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银瓶几乎是足不出户。她学会使用现代科技产物,觉得这里的一切美好到远胜过她那个朝代,所有的一切都方便到不可思议。
她要水,水龙头一开就有了,夜里她不必点油灯,只要按个开关,室内光线一下子就通明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是如此的方便、如此的发达。
而她的聪颖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并且学会使用各种电器产品。
但是,未来一片茫然啊,她真的不晓得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自己处在什么空间下,又为何她会在这里?
和岳扬相处,几乎每一见面便吵架,她
他娶她,他却是千百万个不愿意,总以一大堆藉口甩掉这烦人的问题。
她的朝代注视贞洁,并有处女情结的刻板思想,而这里的人,似乎不把行夫
之实当一回事,有时她真想一死百了算了,却又找不到绫子来上吊。
她自觉命苦极了,待在这里好像在等死一样。
自岳扬停止飘泊的日子,决定在台湾长久定居下来后,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通告,总是忙到凌晨才回来。有时他会把自己深锁在另一间房里创作,三天两头不见他踏出房门一步。
问他在做什么,说是在弹琴,他说他活在创作里,不能一天没有音乐,而当他在寻找灵感创作时,是不许任何人去打搅的。
银瓶只好隔着房门。幽幽所着另一间房里传来的钢琴声,叮叮咚咚的弹奏着她所不
知的音符,悦耳动听的优美曲调却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又仿若有催眠作用,让她听傻了神魂,就这样倚在门板上,
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总觉得想见他一面,似乎比登天还难。
渐渐地,银瓶开始会想念他了。
不只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味道,还会想念他的人、他的笑,甚至还想得到他的心…
她渐渐明白,什么叫做
久生情,什么叫做“爱。”
这一夜。
另一间房里又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一听见这声音,银瓶便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正在创作。
如往常般,银瓶体身倚着房门,沉醉的倾听着优美的曲调,再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直到
际间的酸疼唤醒了银瓶的知觉,她这才幽幽苏醒过来,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在
上。
想必是岳扬将她抱上
的吧?她如是思忖着。
窗户皆被廉幕盖上,唯一的光线,是来自
头那盏晕黄的光芒。
她翻起身子,偌大的
上只有她一个人,房里的茶几上如往常般摆了各式各样的餐食与点心。
她感到既悲伤又委屈的哭泣着,宁静的周遭,只听闻得到她不规则的呼吸声。
她是如此的寂寞,岳扬很少陪伴她,而她根本是足不出户。
她不晓得外面的天有多大,外面的景有多美。
她每天都待在这间屋子里,空
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倏地,她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她慵懒的翻过身子,抬头找寻那香气的来源。
头摆了一束红
的玫瑰花,银瓶颇感安慰的微笑着,伸手将玫瑰花捧进怀里。
她爱不释手的亲吻着玫瑰花瓣,用指尖
着它们。
房门此时被一双大手推开了,岳扬懒洋洋的边走向
边边卸去衬衫,接着把衣服随意扔在
上。
“扬,你总算肯回房了?”
捧着玫瑰花,银瓶坐起身子来。
“才写几个钟头的曲,就没灵感了。”
昏黄的灯光辉印在她像牙白的肌肤上,产生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她甜得像
桃般
人,娇
绝伦的美丽容颜、白皙似雪的光滑肌肤、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她浑然不知这样的她有多么的
人!
受尽
火煎熬的岳扬感受到她那双
的魅力,肌
倏地紧绷。
“对了,你怎么又在地上睡着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不可以睡在地板上的吗?你怎老是不听话?睡在地板上很容易着凉的!”
他俯身下去,望着眼前这张美如梦幻般的女孩,他忍不住吻了吻她鼻尖。
他发觉自己总是情难控的想去爱怜她、疼惜她,而这前所未有的感觉唯有她能给他。
“我在聆听你弹奏的琴声,听着、听着就这么睡着了。”银瓶红润的嘴
微微的
动着。
“喜不喜欢这束花?”他低问。
他好温柔啊,银瓶不晓得他这份温柔会维持多久,她真的好喜欢他这个样子,如果他能永远如此温柔待她,不知该有多好?那她的心就不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喜欢。”
银瓶把脸埋入他怀里,感动的紧拥着他的身子。
“好了,小懒虫,别撒娇了。”
岳扬拍了一下她的背脊“快起
梳洗,顺便去洗个澡,我猜你肚子一定饿极了。”
“好。”
银瓶讨好般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她下了
,正要走进浴室,她不安的回过头“扬,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岳扬表情冷淡的将思巧今早递进来的报纸,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我改变很多了啊,我不再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了。”
“这…”岳扬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可是…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伤心不可?还是…你的心里只有米兰?你牵挂着她的灵魂吗?你是不是希望我们灵魂
换回来?你在等她回来吗?”银瓶心碎不已着,为何每次讨论这话题,他就想逃避?
银瓶在皇宫长大,自小被宠上了天,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几乎不知人间疾苦,不知天高地厚。因为岳扬,她懂了爱情;因为岳扬,她开始试着改变刁钻的性格来
合他、配合他,讨他喜爱。
可是他似乎不为所动,他心里至自至终都只有米兰,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你和米兰最大的不同是性格,外观根本没变,我要的是你的人,就像我当初要的只是米兰的身子,是一样的道理,这非关灵魂,也非关你的心。”
岳扬扬嘴笑着,以一种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她,在理性与感
之间徘徊下,他仍然选择不被束缚,他要的是永远的自由。
“如果你后悔把身子交给我,只要你说一声,我会想尽方法让你回到属于你的朝代,也许这里并不适合你,你这既保守又可笑的观念我无法接受。”
“不…”银瓶骇然的瞪大眼,她扑进他怀里,态度坚决的看着他。
“能和你住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不想娶我就算了,但绣球…你接着了我的绣球,你是我的夫君啊!我已认定你是我的夫君了,此刻,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扬,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我喜欢这里,我喜欢你,我甚至害怕此刻能拥有你,仅是我的一场梦罢了,我真的好怕梦醒后什么都没了,我好怕眼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出于我的幻想,只是…只是偶尔想起我的皇兄,我的姐姐和妹妹们,便有点感伤罢了。”
岳扬若有所思的凝望她好一会儿,才动情的将她拥进怀里,为她的傻气感到心疼和不舍。
“瓶儿,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我不会把你赶走的,如果你挨不住对你家人的思念,我会想法子让你回去的。”
“倘若永远都回不了我那个朝代,我也甘之如饴,只要能和完美的你在嘲起。扬,为了你,我宁愿卸下公主身份,也愿意改变我刁钻的性格来
合你,我可以不要那份荣华富贵。”银瓶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对了。
既然当初所抛下的绣球自动飞过时空来到这世纪,她相信她命里注定是要为这男人而活的,她的未来被老天爷决定了,倘若他真狠下心将她丢回皇兄身边,她真会恨他一辈子。
“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完美,也许终有一天你会认清我,也许你会后悔你今
的抉择。”岳扬从没认真思考过是否要和她长相斯守。
当他想得到谁,只会不顾一切的掠夺,等到有天他烦了、玩腻了,徒留给她的仅会是悲伤与痛苦,他很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有付出真情的一天。
然而,该死的,他的心怎会三番两次的对她产生怜惜?
不,他的心不可能被套牢的,向来只有他去套牢别人,别人休想踏进他心里一步。
可是…怎么回事?
他怎会如此心疼她?
他甩了甩脑袋,闭上眼睛…噢,真是该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去理智,一直想着她,当他闭上眼睛,脑?锞苟际撬纳碛啊?br>
是何原因?不…固执如他,依然拒绝思考这烦人的问题。
“不,不会的,就算以后换来的结果是伤害,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值得我为你牺牲一切。”
银瓶心慌的抱紧他“扬,好像今生注定这辈子只要有了你,就永远也无法失去你,我只要一想到失去你的那种无助、恐慌,我活着似乎会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不敢去想像,当我在想你的时后,想拥抱你的时候,你已离我而去,那不知道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所以,扬,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霁不想失去你,能跟你在一起,对我而言,是今生最好的安排,就让我们这样甜甜蜜
的走下去,好吗?
扬,我爱你,其实…就算我讲了成千上万次的爱你,也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不管我来自何处,即使隔一个时空,见不到我皇兄,但我却觉得我很幸福。
也许吧!只要得到你的宠溺,就能让原本不好的事物,变得如此的完美,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爱,从来没有,我想,也许,这样的爱,只有你能给我吧!扬,我真的好爱你。”
“嗯…”这一番话由她嘴里道出,不知为何竟带给他
腔的悸动,他常感受到歌
们对他的热情,但他发觉,成千万句的甜言
语,竟比不上她轻轻的一句“我爱你”…
“扬,告诉我,你爱不爱我?”银瓶祈求的抬起头凝望着他。
岳扬迟疑的看着她,突然之间,他感觉似乎已
失了自己,因为他根本不晓得自己的心在哪里,他
儿不晓得自己的心在哪里,他
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爱与不爱有何重要
?
有何差别?
别人爱他,他视为理所当然,但是要他去爱人…
他爱她吗?
答案似乎就要呼之
出了,不…还是别再让他思考这个问题…
“瓶儿,乖乖去洗澡,别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银瓶的心以被绞碎了,她无声的呻
着,哀痛的找寻着他试图逃脱的视线。
“我一点不觉得这问题无聊啊!只是一句‘我爱你’有这么难以启口吗?是啊,我突然忘了,你连娶都不想娶我了,我怎会笨的骗自己你是爱我的?”
“够了。”
眼眸一黯,他不喜欢自己被这样子质问,愤怒的想甩开她的身子“你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老是情啊爱的!天花
坠的说一大篇。去洗澡吧,我等你出来用餐。”
银瓶愕然的望着她所爱的男人,她不晓得自己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为何如此难以捉摸?难单一句“我爱你”为何会如此难以启齿?
骗她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思及此,银瓶便心伤的不能自己,在转身奔进浴室的同时,泪水呀着夺眶而出。
再度成功结束了一场演唱会返回家门的岳扬,一看到大
奋兴的不得了,他累得倒进大
里,跟随他进房的思巧,很快拧了一条热
巾帮他擦脸,随后走出了房门,步下楼去。
“扬,很累啊?”
银瓶匆匆
去他的衣物,俯身下去,用手拨开遮住他额前的黑发。
“帮我倒杯喝的。”
岳扬疲惫的对她绽出一抹浅笑。
“好,马上来。”银瓶匆匆开了房门急奔下楼,取了杯子,进厨房开了冰箱,取出冰开水,却
头和思巧撞上。
“你小心点。”
思巧瞥了她手中冰开水一眼“难道你不知道岳先生不喜欢喝白开水吗?”她摇了摇手中的玻璃杯,黑色
体在杯内
动着“他只喝威士忌和冰咖啡。”
“噢…我不知道什么叫威士忌、冰咖啡…”她一时失措,无意识的摇着手中的水。
“那就别自作主张,岳先生的生活一切有我打点就够了,只有我最了解他的需求。”思巧的嘴角镶着两道得意的弧形。
望着思巧那张冷板脸孔,银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无话可说,岳扬的生活确实向来是由思巧来打点的,她怎敢抢她的功?一时找不到话辩解,银瓶沮丧的低垂下头。
她真是半点都不了解他,她甚至连他爱吃什么食物都不晓得。
“其实在岳先生眼中,我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而你不过是他买来的专属
女,等他对你厌倦了,你自然会和其他女人一样,都得自动滚蛋。”
思巧见银瓶那姣好的五官顿时全皱在一块,不
得意洋洋的撇嘴冷笑着。
“思巧,你在说什么?什么其他女人?什么厌倦?”银瓶诚惶诚恐的看着她。
银瓶一直有患得患失的感觉,猜忌、疑虑老早就在她脑?镄纬桑翟谟械憔黄鸱绱涤甏颍缃袼记赏蝗徽庋铀担钜棵舾械氖鸲洹?br>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拴住他的心,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办不到。”
思巧犀利的冷眸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的生活全由我一人打点,所以我不会有离开他的一天,因为他需要我,而你,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只是他
上的伴侣,终有一天他会对你厌倦。”
“我感受到你的敌意,你讨厌我?你喜欢扬?”对于她突来的敌意,银瓶不明所以。
“我并不否认我是很喜欢岳先生,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讨厌所有接近岳先生的女人。”
思巧并不担心她会去告状,因为岳扬不喜欢他人在背后蜚短
长。
“再说,你自称是来自宋代的公主,把自己说的像凤
麟角般的珍贵,无非是想要岳先生留住你吧?这番鬼话也只有岳先生才会相信,我可不会信你。”
“我真的是宋代公主,我没有说谎,是那道光芒将我的灵魂带到这个世界的。”见思巧如此欺凌人,银瓶忿忿地辩解。
“既然如此,你怎不会想回你那朝代去?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只要能让他开心,我什么活儿都肯干,我不想回去。”银瓶任
惯了,她可不会让其他女人有机会骑到她头上撒野。
思巧冷笑着“你爱岳先生才留下的吗?呵,你可有我爱他那么深?我为博取岳先生
心,我忍痛帮他追求任何一个他看上眼的女人,不为什么,只要我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为他效力,这样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做的到吗?你的爱可有我这么伟大?不,留下你又如何?不过是想夺走他的心。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要他死守着一个女人,门儿都没有,岳先生只是想和你上
,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回你的朝代去,反正你都被他品尝过了,抛弃你只是迟早的事。”
“你这是什么心态啊?”银瓶斥责道,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表面上是忠心耿耿的为主效力,背后却捅了她一刀,甚至想落井下石“我一点都不明白。”
她可没那么大的
襟,帮自己的夫君安排其他女人替他解闷,她实在不明白思巧的心思,直觉思巧是个可怕的女人。
“你当然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思巧冷笑着,不愿多瞧银瓶一眼“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被包装成美丽花瓶的愚蠢女人,到
上
光衣服和其他女人根本没什么差别,只是一个高级
女而已,没什么了不起,我丝毫无畏。”
银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思巧知道凭自己的能干与本事,可以横扫千万个情敌,她相信,不出一年时间,银瓶必然伤心
绝的离去,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岳扬的安慰与真爱,过去的女人是如此,银瓶自然也不例外。
“我不是
女!我不是!如果我是他的专用
女,那你就是他养的一条狗。”
银瓶气炸了,她的脑子晕晕沉沉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强忍着夺泪的冲动,紧咬着下
。
“而且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相信扬…我相信他对我…”
不,其实她早已怀疑岳扬的心,她完全不知道岳扬是否爱着自己,银瓶一时茫然失措,浑身不由自主的抖颤着,心伤的不能自已。
思巧礁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内心不
又妒又恨。
“我这条狗比起你这不知羞
的
女要来的好多了!不过,这也难怪,岳扬的名气如
中天,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到他的垂怜?”
“你…”银瓶呆若木
了,她的话深深打击了她,使她害怕惶恐,使她失去信心“你这心怀不诡的女人…”
“在这现实的社会里,尔虞我诈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更何况是关系到切身的情事。”
思巧狠毒的打断她的话“好吧!就算你真是宋朝公主,过去你恃宠而骄,倚仗着自己是个公主,有皇帝做你的靠山,但这里是现代,你什么都不是,我便可以如打落水狗般的对付你。”
银瓶失望的摇着头,她以为只有皇兄后宫那三千嫔妃才会玩手段,想不到这里也差不到哪里去,银瓶心伤的咆哮道:“你的目的不过是要我离开岳扬是吧?等着瞧,本公主绝不会让你诡计得逞的。而岳扬才不会让你这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耍
于掌心之中,只要有我在这里的一天,这辈子你都休想得逞!我绝不会认输的!我绝不会向你投降!”
当她决定不顾一切的选择留在这时空里时,便往定了她的命运,为了爱情,她无所谓沦落到多卑微的地步,无论岳扬如何待她,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确信岳扬爱着她,她便
心喜悦了。
而思巧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轻易就让她信心产生动摇?她是多么可怕的女人。
思巧冷眼打量着她“瞧你狐媚的双眼便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真
騒呢!
着房门都还听得见你那
的叫声,你还真会享受啊!不过啊一只小麻雀永远也不可能跃上枝头变凤凰的。”
“你真是够了!若是以往,你早不知被我掴几个耳光了,怎脑粕任由你在本公主面前撒野、放肆!”银瓶深深明白岳扬不喜欢她野蛮,为赢得岳扬的心,她暗自发愿以后再也不动手打人。
她一直强忍着赏她耳光的冲动,咬紧牙,最后只是受辱似的别开头,拿着水杯,旋身便往楼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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