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报仇的念头?为什么你狠得下心伤害她?你还是人吗?你配当个人吗?为什么你不懂得珍惜…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出自一个冲进急诊室的陌生男子口中,落下的拳头如纷飞的雨,比当事人的亲友还要愤怒、激动的重击不还手的男人。
“先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妨碍病人的安宁。”
医护人员的劝阻唤回他一丝丝理智,眼眶布
红丝憔悴不堪,双手拎起另一名男人的衣领低咆着。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远走他乡放弃了她,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血债一定要血还吗?爱不能化解你心里的仇恨…”
“她是你最爱的人…”哽咽的狂吼声让视线失焦的唐君然心有了一丝波动。怎么会是他?“玫儿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她像是最耀目的一抹阳光,而你却狠心的扼杀她纯净生命,你怎么能…怎么能…”
悲痛万分的男子不是别人,他是言楚楚那个成为传教士的亲手足言锡康,他千里迢迢回国是为了解开一桩仇恨,一桩令人痛心的真相。
只是他才刚返抵国门,在机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震惊。
当年为了“那件事”他避走国外,因为不知如何面对生命中的爱人和挚友,两个人他都有愧于心,即使肇事者不是他亦难正大光明地欺骗两人。
结果一场错置的误会延续圣今,造成更多无法修复的憾事,若是那年他能勇敢地说出事实,也许就能挽回已然造成的伤害。
自私让他对不起良知,早知有今
就该公开他人所不知的隐秘。
“锡康,你发疯了是不是?人家的爱人在里头生死末卜,你凑什么热闹揪着君然不放!”提了一包热食而来的东方拜赶紧扯开他。
“他该揍,不揍醒他是不会像个人,他一心只想复仇根本不管是非对错,为什么躺在里头的不是他!”悲愤让言锡康口不择言。
“拜托,清醒些,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我想君然比你更不愿受伤的人是她。”真是的,要吵架也得看时机,人还在急救当中。
情绪复杂的言锡康像所有人一样的无肋。“我担心她…”
“谁不担心,他都快崩溃了。”东方拜看向唐君然暗叹了口气,他真不晓得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据他片面了解,黑玫儿是下班回家准备上超市一趟,然后在街上被车撞了,但真正内情没人肯道明,目击者有一人已经傻了,另一人在另一问病房,最有关系的关系人全都三噤其口。
其实不难猜测
由,只是他不解明明君然已经要他结束搅局的讨债公司,为何还会有此事的发生,叫人费疑猜。
难道是计画之一的障眼法?“他活该,找错报复对象。”说起来他算是恨错人,原凶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
唐君然
嘎的嗓音
含伤痛,寒惊目光愀然
视。
言锡康苦笑地敲敲头。“这件事我在七年前意外问得知,关于你家不幸的前因“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说他找错对象报仇?“你晓得黑新是怎么闯进你家吗?”他心急的看向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
他回想不堪记忆的一幕。“是因为走私毒品而被警方追捕。”
“他是被栽赃的,而那个人你也认识。”悔恨大概是他终其一生必须背负的罪行。
“是谁?”
“是…”言锡康似乎忍受极大痛苦地才
动
办。“是我父亲。”
“言叔?”多滑稽的荒唐话,生
孤僻的言叔为何会介入此事?“我是看了父亲的手札记载,二十二年前母亲难产时…”
母亲的难产需要大量输血才能顺利剖腹生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当时的民风并不盛行捐血,血库仅有的血袋被一位黑道大哥的手下抢走,因此在母女俩都可能送命的情形下,医生决定先开刀取出女婴,再想办法找人来输血。
“那位黑道大哥便是黑新,我母亲也因为血崩而亡,所以父亲心有不甘地追踪他,试图要陷他人狱好为死去的母亲出一口气。
“谁知黑新居然会拒捕潜逃,
错
差地害死你们一家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所以说到底会引起一连串惨剧的始作俑者是我父亲。”
如果未有栽赃一事,就下会有接下来的遗憾。
“哇!令尊还真会记恨…呃!我是说天意作
嘛,谁晓得会那么巧。”唉!真是错综复杂,扯不完的迷糊帐。东方拜不知该把热食拿给谁吃。
黑玫儿的亲友在另一头焦急等候佳音,而他们三个人像仇人似地扭成一堆,真不晓得谁才是来还债的。
他吧!上辈子欠了烂债今生得还。
“黑新固然有错,但我父亲难逃间接凶手之名,若没有他的密报黑新就不会逃,他不逃也就没有那件惨事,现在你的家人仍好好的活着。”
这一番话冲击着唐君然痛得无法再痛的心,他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非,谁该背起原罪,恩恩怨怨如走马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记得他从医院醒来时,十二岁的他见到的是家人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安详地像在睡觉,他脑海中想起员警说过的话,都是黑新造的孽,害死这一家子。
都是黑新造的孽。这一句话在他心中生了
,让他无时无刻不记着这笔血海深仇,想尽办法要讨回。
吧般算计,万般心机,仍敌下过天意的安排,谁才应该为他家人的死付出代价?他真的错了吗?所以老天要罚他。
原本他还在高兴和玫儿的关系能解冻,两人一如往常兴高彩烈地前往超市购买日常用品,正当他在结帐时,她忽然拔腿奔出门口冲向对街。
响在那一刻特别清晰,他顾不得一切也要追上前,但是来往的车辆实在太多,他根本看不清她有无受伤,只见她扶起自己恨了十余年的男人。
就在他迟疑的下一秒钟,一辆红色喜美视两人于无物,油门一踩地朝两人撞去。
当下他看见玫儿奋力推开裹着石膏的男人,自己反而像破布娃娃一样抛上半空,一瞬间像是停格的慢动作,鲜血似花一样洋洒而下,
了他一身。
让他更为痛心的是她吐了一口血昏
前说的那句话…
“以血还血够了吧!”
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后悔莫及的一天,什么仇什么恨都在她由体内不断溢出的血
中消逝,他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都下求。
锡康说得对,该死的人是他,是他主导了这场伤害,因为他一心沉浸在玫儿的甜蜜中忘了取消计画,锺爱
为了讨好他而策画了连环杀人计,亲自驾驶他两年多前买给她的车当众行凶。
“你是玫儿的初恋情人吧!”不然他不会情绪失控地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举止。
东方拜以为唐君然在说他,一口岔气梗住喉咙差点窒息,一旁沉痛的男音苦涩无比。
“我说过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放下她是我这一生最难的抉择。”亲情和爱情他只能择其一。
既不能和她在一起,亦无法面对有罪的父亲,出走是他惟一想到的作法。
“她说看过你在报上刊登结婚的启示,事实上你并没有结婚,为什么?”锡康比他更适合她,他不配爱她。
言锡康眼
怅然。“你和她相处过应该明了她有多顽强,若不是走到山穷水尽她绝不会放弃,一定要把理由找出来。”
但他能说吗?要是能开诚布公他何必逃避。
“没错,她像无所不在的阳光,不到最后关头是不肯承认失败。”因此他们才能走到现在。
罢才的剑拔弩张已不复见,两人心平气和地坐谈同一个心爱女子,不时的眺望手术中的灯号,希望有个人能出面告知伤者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加上之前送进去的时间已超过十个小时,血袋一袋一袋地往里送,没人有心思用餐。
仿佛度
如年,交谈的声音逐渐变小,直到静得连一
针落地都清晰可闻,空气中
窜的是哀伤和死寂,个个脸色肃穆地盯着两扇白色的门。
没人敢去想接下来会怎样,木然的坐在等候椅像失去灵魂的活俑,动也不动地等待奇迹。
是仇、是怨、是恨、是债全一笔勾销,消弭在刺鼻的消毒水中,两派“仇人”渐渐地靠近,没有隔阂地关心同一个人。
大约又过了五个小时,一行医护人员陆续走出,殿后的是神情极为疲惫的关子熙,他边
下手术帽和手套,一脸严肃的走上前。
“她怎样了,有没有事?”
“玫儿还好吗?”
“玫姐不会死掉吧!呜…你要救她…”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听不清楚的关子熙举起手要他们安静。
“玫儿伤得不轻,两
肋骨断了,其中一
刺穿了肺造成积血,左腿骨折,有重度脑震
现象。”
“什么?”
“天呀!怎么伤得这么重。”
“老天爷呀…”
惊愕和伤心蔓延在每一个人身上,脸色发白地不愿相信关子熙的话。
“什么是重度脑震
?”杜小眉小声的问。
讨债公司的几名员工也十分忧心,约定轮
守着,此时刚好轮到她,而其他的人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再
班。
“就是有可能从此一睡不起,成为植物人。”不过几位会诊的医生都认为她会醒过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因为她一向很坚强,敢与命运搏斗。
“喔!不。”承受不住的言锡康握拳悲号。
倒是该痛不
生的唐君然反而一脸平静,像是生命垂危的女子并非他的爱人,从容下迫的站得笔直。“还有呢!”
必子熙看了他一眼,暗叹他的沉着。“最叫我们棘手的,是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孩子会
收她复元所需的养份,造成母体虚弱而无法醒过来。”
“如果拿掉孩子呢?”他的孩子…
“你疯了吗?那是你的小孩。”太忍残了,他连孩子都不要。
东方拜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干么没事找事做地瞠浑水。
“只要对玫儿好的事我都会去做,即使牺牲我的…孩子。”唐君然极力
下涌起的苦涩作出果断决定。
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毁在他手中岂会下痛心,那是
着他骨血的亲生儿,他生命的延续呀!但他更想要孩子的母亲活下来。
他已经错过太多回,再错一回又何妨,只要她能无事地醒过来,罪恶的十字架就由他背。
“不成,母体失血过多有缺氧状况,拿掉孩子更伤体身,恐怕会撑不过。”关子熙不赞成拿掉孩子。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真想急死人呀!”到底有没有救?东方拜不敢问出口,怕被围殴。
必子熙斜睨他一眼。“我们更急,尤其她有孕在身不能动用麻醉器具,所以”
“所以你们乾脆不上麻酔葯?”东方拜刚一说完,身边传来咚地一声。
胆小的杜小眉一听见不上麻醉开刀,当场吓昏了。
“反正她已经不省人事没什么知觉,不会痛。”才怪。
他怕明说这一群人会更难过,黑玫儿痛得绷紧肌
叫医生群很难下刀,必须等她放松才能再下第二刀,因此时间上拖得过久,血
的
失和替换几乎要破了纪录。
了一口气的唐君然脚下有些浮。“告诉我!她不会有事。”
“这点我不敢肯定,七十二小时内是危险期,我们还得严密观察。”关键的七十二小时。
“我几时能进去陪她?”唐君然无法忍受她在生死关头试凄而他什么也不能做。
必子熙看了看他一身。“先把自己整理一下,别将细菌带到加护病房。”
他一言不发掉头离去的举动令人傻眼,但随即想到他大概是去消毒全身,好方便照顾不知何时醒来的黑玫儿。
医院的走廊刮起一阵冷风,
凉凉地。
现在他们只有等待。
冷清的墙壁,冷清的
,冷清的是这一室的冷清。
入秋了,草
裹上一层秋意,由绿转黄的显得萧飒,黑玫儿转入普通病房已快一个半月了,每天都有一个深情的男子在她身旁服侍,为她翻身、擦澡和处理秽物。
望着
益隆起的小肮,唐君然一则是喜,一则是忧。
喜的是母子皆安,小孩子的生长并未伤及母亲复元的能力,忧的是担心孩子到了出世的时候而母亲仍末清醒该情何以堪。
他将公司的事暂时交给言锡康负责,他虽然有怨言还是认命的接下,言明最多帮一年,他还要回英国继续传教,或是帮到黑玫儿清醒那
。
不辞劳累地照顾无反应的人儿,唐君然的心平如静湖没有一丝勉强,甘心放下男人的自尊,只为贪看她孩子般的安详睡容。
拼布枕头是她的安睡枕,所以她睡得舍不得醒来,一直沉在幽暗的天地不问世间尘嚣。
她是幸福的,安逸的展
笑容,没有伤害和心痛,只有一片安和与祥静,一个人不怕孤独地抱着安睡枕作着美梦。
“咳!还是请个看护来照顾吧!你这样子不分昼夜的看顾,迟早会吃不消的。”这孩子真有心。
抬起头他看一眼黑新。“黑爸,你不用
心,我应付得来。”
黑玫儿的鲜血化解了两人的恩怨,尽释前嫌地像一家人互有往来,不再有隙怨存在,一心只想
上的人儿快快醒来。
他们之间共同的话题是玫儿和小孩,一个快为人父,一个快升格当外公,算起来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好计较呢!往事就随风散去。
无影无踪。
“可别逞强呀!人是
做的而非钢铁,该休息就换人接手,我这把骨头还
管用的。”黑新不示弱地现出上臂的肌
。
唐君然失笑地为心上人擦擦嘴。“玫儿很乖不吵闹,你大概没见她这么安静过吧!”
“你这小子想让她一辈子安静呀!净说傻话。”他宁可她爬起来管东管西的。
玫儿丫头该打
股,前阵子才说她独立得不需要任何人,这会儿脆弱得像块豆腐,稍微一捏就会缺角,叫人心痛不已。
也不晓得几时会醒过来叫他一声爸爸,别慢得让孩子先跳出来喊声外公才好。
“睡着养伤也好,免得她痛得翻来覆去。”心也休息,等复元了才再接纳他。
她常说爱他好累,现在刚好可以拿来休养,累了就睡一觉,醒来又是一天好天气。
“你喔!千万不要太宠她,这丫头会得寸进尺爬到你头上。”以后他就有苦头吃了。
“我习惯了,她常常装什么都不会地指使我做这个、指使我做那个,我不当男奴都不行。”嘴上抱怨着,唐君然脸上溢
柔柔的笑意。
哈哈大笑的黑新拍拍他的背。“我家玫儿好眼光,你要认命呀!”
“你没瞧见我已在为她做牛做马吗?等她醒来我会更辛苦。”他故作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要当父亲的人多用点心,别让我的小外孙太独立,老人家会少很多乐趣。”最好是很会撒娇的女娃儿。
“小孩子要独立些才好,像玫儿。”兼具聪明和理智的小美人儿。
“不成,不成,像玫儿不好,一个小避家婆就够罗唆了,要活泼可爱又有点调皮。”以后去接管白龙帮。
唐君然反对的摇摇头。“太皮了像楚楚就不好管教,还是要文静些。”
“欵!我是孩子的外公,你不能事事违逆我。”顺他一次会少块
吗?他固执己见不妥协。“我是孩子的父亲,教育方面我自有主张。”
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放下仇恨互相斗斗嘴,为着未出世的生命打造一条平坦的未来之道,人生不就如此单纯,何来计较。
上的人儿悄悄绽放出一朵喜悦的笑靥,她似乎觉得睡
了,该是起
的时候喽!
一道声音正呼唤着她走上前。
“黑玫儿,黑玫儿…”
咦!谁在叫我?黑玫儿伸伸懒
,抱着她的安睡枕往光亮处走去。
“妈咪、妈咪,你睡了好久,害人家都叫不醒你,你好贪睡哦!』啊!这个仙子般的小女孩是谁,她干么叫我妈咪,我怀孕了吗?也不对,就算她现在怀孕不过是个小胚胎,哪有可能是眼前六、七岁的孩子,真是离谱得过了头№智的黑玫儿笑笑地拍摸小女孩的头。
“妈咪,你不要怀疑我骗你,七年后我就长这样子。”小女孩拉着她走向更光明的地方。
她惊讶地眨眨眼睛。“你听得见我心里的声音?”
“当然,这是你的梦境,在梦里什么事都会实现。”梦是自由的。
“是吗?那我要一座城堡。”本来她是抱持着好玩态度随口一说,没想到眼前真出现一座中古世纪的城堡。
这…未免太神奇了,她真的在梦中吗?“妈咪,你不要一直怀疑嘛!不信你咬咬自己的指头一定不会痛。”真讨厌,妈咪居然不相信我。
黑玫儿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真的不痛。
“我就说嘛!梦的世界全是假想世界,你爱怎样就怎样。”就是别拿来睡觉。
哪有人作梦还睡觉的,怕睡不够吗?“既然是我的梦,为何你能来我梦中呢?我不记得邀请过你。”她开玩笑的说着。
小女孩不高兴的噘着嘴。“还不是你太爱睡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下然我也下用天天到你梦中叫你起
。”
“天天?”为什么她没感觉。“我睡了多久?”
“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长大了。”她抱怨有个爱睡觉的母亲。
黑玫儿愣看她的可爱模样。
仔细一想她似乎睡了好久,舒适地不想起
只想继续睡下去,四周的幽暗刚好是最佳的睡眠场所,所以她无所顾忌的放胆睡去。
这一觉醒来遍体舒畅,没有阴影和伤害尾随而来,眼一睁便是无忧的颜色。
白。
“妈咪,爸比和外公每天都好吵,吵得我不能安心长大,你快醒来帮我骂骂他们,叫他们不要随便安排我的未来,我还要考虑考虑。”
人小表大。“你在我的肚子里吗?”
“对呀!我快四个月大了。”她洋洋得意伸出小手比出四。
“天呀!那我真的睡太久了。”下意识摸摸小肮,仍是一片平坦。
不像怀孕呀!
“妈咪,你到底走不走,我以前的爸爸妈妈在前面等你。”大人走得真慢。
“你以前的爸爸妈妈?”不是她的梦吗?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可以来来去去。
被小女孩拉着跑,黑玫儿看见前方有扇方框门,一对三十出头快四十岁的夫
站在门边微笑,她相信自己以前并没有看过他们。
但是一股亲切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爸、妈,我妈咪好爱睡,你这样做坏榜样会教坏我的。”一个爱睡觉的妈咪,一个爱掌控人的爸比,我一定活得很辛苦。
扮哥爸爸真伟大,名誉照我家,为国去打仗,当兵笑哈哈!走吧、走吧!扮哥爸爸,家事不用你牵挂,只要我长大,只要我长大…
嗯!这一次我要平安的长大,不要永远长得七岁的模样。
“小君,不可以对新妈妈无礼,她会叫不醒是因为太累了。”柔美的女子温柔看着女儿。
“小君?”好
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女子朝她一笑。“谢谢你,黑小姐,将我儿子从黑暗中救出来。”
“救你儿子…”一个奇怪的念头飞进她脑中。“你们是君然十八年前死去的家人。”
“是的,我们是然儿的家人。”温文儒雅的男子拥着
子一点头。
“你们为什么会到我梦中?”是了!小君是君然恶梦中喊的妹妹。
妹妹变女儿不是很
?“因为你真的睡得太久了,而我们已经没时间了。”上面正催着他们入籍。
自己真有睡那么久吗?“你们是来道别的?I“嗯!顺便感谢你让我们唐家有了希望。”女子目含泪光的说。
她下解的颦起眉。“为什么你们不去君然梦中…不!为什么老让他作恶梦。你们恨我父亲吗?”
“才不是呢!是哥哥的心好黑,我们都进不去,还常常被他梦里的恶影赶出来。”小女孩跳上跳下地没一刻安静。
男子在一旁解释。
“那孩子被自己的心魔困住挣不开,我们在一侧空着急也没用,幸好你来了,他终于自个定出来。”
原来真有鬼魂。“你们要去和他道别吗?他现在应该不作恶梦了。”
“不用了,他需要的人是你,快去和他团聚吧!我们该定了。”女子向小女孩道了声再见。
淡淡的两道白影逐渐消失中,终至虚无。
“妈咪,你该醒了。”
被人猛地一推,躺在
上的人儿动了一下,唐君然当是自己眼花地继续念着《婴女与母亲》,直到有种让人注视的异样感传来才停下来。
低头一看,他看见一双明丽的眼正对他一笑。
“你…你醒了!”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有点沙哑。“我们第一个孩子就叫唐玉君好不好?”
“玉君?”他的眼眶微微
润。
玉君是他来不及长大妹妹的名字。
“君然,我爱你。”乌云散去,她会是第一道阳光。
“我也爱你,玫儿,我爱你。”感谢老天,她真的醒了。
唐君然情绪激动地抱住手脚还不灵活的爱人,夺眶的泪已然滴落她睑上。
他的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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