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说他只是个小人物?”清隽的嗓音在阔朗豪华的会客厅里扬起,蕴着微微好奇。
“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矢岛薰旋身,瞥了眼正优雅地靠在义大利沙发旁啜着锡兰红茶的好友。
后者一双湛亮的蓝色眼眸正灿灿地盯着她。
她翻翻白眼“安琪莉雅!我不想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说着,她重重躺落沙发,纤雅的上半身与沙发柔软的后背紧紧密合。
安琪莉雅?罗兰?哈斯汀…哈斯汀王国年轻貌美的女王眨眨她那像是聪慧,又似乎调皮的眼眸“我什么也没想啊。”她娉婷来到矢岛薰身后,弯下上半身,鼻尖俏皮地嗅了嗅“你身上还是这么香,薰,是玫瑰的味道吧。”
“是又怎样?”
“玫瑰不好,太多刺了。”
“多刺?”矢岛薰不解“什么意思?”
“会吓走男人的。”安琪莉雅在她耳畔吹着气,意味深刻。
矢岛薰扭头瞪她,好一会儿“如果他们那么容易受到惊吓的话,尽管离我远一些,我不在乎!”
“是啊,你是不在乎,可是那些
恋你的男人可惨了。在你眼底,他们还比不上一桩凶杀案来得重要吧。”
矢岛薰不语,只是轻轻冷哼一声。
安琪莉雅笑了,她直起上半身“我真羡慕你啊,薰,普通女人得天天擦香水才能保持这样的清香,可你却只需要沐浴
就够了。”樱
微微一噘“我真嫉妒你。”
“别闹了,安琪莉雅。”矢岛薰才不信她装可怜那一套“全欧洲最古灵
怪的女王会嫉妒我?你才是那个令所有男人牙痛的女人吧。”
“呵呵,牙痛不敢当,说我让他们头痛还差不多。”安琪莉雅浅浅微笑“真正令欧洲男人牙痛的是蓝吧。”
“是啊,蓝。”
说到另一个好友裴蓝,两个女人都同时静默下来,心绪再也不能如方才一样戏谑轻松,逐渐沉重。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半晌,矢岛薰首先打破静寂。
“嗯。”安琪莉雅轻轻颔首“她就像是从空气里消失了,毫无消息。”
“她究竟上哪里去了?该不会被绑架了吧?”
“如果是绑架,绑匪应该会提出某种要求,可我们却没得到任何消息。”
“那难道是…”末完的语音震动了空气,浮移着浓浓惊慌。
“不,不会的。”安琪莉雅阻止矢岛薰不祥的联想“蓝不会的。”
“可是,”矢岛薰忽地起身,不安的眼神瞪向安琪莉雅“你知道像蓝那么美,又受尽FANS仰慕的国际模特儿,有多容易成为那些Stalker跟监的对象?我真的很怕…”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从她正式开始从事打击犯罪的工作以来,不知看过多少态变的罪犯,其中更不乏那种极度崇拜偶像,以致于将对方扣为
脔,甚至不惜将之杀害的案例。
她真的害怕裴蓝也会成为某个态变下手的对象,无法抑制这样的恐惧…
上帝保佑蓝不要遭受此种厄运,千万不要!
想着,她不
握双手抵着下颔,闭眸诚心祈祷起来。
安琪莉雅自她身后环住她柔软的身躯“放心吧,薰,蓝会没事的。”
靶受到好友温暖的安慰,矢岛薰苍白的脸颊终于回复红润“嗯,希望如此。”
“你等一下不是还要参加一场犯罪心理研讨会吗?”
犯罪心理研讨会?
矢岛薰忽地睁大眼眸,瞥了一眼腕表“糟糕!”她惊喊,一面匆匆忙忙拾起挂在会客厅衣帽架的西装外套以及公事包。
“我看起来还好吧?”她一面穿上黑色西装外套,一面问着安琪莉雅。
“嗯…”蓝眸由她一丝不
的发髻扫落,梭巡过柔顺服贴娇躯的纪梵希黑色套装,最后,是一双修长美腿下的黑色亮皮高跟鞋“太完美了,薰。”樱
开浅笑“你肯定会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我才不要在那种场合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呢!”略带抗议的语音方落,矢岛薰窈窕的身躯已翩然淡去。
安琪莉雅望着她背影消逸之处,恬静又俏皮地笑“哦,我保证你会是的,薰。”
…。。
安琪莉雅没有料错,矢岛薰果然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她不是有意的,无奈当她好不容易赶到会场时,报到时间早过了半小时,第一场演讲已然开始。
她悄然走进灯光调暗的会场,尽量不让高跟鞋在花冈岩地面敲出任何声响,可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还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大部分参加会议的人…尤其是男人,在看见她裹着一身合宜的名牌套装翩然出现时,眼眸都是一亮。
察觉到他们的眼神,矢岛薰不
微微叹息。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绝世美人,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她绝不可能让任何男人印象深刻,遑论惊
,可问题是,这是一场犯罪心理研讨会议,正是那种女人很少会现身的场合啊。
就算她裹上最严肃的黑色,秀发盘成最古板的髻,那些镇
与罪犯为伍的男人仍旧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她是个女人。
虽然她长得不够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异
,万绿丛中难得一见的嫣红。
所以她才说不要成为这种场合大众瞩目的焦点啊!
矢岛薰咬着
,勉强菱
拉开恰到好处的弧度,对着每一个她经过的男人抱歉地微笑,好不容易挤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正打算弯身落坐时,讲台上滔滔不绝的男人忽地话锋一转“那位姗姗来迟的小姐,不晓得你对这一点有何意见?”
什么?在问她吗?
矢岛薰一僵,感觉全场的眸光自此完完全全落定她身上。
她深
口气,闭了闭眸,旋过薄施脂粉的容颜“对不起,稳櫎─”道歉的话语还未完全吐落,绿眸便倏地圆睁。
她瞪着男人五官端正的面孔,深
西装、浅蓝色衬衫及深蓝色条纹领带,品味不俗的打扮衬得他身材笔
,俊逸出群,跟那天完全两样…
是乔石!
正在台上主讲的男人竟是乔石,是那个前几天还穿着牛仔
,因为在墓园闲逛而被误认为凶嫌的家伙。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极度的震惊令矢岛薰面容微微刷白,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这位小姐,关于『签名』你有何看法?”无视于她的慌乱,乔石微笑着重复问题“你认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凶手会在犯罪现场留下自己独特的签名?”
为什么问她?为什么挑这种时候特别点名她提出问题?他故意找她麻烦吗?
一念及此,绿眸逐渐燃起火苗。
“当他是为了宰制受害者而犯案的时候。”她回答,坚定的嗓音铿锵有声“签名,也可以说是一种仪式,是凶手为了某种自我
足所必须进行的。”
“那跟犯罪手法有什么区别?”
“犯罪手法是
动的,可以改变的,可以
益求
的。签名却不会改,它是一种象徵,代表凶手的人格特质。”她迅速回应,
向乔石的眸光
蕴挑战。
黑眸一亮,从容接下战帖。
“谢谢你的意见。”乔石微微一笑,跟着别开眼眸,继续演讲“正如这位小姐所提到的,签名是一种象徵。请各位看萤幕…”
一张又一张投影片在会堂里的大型萤幕上闪过,矢岛薰看着,却什么也没落入眼底。
好不容易当心跳平静下来后,她悄然伸手,打开了方才负责会场接待的小姐递给她的文件。
眸光一扫,迅速找到研讨会贵宾的简介…
FrankQiao,中国知名的犯罪心理学家,曾在期刊上发表多篇论文,同时出版数本书籍…
他是…FrankQiao!
一声惊呼差点逸出矢岛薰嘴
,她连忙伸手掩
,惊异的眼神调回台上气定神闲的男人。
他是FrankQiao,犯罪心理学领域名闻逦迩的英才,才三十二岁,其论文却已是所有研读犯罪心理学的学生必读的文章。
原来他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Frank…
想着,矢岛薰几乎忍不住呻
。
她竟然将他当成连续谋杀四名
女的凶嫌…
天啊!
…。。
在每一场研讨会座谈或演讲的空档,主办单位通常会准备茶点招待与会来宾,而这个时候也是来宾们互换名片,寒喧招呼,努力拓展人脉的最好机会。
刚刚发表完演讲的乔石自然是所有人亟
攀谈的对象。
演讲完毕的他并没有像一般大人物那样匆匆离场,反而是留下来跟大家一起享用点心,只片刻,他身边已围绕了十几个人…学生、教授、探员,每个人都追着平易近人的他不停地抛出问题。
矢岛薰看着,不知怎地有点不是滋味,咬入口中的巧克力蛋糕也仿佛带着股淡淡的酸。
如果是平常,她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早会主动趋前自我介绍,丢出在心头盘旋已久的相关疑问。
可现今,在之前两人曾有过那样一场可笑的误会后,她又怎能厚颜再接近他?
端丽的秀眉微微一紧,她放下空瓷碟,转身正要回转会厅时,
面笑容的灰发男子
向她。
“局长!”她微微惊讶,没料到在这样的场合会见到中央调查局局长…比尔。道格“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薰。”道格局长亲切地朝她打招呼,他跟总理大臣的
情一向好,也因此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侄女一般“怎样?刚回到国内工作还习惯吗?”
“我很好,多谢关心。”矢岛薰微笑回答,眸光却有些警戒地
转四周一圈。
她不希望有任何调查局的同仁发现局长主动与她交谈,这样只会更加深他们认为她是靠关系才得以加入调查局的印象。
道格没发现她的忧虑,笑得更加开怀“是吗?你习惯最好了。我可不希望让矢岛那老家伙说我
待他的宝贝女儿啊。”
“怎么会呢?”矢岛薰清浅地微笑,脑子却拼命打转,思索着礼貌的
身之计。可她还来不及想出任何办法,另一个足以令她精神紧绷的男人忽地落定两人面前。
她一怔,瞪着乔石从容自在地跟调查局长打招呼“道格局长,好久不见。”
他单手
在
袋,姿态闲逸地站着,原本紧紧系着的领带已松落,衬衫亦不羁地解开最上头两颗钮扣。
他整个人看来该死地帅气,面上的笑容该死地
人!
矢岛薰暗暗诅咒,正想编造个理由告退时,道格局长开了口“Frank!”他亲匿地唤着乔石的英文名字“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这是刚刚加入我们局里犯罪心理研究科的侧写官,矢岛薰小姐。”接着转向她“小薰,FrankQiao,你应该久仰大名吧。”
“当然。”她勉力微笑,主动朝乔石伸出右手“方才很荣幸聆听你的演讲,乔先生。”
乔石扬扬眉,像是有些意外她假装两人不曾相识,又似乎了然一切,黑眸掠过奇异的辉芒。
“很荣幸认识你,矢岛小姐。”
他…竟然跟她握手的时候另一只手还
在
袋!他懂不懂礼貌啊?
秀眉一凝,可娇容却仍然保持适度微笑“哪里,认识您才是我的荣幸。”一字一句从齿间迸落。
他仿佛察觉到她极力隐藏的怒气,
畔的微笑加深,黑眸则一迳盯住她忽白忽红的清秀容颜。
空气中瞬间冲过电
,嗤嗤作响。
道格感觉到了,微微困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来回
错,半晌,才记起自己专程前来研讨会场的目的。
“对了,Frank,上回我在电话里请你帮忙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乔石收回紧盯矢岛薰的眸光,调向他“这个嘛…”
“你肯答应吗?”
“要我答应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深邃的黑眸亮起恶作剧的闪光“我希望矢岛小姐能协助我。”
“什么?”矢岛薰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会扯到自己身上“怎么回事?”
惑的眼眸凝望道格。
后者脸上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令她整颗心沉入谷底。
她有种感觉…自己被出卖了!
…。。
“为什么是我?”一直到她坐上乔石那辆从租车公司租来的宾士厢型车,她才有机会追问盘旋心头一整天的疑问。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挑中她跟他一起调查这桩多年来悬而未决的疑案?
他轻轻地笑,知道她肯定
腔
惑,也许还带着一点点愤恨。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选择她来帮忙自己查案?
这问题…还真是深奥啊。坦白说,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清楚的答案。
也许是因为他第一眼见到这个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古板老处女的女人时,便不自
被勾起了兴致,直觉这个外表严肃的女人肯定有趣得很。
而他,从小见到任何有趣的东西,便忍不住想将之拆开来,研究个彻底。
说的好听点,这也算是一种研究精神吧,说难听点,也许他跟那些罪犯一样,心理都有某种程度的态变。
想着,乔石耸耸肩,喉间再度滚出略带自嘲的低沉笑声。
“你笑什么?说话啊!”矢岛薰怒瞪他,总是漫不在乎的他绝对有
疯她的本领。
“说什么?”他瞥她一眼,在接收到她想杀人的眸光时聪明地端正面上表情“你问我为什么选择你啊?嗯,也许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吧。”
“味…道?”
“是玫瑰香味吧。”他故意嗅了嗅“很香呢,我最喜欢这种清淡不腻的香味了。”
“你…”她瞪他,面色一变。
“我最讨厌女人涂抹过量的香水,污染空气。像你这样正好,清
又宜人。”
“我、从、不、擦、香、水。”
“咦?难道是天生体香吗?”他诧然转头瞥她一眼“这世上真有这种女人?我还以为只有金庸小说里才会出现呢。怪不得叫『薰』,真是人如其名啊。”
他一面开车,一面喃喃自语,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矢岛薰愈来愈难看的脸色。
“只因为我身上的味道,你就选择我协助你办案?”她问,嗓音微微发颤。
“不,正确地说,还有你的嘴
。”
“我的…嘴
?”她连声音都变了。
“很倔强的一张嘴,会不知不觉勾起男人的征服
望。”他漫不经心地解释,接着转头,冲她拉开一抹微笑。
她没有回应,完全木然,震惊失神的模样仿佛他方才说了什么天方夜谭。
乔石望着,忍不住笑了,俯身在她脸颊快速地啄吻“你这副样子真可爱,薰。”他懒洋洋地评论。
…。。
你这副样子真可爱,薰。
他就这么大剌剌地抛下一句,毫不在意地偷了她一个吻。
矢岛薰想,瞪着镜中的自己,方才遭乔石啄吻过的脸颊仿佛还有点微热,泛着淡淡的红。
她不自觉扬起手臂,抚向颊上那瓣明显的蔷薇。
她咬紧牙,翻找脑猴的记忆库,极力想忆起自己从前是否有遭男人突袭的经验,结论是…没有!
从来没有男人胆敢不经她的同意便碰触她,他们多数在遭她白眼一横后便会打退堂鼓,在知晓她身为总理大臣千金的娇贵身分后,更不敢妄自僭越。
唯有他。
唯有他胆敢在漫不经心地碰触她后,还能假装没发生过任何事,自得其乐地一面哼歌,一面开车。
他究竟将她当成什么了?
“该死!”她低低诅咒一声,一面低下头,捧起自水龙头
泻的沁凉水珠泼向自己。
她要洗脸,洗去那个男人可恶的印记,洗去颊上那块怎么也无法褪去的热气。
好不容易洗干净脸后,她总算稍稍回复冷静,伸手扯下洁白的纸巾,抹乾一脸
润。
到走出浴室时,她终于感觉自己又是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矢岛薰了。
可当她越过一座中国屏风,来到家庭式旅馆温馨舒适的客厅时,费尽吧辛万苦挂上的面具又开始崩毁。
“你在…做什么?”她锐声问,翠眸瞪向正悠然躺在沙发上吃喝的男人。
他正在尽一切力量
原本一尘不染的客厅…沙发椅背随意挂着他
下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地板倒着Buck啤酒罐,桌上则零零落落躺着各种已拆封的零食。
“你看到了。”对她的质问他丝毫不以为意,在桌角的控制面版一按,打开了电视“我正在休息。”
“看得出来。”她语带讥刺,在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坐姿端正,绿眸直直
向正专注盯着电视萤幕的乔石。
当他随着
口秀主持人一句玩笑话爆笑出声后,她秀丽的面容一白,呼吸跟着急促。
半晌,她好不容易匀定呼吸“你打算休息到什么时候?”
他毫无反应,端起桌上的啤酒罐饮了一口,黑眸仍然直盯着电视。
她只得耐着
子再问一次“乔先生,请问你打算休息到什么时候?”
“啊?”他仿佛终于听到她的问话了,眸光瞥向她,神情微微茫然“你饿了吗?”
他根本答非所问!
矢岛薰深
一口气,感觉耐
即将宣告用罄“我不饿。”她微微一笑,首先礼貌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要开始进行调查?也许我该先打个电话给地方警局,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到了。”
“不错,是应该通知他们一声。”
总算说句人话了。
“那么我打电话给他们,顺便要他们准备一下案子的资料。”说着,她打开手机就要拨号。
“不必了。”他阻止她。
她愕然望他“不必?”
“我们不跟他们见面。”他解释,一面伸手从零食袋里掏出一颗豌豆,抛入空中,然后用嘴去接。
矢岛薰瞪着他的动作,震惊莫名。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却只是微微一笑“要不要也来一颗?
好吃的。”
“不,谢谢…”她怔怔地“我们真的不跟地方警官见面吗?”不死心地再确认一次。
“不。”他坚定地回答,继续抛接着豌豆。
“那我们…要做什么?”
“先吃晚饭吧。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来到这里,什么也没吃,我可饿坏了。”他站起身,伸着懒
。
你不是才刚喝了两罐啤酒,又吃了一堆零食吗?
她瞪他,看着他伸罢懒
后,又简单地做了几个伸展体身的动作,然后迈开长腿走向厨房。她连忙起身,跟着他转入厨房,望着他打开冰箱一阵东翻西找,取出一大堆食材搁上白色云纹
理台。
“你做什么?”她莫名其妙。
“看不出来吗?我打算做饭。”
“你要做饭?”她不敢相信。
“没错。”他冲她朗朗一笑“让你见识一下上海男人的能耐。”
“上海男人的能耐?”她茫然不解,却在瞪视他洗菜、切
、准备调味料等一连串迅速又俐落的动作后逐渐有了概念。
烹饪对他而言似乎是家常便饭,完全不是难事,迅捷的动作更隐隐有餐厅大厨的架势。
在烧热油锅时,他在黑色套头
衣及深
牛仔
外罩上一件白色围裙,可这样的视觉效果丝毫不显可笑,反倒不可思议的…
感?
一念及此,矢岛薰不觉微微
惑。从小到大,她不曾见过任何男人在厨房料理,更不曾想像原来男人做菜的模样竟如此
感。
他高大俊拔的身子在略嫌狭窄的厨房灵活地转来转去,他在洗菜时,水珠会毫不客气地沾上他垂落额前的发绺,他可以轻轻松松单手持锅在空中甩落蛋炒饭,他在起锅时,对锅中料理专注的凝视就好像正欣赏着某个妩媚的美人…
他
感且
人…
天…
矢岛薰忽地旋过身子,紧紧靠着厨房门旁米
墙面。
她感觉呼吸紧窒,几乎就要透不过气来,而双腿,莫名其妙地发软。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那么急促,呼吸那么不稳,而脸颊,烫得她头晕目眩?
她不明白为什么,唯一确定的是,这是她这辈子第一回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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