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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只送你到这,不进去你家了。”宗玉锦断然说道,想要快速离去的意图并不隐瞒。

 锁虽然想招待他喝茶,但看他这样紧张,邀请他作客只会被他不客气的拒绝,她也不强人所难,但临别之际,没忘了向他道谢。

 “谢…谢。”

 宗玉锦放下野猪,不再逗留。

 再不走,他怕这女人又出什么要求,害他疲于奔命。

 锁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离开,才拖着野猪进自家庭院。

 “娘,娘,我回…”

 锁接下来的话梗在喉咙里,整张脸垮下来,眼前的人是大坏人,天大的坏人,二娘来她家做什么?

 元家二娘正坐在大厅等着她,一见锁马上不客气的责骂“你这丫头到底死到哪里去,让我在这里等这么久!我的时间,你赔得起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个晚辈,竟然还敢要我等。”

 在元二娘的凶悍下,锁畏怯退缩,她最讨厌二娘了,每一次不管她做了什么,二娘总是凶她,像妖怪一样的脸更是丑得让她害怕。

 “你实在是给脸不要脸,欠人骂!”元李氏口沫横飞,把锁这丫头视为眼中钉、中刺,不拔不快,抓到机会更喜欢骂她出气。

 要不是锁这丫头从中作梗,元家老爷的元配地位早就是她的了,她女儿也就能嫁给锁的未婚夫,一辈子不愁吃穿。

 前几天,锁的未婚夫又来催婚了,想要早点确定婚期,说他不想再等下去,如果元家还不能把女儿嫁他,他们就退婚,他可以另娶。

 徐家要来退婚是多么天大地大的事,元家说什么都不能让徐蓝川解除婚约,怕真的会家道中落,以后没人敢上门来。退婚的事被她挡了下来,不管如何,她都要让她的女儿嫁给元家的世,一生享福不尽,而她也能跟着吃香喝辣,再也不用烦恼自己下半辈子的生活;而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霸占着婚约信物不放的疯丫头。

 锁慢慢往后退去,想要离开大厅,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不想跟这人相处在一起,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人为什么老是挡在她面前,老是说一些她不懂的话,不是骂她,就是打她。

 “你这个死丫头、疯婆子,不要以为老爷还念着旧情,就可以对我不尊敬,也不想想我是你的二娘,进了门也不懂得叫一声,你娘是怎么教出你这种没礼貌的女儿的?”不管事实如何,元李氏趁势一吐平的怨气。

 一听元二娘口无遮拦的谩骂,锁生气了,她不是个疯婆子,二娘更不可以羞辱她娘,说什么都不能让二娘继续骂下去,娘会伤心的。

 她冲动的往元二娘撞过去,心中只认定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二娘不可以骂她。

 “啊…啊…来人啊,快来救我,疯丫头打人了。”元李氏放声尖叫,像锁有病,会传染给她,没命的躲,锁在后面拼命的追。

 锁没注意到旁人惊骇的目光,只想追到那个欺负她的坏人,讨回属于她的公道,证明她不是二娘口中的疯婆子,可是她的行为只是更加让旁人认定她神经不正常而已。

 在锁单纯的世界里,欺负她的就是坏人,照顾她的就是好人,锁只能用很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感情,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行为会带来更多的误解,也无法向别人解释她的想法。

 她一抓到元李氏就握紧拳头打她。

 “救命啊…救命啊…”元二娘痛得大叫。

 没多久,锁被其他人荚篇,元李氏一得空,马上反扑,一脚踢上锁的腹部“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打我,不要命了!”

 她不管后果使劲的踢锁,只想发她的怒气。

 锁怒吼,痛得眼眶泪“痛,好痛喔,放开我,坏人,坏人,大坏人!娘,救我!娘…”

 元李氏冷哼“你以为你还是元家的大小姐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坏人!大坏人!”锁眼眶发火的瞪她,她没错,二娘才是该打的人!他们全都是大坏人!

 “坏人不是我,是你脑子坏了。”元李氏嗤道。

 锁怒红了双颊,拼命的挣扎,嘴里更不忘反驳“我才没有,娘说我是好女儿!我是好人!”

 “那是她骗你的,不然你以为你爹为什么不要你了?”元二娘一语命中锁心中的痛。

 锁傻了,还硬着声音争辩,口吃更严重了“他…他没有…没有…不要我,是…你…说谎想骗我。”

 “只有你这个傻子看不出来,你爹已经有十年没踏进这里,他早不要你们母女了,是你们还傻傻的等着他来。”

 “他…有替娘请大夫看病。”

 “那是因为你跑到元家去闹,你爹怕失了面子,让别人知道他有个脑筋不正常的女儿。”

 “才…才不是这样。”

 “不然他为什么不来看你?”

 “他…他忙。”

 元李氏不再跟她争辩,她手一伸,扯下前的金锁片“对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不配拥有这个金锁片,给我女儿刚刚好。”

 “啊…”锁尖叫,她的双脚不停的踢,不甘的吼:“还给我!那是我的,我的,娘说不能丢。”

 “你又不能嫁人,要这个做什么,当陪葬品吗?倒不如给我来得有用。”元李氏得意洋洋的炫耀她手中的战利品。

 锁被人制伏,动弹不得,急得都快哭了,元李氏更是故意的拿那块金锁片在她眼前晃“这已经是我女儿的了,你这个疯子永远都别想拿回去。”她女儿未来的保障就全靠这只金锁了。

 “不是…不是,那是我的,还给我,你不能拿走。”锁怒吼、低咆,却一点用都没有,只是让架着她的人更加重力道,痛得她龇牙咧嘴。

 元李氏将那块金锁前,转身离开,架着锁的人放开手,也想早点离开发疯的锁。

 “我的,还给我!”锁想追上去,但一声柔弱的嗓音喊住她,她回首,委屈的泪汩汩而下“娘!”她飞扑进母亲的怀里,哭诉她的委屈。

 元大娘劝慰她“锁,别伤心了,那块金锁片你留着也没有用,给了二娘,她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可是…可是…”锁说不出她为什么坚持要拿回来,可她就是觉得不对,那是她的啊!

 金锁片她戴了好久、好久,她不想给人,更不能给二娘的。

 元大娘叹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能再让锁去元家闹事,怕那个女人又派人来騒扰她们母女。

 她故意引开锁的注意,不再让她执着于金锁片的事“来,告诉娘,你昨天怎么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担心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讲到这个,想到宗玉锦,锁马上忘了之前的伤心,她高兴的向母亲诉说她在山上的遭遇“娘,我遇到一个好人,好好好好的好人,他把野猪让给我,娘,这个冬天,我们不怕没吃了,你高不高兴?”

 元母一听,紧张的问:“他有没有欺侮你,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怕是女儿吃了亏,还为人家说话。

 烈的摇头“没有,他只拿了一只猪脚就走了,是天大的好人呢!”

 元母心一松“太好了,没事就好。”她这个女儿真要是傻子,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懂得人世间的黑白,所以她相信锁不会对她说谎。

 “娘,那个人真的是好人。”锁再次强调。

 “在你的世界里对你好的人哪个不是好人了?”元母好气又好笑的糗着她,她这个女儿好坏的分别可也势利得很。

 “二娘就不是。”她最最最讨厌二娘了,每一次她都要生很大很大的气,二娘才会走。

 元母脸色晦暗。

 “娘,我们快来处理野猪,腌起来,就不会坏了。”锁快乐的拉着母亲去见识她丰收的成果。

 “好。”元母漾起笑,不再想伤心的事,多想无益啊!

 良人的心已变,她也早争不了,再不甘只能自己往肚里

 …。。

 宗玉锦轻松闲适的走在街上,庆幸早早离开锁,因为他才正从一场婚中身,可不想再卷入跟任何女人有关的事情中。

 几个月前,他的父母把一群闺女、侠女,还有亲戚的表妹、远方姻亲,可供婚嫁的女子都请来他面前,把他的借口用到光,再也扯不出正当的理由,只好落跑。

 跑到这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在躲避父亲派来找他的人马时,钱包不小心掉了,没钱住客栈只好窝在野外,却遇到那个不讲理的女人。

 想到锁,宗玉锦笑了出来,她实在是不同于一般人,没有世间的常识,却有丰富的诗词学养,出口成章,想必她的出身不是官宦就是富贵人家,才有办法上私塾,可是她为何会一个人在山上采葯草?她家道中落了吗?

 算了,她怎样也不关他的事,他自己也有一大堆的麻烦要解决,如今身无分文,到底要怎么过离家出走的日子,他到现在还在伤脑筋。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好心把野猪让给那个讲不通的女人,说不定那庞大的野猪还能换得一些钱好渡过难关。

 但面对抢猪像在要她命的锁,他自身的抱怨真的一点都说不出口,只好好人当到底,连人带野猪一起护送她回家去。

 希望他是好心有好报。

 在宗玉锦出神之际,面来了一位身穿锦衣玉袍的年轻人,他宽阔的肩膀突显身材高大,但相对看来脖子上的头过小,整个人像撑着过大衣物的傀儡人偶,一摆一摆的好不威风。

 “啊,这不是玉锦表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徐蓝川惊讶的发现宗玉锦,他马上走过去打招呼。宗玉锦僵了步伐,竟然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蓝川表哥,好久不见。”如果发现是徐蓝川,他早就先溜了,也不用跟他面对面。

 徐蓝川算是宗家的远方姻亲,能力不错,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这个人,因为父亲总会拿徐蓝川的听话、孝顺来告诫他,两个人比来比去,要他喜欢这个人也难啦!

 “玉锦表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最近听我爹说,你正在相亲,怎么跑出来了?你爹不说话的吗?”

 徐蓝川发现情况有异,不停的追问宗玉锦,他会出现在这小村落必定事有蹊跷,说不定可以从宗玉锦的口中探出什么端倪?

 也说不定他可以借故上宗家去一趟,见见宗玉锦的妹妹,她可是很喜欢他的,如果能退了元家的婚事连上宗家的亲,这也未尝不好。

 宗玉锦说什么也不能让徐蓝川发现他的窘况,徒惹一堆事端,他可不想落入被人嘲笑的地步。他这个表哥见不得人好,也瞧不起人穷,说不定还会把他贬低到不能见人的地步,竹林的那个女人都不知比这个人好上几百倍呢!

 但他好死不死遇到徐蓝川,难道上天故意要跟他过不去?

 宗玉锦假笑“表哥,你来这里做生意啊?”

 “来找人,刚好有一椿生意在这里顺便处理。”徐蓝川足的说,他刚处理好他爹交给他的事,非常有成就感,只是元家的婚事令他头痛,这一次又碰了一鼻子灰,他正要回去与父亲商量他的婚事,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退了这门亲事,便是元家赶紧松口答应完婚,他的青春可不能再浪费了。

 “是什么样的生意呢?”

 “你是个读书人,生意上的事说了你也听不懂。”徐蓝川不愿意讲,他才不想制造一个会跟他抢生意的敌人,他这个表第可已经是个秀才,说不定生意上的事也是提醒个两三下就通,那可不行,要是那样,宗玉锦准会抢了他的风采,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比,也不想听别人说宗玉锦比他好。

 宗玉锦在心底把徐蓝川骂了千万遍,但表情还是保持良善“表哥懂得做生意,真的是很厉害。”为了未来,忍吧,他可不想耳朵长茧,也不想听爹常常把他挂在嘴上唠叨。

 “没什么啦,只是每个人都这样说。”徐蓝川毫不谦虚,想到遇上宗玉锦也得问一下他家人的近况,为未来铺路。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结成亲家,攀点关系总是好的,搞不好宗玉锦还能帮他美言几句“姨娘、姨丈好吗?好久没去探望他们,不晓得他们近况如何?”

 “好,当然好,‮体身‬健朗,最近还出了一趟远门。”没被他气死就好。

 “玉芝表妹好吗?”徐蓝川再问。

 “好,非常好,在家种花刺绣呢。”除了好,宗玉锦实在也不想跟他多说些别的,他想早点离开,但徐蓝川不放过他。

 “玉锦表弟,难得遇上你,快中午了,表哥请你吃饭。”

 宗玉锦拒绝“不太好吧,蓝川表哥,你不是还要谈生意,我怕打搅你的时间。”只怕宴无好宴。

 徐蓝川不让宗玉锦走人,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弃。“走吧,走吧,就算给表哥一个面子,不用跟我客气,一顿饭的时间而已。”

 宗玉锦百般不愿的赴约,他知道徐蓝川请他是别有用心,所以只能见招拆招、见机行事了。

 徐蓝川选一间客栈,招来了小二,豪气十足的吩咐:“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吧。”

 “是的,大爷,马上就来。”小二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今天店里来了一个好客人,他的赏钱肯定少不了。

 宗玉锦觑他“表哥,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至少这一餐他也省下了。

 徐蓝川笑道:“平时受姨丈、姨娘的照顾很多,玉锦表第可不要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宗玉锦暗自盘算,这顿饭说是餐一顿,倒不如说是在考验他的好脾气。

 “菜上来了,不错,不错,有香熏烤鸭、佛跳墙、翠玉白菜、杏仁汤。”徐蓝川佯装惊喜的叫道,没出宗玉锦的预料,他马上接口“我说表弟,你考上秀才也已经一年了,但是表哥我都没有时间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才气,今天我们就以桌上的菜肴为题,你题个诗,为我们的偶遇纪念一下吧?”

 宗玉锦放下筷子,严正地看着他“表哥这顿饭要是请得不甘愿,表弟也不好继续留下。”他不想以诗赊饭,辱没文人的地位,也许他也可以以诗讽刺,但对方听不出来,诗做得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啦。

 徐蓝川皱眉“玉锦表弟的话过重了,我们表兄弟难得聚在一起,你题个诗文助兴一下,也是雅事一桩。难道…你做不出来?”

 宗玉锦不怒反笑“表哥是个生意人,一般时候都在外面奔波,甚少有时间钻研诗词,对文章也少有谈论,让我作诗不如听你讲述生意上的趣闻,说不定还更能下饭呢。”

 徐蓝川变脸“你是在嫌我不懂得几个字?”这是他唯一的弱点,也是他最忌讳别人提起的地方。

 “不是的,家父一向称赞表哥是个好商人,代给你的生意都能做到圆,没有人不说蓝川表哥是个聪明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的诗作得再好也不能求个温;倒是表哥生意做得意气风发,让我羡慕不已,所以才更想听听表哥的丰功伟绩,让我也沾一点光。”

 徐蓝川没再强求,他可不想搬砖块打自己的脚,坏了自己的好名声。“玉锦表弟,别嫌表哥多事说你,你这副傲脾气可得通一通,要不是我这人识时务,别人可没这么好说话。”

 “表哥教训得是。”宗玉锦自己也知道,他这脾气如果要做生意可是吃亏很大,可他就是改不了。

 “吃饭,吃饭吧。”徐蓝川埋头大吃,没再要求宗玉锦做他不想做的事,这一次算他小输,下一次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宗玉锦松了一口气,不过今天中午是解决了,明天、后天他可又要开始发愁了。

 唉,遇上风采翩翩的徐蓝川更是突显自己的狼狈,他下定决心,不去考科举,一定要学好做生意的本领。

 但最重要的是通过爹那一关,不然他什么事都不能做。

 …。。

 “锁,锁。”元母躺在上,低声唤着自己的女儿。

 “娘,你叫我?”锁端着碗,盛着葯跑进来。

 “锁,天气是不是又更冷了?”元母苍白着脸,躲在棉被里发抖,她冷得全身不舒服。

 只怕今年的冬天她是过不了了。

 锁担忧的走到前“娘,把葯喝了吧。”

 “又要喝葯了?”

 “葯还是热的,可以暖暖身子。”

 “好吧。”

 元母困难的爬起,接过女儿手上的碗,勉强自己喝下去。喝完后,她躺回,又陷入无尽的昏中。

 锁搬来自己的棉被盖在母亲的身上,乖巧的陪在元母的身边,娘睡觉的时间好长好长,进入冬天后,娘更是没下走动过了。

 自从二娘抢走她的金锁片,大夫也不来了,她好怕、好怕,怕娘会一睡不起。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就会觉得好寂寞,这时候,她总会想起把野猪给她的好人,那个奇怪的男人。

 虽然隔壁的陈大发大哥偶尔会来看看她们母女,还会带东西来给她们吃,可是陈大哥都不会好好听她说话,也不会捺着子猜她话中的意思,每一次总是他说他的,她讲她的,而那个好人却不会不耐烦,她说什么,好人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他也不会拿害怕的眼光看她,甚至对她好体贴,帮她把野猪搬回家。

 在这寂寞无声的冬天,她真的有点想念他。

 “锁…”

 “娘,我在这里。”

 “天色是不是暗了啊?”

 锁看看窗外,天还没有亮啊,只是乌云好多,看不到太阳公公出来,但是娘说暗了,就是暗了。“我去点油灯。”她点了灯,又回到边“娘,不要怕,我已经点灯了。”

 过了一会儿,元大娘的叫声又响起“锁…”这次声音带着认命与对女儿的不舍。

 “娘,什么事?”

 元母哀戚的看着她“锁,如果娘走了,你就回元家去。”

 “娘,你要去哪里玩吗?我也要去。娘不要丢下锁一个人。”锁紧张的要求。

 “傻孩子,你还久,还不到时候呢。”

 “我要去。”

 “听话,回元家去。”

 锁摇头“讨厌二娘,讨厌妹妹。”

 “你爹会照顾你的。”

 锁咬着,不想再病弱的母亲面前说父亲的坏话,惹母亲伤心“娘,我去找大夫来。”

 元母拉住她,干枯的手轻抚上她的颊“锁,娘…娘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啊,只是阎王要人三更死,我留不到五更啊!”锁眨眨眼“娘…娘…你什么意思?”

 元母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合上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锁轻唤:“娘。”

 元母动也不动。

 锁摇她“娘,跟我讲话。”

 熟悉的面孔依然沉默不语。

 锁再摇“娘,跟我讲话,不要不讲话,我会好寂寞。”她傻愣的注视着母亲的遗容“娘,你在睡觉吗?那饭还要不要吃?”

 她像是知道母亲在做什么,平静的后退一步。

 “娘,我知道你一定又睡觉了,等你睡醒,我再煮好吃的晚饭给你吃,可是你要是醒了,一定要叫我知道吗?那样子我才知道你醒了。”

 锁呆呆的坐着,她一连等了好几天,叫了好几天,才终于受不了的跑出去求助。

 她跑去隔壁陈大哥家,可是陈大哥在外地工作不在家,陈大婶一大早就去市场,只剩下不会说话的陈大娘,对锁的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不得已,她只好往镇上去找人。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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