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月的巴黎,将它时尚之都的封号发挥得淋漓尽致。
巴黎的服装大展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设计师所设计的服饰,还有平常不太
脸的设计师也会为自己所设计的品牌出席盛会,要挖角的,要网罗人才的,不论是大小财团或企业都会派人走一趟巴黎会场。
“今年的秋装真是鲜
得让人眼花
。”俊美非凡的冰川泽明一改平
的吊儿朗当,
叉着优雅好看的双腿,懒洋洋的靠在贵宾席的座位上,对这一季的服装发表会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打哈欠的时候嘴巴别张太大,一堆摄影机在看着你呢,小心被京都电视前的大哥给瞧见了,怪你没办好差。”马于甄好笑的斜睨他一眼,玫瑰红的
让她轻轻一笑便能勾魂摄魄的
倒众生。
“你叫大哥倒叫得可亲热了,什么时候嫁进来?”冰川泽明忘情的拉过她的手在
边轻轻一吻,炽热的眸像是要在此时此地溶化她。
“豪门深似海,我又不是吃
了撑着。”
回手,她云淡风轻的一句带过他似有若无的玩笑话。
那一夜,他要她当他的情人,他的女朋友,认真得无以复加的眼眸和他火热的拥吻深深困住了她的理智与灵魂,让她情不自
的陷落在宽阔无边的臂膀里再也
不开身…
“你要对我负责,不准赖帐。”
绵的吻与
的身子密密包覆着她,让她只有娇
轻泣的份,说不出个不字。
上了
,火热的
之后再说不,于理不容,更显矫情,她是个成
的都会女子,自然不会强逞口舌之能,可是…她努力的不把他对她的认真放在心上,仅管他对她呵护有加,体贴备至,她全当它们是烟花一落。
是有点冷情,但这已经是她骨子里
深蒂固的洁癖里最大的让步了。
短短一个月不到,他们的情人生活像是过了大半辈子的,常常,他
着她又亲又吻,像只小狈似的
了她一脸,她笑他像极了发
期的野狗,他干脆野到底,一不做二不休的要了她…
她一向知道他骨子里的热情,却等到自己也上了贼船之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座活火山。
“想什么?脸都红了。”台上千娇百媚的模特儿走秀都没他身边的美人儿一个浅笑
人,冰川泽明干脆大部分时间都贪看着她的脸,却发现她的脸越来越红,像极了每一回他要她时的娇羞模样。
“胡说什么,我只是有点热。”要是他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非要笑到眉眼全挤成一团不可。
他很乐,乐于一再用那种事征服她,让她又气又恼又羞,却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他说她越来越有女人味,风情万种。
她看他是鬼
了心窍,一时
她
得失了魂,天知道过去的三年多里,她哪一天不是像现在一样的美?
“真的很热?要不要为夫的我替你消消火?”一张俊脸忽地靠近她的耳畔,趁她因为他的话失神之际迅速的咬了她耳垂一记又没事似的退开。
轰地一声,马于甄被他那一咬
得身子燥热不堪,瞪向他时,他却对台上的模特频频媚笑。
那笑,颠倒众美人,害得一场服装秀走下来个个都像是选美会场的佳丽,重点已不在衣服,而是身材与脸蛋,内行人都明白,那是身为服装模特儿的最大败笔。
“再闹,小心主办单位把你赶出去。”她头疼的
太阳
,真的很怀疑冰川介夫为什么要冰川泽明亲自跑一趟巴黎。
“吃醋了?”他很开心的回眸一笑“你要真吃醋了,我愿意把所有的目光都留给你,让大家都嫉妒你。”
“神经病!”
“我是很认真的,小甄儿。”
“你还是叫我学姐好些。”
冰川泽明皱眉,有点不悦“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我可没承认过。”
“是不是要在
上你才会承认?”
一句话又把马于甄的脸惹得绯红一片“冰川泽明,你真是…”
“怎么样?再不承认你是我的女人,我就在这里吻你、爱你、抱你,直到你当众承认为止。”他气得威迫她,沉下的眼可没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你敢?”
“这天下还没有我冰川泽明不敢做的事。”他
恶的一笑,倾身罩住她,却发现不处有一道目光正看着他们。
他可以不理会的,但是那道目光已经定在他身上太久太久,久到让他觉得不耐烦了,干脆抬起头来朝那目光的源头一瞪…
那道视线的主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头一低,拉着裙摆急急忙忙的从贵宾席上起身,小跑步奔出会扬。
懊死的!她是…
二话不说,也顾不得跟马于甄解释什么,冰川泽明想也不想的起身追了出去。
…。。
“你给我站住!”
冰川泽明在会场外头的
水池边,开口叫住了跑在前方的女人。
那女人一听,穿着高跟鞋的脚跑得更快更急了,头也不回,将身后的他视为洪水猛兽。
只可惜身为女人的弱势,让她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冰川泽明,他大跨步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她…
“啊!”她痛呼了一声,娇弱的身子似乎根本承受不了他的蛮力。
听到轻呼声,他稍稍松了手劲,却没有放开的意思,一双眸子狠狠瞪视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要把对方生
活剥才甘心。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住我?”
她没回头,质问他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战栗与柔弱。
“你若不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要跑?”他嘲
的瞪着她的侧脸,苦苦一笑。
这张脸,这个说话的嗓音,就算作梦他都不曾忘记过一分一毫。
“我说了,我跑是因为你吗?”
“方桦,你不觉得多年不见还跟我玩这种游戏很无聊吗?”
这一声方桦让她顿时如
了气的皮球,不再抗争到底了,她幽幽地回头看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
七年了,他长得高大更
拔也更
人,不再是当年十八岁的青涩少年,而是个风度翩翩的成
男子了。
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他…
她以为七年前,当她被迫离开日本的那一刻,她与他的缘分就此散尽,一丁点也不剩。
“你好吗?”千言万语,她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你说我会好吗?”他痛苦的瞅着这张他
思夜想了七年的美丽容颜,曾经以为遗忘了的痛全部跑了回来。
方桦柔柔一笑“刚刚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吧?你跟她在一起看起来很快乐也很登对。”
“你呢?当人家的老婆七年了还这么美,可见你丈夫对你疼爱有加,是吗?”
她一愕“你知道?”
“你一离开我就嫁给了法国的望族菲尔伯爵,还替他生了个儿子。”这曾是他
口最深最深的痛,痛到午夜梦回醒过来一脸的泪。
“泽明…”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幽幽地瞅着他。
她该让他知道吗?她的儿子根本就没有出生,因为她的伤痛、体弱,而让她不得不
失了一个孩子,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不,她不想说,何必呢?这样痛苦的回忆她一个人受就好了,又何必再拖一个根本不知情的他下水?
“我以为你也是爱我的,我以为你会等我,你却迫不及待的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难过得垂下脸,不想告诉他是因为肚中的孩儿她才匆匆跟菲尔伯爵结婚,这件伤心事既然都已过去了七年,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我们的爱情不会被祝福”
“就因为你大我三岁?曾经是我的老师?”冰川泽明朝她低吼“我对你说过我根本不在乎那些!”
“可是我在乎!”方桦柔柔弱弱的打断他“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我最钟爱的教育事业,我在乎我身为教职人员的职责…你却让我在乎的一切全都毁了!为了你,我不能再教书!为了你,我必须承受一辈子在教学经历背景上的莫名污点!为了你,我甚至于不能待在我最爱的日本…你还要怎么样?”
是啊,他能要她怎么样?
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只身一人到日本念书,毕了业到京都实习教书,却碰见了他,因为他,因为他,她甚至失去了教师资格,一生不可再持教鞭。
因为他的爱情,毁了她的梦想,她是有百分之一的资格恨他、怨他、讨厌他、远离他,不是吗?
是他的错,当初无法用他的羽翼将她密密的保护好,还遑论什么天大地大的爱情呢?也因为如此,当他在被父亲囚
了一年之后再用尽一切气力找到她,得知了她已婚生子时,他的选择才会是放弃。
七年来,他究竟是爱她爱得太深?还是自责内疚得太深以至于他根本忘不了她?答案是无解。
时光不能倒
,他也不能保证当初若他们真的
迹天涯的私奔后果又是如何,不是吗?
但,他欠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对不起,我恨不得时光可以倒
,然后用尽一切气力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泽明…”她眸中泪光闪烁,淌进了冰川泽明的心湖。
“我欠你太多,还自私的想要你可以不顾一切的等我长大,这真的很可笑,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她摇着头,摇出了一串的泪“是我没勇气,是我胆子小,是我对不起你…”泣不成声,方桦哭倒在他怀中,他的双臂紧紧的拥着她,然后低下头深深吻住了她的
,把七年来的相思全部倾注在这一吻里…
…。。
巴黎的夜,好深好沉。
住在饭店的最顶楼,仿佛只要人伸手一探就可以触摸到夜空里的星子,把他们拥在怀中。
但想归想,星子还是高挂在远远的天边,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其实只是自己受不了一再失落而蒙住双眼编织起来的梦。
呆子似的…
二十六岁的女人,还学人家十八、九岁的少女织梦呵,摆明着是自欺欺人的事,却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色的烟圈一个一个从阳台的落地窗边飘上了夜空,每一个烟圈带走的都是她
口的痛与失落。
她不要自己像个怨妇似的…
最差的,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她真的没有损失什么,除了那层薄薄的、代表女孩成为女人的膜。
笑着,恍惚着,仿佛还听见房里头的电话声一再响起。
她不想接,是因为怕面对现实吗?还是怕自己会伪装不了坚强,而非常没有骨气的在他面前哭出来?
想着,马于甄改变心意的走回房内,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伸出手缓缓地接起电话。
“喂,马于甄。”
“马小姐你好,我这里是客房服务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冰川泽烂醉如泥的模样,很讽刺的都是为了一个叫方桦的女人。
饭店附设的酒吧已过了打烊时间,所有的灯都熄了,只留下吧台前那盏略微昏黄的灯光柔柔的从天花板上投
下来。
那个高大又孤单的身影半趴半躺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手里摇晃着的酒杯好几次溢了酒出来却浑然未觉。
看见她,老酒保
上前来“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打烊了。”
马于甄一笑“我知道,我被是通知来领取那个酒鬼的。”
“嗄?那你一定是方小姐了,那位先生念了你一个晚上呢!其实有什么事慢慢说就好,两个相爱的人若因为一点小误会就分开真的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我想这位先生真的很爱你,如果他真做错了什么也是值得原谅的…”
说着,老酒保抱歉的抓了抓头,笑得腼腆“唉,你别怪我这老酒保太多话,我是过来人,尝尽太多心酸事,看他这个样子就让我想起年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多说了几句。”
点点头,马于甄又是一笑“不碍事,你说的没错。”
“是吗?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开心的咧嘴笑了,像是难得找到了知音人。
“嗯。”她轻应了声,幽幽地看了冰川泽明一眼,两手
在
袋里,冷冷的看着他像个疯子似的猛灌酒。
“再来一杯!酒保!酒保!你死去哪儿啦?客人我还要酒,你要卖是不卖?快出来!你给我出来!”
酒杯被冰川泽明重重的敲在吧台上,砰砰有声,大有应声碎裂的危机。
“小姐,你快过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很需要你呢,我看这位先生一时半刻醒不了,我先走了,这里就留给你们两个,你若需要人帮忙,探出头找几个服务生把他扛回房间就可以了,啊?”
“谢谢你,老伯。”淡笑着点点头,马于甄目送老酒?肟笾苯幼呦虬商ǎ丫票颖ㄔ竺魇种懈嶙摺?br>
“该死的!还给我!”手里一空,冰川明一恼,大声嚷嚷的抬起头来“是哪一个乌
王八蛋把我的杯子给拿开…”
“是我。”对上他愕然的眸,马于甄温温的对他一笑。
“甄儿…”他
起眼,看了又看,似乎不太确定是不是她。
“是我马于甄,看清楚了吗?”
“甄儿,真的是你啊,你来看我了?你知道我现在很伤心所以来看我了,是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是最关心我的…”冰川泽明开心的捧着她的脸,浓热的呼吸因为不断的话语而密密吹拂上她的颊畔。
她被扰得心思絮
,想拉开他的手,他强力的手臂却快一步把她的
身给搂进怀里密密的包覆着。
“不要离开我,甄儿!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可以离开我!”
“不…”她虚弱的呻
着,两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妄动,他站立起来把她拦
一抱搁上了吧台。
“说,甄儿,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亲耳听你说。”狡猾的舌尖滑向她的耳垂,一声又一声地在她耳畔说着…
“求求你,泽明…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她的身子因他的吻而蜷成缩成一团。
“说!”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我是!我求求你…啊!”最后,是半醉的冰川泽明把衣衫不整的她给抱进饭店房间…
他,真的醉了吗?
不,他只是藉酒装疯的趁着自己的失意要了她,霸道的、卑鄙的要她在不得不的状况之下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为的只是因为骨子里他对她的心虚,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惆怅…
方桦,他以为在他半醉半醒之中会把马于甄当成她,或者说,他希望马于甄可以替代他对方桦的相思而
足他?
天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夜,他真的想抱的女人是甄儿吗?
疲惫不堪的冰川泽明想得头痛
裂,头猛然一甩,起身大踏步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冲起澡来。
他不该再想方桦的…她已经是另一个男的女人,永远不会是他的,不是吗?
她不需要他的保护,也不需要他宽大的羽翼为她遮挡雨了,是他不够格,是他害惨了她…
可是,只要一想到晚上她在他怀中落下的泪,一想到在
水池旁俩人久别重逢难舍难分的吻,他就再也舍不下那个柔柔弱弱的她…
方桦。
懊死!他好恨自己…
他怎么可以脑子里想着另一个女人,却贪恋着甄儿的体身来安慰他的寂寞与空虚?
是吧?他就是这么卑鄙又可恶的大坏蛋,连他自己都无法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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