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森!”
原本无聊到斜躺在沙发上翻阅财经杂志的凌子蔷,热情的投怀送抱,染着一头火红的秀发跟她奔放的个性互相吻合,身下的名牌牛仔
还沾了几块清洗不掉的颜料,身上的合身针织衫勾勒出她傲人的上围。
他没有回避的让未婚
在
角上印了个香吻。“怎么有空来看我?”
“人家想你嘛。”玉臂
在他颈项上,娇嗲的说。
装作没看见的女秘书在离开之前,颐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她的谄媚,柏霈森只是似笑非笑。
凌子蔷嘟起红
,跺了跺娇足。“人家真的想你才来的,你不相信人家?”
“我相信。”轻轻的拉开
在脖子上的玉臂。“最近画得还顺利吗?”
未婚
不顾家人的反对,学了好几年的油画,一直想要开个人画展。
她
出沮丧的神情。“一点都不顺利,我没有灵感,连一张画都画不出来,这样根本开不了画展,我的梦想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偏偏我爸竟然还威胁我早点嫁给你,不然他要把我的卡都停掉,断绝一切资助。”
柏霈森淡瞅着她懊恼的样子。“我们结婚之后,你照样可以继续把画画当作兴趣,我不会阻止你的。”
“画画不只是我的兴趣,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她觉得未婚夫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只要画展一天没有开成,我就不结婚。”
他不以为然。“如果你真的想开画展,我可以帮你。”
凌子蔷一脸倔强。“我不要你帮我,我要凭我的实力。森,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鼓励我,而不是打击我的信心?”
“你要我怎么鼓励你?”在他看来,她根本不是当画家的料。
她沉下娇颜。“我看你根本就不希望我画画,只要我待在家里当个贤
良母,帮你们柏家生一堆孩子就好了。人家友博就比你会说话,他才不像你,老是泼人家冷水,你这个未婚夫真是当得有够失职!”
“既然这样,你大可以去找他,我不反对。”这种话听多了,他
不在意,要是柴友博能让她这个大小姐开开心心,他柏霈森还得谢谢他。
“你…”凌子蔷气结。“去就去,别以为我不敢!”
说完,就气呼呼的甩上大门走了。
走出电梯门口,她拿起红色手机,一下子就接通了。
“是我…人家快气死了,我要你现在出来陪人家喝咖啡…”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格格娇笑。
在办公室内的柏霈森对未婚
任
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
就读高中时,他结识了凌子鹏和柴友博,虽然彼此的
情还称不上哥儿们,不过到底算是多年的朋友,而凌子蔷则是他们三个的跟
虫,她做事向来冲动,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就在两年前,她突然向自己求婚,原因是她大小姐陷入低
期,想有个男人可以依靠,而他也同意了,因为如果真的必须结婚,找个
识双方家庭的女人是最恰当不过了。
没想到订完婚,正要筹备婚礼,她大小姐又有作画的
望,不想太快走进爱情的坟墓,于是婚期就这样无限期的延下去。
柏霈森摇了摇头,难以想象他们结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她真的适合当个
子吗?他真的很怀疑。
…。。
因为前方有交通事故发生,整条马路已经
爆了,每个人的火气都很大,只能猛按喇叭出气,一时噪音震天价响,忙坏了协助指挥交通的义
。
看着自己的小绵羊就这样卡在车阵中动弹不得,恩琪已经可以媲美热锅上的蚂蚁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蛋糕却还没送到客人手上,这可是她们开店以来接到的第一个外送订单耶,要是把它搞砸了,怎么对得起其它两个工作伙伴?
好不容易捱到车队以
速前进…
“咦!”车子怎么发不动了?天哪!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故障。
她小心的再转动了一次车钥匙,依然没有动静,这时才瞄到油表居然没油了,她瞪着归零的指针,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叭叭叭…后头的汽车在催她了,恩琪只好下来将机车先牵到人行道上停妥,然后提着圆形蛋糕盒用冲的。
她越过斑马线,来到对面的路口,连忙招手叫出租车。
“出租车…快点!快点!”
不是说现在出租车生意不好,到处都可以看到空车吗?真的想搭时,怎么一辆都拦不到?真的天要亡她了,要是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以后这个客人就不会再光顾了,为了维护本店的名誉,无论如何都要赶上!
有了!恩琪死命的挥手,见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前方差不多五步远的距离,她一马当先的冲上去,正要伸手打开后车门,另一只大掌的动作比她更快。
她错愕的瞪着大掌。“欸?”
“小姐,这是我叫的车。”男人语调平板的声音响起。
恩琪已经急得火烧
股了,哪顾得了许多。“先生,是你搞错了,这是我先拦…”
话说到这里,乍然看清对方的长相,声音登时卡在喉头。
一剎那之间,她想要逃跑,可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面对。
“是你搞错了才对,我赶时间,请让开。”西装革履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底似乎有道光芒一闪而逝。
“我也在赶时间,你干么跑来跟我抢?”只要碰上他,她就不想认输。
运将大哥面有难
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真的歹势啦,小姐,应该是这位先生打电话叫的车才对。”
恩琪自知理亏,
视那双黝黑的冷眸。“每个人的一生当中能有几个九岁生日?要是少了生日蛋糕,会有多大的遗憾,你忍心让一个孩子失望吗?”
两人就这么对峙许久。
现在是怎样?他到底让不让?
她承认自己懦弱,没办法在他的凝视之下待太久。“算了,这辆让给你,我另外叫车好了。”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让恩琪不由自主的颤抖了。
“你要去哪里?”男人冷冷的睥睨。
恩琪怔了怔。“呃,抚远街。”
“那就一块坐吧…还不快进去?”
“噢。”恩琪乖乖从命。
必上后车门,司机吁了口气,总算可以上路了。
男人以主人之姿盘踞了大部分的座位,当他是自家司机,习惯性的下达指令。“先到抚远街,然后再转到信义路,半个小时之内到达。”
被他的气势给震傻的司机先生点头如捣蒜。“是、是。”
车内的气氛有些僵凝。
台北这么大,恩琪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相遇,不过她马上安慰自己,或许他根本就忘了她了,毕竟都过了九年,再有什么不愉快也该忘了,他也没必要记得自己。
“你在蛋糕店工作?”男人主动开口。
恩琪心跳一下。“欸。”
“真的没想到有人敢雇用你。”话中带讽。
她竖起身上一
的刺,本能的反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的每道甜点都很受
,还没有被人嫌弃过呢。”
“是吗?”他凉凉的哼气。
“你这个大少爷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改搭出租车想尝尝看当平民的滋味?”
听他的口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讨人厌,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恩琪也不必再假装了。
“我母亲临时要用车,我让司机载她去。”
提到梁月媚,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温暖的拥抱,不
喉头一梗。
“柏妈妈她、她好吗?”这些年来她始终挂念着那位好心又善良的妇人。
“她很好,多谢你的关心。”这个男人就是柏霈森,听见他客气疏远的回答,让恩琪如坐针毡。
“那、那很好。”他还是很讨厌她吧?
运将大哥把车子停在目的地。“小姐,抚远街到了。”
“谢谢,我付你车钱…”
柏霈森淡瞟她一眼。“不用了。”
“可是…”在他冷淡的眼神下,恩琪只好默默的下车,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心头不知怎么,突然好酸、好涩。
她究竟在奢望什么?目前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也许这辈子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将暗恋的心情永远埋藏在心里。
…。。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着,由于租的住处是顶楼加盖的铁皮屋,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又让她冷得皮皮挫。
每天还得爬四层楼上下班,恩琪自嘲的想,就当作是运动好了,不然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搬家,只好将就的住。
听见她回来,三楼的住家大门打开了。
“章小姐。”探出头来的是个五十几岁的欧巴桑,声音透着尖锐。
恩琪倏然一惊。“呃,房东太太,你还没睡?”
“你的房租还没给,我怎么睡得着?”她没好气的顶了回去,登时让恩琪羞得无地自容。
“章小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
房租?”
“我、我这两天就给你。”
房东太太不耐烦的瞪着她。“每次都这么说,要是没钱就说一声,还有很多人等着租我的房子,你再不
,就请你搬家。”
“我后天一定会给你。”恩琪硬着头皮说。
房东太太勉强放她一马。“砰!”的一声关上大门,那声音大得差点
出她的眼泪。
不能哭!章恩琪,你不能哭,没有人会同情你,也没有人会帮你,你要勇敢一点,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被打倒。
她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眨了回去,继续往顶楼走,回到可以说是简陋的住处。
住处墙上的冷气孔贴着几块厚纸板,在炎热的夏天里只脑瓶着一台捡来的电风扇稍为解暑:当寒
来袭时,只能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睡觉,才勉强让体身暖和些,浴室里没有瓦斯,平常就用电磁炉烧热水来洗澡。
尽管过得十分艰苦,她都不以为意,只要能看到客人吃到她亲手做的甜点,
出满意喜悦的笑容,再苦都可以忍受。
从塑料袋里拿出纸盒,里头装了十几个今天卖剩的甜点,这些就是她的晚餐了,想到这个月的房租,恩琪从抽屉里拿出存折,上头只有四千多元,根本不够付七千元的房租。
铃铃…电话响了。
“喂?”应该没有人会找她。
对方传来职业般的问候。“请问是章恩琪小姐吗?你好,我这里是华邦行银,我们公司目前推出一种最新的现金卡,马上申办,马上就可以发卡,而且利率很低,你…”“不用了。”没有听对方说完就把它挂断了。
其实电话对她根本没用,下次就不要去缴电话费了,让电信局把线路切断,也可以省掉一笔开销。
怎么办?恩琪敲着自己的额头,想不出一点办法,难道真要去办张现金卡?电视上的广告打得真是漂亮,好象跟行银借了钱都不用还,她随便用膝盖想也知道利息很惊人。
拿起水果泡芙咬了一口,卡士达酱特有的香浓
油味道瞬间弥漫在口中。
她自认手艺不输专家,就连学校的师长都夸她有制作糕点的天分,还破天荒的透过关系,介绍她到一家高级餐厅担任点心师傅的助手;那位法国籍大师更是对她赞不绝口,甚至想要带她到法国,后来引起其它学徒的嫉妒和眼红,集体起来排挤她,
得她不得不离开。
恩琪喉头一梗,这辈子似乎注定和幸福绝缘了,她悲哀的心忖。
吃完一块蛋糕又拿起一个,无意识的拚命往嘴里面
,吃得两颊都鼓了,再也
不下去,全梗在喉头里,赶紧拿起杯子猛灌一大口水。
“咳咳咳…呕…”她剧烈的咳嗽,把口中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好难受…
谁来救救她?
不期然的,门上响起惊心动魄的敲门声,声声敲得恩琪胆战心惊,吓得杯子都打翻了,把
单也
了。
“开门…”外头响起男人口齿不清的叫声。
她顾不得其它,冲到门边,用体身去
住它,看见喇叭锁震动着,还发出喀喀的声音,显示有人企图从外头闯进来,让她剎那间骇白了脸。
“走开!走开!”她失声尖叫。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门板后面呵呵的笑着。“开门,我知道你很寂寞,让我来陪你…嘿嘿…”恩琪将柜子拉过来顶住薄薄的门板,因为房东太太舍不得装铁门,所以她连夜里都睡得很不安稳。“走开!不然我要打电话报警了!”
那是房东太太的儿子,已经三十几岁了,失业一年多以来,整天藉酒浇愁,成天无所事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騒扰她。
“我会找上你是看你可怜,不然凭你的长相,才没有男人看得上眼!快点开门…”
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惊心动魄,他似乎打算破门而入。
“你这
女人!还不快点开门?开门!听到没有?”
恐惧的泪水一条条的爬
了恩琪的脸庞。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报警了!”
接着,似乎听见外头传来
烈的争吵声,是房东太太出来骂儿子了,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呜呜…呜哇…”恩琪神经陡地放松,滑坐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好象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最悲惨的事都落在她身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报应?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定要搬离这里,可是自己还能去哪里呢?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她早就没有家了。
对,那个家她已经回不去了…
因为最疼她、爱她的爸爸已经死了,亲生母亲不要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听她诉苦,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这世上还有谁会救她?
恩琪红肿着眼皮瞪着电话,然后爬了过去,心神恍惚的按下一串深印在脑海当中的电话号码。
听见听筒“嘟嘟”的响着,当电话被人接起,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对方求援。
“呜呜…柏妈妈,救我…”
…。。
晚上十点多,柏霈森不想麻烦女佣,径自下楼来找点吃的东西,结果在冰箱里找到微波食品,他拆开包装,放进微波炉。
铃铃…嵌在厨房墙上的分机响了。
他不假思索的走上前,看见显示出来的陌生号码,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还是接起电话,不过并没有马上出声。
“呜呜…柏妈妈…”
先是女人的哭声,然后对方才开口。
这个声音…
会用这个称呼叫他母亲的,大概只有她了。
颤抖的哭声又嚷着。“…救我…呜…”
柏霈森眉头一皱。“章恩琪?”
怎么回事?她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听见开口的是个男人,而且还叫出她的姓名,恩琪混乱惊惧的神智陡地清醒了。
老天!她真的打电话到柏家去了,还被自己的死对头给接到,这下铁定会被嘲笑一番。
“怎么不说话?”
她哭得太厉害,还不停
搐着。“我、我不是、你、你认错人了…”
就在她要挂断电话之际,柏霈森语带嘲
的说:“有胆子打这通电话,却没胆子承认,你人长大了,胆子倒变小了。”
“谁说我没胆?”恩琪冲口而出,马上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不该打这通电话,我现在就挂掉。”
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想被他看轻。
“你哭什么?该不会是工作没做好、挨老板的骂,所以想找个人诉苦?”白天他们才见过面,晚上就接到她的电话,真不知该说是孽缘还是什么?但是总觉得也因为如此而又重新找回那股失去多年的活力。
恩琪打消原先的念头,又将话筒凑回耳畔,气得牙
的。
“我老板对我很好,还有我的工作态度一向无可挑剔,你不要用你狭窄肤浅的眼光来看待别人。”
“我的眼光狭窄肤浅,总比有人死鸭子嘴硬来得强。”他从鼻端哼气,让恩琪听了恼羞成怒。
“你这大少爷又懂什么东西?你的家境好,父母又都在身边,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爱护你,让你从小的生活顺遂得意,这样的你又怎么能够体会别人为了保住堡作,是如何咬紧牙关的苦撑?”
柏霈森病捌鸷陧鹌派涎铩!澳悄隳兀磕阒换峒刀时鹑
饶阈腋#孟筇斓紫轮挥凶约鹤畹姑埂⒆畈恍遥缓蟀岩磺
榫谈鹑耍晕庋约壕突岷霉坏恪!?br>
“我没有!”恩琪对着话筒大喊。
他不想饶过她。“你有!只是你不敢承认。”
她捂住口,不让哭声逸出来。
“或许我的出身真的比别人好,可是不代表我完全没有努力,一切都是不劳而获;而你呢?你自认努力过吗?”
恩缁
咽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不懂…”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听你自怨自艾,那请你去找别人。”说完便用力的摔上电话,
口还因愤怒而上不起伏。
真是的,他在气什么?那个女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何必为她气得眉毛都要打结了?她想顾影自怜的度过一辈子,那也是她的事,与他无关。
救我…
他在心中低咒,为什么就是搁舍不下她?在后悔之前,他又按照上头显示的号码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
“喂…”是微弱的
泣声,似乎哭很久了。
柏霈森深
一口气。“你打电话来求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份关心只是基于彼此相识一场,不具任何意义。
“没、没有,我只是…听到怪声,以为有小偷才…结果是只野猫…”有些意外他还会再打电话来关心她,但是碍于自尊,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境况,只好随便编个谎言。
一时之间,双方都没有再开口了。
片刻之后,他恢复良好的教养。“刚才是我失控了,毕竟我没有任何权利指责你。”
“你是在跟我道歉吗?”
“当然不是。”他从不为自己认为对的事道歉。
恩琪被他自大的态度
怒了。“那你还打来干么?我不需要任何同情。”
喀啦!这次换她摔电话。
瞪着被挂断的电话,那嘟嘟声彷佛是在嘲笑他,柏霈森气得很想骂
话。这个女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还是那么不可爱。
叮!微波炉里的消夜加热好了,可是他已经没有胃口。
…。。
“小森。”梁月媚叫住正准备出门上班的儿子。“妈妈早上帮你做了早餐,你快进来把它吃完再去公司。”她对自己的烹饪手艺越来越有自信了。
穿着三件式西装的柏霈森硬被母亲拖到餐桌旁坐下,瞥见那盘意大利
酱面,迟迟不敢开动。
“咳,看起来不错。”一旦父亲出差,他就成了试吃的白老鼠,但是又不忍心扫她的兴。
她可是很得意的展示着自己的成绩。“妈妈可是花了好多时间跟烹饪课的老师学的,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在母亲殷切期待的眼神下,柏霈森拿起叉子,让面条绕在上头,再鼓起勇气
进口中,味道有点怪,不过起码不会难以下咽。
梁月媚打量儿子的反应。“怎么样?”
“嗯,还好,可以吃。”口气很保守。
“只有这样而已?”她有些失望。
他喝了口现榨柳丁汁,冲淡口中的怪味。“如果母亲再多练习几回,应该会更好吃,公司早上要开会,我要早点去。”
“唉!你们父子都这么忙,我却在家当个闲闲美代子,连煮个东西都没有人夸奖,我真的好可怜…”梁月媚抚颊叹道。
柏霈森原本要离座的势子及时打住。“母亲…”
“小森,你和子蔷都订婚两年了,也该把婚事办一办,这样子蔷就可以待在家里跟妈作伴了。”她又老调重提。
“我和子蔷都还不急。”他可不认为未婚
是那种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丈夫下班的女人。
她娇眸一横。“你不急,妈急。”
“母亲,我和子蔷都还年轻,彼此又有事业要冲刺,我们已经谈过了,结婚的事等过两年再说。”柏霈森喝完剩下的柳丁汁,轻描淡写的说。
梁月媚音调拔高。“还要再过两年!”
“你要是无聊,我可以请瑞芬到家里来玩几天,她是念食品营养系,对烹饪也很感兴趣…”
“不要!”她直接拒绝。
他挑高一眉。“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
“那是因为她是你五叔的女儿,大家都是自家人,妈不方便批评什么。”梁月媚喜恶写在脸上。“反正你不要叫她来,我不喜欢那种喜欢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女孩子。”
既然母亲这么说,他自然没意见。“好吧。”
“唉!”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妈还真的很想念恩琪,这么多年了,那孩子也不晓得过得好不好?都怪我太粗心,也没问过她家住在哪里,要不是遇上什么困难,那孩子不会说不来就不来,我那天要是没去香港就好了。”
柏霈森想到昨晚那通电话,虽然不
而散,但是他总觉得她在说谎,那通电话的背后绝对不单纯,因为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是那种会主动向人求救的女人。
“母亲当年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甚至想收她当干女儿?”
“大概是恩琪刚好很有我的缘吧,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社区外头的小鲍园,她瘦瘦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孤伶伶的,好象被主人丢弃在路上的小猫,看得妈妈好心疼,好想伸手抱抱她。
“所以我就走过去和她说话,后来她还请妈妈吃一块她自己做的巧克力饼干,她说她长大之后,想当一个伟大的甜点师傅,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妈妈永远都记得那时候她的眼睛好象在发光…”
梁月媚停顿一下。“你不要以为妈妈很笨,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妈妈早就看出恩琪有很多心事,当她在叫我柏妈妈的时候,那个表情好象快要哭出来了。”
他心头莫名的窒了窒,那哭声似乎还在耳畔响起。
“母亲真的想见她?”
“可是又不晓得她住在哪里…”
“我知道。”
梁月媚瞠大美眸。“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跟妈说?快把她的地址给我!”
“我只有她的电话…”
她扯着儿子的手臂猛催。“快点给妈!”
“好,我抄给你。”柏霈森将记录在电话中的号码写给母亲。
一把抢过去,梁月媚喜孜孜的低嚷。“妈现在就打给她…你可以去上班了,快去!快去!”紧抱着话筒,开心的不得了。
柏霈森看得有些吃味,不过只要母亲高兴就好了,他可下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有些多此一举的替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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