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坐上车的白雪凝想要回头看行若捷的身影,却被任至一搂在怀中,遮去了视线…
“谢天谢地,你果然在这里!”任至一超乎寻常地大胆,将她拥入怀中。“小姐你还好吗?你深陷虎
,失去联络,害我们大家上天下海地找你,找得都急死了!”
“你放开我!”白雪凝连忙挣脱他的怀抱。被他抱在怀里,叫她恶心地想抗拒。
他怎样了?他是那样突然地倒了下来啊!狂涌上来的焦急和悲伤快将她淹没,她实在无法去想他是不是真的骗了她的这件事。
“不要去管他了,我想弟兄们会处理。”任至一向她保证。“为了你的安全,这些人都交给下面的人去料理就好了,你不需要
心。对了,根据我们的情报资料显示,真正的图夫现在已经陷入了昏
,离死期不远。”
“弟兄?我们家怎么会有弟兄?帮派已经解散这么多年了,你哪来的一票人啊?”她开始起疑。
“小姐,你身处险境,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用心吗?”
任至一想要模糊焦点,他握住了白雪凝的双手,深情地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不是动用到黑道的力量,我要怎么把你救出来呢?还有…我希望小姐能谅解,那天我跟那个女人…实在是因为我太思念小姐了,又见不到你,只好先将她当作你的代替品…”
阴暗的车内,任至一的脸庞看来阴沉不定,他握住白雪凝的手劲有一种说不出的冷酷。
他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得到白家的一切。
正牌未婚夫离死期不远,警方派来的行若捷也已经轻松解决;什么都不必担忧了…无论是美丽的白雪凝或是她身上所掌握的瑞士行银密码,都是他的!
他要这三十亿稳稳当当地进到自己的口袋里。
“你说这是什么话?”
她不曾看过任至一出现过这种表情,这种话听起来太过恶心也太过牵强,她挣脱了他的手,用力扳著车门。
“我要下车!我要去看看他伤势怎样!就算他是察警,你们先开
不是更洗不清我的罪嫌?”
“想下车?”
任至一就像老鹰扑小
一样地抓住了白雪凝的手,力道之大,令她的皓腕上马上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更何况我绝不能让三十亿落入警方的手中!”
他的这一席话,让白雪凝体身里面的血
在一瞬间冰冻了起来。
有时候你眼前所看到的,远不及你被隐瞒的。
猛然间,白雪凝想起了行若捷告诉自己的话。眼前的这个任至一,跟她以往所认识的任至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不是喜欢我吗?”
任至一将她
到车厢角落,一双眼里只看得到贪婪却看不到爱情的存在。
他的指尖触著她的粉颊,慢慢地往下移动,来到那串锁住密码刺青的钻石锁链上。
“现在的结局不是很
?你的未婚夫快要死了,察警那边也被我们解决了,剩下来的再也没有人会去阻挡你去追寻自己的路了,不是吗?”
“放开我!好恶心!你跟别的女人上
,就别再说什么狡猾的谎言来辩解!”她怒斥道。
这个男人的手指就跟他的心一样冰冷!这么多年下来,她居然没有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她好蠢…
“唷?生气了?”任至一的
畔泛起了猥亵的笑容。“我记得你不是暗恋我很久了吗?”
他故意挑逗著脸色铁青的白雪凝,那指头再度挑起她细长的黑发,将它凑至自已的鼻尖细闻。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你的管家替你完成了所有的愿望,替你将障碍完全铲除干净,剩下的就只要等你钦点我,把你颈间的钻石锁链解下,知道密码以后开启行银的帐户,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
“谁要跟你双宿双飞?”她愤愤地呸了一口,恰好吐在任至一那张微笑的脸上。“你原来也不过跟那些男人一样,只是想着我父亲留给我的钱罢了!”
白雪凝呸在任至一的脸上,他原本愤怒变脸,但随即又转为和缓。
“你要这么想也好,不过至少我不像那些来路不明的臭男人那样让你不安。我的一切你可是了若指掌,不是吗?更何况跟我结婚不是你最大的梦想吗?”
“我对你了若指掌?”白雪凝苦笑了起来,一双美眸怒瞪著眼前的任至一。“我若真的对你这么了解,我又怎么会瞎了眼爱上你?一个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的下三滥!”
“下三滥!”他眯起了眼睛,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下巴,
止她再说出任何辱骂他的话。“我对你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谁能够做这么久的奴才还低声下气?我也不过只是拿回我可以拿的!”
“那原本就是我的家产!我父亲留给我的!你凭什么觊觎它?”
她在他的大掌下挣扎,心寒到了极点,她不认为她还有什么逃脱的机会了,但只求老天爷让她深爱的男人好好活著…
“凭我认为我可以掌管白老大一手打下来的天下!”
他的手劲更紧了,力道大得让白雪凝几乎快要失去呼吸的能力,任至一的眼里冒出了贪婪的怒火。“不要笑捧人家大牙了!明明干得好好的,何必要收山?要一个蠢富家女将一切终结、归于平淡,倒不如让我来替你们发扬光大!”
“你…”她视线模糊,看不见他慷慨
昂的演说,氧气越来越少,她抵抗他的能力越来越弱。
“老大,别掐死她。”坐在前座驾驶的属下提醒激动的任至一。
“我知道。我还得解开她脖子上的锁,看看密码到底是什么。”任至一松开了她,但随即补上了一拳。
“…在此之前,你先好好地睡一觉吧,你总是有把我惹
的天赋。”
白雪凝的视线模糊,肚子上猛然挨了任至一一记暗拳,剧痛让她失去了原有的意识…
…。。
寒风冷冷地环伺在她的周围,不但冷,而且寒到骨里变成了一种刺痛。
白雪凝最早有意识是听到了冬风怒吼的声音,最后闻到了雨混著泥土的芳香味。
一开眼,只见天色已晚,风雨
加,半掩的落地窗外,阵阵寒风就是从那儿吹来,冻醒了她。
肮部的疼痛仍然剧烈,她皱起了柳眉,想要爬起身…结果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醒了吗?”任至一的声音再度传来,她往上抬头,恰好看到了他丑陋的笑脸。
“你!”她咬牙切齿,想跟他拚命,无奈绳索上身,只能怒瞪他却不能做任何事情!
“干么一醒来就这么激动?”
任至一走向前去,轻浮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面
怜惜地说著:“看到你这样受磨折我也不忍心啊…如果你可以乖乖配合我,把密码说出来,或是告诉我钥匙在哪里,好让我把你脖子上的锁链打开;这样皆大
快,你一样可以过你的大小姐生活,我则帮你把天帮再度发扬光大,这不是很好吗?”
“帮我再度发扬光大,还是要帮我把三十亿加速花光?”她冷笑,嫌恶这个男人的一切是如此肮脏,而自己居然还相信他这么久。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再度坐回了自己舒服的椅子上,此刻白雪凝才发现她身处在自己的家里。
“只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切都好说。”
“你带我回家的用意是什么?”她心寒地说出自己最坏的猜测。“莫非你连白家的上上下下都控制住了?”
“说得好,真聪明,这家明里你当家,实际上从白老大过世之后,你热心于慈善事业的同时,我已经深入你家的核心之中,长老都没势力了,暗里我是当家。”
他鼓掌赞许她的聪明,不过很快地便说:“现在请你说出你的密码,否则我就要动
了!”
“我就算人头落地,也不会让你这个狗贼知道密码!”
她真是蠢到极点了!当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成为自由之身的同时,他居然已经将魔爪高高升起,将她所拥有的一切完全接收。
是的,就像行若捷所说的那样,她是个傻瓜,是个不折不扣不曾经历过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她所以为是真的、是好的人,结果却是这样欺瞒她,只因为她背后那三十亿附带的价值。
那些过往的情爱,也不过是另外一个恶梦,现在梦醒了,而白雪凝正要尝著失去一切的痛楚。
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一切都只是她所作的蠢梦,因为她的梦她害死了真正爱她、她也真正深爱的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任至一说完这些话,便拍了拍手。只见从门后出现了几名拿著刀子跟老虎钳等工具的男人,面
凶狠地瞪著躺在地上的她。
“我家里上下全查了,就是没有你脖子上项炼的钥匙存在,既然你脾气这么硬不跟我合作,那就休怪我无情!”
任至一将放在桌上的葡萄酒拿起,缓缓地往白雪凝所在之处靠近。
“你想干什么?”她后退,不断地动著自己行动不便的身子往后缩去,心中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的笑容十分地诡异,拔开了葡萄酒的瓶盖,一阵酒香扑鼻。“先来庆祝我们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她不解其中涵义。
“把她给我押好!”他叫男人们
鲁地将她压制在地。“在我跟她圆房完毕之前,你们就要把她脖子上的锁链锯开!”
“什么?”她不敢相信任至一居然会做出这样如同禽兽般的刑求!
“你何必惊讶?你不是很爱我吗?我记得你喝了酒以后就会变了个模样,现在…”他用力地撬开她的檀口,将葡萄酒大口大口地往她的嘴巴里面灌去。
“咳咳咳咳…”扑鼻的酒味让她作呕,此时的命运,可由不得白雪凝抗拒。
男人们
鲁地挑起她雪颈上的的锁链,老虎钳夹住了那细致的链子,正准备将这条链子解开,一探密码之谜。
“放开我!”
她奋力地挣扎著,就像是一尾被鱼钩钓上的鱼,正在为自己即将接受的可怕待遇而抵抗。
“少给我啰唆!你以为这个家还是你当家吗?”任至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感。
一个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血,一滴一滴地从她嘴角
了出来。
泪,带著恨意一起慢慢无声地滑落。
眼前这个狠心又忍残的男人,正是令她遘受到一切痛苦的元凶;可她最气的是自己,是看不清楚真相的自己。
太傻了,居然会守著他所给她的愚蠢誓言,遭受这样被背叛和强夺的磨折,是她自己活该。
猛然间,房间里面的灯光突然熄灭,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停止了手边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任至一不悦地说道。“怎么会停电?快去把电源打开!”
小弟们听到任至一的责骂,正准备要下楼去看自篇关…
乓啷…
就在那一瞬间,落地窗的玻璃整个被打碎,一个黑衣蒙面人就这么一跃而进…
“有人入侵!”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任至一,只见他马上掏出
来开
,但黑衣人一侧身很轻松地闪过了他的攻击,杀伤力强大的子弹飞过目标,打到了在一旁的小弟的腿上!
“啊…”小弟发出了一声惨叫,随行的一群鼠辈马上散开各找掩护,或是寻找武器。
迅雷不及掩耳地,那黑衣人又一个侧腿飞踢,往旁边猛力一蹬,狠狠踩中任至一的腹部!
他的动作
畅而无懈可击,根本没有让敌人有第二次扣扳机的机会,只见他挥拳又狠又准,正中那些一窝蜂涌上来的鼠辈!
“妈的!我毙了你!”任至一因为遭受痛击而
溅鼻血,那张狰狞的面孔更显得可怕万分。“统统不许动!”
就在任至一准备再次开
的同时,猛然间只见涌入了大批的警力,将原本趾高气昂的任至一一行人全部团团围住!
“这…这是…”
刹那间,情势完全逆转,原本多对一的局面在此刻变成了警方攻坚的场面,叫任至一一行人完全傻眼!
“任至一,我们怀疑你涉嫌董格辟公海船只谋杀案,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如此说道,一面将头上的头巾扯了下来,
出了熟悉的那一张俊容。“想要毙了我,先跟迅雷小组说吧!”
“行…行若捷?”
任至一那群人在他揭下头巾的那一刹那傻了眼,这怎么有可能发生呢?他们明明都看见了行若捷被
杀,命中颈间,为何…
她…在作梦吗?
白雪凝只觉得一切就像在梦中,她从一个恶梦惊醒,又进了另外一个未知的美梦。
他不是在她的眼前,重伤倒地不起吗?
懊不会是他们俩都死了吧?所以她才有可能再见到他…
泪水盈
白雪凝的眼眶,她怔怔地说不出半句话。
“你没事吧?”
他连忙走向前,将白雪凝扶起,她感受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他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怀念…
“你…”她轻启朱
,话未说完已经先逸出一声哭泣。
行若捷看到白雪凝一张清秀的小脸被人打肿了,朱
畔留下一抹血痕,雪颈与锁链相接的地方也留下了层层勒痕,那原本馨香的体身传来阵阵酒味,心中震怒和怜惜不断撕扯他的心。
“…他
待你?还灌你酒?”他喉头几乎梗住了,要是他晚来一步…
她的
畔泛起了一抹苦笑,要他息怒。“这是我应得的报应…谁叫我不听你的话?我果真是不懂世事的大小姐。”
“幸好你没事。”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佳人,觉得恍如隔世。她纤细的体身哪堪任至一那暴徒的
待?
“我以为你受了重伤…一定活不成了…”她的意识逐渐昏沉朦胧,躺在她僵任的怀抱里面,她安心了。“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没事?”
“是因为这个…”
只见行若捷掏出了怀中断成两截的十字架,缓缓地说出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当他们突然开
击时,恰好这个十字架
在我的颈间,子弹就擦过它而过,它替我承受了大多数的力量,免去了一劫。”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一股安心的感觉袭上心头,双颊红透的她开始感觉到酒
的作用,她缓缓地圈住了心爱的人。“快替我松绑,我…又开始了…”
“好,你先坐著,我马上替你松绑!”
知情人状况的行若捷,连忙将她抱到有滚轮的电脑椅上,转身找寻刚刚那些暴徒遗落的刀子,准备划开打了死结的绳索。
“你这个女人…我得不到三十亿,别人也休想拿到三十亿!”
突然问,只见在这个空档里面,原本已经戴上手铐的任至一突然怒吼一声,冲破了原本层层包围他的警网,往白雪凝所坐的椅子上冲了过去…
“雪凝!”
行若捷一看情势不妙,当他快步想要转身过去阻止任至一时,只见任至一已经推著椅子,将白雪凝连入带椅往破碎的落地窗外推去…
天空开始飘下了雨丝,不一会儿,雨丝慢慢地变成了豆大的雨滴,滴在这惊人的场面里,没有人能够帮助不能行动的白雪凝!
在雨中,她无助的身子跟恍惚的神志来不及躲避任至一的报复,行若捷顾不得任至一,便直追白雪凝,却没想到白雪凝的椅子快速地往下跌去,直到撞到了护栏,椅子整个腾空,将白雪凝甩出椅外…
她细瘦的身子仿佛长出了翅膀,就这么腾空飞起,在行若捷还来不及将她抓住之时,又重重的落下…
“雪凝…”
风雨之中,只听到行若捷的狂吼,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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