她很需要钱吗?”依照他的推论,会从事这种高危险的工作,环境必定不怎么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不起,我还得快点去干活,要不然我老板可能会扣我的钱。”蓝经被爱芊这样一闹,工作量大大落后,他马上再将洗窗架升上去,不能再多耽搁。
石骏禹见爱芊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马路的另一端,也不知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想着上头还有重要会议要开,于是只好先处里公事要紧。
他边走进电梯,边对这神秘又奇怪的女子增添不少好奇感。
跑过两条街的爱芊,在发现石骏禹没再追上来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斜靠在骑楼的柱子边,慢慢将呼吸给调匀调顺。
这下真的完蛋了啦,让他看到她狼狈的一面还得了,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下场,她渐渐讨厌自己这样的个性,明明就已经没办法过生活了,为何还要假装高贵,她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她会死得很难看,与其这样,不如回去向那位总裁说清楚,要他取消她的信用卡申请。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慢慢稳固,她不愿再跟卢米琪一样,当个只知消费不知生产的米虫,因此她要大胆地跟那位总裁先生说明,也好过将来信用卡申请下来,又不知不觉拿去
花,到时下场岂不更惨!
既然下定决心就刻不容缓,她又再度回到那栋金融大楼,并且一路上了二十七楼,她走进之后,随即问柜台小姐。
“请问,我能不能找一下石总裁?”
瘪台小姐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穿的是清洁工的衣服,而且头发又
,脸上也出现油腻的油光,对她根本就懒得搭理。
“你有跟我们总裁约定时间吗?”她冷冷地问。
“没有,不过我…”
“对不起,没有事先约好的话,我们无法让你接见,你请走吧!”她瞬间低下头来处理事情。
“你跟他说,我叫董爱芊,是刚刚在外头洗窗户的那位,他如果知道是我,一定会答应跟我见面的。”她干脆巴在柜台,希望对方能做点好事,替她通报一下。
瘪台小姐斜睨她一眼,很不耐烦地问:“那你找我们总裁有什么事?没什么大事的话,我们是不可能替你通报的。”
“是…是我要取消我的金卡申请…”她羞赧地低下头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种事我请个业务来跟你谈就可以了,不必要劳驾我们总裁。”大惊小敝,她还以为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
只见柜台小姐拿起电话,准备找一位业务出来时,爱芊还是觉得不好,再度向她说:“我顺便想要跟他赔个不是,我怕他会认为我在要他,请你行行好,让我跟你们总裁当面谈一下好吗?”
她认为还是得当面向对方赔罪,心里头才会比较舒坦。
她的坚持让柜台小姐开始火大,要是让她随随便便就见到总裁,到时害她被骂,那她岂不是很倒霉?为了自己的饭碗着想,她硬是把心放横,来个不理不睬。
“对不起,你的要求我没有办法办到,请你马上离开。”她口气渐渐不友善起来。
“我拜托你,你通报一下,如果他不愿意出来那就算了,你连问都不问一下…”
“你再这样我可要叫警卫喽!”柜台小姐作势再拿起话筒,看得爱芊是又急又恼。
“那…那我在旁边等,这总行了吧!”她就不信她等不到他。
“如果你要等的话,那就请你到一楼去等,这里有很多人在这进进出出洽公,不太方便。”
她锐利的眼神看得爱芊相当不舒服,为了不想把事态扩大,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在得不到友善的回应,爱芊只好低着头离去,她独自来到一楼大厅,就这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专心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希望那位石总裁脑旗点下来,好让她把一切都给说清楚。
月明星稀,又是一个夜晚的来临。
许秘书将最后一叠资料放在石骏禹桌上后,关心地说道:“总裁,都已经九点多了,你还不下班休息吗?”
“刚回来接掌公司,我想多花点时间来了解公司的营运状况,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下班,不用等我了。”他抬起头,给许秘书一个亲切的笑容。
看到一个认真的男人,真是不令人心动也难,许秘书看他埋首在公文里,那分专注与努力,真让人产生无数绮想,要是能跟这样的男人厮守一生,那该有多好啊!
她望到出神,全然忘了石骏禹已经唤了她三声。
“许秘书?”
“喔,有什么事吗?”她紧急回过神来。
“我是说你可以下班,不用等我了。”他狐疑地看着她。
“要不要再替你泡杯茶或是咖啡什么的?”许秘书多希望能再替他多做点事。
“不用了,你快点回去吧!免得太晚回去家人会担心。”
她知道石骏禹应该对她没什么兴趣,否则也不会一直要赶她走。
“好吧,那总裁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她依依不舍走了出去,并将们轻轻带上。
在许秘书离开后两小时,石骏禹总算把公司上下的营运状况做了一个初步了解,当他走到一楼大厅时,发现一个警卫不时地朝外张望,不知在看些什么。
“老张,怎么了?外头有哪位美女这么吸引你的注意?”他拍了下他的肩膀,使得警卫不自觉地吓了一跳。
“是有个女孩子,本来坐在这大厅里头,我跟她说晚上六点就开始人员管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可是她说她一定要等到一个人,我问她要等谁,她说就算告诉我,我也帮不了她,所以我就只好请她到外头去等,没想到,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她还一直在等,真不晓得这栋大楼里有哪个人这么有魅力,让她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就是非等到对方不可。”他笑笑地看了石骏禹一眼,说道:“该不会是总裁先生你吧!”
石骏禹摸摸下巴,自忖了会,然后说:“天色这么晚了,如果她等会还没走,你就替她叫部计程车回去,一个女孩子家在外总是比较危险,你告诉她,有什么事明天再来找人好了,再等下去,家人会着急的。”说完,便随手
了五百块到警卫手上。“这钱给她坐计程车,要她赶紧走了吧!”
“石先生,你真是个好人,那女的跟你素昧平生,你还这么关心对方,怪不得你会当大老板,做人真是成功啊!”老张竖起大拇指称赞着。
“这没什么,万一这女孩子一直不回家,碰到坏人的话,到时我们不是更罪过了。”他朝老张道别,随即走往停车场的方向。
他从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后,从车窗往外看,看到老张将钱
到女子手中,可是对方却不怎么领情,坚持就是不走,就着微弱的路灯,他隐约看清那女子的轮廓,咦?那不就是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个女孩子吗?
“老张,你别把她给吓到了!”他将车子停泊在路边,随即跑向大楼外的小花圃。
当他驻立在女子面前时,这才发现,他的确没看错人,这个女孩子不就是那个叫董爱芊的女子吗?
“老张,这没你的事了,我认识她,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警卫再三确认后,这才放心回到警卫室去。
“搞什么嘛!对女孩子
手
脚的,真是一点修养也没有。”爱芊向老张的背影低骂了几声,便随即转身看向石骏禹。“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你等我?”他觉得不可思议。“早上你还拼命躲着我呢!”
“那是因为…”她赧红了脸,低头道:“那是因为…那时太紧张,看到你很不好意思,所以才跑掉的嘛!”
“洗玻璃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什么要跑掉呢?”他站在她面前,高出一个半头的他,在爱芊面前,真是魁梧大巨。
“我…我怕你会笑我,说我没什么能力,还想要办金卡。”她得据实以告,再装下去,无疑是自讨苦吃,疮疤越揭越大。
“那现在又为什么在这等我等那么久呢?”透过明亮的月光,他看到爱芊清丽的脸庞,楚楚可怜的模样,真叫人不忍再苛责。
“那是因为…我想要告诉你,我的那张卡你就别替我办了,我不能再这样
花钱下去。”越说,她的头越低了。
轻柔的声音伴随着嘤嘤的饮泣,她好后悔,明知债台高筑,还这样不知死活,幸好她及时回头,要不然越陷越深,到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皎洁的月光伴着昏暗的灯光,刚好投
在爱芊脸上颗颗的泪珠,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小女人,这点不
让他回想起,当初在咖啡店门口,为何她会面有难
,迟迟就是不肯办,到最后是在朋友的煽动下,才勉为其难地填上申请表。
“我想,你是被你朋友给害了,是不是?”他稍稍做个推理,才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
清楚。
“这也不能全怪她,我自己的定
也不强,只要你能帮我,别让卡申请下来,我想,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她以恳切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帮帮她,只要卡申请不出来,她就可以杜绝败家的坏习惯。
“好吧,我可以帮你的忙。”
爱芊向他连声道谢,准备起身离去之际,突然间她
一弯,一手抚着肚子,好像
难过的样子。“你怎么了?”他一个箭步跨上去扶住她。
“没…没什么…”才说完,肚子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瞧她精神不济,又没
打彩的模样,想必是一整天都没进食了。
爱芊很莫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看在你等我等了那么久的份上,我请你吃宵夜。”他不忍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干脆好人做到底,让她填
肚子。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我会买东西吃。”她才不好意思让人家请客。
“是吗?你若是有钱,隔壁就是7-ELEVEN,你不会让自己饿到脸色苍白,甚至还饿到胃痛吧!”才不到三十步的距离,要是有钱,早就去大吃一顿了。
什么事都被他给料中,今天匆匆忙忙跑出来,连皮包都忘了带,等到想去吃点东西时,才发现身上没带半
钱,又不敢打电话跟家人说,才会饿到现在,她真是怄啊,今天实在是倒大霉的一天。
“这附近有一家相当有名的猪排盖饭店,老板是来台湾开店的道地日本人,他做的盖饭卤汁是用新鲜的大骨和柴鱼下去熬煮,还用不肥不瘦的五花
下去油炸,外表是香酥可口,里头是鲜
多汁,味道相当不错,价钱也
合理的,你愿不愿意去…”他还没说完,便见爱芊望着他猛
口水,光听他这么说,就难以控制内在那分渴望。
“那…就算是我先借你的钱,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听到他这么说,爱芊整个胃口都被打开来。
“先填
肚皮要紧,其他的事就慢慢再说好了。”他被她破涕为笑的笑靥深深吸引,一整天下来的?停恢痪踔校蛩谟小?br>
他为她打开车门,看她奋兴不已的表情,竟也让他有了莫名的欣喜,在心中暗暗告诉着自己…
这女孩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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