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斑崎朔不想睁开眼睛,即使是闭着双眼,他也能清楚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睡在这张
上,就像他喝了酒的那一天。
这回他是滴酒未沾,睡前的一切也都记得一清二楚,然而第二次跟这个小笨女在同一张
上醒来,即使这回是她
在他身上,这事实依然让他气恼得握起了双拳。
他搞什么?居然睡得这么
、这么香、这么无忧无虑,她的按摩就真那么好吗?是很好,简直太好了,好得让他
儿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心里的声音这么回答,而这只有让高崎朔更加气闷。
的确,他承认她的按摩技术一
,然而为了这个就轻易忘却正事的他也太不象话了。说什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女人赶出去,却是让人在背上按了几下就乖得像只被驯服的猫。该死!他怎么能闹这种笑话!
眯眼看了看秦悠悠,她趴在他
前睡得可
了,瞧她微张着嘴发出呼呼的鼾声,也许是梦见了什么好事,偶尔还掀起嘴角傻笑,怎么看都是个毫无节
的女人,跟其它女人没什么两样。
可恶!他心烦得要命,她居然在那儿睡得呼噜呼噜的。
“喂!喂!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高崎朔使劲站了起来,秦悠悠就滚啊宾的滚下
去了。
“哎呀!好痛!”她下意识
着疼痛的
部,没一会儿竟又趴在地上睡着了。
斑崎朔脸上青筋暴起,下
时故意毫不客气一脚踩上她的手。
“啊!”又是一声惨叫,这回秦悠悠总算坐起来了,她苦着脸对疼痛的手指吹气,眼角还冒出一滴眼泪。
“我的手好痛。”她可怜兮兮地对站在跟前的高崎朔说。
“我踩的。”高崎朔道。“嘎?”秦悠悠显然不明白。
“我说你…”发现自己语气过于平和,高崎朔于是放冷了声音说:“按摩按到睡着,你好大的胆子!”
“啊?”秦悠悠又开始眨眼,约莫过了两分钟才真正清醒过来。“对不起,少爷,因为我看你已经睡着了…”她说着,打了个呵欠。
斑崎朔的脸有些泛红,因为他是个轻而易举就被“马杀
”给收拾掉的人。
对不起!小兰儿。
“请你原谅我,少爷,”秦悠悠跪在地板上又一次道歉。“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往后替你按摩,少爷不叫停我绝对不停手。”
多么缺乏个性!他捡回来一个没半点脾气的女人。
“你究竟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高崎朔眯起眼睛问。
秦悠悠一听,那张睡眼惺忪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
“是少爷自己说要『赐给』我一个威风的工作的,难道你后悔了?”
超级不愉快的回忆袭上心头,高崎朔的脸色更难看了。
“告诉你一句话。”他睨着她道。“少爷请说。”秦悠悠必恭必敬。
“我最讨厌毫无原则的笨女人。”结果高崎少爷在拋下这么句话后就进盥洗室去了。**
“
影,什么是原则呢?”秦悠悠趴在苏
影的书桌旁问。
“你为什么不去烦我们那两位比较善良又比较空闲的学姐?”苏
影则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双手拼命敲着计算机键盘。
“因为我跟你感情最好啊,怎么说我们也在同一间寝室住了三年嘛。”
“难道三年的不幸就汪定了我要倒霉一辈子?”苏
影还是双眼盯着屏幕,并不断敲打键盘。秦悠悠瞄了她一眼,随即又沮丧地趴回桌上。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笑。”她说。
“我也没有。”苏
影按下储存键并关上电源,然后终于正眼看了秦悠悠。
“你被暴强了吗?”她劈头就问。“才没有!”秦悠悠随即跳起来否认。
“那是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是原则呢?”秦悠悠又一次问。
“是你天生缺乏的东西。”苏
影毫不犹豫的回答。
“原来是真的。”秦悠悠长叹了口气,头又趴回桌面上。“我果然是没有原则的女人。”
苏
影实在不想问原因,但是不问这蠢女人也会说,那还不如快点问出个所以然来比较省时。“你已经后悔接下管家这个工作了?”于是她问。
秦悠悠的头在桌上摇了摇。
“你的特异功能今天有点失灵了,虽然只上了一天班,但我觉得这工作很适合我。”“哦?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跑到我这儿来唉声叹气的?”
秦悠悠又是一声长叹。“我被雇主嫌弃了。”她说。
“你只上一天班就被开除了?”
“我才没有被开除,我只说我被少爷嫌弃了。”
“你还真叫人家少爷?”“不然该怎么称呼呢?喊老板又有点怪…”
“『少爷』这个称谓才真是怪。”苏
影喃喃道。
秦悠悠恍若未闻,长长地又叹了口气道:“他说他最讨厌没有原则的笨女人,我受到好大的打击耶,
影。”
“哦?”苏
影推推眼镜。“那男人倒不容易,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你给完全看透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秦悠悠以哀怨中掺杂怀疑的眼神看着好友。
“你为何深受打击?他又不是第一个说你笨的雇主。”苏
影不答反问。
“的确是每个雇主都说我笨,可他们没一个像我家少爷这么帅啊。”秦悠悠又叹气。“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认真的说他最讨厌笨女人…”
“是没原则的笨女人。”苏
影提醒她。秦悠悠点头。
“对,是没原则的笨女人。”她沮丧地趴回桌上,但随即双眼便又闪闪发亮。“会不会是我
错了,
影,也许他说的那个没原则的笨女人其实并不是我?”
苏
影盯着她看了半晌后说:“你…其实乐观也不是什么坏事。”
“嘎?”秦悠悠脸上的亮光消失了。“这么说来真的是指我了?我就是那个没原则的笨女人?”
“应该是吧,不过也犯不着这么难过,反正你笨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好奇怪,
影,你的安慰好象都不能让我觉得好过点耶。”秦悠悠扁着嘴道。苏
影挑了挑眉。“大概我不擅长安慰别人。”她说。
“你在这方面的确不太行。”秦悠悠在一旁附和。换苏
影叹气了。
“怎么?你今天来就是跟我吐苦水的吗?说你被雇主骂了?”
“也不是啦,事实上是我有点感情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秦悠悠随口说出,却教苏
影的眼镜从鼻梁滑落到嘴边。
**
苏
影将眼镜又戴了回去,并且起身冲了一壶咖啡,拿了两个杯子回到原位坐下。
要谈感情问题是吧?很好,如果再不找个倒霉鬼接收这笨女人,她迟早会因为咖啡中毒而死。“你有什么感情问题?那个姓孙的呆子把你给甩了吗?”
秦悠悠摇头。
“才没有,我们经常书信联络的,一个星期都会通两次电话…啊!”她忽然尖叫。“我还没告诉他我换工作而且搬家了!”
“那可好,等他知道你和雇主孤男寡女同住一屋,不甩了你也奇怪。”
“怎么会?”秦悠悠蹙眉。“你说得好暧昧。我是去工作,文彬会谅解我的。”苏
影点点头。
“那家伙也笨笨的,大概根本就不会在意吧。”她说。
“文彬怎么会笨呢?他是知名国立大学毕业的耶。”
“国立大学就没有笨蛋吗?书呆子你听过没?”秦悠悠蹙眉。
“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文彬。”
“讨厌倒也称不上,只不过觉得他并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可是陶然学姐就说他跟我非常相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着眼点跟陶然学姐不同,我认为你应该跟和你不同类型的人谈恋爱。”
秦悠悠不解。“那么我是哪一种类型呢?”她问。
“缺乏生活智能的笨蛋型。”
“嘎?”秦悠悠显然不服气,跳了起来,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悻
悻然道:“你对我的评价就这么低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你希望我对你说谎?”
“这…也许偶尔修饰一下…”
“别傻了,是朋友就该坦诚以对。”看着秦悠悠一脸郁闷,苏
影挥了挥手。“你笨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用不着介意啦。”
“又在安慰我吗?听起来好空虚。”秦悠悠撅着嘴嘀咕。
“好,好,算我错了,我说过我不擅长安慰别人。”
“至少别说话刺
人家啊。”哟,给她几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
苏
影挑起眉问:“你是要继续抱怨还是言归正传?”
“什么言归正传?”
“你不是有感情问题吗?如果不是被甩了,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我就是来找你谈这个的。”
“你还记得真是太好了。”苏
影扯扯嘴角。
“是这样的…”秦悠悠叹了口气,忧郁和疑惑又回到她眼眸中。“
影,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呢?”苏
影闻言一楞,半晌后才迟疑地开口:“
有深度的嘛,不过…所谓的爱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透的呢?你要不要缩小一下范围?比方说你为什么忽然有了『爱情是什么』的疑问。”
“这…”秦悠悠歪着头想,越想表情越奇怪,最后还大叫一声抓了抓头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还为别的男人脸红心跳,我…难道我骨子里就是一个
的女人?”
“你啊,闷騒就说不定,但距离
还远得很呢。”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秦悠悠顿时松了口气。“我心想自己也许是个坏女人,担心了一整天耶。”“女人
也不见得就坏。”
“不坏吗?”秦悠悠瞪大了眼睛。“得看对象是谁。”
“这就对了,”秦悠悠又垮下脸来。“我对男朋友以外的人动了心,所以我正是那用情不专、人人唾弃的坏女人。”
“别高估自己了,你还没有做坏女人的资格。”总算知道这女人来找她的原因,苏
影也开始动脑思考起来。“我问你,小笨瓜,你和孙文彬那家伙多久没见面了?”她提出第一个问题。
“这个…大概有三、四个月吧。他才调到高雄分公司,好象很忙的样子。”
“那…在这之前你们交往了多久呢?”秦悠悠想了想道:“七个月左右。”苏
影点头。
“这么说来,你们认识了近一年,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分隔两地不曾碰面。
喂,悠悠,你真的喜欢孙文彬那个家伙吗?”
“喜欢啊,应该是喜欢吧?我们很合得来。”
“瞧你一副不确定的样子,你跟孙文彬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你跟他上过
了吗?”秦悠悠一楞,随即拼命摇头,一张脸
成了紫红色。
“当然没有,我们还没结婚耶!”她嚷道。
“什么时代了,结婚跟上
是没有绝对关系的。”苏
影眯起眼睛看她。
“反应这么
烈,难不成你们连子诩没亲过?”
“亲过…他亲过我的手啦!”秦悠悠红着脸低声道。“不过我们经常牵手,送我回家后他偶尔会摸摸我的脸颊道再见。”
苏
影简直目瞪口呆!这年头国小学生都比这对情侣开放。
“孙文彬那家伙是不是
无能?他没对你动手动脚过?”她问。
秦悠悠摇头。苏
影不由叹气。
“你虽然傻了点、个头小了点,但也
有姿
的啊,怎么会引不起他的
念呢?”“他是尊重我,我觉得文彬是个难得的好人。”秦悠悠皱眉道。
“真是被打败了。”苏
影摘下眼镜
着双眼。“那你呢?你不想亲他、抱他、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吗?”“谁啊?”秦悠悠眨着眼问。
“当然是孙文彬。”苏
影戴回眼镜,倾身盯着她。“我想你根本就不爱那姓孙的家伙,回去好好的、仔细的想一想吧。”
**
秦悠悠一离开苏
影的住处就开始想,即使是在超市购物时也不断在想着,直到高崎朔替她开了大门,脸色铁青地对她咆哮时她还在想着自己究竟爱不爱孙文彬。“你这是什么态度?竟敢视若无睹、大摇大摆从我面前走过去?”
斑崎朔高分贝的怒吼声终于将两手都提着购物袋的秦悠悠给“惊醒”过来。
“少爷,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根本没出去过,刚才还是我替你开的门。”高崎朔冷冷地说。他究竟捡回来一个什么样的怪管家?
“是吗?”秦悠悠确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了门,于是低头道歉:“对不起,少爷,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你。”
“都什么时间了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少爷还没有吃午饭吗?”秦悠悠睁大了眼睛,高崎朔绝美的脸随即映入眼帘,她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而且毫无节奏可言。
“是你说要买东西回来做饭给我吃,要我等你不是吗?”
“啊!”秦悠悠闻言惊呼。“我忘了!我在超市晃过来晃过去,忘了少爷你在家里等我吃饭,真的很对不起!我想我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你瞧,我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一样也没漏掉呢。”她高举手中的提袋。
斑崎朔想狠狠摇晃她,但最终还是只眯起了眼睛问:“你上美国去了?买个东西要这么久?”
秦悠悠觉得他这冷酷不耐的表情超级有魅力,于是极力将视线从他脸上给移开,不能移往他的
前,也不能移向他的长腿,最后只能盯着自己买来的锅碗和食物。
“这…我现在就去做饭,很快就会好的。”秦悠悠说着,便逃往厨房,慌乱中还一脚踩上了高崎朔的脚趾头。
斑崎朔倒
了口气,正想开骂,却发现罪魁祸首已经逃逸无踪,气得他一张俊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只差没冒出烟来。
这蠢女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不尽快把她赶出他的生活,他迟早会因为她而沦为笑柄!他有这种预感,而且非常强烈。女人啊,全都是祸水。
想起杂志封面事件,高崎朔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望向厨房,朝里头喊道:“煮不出好吃的东西就开除你!”
**
结果高崎朔终究无法要她卷铺盖走路,把一桌子菜吃了个盘底朝天的人根本没有立场说要开除人家。
虽然这女人把厨房搞得一团
,刚买回来的碗盘也摔破了几个,不过做出来的料理还真是没话说。不是高级餐厅那种昂贵的菜
,却有浓郁温馨的家庭味道,教他这个挑剔惯了的饕客吃得
罢不能,更无法违背良心说出“难吃”两个字。
一定是饿过头了啦!斑崎朔这么告诉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理由着实薄弱得很。结果就是这女人不仅会按摩,烹饪功夫也是一级
。
“嗯…这道香葱炒蛋味道很特别,加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高崎朔为自己蝗虫过境般的吃相略感尴尬,于是就随口问了句。
“炒蛋吗?没有加什么其它的东西啊,不过我用了家里的葱…”秦悠悠说着,担心地看着他。“果然还是不够香吗?早知道就不省那买葱的十块钱了。”
“家里的葱?”高崎朔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又是…”
“就是阳台那盆嘛,我想还可以用个几回,所以…”
斑崎朔举手打断她。
“以后不许再用那盆…那盆葱作菜!绝对不许!你听见了没有?”他咬牙道。
懊死!“小兰儿”被贬为一棵葱也就算了,但它毕竟是观赏用植物,可以吃吗?谁知道会不会吃出人命来?
“我知道了,”秦悠悠忙点头。“下回我一定会买葱回来,你可不要开除我,少爷。”
对了,就用这借口开除她啊,蠢女人把他的兰花给煮了,还留下她才奇怪呢!
没错!开除她!现在就开除她!斑崎朔指着她厉声道:“你…”“我做了甜点,是柠檬派,少爷要吃吗?”
什么?还有甜点?而且是柠檬派!
“你…有甜点就快些端上来,还蘑菇什么!”只好晚点再开除她了,高崎朔这么告诉自己。**
吃
喝足后高崎朔开始后悔了,自己竟然会被几道家常菜和一盘柠檬派给收买,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下子,眼看天又黑了,似乎又错过了赶走那蠢女人的时机。
斑崎朔气闷地朝厨房看去,女人正在里头整理那晚饭后的一团
。她能花一个小时煮出一桌子美味的菜肴,却得花三倍的时间处理那活像遭土石
侵袭过的厨房,这秦悠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啊,好不容易都整理好了,”秦悠悠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我替你泡杯茶吧,少爷。”她笑着说。
“不用,我要回房洗澡去了。”高崎朔起身朝房里走,一看见她就会让他想起自己的优柔寡断和缺乏原则。天知道从没有人将这两个形容词跟他联想在一块儿。“洗澡?
需要我帮忙吗?”秦悠悠跟上前问。
“不、需、要。”高崎朔咬牙回答,进了自己房间并摔上房门。
秦悠悠被那碰的一声给吓着了,她皱起了眉,心想自己大概被讨厌了吧,毕竟她才上工就迟迟不归,煮顿饭还差点毁了整个厨房。
不过至少他没说要开除她,说真的,她很想继续做这份工作,不是因为薪水高,也不是因为管家的名称好听,而是…是为了什么呢?为何她如此在意自己能不能留在这里?
秦悠悠陷入沉思。她就站在高崎朔房门外,咬着抹布蹙眉思索着,任时间分秒流逝却恍然不知。
斑崎朔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一个发傻的女人在吃着抹布,吓得他后退了几步,擦拭
头发的
巾跟着掉落在地。
“你…”他做了几回深呼吸后朝她吼道:“你饿昏了?吃那种东西!”
秦悠悠一怔,终于回过神来。“啊!少爷。”
“啊什么啊?我问你杵在这儿做什么?吓人啊?”
“我?”秦悠悠眨眨眼,看了看手中的抹布,摇着头说:“没什么,我在想事情。”
“想事情?”高崎朔嗤笑一声。“你也有脑子想事情?真叫我大吃一惊。”
“是吗?”虽然觉得受到嘲
,秦悠悠也无法反驳,只能这么应道,并弯下
捡起
巾递给高崎朔。“你的
巾,少爷。”
斑崎朔没有伸手去接,径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秦悠悠只得跟上去,自然而然地站到他后头为他擦拭
的头发。
如果有谁跟高崎朔说他会坐着不动让一个女人随意摆
他的头发,他绝对会嗤之以鼻并还以一个白眼。
的确,曾经有段时间他必须忍耐着任由人在他身上和头发上大作文章,但对现在的高崎朔而言这却是最厌恶的事,而且他无须再容忍,不喜欢就绝对会大声说出来。
然而,没想到他并不排斥她的碰触,虽然隔着柔软的
巾,这蠢女人的手劲还真合他的意,加上她有意无意施展起按摩的功夫,那舒适的感觉差点教高崎朔又忘了自尊为何物,几乎要张开嘴呻
起来。
懊死!难道他真这么不长进,就只能任她对他为所
为了?
这自我提示总算让高崎朔重拾理智,他倏地站起来,转头瞪了秦悠悠一眼后又回他房间去了。
他摔上门,忿忿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心中盘算着如何开口叫外头那个蠢女人滚出这里。他一直是一个人住,外聘的女佣会在固定时间来为他整理打扫,这样的日子多自在,他要一个管家做什么用?
斑崎朔越想就越觉得非要让那女人滚蛋不可,他无法容忍他无心造成的“错误”成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他还是要去跟她说个清楚。
斑崎朔再次推开房门,也又一次让站在门外的秦悠悠给吓着了。
“你…你见鬼的究竟躲在这里做什么!”他青着脸咆哮道。
“我…”秦悠悠畏缩地看他。“对不起,少爷,我只是来问问你…问问你…”“问我什么?”
“今晚要我替你按摩吗?少爷,这次我不会在你房里睡着的,我发誓。”
秦悠悠举起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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