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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别走、别走!等等呀!”

 男孩狂奔,追着前方那抹不肯停下来的小影子。

 一口气,他鼓足了全力往前冲,终于,他手一捞,逮着了泪面的小女孩。

 “别走…你别走呀…”

 尽管气吁吁,男孩仍旧牢牢抓着小女孩的手臂,连一丝让她挣逃的隙都没有。

 “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我要跟你一刀两断!”一下又一下,女孩捶着他的手。

 “不要!”

 情急之下,男孩紧紧抱住了小女孩的身躯。

 “不要跟我一刀两断,不要讨厌我,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不要离开我!”

 “你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我。”小女孩用浓浓的鼻音指控着。

 “不是不是,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黏人、喜欢你的活力,喜欢你每天在我身边吵闹的声音,喜欢你每天展的笑脸,我很喜欢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相信我呀!”

 小女孩瞬间收起了泪水,鼻子,但仍是一脸的愁容。

 “可是…你对那只狗比对我还好,这哪里算喜欢我?”

 “狗?哦,你是指在我脚边蹲着的狗!我根本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好不好?只是让个位置给它坐而已,拜托,你跟它哪能相比较,你…你可是我娘子不是吗…”

 越说男孩的脸越红,声音也逐渐变小,终究消失在自己害羞的表情里。

 他的回答,女孩可乐了。

 “这么说,你也承认自己是我的相公了?以后会让我跟着、着,再也不会脸臭臭赶我走了?”

 男孩羞赧的点了一下头,女孩抱着他尖叫。

 “万岁!你终于点头答应做我的相公了!”

 贝着他的颈,她虽‮奋兴‬,却也没忘了要提醒他。

 “我跟你说唷!你只准有我一个娘子,要是你有了其他的娘子,我一定会离开你,远远的离开你,再也不和你见面了!”

 她的话让男孩心惊,不管她垂挂的两管鼻涕是否会黏在自己的襟上,他狠狠的抱住她。

 “我不要其他的娘子,我只要你!”

 女孩心中甜滋滋的,任他抱着,她在他怀中笑得好开心。

 “人家安姐姐的相公都很疼很疼安姐姐的,所以,你也要很疼我唷!”

 “嗯,”

 “那么…”她的笑容逐渐扩大。“我要吃你篮子里全部的柿子饼,你也不准说不唷!”

 啥?男孩两眼一瞪。

 …。。

 天方亮,薄雾渐散。

 阎骆到处寻不到她,已经接近抓狂得要疯掉;但在此同时,佟灵儿则是一直处在茫然的思绪中,孤零零伫立在阎谷通外的崖壁前。

 为什么她要犹豫呢?

 是因为他,才舍不得离开吗?

 他已经找到了能陪着他的人,今后,他不会再对她说,不会再那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也不会故意占她便宜,更不会对她说些甜言语…因为这些权利,全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为什么她的心除了不舍外,还会为着他对紫湖的爱怜而疼,会因选择离开他而痛?也为他曾说过喜欢她的玩笑话而生气?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她心底扎了,变得那么重要起来?

 佟灵儿低头细细看着掌上的伤痕,嘴边逸出口气。

 惨了!她对阎骆的感觉已经不再那么简单了,但她又有什么立场留在这里?

 隐约中,前方陆续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笨!苞着我做都不会!”

 “说得那么轻松,我可不像你福大命大,从未来摔到这里都没事,我经历过从崖上跌落的惨痛经验,一定要要慢慢的下来才成。”

 吵闹的两人身影越来越清晰。

 佟灵儿的一双美眸顿时睁大,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大嫂!”

 哦!她的老天,这两人是怎么来的…

 先不论魂好了,他本身功夫底子就不错,这悬崖应该是摔不死他;但是她大嫂,肚子都那么大了,只要一想到大嫂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她就忍不住打了身冷颤。

 “呜…灵儿妹子,我可找到你了,你不晓得,你一离开就是一个月,我想你想得紧,就决定跑来找你了。”水如月声泪俱下地抱着佟灵儿。

 幸好她在灵儿走前偷偷在她身上下了“香”这才能放出“引路蜂”找到她的所在处。

 “拜托!懊哭的是我吧!”

 说这话的,是脸愁容,哀怨到不行的云啸魂。

 水如月跳到他面前。

 “云云,我可没叫你跟着来,是你硬要跟的,还抱怨什么?”

 “我当然要抱怨,灵儿你知道吗?这女人拿条绳索绑着崖边的一棵树和自己,也不等我一下就往崖下爬去!”他小命都要被她吓没了。

 听他描述这惊险的情景,佟灵儿也跟着冒起冷汗。

 “大嫂,你怀有身孕耶,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我急着想见你嘛!”水如月撇着嘴,抓着她的手。“灵儿,你为什么都不回来呢?你不在,我无聊的想咬人耶!幸好终于找到你了,走啦走啦!我们快回去…”

 水如月抓着佟灵儿的手便想走,没料到自己鲁的动作竟疼了她。

 佟灵儿瑟缩了下,回了手。

 水如月眼尖的发现她刻意将手掌翻向自己的小动作。

 “灵儿妹子,你手怎么了?”

 “手?没事呀!”

 甩了甩手,佟灵儿佯装若无其事,可是她忽略了另一旁的云啸魂。

 云啸魂一个箭步窜到她面前,捉住了她的右手腕,惊呼道:“灵儿,你手受伤了!这是…刀伤!可恶,是谁伤你的…”

 “放该我娘子,你这个脚的家伙!”

 随着爆吼声响,疾速有劲的掌风面袭来,云啸魂下意识地松了手痹篇。

 同一时刻,佟灵儿身边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名男子,一手占有地勾着她的,紧张万分地检查她脸上的每一处,甚至连一的发丝也不放过。

 “怎么样?娘子,那只手有没有对你怎样?”

 耙对他的娘子动手动脚,简直找死!

 “手!”

 “娘子!”

 阎骆瞪着眼前这对擅自闯入阎谷的陌生男女,男的气急败坏,女的脸兴味。

 能够进得来,铁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在瞪人的同时,阎骆同样也竖起了最高警备。

 “我说灵儿,你什么时候偷偷在外头养了个相公我都不知道?”水如月踩着云啸魂的脚,要他别激动。

 佟灵儿回神,努力想从那条铁臂里挣脱。“别听他说,他才不是我的相公!”

 他不是该待在屋里陪他那个重要的紫湖吗?为啥还要来找她?他该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是场儿戏,不算数,为什么还要唤她娘子,引人误会?

 阎骆哪容得了她的挣脱,手臂就像上了黏胶般,丰丰黏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动扭‬,就是离不开一丝一毫。

 他亲昵地将嘴贴近她的耳,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问:“娘子,你们认识?”

 自知挣扎无效,佟灵儿绷着脸,沉着声介绍。“这位是我大嫂,另一位是白虎堂堂主。大嫂,他是阎骆,也是现任的阎谷谷主。”

 “大嫂!”阎骆的防备瞬间消失,快的跟着她叫。

 “闭嘴啦!大嫂不是你叫的。”一个大意,佟灵儿再度扯到了伤口,她闷哼一声。

 “娘子!你的手…”笑意凝住。

 一把抓起她隐藏的手,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窜烧,通红的双眼直瞪着那道暗红色,极度刺眼的伤口,可恶!

 他娘子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阎骆盯着她结痂的一道长伤口子,显得有些失神,又带点狂怒。

 “两位,我和我娘子有事先走一步,我会命人领两位到谷内厅堂暂歇。”

 才一说完,他拉着佟灵儿未受伤的手就要离开。

 “喂!你带我上哪去?”

 忍着气,他冷冷回答:“到你房里去上葯。”

 他气的是自己,竟然让她在自己的领域受伤。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容挣扎也不容抗拒,像在宣誓他说这话的决心,佟灵儿没开口,任他带着自己走。

 水如月眨着双慧黠的大眼,极有意思的瞅着这名强硬带着灵儿离开的男人。

 看来,他们家的朱雀遭猎人擒捕了!

 …。。

 一关上门,阎骆就蹲在矮柜前,乒乒乓乓翻找东西,像是在出气似的,每个动作都很大声。

 佟灵儿则是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他鲁的行为。

 见他一柜又一柜翻,原本整齐的瓶瓶罐罐全让他易位了,佟灵儿不想让他自己归好类的葯瓶,遂走到他背后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瓶白色的小瓷瓶呢?我记得你明明放在这儿的?可恶!到底到哪儿去了。”

 “在我身上。”为免他继续暴行,佟灵儿赶紧自身上取出那个葯瓶。

 “别动!娘子你别动!”

 他快手抢去她取瓶的动作,小心搀着她到一边木椅上坐下,待她的动作有如对易碎的瓷娃娃般谨慎。

 “小心点,娘子,你可是受伤的人耶!”

 佟灵儿哭笑不得。“我伤的是手,又不是其他地方。”

 但不可否认的,他紧张万分的神情令她心里一暖。

 “还不一样,都是受伤了!”他表情倏然一变。

 阎骆抿着,神色不快的将她受伤的手掌轻轻摊在自己面前。

 佟灵儿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好。

 “嗯,这葯我已经抹过了,不用再…”

 “多抹几次伤口会好得快!”

 他已经够自责了,她就不能乖乖的让他填补一下心疼的缺口吗?

 佟灵儿按捺着摇头的冲动。到底她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

 她静静地让他将伤口重新上葯,他的关心她看在心底,但是他真的不用再对她这么好了…

 “好了!”

 轻轻放下她的手,阎骆凝着一张脸,深邃的眼眸里有怒也有心疼。

 “娘子,我没有尽好保护你的责任,让你受了伤,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就是不可以离开我!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都找不到人,你知道我有多心慌害怕吗?我真怕下一瞬间你就消失不见了。”

 他好想拥着她,但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只有拎起她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搁在自己的心窝处,让她感受到他为她跳动的心跳。

 “我不是故意对你口气不好,你知道,紫湖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是心急了才…”

 像被刺扎着,佟灵儿急着想回手。

 “娘子,你别动,小心你的手…”

 “我自己划的伤口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不需要你费心!”

 他的温柔让她差点忘了紫湖的存在,她不能再留恋了。

 “你自己划的?为什么?”这么深的一个刀口子,她不疼吗?他见了都心疼。

 他明明记得昨天拉着她玩闹时还好好的,何时她…

 蓦然,他想到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只有他守着紫湖的时刻,也就是说…

 “我师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让我吃各种活神续命的仙丹灵葯,好培养出我抗百毒的体质;因此我体内的血,虽然不能治百病,但对解毒来讲,也算稍有疗效,不过葯没那么快就是了。”

 他整个人一震,脸上血尽失,像是当场挨了好几拳。

 “娘子,所以昨天你给紫湖的,是掺了你的血而成的葯!”

 懊死!他怎么都没有察觉她受了伤!

 为了救紫湖一命,娘子伤了自己;而他呢,对他娘子做了什么?

 “娘子,我不知道…”强烈的自责不断鞭笞着他,在他心头挥下一条条鞭痕。

 佟灵儿幽幽看了他一眼。

 因为你那时心里在意的只有紫湖。

 她缓缓起身。

 “你别自责,我身为医者,只要能救人,做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救了紫湖姑娘,也等于救了你。”

 “灵儿…”阎骆动容。

 “我代你一些事项,你可要丰记在心。紫湖姑娘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因之前毒的摧残,使得她‮体身‬非常虚弱,我留了几帖葯和葯方子,都欣在你身后第二层夹柜里,你按照单子上头的方法去煎葯,葯若用完了,再照着葯方去抓葯,如此服葯一个月后,方可痊愈。”

 靶动消逝,阎骆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佟灵儿垂下眼,痹篇他慌乱的视线。

 “我不在,你总得要学着怎么照顾人家吧…你没察觉今个儿是十五吧!你会叫会跳,表示你的心病已愈,我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你有紫湖姑娘陪着就好,正巧我大嫂来了这里,我想与她一同回…”

 “不准不准!你为什么要离开?你答应过要陪着我的!”

 一想到她要走,阎骆再也顾不得她的伤,像只猴子两手牢牢攀着她不放。

 “你怎么又来了!”他到底要怎么样,明明心有紫湖,为何还要着她?

 “那晨曦下,你明明点头应允要陪着我共度白首,你不可以食言,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为防止她想身,他连脚都用上了。

 贝着她的腿,哼!没他的允许,他看她怎能移动半步!

 现下的阎骆除了一只脚着地外,全身几乎是贴在脸臊红得不像话的佟灵儿身上,模样就像一只死命攀附在树上的猴子,牢不可分。

 “阎骆,不要孩子气了!我一定要回去,快下来!”她被他困得动弹不得,只能用嘴劝说。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硬声回答。

 “你最重要的人是紫湖,不是我。这样难看死了!让人见着成何体统?你快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答应永远陪着我,不离不弃。”

 “你有紫湖陪着就好,不需要我!”

 他吼道:“你做什么开口闭口都是紫湖…”他想要的又不是紫湖。

 猛地,脑海有道锐光闪过,他眸子映着光芒。

 “哦…我知道了!”

 他骤然变笑的脸庞好诡异,佟灵儿被他盯得浑身发麻。

 “娘子,嘻嘻!”

 他突然朝她的脸贴近,佟灵儿想闪避却躲不了,只能屏着息,看他在她的巧鼻前嗅了嗅,沿着鼻梁、眼眸、细眉,一路嗅到她的耳去。

 他的气息清楚的吐在她感的肌肤上,令她忍不住轻颤了下。

 “娘子,你在吃味唷!”阎骆出魅笑。

 被他说中心事的佟灵儿,老羞成怒的叫道:“你别说!我吃什么味?我又不喜欢你,我吃什么味?告诉你,我现在要去找我大嫂,你快放开我就是了!”

 “不放。”

 他皮皮的将头搁在她的香颈肩,磨蹭两下,满意地听着她惊的声音。

 他的掀了掀。“你说得没错,紫湖对我是非常的重要。”

 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阎骆角偷偷扬起。

 “但你,灵儿娘子,我的娘子,对我而言,却是最重要。”

 贝起她垂下的发带,他玩着。

 “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但这重要的意义却大大的不同。紫湖,就像伴我到大的亲人,是不可或缺的,但这只是亲情。”

 他忽地把头抬起,嘻笑的嘴脸不见了,他的神情再认真不过。

 “但是,那个让我好不容易赖来的娘子就不一样了,她让我心整整都是她的身影,喜欢赖着她笑,着她说,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轻松自在,像中毒似的每天想着她、念着她,吃饭也想,睡觉也想,一天没见上面都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没有办法想像她带着我的心离开的情景,试问,一个人的心缺了一角,还能完整吗?”

 他的一字一句,暖暖的入她的心底,一点一滴,融着她的心,要她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会是我?”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试曝制的喜欢上他?

 “我承认,当初的确只是抱着顽皮的心态赖定了你,但习惯了你的一颦一笑后,我不知不觉就这么爱上了你。我想,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也许,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心就已经遗落在你身上了。”

 佟灵儿怀羞意的瞅着他,他表白的这份爱意早已化成朵朵小花,洒落在她的心田。她自己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呢!

 “娘子,为夫说了这么多感人肺腑的话,怎么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少说也来个热泪盈眶吧!不然来个感动之吻也不错…

 他的盘算全部显现在脸上,佟灵儿瞠了他一眼,腹的感动全没了。

 “快下来啦!你得我手好疼!”

 轻轻一推,阎骆应声倒地。

 “哎唷…娘子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说也不说一声就推人家,就不怕我摔着吗?”

 雨过天青,他起身,摔疼的股,皱着脸埋怨。

 “少来,你明明站得稳,好几次都是故意让我推倒的。”

 “呜呜…娘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为夫的呢?我可是舍不得娘子出力疼了自己,这才自动像块抹布,让娘子一推就倒…”

 “是吗?”佟灵儿眼一瞟,那只不规炬的手是何时又绕上她的

 “你不是说要像块抹布任我随推随倒的吗?”为何他现在又像面铜墙铁壁,推也推不动!

 阎骆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他的笑容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而且不怀好意。

 “当为夫的想要做某件事时,哪怕是十匹骏马,也难让我离开我的娘子。”

 “什么事?”

 笨!

 在惊觉自己不该问这个蠢问题的同时,阎骆早已含住那娇滴的红,与她分享这两情相悦的亲吻。

 顺着他的意,她勾上他宽厚的肩,她忍不住想:自己,也是期待他的吻的吧!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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