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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到底在干什么?逃出一个“服装设计师的家”又跳进另一个的,而且这一个还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不是任的小孩子了,为什么做事还是这么不经大脑?羽容坐在屠军别墅的沙发上,双手着冻僵的双颊,目光紧紧跟随着屠军的背影移动。

 屠军掉大衣和外套,走到吧台前倒了杯甜酒,自己轻啜一口后,拿给羽容。

 “喏,喝下去比较不会头痛。”

 “不用了,我不喝酒。”她婉拒了他的好意,小心地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屠军似笑非笑的斜瞄她戒备的动作“现在才怕我,不觉得有点太迟了?”

 “我不是怕你。”羽容淡然的回答。口气中确实听不出有半点畏惧他的成分。

 好像有点热了。她下外套,放在沙发上,目光不曾稍稍离开过他身上一秒钟。

 “小孩子最好别逞强。”屠军摇晃着杯中的甜酒,仰头一口喝尽。他地朝羽容咧嘴一笑“很多事是你不能掌握的。”

 “包括一个喝醉酒的服装设计师?”

 “包括一个没喝醉的服装设计师,任何时候的男人对小女生都是一种危险。”屠军解开其丝衬衫的钮扣,懒洋洋地靠向沙发椅背。

 在纯白衣料的衬托下,屠军黝黑的肤更显得引人注目,羽容热切的盯着他结实、没有半丝赘膛,喃喃自语道:“我想得果然没错,你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

 “什么?”屠军不太确定自己所听到的。她真的是说他不穿比穿好看?

 “你不用怀疑,我是那么说没错。”这正是羽容努力跟他保持距离的原因。她对于人体线条有一种几近‮态变‬的热爱,一看到欣赏的躯体,总是难以控制地想把他或她剥光,模拟成一座座雕像。当然,至今她还不曾成功说服过任何人成为她的素材,不过,她相倍有一天她一定会成功的。

 如果她能说服屠军当她的素材,肯定可以做出一尊比大卫像更惊人、更完美的雕像,那就太美好了。

 屠军闻言哈哈大笑“看来该担心贞不保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没担心过我的贞问题。”羽容整个人缩进沙发里,甜美的心型脸蛋靠在膝盖上,双眸仍注视着屠军。他的长相和身材其是完美得没话说,如果把他打昏搬到系上去展览,光是门票收人就可以让她赚翻了。

 “原来我看起来那么安全啊!你的话其是人让我伤心了,我还以为我有点危险呢。”屠军将双手枕在脑后,看不出有半点伤心的迹象。他这个人简直是自信的过分,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来证明自己遭到质疑的男自尊。

 “你有没有危险,我不清楚。不过,我不认为你有强迫任何人的必要,你身边多的是美女让你选。”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比我自己还清楚嘛。”屠军有些挪揄道。

 “好说,好说,我想你也很清楚身为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权力,尤其是一个名服装设计师。”

 “亲爱的,你对我有些偏见哦!”羽容摇摇头“这叫经验之谈,而且不光是针对你,我是针对所有的服装设计师。我对那些人的评价都不太高。”

 她的话勾起了屠军的好奇心“既然你对服装设计师的评价这么低,为什么会踏进模特儿这一行?还是我今天下午看到的人是你的双胞胎姐妹?”

 “我不是模特儿,我也没打算当那种让人摆来去的‘大芭比’。”

 屠军摩挲着下巴“原来我今天下午看到的人真的是你的双胞胎姐妹,那我不就救错人了,唉!真糟糕。”他皱起浓眉,一副苦恼的模样。

 “你该改行去当电影明星,而不是服装设计师。”羽容衷心建议道。

 屠军嘴角微掀“可惜我也不喜欢当那种让人摆的‘大肯尼’,玩人远比被玩有趣多了。”

 “看来我们有志一同。”羽容相当同意他的看法。

 “那就太糟了。我历尽艰辛从一千多位佳丽中选出来的人竟然不肯让我摆布,这该怎么办?”

 羽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

 “没错,段羽容小姐,恭喜你从一千多位佳丽中颖而出。”屠军的笑容带着恶作剧的意味。

 就算这个消息曾经吓到羽容,也只是片刻而已,她很快就恢复正常,灿笑道:“那就只好麻烦你再选一次啦!我相倍一定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

 “‘小蓉’,你知道办一次选拔会要花多少钱吗?要重新登广告、做宣传,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费用,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对名服装设计师屠军来说,那些钱只是九牛一而已。”

 “你真是瞧得起我。可是,就不知道对你和你朋友来说,是不是一笔大开支了?”屠军不知何时拿出羽容当初的报名表格“我看看,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古莎莎?根据这张报名表上的规定,假如人选的模特儿不愿参与我这场秀的表演,模特儿本人和她的担保人必须负担选拔会的所有支出。”

 “你这是抢劫!”羽容惊叫一声?咸欤∧瞧鹇爰赴偻虬。∷獯握媸潜恍∩λ懒恕?br>
 屠军无辜的瞅着她“我也不想为难你啊!可是,我也得保护自己嘛。”

 “哥哥…”羽容拖长了音调,甜甜软软的轻唤他“你这次就原谅我们嘛!小莎只是好心想带我去看海报俊男,根本没想到我会入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们吧。”

 “海报俊男?”

 “就是你啊!我好喜欢你那张放在服饰店橱窗内的海报,又帅又有型,我每次都要看好久才肯回家。”羽容水汪汪的眼睛里写了崇拜与仰慕。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那不是正好吗?你参加我这场婚纱秀的演出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

 “可是我不想当模特儿,而且我也不会走台步,你一定得重头训练起。何必这么麻烦呢?你还不如挑一个有经验的模特儿,一定可以把你那套礼服表现得更出色。”

 “这样啊。”屠军皱眉沉了数秒,最后终于痛下决心“好吧!看在我们也算是有缘的份上…”

 “我们不用赔钱了?”

 “‘小蓉’,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你们不赔,我可就赔惨了。屠军哥哥好心一点,给你们打个九折,对你够好了吧!”屠军脸上的笑意虚假无情。

 “S…Sure!”羽容紧闭的双勉强绽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笑容。

 瞧见她的反应,屠军更是笑得放肆,他确信她原本要说的英文单字是另一个S开头,T结尾的。

 “我明天叫会计师开张费用明细表给你,不用担心,半个月以内还我就行了。”屠军站起身,轻拍她的肩“时候也不早了,你要睡还是睡沙发?我的可以睡两个人,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分享。”

 “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终于担心起自己的贞了?”

 她哪来那种闲工夫担心那种“无聊事?”

 “我怕我会半夜起来把你掐死,就不用还那笔钱了。”羽容没好气的回道。

 “这么气愤啊!其实当模特儿不过就是走走台步,晃个几圈,这样就有钱赚,也没什么不好的,何必这么死脑筋呢?”屠军轻松的说,边走进卧室搬了一棉被出来替羽容盖好。“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脸上的笑容也仿似温暖的和风吹拂着羽容的心弦。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屠军俯身轻轻柔柔地在她上印下一吻“晚安,‘小蓉’。”

 “晚安。”羽容纳纳地道,几乎被他的柔情所催眠。天天可以见到他,其实也不错。

 直到灯光熄灭,理智才猛然跳进她昏眩的脑袋里。

 懊死!这家伙真是太危险了,她竟然差点被他说服了。

 好!羽容死闭着双眼,有些不耐烦的拨开脸上断断续续扰她清梦的“小虫子。”奇怪,家里怎么会有蚊子?

 这丫头真会赖。屠军放开她的长发,不再恶作剧的戏她,不然惹火了她,说不定回手就是一巴掌。

 “‘小蓉’,起来吃早餐了。”他改成轻拍她的面颊,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她微睁睡眼,但下一秒钟她却眨了眨眼,又睡着了。

 老天!她真能睡。

 鼎鼎大名的服装设计师屠军叫她起吃早餐?哈!少开玩笑了。她八成还没睡,才会作这种怪梦。羽容模糊地想着,打算睡到自然醒。

 实在没办法,只好用这招了。屠军两指轻焰住羽容小巧可爱的鼻子,然后俯身给她一个绝对令她永难忘怀的“早安吻。”

 啊!她快没呼吸了。救命啊!羽容努力张开嘴想呼吸新鲜空气,却怎么也呼吸不到,只觉得有东西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息。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猛然睁开眼。

 喝!又是一张惊人的帅哥大特写。

 “你总算醒了。”屠军笑着松开拍住她鼻子的手,站直身子。

 羽容瞪着他,大口大口入久违的氧气,缓了缓不顺的呼吸之后,正要开口骂人,却又看到他一脸无辜地摇头轻叹着。

 “你总是爱赖,不用这招根本叫不醒你。”

 说得好像他认识她多久似的。昨天加今天,两个人认识的时数连十六个小时都不到,还说她总爱赖,什么嘛!猜得这么准。羽容仰着头看他,目光由他梳理整齐的短发,经过他直的鼻梁、丰润好看的双到刚毅方正的下巴,然后一下子弹回那两片上扬的瓣。

 他刚才就是用那个堵住她的嘴巴?那他们不就又“接吻”了?完了!她的初吻就这么毁在他手里…喔,不!应该说是毁在他嘴里了。而且更严重的是,她一点也不懊恼,老天!她的羞心跑到哪去了?

 “‘小蓉’,回魂啊!”屠军蹲‮身下‬,戏谑地轻拍她双颊。

 羽容拉住他的手“好了,我醒了。”在接触到他手掌心时,她惊讶的发现他的手相当糙,结着一层厚茧,一点也不像她父亲的手那么细滑。那是一双经过风霜洗礼的手。

 “吃早餐了,小心赶不上第一节课。”屠军回自己的手,故意她一头细柔的长发“浴室里有盟洗用具,洗好后到厨房来吃早餐。”

 “厨房?”羽容吓了一跳,这家伙要厨房做什么?她不信他还得自己开伙。

 “你不知道什么叫厨房吗?就是里头放锅子、炉子,你妈妈做菜、煮饭的地方。”屠军好笑的解释道。瞧她那副惊讶的样子,家里有厨房很奇怪吗?她不记得以前都是他煮饭给她和天沼吃的…

 懊死!他用力一咬牙,眼中掠过一丝痛楚。她当然不记得,因为她并不是他的“小蓉”只是个相似的复制品。

 “你吃不吃荷包蛋?”屠军问道,语气瞬间冷淡了许多。

 “吃。”羽容点点头。她真的在他眼中看到那丝绝望的痛吗?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这一刻,她忽然好想知道,他的凝眸深处想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那绝对不是她。不知为何,这个念头让她的心隐隐瞅痛了一下。

 招摇的银色跑车以一个十分优美的回转在T大校门口停下,毫不意外地引起青年学子的好奇注视。

 “屠先生,你一定得这么嚣张吗?”羽容咬着牙低声问通。她向来厌恶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只是因为觉得烦,更是因为小时候不愉快的回忆。她父母刚在闹离婚的那阵子,一天到晚有八卦杂志的记者问她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坦白说,她宁愿当孤儿,起码不会一天到晚被他们推来推去。

 “我很嚣张吗?”屠军觉得还好,她还没见过他“真正”嚣张的时候。

 “你…算了!”羽容突然觉得跟他争论这种问题无聊的,干脆开车门下车。“谢谢你载我过来。早餐很可口,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你会煮饭…”她顿了几秒,似乎想再说什么,不过最后只是耸耸肩道:“Anyway,谢谢你昨晚收留我,不然路上就会多出一具冻死骨了,拜拜。”

 “等一下,你忘了东西了。”

 羽容低头打量自己全身上下的行头,没少什么东西啊!

 “过来。”屠军朝她勾勾手指头,拉下她呆愣的脸,印上一吻“你忘了‘再见吻’,还有这个。”他把一小叠纸到她手中。

 “什么东西?”羽容拿着那小叠纸,有点不明所以。

 “我的会计师早上传真过来的帐单。”屠军笑容可鞠的说完后对她摆了摆手“改天见。”随即扬长而去。

 帐单?羽容皱着眉,摊开那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一堆细碎的费用,她根本有看没有懂。她直接跳过那些借贷平衡的会计项目,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总金额…

 “什么!”她狠狠倒一口气。四百五十万!这还是打完九折后的金额。她昨晚应该找机会把他掐死的。她去哪里生那么多钱来还他啊?

 她的‮行银‬户头里大概有五、六十万,再加上扑里的两万块…爸妈那里是借不到的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叫她干脆去当屠军的模特儿算了。当然,更不可以让小莎知道。

 羽容慢慢转过身,心里还在盘算着手头上的钱还差多少,冷不防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她惊叫一声,被突然出现的古莎莎吓了一跳。不过两天,她就被吓了三次,再多几次,她就得去心脏科挂急诊了。

 “刚才那个是屠军呢…”古莎莎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容,乍有之下有点森诡异,怪吓人的。“你怎么和昨天穿一样的衣服?”

 “小莎,早啊!”羽容把帐单进大衣口袋,无意让古莎莎知道这件事。以小莎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可是她不想拖小莎下水,毕竟小莎只是一片好心想让她亲眼见到海报俊男,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被选上。而且其实只要她点头说好,也不用赔这笔钱,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件事与小莎无关。

 “羽容,别想逃避话题。”

 “逃避什么话题?”羽容将双手进口袋,举步走进校内。

 迸莎莎连忙跟上,不轻易放过她“你今天和昨天穿一样的衣服。”

 “我懒得换。”

 “屠军载你来上学。”

 “路上遇到的。”

 “他亲你。”

 “我不小心滑倒,刚好撞到他的嘴巴。”

 这也太扯了吧!迸莎莎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羽容吹牛也不打草稿,当她是呆子那么好骗啊。

 “你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古莎莎横她一眼。

 羽容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没一句是真的,教她怎么相信?古莎莎有时候真受不了羽容的悠哉,好像她回答了就算,相不相信是别人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啦!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会一大早专程送你来学校?他又为什么会亲你?”她撒娇的拉拉羽容的衣袖,硬是赖着要她回答。相信凭她的黏功,羽容迟早会投降的。

 羽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宁愿不认识。不晓得。不知道。”

 “宁愿不认识?”古莎莎被她的答案吓了一跳“他对你做了什么?”

 羽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喔。”古莎莎松丁一口气,跟上她的脚步“那是哪种?”

 “我也不清楚。”羽容心里好,连初吻被他夺走也不介意。“为什么他是服装设计师呢?”她不自觉地喃喃道。

 “你说什么?”古莎莎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羽容漫应着。她为何那么介意他是服装设计师?怕会步上她父母的婚姻模式吗?傻子,她又没爱上他,担心个什么劲!可是…

 羽容轻抚过仿佛仍留有屠军余温的双。她真的没爱上他吗?

 “军,你真的决定要她?”

 “她?”屠军停下画笔,微扬起头望向符天沼,似乎不明白他指的是谁。

 符天沼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个在选拔会上昏倒的女孩子。”

 “哦,你是说她呀!”屠军低下头,画笔快速地勾勒出明年夏装的设计图,显然不是很在意这个话题“你不是说我一定得做个决定,她就是我的决定了。”

 “我还没把你的决定向新闻界公布,你随时可以改变决定。”符天沼话中有话。

 时装界的中国风流行太久了,该换个新口味了。屠军思忖着,笔下速度不变,一边开口道:“晚点再公布也好,她还没同意。”

 “你跟她说过了?”

 “她昨晚在我那里过夜。”说着,屠军补上最后两笔,将完成的草图放进身旁的档案柜里,开始着手画另一张设计图。

 苻天沼有些诧异“这么快?”那女孩看起来不像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还没‘上’她。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屠军放下画笔,毫不修饰的说着,鲁的言词和脸上稚气的笑容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怎么一回事?”

 “天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屠军舒服的将双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跷上桌面“我在路上捡到她,看地快被冻死了,所以好心救她回去。”

 “就这样?”苻天沼实在不相信他的说法。坐过屠军开的车的人都知道,在那种速度下,很难注意到路旁有什么人在,更何况是在晚上,能看到红绿灯就已经是奇迹了,由此可知,屠军和那女孩的“偶遇”绝对不是巧合。

 “当然不只是这样,我还买了一堆皮鞭、蜡烛和铁炼来凌她。”屠军开玩笑地说,灵动的眼神看来十分孩子气,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眼中更深层的冰冷。

 “军,别把她卷入你的复制游戏中,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别把她卷入我们肮脏、丑陋的世界?”屠军张狂的大笑,然而笑意未曾到达他眼底。“老天!天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悲天悯人了?她自己都不担心了,你替她什么心?你实在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你了,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么啰哩叭唆的。”

 “你以前也不会这么…”

 “冷血、没人?”屠军笑着截断他的话,随即脸色一凛“人都是会变的。当年那个连医葯费都付不出来的穷小子已经不见了,现在的我有钱有权,少了点人算什么?人没有完美的。”

 “你变得太多了。”苻天沼站起身,走向门口“权力让人腐化,就算你拥有一切又如何?就算你一句话就能主宰一个人的命运又如何?你变得太多了,我想即使芙蓉还活着也认不出现在的你。我回香港了,婚纱秀那天我再过来。”

 一提到芙蓉,屠军的脸色愀然大变,急急想防卫疼痛不已的心。他愤怒地将咖啡杯掷向掩上的门板,昂贵的骨瓷咖啡杯应声碎裂,却舒缓不了他心中的苦痛与失去她的空虚。

 “该死!”他狂叫,当年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无情地将他淹没。

 在他混乱的意识里,他不再是一挥手就能震撼整个时装界的“神”而是十年前那个因为凑不出医葯费,只能无力看着心爱的女孩死在木板上的穷小子;他什么权力也没有,甚至连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唯一的快乐就是亲手替心爱的女孩画出一套套美丽的衣服,并承诺有一天会让她穿上最美丽的婚纱。然而一切承诺全抵不过那一场寒,女孩死于持续不退的高烧中,就在那张木板上,就在他怀里。

 什么狗权力也唤不回他的芙蓉!

 屠军猛然推开桌子,纸张与画笔在桌子倒下地面时散了一地,造成的轰然巨响引来助理的关心。

 “总裁,发生了什么事?”年轻的助理设计师愕然地望着室疮痍。

 “滚出去!”屠军喝道,不想让人看见此时的自己竟是如此无助。

 无助?哈!这个形容词怎么可能用在他身上?他是时装界的神,拥有无上的权力,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女人没有一个得不到。但为什么他的心还是这么痛、这么冷?再多的完美体也填补不他心里的空虚,再多的名利掌声也淡化不了他的痛。

 “可是…”助理设计师迟疑着。

 “我说滚出去!”屠军低吼道。

 他话中的愤怒与哀痛辐出无限的能量,几乎灼烧伤那名年轻的助理,终于成功地驱离了他。

 “芙蓉,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笑容与甜蜜。”屠军将脸埋进双掌间,喑哑地低语。

 好半晌,他抬起头,平静的脸庞看不出方才他曾经失控过。他紧抿着,郁郁地拉平衣衫,梳理凌乱的发丝,不过几秒钟,他又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屠军。

 “找人把里头整理一下。”他对门外的助理设计师吩咐,而后套上大衣,驾车离开。

 银色跑车冉次出现在T大校门口,一如早上,屠军的出现引起许多人好奇的观望。

 远远地,羽容就瞧见了,她脚跟一旋,决定走侧门。她还得去找工作来赔偿他那一大笔钱,可没时间陪他去兜风,得快点闪人才行。

 “小莎,我忽然想起有点事,你先走吧!”羽容向古莎莎歉了个身,急忙从侧门离开。

 跑了一段路,确定没人跟着她,她便放慢了脚步,摊开报纸看着求职广告。

 “月人数十万,急用可借…”羽容喃喃念着一则求职广告上的广告词,微蹙起秀眉“不知道有什么工作是月人数百万的?”

 “情妇。”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羽容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依然专心一意地想着赚钱的问题。“半个月要四百五十万…有谁请得起一个月九百万的情妇?”

 “世界首富吧。”那人又说。

 “也对。不是世界首富哪里付得起那么高的价钱?不过,世界首富看得上我吗?”羽容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不过离绝世大美女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那人闷笑了几声“你还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是事实,不过这话听来真刺耳,任何女人都听不得别人说她丑。羽容抬起头,想要好好整治那个无礼的家伙。

 “啊!”突然出现的俊脸把她吓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不走正门呢?幸好我有看到你往这里走,不然不就白等了。”屠军故意咧嘴大笑,那一口白晃晃的牙看来真碍眼。

 “喂,你不会改变心意了吧!你自己答应我要给我半个月的时间。”羽容防贼似的瞪着他,手捂着惊魂甫定的心口。

 “你听到我跟你开口要钱了吗?”屠军一脸无辜,抗议她给他安上的罪名。

 “不是跟我要钱就没关系,准你走在我旁边。”羽容大方的说。她将发冷的双手进大衣口袋里,好一会儿都没再开口,只是静静往前走。

 忽然一只大手越过界,硬是挤人她大衣的口袋握住她的手。她疑惑地抬眼看他,又瞧见他一脸孩子气的笑容。

 “我怕冷。”他握着她的手又加紧了几分。

 他在说谎,握紧她的手根本就不冷,他掌心的温度几乎暖了她冰冷的手。为什么?将近两千个美女,他为什么会挑上她?心中的疑问随着越跳越快的心跳逐渐升高。

 “一起去吃热汤圆吧,吃完保证你不冷。”她听见自己开口邀请他,吓了她一大跳。她找他去吃汤圆做什么?他还是她的大债主呢!

 “好啊。不过,谁请客?”屠军欣然接受她的邀请。

 羽容将自己反常的反应逐出脑海,嫣然一笑“当然是你请啦!屠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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