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州总府衙门被朝廷铲平,三十六名捕头多数入狱的消息已在京城如同野火般燎原。
这许多年来,九州总府衙门的确破过许许多多振奋民心的大案子,一向是金陵民众眼中的“青天”;如今青天已不在,才过没几年的太平日子,隐约又有了暴风雨前的气息。
他们三人才进到金陵皇城便感受到周围不寻常的气氛,人们议论纷纷却又都不极其小心谨慎。
那
低了的声音,小心翼翼四下张望的眼神,急着分享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模样,走到哪里都有人轻声细语问着:“你听说了吗?”
你听说了吗?九州总府衙门的总捕头风步云,已经给判了秋后问斩呀…
“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案子,怎么会才抓到没几天就昭告天下判决风总捕头秋斩?”
王葯儿身躯轻轻颤动了下,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地捧着茶杯,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她的眼神。
“听说了。他们说风总捕头勾结叛贼造反。”
金狂三倏地跳了起来,嘴巴才张开,拾儿已经将一个馒头
进他嘴里,扯住他的手拉他坐下。
“稳着点,真要打要闹,咱们何必等到了这里才打?”
金狂三怒气写在脸上,老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红。
“什么造反啊?”邻桌的客人们叹了口长气。
“好象有几个小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造起反了,什么县官衙门全都不管用,都给暴民砸个干干净净,这事儿就给安在风总捕的头上。”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但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那镇上,这几
逃难到皇城来,我听他说啊,他们镇上的人有一大半都像是疯了似的,可是也还有一半的人没事。他说救他们的就是风捕头。我那亲戚是农人,大字不识半个,想必也扯不出什么谎来,这事儿…真是大有蹊跷。”
“怎么朝廷不好好查清楚?风总捕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啊,他家三代都是神捕,破了不少悬案呢。”
“就是说…唉!世道又要变了…”
“嘘…小声点儿,要给李抗远的爪牙听见可不得了。”
“对了,说也奇怪,怎么咱们的左丞相好久都没声儿啦?他可是唯一能跟李抗远对抗的人,怎么好久都没听着他的消息?”
“说的也是…该不会…”
“呸呸呸!别瞎说,左丞相是个大大的好人,咱们可别胡乱猜测,包不准过两天他就出现了,把风总捕头给救出来。”
“是是,说得对,好人是该有好报的!”
拾儿脸上浮出满意的笑脸。“瞧!人家都这么说了,好心有好报。”
“只可惜…左丞相早就死了。”
他们脸色不由得一变!
战王苦笑着摇头。“你们想,紫微神宫的人要做什么李抗远会不知道吗?为何放纵他们如此胡作非为?他是真的镇不住?还是别有所图?”
金狂三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半晌终于沮丧得惨然一笑。“是是,我真是老糊涂…我老金是
汉子,懂不了这许多事,只是没想到…这班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那我们就只脑瓶自己了。”拾儿
不在乎地喝了口茶。“反正从来也没打算要找什么人奔走营救。”
“我本来想过的…”金狂三黯然嘟囔道:“本来想,到了京城可以去找那个文诌诌的左丞相,老子以前也见过他几面,他跟步云的爹是好朋友。虽然那个穷酸书生胆子小得很,连只
也宰不了,但却是很讲义气的,要是由他出面,我那侄儿虽然不见得能放出来,但起码在里面能好过些…没想到…”
“喂!别唉声叹气的,有我这个奇才在,你还怕救不出风步云?”拾儿笑着拍拍
膛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他救出来!就算不为了你,也为了我葯儿姐姐!”
“哼,你又转
了?之前不是还讨厌我侄儿讨厌得要命?王姑娘不是你老婆吗?怎么又成了你姐姐?”
拾儿嘻嘻一笑,不去理会他的问题。
“真
不懂你这小表!
脑子怪里怪气的想法!”金狂三挥挥手嘟嚷。
“嘻!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了?要我是个小敝物,你就是个老怪物,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老怪物。”
他们一来一往地斗着子邬,桌边的战王跟王葯儿却都只是沉默着,不去理会他们,各自想着心事。
这么一来,他们斗嘴也就没了兴致,两人全都闷闷地低着头吃饭菜,只是金狂三不五时会突然抬起头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又低下头叹口气。想来是他不断的盘算着营救风步云的法子,却又不得其法吧。
拾儿见他们那模样,忍不住劝道:“你们别这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了不起…”他睨了战王一眼“了不起把战王老兄那几千个北夷军
来京城,砍他个落花
水不就得了?”
葯儿跟金狂三全都抬起头望着战王。
战王竟然微微一笑。“路兄言之有理,最不济也只有这么办了。”
“你真的肯!”金狂三惊讶地问。
战王喝了口酒,好笑地望着他。“本王不正是反贼吗?不造反,怎么叫反贼?”
“说到这个…”拾儿好奇地望着他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成了反贼?你带的军队都是北夷人,想来你自己也是北夷人,既然是北夷国的人,又怎么会是金陵国的『反贼』?”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人带了一个小孩躲到了边境。据说那个小孩是皇帝的儿子,那群人多半是皇帝的朋友或者亲信,所以都对那个小孩很好。大伙儿们约定好了要同心协力一起扶养这个小孩长大,期盼着有一天小孩的父亲…也就是皇帝,会来接回孩子。
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皇帝始终没有来接回小孩;更糟糕的是他们接到消息,说皇帝已经被毒杀了。皇帝一死,他们的靠山也就没有了,于是只能逃得更远,从此不能再回故乡。
那群人感到非常的悲愤!因为他们都是皇帝的好朋友跟亲信,听到皇帝死了的消息,他们心中自然非常难过了。他们曾经想过凭他们的能力,要杀死毒害皇帝的人并不是难事,但他们要怎么跟天下人说他们的孩子是皇帝真正的小孩呢?
他们始终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于是决定等小孩长大;因为他们所扶养的小孩非常的聪明伶俐,他们相信等小孩长大之后一定能想出比他们这些
鲁的武人的办法要好很多很多的办法。
又过了好多年,孩子终于长大了。正如他们所想象的,这孩子非常争气。他不但武功好、人品好,而且品行更是善良公正,是每个人见了都会真心喜爱接受的人。这群人泪眼汪汪的凝视着这孩子,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心血都值得了!为了老皇帝、为了这出类拔萃的小皇帝,他们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如今总算快要苦尽笆来。
在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带着小孩进入了皇宫,准备夺回应该属于这孩子的帝位。这孩子无论样貌个性都像极了老皇帝;他们还联络了过去老皇帝的部属,连他们也认同这孩子的确是皇帝的遗腹子,这么一来,人事一定会成功,他们终于不用再过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谁知道,他们已经杀到当时皇帝的寝宫了,少年一听到当时小皇帝那惊惶失措的哭声,却心软了!他没办法杀害自己的弟弟。
那些人都知道他们所养大的少年心太软,可是做一个皇帝是不可以心软的。他们决定先杀了小皇帝,就在少年的面前…
原本很乖很听话的少年突然疯了似的挡在小皇帝面前苦苦哀求!
正好那时候他们把杀害老皇帝的皇后给抓来了,年幼的小皇帝一见到母亲,哭得更是厉害!少年更加心软,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夺回皇位,甚至以死相
…
终于,那群人无奈的退出了,但他们对毒辣的皇后说,他们很快会再回来,只要等少年年纪再大一点,他一定会明白这天下是属于他的,到时候就是他们重返皇宫的时刻来临。
几年又过去了,少年长大成为青年,但他始终都不再提回去皇宫的事情,他似乎忘了这件事,每次有人跟他提起,
情十分温和善良的他都会
然大怒。
但,当时扶养他养大的人却渐渐老了,他们愈来愈焦躁、愈来愈不耐烦。他们不想老死在边境,他们一生所期盼的就是看到他们所扶养的孩子能登上龙位成为皇帝,但青年却不再听他们的话。
某一天,他们居住的地方来了一位美丽绝伦的纤弱女子,她说自己跟随着父亲经商到此,没想到父亲跟护卫却被强盗杀死,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青年对那女子一见倾心,两人很快就陷入爱河:过不了多久,青年便
娶了这美丽的女人。
当时许多老人都反对,他们认为这女子虽然美若天仙,但绝对心如蛇蝎。他们认为这女子必然是皇后派来的杀手。
青年一点都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他跟那女子恩爱逾恒,有了爱侣之后的他更是什么都不想了;他不想当皇帝,不想重返皇宫,他只希望能在这边境静静的过完一生。
又过了几年,当时扶养他的人们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知道自己来
无多,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终于有那么一天,青年练功的时候不甚走火入魔,受了极大的内伤。他呼唤他的师父们帮他,但他们拒绝了他的呼唤…
他们任他在烈
当头的边境高塔上孤单地等死,他的
子试图拯救他,却被那些长老们给杀了。
青年眼见心爱的
子死在眼前,而他纵有绝世武功却又无能为力,于是他拼着最后一口气逃了。他杀了数人、之后,带着襁褓中的孩子远远地逃离了边境,逃到一位老友家申,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这位老友,然后就死了…
只是,他只带走了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另一个却还留在边境,还在那群长老手中。
那群长老有了那个孩子后便开始动作了,他们决心要在这孩子还没懂事之前先扶持他坐上龙位。而这次谁都不能阻拦他们。
笔事说完了,战王望着一旁的路拾儿跟金狂三。
金狂三眨眨眼睛,还是有点听不明白的样子。“那…你是哪边的人?”
“那位青年托孤的对象正是家父。”
“所以紫微神宫的另一位少主人在你这边?”
“嗯…”战王望着拾儿,却只见他脸色淡漠,没什么反应。他苦笑两声。“这样各位应该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将本王当成反贼了吧?金陵皇朝当政的皇帝跟皇太后根本不承认上一任皇帝在外留有龙种,自然更不会承认我家少主人的继承权,现在连紫微神宫的人都为了权位叛变…本王在两边可都成了反贼了…路兄,你好象对这故事不太满意?”
拾儿耸耸肩,依然淡漠。“什么
不满意?这种事儿不是天天发生吗?只不过这次发生在权贵之家而已。武林里、百姓中,哪天不死几个人?哪天不是你背叛我、我暗算你来着?”
“唉唉…太复杂了太复杂了!老金听不懂,也不想
懂!老金只想知道怎么样把我小侄子救出来。什么皇帝要你死就一定得死,什么这个皇帝又那个皇帝的,麻烦死了!老子不想理!”
“说得好!”拾儿击掌大笑道。“就是说嘛!避他谁当皇帝?反正不是咱们当皇帝,咱们对那闷死人的位置也没兴趣,只要把风步云
出大牢就是了!”
“就这么办!咱们夜里就闯进去杀他个落花
水、轰轰烈烈!”
看他们两人兴致高昂、摩拳擦掌准备大开杀戒,战王不由得苦笑。“两位稍安勿躁…”
“又稍安勿躁了…”拾儿翻翻白眼,一脸的下耐烦。“你要是怕了,就不要跟去,怎么那么啰唆!”
“正是正是!原本咱们跟你也没什么
情,你不去我们不会怪你的。”金狂三说着、脸上
出一丝鄙夷。
“本王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就算咱们真的能闯进去,也真的杀他个落花
水、轰轰烈烈,却未必能救出风捕头,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只不过是一座皇宫而已!咱们连
山酆都冥王府那种地方都能闯进去了,区区一座皇宫能难得倒咱们!哼!”“那是冥王大意轻敌,他老了,脑袋胡涂了,才会让我们轻易闯入。金陵皇城里的守卫没有千也有百,
卫军个个武功高强,愈是怕死的皇帝,身边的武士愈强,那里守备森严,绝对不是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更何况皇城那么大,天牢在什么地方咱们都还不知道…”
“够了够了!老子真是受够你了!”拾儿恼怒地一拍桌子跳起来。“老头儿,咱们下去喝酒!别听这些婆婆妈妈的!”
金狂三闻言大喜,连忙起身。“好啊好啊!喝酒去!先喝个酩酊大醉再去杀个落花
水!”
“你们…”他们很快离开,战王只能叹口气摇摇头。
“战王不用替他们担心,拾儿虽然冲动,但不至于真的莽撞到去送死。”葯儿微笑着说道。
“他…
情真是异于常人。”战王苦笑道。
“拾儿原本是乞丐,人世冷暖对她而言再清楚不过,她在街头长大,看惯了生离死别,你说的故事自然打动不了她。”
“原来如此…”
“劳驾战王纡尊绛贵陪我们到金陵来,葯儿已经深感大恩。”她说着,起身作揖。
“不敢!这件事本王原本就有责任…”战王想扶她,葯儿却摇摇头续道:“葯儿还有一事相求。”
战王停了一下,望着她坚定的脸色,只得又叹口气。“葯王,你这又是何苦?本王既然答应了要救出风步云,自然会全力以赴;本王虽说要从长计议,但绝非坐困愁城,葯王只要多等几
…”
“我一刻也无法等。”葯儿平静地说道:“战王请放心,小女子自有办法进入天牢,小女子只求您照顾拾儿,她…”她说着,犹豫踌躇了片刻“唉…拾儿年纪还小,却经历了很多风霜…”
“本王知道。”
“知道?”
战王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抹温柔。“知道。”
葯儿笑了。战王真的知道?她很怀疑。但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只能叹口气微笑道:“那就好,那我就安心了,拾儿就托付给你照顾,她
子火爆得很,知道我进宫之后一定会大发脾气,战王多担待了。”
“葯王多加小心。”
葯儿点头向他道别,然后转身走进了她跟拾儿的小屋子里,再也没出来。
…。。
“风贤侄别来无恙。”
风步云蓦然抬头,右丞相李抗远笑咪咪地出现在眼前。
“风贤侄?丞相说笑了,风某只不过是一介草民。”
“风贤侄一时误入歧途,结
匪类,情有可原?戏虮鼗豳鞲婊噬弦约笆ツ富侍螅笏峭幻妗还ツ富侍蠖源耸率终鹋0Γ±戏蛭幢啬苁沟蒙狭Α?br>
风步云微微冷笑,并不答话。
“不过…出乎老夫意料之外的,倒是有一位贵人愿意帮助你。”
风步云依然不言不语,看着李抗远那张脸,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贤侄记不记得公主?一年前圣母皇太后召见你,公主也在场,没想到当时公主对贤侄一见钟情,至今依然情
深种。哈哈哈哈!贤侄真是好福气!”
“公主的美意,风某心领。”
“咦?贤侄,难道你真的不怕死?眼下已经是夏至,过不了多久就要秋末了。贤侄大好男儿为了误
贼人而死,岂不是太冤枉?”
“若只是风某误
贼人,何以三十六名捕头也要入罪?何以九州总府衙门会被被夷为平地?”
“嘿嘿…”风步云静静地望着李抗远。“丞相只是在铲除异己吧?是因为风某不听号令?”
“老夫不过是丞相而已,风总捕头原本也没必要听右丞相府的号令,只不过…一年前的江洋大盗吕焕,老夫数度替他请命,风总捕头却依然杀了他。难道风总捕头不知道那吕焕乃是老夫的心腹,是朝廷派在武林之中的密探?”
“吕焕杀人如麻,几次强
民女,不从者皆死于非命。他四处为恶,甚至多次犯下灭门血案,此种败类有何资格替朝廷做事?”
“风贤侄,吕焕若不杀人如麻又怎能取信于那群冥顽不灵的武林人士?他好不容易才在武林中取得一席之地,眼看就能瓦解那些乌合之众,却不明不白地给你杀了,多年心血毁之一旦。”
李抗远脸色沉了下来,凛声说道:“死在风贤侄手中的密探多不可数,再加上风贤侄又与反贼勾结,唉!风家三代忠良,却毁在风贤侄手中,如今老夫指点你一明路可走,只要你成为驸马,乖乖陪在公主身边,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又何必固执?”
“丞相看似美意,却只不过希望将风某困在宫中,那又与死何异?”
“本相好意不想杀你,本相终究与令尊有过命的
情,留你一条血脉也算报答当年令尊知遇之恩,风贤侄可别不识好人心。”
“家父若知他当年提携之人如今变成这等模样,恐怕九泉之下也要气得呕血了。”风步云竟微微一笑。
“风总捕头,你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好言相劝,你若还不识相,只怕命不久矣!”
“我风家三代忠良,风某自认并无亏欠朝廷之处,皇上要杀便杀,风某不会苟且偷生。”
“这可奇了!鲍主也算是一代绝
,风贤侄也尚未婚配,何以拒绝?”
“为了性命而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风步云冷笑。“风某做不到。”
“宁愿死?”
“死有何惧?”
“好!”李抗远抚须大笑道:“好一个死有何惧!偏偏眼下你死不了,你想你那些同伴会不会来搭救你呢?”他忍残地微笑着贴近他说道:“死,原本是不可怕的,刀子砍下去便死了,怕的却是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却把同伴的性命全给葬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望着李抗远的背影,他不由得握拳咬牙!
他说中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葯儿…别来!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
计!
…。。
金陵皇城普膳房
“你是哪一房的丫头?好象没见过你。”
“我是御膳房新来的…”她
低了脸,低低地回答。
“御膳房几时有这么标致的丫头?”总管太监微微病捌鹧邸!澳憷瓷欧孔魃叮俊?br>
“王师傅说这些东西御膳房不要了,叫奴婢送来膳房,说是随便膳房如何处置。”
膳房总管太监睨了一眼她手上的篮子,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么好的东西不要了?”
篮子里全是些蔬果,还有从国外进贡的鲜果甜点,这在他们这普通膳房可从来没见过。
“王师傅几时变得这么体恤下人了?”总管太监顿时换上一张笑脸。“他老人家可难伺候得紧。”
“唉…”她幽幽叹息一声。
总管太监望着她。“怎么?在御膳房日子不好过是吧?”
她轻轻地
眼角,做出一朵勉强微笑。“当然不是…奴婢生来命苦,有得吃喝也就是了,日子谈不上好不好过…”
那位总管太监点点头。“小丫头倒是
懂事。要知道啊,待御膳房总比待咱们这『下膳房』好得多啦!咱们做的全是给那些不入
的卫兵跟天牢犯人吃的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地位。你待在御膳房时不时还能见见圣母皇太后、皇上等等,运气好的话也许被什么达官贵人给收了去,那就不用愁啦!”
“奴婢知道,谢谢总管大人提点。”
“嗯,瞧你这小丫头
可爱的,以后没事的话多来这里走动走动也不错。”
她
出一抹笑容点头。
“谢谢总管大人,奴婢以后必定会经?刺酵先思摇!?br>
“总管大人,这是要给天牢犯人的饮食,从公主那里送来的。”小太监突然
话进来。
“公主?”总管太监吓了一跳。“怎么公主会送饮食到天牢?”
“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总之是公主命小的送来的,要送去天牢,指名要给死囚风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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