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病人、有伤患,高洁幽会送去的医院,当然就是好友所在的复安医院。
不过,当一群人赶到复安医院,准备探望伤患时,身为医生兼医院院长的严
莹却告诉大既櫎─病人早就走了。
走?
请问现在又是在上演哪一出失踪记?那家伙没事干嘛又搞失踪?
“他为什么走?”
“敖齐先生说…”严
莹犹豫了下,像是在忍笑。“他是伤患,需要安静的地方养伤,医院里人太多,而他也怕有人会故意想整他以报旧怨,所以他决定先走,有对不起大家的地方,请大家安多多原谅。”以上一字不漏,完全是敖齐特别
代她转达的。
“死小子,还是这么
!”敖风转身,不好意思
问别人,那只好轰炸自己人“阿保,你主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阿保一脸无辜。当他等察警作完笔录后赶到医院,三少爷早就不见了。
事实上,阿保不只是无辜,还很委屈,依照原订行程,敖齐该在珠宝大展结束后就返回欧洲工作,可是现在这么一受伤,他又故意跑去躲起来,这下子不知道要将一堆工作延到什么时候。阿保可以想见,从现在开始他有多少通道歉的国际长途电话要打,唉,真是遇人不淑。
“各位,这里是急诊室,为了避免影响到病患,我把院长室借给你们,你们可以到那里再吵吗?”严
莹涸仆气地问道。
“不用了,既然人不在这里,我们就走了。”敖风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严
莹喊住他“请问你是敖风先生吗?”
“我是。”敖风回过身看着她。
严
茔马上递出一张收据。
“这是敖齐先生的医疗费收据,敖齐先生说你们会来,他身上刚好没带钱,要我找一位敖风先生收取费用。”
“什么?”敖风拿过收据一看。
急诊费:五百元,医疗费:六百元,葯品及
针手术费加看诊费:一千五百元,总计两千六百元整。
“这么多?”
“因为敖齐先生没有健保,加上多拿了几天葯,又要求用最好的葯,所以医葯费就高了一点。不过,我绝对没有
敲诈,收费公道绝对是复安医院的招牌。”事实上,她已经自动减去零头,这样还要赖帐的话,就太过分了。
“大哥,付帐吧。”敖双忍住笑。
三哥真是的,居然设计大哥付帐,八成“孤皮”太久没被电了,才会不知死活地轻捋“狮须。”
敖风撇撇嘴“当我没来过,他的医葯费他自己付。”他才不当冤大头。
“可是…你这样我很困扰耶。”严
莹一脸为难。“我们医院一向是当天销帐的,如果敖先生不付医葯费,那我只好请洁幽代为收取了。”
“你跟洁幽是什么关系?”散风眯起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看来一脸温柔,据说医术无比
湛的美丽女子。
“好朋友。”正确的说法,叫“生死之
。”
“复安医院该不会跟旭
保全是关系企业吧?”敖风怀疑地问,对这几个女人的身分愈来愈好奇。
因为她们都太年轻了,而且一点都不怕事,也不在乎会惹上什么人,重要的是,不论发生什么事,她们都是自己解决,完全不依靠各自傲人的家世。
“不是,复安医院只是严家的医院。不过如果需要支援的时候,我们不介意站在同一条线上。”严
莹温婉地笑着。“就像敖先生对自己的弟弟一样,虽然很气被敖齐先生摆了一道,但敖先生还是很爱护弟弟的吧,否则也不会在听到弟弟受伤时,连忙跑来医院探望。”
“我才不是担心那小子!”敖风一阵尴尬,他才不承认很担心弟弟。
“好厉害。”敖双再度鼓掌,一脸崇拜地道:“你可以在不了解事情始末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猜出我大哥的心情,就跟方韦昕一样。请问你们是不是都练了读心术,可不可以教我?”
“敖小姐过奖了,我只是将心比心而已,算不上什么好本事。”提到好友,严
莹笑得更柔婉了。
真是…敖风摸摸鼻子,认了,乖乖付医葯费。
“那小子有没有说他要上哪去?”敖风再问。
“没有。”严
莹让护士收了医葯费到柜台报帐。“不过你们见到他的时候,请务必转告他伤口不能碰水,每天换一次葯,五天后要来拆线。”
之前敖齐拉着身边那个眼泪
不停的女孩像被鬼追一样,一下子就跑不见了,她是有把话说完,但就不知道一心逃跑的敖齐听进去多少了。
“那个该死的臭小子伤得重不重?”敖风
率地问道。
“伤口是
大的,所以需要
合,不过只是皮
伤,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只要等伤口痊愈就可以了。”严
莹解释。
“谢谢。”很不想承认的,但敖风这下总算放心了。哼,山水有相逢,那个逃跑成
的死小子给他记住!
“不客气。”救人嘛,本来就是她身为医师的本分和天职。
“走吧,小双。”敖风转头就走,一边还暗自低声咕哝:“那小子有胆就不要出现,不然我一定一脚把他踹进淡水河,臭死他!”
敖双朝严
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没想到这趟来台湾会遇到这么多与众不同的女子,更奇怪的是她们令人欣赏、相惜,却不令人感到嫉妒。
“我也是。”严
莹握住她的手,回以一笑。
“再见。”放开手,敖双跟着她大哥走了。
严
莹微笑地目送他们。
“你很欣赏他们?”闲杂人等走光了,一直守在严
莹身侧那名男子才近身搂住她的
。
“他们这家人
特别。”严
莹抬起眼,望入他冷峻中含着柔情的眼眸里。
“回家吧。”都过午夜了,洁幽老是在这种时候吵
莹,想到这里,男子浓眉不
重重拧起。
“好。”她搂住未婚夫,一柔一冷的身影,相偕着走出复安医院。
…
世纪珠宝大展顺利落幕,而那个意图偷珠宝的大盗刘达也被逮住,现在的情况可以用天下太平来形容。
所以,自认为逮人很辛苦,救人很惊吓,又受伤很委屈的敖齐,认为自己应该获得一段安静的假期来作为补偿,于是,在医生将伤口处理好后,马上决定快快落跑,不然等敖风、敖双一来,他肯定别想安宁。
除此之外,他和虞海儿之间,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
这几天,由于他受伤的手臂不能碰水,虞海儿几乎包办了为他净身、换葯,甚至穿衣等事;每次帮他穿
衣服的时候她是很害羞,可是依然坚待要做。
敖齐虽然家世不凡,但是从小的教育便是凡事自己来,除了有一个保镖跟着之外,他从没被人伺候过,这次拜受伤所赐,他终于明白被伺候是什么滋味了。
奉劝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在特殊的时候,特别是不能依靠本能行事的时候,最好别找会让自己心动的女人来伺候自己,否则唯一的下场,就是会
得自己很难过。
想想看,当软玉温香抱
怀的时候,却只能看、心动,但是不能行动,那对男人来说有多难熬。
敖齐是伤了手臂,又不是么重要部位,偏偏那个小女人一心只想他快点好,根本不许他
来,害他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他决定了,三天过去,到第四天已经是极限了,他绝对不要再受这种磨折。
“齐,吃中饭了。”一如过去三天来的准时,一到用餐时间,虞海儿就会端着食物回房,准备喂他吃饭。
“海儿,我可以下
了吗?”敖齐第N次问道。
他不过是伤了手臂,她却硬是要他卧
休息,他本来不肯的,但只要虞海儿眼眶一红,他只能二话不说,乖乖躺回
上当病人。
“这个…”虞海儿眼睛不由自主瞄着他包着纱布的手臂。
“你每天帮我换葯,伤口复原的情形你最清楚了。我已经没事了,就别再让我躺在
上了好吗?”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让虞海儿心软了。
“好吧,你可以下
,但是受伤的手不能
动。”
“我保证。”敖齐一副刑
出狱的表情,害虞海儿
愧疚一把的。
躺在
上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海儿,先别急着
午餐,过来我身边坐。”看她忙着夹菜,赦齐心中一暖,拍拍身边的位子唤道。
“你还不饿吗?”
“不饿。”
那好吧,饭菜先放一边,虞海儿乖乖坐到他身边。
敖齐没受伤的那只手,顺势搂住她的
,两人一同望向窗外。
“海儿,还记得我要去千峻开会那天,对你说的话吗?”他低声问着她。
“什么话?”
“我说等我开会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点点头“我记得。”
敖齐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望着她“现在,你听好,我要对你说的是…我希望这次离开台湾的时候,你能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虞海儿愣住了。
“你不肯吗?”他端详着她为难的表情。
“我…”她垂下眼。
“你在犹豫什么?”
“我…”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我不想去,我在台湾等你好不好?”
“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去国外,我习惯在台湾的生活。”她背对着他说。
“还有呢?”敖齐走到她身后。
“没有了。”
“这不是原因。”敖齐伸手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什么其正的原因,我说的就是了。”虞海儿目光四处游移着,就是不敢对上他。
“海儿,你不会撒谎。”敖齐抬起她的下颔,让她的眼不得不望着他。“你对刘达说的话是真的,对吧?”
她半咬着下
,想到她承认的话…脸色渐渐烧红了起来。
“你爱我,是吗?”他追问。
虞海儿拉下他的手,又转身痹篇他的注视。
敖齐干脆伸手抱住她,让她背贴着自己的
膛。
“海儿,回答我。”
被
得没办法,虞海儿闭着眼,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但这还不够。
“说出来。”敖齐轻声哄着她“那么动听的话,让刘达听见实在太浪费了,你不觉得身为当事人的我,才是最有资格听见这句话的人吗?”
“我…我爱你…”她低语,然后哽住声。
泪水滴落在他
握在她
上的手臂,他察觉到了,心微微震颤,缓缓移身到她面前。
“爱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吗?”他接着她的泪水,然后,轻抹上她的脸。
“不是…”她哽咽地摇头。
“那为什么哭?”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她颤抖地
了口气。“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好温柔地替她拭着泱水。
“你爱自由、不爱羁绊,”她闭上眼,语声脆弱地低喃:“你救了我,又为我安排生活,照顾我,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妹妹、当成家人,能以这种方式留在你身边,知道不管你在哪里,心里都会记挂着身在台湾的我,这样…已经很够了…”
“你的愿望就这么小,只想留在台湾等我?”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大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轻抚着她的发丝。“难道你不想和我朝夕相处吗?”
“我…”她很想,可是她不能贪心。“能在台湾等你,知道你会回来看我,我已经很
足了。”
她不贪求,不以为爱名变得贪心,只想默默守候他的心意,令敖齐既动容又想生气,但实在气不起来。
“你呀,傻瓜!”最后,他只能紧紧抱住她。
她很傻吗?可是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就算是傻,她也甘愿。
“你难道都没有想过,我也可能爱上你吗?”敖齐含着笑,半是叹息地问道。
“不可能的。”她很确定地摇着头。
这就令敖齐很不服了。“为什么?”
“我…不够资格…”她的脸愈垂愈低。
“不够资格?”她这是哪门子的想法?
“身分配不上…”而且她的右耳…
敖齐抓住她不由自主抚上右耳的手“因为你的右耳听不见?”
“我…”
“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嫌弃你的人,会因为你在耳聪不见,就认为你低人一等,就认为你不如别人?”他语气凝重的问道。
“我…”
“那为什么肯把身子给我,只是报恩吗?”他打断她的
吐吐,语气愈来愈冷。
“不是!”她马上否认。不全是为了报恩…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她低叫着。“我愿意让你拥有我,只要你偶尔记得我…”
然后,她可以不害怕一个人的孤单,只要记忆里有他…
敖齐
额角,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该哭,还是该生气。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人对情爱不也是要求同等封待的吗?为什么她却求一味的付出,半点也不求他回应?
如果这是所谓的“痴心”那他总算见识到了,也十分确定自己不能认同。
“海儿,你听好,我没有把你当成妹妹,至少在我们有了亲密关系后,我就不再那么想了。如果我只把你当妹妹,是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否则,那岂不是跟
伦没两样了?”
试问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妹妹产生
望的?
虞海儿听得一怔,呆呆地望着他。
“再者,我的工作与一般的工作
质不同,有很多事、甚至是隐私,都无法确实保有,之前一直没坚持要带你回欧洲,是因为我不想你平静的生活受到打搅,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媒体的伤害,但我没想到,这样会让你把我想成不专情,把你丢在台湾,偶尔才回来看你,好似你一点也不重要。”
“我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
“听我说完。”他捂住她的
。“一开始,我的确只想帮你,但不知道我的心是什么时候被你偷走的,我只知道,我愈来愈常想到你,愈来愈喜欢和你相处的感觉,甚至想你想到每次一重逢,都只想狠狠、彻底地占有你,不浪费任何一分一秒我们能相处的时间。”他看着虞海儿的脸颊飞快烧红。“海儿,这样你能明白我的心了吗?你一向都很了解我,你懂我要告诉你的话吗?”
“我懂。”她拉下他的手,哽声点头。
敖齐靠近她的左耳,低幽地倾诉“我爱你。”
“齐…”虞海儿好不容易稍止的泪水,再度涌进眼眶。
他拉开一点距离,望着她的眼,再说一次。
“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不必有理由,不必什么原因,就是爱她而已,简单而明了。
“嗯…”答不出话,她只能不断点头。
“你不需要为你右耳听不见而自卑,我的感情不会因为一个人是不是听障而改变;你的好,也不会因为右耳的听障就被人否定;而你对我的爱,也不会因为你右耳听不见就消失,不是吗?”
“我爱你…”她点着头,渐渐感受到他的认真。“不会变。”
她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也知道,他一旦承认自己的感情,就绝对是真实的,不是说谎,也不是安慰。
他是真的在对她示爱。
“那就是了,你不需要因此而自卑。”敖齐吻了她右耳垂一下。“我只要你那颗爱我的心,和你的人跟我走,这样就行了。”
“可是你的家人…”
“不要想别人,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望着他,良久,才点点头。“愿意。”
“那就够了。”敖齐将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然后拆开,将较小的那只戴进她左手的无名指,调成适合她的大小。
“这是…”两只指圈相合,可以合成一个弧形,而脸部的眼睛,是用一种绿晶镶成,这形之奇特,全世界大概仅有这么一组了。
“这是我们的婚戒,戴上它,也代表你是我选中的伴侣。”敖齐解释道,然后退开一步,看着戒指戴在她手上的感觉。
嗯,非常完美。
“伴侣?”虞海儿是珠宝设计师,对制作珠宝的材质当然也有所研究,所以她看得出这只戒指的价值,只是这一切有点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
突然间,他说爱她,突然间,她成了他的伴侣!
“戴上它,你就是属于我的女人,跑也胞不掉。”他充
占有
地道。
“那…”她抬起眼看着他“你也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当然。”他张开双臂“
你在我身上贴上属于你的标箴。”
“齐!”她低喊一声,扑进他怀抱。
“这表示你愿意嫁给我了?”他低声笑问。
“愿意、我愿意。”她迭声回着,紧紧地抱住他。
“那很好。”他右手执着她的左手,与她十指
握,语调温柔不已。“陪我比翼双飞。”
“好。”既惶恐、又虔诚,她应允了。
从相遇开始,顺从他的安排,成为他的女人,她一直很依赖他,从来不敢想像会有失去他的一天。而何其幸运地,他却拿出真心来待她,为了这份情,她付出一切也甘愿。
“等回到欧洲,我们就开始准备婚礼,大哥把婚期定在年底,那我们就在明年初…”敖齐开始做计画。
闭到她的承诺、拐到她的心,这还不够,要等真正行过婚椎,让她的配偶栏写上他的名宇,这才算敷。
要相守一生,就得要做到名正言顺才行,他可是很传统的,古人的智慧,多少捡着听绝对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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