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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大,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偶像给轰出去啦!”秦栈风的目光久久无法收回,抗议的语气无奈又不依。

 “你们两个给我争气点,一看到女人三魂都掉了七魄。”裴其濬不的数落。女人果真是祸水,才短短三十分钟,就把他引以自豪的工作团队的士气给瓦解了。

 尤其眼前这两位号称是新锐导演和天才演员的最为严重,见到郝纯情智商立即退化成只有七十的低能儿。

 “老大,她可是我们的梦中情人…”欧骥按著差点因‮奋兴‬过度而窒息的心脏,今晚他一定会作一场美梦!

 裴其濬不屑地掀掀嘴角“的确是梦中情人,不过却是一帘恶梦。”

 砰!木制的门板硬生生被撞开了…

 “该死!你怎么还没走人?”裴其濬气怒跳起,指著魂不散的郝纯情。

 他会如此生气不是没有缘由,某种意念在脑海逐渐鲜明起来,惹人焦躁。

 没错,在这当口,他竟荒唐地涌出一个预感…她的闯入将严重威胁自己在工作室的权威,并且可能轻易夺走主控权。这让习惯掌控一切的裴其濬惶然难安。

 “你们不给我试镜的机会,我是不会走的。”纯情气定神闲的摆好姿势,不让他们在她身上找著一丝破门而入的狼狈。

 开玩笑,她有著钢铁般的意志力,玉女明星的站姿一摆,依然人。

 “郝小姐,你听不懂国语吗?你太『老』了。”全心系于拍摄进度和选角上,裴其濬无视她的美丽。

 狂妄地走到她面前“一、二、三…”他扳著手指,仔细数著“四、五、六、七,哗,七耶,你足足老了最高年龄七岁呢!”

 纯情气煞,锱铢必较的纠正他的错误“是六岁又二百三十一天。”

 “我不管数字上的差距,也不管你是不是魔明星,我只知道我要找的是一位十五、六岁、清纯可爱的女生来饰演这个角色。”裴其濬一样大动肝火,第一次有女人敢挑战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亦是女人让他失控的第一次,且是情绪上的失控!

 “我有丰富的演出经验,更有多项金奖头衔,这些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女生无法比的。”表面上维持无可挑剔、恰到好处的笑容,心湖却掀腾起一股叫作恨意的涛…她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你、已、经、过、气、了。”他再度踩上她的第二痛处。

 饼气两字如同一场狂风般席卷而来,加速了凝聚于纯情内心的火焰,终至燎原。

 “尽管我沉寂了五年,但明星光环依然存在,仍旧具有一定程度的票房魅力。”上扬十五度角的戚笑弧,僵硬的下滑五度,自贝齿问进出的几个字,澄清自我身价持续存在、依然不凡。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不是年华老去,而是认不清事实,依然活在昔日美梦之中,不肯清醒。”

 无情且犀利的字眼,再度往她的第三痛处踩去,用力践踏。

 裴其濬把连来的烦躁与工作上的压力,发在他们的对话里,将她视为眼中钉、中刺,越是无情的抨击越能降低体内累积的烦躁指数。

 “一个男人最失败的地方,不是遇不到伯乐,而是让一匹千里马从眼前溜走。”纯情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十七岁便周旋于现实且残酷的演艺圈中,造就了她不屈不挠、伶牙俐齿的本事。

 “郝小姐,谢谢你的建议,我很乐意接受。”接著,下达逐客令请她离开“无奈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了你这尊资深的菩萨,还是请你另谋高就。』

 “裴先生,我是给你机会!”这一刻,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唉!一桶回锅油已经很难做出美味的料理,只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懂个中道理,一直活在过往的美好里自欺欺人。”他恶毒的谴讽,将她羞辱的体无完肤。

 纯情不住如此冷嘲热讽的刺,鼻翼翕张,不断向他扔掷愤怒的白眼。

 忽地,一个及时闪过脑海的念头让她拚命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冲动只会误事。

 “裴先生,试镜是我和导演的事,你有什么权利千涉?”

 使出小车在夹中求生的坚韧意志力,执意不妥协。煮的鸭子绝不能这样飞走,成名在望的日子不远了,她不能放弃!

 “凭我是制作人,有统筹这部戏的主导权。”裴其濬昂起下巴,冷漠而不近人情。

 “老大,我愿意给郝小姐试镜机会,她美丽动人的外表恰好能诠释出祝英台的柔媚…”担任导演的欧骥忙不迭嘴,和偶像合作是他生平第一志愿。

 “老大,欧说的没错,且以我从小就是郝小姐影迷的人格担保,她湛的演技真的没话说!”秦栈风也义不容辞的下场支援。

 如果这个理由仍嫌不足,还有很多,他大可继续补充:“再说我二十八岁都能『超龄』演出粱山伯的角色,为什么你要拒人千里呢?”

 “你们…”裴其濬幽暗的双眸登时出噬人的火花。

 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他努力的为民除害、铲妖除魔,他们却处处与他作对。

 眼前的祸水才在萤光幕前搔首姿三十秒,已将两个男人得团团转,后拍摄将有三组摄影机,从服装组、道具组、幕后制作团队近百位人员,外加干名临时演员,清一全是男人,若录用她,他的权威势必面临考验。

 “老大…”两个男人加起来近一甲子年纪,竟出小狈般可怜兮兮的目光哀求著弦。

 美当前,男自尊然无存。

 导演是一部戏的灵魂人物,而他一手挖掘出来的鬼才…欧骥,竟出师末捷身先死!

 至于秦栈风…他低头审视两眼呈现痴呆状态、嘴角只差没滴下口水点缀的那个没用家伙,忍不住一阵欷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看来这部“粱祝之蝴蝶纹身”命运坎坷,就连他的事业也将受到冲击!

 “何必浪费郝小姐宝贵的时间?”这个女人简直快将他的耐磨尽!

 “她生得明动人、现代感十足,和剧中祝英台宜男宜女的扮相,时而英气发、时而柔姗动人的个性设定,完全不符。”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纯情的嘴角努力恢复上扬五度的微笑。

 裴其濬看看欧骥、再看秦栈风,他们的表情诉说著某种坚定,大有没有郝纯情的加入,这部年度大作将陷入无限期拖延命运的意味。

 尽管怒不可遏,他硬是忍下来“好吧!”心不甘情不愿的退让一步。“你那么坚持就让你试!”

 不过,他会再想出一百个…不,应付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女人,他得预先想好至少一千个打退她的理由才足够。

 他不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更不可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的金字招牌!

 裴其濬妥协之后,欧骥马上以手机调派工作人员,搭起灯架、摄影机,服装、道具全在三十分钟后搞定,并且将剧本拿给郝纯情。

 除了基本的走位、念台词外,她还换上戏里祝英台女儿身时的装扮。

 当她踏出化妆室,只闻全场堡作人员息的声音,接收到的是他们惊不已的眼神。

 她卸下一脸浓妆,清丽的姿容上眉如远山,不画而黛;若红樱,不点而朱。

 当道具师调好风扇角度,随著微风轻轻吹拂,宛如黑色绸缎的青丝扬起,明媚的眸子徐徐生波,惹人不觉心慌意,临风弱柳的倩笑令众多男人心折,轻灵、人的身段飘飘然,彷如出尘之姿。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生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纯情念著临时背好的台词,对著镜头开始演戏。

 历经五年的蛰伏,一见到镜头纯情全身的戏胞蠢蠢动,罢不能的继续演了一小段…英台到山伯坟前上香的戏码。

 没有配乐、没有道具、没有灯光,凭著几句对白和湛的演技,就将一对情深意切的爱侣天人永隔、以身殉情的桥段演得入木三分,连来自美国听不懂国语的制作小组,都被感动了。

 裴其濬俊逸的脸庞陡然冷肃收敛,薄紧抿。

 他太小觑她的魅力与演技,这个角色根本是为她量身订作,那丝丝入扣的演技,的确令人折服。

 “太了!简直是祝英台附身。”欧骥首先恢复理智,鼓掌叫好。

 “偶像!”秦栈风也叫“你和我的梦幻组合一定可以刷新票房纪录,再造影史奇迹!”老天,他已完全拜倒在她人的风采与演技之下了!

 纯情无视众人爱慕眼神,戏一演完,马上挟著骄傲神情,踩著自信步伐,朝他走来。

 “不晓得裴大制作人,对我的演技有什么看法?”挑高柳眉,眼底出不驯。

 她只关心裴其濬怎么说她…她和他卯上了!

 此话一出,旁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他们两人,大气不敢

 任谁都能感觉到他俩眼底的暗汹涌,气氛随著裴其濬的沉默持续僵凝。

 “演得出女儿身的祝英台,不一定就能完美诠释她男儿身时的英姿发。”裴其濬语气悻悻然,虽然嘴巴不愿承认,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由衷地佩服起她扣人心弦的演技。

 凭藉多年的经验以及精准的专业眼光,祝英台的角色确实非她莫属…这层该死的认知,教他神色立时阴郁好几分。

 思及她那魔明星的魅力,势必在裴氏电影公司掀起狂风巨,教所有男工作同仁对她大展觊觎目光,甚至因为分心而降低工作品质与执行效率,如果他不想金字招牌毁在她手中,最好的方法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她挡在门外!

 “我不介意再试男儿装。”纯情对这个角色志在必得。

 裴其濬没有搭腔,一看到现场的工作人员对她必恭必敬的态度,眼底奔腾的怒火益加狂炽。

 “我拭目以待。”他回敬一抹挑衅的笑意,佯装内心波澜不兴,未因她的态度而动了肝火。

 三十分钟后,一个面如冠玉、风倜傥的翩翩男子踏出化妆室,一改之前柔媚的形象,让担任导演的欧骥忍不住拿起数位摄影机拍下她的风采。

 “怎么样?”纯情甜甜一笑,询问众人意见。

 她宜古宜今、宜男宜女的扮相,令众人一致鼓掌叫好。

 视线越过欧骥肩膀,不肯示弱地瞅著他。“裴大制作人,你说呢?”承认吧,你是斗不过我的!

 秦栈风机地嗅到越来越浓的火葯味,为了众人安全起见与一圆多年与郝纯情共戏的梦想,赶在裴其濬开口前先缓和气氛…

 “选角是导演的工作,制作人只能给予中肯意见,我们先听听欧的看法吧。”赶紧撞一下老友的肩膀。

 欧骥会意过来,马上附议点头“老大,你就放心去筹备开拍资金吧,选角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郝小姐是我见过不可多得的天才演员,我们何不屈就一次,别拘泥年纪方面的限制。你不是说过全然信任我的专业吗?”

 懊死!裴其濬压抑扭断欧骥脖颈与大声咒骂的冲动,忿忿然道:“票房责任你担得起吗?”

 “老大,别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嘛!你不也说过个人魅力有限,电影靠的是团队精神的表现,相信只要我们上下齐心协力,再加上郝小姐湛的演技,一定会擦出灿烂的火花,出一张亮眼的成绩单。”秦栈风一起加入游说行列。

 反观另一隅,纯情竟是老僧人定的安坐导演椅上,俨然一副隔山观虎斗的泰然模样。

 有这两人当她的说客,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容易多了。

 “我身上扛著票房压力和全剧的成败得失,不得不谨慎。”裴其濬抚著下巴,故作为难状“选角的事除了导演首肯,也得说服我的投资人,毕竟现在的选择和当初开会决定的提案不同。”

 闻言,秦栈风和一千工作人员一起垮下肩膀,面失望…他们都忘了出钱的是老大。

 刹那问,只见纯情优雅地站起身,风情万种的走到他的身边,僵硬地挤出一抹甜美笑容,低声嗓,用著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愤恨说道:“你现在连投资人都搬出来,意思就是即使不择手段,也不肯与我共事就对了?”

 “郝小姐,你千万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少跟我玩花样,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你那点把戏本小姐还看得出来。”

 “总算,你也承认门己资深了吧?”裴其濬得意洋洋,角勾起一抹恶劣调侃的暗笑。

 士可杀不可辱,纯情忍无可忍,受不了他的再三拨,火气扬了起来。

 倾身揪住他的领带,窈窕的背影恰好遮住这般野蛮的举止,嫌恶的眼神瞪著他,彷若看见祸国殃民的卖国贼。

 “你少往我的痛处踩,我如果那么容易被打倒,就不叫郝纯情!”

 “说得也对!”裴其濬顺她的意点头“蟑螂的韧极强。”一出口又是讽刺的字眼。

 纯情的脸色快速转黑,紧握的指节急速泛白“我真不晓得堂堂好莱坞金童制作人卫生习惯这么差,连牙都懒得刷!”

 他的得意维持不到三秒钟,便让她损得脸色铁青,青筋在额问跳动,双眸燃著狂炽的怒焰。

 “你…”上辈子他—定欠了这女人一股债没还,这辈子才得忍受她嚣张的气焰。

 扳回一城,纯情得意一笑“说吧!你处处打我是为什么?难不成你也担心自己跟他们一样恋上我?”

 恋!

 惊骇的念头轰然劈进裴其濬脑里,对于眼前这摊“祸水”他避之唯恐不及,怎可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况且他们认识未一天!

 “不是!”他非常确定的反驳,倔强的表情写肯定,但却怎样也无法解释,为何自她一踏人工作室,自己便无端开始瞳孔放大、呼吸失律:心跳加速等等的反应,这些怪异的现象此刻仔细想起,软他无由的烦躁起来。

 一抹异样的暗滑过心田,在臆间拨酵,这个女人让他变得彷佛不再是自己。

 “反应这么直接,拒绝得又太彻底,好像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嗔怨道,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究竟期待些什么。

 这个男人狗嘴吐不出象牙,而她竟还对他心怀期待,敢情是头壳坏去?

 “废话!”裴其濬没好气,不动声地挪栘身子,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可能是被气疯了!倘若不是疯了,那么绝对是中了!要不怎么与她越靠近,心跳就更加急促、紊乱?

 挖尽脑海的所有回忆,这种情况只曾发生在年少与初恋情人相处时。

 远离头小子的青涩年岁已久,可面对她,他居然荒谬的茫无主,那些莫名的讨厌与排斥,连自己都找不出缘由。

 “一百个男人里,至少有九十九个恋我。”纯情自豪的说出自己凡人无法挡的女魅力。

 “哦,那我一定就是不随波逐的那一个理性不死的男人。”即使内心已经开始摇摆,裴其濬依然不改讥诮。

 “你确定你要当一百个当中的那一个异类?那个可是同恋喔!难道阁下向…”她恶质的拉长了尾音,杏眼瞟他。

 “当然不是!”如果手中握有大榔头,裴其濬真想用力敲敲看这女人的脸皮是不是混了水泥,居然厚成这副德

 “换句话说,拒绝让我参与演出不是你的个人因素,纯粹受限于投资人的关系?”

 “没错。”他答得有些心虚。

 老实说,真正的答案只有一个,除了私人恩怨加上团队士气,不会有其他因素。

 “那么由我去说服投资人,如何?”正式向他下战帖“若是投资人愿意让我加入,你应该不会再有异议吧?”

 “当然。”裴其濬爽快应允,自是相信她没有扭转乾坤的本事。

 “一言为定。”

 “我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能说服他们,我将不再用制作人的头衔抵制你。”这女人怎斗得过幕后那群市侩且精明的商人,何况他又怎可能不居中干涉?

 打她似乎已变成这当口最重要的工作。

 “你快去替自己找一套免疫系统吧,否则届时恋上我就不好玩了喔!”她佯装亲昵地拍拍他的脸。

 裴其濬一张俊脸顿时青红加,齿问进出苛刻的声音“我会请电脑专家替我设计一套百毒不侵的『防毒软体』,保证毒到必灭。”

 纯情不疾不徐地放开他的领带,俏皮的眨眨眼“请记得随时更新病毒码。”

 沉著脸,裴其濬挫折得想肢解这个嚣张又自负的女人“谢谢你的提醒。”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隐约可以听见滋滋的火光触击声,女人的表情是笑,男人则绷紧了一张怒容,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优雅的旋身…

 纯情定回化妆室换下戏服,拿起皮包带著小苞班纯真,高举胜利旗帜的跨出工作室。

 她一离开,也带走一室的热情,室温骤降三十度,加上裴其濬那张冷凝的面容,令人彷如置身天寒地冻的北极。

 “我去收道具…”反应快的,落跑的速度也快。

 “我去…那个…忙点其他的…”没有离开的理由,也要随便找一个,这会儿只求保有全尸。

 裴其濬眼观这一切,再瞪向那张阖上的门板,突然间一股解释不出的落寞袭上心头。

 郝纯情一走,他马上松了一口气,情绪更是瞬间回到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连那些心律不整、呼吸急促的毛病也不翼而飞…真是难以解读的灵异现象。

 疼的太阳,安慰自己这些突兀的感觉与最近工作量增,再加上和她斗数小时,元神大量耗损,离不了干系。

 对!他一定是极度劳累才会出现这些不寻常的症状…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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