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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鲜衣怒马,数匹系出名门的骏马四蹄翻飞,达达作响的蹄铁敲在青色石板路上,煞是引人注目。

 繁华街市,多的是王孙公子哥倜傥逍遥的足迹,小老百姓就当看戏,久而久之,多少也瞧出了点心得门道,只消一看衣着打扮,是暴发户拿钱砸门面,还是穷酸文人打肿脸充胖子,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可是生活极度贫乏的老百姓自愉的方式哩。

 且说京城,可大可小,现在出现的这群人却生眼极了,甭提没见过,竟是闻所未闻。是以看傻了一颗颗的绿豆眼,还是瞧不出所以然来。

 翻飞的马蹄堪堪止在“红袖招”酒楼前。

 不曾刻意制造的气势忙翻了伙计店小二,就连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店家也哈以待。

 生意人是天生的八面玲珑,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这“红袖招”的店老板显然是个中高手。眼见这一干风人物以叱吒风云的姿态拥簇前首的少年直上雅座三楼。不待吩咐,店老板卯足了劲,将好吃好喝的全端了上来,还唯恐招呼不周,偻着板,哈着巴结的脸提供全程服务。

 为首的少年挥手遣走了他。

 要人侍候还轮不着他呢。

 那少年,约莫十几岁出头的年纪,头顶金光璀璨的小壁,顾盼生辉的眉宇,目如漆点的黑瞳,美人尖下缀着一颗殊砂痣,俊逸过人,潇洒不可方物。

 他身穿黄实地纱挂,石青缂丝貂皮背心,足下瞪了双青缎刺绣靴鞋,金碧玛脑带下出米黄缨络,可看出是刻意做寻常百姓家打扮了,但天生高人一等的气质和众星拱月的气派却漏他不凡的身世。

 座位落定,就听见他不豫的开口:“瞧吧!我就说带你们出来肯定会吓坏一票人的,现在被人当成猴儿拱着,还是一样不自由,跟在‘家’里头有什么差别?”

 他的声音像是冷沁的泉,虽说是埋怨,若只听声音不辨其意,真是舒服透了。

 “是你嚷着要微服出巡,不过依我看来,不如说是想携朋带伴出来透气散心才是。”蓝非身穿白绫袍,绛红卧龙袋束在间,长命锁衔,锦靴斑绚丽,打开檀香幽散的折扇,凉凉的扇起风来。

 “我是想出门散心,可是没想过要带一串‘粽’出来。”既然是微服出门当然要做到不惊动老百姓为原则,可是才离开皇宫大苑没多远,这些人所到之处制造出来的效果简直让人无力招架。

 “哼!你别想打主意甩掉我们,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没一个人能代的。”戈尔真刀削般的脸,冷悍的面孔配了对黑宝石似的瞳,虽然年轻,巨将风范天成,水蓝色的翻领小袖长衫,一身简单衣着,是宝石群中的冷玉。

 他的武功卓绝,一身是胆,昔年以十二岁的年纪取得武状元头衔,十五岁被慧眼独具的独孤吹云破格擢拨为殿前一品带刀武士,十七岁平步青云,升迁为随侧侍卫兼御林军大统领。

 “乌鸦嘴!你敢诅咒大哥,你还真以为自己的脖子比钢刀硬啊!”蓝非用象牙筷敲了下戈尔真的头,一颗鹌鹑蛋囫囵进他的嘴,要戈尔真饭多吃,少说话。

 “呸!”戈尔真吐出那颗倒楣的蛋,峻的眼闪着火爆。“你找皮痛?”

 “喂!要干架也看一下地方,别砸了人家的店。”喝了口百花酿,蓝飞以招惹戈尔真为乐。

 “唉,别吵了┅┅”排行老二的戚宁远话不多,容貌穿着最是平民化,却是五人中的润滑剂。

 他举杯,浅饮一口,对这种家常便饭的对峙场面抱以壁上观的态度。反正啊,舌剑早成了这对冤家的生活模式,他们这些弟兄只要负责闪远点,不要被波及就行了。

 至于紧紧守在独孤吹云身边的海棠逸又是另类了。八荒飞龙的组成,并没有刻意区分阴暗和光明的守护工作,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站出来,自愿隐在黑暗中守护独孤吹云,守护众人,守护他想保护的人。

 “逸,一块坐下。”独孤吹云招呼他。

 独孤吹云的话是圣旨,他挪动身形,落坐,再无声息。

 众人见怪不怪,他们每人各自一个性情,尊重彼此不逾越。

 一顶精致华密的马车由人车稀少的北门进了京城。押车的四名护卫一墨黑,深邃的轮廓看似胡人,际的弯刀鞘凛着银光,招摇刺眼,这样的行径不足为奇,令人侧目的是驾驶四鞍骏马的马车夫,他狂发放肆,一样的北方瘦窄衣袖黑色短打穿在他身上硬是有份与众不同的狠戾,是那种寻常百姓打死都不敢靠近的人物。

 车帘是透气竹帘编就,薄风吹过,宽敞的车内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马车像风般驶过长街,来到冠盖京华的城都中心所在。

 “荷!”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红袖招”前。

 马车夫将马鞭搁在椅凳上纵身跃下,反身掀开珠帘,出一位玉人儿。

 起先,映入眼帘的是只润如凝脂的皓腕,她的手背线条优美,裹住她的翠袖口紧窄包腕,接着,秀发如云的美人儿跨车而出。

 随后跟出一名丫环,她长得清丽可人,水汪汪的眼充稚气。

 一时之间,忙碌不堪的整条街因为她的出现动作全都放慢了,更有人看着瞄着睨着,一不小心撞翻了豆腐脑的摊子,惹来窃窃的讪笑。

 “胤,我闻到玉兰花香的味道,有人卖花吗?”她敛目,天成的画眉在刘海下更显黑白分明,瓜子似的小脸,漾着粉粉的滟潋,灵气人。

 “你,过来。”被称为“胤”的男人在人中瞥见卖花维生的老婆婆,扭头叱喊。

 “胤,别吓着老人家。”

 瞪着攀在他手背的小手,独孤胤不怎么愿意又无奈的抿嘴。“老人家耳朵重,不吼她哪听得见!?”语落看见她不赞同的神情,勉为其难的改口。“好啦,你知道我天生嗓门嘛!”

 黄蝶飘着薄薄的笑,轻摇只簪了朵茉莉的头。一身素白的她下裾曳地,内系细百褶裙,对襟宽松长袍是提花罗沙织就,数百朵翻飞花形银纹,宛如蝉翼地随着她摇曳生姿,说不出有多好看。

 买了几串玉兰花,和黄蝶情同姐妹的丫环斑斓也分到一串。

 “小姐,你好偏心哪,剩下的花全都要留着给努尔主子对不对?”看着小心用帕子将象牙的花细细包裹的黄蝶,她忍不住没大没小地嘟嚷着。

 黄蝶是位平易近人的主子,只要她有好吃好穿的总少不了斑斓一份,除了在旁人面前她必须端着主仆的礼节之外,两人情深意重,焦孟不离。

 这也是为什么斑斓敢当着黄蝶面假装吃味,不怕主子怪罪下来的原因。

 “他不能出门又爱花成癖,带几多中土的花让他闻香,也许他会精神些,咱们赶紧把大夫代的葯引子带回去,别生事了。”将帕子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她温柔如花地笑着,款款的清教人目不转睛,又生怕唐突佳人。

 一旁默不作声的独孤胤居高临下的虎视着人身用‮体身‬护住袅袅的黄蝶,那以保护者自居的神态昭然若揭。

 “我去就好,这些猪眼睛的村夫愚妇全把你们当稀奇玩艺看,真是烦!斑斓,你扶小姐上车去。”他凌厉的眼光扫过处,人头一一垂点下来。

 “嗯,小姐,我也觉得胤大哥说得有理,咱们才到中土来,人生地不,那什么小心驶得破船呀,努尔主子虽然说话老是吊书袋,可是也都八九不离五四三,听他的话总不会出错的。”爱卖是斑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混血胡人的她自以为“出口成章”却不知是了章法的“章。”

 “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有,八九不离十都被你搬风搬到天边去了。”斑斓的有边读边没边自己编,总是让人莞尔。

 “差不多嘛,我记得努尔主子平常最爱唠叨一些有的没的,怎地到了我斑斓的嘴巴就冯京变马凉了,我已经够认真学习这的文字了,虽然许多字我斑斓是看不懂啦,但是怎么老学成四不像,!”

 “闭嘴!”独孤胤最受不了她的天花坠。其实最会碎碎念的人才是她。

 “人家实话实说嘛!”她嘟着嘴嚷嚷。还是别当面冲撞阎王脸的独孤胤的好,她承认她没那个胆,严格说,独孤胤比她的正牌主子要可怕得多。

 “还顶嘴?”独孤胤冷冷一瞥。

 斑斓掩嘴,真的紧紧闭上樱桃小口。

 她就是怕他,很怕很怕的那种。

 “胤,你知道斑斓有口无心,胆子又小,别吓着她了。”黄蝶悄悄替自己的侍女出头。

 “你太宠她了。”独孤胤撇嘴。

 “呵呵,小姐对我好,你吃味了对不对呀!?”斑斓又多嘴。

 黄蝶深怕以挑衅独孤胤脾气为乐子的斑斓会吃亏,赶紧转身说道:“那我和斑斓就在马车上等你。”

 黄蝶并不在乎自己人在哪,会跟着独孤胤出门,实在是受不了斑斓死烂打,还有软硬兼施的哀求,要不然她是宁可守在她自己的小块天地过日子,也不爱跟人挤被头。

 她转头,险险撞上车杆。

 斑斓被黄蝶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的好小姐,你要吓死斑斓了。”她的小姐要有个意外什么的,不必努尔主子罚她,她自己就会因为愧疚死掉。

 “没事,我们上车吧,好让胤去办事。”黄蝶仍垂着长长的睫,空闲的手下意识朝空气中摸索。斑斓握住黄蝶的手。

 不错!苞她情比姐妹深的小姐是个盲人,也就是俗话说的瞎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小姐是个好人。

 她们回到安全的马车,随侧的四个保镳默契十足地担任起警戒的责任。

 原来就没一刻安静的斑斓,坐回气闷的马车只沈静了那么一下下,透过窗帘,她不安分的聒噪起来。

 “小姐,你瞧那街边卖的不知是什么,还冒着烟呢,看起来好吃得不得了,还有裁店亮晶晶的布料,跟咱们北方流行的款式完全不一样耶,那摸在手中的感觉不知道怎样┅┅喔喔,还有还有┅┅”

 黄蝶像湖静谧的水,温灵清浅地坐着。

 “我知道你坐不住,难得来一趟,你就去逛逛吧!”

 “真的?可是小姐你┅┅”把哀怨的下巴抵在窗框下,斑斓三心两意,好生为难。

 “我不能陪你去,你不也盼了这趟出门盼了好久?我有四兵骑保护着,不会有事的。”明明三魂七魄都飞走了,还支吾呢。黄蝶微笑,赶着她下去。

 “哟喝,我就知道小姐最疼稳櫓┅喔呵呵,哎喂呀!”雀跃三尺的人乐极生悲,狠狠撞上车顶横杠,不由得龇牙咧嘴。

 “斑斓,你怎么了?”她又笑又叫,让黄蝶不清了。

 “没事没事,我走了。”她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斑斓就像是阳光,只要她一离开,周遭跳跃的空气也会跟着一并消失,习以为常的黑暗又无声无息的包围了黄蝶。

 没关系的,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独自待在不见一丝光亮的冥暗中,她并不同旁人想像中的无聊,她可以在一个地方静静待上好久,倾听风聒噪的声响,再仔细,一墙之隔外的耳语饶舌也逃不过她无意的捕捉,就像现在,她坐在车,外头吵杂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卖热食的吆喝声、银饰品在顾客挑剔中的撞击声,还有从车帘外飘进来的胭脂水粉味。

 她“看”得到东西,只是方式跟一般人不同而已。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她不知道,当她听见不寻常的騒响起时,一阵狂啸的狗吠声和属于动物的气味已近在咫尺。

 “拉萨?”她试着低呼四兵骑的头头。

 外面金属相击的铿锵声,淹没她的呼声。

 “生要她的人,死要尸,别忘了她有二十万金的身价,好孩子们上呀!”隐约可听的吆喝是志在必得的声

 出了什么事?

 下意识的缩进马车角落,她手无缚之力,虽然没有自保能力却也不想替任何人带来麻烦。

 当她还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恶犬狺狺的吠声和贪婪着血腥的牙已经撕破她完好的裙角,又狠扒过她的胳臂。

 “呵┅┅”肌肤被尖锐的长爪狠狠划过的疼痛让她不由得惊呼,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大巨‬的震动,差点让马车整个四分五裂,一只只恶犬被骤然飞走的车顶所骇,短暂的错愕后,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猎物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带走了。

 “笨畜牲,还不给追!”狗主嚣张的叱责尾随而来。

 他明明就要得手,它的黄金万两啊!

 黄蝶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腾空,身旁飘来好闻的体味干净幽雅,她被搂住的迫不得已和他紧紧密合着,紧密的接触清楚的让她听见对方稳定有力的心跳。

 他的身材肯定很高、很结实,无法不抱住他的手所摸到的是非常高贵的衣料,是谁出手救了她?

 腾空到落地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她还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双足就回到她走惯了的平地。

 他没有马上放开她,黄蝶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不寻常的注视。他在打量她。

 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只一下,浓郁的食物香味很快弥漫了她的嗅觉,触脚不若刚才的石板冷冽‮硬坚‬,她似乎在人家的客栈头。

 “谢谢壮士搭救!”她往前走,希望能离他不合礼数的接触。

 “叫我吹云,独孤吹云。”他在她耳边吹气,害她感的肌肤立即泛起细细的疙瘩。

 这男人好轻狂的举动!

 几乎是同时,她听见周遭此起彼落的气声。

 她居然不知道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下她待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成何体统?

 她原就稍嫌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杂的脚步声由下而上的传来,她又听到那些可怕的狗吠声。

 她的瑟缩看在独孤吹云眼中,深邃的眼擦出怒意。

 “只要把努尔北都的女人出来,大爷我就饶了你们一条小命,要不然全当窝藏逃犯罪办。”会叫的走狗不咬人,只是惺惺作态。但惺惺作态通常就能吓破人胆了。

 “放你娘的狗臭,你是哪棵葱啊,撒野撒到爷爷我面前来,我死!”个性奇烈的戈尔真口脏话,得来人目瞪口呆。

 通常会自称大爷的人其实连个都不值。

 来人一怔。

 人俊得无话可说,怎么一开口比他还尖苛嚣张!?

 一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层雅座的人对他的到来丝毫不以为意,喝酒的照喝酒,行令的还猜着螃蟹拳,举箸托腮睨他看的也大有人在┅┅他会不会来到不该到的地方?呵,别自己吓自己,纵横京城,他甄厝味可没怕过谁,想他可是堂堂流星王爷府的总管,一都比普通人高贵得多,这些人恐怕只是一群空心大老僧,见强出头的纨垮子弟。

 “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骂我?”拾回些微的信心后,甄厝味眯起三角眼来。

 “骂人?老子不,骂的可是见人就吠的狗┅┅原来你跟它是老乡啊?”戈尔真看起来无聊透了,拿着酒杯转着玩。

 “你┅┅”他被糟踢得非常彻底,一肚子的肮脏水卡在喉咙,刚才的威风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别你呀我呀的,没事带着你的走狗滚蛋,滚得越快小命越牢,知道吗?”

 惹了他,他是百无忌的。

 “我当然有事,”他恼羞成怒,要是捏着鼻子走人颜面无光,不得不强出头,想挽回颓势。“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知道本总管的厉害,只要把那娘儿们出来,万事罢休,要多管闲事,先秤秤自己的斤两够不够跟流星府作对再说。”抬出金字招牌,他不信谁敢不卖他的帐。

 “谁管你‘流星’还‘猩猩’,这姑娘咱们家少爷是要定了,再说,你青天白纵容恶犬咬人,看来也不是什么高档货,把你的招子擦亮点,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然你可要倒大楣啦!”蓝非轻摇羽扇,接着一拍‮腿大‬招来不知藏身在何处的侍卫兵。

 “把杀风景的垃圾清走,公子我不想污了手,有烦你们代劳啊!”三两下,清洁溜溜。

 孬人跟恶狗被堵住嘴巴哀鸣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黄蝶福了福“谢谢诸位公子。”听声辨音,她丝毫不羞的面对一群俊男,礼数周全。

 “姑娘别客气,英雄能救美是我们的荣幸。”跟前的美人绝代风华,灵奥缥缈,全身裹了层氤氲飘幻的气质,蓝非天生的爱花本质又蠢蠢动。

 独孤吹云对蓝非的示好甚是不悦,他唤来戈尔真,简扼吩咐:“她受了伤,去拿葯来。”

 瓣尔真年纪轻轻,医术却已出神入化。

 “不要紧,只是小伤。”黄蝶婉转地拒绝。“我担心的是四兵骑,他们还好吗?”他们一伙人远从大漠来到异地,情感上就像一家人,没有主从的分别,方才经过一翻厮杀,怪她什么都看不见,无从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蝶姑娘,我们都好,请放心。”被海棠逸带上来的四人或者有些外伤,却都不碍事。

 “真的没事?”黄蝶出出事来唯一的笑靥。

 “我们不碍事,让姑娘担心了。”拉萨说道。

 “那就好。”她放下忐忑的心来。

 众人发现独孤吹云痴痴地盯着黄蝶和四兵骑对话,他一动也不动,眼珠子是直的。

 不解拢上群龙的心头。

 此时┅┅“蝶!”从窗户飙进来的身影疾如狂风,他的嘶喊掺杂着浓郁的焦急和大量的怒火,是取葯回来不见黄蝶的独孤胤。

 他黧黑的面孔像要吃人,只道黄蝶被挟持着,当头一掌推出,和独孤吹云便对了结结实实的一掌,蓬声巨响,独狐胤被借力使力的逆反推,砰声撞上墙。

 “胤!”黄蝶急着挣出独孤吹云的掌握,直到此刻她还在他的大手呢。“你误会了,他们都是好人。”她这一挣脱,去势太大,被凳子一绊,硬生生栽倒,所幸独孤胤纵身扶住她。

 独孤吹云因为自己慢了半拍懊悔着。

 “你手臂的伤是哪来的?”独孤胤又发怒。

 “我不小心破皮,没关系。”她忙着掩饰。

 “这是抓伤,你骗我没眼珠吗?”他就是看不惯她的委曲求全。

 “她不愿让你担心,这样有错吗?给我收起你的张牙舞爪,不许吼她!”独孤吹云早就看不下独孤胤对黄蝶霸道的态度,还挽着她的手,在在令他不舒服。

 “你是什么玩艺儿?”独孤胤火葯味十足,一触即发。

 他看这玉树临风的男人不顺眼,衣冠楚楚┅┅他最痛恨这种含着桂冠出生的公子哥儿们,这一群人全都不入他的眼,碍眼透了。

 海棠逸手握剑柄,无害的脸佯着愠

 “你敢出言侮辱我家公子?”

 只要攸关他的主子,就算一颗沙石他也无法容忍。

 气氛在瞬间降至冰点,剑拨弩张的感觉尖锐的刺进黄蝶比普通人更敏锐的心,她匆匆捉住独孤胤的手,委婉诉说:“胤,你误会了,多亏这群壮士相救,我才能平安险,要不然就被狗儿吃掉了。”说到这她忍不住打颤,蠃柔的样子我见犹怜。

 独孤胤脸色不善,他低声问她:“是那群人?”

 “我想是。”她面带忧虑。“我想我们还是趁早回去,我怕他们会寻到岛上去。”

 “嘘,隔墙有耳。”独孤胤的警觉比猎犬还敏锐。

 黄蝶马上噤口。

 独孤胤招来四兵骑其中之一。“去把那失职的斑斓找回来。”他跟她会有笔帐要算了。

 “另外,再重新雇顶轿子。”

 他调度得宜,有条不紊,大将之风天成,看得海棠逸一群人喝采暗生。

 这真是一个车马夫吗?

 他也不向众人招呼,扶着黄蝶就要离去。

 “朋友,山水相逢,可否留下你的姓名,以后或许有见面的机会呢!”蓝非魅力无人可挡。

 孰知┅┅“你是你,我是我,金风玉一相逢,哪来的罗唆!”独孤胤天生傲骨,拒绝的干净彻底。

 从来没碰过钉子的蓝非怔了怔。

 敝胎一个的戈尔真却莞尔一笑,那是发的自真心的笑。

 “好个金风玉一相逢,我喜欢这个家伙!”他抚掌,不在乎独孤胤已然去远,因为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独孤吹云、独孤胤?一个绝坏的开始,那么,未来呢?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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