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接通声不断回响在耳边,却迟迟未闻接听者的声音。
善晴狐疑的按下挂断键“搞什么,难道是我拨错电话了?”
不死心的再拨一次,电话哪头依然无人接听。
她忍不住蹙眉“真是怪了,明明拨的是辛衡的私人电话,怎么没人接?难不成在开会?”
就在善晴百思莫解之时,对方接起了电话,她立即不假思索的朝对方猛倒苦水:“辛衡,你知道老头怎么对我吗?他真是他妈的低能、白痴,他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主宰我的人生?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差很差,出来陪我喝酒!”
电话另一头待她话语歇落后,清了清喉咙“咳咳。善小姐,我是北野斋。”
“怎么是你?我打错电话了吗?”
北野斋是辛衡的机要秘书,平常总见他可怜的被辛衡呼来唤去,苦命极了。
“没有,这的确是总裁的私人电话。”
“辛衡呢?”
“总裁他…”北野斋握著话筒,目光转而投注于坐在办公椅中、一派优雅的上司。
“叫他听电话。”善晴情绪不佳的右手扠
,左手抓著手机贴耳“动作快点啦!”
北野斋向上司投以一个求助的眼神,辛衡仅浅浅一笑,下达指令“告诉她,我不在。”
清楚听见辛衡
代北野斋的话语,善晴不悦的挑起秀眉“该死的辛衡,他明明就在!北野斋,把电话拿给他!”
北野斋一脸无奈“总裁,善小姐执意要与你通话。”
辛衡调开视线,将心思转回眼前的公文上头“不是说过我不在了吗?既然人不在,又怎么接电话?”
“死辛衡!”从话筒听见辛衡回语的善晴,气得大吼:“你他妈的又发什么神经?有什么不
直接跟我说明白。”
“总裁…”北野斋将话筒
离耳朵,让善晴尖锐的咒骂,一字不漏的回
在整间办公室“看来善小姐真的很…火大。”
“她哪天不火大?”随便一个
拨就轻易失控的笨女人“想要耳
清静就挂电话。”
“死辛衡,你敢挂我电话?”善晴无法置信的拔高嗓音“我他妈的哪里惹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好?死老头仗势欺人,难不成你也跟他一样下
?”
“总裁,我认为…善小姐快发飙了。”
“让她发吧!反正她就像一只
火龙,不发顿脾气不痛快。”
“死辛衡,你说什么!你他妈的给我等著!”
善晴忍不住将
腹火气倾倒出来,才刚迈出步伐,脑中闪过一个灵光,让她暂且熄了火气,率
的直接出声质问:“辛衡,你该个会还在生气吧?拜托!都说只是皮
伤了,没几天就会好了,为这种小伤闹什么别扭?你别小家子气的像个女人,况且受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喀嚓”一声,电话通讯到此结束。
北野斋看着辛衡
回切断键上的手,额上不
冒出颗颗泠汗“总裁你…这样做不太好吧?搞不好善小姐等等就杀过来了。”
“嘟嘟嘟…”
桌上的私人电话机,再度鸣起尖锐声响。
辛衡缓缓勾
,仿佛早已料到善晴单纯直接的想法。
“那女人现在一肚子火,什么都无法想,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用力宣
她的不
。”
“所以呢?”
唉!善小姐的个性及行动简直被总裁掌握得死死的,看来是无翻身之
。
“你接电话吧!”辛衡拿起话筒,直接递给代罪羔羊北野斋“身为秘书的要责之一,就是要为我分忧解劳,她就交给你了。”
“我?”北野斋面
苦笑,认命的接过电话“善小姐,我是…”
善晴愤愤不平的截断话,充
火气的对著话筒吼:“辛衡你这个死态变、爱闹别扭的死家伙,要吵架是吧?我奉陪!就算你来求我和好,我也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喀嚓”一声,善晴倏然挂断电话,任由一阵阵的嘟嘟声,从话筒回响至整间办公室。
北野斋将话筒挂上,视线转到脸色未变的上司身上“总裁,善小姐真的发飙了。”
“随她去吧!”辛衡不在意的耸了下肩“反正过几天她就气消了。”
北野斋有些哭笑不得“总裁,架吵多了可是会伤感情的,别让一点小别扭造成你与善小姐之间的不快。”
辛衡这才转身正视起他,弯起的
角凝著一丝兴味“这是你跟小馨相处的经验谈吗?”
北野斋垂眼,掩去突然涌现于心上的浓重落寞“我不会跟小小姐吵架。”
他的父亲从年轻时就一直跟在辛老爷子身边做事,身为儿子的他,也理所当然接替父亲的工作,肩负起照顾辛家少爷及小姐的责任。
在父亲的教导下,北野斋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为了辛家的少爷及小姐,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不会有任何改变。
辛衡深深看他一眼,捕捉到他眼底的无奈之情。
“阿斋,有时候人不可以太认命,命运这东西得靠自己去改变,而不是一昧的向它屈服。”
北野斋微微一笑“总裁的教导我谨记在心。”视线投注于桌面上的电话机,婉转的转移目标“我想善小姐不会就此干休吧!”
话才刚说完,桌面上的电话立即响了起来,北野斋莫可奈何的耸了下肩。
辛衡挑了挑眉,目光往电话机上头的萤幕一扫,按下通话键“李秘书,有事吗?”
“报告总裁,有一位陈先生从早上就不断打电话进来要求与您谈话,我以总裁忙碌为由回拒了他…”
“你做得很好。”他不吝给予下属赞美。
“但是陈先生又来电了,现在他人在线上,警告我务必要转给总裁,否则他就…”她顿了顿,怯懦的继续说:“他就会给您好看。”
听到这儿,北野斋明白了陈先生的身分,不
蹙眉,大胆猜测:“总裁,这位陈先生会不会是…”
辛衡举手制止了他的未完之语,
代一声:“李秘书,把电话转接过来。”
“是。”李秘书连忙将烫手山芋转给辛衡。
“喂?辛大总裁是吗?”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出陈大山腔调不正的嗓音。
“我是,不知陈先生有何指教。”辛衡勾勾
,放松身子靠向椅背,一派的怡然自得。
“指教?”陈大山冷嗤一声“我这个乡下老
怎敢向大总裁指教?问题始终要解决,不是逃避就可以的。”
“陈先生,我一直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面对他的不怀好意,辛衡仍旧好脾气对待。
“你以为那几个臭钱,就可以买下村民的人格吗?”陈大山不屑的一哼“人家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辛大总裁。”
“不知陈先生想要如何了断这问题?”辛衡加深
边的笑,眼底却浮动著冷冷寒光。
“辛大总裁真是爽快!这样吧!你亲自过来表现你的诚意如何?”
“我会再好好考虑。”
“大总裁,我这个人一向没耐心,若是你不能给我一个
代,我可会…做出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喔!”
“我明白。”辛衡切断通话键,将那惹人厌的
嘎嗓音完全阻绝。
“总裁,陈大山他摆明是在威胁我们就范。”
“没办法,谁教内地的法令一修二改,把原本买到手的土地租期延长,在期限内他们有权继续住下去,想住到我们动土开工都行。”
“他们简直是土霸王,以占地为由藉以勒索我们。”北野斋轻轻摇了头,进而提出建言:“总裁,我看开发渡假村的计划不妨缓一缓。”
“计划可以缓,好时机却缓不得。”辛衡双手
握置于膝上,俊雅的面容萦回著深沉心思。
“若是为了争得好时机,我们就得任凭那群豺狼宰割吗?”
“我们是斯文人,自有斯文人的做法。”辛衡
齿莞尔一笑“不过既然对方喜欢当野蛮人,我们斯文人也自然奉陪到底了,无论如何,这桩纠纷要解决,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所以…”
北野斋沉
不语,等待他的决定。
“我们得速战速决。”辛衡拍了下座椅把手“阿斋,我们去内地一趟!”
“你要亲自过去?”北野斋立即反对“总裁,这件小事大可不用你亲自出马…”
“不,这事一定要我出马才行。”他紧握座椅把手,眼底
著点点
光“野蛮人都爬到头上来了,我不教教他斯文人的规矩怎么行?”
对上辛衡那双兴味盎然的眼,北野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辛衡似乎很乐在其中,且迫不及待想
接这突来的挑战。
唉!辛家的少爷小姐们永远都是个谜,包括受尽众人疼爱及最乖巧的小小姐辛馨亦然。
不意然想起他照顾最多、最放不下的小小姐,北野斋的眼神不
黯淡下来,任由寸寸分分的愁绪
绕上身,缓缓的将浮现心头的莫名情
下,再慢慢的打包整理,收进心里最深处…
…。。
夕阳西下,美丽的晚霞落于山的后头,迸
出耀眼光采,
入善晴幽暗的小套房内。
在阗黑小套房中,时间仿佛静止,不再向前,飘浮于空气中的浓郁酒
味道及刺目的晚霞余光,让失去意识、躺在地上的善晴渐渐有了知觉。
“嗯…”她发出呻
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接触到不知在何时占领
室的彩霞,无法适应的闭了闭眼,以手挡住扁线,撑著身子站起,倏地将窗廉拉上,阻绝一切。
她晃了晃脑,想将脑中的昏沉摇掉,不料反引出一阵刺痛。
“哦…”善晴双手
住太阳
,忍不住哀叫“搞
,不过喝了一点酒就闹头痛,善晴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她转身
进浴室将
身酒气冲洗掉,置于厅内的电话却铃铃作响起来。
善晴瞪著电话机好半晌,因为酒
效用的退去而渐渐让失去的记忆回笼,她记起为何要把自己当洒桶一样灌、记起为何会倒在客厅地板上不起、记起为何连时间的流逝都不知、记起为何只能窝在家中哪儿都不能去…
这全都是因为该死的狗仔队!
无人接听的电话自动由答录机转接,她不意外的听到话筒另一头出现陌生的声音,随即迸出的是一连串问题…
“善小姐,我是香焦
报的记者,我想约时间跟你做个专访可以吗?我们无意挖掘你的伤心过往,只是大众都有知的权利,而你又是善家的一员,我有
足大众的义务…”
瞪著电话机,善晴的耳边
过从答录机播放出的声音,似请求又像威胁,几
来,她已经快把这些记者的台词背起来了。
“妈的!”咬牙啐了声,一股怒气从她的
臆间窜出“这些媒体紧迫盯人不说,还把一堆歪理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听了就他妈的不
!”
室内的安静恢复不到一会儿,电话声又响起,答录机尽职的转答主人的拒接之意,不料又是一连串犀利明快的问题,气得善晴一个跨步向前,干脆拔起电话线,彻底断了与外界的联络。
“气死人!”
她踩著愤愤不平的脚步走向厨房,伸手打开冰箱,从里头抓了一瓶啤酒,开了就往嘴里灌。
她需要安静、需要心情上的平静、需要安宁的生活、需要一个完全没人识得她的地方,让她可以不用烦恼一切、不用以躲藏的方式来拾回原先的一切。
只是,她比谁都清楚,以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得到一丝安宁,错就错在她姓
“善”她有一个饭店大王的父亲善大海,所以媒体下旨放过能挖出一丁点儿爆炸
话题的机会。
她缓步走到窗前,轻轻
起窗廉,毫不意外楼下有伪装的狗仔队在等候,搞的她出人家门都得跟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如果我不是善大海的女儿,你们这些人也不会对我有兴趣!”放下窗廉,善晴忍不住为自己的家世嘲讽一声,喃喃低语著;“日子再这样过下去…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嘟嘟嘟…”
像是被压抑的手机铃声响起,善晴颓靡的神态猛地褪去,目光如炬的搜寻手机的所在之处。
她半跪在地,双手在一堆啤酒罐中摸索著,终于,在随手扔置的抱枕下找到了手机,眼底掠过一抹喜悦,迫不及待的接听电话。
“喂?死辛衡,这次你脾气还真大,怎样?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我了吧?”她的
角无可自抑的高高扬起,灿亮的双瞳浮现美丽晶光。
对方顿了一下,似在思索著该不该开口,接著才传来…
“亲亲,是我啦!”
乍闻善大海的声音,善晴高扬的
线瞬间垮下,口气不善的质问:“没事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此刻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的声音。
“亲亲,爹地好担心你啊!”连著几
,亲亲都不跟他联络,真是担心死了“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吧?那些讨厌的狗仔队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很好,还没死透。”她不带感情,冷冷回应。
她之所以会被狗仔追到无法自由出入家门,是拜谁所赐?
还不就是他这位鼎鼎大名的饭店大王?
若不是他,又怎么会造就出她这一段被称之为曲折的身世?
面对她的不善,善大海幽幽叹了口气“亲亲,为什么你就倔强得不肯回家让我照顾你?如果你乖乖回家来,那些拘仔队根本不敢对你盯梢。”
“如果今天我不是你的女儿,什么事也没有!”连
来的怨气转成火炮轰向善大海。
“亲亲,爹地已经很努力补偿你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原先的自由跟生活!”她按下切断键,
腹的火气转眼间又发酵为浓浓哀情。
善晴坐在地上,双手紧握著手机,咬牙瞪视著手机按键,像是在考虑、犹豫,最后一个横心按下一连串号码。
“嘟嘟嘟…”
她倾听著电话接通声,心也跟著怦跳起来。
“噗通噗通…”
一记记心跳声清楚回响于耳边,她缓缓闭上眼,等待著对方接起电话。
“哔”的一声,电话转进语音信箱,刹那间,善晴感觉到心跳停了一拍。
她狐疑的挑眉,不死心的再拨打一次,没想到同样的情况再度发生。
听著手机播放出的语音系统留言,善晴感觉到一颗心渐渐变冷,颓然的任由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地,视线也跟著往下移,凝定于手机上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木然的面容蒙上了缕缕火气,充
生气的吼声也随之倾
…
“死辛衡!臭辛衡!小家子气的男人!你跩!不接我电话!你行!以后我绝对、绝对不要理你!我要是再打电话给你,我就…我就砍断我这只手!”
气呼呼的冒出一串怨语后,她深
口气想藉以平息激动情绪,撑起虚软的身子往沙发上一躺,瞪著天花板,思绪不
神游起来,嘴边不断吐
著毫无解答的疑问…
“以前不是这样的…辛衡以前不会这样狠心不理我,他是个滥好人、死书呆、爱哭又爱当跟
虫,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
变得她快不认识他了,变得翻脸比翻书快,变得不再珍惜他们这段孽缘,变得对她无情无义,变得对她爱理不理了…
为什么意识到他的改变,她的心竟生出一股深沉的无力,而他的影像及从前的一切,仿佛走马灯般不断浮动于眼前,挥也挥不去…
…。。
八年前瑞士卢森
瑞士是世界公认的中立国,同时也是首屈一指的工业国家,这里四季分明,景致美丽,当春天来临时,可以听见枝头鸟儿的歌唱,深
一口气可以嗅闻到浓烈的绿单香,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如梦境般的碧草如茵,总教游客
连忘返。
然而此刻一眼望去,看不到美丽的碧绿,冬神悄悄地降临于这块得天独厚的土地,萧瑟的气氛反为瑞七增添另一种季节美。
一入夜,街上的行人明显变少,大型商店及百货公司也准时在七点关店,整座城中还在营业的仅剩饭店、舞厅以及永不打烊的赌场。
城内的舞厅内,震耳
聋的舞曲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挤在舞池中热舞,
烈的舞姿及高昂的吆喝声不曾停歇过。
善晴站在舞池中央,像是想摆
一切烦恼似的忘我的舞动著,一个男子在舞池外来回踱步,目光锁定她后便跨步闯进舞池,强将她从热舞人
中一把拉出。
被人强硬拖到吧台,善晴沉著脸色甩开男子的手“我跳得好好的,干嘛拉我出来?”看清男子的面容后,不悦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子的身材颁长,一张俊秀的面容盛著忧虑,他就是善晴的同学兼邻居…辛衡,此刻面对她的不善,毫不在意的缓声回应:“我跟在你后面来的。”
“哼!苞来做什么?该不会是老头要你当说客吧!”善晴桀骛不驯的冷嗤一声,甩了下长发,步子一跨,坐上吧台座位“Tommy,给我一杯龙舌兰。”
“你疯了?”辛衡跟著坐下,一脸紧张“没事喝这么烈的酒做什么?”
“我的事你管不著!”提起老头,善晴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这小间谍想告什么状尽量去跟老头告,我不怕你。”
“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下午他清楚听见她与善大海的
烈争吵“你们是父女,就算发生什么不愉快也有商量的余地。我想善伯伯他之所以不肯让你回香港祭拜伯母,也有他的理由跟顾虑…”
“放
!”善晴将酒杯一顿,姣美的面容蒙上浓浓火气“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打从心里瞧不起我妈咪!就算当初是妈咪对不起他,现在她人都过世了,为什么不准我回去祭拜她?”
提起早逝的妈咪,善晴忍不住情绪激动。
小时候从妈咪口中得知,她是个偷来的种,那时她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长大才明白…
身为下人的妈咪因为渴求少爷的垂怜,明知她的那份痴心爱恋得不到少爷回应,便使出了
烈的手段,以
葯
昏少爷与之发生关系,几次下来后,她得偿所愿的有了孩子,而她就是妈咪费尽心思怀上的孩子,尊贵的少爷就是她老头!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并不是你我能够明白的。”辛衡老成的安抚她的情绪“至少善伯伯极为疼爱你,他所有的考量都是以你为优先,也许他是怕你跟不上学校课业…”
“我那烂课业有什么好跟不上的?反正早就跟不上了!”要不是有
婆辛衡的护航,哪能通过大大小小的考试。
“好,无论如何,这里都不能长待。”面对她的倔傲及火气,辛衡毫不退缩的搭上她的肩,轻声询问:“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回不回!我不回去!”善晴一个耸肩甩掉他的手“别以为你是我同学又是邻居,就可以
手管我的事,告诉你,你没那资格!”
“我怎会没那资格?”辛衡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你的大小考是靠谁过关的?是谁每天叫你起
,好让你不至于迟到的?是谁在你生病时照顾你、替你做笔记的?”
“那又怎样?”善晴抿
瞪视著他“现在要跟我讨恩惠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这么
婆,还不是因为老头的关系。”
不过是同读一个学校,又恰好足邻居,不幸又是同个种族的中国人,老头在打听到他不凡的家世后,就迫不及待将她托付给他看管、照顾,对她而言,辛衡等于是另一个老头,还是一个爱管闲事、热心过度的管家公。
辛衡只是静静看着她,任她辱骂发
“你骂完了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去?”
视他眼中的冷静,善晴有时真觉得他老成得过火,也沉静得不像个少年人,看了就让她想挥拳扁他。
“我说过我不回去了!”她忍住扁他的冲动,拿起酒杯往嘴里猛灌“我讨厌看到老头、讨厌看到你,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
“我知道你的心情低落,但是跳舞、喝酒解决不了事情。”辛衡神情理智,缓声说道。
“至少酒可以安慰我。”可以让她不再去想太多不愉快的事。
“就算你喝再多也解决不了问题。”辛衡采柔
诉求,企图安抚她低落的绪“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再说,万一等等有督察人员来舞厅抓人,那就不好了。”
“那正好。”善晴挑高眉角,高唱反调:“把我抓去,然后退学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待在这种鬼地方,可以回到我熟悉的土地了。”
“哔哔哔!”
尖锐的哨子声突地在吵闹的舞厅中响起,辛衡立即反应明快的拉起善晴的手,往舞厅后门冲去,他们奔进阗黑小巷中,左弯右绕好半晌后,直到远离哨子声,这才停下脚步,双双靠在墙上猛
气。
善晴挥开他的手,大口
着,浓重的白色雾团在冬冽寒夜中,显得更加清晰,她偏头直视著辛衡,实在想不透他何以这般
婆,他待她这般好又有何目的?
老头虽然待她好,但她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个补偿,并非真心待她的,若不是她失去了妈咪…
“妈咪…”想起逝去的亲人,善晴忍不住哀痛起来,靠墙的身子渐渐瘫软坐了下来,眼角随著伤感而迸出泪水“妈咪,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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