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来不是梦…
“纪小姐,我想和你谈一下关于你的病情,可以吗?”医生严肃的语气,让人无来由的心情沉重。
纪晓茹轻轻颔首。张医生的国字脸是她张开眼,第一个看见的脸孔。”你还记得你澶车子正面撞击吗?”
纪晓茹依然点头。
“你没有家屑,所以我必须和你亲自谈谈。”
医生紧张的樱样似乎怕她会受不了打击…她不久人世?现在是回光反照?
“据目击者表示,你遭汽车撞击后,飞寓地面数十尺,脑部着地。造成严重的脑震
。人的脑部就像一部超
密的机器,任何伤害就算修复,也无法还原到最佳的状况。”
意料之中呵!
“
后你的记忆力可能会有点衰退,这是后遗症,我们已经尽力了。”
“衰退?”好沙哑的声音,这是她吗?
“你不必害怕,只是会记忆力减退,要记住东西的速度会比忘记慢。”
“可以告诉我最糟的状况吗?”
“我没有办法很确切的告诉你最糟的状况是什么,每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生活作习都会影响体身。”
“那…我的工作呢?”
“我只能建议你未来最好从事越简单的工作越好,太繁琐的工作对你的脑部来说是一种压力。”
“谢谢。”纪晓茹目光直视白色的墙壁,就连医生离开,门轻轻的合上,也无所觉。
梦境才不会这么残酷。
承业、承业—…纪晓茹提起被子的一角
进嘴里,不让自己哭出声,任由泪水滑落苍白的脸庞。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如果你知道我变成这样,你会不会心疼?
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当初我为什么和你吵架?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你还不明白我的个性?
你…好多的为什么,我却再也无法问你为什么。
*****
体身上的伤,纪晓茹一直努力做复建,可是心理上的伤呢?
将拐杖放在身旁,她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人们。
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是在车祸后才变成习惯。
后座有个女生.虽然
低声音,但仍然可以听见她的哽咽;空气里除了咖啡香味,又多了一股愁味。
“…如果可以忘记该有多好!”这句话清晰的传进耳朵,纪晓茹颤了一下手。
人一生若可以选择,你希望忘记什么?又希望记住什么,
这两个问题你能在多久的时间内回答?
FoRGET,最好是这一刻之后,她希望永远没有认识过柳承业。
突如其来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这是她在和承业吵架时所想的事。
呵,冥冥中,这是什么样的安排?
得偿所愿吗’她讽刺的一笑。
纪晓茹提起拐杖,不纯
的慢慢走出咖啡厅,目的地是隔壁的书局。
她买了一本笔记本,还有一组随身携带的三
签字笔。
人,可以选择忘记什么、记住什么。
她也一样可以!
你可以的!纪晓茹。她只能这样帮自己打气、加油。
在同一时间,纪晓茹和柳承业曾经一起称为家的公寓,茶几上的橘
电话不停闪着橘灯。
嘟…嘟…电话仍然没有人接听。
柳承业挂上电话,转拨内线。
或许对于打电话的结果,他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麻木,所以失落感也逐渐消失。
“素苹,你晚上有空吗?”
“当然有空,柳经理。今天是你当经理的第一天,感觉如何?”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清脆。
柳承业无法克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种无法克制的行为样式,又叫做傻;
“好还要更好。”
“野心很大哦!”“这叫适者生存。”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永远精力旺盛,永远自信
清。”
永远自信
?不,在纪晓茹面前,他曾跌倒,所以他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谢谢你的夸奖,我会努力保持这个形象。”
“我知道你在台湾有个女朋友,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柳承业一怔,知道她对自己有好感是一回事,听到这么直接的告白又是另一回事。
沉默、寂静。
“我收到你的回答了。”左索苹先开口。
“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答案,因为未来要经过时间的考验。”
“我会努力,”
“也不用太努力,一分耕耘不一定就会有一分收获。”
“如果有那一天,我会重新申请农业补偿。”
*****
当时间无法停止,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弹指之间,人们的生活就变戍环环相扣的故事片段,喜、怒、哀、乐连番上阵,一直到合上眼睛为止。
这就是人生。
纪晓茹用黄
笔在记事奉上画上句点;黄
代表一种体验、心情的感受。
三年了,柳承业离开身边三年纪念
。
每到这种特别的日子,她总会循着仅存无几的记忆,刻意走过他们曾牵手漫步过的地方。
两年前,她曾经在他生日时,努力的回忆,却发现自己开始丧失那些甜蜜的汜忆。
所以她更加努力制作记事本,甚至开始利用照相机,将每年来看过的晨
拍下来。
为了如果还有的未来做规划。
透过镜头,喀喳一声,她按下快门,拍下淡水的落
;
捷运的完成让这块净地变好多,人
多点,人工造景多点,摊贩多点,加起来就是面目全非,至少和以前的照片比对起来是如此。
纪晓茹退后数步,打算把新建的眺望平台拍下来,留下见证。
摆好相机,适过镜头、调整焦距,有对情侣走过镜头前,男人不晓得在女人耳边说什么,惹得女人娇嗔的抡起拳头落在他的肩膀上,她笑得好美…眉和眼都带着幸福,这幅景象不自觉的吸引地的眸光,透过镜头,她注视他们的笑闹、
背对镜头的男人有一副宽闹的肩膀,风吹散黑发,尾角可爰的翘起来。她发现他不停用左手想要抚平,最后干脆将两手
叉放在头顶,十指相扣的样子…好熟悉。
当他们转身要离开时,夕阳的橙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是他!他回来了?崴荚谘劭糁心郏拖阄滞耸啤?br>
他慢慢的走过来,透过镜头,她仔细梭巡他最细微的变化。
—样颀长的身材,她明白依偎的滋味;一样厚实的
膛,她了解枕靠其上的温暖;—样大大的手掌,她明白十指相扣的甜蜜。
当那女人被绊了一下时,他的于握住下她…便没有再放开了。
他们牵手走出镜头范围,纪晓茹僵直身子,颤抖的手紧抓着相机。
熟悉的ALLVRE香味,和三年前一样的牌子。
“你的脚还好吧?”
“大惊小敝!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声音一样的温柔…只是对象不再是她。
当香味越来越淡,就一如三年前,他们早就背道而驰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是最好,你为什么要哭?
嘘!不要哭,纪晓茹,不要哭!
*****
坐上BMW23,柳承业不停环顾窗外,四处打量。
左素苹盯着他怪异的行为,忍不住开口问:“你掉了什么东西吗?还是你看见
人了?”
“我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看我们。”
“拜托,你的自恋性格别在这个时候又冒出头。你已经是老帅哥了,这里到处都是年轻的小帅哥。””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觉得有人在看我。”那种感觉…只有“她”才能带给他这种特殊的感应。可是,会是她吗?
“你会不会神经错觉了?”左裹苹学他四处张望,嗯,是有几道目光朝这边看来,只不过…“我觉得那些看我们的人,比较像在研究这辆车子。”
“我不是指那种看。”
“那是哪种看?”左素苹对上他的眸。
四目相觑,半晌,柳承业决定放弃这个没有答案的话题。
不可能是她。一回台湾他就去公寓找过她,可是她在三年前就将公寓转手卖掉了。
这代表的意义很明白了,不是吗?
柳承业,你就别庸人自扰,别再想了;
“你打算要住哪里了吗’
“就我们上星期看的公寓。”柳承业发动引击,将车子驶入车道。
左素苹不赞同的捂着头“你是联固在亚洲的执行总裁,我记得公司在天母帮你准备一栋别墅—…”
“我拒绝了,我喜欢上星期看到的那间公寓。”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曾经有个女孩子在那里为他带来温暖,虽然也有挫折。
“看对眼还能有什么解释吗?”柳承业只是简单的回答。
“我永远也搞不懂你!你向来食衣住行都坚持自己的品味,怎么现在回台湾改变了?”
“我没有变,还是坚持自己的品味。”
“只是不再非名牌不用,”
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狗改不了吃什么的,三年的习惯说变就变?
“我先送你回去。”
“我可以住你那边。”
“我那里还没有装潢,你还是睡自己的窝比较舒服。”柳承业倾身在她颊上印上一个吻安抚。
“那你来住我那里,反正我们都已经订婚了,我早有心理准备要把自己送给你。”
“我坚持留到新婚之夜。”
“你…你对我可真放心,难道你不怕我
求不
爬墙吗?”
柳承业笑着耸耸肩,不置可否。
“可恶,我现在开始讨厌你这种信心
的笑容了。”左素苹挫败的嚷道;
柳承业送她回到住处后,并没有马卜回去,反而循着原路再回到淡水。
当他把车子停在之前的地方,走着之前走过的路,看到灯光映照的淡水…那种感觉消失了。
这次不用再环顾四周,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她一定有看见他,一定有!
这次回来台湾,他另一件要事就是确认自己的心。
纪晓茹,我对你究竟剩下什么感觉?在这三年里,他非常
惘。
你为什么要卖掉公寓,为什么?
*****
纪晓茹坐在阳台,用书盖住脸,任由泪水奔
。
他回来了!
等了三年,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发现对方不再熟悉,这就是时间带来的变化。
还爱吗?她扪心自问,却发现自己的泪水尝起来咸咸的。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泪
了脸庞。
这泪水是哀悼失去的爱情吗?是否等到泪干了,才代表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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