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说严公子三十一年的生命中,有三十年都在喊无聊,那么认识戴祸水的这两个多月堪称他人生中最灿烂的
华了。
他没想过…好吧!他的确是低估了她惹祸的本领。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样来的。”名副其实的祸水,而且是泛滥成灾、漫
遍地的超级大祸水。
严公子睨着半死不活被扛进来的大朝,她奉命去抢劫戴祸水的卖身契,一去三天,无消无息。
严公子也未曾派人细查,大朝的个性本就冷淡,除了钱和酒,她对什么都没兴趣。
虽然她名为他的贴身护卫,但除非她高兴,否则一出去三、五天,把他放在一旁自生自灭是常有的事。
不过大朝从未真正失职过,她总能在他小命休矣的前一刻适时出现,救他
离危机,比天上的神仙还神。
要严公子说,大朝是他见过最强的武者。
因此,她一去三
,他一点都不担心。
万万没想到,大朝居然会给人打成重伤。
“安宁侯府里的高手真这么多,连你都打不过?”
她有气无力。“侯府里的高手不多,但其他地方来的高手就不少了。全部加起来…我最少砍了二、三十个如公子这般身手的人。”当然,她自己也被砍了好多刀。
“你自己说过,我这种三
身手一点都不够看。”
“蚁多咬死象。”
他要不要生气?居然被个护卫比喻成蚂蚁!
但细察心中情绪,意外的,对于这一切他只感到奋兴,却无半丝懊恼。
“安宁侯已经失势很久了,如何能请来这么多帮手为他捍卫府第?”
“那些人不是安宁侯请来的,他们聚集侯爷府是另有目的。”
“哦?”细瞧大朝眼底的
谵,他猜。“那『目的』该不会有个名字,就叫戴祸水吧?”
“戴姑娘的行情不是普通的好。仅我在侯爷府里瞧见,明着要抢她的就有五路人马,更别提隐在暗处的。”
“她身上有宝吗?”严公子只觉戴祸水是个很有趣的人物,倒不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本身就是个宝。”大朝长叹口气,顺便
出一口鲜血。话说太多,牵动内伤了。“安宁侯想拿她进献王上,以保荣宠;有个叫葯王门的想找她回去制葯;还有一个老乞丐说要传她帮主之位…总之,整个安宁侯府
糟糟的。”原本地还以为这是个混水摸鱼的好机会,谁知还是被发现了,一夥人为了抢她才劫到手的卖身契,全围过来,她双拳难敌四手,便落到浑身是伤的地步了。
不过幸好戴祸水的卖身契还是让她给毁了,只剩下一堆纸灰,带回来给严公子,以换取千两黄金。
严公子听了她的话,只是一迳地沈思。
那些聚集在安宁侯府里的人八成都曾是戴祸水的契约主,并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
当初,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为何待不了三个月就走了广事后,众人却苦苦追寻?
“既然要后悔,当初怎不想办法留下她?”他自言自语着。
大朝才不管他的烦恼,迳道:“公子,我已完成任务,你该付钱了吧?”
这大朝什么都好,就是贪财。严公子深明她的
子,在付钱时当然爽快,以维持双方合作的愉快。
“黄金早准备好了,你自个儿去帐房领吧!”撇下伤重的人儿,他准备去找那难解的谜…戴祸水。
“喂…”大朝的唤声叫不回决然的主子,只能瞪着他的背影,暗地唾骂:“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你要我自己去搬黄金,存心让我去给金子
死嘛!”
“我可以帮你。”小朝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自告奋勇。
“你想
多少?”
“三成就好。”
“你去抢吧!”
“两成半?”
大朝抿着
,不想跟
血鬼说话。
她
前最大一道伤口还汩汩淌着鲜血,却没听她求饶半声。
明明是个女人,先天的气力与体魄都不如男人,但她却比个男人更加勇敢。
小朝觑着她俊秀丽颜上浓浓的英气,心头真是不服。
“两成半,把你抬回去、请大夫治伤、再为你想办法报仇,爱要不要随便你。”
大朝凤目圆睁,瞪着他。“就凭你要帮我报仇?”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好歹是严府的大管事,难道连出点损人的主意都办不到?”
“你自个儿不去吧?”
“我不去,谁来监督那妙计执行得好不好?”
“那还是算了吧!凭你的三脚猫功夫,我怕咱们俩是有命去、没命回。”其中多数原因是被他拖累的。
“你…”这女人真是教人生气。“咱们走着瞧。”说着,他弯
,打横抱起大朝。
“喂喂喂…”她吓得面色苍白。“你抱不动我的,去叫人吧!”
“站住,小朝,我命令你马上放我下来!”她不要没被砍死,却在这儿摔死,多丢脸?
小朝就是不服气,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心头直骂:混帐女人,不知道都吃些什么,身子沈得像石头似的。
他要还有力气开口、还有余力弯身,头给她。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啊!只能抖呀抖的慢
往大朝房里颠去。
…
严府最近流年不利,伤了一个大朝、扭了一个小朝,内外所有事务顿时无人处理,全数
到了严公子身上。
他
夜忙得像颗陀螺,转个不停。
那负责带来欢笑的戴祸水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突然,她再也找不到人玩,没人需要她的新奇玩意儿,虽然同住一府,她硬生生被冷落了下来。
如同过去的每一回,她只有最初始时受到注意,日子久了,兴趣淡了,她自然而然得消失。
一个没有存在位置的人是不应该存在的,因为碍眼。
也许寄居严府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她开始打包收拾东西。
不过可以收拾的东西实在不多,本来嘛!她孑然一身来,就当孤独一人去。
只是得想办法多带些乾粮。她走遍天下,在这么多地方待过,就属严府里的东西最好吃,皇宫都比不上。
她一天最少得吃八餐,这临行前不多带一些,万一半途饿死怎么办?
心里想着,脚步就不觉往厨房迈,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能带多少是多少。
才出房门口,砰!她小巧的脑袋一股脑儿地撞进一堵厚实的
膛里。
她皱眉,摸着发疼的鼻子抬起眼,面对的是…黑衣、黑发、黑面罩,一个全身皆黑的黑衣人。
啊!尖叫。这是一般人见着危险人士的做法。
但戴祸水是个哑巴,有口难言。她叫不出来,只好蒙着头四处逃窜。
幸亏她有个好习惯,每到一处新地方,总要四下逛逛,直至将方圆五里内的路径摸得一清二楚为止。
而严府的占地何止千顷,亭台楼阁、花园假山、小路迂回、大道驰马,岂止九弯十八拐可以形容。
那黑衣人给她左一带、右一拐,眼看着就要
途,她即将逃出生天了。
岂料…
“点子在这儿。”黑衣人竟不顾可能惊动严府护卫的下场,大喊。
不公平!戴祸水在心里大骂,欺她有口难言嘛!
转瞬间,又是数名黑衣人杀到。
今儿个是黑煞
吗?怎么所有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全都出门了。眼见拦截人数,戴祸水几乎晕倒。
“戴祸水,你跑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一名黑衣人喊。
戴祸水倒
口气,现在要说他们认错人也不可能了,人家都指名道姓了。只是,他们到底找她要做什么?她不记得认识这样一群藏头
尾的小人啊!
“戴祸水,只要你肯跟老夫回去,接下葯王位置,老夫愿意既往不咎。”这是个苍老的声音。
葯王?他不是死了吗?何况当初是葯王门的人赶她出来的,现在为何又要她回去?戴祸水百思莫解。
“混帐,戴祸水是王上的爱妾,自然是得回皇宫去,岂能接那劳什子葯王名号?”这个大骂声不必猜也知是安宁侯。
“不对,她是我们帮主。”稚
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这是丐帮小鲍主,风蝶依。
戴祸水头昏了,从不知道自己变成一个香宝宝,人人爱抢。
“凭丐帮那座小庙,岂容得了毒尊令主,她应该跟我们回边城才对。”
“毒门算什么?咱们御剑门才真是容得下大佛的大庙。”
“住口,江湖小门小派,也敢跟官家作对。”
不多时,一堆人吵成一团,戴祸水也不想去分辨那群家伙是狼是犬了,趁着他们内哄,她脚底抹油,准备走人。
“你们可真大胆啊!抢人抢到我严府里来了。”一把调侃的男嗓凉凉洒下。不是正笑得贼兮兮的严公子,又是谁?
一干差点吵翻天的黑衣人瞬间闭嘴,提起十二万分注意力。
严公子虽然只是个富商,没见他在官家或江湖上有什么值得称颂的作为,但他的名号却偏偏震动天下。
在兰陵园里,不论男女老幼、富贵贫
,对于他都有一肚子离奇故事可言。
尽管那些故事可信度并不高,但无风不起
,谁分得清姓严的究竟是龙抑或蛇?
人人提心吊胆的,不知这张口能呼风、闭口能唤雨的传奇人物到底想做什么?
“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为什么你们人人争着要咱们家的小水儿?”这一番话显然已经将戴祸水列入严府所有物。
安宁侯第一个不依。“严公子,本侯身上可有这
丫头的卖身契,她是侯府的逃婢,你想要她,可还得经过本侯同意,怎可说她是严府中人?”
“侯爷有水儿的卖身契,不知可否借来一瞧?”严公子不信他还拿得出证据。
“呃!”安宁侯握紧的拳瑟瑟发抖,那卖身契不知给哪儿冒出来的贼子抢去毁了。
“没有卖身契,侯爷…”严公子笑得好
。“你这是强抢民女啊!按照兰陵律法应该判…”
“哼!”安宁侯可不会等着让人落实了罪名,迅速挥袖离去。
解决一个了。严公子笑嘻嘻地转身面对其他人。“那么各位,有证据证明水儿是你们家的人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卖身契那种东西谁会随身携带?况且,当初他们和戴祸水也没签那玩意儿啊!少数有签的都是时效约,现在早过期了。
“如果没有证据,那么…”
“老子就是要把人带走,你有本事拦吗?”发话者身高八尺,一身铜皮铁骨。
严公子上下瞄了巨人一眼,俗话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就简单。所以要对付这个人应该…
横步跨前,他想着一击即中。
忽地,背上兴起一阵轻颤,他虎目圆瞪,一步也走不了了。
戴祸水在他背上写下一串字…铜头佬,葯王门六当家,一身铁布衫,刀剑
伤,唯一罩门在
下,因此常年穿着铁内
保身。
严公子看着对面的巨人,完美无瑕的防卫,简直比金子打造的更加坚实。
“一万两。”力敌不行他就利
。“你替我工作,我每年付你万两薪资。”
“啊?”显然铜头佬也被惊呆了,怔怔顿住
击出的拳头。“一万两白银?”
严公子一
手指摇呀摇。“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对阁下如此不凡的天才,给的当然是黄金。”
铜头佬的下巴掉了。多少人奋斗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个钱,而严公子一开口就给了。
“而且,我还要把我妹妹嫁给你。”严公子继续丢出
因。
戴祸水在他背后画下问题:“你几时有妹妹了?”
“上青楼去买,要几个,有几个。”他拉过她的手写着,但面对铜头佬时却又是一脸真诚灿笑。“我这一生没见过比大侠更英伟的人了,你绝对符合舍妹口中『天下第一勇士』的称号,所以我一定要与大侠你做亲戚。”
铜头佬感动得眼眶泛泪,他的武功虽然好,长相却不佳,从来都只有当人陪衬的分儿,想不到在这儿受到如此重视,教他几乎想豁命以报。
“老六,你别被他骗了。”另一个黑衣人发声。“众所周知,严公子
诈狡猾,信不得也。”
严公子狐疑的视线向戴祸水一扫。
她如愿在他背后书下阻止铜头佬跳下陷阱的黑衣人身分。“葯王门老二,百毒书生,擅毒,好
,可惜武艺不佳。”
也就是说,这百毒书生是个靠脑袋耍小聪明的家伙喽?可要论到使
耍狠,谁比得上他严公子?
他扬手轻拍两下,高喊:“叫人请小朝『小姐』出来,记住,是小姐。”
戴祸水瞪大眼。“小朝是男的吧?”
“来不及去青楼买人,先将就用吧!”况且,小朝久经他的薰陶,比任何人都能配合他的阴谋,绝对骗得过眼前这群呆鹅。
“大侠。”严公子对着铜头佬一揖到底。“我究竟有没有骗人,待会儿舍妹来了,大侠尽管问他去。”
“姓严的,你…”江湖上谁不知铜头佬大名,他武艺高强,脑袋却不太好使。葯王门派他来捉人,其余人等本是反对的,却被百毒书生说服,严府卧虎藏龙,若不找个厉害点的去,如何镇得住那帮护卫武师?
百毒书生又说,凡事等劫出戴祸水再说,葯王门绝不使诈。
众人想想也有道理,既有人帮着对付严公子,又能捉到戴祸水,这样好的事,谁会不同意?
当然,大家也小心防范着百毒书生,临行前各式解毒丹
了一堆;可怎么想得到,最终闹出岔子的是那名蠢人。
真让铜头佬发起狂来,场中可无一人有把握挡得住他一击。
再加上铜头佬刀剑难伤,这下子事情难办了。
百毒书生尤其难堪,作梦都想不到老六会背叛他。“姓严的,你竟敢挑拨我兄弟感情,我杀了你。”说话间,手中钢骨扇虎虎生风,朝着严公子脑门劈下。
“二哥。”这下子铜头佬可为难了。一边是烧过黄纸的好兄弟、一边是慧眼识英雄的知己,两方对战,他该帮谁呢?
严公子直接替他解决麻烦,先拖着戴祸水藏到铜头佬身后。
百毒书生要杀人,势必得撂倒铜头佬。
“让开,老六!”
铜头佬也想啊!但严公子比牛皮糖还黏身,他拨不掉又能如何?
“老六!”百毒书生气极,手下招式更加狠厉。
“二哥。”铜头佬还不想死,唯有举手挡回去。
“你竟为个外人打我?”怒火烧坏了百毒书生的脑子,下手再不留情。
这下子铜头佬不还手都不行了。
两兄弟就这么噼哩啪啦、莫名其妙打成一团。
“小朝小姐来啦!”忽尔,家丁来报。
严公子得意得几乎要飞上天。拖着戴祸水,他一绕两拐地
出战场,
向一脸不甘的小朝,边跑,边不三不四喊着:“小朝妹妹,你快来瞧瞧,哥哥给你找了个天下第一勇敢的夫君呢!”
来到小朝身边,严公子声音转小,贴着小朝耳畔道:“摆平他,工资加一倍。”
闻言,小朝双眼一亮,哪还有半分不愿,揪着裙角,直朝铜头佬跑去,口里不停嚷着:“哇,好勇敢的大侠,好帅啊!大侠加油。”天知道他连铜头佬的长相都还没瞧清楚呢!他在内堂一听家丁说严公子要请“小朝小姐”就知严公子又要他骗人了,心头虽不悦,却也乖乖换了衫裙,点脂画眉,扮成一名窈窕娇娥上戏来了。
铜头佬撤眼瞧见一名小姑娘,眉目如画、玲珑窈窕,魂儿都快飞上天了。
想不到严公子说的都是实话,这小朝妹妹真的喜欢他,当下把他感动得眼眶泛红,手底的劲道不知不觉重了十分。
小朝只顾着在一旁跳着。“大侠加油、勇士好
、加油、加油…”
…
黎明时分,严府里一场抢人大战终于结束。结果是…
“来犯人士二十一名,死亡二十,唯有最先离去的安宁侯得保全身。”小朝对着严公子报告战况。
“不错嘛!你这位小朝妹妹居功厥伟。”严公子这句赞美绝对是真心诚意。
因为小朝的美丽眩花了铜头佬的眼,为博美人
心,铜头佬可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力气为严府抗敌。
铜头佬一身横练功夫可谓登峰造极,寻常刀剑给他搔
都不够力,因此同行的一干人俱被揍得伤筋断骨,徒剩一口气,最后被府里的护卫武师一剑了结。
唯一最麻烦的是百毒书生。铜头佬念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不敢对他下重手,但百毒书生可没那等好心肠。
他一气之下百毒齐放,铜头佬外功虽强,却也做不到不
气的地步,
进毒粉,功力渐散,最终与百毒书生同归于尽。
“不敢当。”小朝皮笑
不笑。“不过我听说,公子曾许铜头佬若进严府做事,年薪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买他一条命,值得。”
“府里其他人也卖命为公子办事,可没这等好耕。”小朝嫉妒啊,自己居然不如一个傻大个儿。
“你想比照?”
小朝拚命点头。
“那好,你给我公布下去,自此而后,任何人为严府工作送命者,抚恤金一律升为万两黄金。”
小朝一双眼差点瞪凸,好半晌,他结结巴巴地问:“那…谁花得到?”
“你的家人喽!若你终身不娶,无亲无戚,自然便宜本公子。”
“我…我一定会成亲的…”小朝气得跑走。
“想跟我斗,三年后也许有可能。”他一直很努力培养对手呢!否则,偌大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玩,那多无趣。
说到玩,他可爱的玩具不知哪儿去了?
今天,铜头佬与一干黑衣人的大战方起,原本与他在一起的戴祸水便消失无踪,都过了几个时辰了,还不见她出现,她到底还要不要为他取乐解闷啊?
“小丫头。”严公子步出书房。“水儿…”寻过客房、花园、曲桥、练功坪…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家真是大到令人生气。
他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戴祸水身影。
“杏儿。”恰巧一名丫环自廊边走过,正是他派给戴祸水的贴身丫环,严公子忙招手唤道:“戴姑娘呢?”
“公子。”杏儿福了一礼。“小姐在厨房吃宵夜。”
“都四更了还在吃宵夜,五更过后还用不用得下早膳?”
“公子放心好了。小姐一天最少吃八餐,有时吃上十餐、十一餐也是有的。”
他除了佩服,已不知该说什么。
“你去做事吧!”他挥退丫环,准备上厨房找人去。
严府里有三座厨房,一座专门烹煮爷儿们、小姐的食物,一座职司管事的餐食,另一座则准备下人、长工的饭菜。
用的材料统一由严府在各地经营的牧场、农庄运来,菜、
保证新鲜。
不过负责爷儿们、小姐食物的厨师常换,因为严公子贪鲜,一道菜出过三回以上,他就不吃了,厨师若不能自动自发跟上他的脚步,很快便会被替换。
但也因此,这儿的厨师手艺比皇宫御厨还好。毕竟,王上都没有严公子挑嘴。
所以戴祸水一进严府就被那大厨的手艺给吸引了,一沈
便不可自拔。
她多想在这里落地生
啊!但可惜…经过这一闹二闹,怕严公子是不愿再留她了。
她只能乘机多吃点好东西,以待
后回味。
“水儿。”严公子一进厨房,就见她左手持着包子、右手拿汤匙,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不亦乐乎。
戴祸水见到他,很是开心地对他招招手,要他一块儿来享用。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那粥他见过三次了,记得味道普通。
戴祸水舀来一匙粥,送进他嘴里。
“唔!”严公子差点呛着。
他拚命摆手。这种吃法,他消受不起,会噎死的。
戴祸水把肩一耸,如此美味,他无福享受,就便宜她了,她本来还想跟他分享美味包子的。
她继续吃,用完包子,再拿
末馒头、酿
卷、梅饼…
严公子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吃得又多又快,怎么还是一副娇小的模样,一点也不见长大。
幸好她举止斯文,吃相还不难看。
不过…忍不住好奇,他大掌袭向她
前,摸到一团凸起,虽然小巧,却十足绵软,感觉还不错。
不住,他换手又多摸了两把。
她一开始呆了一下,却见他眼神清澈,只是单纯的好奇。她这辈子也算见过大风大
,不似一般闺阁女子,一接触男人就大惊小敝,既然并非心存恶念,她也就没这么大的反应。
“我以为你这么瘦,
前应该也是扁平的才对,原来也是有料的。只可惜小了点,真不知那么多食物你都吃到哪儿去了,一点都不长
。”
“我吃饭是为了避免饿晕,又不是吃来长
的。”她执起他的手写着。
“一、两餐没吃饿不晕的。”
“我两个时辰没吃东西就晕了。”上回陪他玩落难游戏可是豁命以拚,全是为了能多尝几回严府的好东西。
以他的内力约莫可以三天不进粒米。“你是不是有病?”
她把肩一耸,心里觉得有病的是他才对,正常人哪会为了怕麻烦而不爱吃东西?
严公子突然把她拉起来。“走,我请大夫给你瞧瞧,看你的体身是哪里出了毛病?”
她还没吃
呢!拍开他的手,她跑回灶前,捉了三个包子再跑回来。
一个包子他都吃不完,她居然能连进三个,不得不佩服她。
“你一餐最多能吃多少?”
“三、五笼包子没问题。”她与他步出厨房。
“一笼五个,”他张口结舌。“严府的包子用料向来充足,个头又大。就算是个大肚汉,三个也够
了,你真能一口气吃三、五笼?”
“差不多…”写到一半,她眼角闪过一抹森寒,亮晃晃的,带着恶劣的杀意从角落里斜刺过来。
那是一柄利剑,剑尖寸寸
近,她瞧得一清二楚,却毫无反应。
严公子没发现,他
心还在包子上头。
忽尔,那利剑抖开了一朵剑花,噗地刺入严公子肩头。
他一直到刺痛在身上炸开,才恍然发现府里闯进了刺客。
“来人,捉刺客。”高声大喊的同时,他忙不迭拉着戴祸水逃命。
刺客现身了,白衣飘然,原来是葯王门的老三…清风剑客陆无双。
严公子带伤挥出两掌,内力尚可,招式也算俐落,可惜啊!举手投足生疏青涩,显见他并不是一名勤劳的武者。
难怪大朝说他的功夫只构得上三
,遇见真正的高手只有等死一途。
陆无双长剑一挑,严公子臂上再添血痕。
“唔!”严公子吃痛地闷哼。
戴祸水听他呻
,水眸不由自主微敛,任由他拉着跑的小手泛起轻颤。
击无效,严公子只好拖着戴祸水再逃。
陆无双一个翻身挡在他身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把她交给我,我便饶你一命。”
严公子把眉一挑。“这句话向来都是我在说的。”现下由别人口中听到,真是刺耳。
“情势不一样了。”陆无双利剑遥指他眉心,打谱严公子一摇头,便一剑送他归
。
戴祸水眯起清澈的眼,随着陆无双的剑
近严公子额头,她的心脏也缩得更紧。
“
不
?”陆无双手腕更往前一推,剑尖划破严公子前额,鲜红血珠进出。
“有本事你尽管把人抢去,问我做什么?”严公子却是不服输的人。
陆无双当然有把握抢走戴祸水,可严公子的本事白
里已有人用生命做了最佳实证,他可不愿抢了人,却落个尾巴在背后,搔得人
夜难安。
“我要你亲手把人交给我,并承诺不得找我麻烦。”
“若我不答应呢?”
“你不是这么蠢的人吧?”
“到底谁蠢啊?”严公子哈哈大笑。
随着他的畅笑扬起,咻地,一枝利箭
在陆无双脚边。
陆无双大吃一惊,注意力分散。
“放箭!”严公子大喊,同时拎着戴祸水逃之夭夭。
“姓严的…”万箭袭身,陆无双也只能气极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每年花多少银两养这些护卫武师啊?要还派不上用场,我也不必混了。你自个儿要闯进来找死,怨得了谁?”严公子只管拉着戴祸水逃命,同时噼哩啪啦
骂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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