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志熙觉得很不好意思,而蒋森严则感到坐立难安。
或许一大早来拜访病人不是个好主意,但蒋森严是来送礼的啊!将“四圣兽秘图”的拓本送给第六代的白虎…白志熙,他以为他该得到更好的待遇的,起码“朱雀”柳晏飞、“玄武”莫纳在接到这项礼物时的表情都很
。
但白志熙…不,应该说是志熙的女朋友…杜家安,那双美目打他一踏进这间个人病房,就死命地瞪着他,好像他是她天生的死仇似的,直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再封入水泥、丢进大海。
“安安!”志熙为她的行为汗颜不已,她把每一个来找他的人都当成是要送他下地狱的死神般敌视着。“蒋先生是我的朋友。”
家安没答话,一只手却悄悄掐了他受伤的手臂一下,冒火的美目里写
对他的控诉和要他遵守诺言…伤愈前不得再出任务的警告。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白队长,昨天的事谢谢你鼎力相助,蒋森严感激不尽。至于这张图,四大门将每人都拿了一份,如果你先解开了密码请通知我们,当然,我们三人若有人先悟通了,也会通知你,希望这个找钥匙的无聊游戏能在我们这一代结束,再见。”蒋森严起身告辞。
“嗯。我也已经找烦了。”志熙起身与他握手。“我送你。”
“不用了。”蒋森严自忖消受不起家安的“媚眼”他将志熙推回病
上。“你好好养伤,保重。”
蒋森严走后,志熙这才抱着受伤的手臂跳起来。“安安,你为什么掐我,很痛耶!”
“活该,谁叫你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直问着‘博览会’可好?莫纳王子平安回国了吗?‘绅士怪盗’捉到没…怎么?你还想去捉贼不成?”她双手
,摆出一副母老虎的泼辣样。
“拜托,我随口问问也不成?”
“哦?那如果事件发展的情况更糟了,你要怎么办?”
“那还用说,当然是马上出动…啊!”她一
手指按着他的伤臂,志熙痛叫一声,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叫阿仁、阿智出动。”
“嗯!”家安斜睨他一眼,微笑着点头。“这还差不多。记住你的保证,伤愈前…”
“不准出任务!”他低垂着脑袋,替她说出答案。
“没错!”她双手用力将他推回病
上。“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是,遵命!大人。”他没
打彩地瘫在
上。天哪!这种像废人一样,吃
睡、睡
吃的日子还得熬多久啊?他会无聊死的。
“别这样。”家安也知道绑住一只狂傲骠悍的猛虎是一件很忍残的事,但就算是机器人也需要定期维修啊!她倒了一杯水让他吃葯。“你的底子很好,顶多休养个三天至一星期又可以去捉贼了,现在就忍耐一下嘛!”
“可是成天躺在病
上很无聊!”志熙是个静不下来的人。
“你可以研究这张图啊!罢才那个蒋什么的,不是请你帮忙解密码吗?你就趁养伤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嘛!”
“浪费时间,我才不相信这张图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钥匙。”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兴趣。
“你们说的‘钥匙’、‘四大门将’,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东西,‘四大门将’是四个人的代号,青龙、朱雀、玄武、白虎。根据传闻,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外,还有另一个地方,人们称呼它为‘黑暗帝国’,它执掌一切光明以下、不可思议之事。‘四大门将’就是这个帝国的守门将军,相传这四位将军在一百多年前因为犯了一件天大的过错被逐出帝国,他们必须找回各自门户的钥匙才得以重回帝国,而我就是这一代的‘白虎’,蒋森严是‘青龙’。”
家安瞠大眼睛。“我从没听过这种事,怎么可能?你…你居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当然是这个世界的人,拜托,你想到哪儿去了?”志熙懊恼地一拍额头。“‘黑暗帝国’只是一个不同于美国、法国、英国,而藏在世界背后,掌控一切的国家,它还是存在于这个地球上的。”
“可是…”家安觉得难以接受。“那你找到钥匙返国后,还会回来吗?”
“我对回帝国根本没兴趣。”志熙伸手拉住她,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
“为什么?”
“太麻烦了。”他鼻端嗅进她清新可人的发香,自昨夜拥有她之后,他对她的渴望已如黄河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更麻烦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家平冷淡的言语在病房门口响起。“请你在尚未娶我妹妹之前,不要跟她靠得太近好吗?我不想还没参加她的婚礼,就先喝小侄子的满月酒。”
“早安,志熙,今天觉得怎么样?”温和的问候出自唐文之口。
“大哥!”一见到家平,家安急忙红着脸跳离志熙的怀抱。“你怎么来了?稿子都写完了吗?”
“废话!”家平跷着二郎腿坐进沙发里。
“那下一季的呢?”家安和志熙的两人世界过得正舒服,实在不希望家平加进来搅局。
“下一季再说。”家平是有名的拖稿大王,不到截稿前一刻,他绝对不会
稿子,但他的作品又是该死的畅销,所以他的编辑每隔三个月都会将他押到饭店关上十天、半个月,榨出他的作品后才放人。
“你每次都这样,早晚没人要用你的东西。”家安虽见惯了家平的我行我素,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他。
“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你还是先担心他吧!”家平从口袋中掏出一则剪报丢给
上的志熙。“你前几天抓到的那三名抢匪都在狱中自尽了。”
“怎么可能?”志熙脸色一变,忙拾起剪报,家安凑过去和他一起看报导。
“上面说他们是畏罪自杀!”家安指着报导说道。
“畏什么罪?抢劫未遂又不用判死刑。”家平撇撇嘴。
“也许他们是初犯,所以心里害怕呢!”家安辩道。
“不可能。”志熙脸色沉重。“凭那些家伙训练有素的身手,他们的来历绝不简单。安安,杜大哥说得对,这件案子有问题,我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在我面前犯案,以便引我出手,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干掉我。”
他仔细回忆着那天
手的过程,虽说是抢劫,但那些匪徒实际上并没有拿走便利商店里的任何东西。他们开打后,那四个抢匪一直黏在他身边,由店里打到马路上,他们谁也没逃跑,反而拼命地攻击他,直到他揍倒其中三人后,最后一个匪徒才乘机逃逸。
情况再明显不过了,继汽车爆炸案后,他又一次被狙击了。而他却被“四圣兽秘图”的事扰分了心思,没有及早发现这条线索,造成现在犯人自杀,线索全断,可恶!他真不够资格坐这个“刑事大队长”的位子。
“志熙,你最近有没有捉到一些特别
感的犯人?”唐文疑问。“像是某帮派、集团的老大,会引起人家报复的那一种?”
志熙沉
片刻,谨慎地摇头。“太多了,想不起来。不过,一失手就自杀,我想应该不是一般的帮派份子,多半是职业杀手才有可能这么做。”
“有人雇请职业杀手要杀你!”家安轻声呢喃着,喉咙像堵着一块硬物,平静的心湖里翻涌起滔天巨
。
“家安,你是不是猜到什么?”志熙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不可能是老头子干的!”家平到底是家安的大哥,一下子就猜出了妹妹的疑虑。
“但,先是汽车爆炸、再派人暗杀,以前爸爸也曾经这样对付过你的爱人,他…”家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跟我的情况是不同的。”家平分析道。“而且老头子也还没痴呆到随便对一个察警出手,杀警罪怎么算都不划算。记得他的座右铭吗?”
“这点我相信,杜老大不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笨蛋,他虽冷酷,却很重视江湖义气,算是很典型的江湖人物。”志熙作下评论。
“可是…”不知为什么,家安就是直觉这件狙击案与“虹帮”
不了干系。
“我心里倒有一个人物。但我不明白,光是争风吃醋怎会
到要买凶杀人的地步?”志熙倍感疑惑。
“是楚玄策吗?”唐文问道。
“如果是他,那可不只是争风吃醋而已,还牵扯着上亿的财产呢!”家平看向家安。
“怎么回事?”志熙困惑地望着杜氏兄妹。
家安长叹口气。“因为我和大哥都无意接掌‘虹帮’,老爸只好收养楚玄策当下任接班人。但楚玄策野心很大,老爸又不甘心半生辛苦所得全落在一个外姓人手中,因此近两年来,他一直积极地想要漂白,把很多帮中产业变卖成信托基金、股票、黄金、现款,而这些财产全登记在我名下。”
“想不到我
到一个大富婆,这下可不只少奋斗二十年了。”志熙噘
吹声长长的口哨。“问题是,要楚玄策无条件为人做嫁裳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要倒大楣。”
“那怎么办?”家安忧虑地望着志熙,虽然他武艺一
,又位居警界高层,但明
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楚玄策下一次会使出什么小人手段,万一…不!俏脸上的血
迅速褪尽,根本无法想像那种恐怖的结果,她绝对承受不了。
“别担心!”志熙笑着握紧她冰凉的小手。“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又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楚玄策干的,我只要多注意一点儿,就不会有事的。”
“那你自己小心吧!”家平拉着唐文起身。“我们先回去了。”
“谢谢你们来看我,再见。”志熙微颔首,明白他们是特地来警告他的,心里很是感激。
家平和唐文一走,家安随即投入志熙怀里,微颤的双肩显出她的担忧与惊惧。
“志熙,楚玄策那个人我很了解,他的心
非比常人,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子,你一定要小心啊!”“我知道。”他的热
连过她娇美的五官,最后以蝶采花
般的轻柔领取了她不点而朱的潋滟红
。“必要时,我会先下手为强。”
他已经有了计划。不管杜老大怎么想,培养那种疯子做接班人都是对台湾治安的一大威胁,就算楚玄策不来招惹他,身为察警,他也有防范犯罪的责任。楚玄策绝不容他任意坐大,他得慢慢、一步一步地削弱他的势力,拔掉他的毒牙,直到他没有害人的能力为止。
首先就由离间楚玄策和杜老大之间的关系开始吧!放出楚玄策擅用“虹帮”资源以逞私
的流言,驱使杜老大对他有所防范,渐渐收回他的实权。而楚玄策少了“虹帮”做后盾,谅他一个人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再要捉他就简单多了。
“玄策,近来外头一片风言
语,传说‘虹帮’买凶狙击刑事大队长白志熙,这件事应该不是你干的吧?”杜老大国字形的刚硬脸庞上浮现着一抹
狠神色,瞪向坐在餐桌对面的楚玄策。
“铿”一声,楚玄策手中的刀子碰撞面前的瓷盘发出一记刺耳的声响。他脸色未变,只是轻轻放下刀叉,端起桌上的冰水轻啄一口,镇定地沉思着应付之道。
杜老大听说了什么吗?是谁放的谣言?为何没人通报他?杜老大对他已起了戒心…所有问题的答案都直指向那个鸿运当头、杀不死的白志熙。
懊死!他心底怒涛翻腾,但神色仍是一片平静。既然
杜的一家人都敬酒不喝喝罚酒,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义父,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最近都忙着照顾小妹,她…”
“安安?”杜老大脸色微变,他的一双子女是他最大的弱点。“她怎么了?是不是唐文欺负她?”
“那倒没有,只是…”楚玄策故做为难状。
“只是什么,你还不快说。”杜老大一巴掌打在餐桌上怒道。
“义父,这事我还找不到证据,纯粹是传言,我不敢说。”楚玄策以退为进。
“我要你说,你就说,有问题我承担”杜老大气红了脸,全身上下不停地打着摆子。他毕竟年纪大了,高血
、糖
病等老人病,已逐渐侵袭他强健的体身,老人家最受不得刺
,而这一点正是楚玄策所急于掌握的。
“道上人都在传说,唐文外表虽是小妹的丈夫,实际上却早和大哥勾搭上了,他们两个人…”他
吐吐地故意不把话说全。
“唐文敢这样对待安安!”杜老大额上青筋暴跳。“还有呢?”
“这…后面都是有关小妹的闺中秘密,实在作不得准。”
“说下去。”
“他们说小妹耐不住空闺寂寞,所以红杏出墙,搭上了对门的新邻居…白志熙。”楚玄策话锋一转。“但传言毕竟夸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看是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大胆,敢污蔑小妹的名誉。义父请放心,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妹受委屈的。”
“给我准备车子。”杜老大怒火冲天,一手揪掉餐巾,坐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
着气。
“义父,您请息怒,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楚玄策心底暗自冷笑不已。人果然不能太冲动,一发火很多小细节就疏忽了,换做平常的杜老大怎会被这种小谎言骗过去呢?但现在他却已经入彀而不自知。
“我说准备车子就准备车子,你敢抗命?”怒火已侵
了杜老大所有的清明神智。
“不敢,我马上去办。”楚玄策一溜烟跑出大厅。这一回他要让杜老大出得去,却再也回不来。“虹帮”注定是他的,至于杜家安名下那些财产,绑了她,难道还会得不到吗?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在医院里蹲了一个礼拜,就在白志熙这只猛虎快被闷成病猫时,医生终于准许他出院了。
“哇!自由喽。”一回到家,他的欢呼声大得几乎可以掀掉屋顶。
“神经病!”家安笑睨他一眼,将行李放进客房里。
“恭喜出院。”唐文手中的礼炮在志熙面前开了花。
“谢谢!”志熙眨眨眼,看着挂
彩带的客厅,为了庆祝他出院,他们肯定大费苦心了。他有些感动,家的温暖一点一滴渗入心肺。
“快过来。”家安站在厨房门口招手道。“今天这一顿是文哥特地请假为你做的,你要好好感谢他。”
志熙走进厨房。
面而来的扑鼻香气引得他食指大动。餐桌上摆了十来道大菜,冷盘、热炒、浓汤、甜点…应有尽有。
“谢谢你,唐文。”他感激地握紧他的手,连他老妈都没做过这么好的菜给他吃,唐文可以算是他的衣食父母了。
“不必客气。”家平冷淡地拨掉志熙握住唐文不放的手。“猪仔上屠宰场前也得吃一顿
,为了使你下次受伤时,可以多撑些时候,这一顿请尽管吃。”一盆冷水浇得场中三人脸色俱黑,家安首先反应过来,跳脚道:“臭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家平不理她,径自落坐。
唐文掩嘴轻笑着。
志熙猛地恍然大悟。“我说未来的大舅子,你别这么小气嘛!我又不会跟你抢‘老婆’。”他笑嘻嘻的长臂一伸将家安搂进怀里。“我喜欢的是你妹妹耶!”
“讨厌!”家安俏脸一红,一巴掌扇向他的嘴巴。“你嚼什么舌
?”
“我怕大哥误会嘛!”志熙故做无辜状。他已经从唐文那里学会了,在警局里狠酷、摆谱是一回事,回到家则卸下面具,尽量轻松,大伙儿说说笑笑,日子过得愉坑卩了。
“家平才不是这么没度量的人。”唐文笑着为心上人辩驳。
一丝狼狈闪过家平脸庞。“我肚子饿了。”实际上他心里是有些嫉妒的。先是唐文的友好,但唐文向来是这样子,他对身旁每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体贴;可是家安又不同了,那是他一手拉扯长大的妹妹,他现在就等于栽培了一朵绝世奇花成功的父亲“女儿”长大了,得平白无故送给另一个男人,你说,他能不呕吗?
“哦?”家安慧黠一笑,帮家平盛了饭。“虽然这一餐不是特地为大哥做的,但你毕竟还是一家之主,所以请你多吃一点儿吧!”
“哼!”家平脾气一发,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我不吃了!”他闹别扭地离开厨房。
“杜大哥恼羞成怒了。”志熙说着,挟了一块橙汁排骨
进嘴里,那甜酸合宜的美味,吃得他直咋舌。“哇!实在是太好吃了,杜大哥不吃,可便宜了我们,每个人可以多吃好几口。”
“那可不!”家安赶紧添了一碗饭坐到他身旁,就怕开动晚了,菜会被志熙吃光光。
“你们真是的。”唐文摇头叹笑。“明知道家平口硬心软,又故意气他。”他开了碗柜取出几个碟子,每样莱分出一半,准备端进卧房里和家平一起吃。
“文哥,你脾气这么好,大哥就是这样被你宠坏的。”家安撇撇嘴,抬肘轻撞身旁的志熙。“我说的对不对?大哥的个性真该有个人来磨磨他了。”
“不只杜大哥吧!”志熙帮着唐文将饭菜分好后,斜睇她一眼。“好像有一个人的莽撞也该改一改了。”
“你们慢吃啊!”唐文端着另一份饭菜回卧室去,准备好生哄哄他那个想不开的火爆“老公。”
“我哪里不好?”没有外人在场,家安的泼辣劲儿尽
无遗。“你受伤,我担心得要死;你住院,我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没休息地照顾你;我这样对你还不够好?不然要怎样才算好?”
“车子开慢一点儿、少打些架、不要这么凶、做事三思而后行、别老是莽莽撞撞…先就这些吧!”他又气又好笑地将她搂进怀里,轻点她高高噘起的红
。“你知不知道,每回你一出门,我就吓得心脏快要停摆,深怕你的冲动又要闯出什么祸事?”
“哪有这么夸张?”她不依地
着他的
膛。“人家这叫直
、开朗、富有正义感。”
“是哦!幸好我够勇,不然娶个这样的老婆,再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他笑瞪着她,突然伸手搔向她的腋下。
“啊…”家安怪叫一声,身子缩得像颗球似地在他怀里闪躲着。“不要,好
,啊…不要…”
“限你明天开始,乖乖地待在家里,跟唐文学煮饭、洗衣、扫地,再也不准出去跟人打架了,听到没有?”他施展着一指神功,搔得她涕泗纵横。
“不要,我不会煮饭,啊…”他的
怀能有多大,她避无可避,一着恼,张嘴咬向他的肩头。“你不公平,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不会。”
“唉哟!。你真凶耶!”志熙模着肩膀苦笑。“就是什么都不会才拜托你去向唐文请教啊!”娇
吁吁,嘟着嘴,轻拭被他搔出来的眼泪。“干么非学不可?”
“你想,我们两个都不会做家事,也不会煮饭,万一我们结婚后没跟杜大哥和唐文住在一起,我们的家和三餐该怎么办?”他两手用力圈紧她的小蛮
,收在怀中。
“你真的要娶我?”天边的彩霞倏地飘上家安的粉颊,她娇怯怯的低垂着螓首,心如擂鼓,声似蚊蚋。“我父亲是‘虹帮’的龙头,你娶了我,我不仅没办法帮助你事业飞黄腾达,很可能还会害你丢掉工作哦!”“那又如何?不干察警,我白志熙也不会饿死!”他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望进她那双似水秋瞳里。“你是你、杜老大是杜老大,而我要的是你…杜家安,跟你的出身、来历一点关系也没有。”
志熙温厚、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她粉
的脸颊,这张美
无双的脸蛋下藏着一副纯真、善良的好心肠,这才是最教他痴
的地方。
他伸出舌头
连地
过她白
如玉的额际,印上火热的吻,带电似的大掌悄悄伸进她的衬衫里,一遍又一遍触滑过她的柳
,像在鉴定她的曲线,一
手指沿着她的背脊轻轻溜过,带起一阵战栗在她心头炸开。
“志熙!”她惊呼一声,发现到那
在她
部下他的剧烈反应。这只大
狼,她猛地跳离他的怀抱,兜头赏他一记指骨头。“你饭不好好吃,又想干什么?”
“不是我,是‘它’啊!”他一副无辜样地站起来,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不要脸!”吃饭时都会想到那档子事儿,真是败给他了。
“你怎么骂我?应该骂‘它’才对!是‘它’不懂得看场合嘛!”
“你欠揍是不是?”她挥挥小拳头,威胁道。“你给我管好你的‘它’,乖乖吃饭,不准再有歪哥想法。”
“哇!暴政,你连人的思想都要管。”
“吃饭时胡思
想,当心噎死你!”
“意思就是说,吃完饭就可以喽。”他一脸贼笑地自行推演着。“收到,我会很快很快吃完饭的。”
“你…神经病!”她又羞又气,跑出饭厅。“不理你了!”
“喂!这样就恼羞成怒啦?”志熙在大门口拉住她,赶紧将冒火中的小母老虎搂进怀里。“别气、别气,我道歉好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深沉的怒喝像晴天降下的雷霆霹雷,瞬间炸翻了调情中的小俩口。
“老爸?”家安错愕地瞪大了眼。
杜老大气得额上青筋暴跳,火红如血的脸庞上,隐隐冒出腾腾白烟。在家里听到楚玄策的话,他本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前来求证,但眼前的一切…安安和一个男人在大门口亲热搂抱,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的女婿…唐文。
这代表什么?他大口大口地
着气,浑身燃烧在熊熊怒火中,横冲直撞进小鲍寓里,见门就踢。
“杜家平,你这个不肖子,给我滚出来…”
“老爸!”家安阻止不及,慌得手忙脚
。
卧室里的家平和唐文在听见这不寻常的怒吼声后,随即出来查看。
一见着这两个男人同时步出卧房,杜老大心头的火葯库爆炸了。没有第二句话,他一拳头揍向家平脸面。
“你这个不肖子,我打死你…”家平既不还手、也不躲避,硬生生挨了父亲三拳,嘴角、鼻端马上
出血来,
了
面。
“爸…”家安尖叫一声,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抱住杜老大的
。“不要再打了,你会把大哥打死的…”
“我就是要打死他!”杜老大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
“家平,你怎么样?”唐文担忧地望着爱人一头一脸的血,心似刀割。
“还有你这个死同
恋!”另一记铁拳挥向唐文的头部。
“你敢!”家平行动如风,一眨眼就挡在唐文跟前替他挨了一记重拳。
杜老大这一拳含恨而出,异常地重,直将家平打得倒退三大步,两管鼻血倏地
出。
“家平!”唐文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住他。
“我没事。”家平摇头挥开唐文的扶持,
直身子,冷冷地望着杜老大。“这副体身是你给的,你有权决定‘它’的去留,但唐文你再敢动他一
寒
,别怪我不客气。”
“大哥!”家安为家平的反应倒
一口冷气;赶紧拉拉身边的志熙。“志熙,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志熙微蹙浓眉,望着对峙中的父子,这两个一样固执、火爆的男人一冲上,不斗到一方倒下怎么可能停止!
“志熙!”家安催促他。
“杜老大。”志熙清清喉咙。“好久不见。”
他竟然在这时候打招呼,家安气得想扁他一顿。
杜老大爆怒的火眼转而蹬向志熙。“白志熙,你别作白
梦了,我绝不会将我女儿交给一个臭察警的,你等着坐牢吧!我一定要告你妨害风化、
拐良家妇女,告到你身败名裂…”
“不会吧!”家安既然叫他救家平,志熙只好把麻须往自个儿身上揽。“我们都已成年,而且男未婚、女未嫁,这种情形应该叫做‘自由恋爱’才对。”
“胡说,我女儿早就结婚了。”杜老大
然怒吼地望向女儿。“家安,告诉他,你的丈夫是谁?”
家安不好意思的低垂着脑袋,无言以对。
杜老大气得跳脚。“家安…”
“老爸,我…”她
吐吐不知如何解释。
杜老大怒火高涨地颤着身子,手指女儿、望向儿子、最后目光定在唐文身上。蓦然,他一切都明白了。
这根本是一场骗局,全部都是谎言。他的好儿子、好女儿联合起来演一出戏欺骗他这个老头子,他们还当他是父亲吗?
突来的深沉悲哀和冲天怒火凝聚成大片乌云,倏地笼罩他周围,神思像是被闪电劈断,他忽然眼前一黑,庞大的身子散了骨架似的瘫软了下去。
“爸爸…”屋中只闻家安的悲吼撼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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