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等不及开车,他拔腿跑过两条街,在抵达黑色大楼前,看见提著行李的荒木堇。
“堇!堇!”他欣喜
狂的大喊。
她就在对街,上一分钟还像天边那么遥远,此刻她就出现在对街。
他的心奋兴得要跳出来,声嘶力竭地呐喊著,他需要她!他的生命、灵魂都需要她!
但是她没听见,她的样子怪怪的,她手上拿的东西也怪怪的,那是…行李!
她提著行李要去哪里?
“荒木堇!”他用尽全力大喊,心中窜进恐慌和焦急。
荒木堇听见了,她转过头来,刹那的惊喜变成失望和伤心,她加快脚步。
车子在马路上来来去去,将咫尺变成天涯。
“等等我,荒木堇!”耿玦慌了,她为什么儿了他就跑?
荒木堇不理会他,迳自在马路的另一边,逃命似的往前快走。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那会使她迟疑、犹豫、走不开。
“等一下,堇,等一下。”耿玦在车
、人
中寻找她的身影,此刻的他们像两条永不
会的平行线,令他焦急。
终于,十字路口的号志变
,他迅速冲过去。
荒木堇见他追过街来,没命的往前快跑。行李太累赘,不要了;帽子太麻烦,也不要了。
“站住!”耿玦在后头追。
“不要,不要追来!”他为什么要追来?既然已经遗弃她,还追来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跑?”耿玦的动作比她快,在她跳墙逃走之前,捉住她的脚踝。
“不用你管!”她甩脚,想把他甩掉。
“下来。”他喊。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伤。
“你放手。”
难道她宁可受伤,也不肯把事情告诉他?耿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手。
他的手一松开,荒木堇便顺利的跳过墙,扬长而去,但耿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随后也跳上墙,追上想跳上另一座墙的她。
“你想去哪里?”他紧拉住她的手不放。
“不关你的事。”荒木堇冷漠地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拉回,困在双臂中。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他紧紧盯著她的脸,她变瘦了“你受伤了。这几道抓痕怎么来的?”该死的,谁抓伤她的脖子?
“你自己心里有数。”荒木堇想挣脱,却怎样都动弹不得。
可恶,他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质问她!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追上来!难道他伤得她还不够吗?
“什么叫我心里有数?你把话说清楚。”耿玦快气翻了,她没事跟他打什么哑谜?
“我都没叫你给我一个
代,你凭什么叫我把话说清楚?”荒木堇昂视他,眼中充
恨意。
如果不恨他,她又会陷入依恋的情网里,她不要再一厢情愿的为他痴狂。
“
代什么?”耿玦愕然“如果是为我没回去的事,我道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你的时间全用在抱女人、传宗接代上!”荒木堇像被刺到痛处般跳起来,委屈的热泪已不试曝制的冲上眼眶。
“什么意思?”耿玦震怒“是不是郝丽对你说了什么?”
对了,她脖子上的抓痕,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想再看到你。”荒木堇用力想撞开他,他却捉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前走“做什么?去哪里?放开我!”荒木堇又慌又
。
“回家。”可恶,她这样根本不能好好说话,他得让她冷静下来,好把事情说清楚。
“我不要!”荒木堇用力吼,用毕生最大的力量挣脱他“你休想再拐我回去苦等,我受够了你说的谎言!”
“我道过歉了。”他继续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道歉有用吗?你去等等看啊!看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月圆等到月缺,是什么滋味啊!看
复一
的等待,却等到别的女人上门来驱赶,是什么滋味啊!”荒木堇说到心痛处,热泪滚滚而下。
“如果不要我,你早点说明白,不要让我沦落到无知愚昧的地步…我荒木堇不是不识相的人,只要你说一声,我自己会走,不要让别的女人带著身孕来羞辱我。”可恶!可恶!可恶!她激动地用另一手捶他握紧她的手。
“谁?谁带著身孕?是郝丽对不对?”耿玦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问。
那该死的家伙,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
“你承认了?那你更该放开我。”热泪更加奔腾,挣脱的意念也更强烈。荒木堇只想在自己心痛而死之前,离开这没天良的负心汉。
“冷静点!”耿玦钢铁般的双臂,箍住她强烈摆动的身子“听我说…”
“还想说什么?你只是想骗我回那个屋子,当个傻女人而已。”荒木堇痛心疾首,难道爱上一个人,就要接受这样的对待?
“我没有骗你什么,”这傻女人,怎么这么容易受骗?
“你让我傻傻的等,还说没骗我?你最好放开我,否则别怪我动手杀你。”她太气,太伤心了。
她老爸要是知道她沦落至此,一定会很痛心的。
可是…非杀他个可吗?即使这么伤心,她也没有足够的决心去杀他。
“等我说完,你再杀也不迟。”耿玦叹口气,这个女人,惹他牵挂、惹他心烦,现在又要他费心解释。
荒木堇怒瞪他,却惹他低头亲吻她,她闪躲得很困难…他的吻烫人,也刺人。
“郝丽说的话,你也信?她根本唯恐天下不
。”他心疼地
纸她脖子上的抓痕。
她在怀中让他很安心,但他若一个不小心,她极有可能离他远去,所以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我不该信吗?你为什么不先回来告诉我?”荒木堇哭嚷著想推开他。
如果他遵守诺言每天回来,她会相信郝丽吗?这么多天来,他连通电话也没有,难道不是沉
温柔乡?
“你以为我不想回来吗?我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她是唯一带给他这种痛楚的人。
“你如果真的想我,就不会让郝丽怀孕!”荒木堇更心痛了。
“就算她真有小孩,也不会是我的,你为什么相信她而不相信我!”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在用脑袋?耿玦的音量忍不住扬高。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每次都说要回来、要回来,结果我等到天亮也没见到你的人影,上次你说马上回来,是在一个多礼拜前,我怎么知道你每晚睡在哪里,都在做什么!”荒木堇心中的不安和猜疑,一古脑儿的倾倒出来。
“堇…”耿玦深
一口气。她说的没错,是他太忙,疏忽她。
“不要叫我,也不要碰我!”荒木堇趁机挥开他的手“你还是快走吧,下次再见时,我要取你的命。”当爱变成恨,力量是加倍的。
“那你还是现在就拿走我的命吧。”他哀伤的说。她是他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她在身边。
荒木堇愕然。
“你可以用你最擅长的暗器,也可以随便找一样武器,或者我身上的匕首可以借你。”他取出一把红柄匕首,
到她手中“动手,心脏在这里。”
“不要!”荒木堇惊恐的甩掉匕首。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你下不了手,因为你爱我,对不对?”耿玦的表情无比笃定,不用她回答,他心中千百答案。
“不对!”荒木堇想否认,但泪水已经先涌出来。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下手?从这里刺进去,荒木雄介的仇就报了,你所受的委屈也得到发
,这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不要!”在耿玦的
近下,荒木堇节节败退。
“你做不到,因为你爱我,你爱我胜过恨我、怨我,所以你刺不下这一刀。”他
她面对自己心里的感情。
“不是,才不是!”他说中了,心中的痛楚如同千军万马涌上来。
“不然是怎样?”他
近她。
“我不爱你,早就不爱你了!”她大吼,从他的视线中逃离“我不要再那样苦苦的等待一个人了,不要再过那种寂寞的日子,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自己爱得多么不堪。她想自他身边逃开,把心中的依恋全部抛掉。
“我承认过去是我太愚蠢,但是我学聪明了,我不要再爱你,不要再爱你了!”那种日子太苦太闷了,她不要。
“不准,不准不爱我!”他吼著摇晃她的身子“听清楚,我不准你不爱我。”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她怎能不爱他?
“求求你放过我,你已经有郝丽了…”他选择了郝丽,她还留下来做什么?真要得个“恬不知
”的匾额吗?
“可恶!”耿玦拉著她转身就走。
那该死的家伙,他没空陪荒木堇已经是罪大恶极了,她还来雪上加霜!
看来不当面对质,荒木堇是不会相信他了。
“放手,放开我,”荒木堇呻
,他握得她好疼。
“我不会放的。”耿玦不忍心让她受痛,改而将她扛在肩上。
不把事情
清楚,她恐怕会一直哭下去,他怎么舍得?
“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荒木堇双手不停地捶打他的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不管路人诧异的眼光,耿玦一路把她扛回工作坊。
…。。
在电梯里,耿玦把荒木堇放下来,荒木堇继续挣扎。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放我走!”荒木堇
按电梯的按钮,每次门打开,她就用尽全力往外冲,只是每次都没有得逞。
雹玦紧紧抱住她,她整个身子陷入他的
怀,让他的心又痛却又充实。
“不要离开我。”他在她耳畔低喃,声音里隐隐藏著脆弱。
她是他所有力量的来源,没有她,他的生命无以为继。
只要他没有小孩、只要他没有抱别的女人、只要他别放她空等…她就不离开。
但事情都发生了,情况显然已经不可挽回,他还要做什么?让她看见更多伤人的真相吗?
“办不到。”荒木堇咬著牙,手肘往后用力一撞,结实的撞在耿玦的肋骨上。
雹玦倒
一口气,却没有放开,只把她抱得更紧。
“聪明一点,女人验得出身孕,起码要两个月,如果真有身孕,她又怎么
得起这密集的训练?”
低哑的嗓音像一个咒语,让荒木堇急速冷静下来。
“呃…”她有几分错愕。对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件事?
“你会知道真相的。”七楼到了,耿玦拉荒木堇走人工作坊内。
“耿…耿老师回来了。”每次耿玦走入这里,都会引起騒动。
“耿老师。”最先
上来的,是以为耿玦去替她讨回“公道”的郝丽,但在看见荒木堇的瞬间,她脸色苍白得比鬼还难看。
郝丽小心翼翼地转头看耿玦,从那紧绷的线条,明白他已经知道真相,她马上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对…对不起!”郝丽马上跪下来,全身颤抖得像刚路过鬼门关“对不起,是我先动手的,是我去向荒木老师挑衅的,全是我的错!”
雹玦负著手,平常挂著笑容的脸上此刻毫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发出慑人的冷芒。
“对不起,我还说谎,说耿老师喜欢我,说我怀孕了,还赶荒木老师走…我把荒木老师锁在门外,还把她的东西丢掉…”
郝丽的拥护者看郝丽全招了,心里慌得要命,也跟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故意
住雹老师,不让他有离开的机会…”
“我故意把所有的事挪到下班后,困住雹老师…”
“我故意叫赞助商、访客,下班后再来…”
“对不起,这些都是我指使的,我叫她们这样做,阻止耿老师回去陪荒木老师。”郝丽的额头贴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来。
“啊?”荒木堇发出不敢置信的低呼,原来她一直都冤枉他了。
“该死的。”耿玦发出一声冷哼,她就是
得他忙碌不堪的元凶!“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郝丽心中惶惶。他该不是要赶她走吧?她是这出戏的女主角耶!
“‘天狼星工作坊’的精神要求是什么?”耿玦冷冷的问。
“诚…诚实的态度、纯…纯洁的心灵。”郝丽这辈子没有这样颤抖过“原谅我,老师,我知错了,我不会再这样了…”她嘶声认错。
“你严重违背了这两个原则。”在天狼星表演工作坊,这句话的含义是…走路。
“耿老师!”郝丽不敢置信的惊叫起来。她怎样也想不到自己行一天会落到这步田地“我是这出戏的女主角…”
所有团员讶然不知如何是好。
“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想走的走,想留的留,而我,不想再见到你。”耿玦严厉的说完,拉著荒木堇离开工作坊。
“离第—场表演,只剩下两个月了…”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呆愣在原处。
…。。
雹玦走得很快,荒木堇即使被拉著,也跟得很吃力。
“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一到停车场,耿玦把荒木堇
入莲花跑车的副驾驶座,把车子开得飞快。
“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把郝丽辞退后,不知有多少人会跟著走…”他不烦恼,她都替他烦恼了。
走了多少人,就要找多少人来递补,他要去哪里找?就算找得到人,两个月的时间,要怎么把新人训练到可以上台?老天,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大不了工作坊不要了、表演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这辈子,只要有她就够了。
“怎么可以这样,有好多舞者…”荒木堇还没说完,车子急速转进黑色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还没来得及问要做什么,荒木堇就被拉上楼,只见他翻出大大的登山包,把一些夹服、厨具、食物
进去,又硬是把她的衣服剥光,换上几件鲜
的衣服,还要她戴上一顶丑不拉几的呢帽。
“走了。”他又什么都不解释,拉著她就走。
到停车场开了吉普车,经过登山用品店时,停下来替她买双登山鞋。
然后吉普车一路驶出市区,驶上她不知道的路。
“我们应该回去,不是愈走愈远。”荒木堇试图改变他的方向“我知道你没有让郝丽怀孕,也知道不是你故意不回来,所有误会都解开了,我们…哎呀!”
吉普车开过溪
,车子一阵颠簸。
“我们现在要去度假。”他没得商量的说。
“可是你的工作…”工作坊刚经过一场大巨风暴耶,哪有人在这时候去度假的?
“那一点都不重要。”耿玦仍是一副无比固执的模样。
那该死的工作坊害他错过好多与她相处的时间,提到这事,他就气愤。
“如果我再忍一忍,如果我不要受骗…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荒木堇心中充
不安。
“那不是你的错,跟你无关。”耿玦把车子停在路边,正
的告诉她“我不要你受任何委屈,那些人是咎由白取。”没教训他们就不错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要负一点责任。
“如果你觉得内疚的话,就吻我一下吧。”
“哪…哪有这样的?”荒木堇的脸热烫了起来。这两件事好像不相干吧?
“那就不准再说这些话。”本来他还
期待的说。
“嗄?”荒木堇有些失望“可是,我想吻你耶,我可不可以不用任何理由,就吻你?”她想他想得都快疯了,现在他就在身边,教她怎么克制得了心中的思念!
“那还说什么废话?”没等她过来,他就先倾身去吻她。
他想念她,想得太久太久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转过无数婉蜒山路,停在一个林木苍郁的登山口前。
“这给你。”他给她一个小背包,替她戴上手套,自己再背上半个人高的登山包“走了。”
他带她往一条不显眼的小路走去。
“等等我。”荒木堇发现他的脚步好大,他走一步,自己要走两步,没多久,豆大的汗珠就不停淌下来。
“来。”他牵著她的手,一同往深山前进。
行行复行行,他们走过无数上坡、下坡、碎石坡,有耿玦照顾,她觉得很轻松,但看见前头等著她的路之后,脸都绿了。
“那个…那个我们真的还要往前走吗?”
老天,那条路真的能走吗?左右两侧都是断崖,能走的路,只有一个脚丫子大…她还没走脚就软了。
“是棱线。”耿玦对这条路线很
,很快就知道她脚软的原因“跟著我,不会有事的,走吧。”不给她多想的机会,他牵著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过令人心惊胆跳的棱线,荒木堇不断地替自己捏冷汗。
比较特殊的路段过去了,接下来就可以轻松前进了,耿玦边走边和荒木堇聊大。
“对不起喔,我又误会你了。”荒木堇一脸歉疚。恋爱中的女人,是不是都比较笨,比较没有判断力?
“我也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害你那么寂寞,对不起。”他爱怜地搂搂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向人道歉过,却为她破了例。
她是他最重要的人,怎么能放她过那种苦不堪言的日子?
荒木堇的眼眶不
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对她低头过。
“我要你记住一件事,”他坚定地望进她的眼眸,在那深不可测的忧伤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你是我唯一的选择,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荒木堇
鼻子,两颗豆大的眼泪就那样滚了下来。她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好久。
“唯一吗?那是排第几呢?你的周围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他所指的唯一,是排名第几?
她把他排在第一位,他呢?是不是也将她排在第一?
雹玦没有回答,荒木堇的心情开始低落。他不回答,是不是因为答案很残酷?
她是他唯一的选择,却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荒木堇想追问,却没有了余力,因为紧接若是挑战人类极限的地形。
只有一个脚掌能过的峭壁、只有山猴才爬得上的巨石、踩不稳的独木桥、险峻的碎石坡…
荒木堇每过一关,总要拍拍吓得几乎罢工的心脏,庆幸自己还活著。
“到了。”耿玦一路带领她到一间隐密的小山屋。
山屋很小,里面只有一张木桌和一个通铺,其余的空间只剩半坪。
“先把这件衣服穿上。”耿玦
给她一件衣服,又从背包里拿出不少小型器具。
那些小型器具在他手中,摇身变成炊具。
山林中鸟声啁啾,好像很愉快,荒木堇的心情却没那么好。
“饿了吧?先吃点这个。”耿玦递给她一块蛋糕和一杯刚煮好的热开水。
荒木堇接过来吃了一口,他怎么知道她饿了?他自己为什么不吃,是因为他把她看得比自己重要吗?
雹玦看见她紧皱的眉心,淡淡一笑“在煮晚餐之前,我们先去走走吧。”这个小傻瓜,又给自己找烦恼了。
荒木堇来不及答应,就被他拉著走。
“带你去看好东西。”他说,像奋兴的顽童。
走下小木屋的台阶,走上好像随时会有绿色小精灵飞出来的林木小径,荒木堇的心情不
愉快起来。
“走慢一点啦,”她舍不得让美景太快从眼中溜走。
“瞧!”走了不知多久,他指著石壁上奔腾而下的山泉。
“哇!”泉水倾
而下,又从巨石上弹起,壮闷的水声中,
天珍珠飞舞。荒木堇被震撼得无法言语。
“还有…”耿玦带著她,绕过山泉,到另一边的断崖“那里!”
“是云海”荒木堇惊喜的大叫。
不,那不只是云海。
云盘据著整个断崖,像一片宁静的汪洋,在夕阳的五彩羽衣中,变换动人的姿态;雾从不远的树梢上飘下来,为山林穿上薄纱,夕阳因而变得神秘
离…荒木堇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景
,心里的激动无法形容。
“你应该也发现了,因为前面那段路太险峻的关系,所以这里没有人来。”他拉她坐到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嗓音低低的,与风相唱和。
她感激地拉著他环在
前的大手,如果不是他,她看不见这绝世美景。
“这里是我的天堂,那座小木屋是我亲手建的,还在前面设下陷阱,不允许任何人闯入,也从来没有人跟我一起来过,”他握著她的手。
荒木堇抬头看他,对他话中的含义感到欣慰和无上荣幸。
“你问我,你排第几,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喜欢的是这片山林,而你…跟它齐名。”他无比诚恳谨慎,
“如果我并不喜欢这么辛苦的到这山里来呢?”她狡猾的问。
雹玦笑了起来“那我会带一片美景和一瓶清新的空气回去给你。”
“那样在你心中,我到底排第几啊?”荒木堇追问,像在追讨一个永世不渝的承诺。
“我们有两天的假期,你会慢慢知道。”耿玦笑着,在他心中,她早就无人能敌了。
“先抢先赢,我要排第一。”荒木堇嚷嚷。
她父亲说过,这世上的好事不会自动落到人们头上,想要就得主动去抢。
雹玦但笑不语。又不是赛跑,抢第一做什么?她就是这么可爱。
“除了排第一之外,我还要…”款,这样会不会很厚脸皮?荒木堇的脸渐渐红起来,话也说不下去了。
“还要怎样?”耿玦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她嫣红的脸颊,比彩霞更
人。
“还要…”在他的笑意中,荒木堇愈形困窘“你不可以笑我喔。”
“好,不笑你。”他毫不考虑的答应,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他的爱人这么害羞。
“可是你要先答应我。”荒木堇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答应你什么?”耿玦有点
惑。
“我不管啦,反止你先答应就是了。”荒木堇耍任
。
她这个要求会不会显得有异
没人
?唉呀,她老爸八成也忙著统驭天国的道上兄弟,没空注意这么多的啦!
“好吧,我答应。”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下来。
“把头低下来。”她对他招手,要他附耳过去。
雹玦失声轻笑,这里又没别人,附耳干嘛?她愈可爱,他就愈爱她。
但他还是附耳过去了,原来热气吹在耳边是暖暖、
的感觉,而更令他心动的,是她以
人的嗓音说:“我还要…生你的小孩。”
雹玦瞬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最幸运的男人。
“你答应了喔,不可以反悔,反悔会…”
雹玦吻住那太聒噪、太没自信的嘴。
他答应,他早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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