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情,就这么决定。”
就在佐恩王子准备动最后一次手术的前一天,医院的罢工终于告一段落。
但,才恢复院长一职的安西驹,却被董事会一致通过决定,被迫离职。
由于他不在场,所以并没有跟其它股东产生什么尴尬的场面,至于院长一职,最后则是由李永生以多百分之一的股权,赢得了这个具有争议
的职位。
得到这个消息后,安西驹并没有抗争或多说什么,在接到通知后,便自行回院长室收拾打包。
离开这个人人
争的院长室,他并没有太多感伤,有的只有对人
贪婪的心寒吧!
“你不想再多做争取吗?”
安西驹一现身后,丘斌随后跟来。
“暂时不必,这一阵子,我累了。”
“累?这是什么理由,你一向不是这样的,明明知道西扬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是被坑的,你倒是
忍得下那口气呀!”
丘斌对他的决定,显得有些失望,这根本跟他过去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换成过去,罗沙曼早就被他修理到跪地求饶的地步。
他是怎么了?
“是因为蒂芬妮吗?”
说到她,安西驹整理东西的动作变慢了。
的确。
因为她的存在,摀
了他向来的行事作风,顾虑到她只身在台湾的安危,所以迟迟没对罗沙曼有任何反扑的动作。
丘斌也察觉到了。
毕竟她的身分特别,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肯定会惹来不小的风波。
“那就叫她先回去雷亚国躲一下嘛!”
叫她回去?
如果她有这么好叫唤的话,她就不叫蒂芬妮公主了。
“如果有这么容易的话,我不必还在这里收拾东西。”
果然是这样。
而看着安西驹又继续整理他的东西,丘斌忍不住问:“你爱上她了吗?”
听到这句话,他楞了一下,然后眉头紧蹙的转头望向好友“很难不注意到她,不是吗?”
丘斌被他的回答给惹出了笑。
是呀,光是她那头晶晶亮亮的头发就够炫耀夺目了,更别说她对安西驹的好。
“可是你真的不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当然要,只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就在丘斌想问出一个结果的同时,院长室的门被打了开。
“啊,抱歉…我以为『前任』院长应该老早就丢脸的离开这里了,没想到你还赖着不走呀!”
会讲这种酸溜话的人,也只有李永生了。
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而且讲出来的每一句话,都酸得刺骨。
“说来奇怪,我怎么没听说安家兄弟断绝关系的消息呢?这件事还得真感谢你弟弟,要不是他好赌成
,我想呢,自己大概永远也别想得到这问医院了。”李永生转了一圈的笑说着。
“够了,你少在那里得寸进尺,故意陷害西扬,居然还有脸说出口?”
丘斌的表现远比安西驹激动多了。
“你算哪
葱?如果再多事的话,我连你总医师一职,也一起裁撤掉。”
指着丘斌的脸,李永生恨不得连他也一块拔除。
“好哇,反正有你这种卑鄙的院长,我也待得很丢脸。”
才呛声想走,安西驹马上拉住他的手臂“丘斌,别冲动。”
“西驹,我们干么要怕他?”
他就是不懂,西驹对这件事,干么这么低调?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希望这家医院,还有一群正义而且正直的人存在。”
安西驹那双深邃而执着的神色,让丘斌嗅到了一种不曾输过的气势。
难道,他心中另有计谋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呢?
“好了,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也应该去巡房了吧!”
带着一肚子的不甘与不解,丘斌几乎是被安西驹拉出院长室的。
“哼!一个自以为是的烂赌徒。”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永生不屑的啐了声,正想用力关上门时,门却被人给挡住了。
“安西扬!你来…”
李永生是想问他来干么,但,话未尽,安西扬却已出拳,没几下,他已经被狠揍倒地。
“骂我哥是烂赌徒?你才是卑鄙无
的下
人!”
“那、那又如何?我赢得最后的胜利,你哥以前…在赌界混不下…现在又在医界没搞头…下
又如何?罗沙曼和我…才是最大赢家。”
虽然被打得血
不止,但,李永生却不忘在口头上占上风。
安西扬自是气到不行,遂又捉起他的衣襟,再打一顿。
“别打、别打了…要真想要回这口气,就叫你哥…跟罗沙曼…正大光明的赌一场吧。”
“他早就是我哥的手下败将了。”
安西扬气他们,更气自己。
他早该听老哥的话,不该再冲动的跟人打赌。
“不、不是…这次…就赌你一条烂命…还有这家医院的全部股权…你敢吗?”
李永生早就做好这个打算,只等着他自己找上门来,没想到他还真憋不住,安西驹前脚才走,他后脚就上来送死。
“谁不敢了。”
就是因为自己输掉了医院,安西扬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只是,这一次的赌注由你决定,但赌局,由我来选择。”
他虽然好跟人打赌,但,上次被罗沙曼诈赌的经验,让他学会自己作主赌局的方式。
“好…没…问题。”
李永生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看来,这次要一举消灭这安家兄弟,简直是手到擒来般的容易。
而爱打赌的安西扬,这次又做出了令人失望的决定。
要是安西驹知道了…他真的会做出与安西扬断绝手足关系的决定吗?
…。。
“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你不用再劝我了。”
面对唠叨的爱咪,蒂芬妮只好用手硬遮住她的嘴,省得她拘嘴里吐不出象牙,老爱说安西驹的坏话。
“我…是…为…你…好…”用力的挤出这些字,然后使劲的扯开她的手,爱咪马上连珠炮似的说完她刚才想说的话。
“醒醒吧,自从佐恩王子返国之后,安西驹就成天下见人影,连打个电话都没有,毫无讯息,甚至也不来看你,我看他之前八成只是想玩
你的感情,这会儿没有王子、没有国王、没有皇后,他就成了史上第一个甩了雷亚国公主的负心汉。”
这就是蒂芬妮不想听爱咪讲话的原因,因为这些字句听起来,实在恶狠得令人痛心。
然而,不接电话、关掉手机、没在家里、没有
代、不曾出现…安西驹以上的表现,的确像是情人之间某一方要甩掉另一方的迹象。
但,蒂芬妮宁愿假装没这回事。
只是,找不到安西驹,她已经发了一星期的脾气,因为没见到安西驹,她已经足足三天没进半点食物,因为安西驹的持续失踪,她已经心慌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这会儿还得去当志工,还得去上为了讨好他而学习的中文课程,所以她难过得快要死掉。
“公主,觉悟吧…当初,他根本就不想理你,是我们自己追来台湾找他的,如今王子的情况已经改善了,他当然急急想甩开你。”
“可是,生日派对、西洋老歌、海滩的誓言…”还有他的温柔。
蒂芬妮就是没法相信,他的爱会是假的。
到现在,她还记得一切种种美好的感觉。
但,爱咪总有办法让她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好吧,我老实告诉你好了,西扬曾经偷偷告诉我,有一位台湾女生追求安西驹很久了,听说她最近刚回国,并扬言要安西驹成为她的另一伴,你以为他是平白无故消失的吗?”
听到爱咪这一番话,蒂芬妮整个人虚弱的跌坐到椅子上。
她怎么从没听西驹提起过?
“公主!”
爱咪想去扶她,蒂芬妮却无力的站起来。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她看得出他是真心的,一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才对。
可是,会有什么事呢?
蒂芬妮发觉爱咪的身旁少了一个人。
“西扬呢?你今天怎么没跟着他?”
“他出国了呀!”
“出国?”
他干么也不见了呢?
蒂芬妮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嗯,好象是有关医院股权的事,他说医院有一位定居在南斯拉夫的股东,好象有意将股票让给他们,这件事安西驹并不知道。”
听到这里,蒂芬妮马上感到
骨悚然的站起身,并拉紧爱咪的手“你怎么能放他离开你的眼前?”
听她那紧张的口吻,惹得爱咪也有些局促不安。
“可是他说…”
“西驹现在不在医院,西扬肯定会用非法手段取回股权…天呀,他该不会又回头找罗沙曼报仇了吧!”
爱咪认为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他应该不会骗她才对。
“公主…你别吓我。”
蒂芬妮并无意吓她。
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奇怪,西驹不见了,西扬也出国…这也未免太巧了。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得问清楚,为什么他们突然都不在台湾?
而唯一能询问的人,只有丘斌了。
可是他又不会讲法文,她的英文也不是很好,中文更是烂到家,两个语言不通的人,该怎么沟通呢?
…。。
“发生了什么事?”
雷亚国的宫殿里,佐恩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一脸凝重的不发一语,吓得经过的国王,以为他是体身出现了什么不适的后遗症。
“怎么了?”艾柏特很担心他的状况,连忙上前询问。
而佐恩仍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交给了父亲。
“您看看上面的简讯。”
“是谁传来的?”
“西驹。”
艾柏特这才仔细阅读那封简讯。
“他要我们去接蒂芬妮,还不准她踏出宫殿一步?”
“嗯。”“为什么?”
“我不晓得。但我听说他的医院出了点问题,好象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跟其它股东搞得不太好。”
佐恩感到十分内疚。此刻的他,已经可以拄拐杖走路了,才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西驹,没想到他会传来这个令人不解的讯息。
他还以为妹妹这趟见习之旅,等于是走向红毯的那一端。
“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因为信任,也因为欣赏,艾柏特几乎是放心的将女儿交给安西驹了。
“我知道他跟蒙地罗赌场的罗沙曼有一点过节,近来罗沙曼动作频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会害西驹丢失主掌医院的权利?”佐恩担心的说着。
“那要不要派人去查?”
艾柏特希望事情不是这样,不然他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而且,听说西扬已经来到雷亚国了。”
“他来干么?”听到他来的事,艾柏特还真有些心惊胆眺。
想也知道他要干么,以他那种性格,佐恩真恨不得自己能亲自走一趟,阻止他的愚蠢行为。
偏偏西驹的手机一直没有响应,他人到底在哪呢?
…。。
“你再不告诉我的话,我就直接刊登寻人启事,直到他出现为止。”
透过翻译,丘斌完全了解蒂芬妮有多么焦急的想找安西驹。
可是,他真的不能说,加上他才刚接到一通紧急电话,脸色发白的他,正准备出远门。
“公主,别跟他说太多,我们自己去找那个女人好了。”
爱咪在旁边出鬼主意,因为她相信安西驹并没有离开台湾。
“丘斌,你应该知道我跟西驹的关系…”蒂芬妮再次动之以情。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晓得他去了什么地方,再说…我刚才得知了一个消息,恐怕…也没什么时间跟你们多说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是看着爱咪的。
“什么消息?”
“是…”
透过翻译,他们的谈话内容,又更加缓慢了。
丘斌虽然
言又止,但这整件事,别说等到明天清晨,搞不好此刻的头条新闻就已经播出了。
“西扬…出事了。”
听到安西扬的名字,爱咪马上感到不安,经过翻译人员翻译后,她再也忍不住的马上冲上前。
“他出了什么事?”
丘斌叹了口气道:“他为了替西驹讨回公道,所以跑去找罗沙曼打赌,这一次他似乎以性命为赌注,你们应该明白他的赌运…”
爱咪才听到一半,就已经昏倒了。
苞旁的慧宇连忙扶着她进屋内休息,而蒂芬妮则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听完丘斌的话。
“你可能还不知道,为了佐恩的事,西驹一直将院长的职权
付于我,为此,董事会们并不高兴,而且也已经罢免了他,加上西扬赌输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总之,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如今我也只能祈祷他没事了。”
难怪有人在医院门口举白布条抗议,难怪他会突然消失在她眼前。
为了她的见习,为了她无理的请求,他全心全意诊疗佐恩,她害他丢了父亲遗留下来的医院,还害他的亲弟弟…失去一条性命。
“其实,西驹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受到西扬连累,有这样的不定时炸弹在身旁,让他察觉到爱情是不必要的,他肯定希望你没爱上他。”
天呀,这句话简直是五雷轰顶般的忍残。
她不能爱他!
爱又不是礼物,收到后还能退还吗?
“公主,以你的条件,要找到更好的男人,简直轻而易举,然而,西驹的世界太过复杂,我认为你们并不适合…”
“不!我爱他,无论他是贫是富、是苦是累,或是身边有谁,无论他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挫折,我这辈子都跟定他了,他别想甩开我,也别用这种理由不要我,我现在马上回雷亚国,请我父亲处理西扬的后事,我定让罗沙曼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蒂芬妮坚定离去的背影,丘斌悠悠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呆看了远方许久,确定她真的离去了,才对着一旁开口。
“老是让我当坏人,怎么,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你甘心了吧!”
这时候,安西驹的身影缓缓从侧门走了出来。
他总算如愿的把她请回去了。
只是,留下来的爱咪该怎么处理?
听到西扬出事的消息,想必她是会愿意和公主回国的,不晓得一向开朗的她,会不会因此想不开?
“我只是在尽一个儿子与大哥的责任。”
丘斌实在听不下去了。
“难道你就只会替别人着想?那你自己呢?你明明喜爱职业赌徒的生活胜过于医生,却偏偏甘心被绑死在台湾,当个不快乐的医生,这会儿有了心爱的女人,却千方百计想赶她走?”
“你以为我想吗?”听到他的吼骂,安西驹也激动了起来。
“她贵为公主,谁动得了她?”
“就是因为她的身分特殊,所以才更不安全,你不会比我更懂罗沙曼的。”
丘斌是搞不懂罗沙曼,但他却很清楚好友在想什么。
“你太爱她了…你不该爱上前来见习的公主。”
听到这里,安西驹也无法再继续发火。
“我是很爱她,所以不想失去她。”
“那西扬呢?”
提到自己的弟弟,安西驹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他都为了你牺牲自己了,你居然还能冷静的站在这里担心公主的安危?难道你不想替自己的亲弟弟报仇?”
他当然会替西扬讨回公道。
只是,此刻的他,更在意的却是伤心离开的蒂芬妮。
“这件事,我自有准则。”
“西驹,你太小看罗沙曼了…西驹…你要去哪?”
看着好友疾走的背影,丘斌的心情突然凝重了起来。
他会去找罗沙曼报仇吗?
而,等这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后,那位骄傲的蒂芬妮公主,还会接受冷落她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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