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随手搁置在浴白旁地上的红酒,不小心被他踢翻了。
他碰倒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瓶红酒。红酒?
“玛雅!”他
醒她,厉声质问“这瓶红酒是哪来的?”
“嗄?什…什么?酒?”她勉强睁开一条
“喔,酒,我从…从酒窖…拿出来的…”
“你偷喝酒!”难怪整张小脸红得像关公,他还以为她生病,原来是喝醉酒。
这家伙真的是欠修理!把他的话当成马耳东风,胆子恁大的敢给他躲在浴室里偷喝酒,实在是欠教训!
“我没有…偷喝…”哦喔,被逮到了,快装死。
“你喝了几口?”掂掂分量,瓶中至少少一半的重量,张承恩的脸黑掉了。
“很难喝…”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暍。
“难喝你还喝了一半!”张承恩的雷公脸更黑了。
她不喜欢喝酒,喝酒是为了忘记悲伤,她声音突然痔瘂起来。
“我…我难…难过…”她哽咽出声。
张承恩被她吓到,愕然呆住,十分震惊,表情比被雷劈中还夸张。
他见过她不开心的样子,也见过她伤心的样子,连她受委屈的样子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她落泪。
她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葯?怎么那么反常?几周前和倪氏兄妹打架,打得皮破血
、瘀青红肿,她非但没掉一滴眼泪,甚至半声痛也没喊,为何这一次她反应如此激动?
她是不是受到什么刺
?
抿了下
,他心烦意
的爬一下头发,开始
丝剥茧问她。
“玛雅,是不是学邢师骂你?”功课下好,被骂是应该的,他不会同情她。
“不是…”张爸爸已到学校亮过相,没有老师敢刁难她,连校长遇见她都要礼遇她三分。
“同学找你麻烦?”他会通知校长,要校长马上把事情处理好。
“不是…”她是常董的“女儿”同学巴结她都来不及了,谁敢找她麻烦,又不是找死。
都不是?难不成是倪氏兄妹?
“倪安康、倪玫瑰又去找你打架?”倪松岗这次完蛋了!就算他再亲自登门道歉,张氏家族也要他付出代价。
“不是…”经过上次教训,又知道她有靠山,现在倪安康和倪玫瑰见着她,宛若耗子见着猫王,远远的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那是谁欺负你?”向天借胆了,他会要那个混蛋好看。
“马安琪…”她开始
噎。
“谁?”姓马,不姓倪,这又是她的谁?
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是异父同母的妹妹,或是什么血缘也没有的继姐、继妹?他晓得她的身世很复杂,却有些意外复杂到这种程度。
“马安妮…”她啼哭。
又一个姓马?
“她们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妈妈…”她泣不成声。
张承恩愈听愈胡涂。
“怎么回事?”扯上她母亲,他隐约晓得发生什么事。
“她不要我了,她叫我不要再去找她…”她放声大哭。
水库溃决,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张承恩怔住,有些慌张,生平第一次觉得无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受创的心灵,他烦躁得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是好。
他从未遇过诸如此类棘手的事。
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半晌,他才恢复冷静的把她从水里捞起,一手扶着她站不稳的身子,一手抓着浴巾擦乾她体身,接着拿浴袍包裹住她发育得慢的娇躯,最后抱起她转身走出浴室。
“妈妈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没有人要我…呜…”大家都把她当成皮球踢来踢去,没人肯要她。
她不是坏小孩,为什么他们都不要她?为什么?
她难过的攀住他脖子,埋首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谁说你没人要!”张承恩脸色遽变,凶恶的表情仿佛要找人算帐般愤怒。
“没有人…呜…”她是烫手山芋,没人敢接,她愈想愈伤心。
冷着脸定到
边,张承恩抱着她坐下来,以肢体语言安抚的摇晃她,疼惜的动作有如对待婴儿般的温柔。
“有,你有人要,你忘记夏雪了吗?她要你。”他轻声细语的哄她,提醒她她周遭有无数的人在默默关怀照顾她。
“对…”阿姨要她,阿姨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郑百鸣也要你。”他继续安慰她,浑厚低沉的嗓音如沐春风,企图带走她的悲伤。
“对…”表哥也要她,无条件接纳她,包容得任由她
榨,是一个心肠超软的小好人。
“我
也要你。”视她为孙女在疼,任她在家中作威作福。
“对…”张
很疼她,简直将她疼人心坎里。
“我父母也要你。”把她当成宝在宠,宠得她快无法无天。
“对…”张爸爸、张妈妈很宠溺她,宠得她有时都会误以为她真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张承德、张承浩、张承瀚也要你。”对她凶归凶,他们可是任她子取予求。
“对…”他们老是说一套做一套,总喜欢用令人不能苟同的方式来关爱她,如果他们的脾气、个性能再改一改会更
。
“李婶、老吴也要你。”每次只要她一犯错,他们两个就赶紧设法解决,解决不了就自己承担。
“对…”李婶天天熬葯炖补给她强身健魄,老吴时时跟她爆料说四双胞胎小时候的糗事,他们亲切得像家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要她的人,如牛角,少之又少:要她的人,如牛
,多之又多,数不清。
有血缘关系的人,视她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没血缘关系的人,视她如珍宝,争先恐后疼宠她。
“好…好多…人…”她哭到打—嗝。
“他们都要你。”他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忙着伤心难过,她没想到她周遭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她太迟钝了。
“你…呜…少说…呃…一个人…”她抬起小脑袋“你…你呢?”
张承恩抿紧
,表情莫测高深的注视她,不回答。
她眨了眨
睫
,不掩饰受伤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你…呜…你不要我?”她声音颤抖的
鼻子,泫然
泣的噘起小嘴,准备放声大哭。
张承恩没好气的瞪着她,要不是知道她醉胡涂了,他会以为她是个有城府的小孩,心机很重的在跟他要承诺。
“你跟…”她再度哽咽“呜…”
一颗泪珠滑下她粉颊,控诉他的薄情寡义。
“不许哭!”听见她悲鸣就已够心烦意
了,再见成串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从她红通通的小脸潸然而下,张承恩更悒郁烦躁。
“你跟爸爸、妈妈一样,不要我…”她泪如泉涌的抱住他的
,埋首进他怀里饮泣。
“谁说我不要你!”不要她,早在八百年前一脚就将她踹出去了,哪还会有耐心在这边哄她。
“你说的…”她泪如雨下,一下子把他
前的衬衫
一大片。
“我没说!”张承恩登时气结。她又在含血
人,
给他栽赃,硬扣莫须有的罪名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算计人,长大还得了,岂不成了要手段高手。
不成,趁她尚属于可任人
圆、捏扁的塑造时期,他非要她改掉要不得的坏习
不可。
倪玛雅仰起小脸蛋,泪眼汪汪的瞅着他。
“那你要我吗?”豆大的泪珠不停涌出,她无限委屈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鸭子被赶上架,不要都不行,张承恩慨叹一声。
“要。”再让她伤心下去,铁定没完没了,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完全违反刚才信誓旦旦的决心。
倪玛雅颓丧的小脸马上发亮起来,开心抱住他,给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不能反悔喔。”她破涕为笑,强迫中奖的捉起他的大掌跟她的小手打勾勾。
张承恩哑然的看着她幼稚的举动,没
回手,任她握住。
“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无聊游戏。”他抬起另一只手,抹掉她面颊上残留的泪水“又哭又笑的,真拿你没办法。”
“我好渴…”她喉咙好乾“水,给我水…”
手停在她脸上,仿佛无意中发现秘密,张承恩愕视的抚摩她的脸,有些讶异她的脸比豆腐还要细致光滑,粉
得像是掐得出水似的。
“你的…脸…”他失神的不停又戳又捏她的双颊,难以置信她的皮肤触感会这么好,好到让他想一摸再摸,不想放手。
“我要喝水。”她摇了摇他。
“什么?”注意力被转移,张承恩目光
惘的看着她半阖的眼睛。
“我要喝水!”她快渴死了。
神智被唤醒,他目光渐渐的清晰起来,发呆的他终于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神情有丝狼狈的赶紧放下手,粉饰太平的马上挪开她,十分镇定的站起来。
他中
了,被张承瀚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若有所思的盯看她一眼,他心情紊乱的转身走开,纡尊降贵的替她倒茶去,并下楼找解酒
。
“我头好晕…”身子失去支撑,她坐不稳的往旁倒去,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卧在
上。
没一会儿,张承恩回到房间。
“你喝醉了,当然头晕。”这笔帐等她酒醒了,他再跟她算“起来喝水。”
他倒来一杯白开水,并拿来一瓶解酒
。
“我爬下起来了…没力气…”她缓缓的闭上双眸“我不想喝水了,我要…睡觉…”
她哭累了,想小憩一会儿。
“喝完再睡。”他下让她睡,硬是扶起她,让她靠着他
膛,把解酒
灌进她嘴里。
“不是水…好难喝…”她蹙眉,一张小脸扭成一团。
“难喝也得暍完。”把解酒
灌完,他才喂食她喝水。
“唔…”喝完最后一滴水,她偏着头、眯着眼,困惑的瞅着他。
她的眼神像是在研究怪兽,张承恩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怕她身子后仰跌下
,他一手圈住她的
,一手拿着杯子的往
头柜伸去。
“你戴眼镜?”视线模糊,她有点看不太清楚,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想看清楚一点却怔住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重叠变成三个。
平地一声响雷。张承恩僵硬楞住,他忘记拿掉太阳眼镜。
杯子一放下后,他马上迅速的摘下太阳眼镜,不在乎的随手丢到地上去,企图湮灭证据。
“你有戴眼镜吗?”想确定自己是否有看错,她歪着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跟着倾斜。
“没有。”他否认,抱着她坐好。
“可是我刚刚…”她转头看向
头柜。
“你喝醉酒了。”他扳过她的小脑袋“看清楚,我没戴眼镜。”
“我明明有看见…”她不死心的再转头。
张承恩这次没阻止她。
“你眼花了。”他不动声
的伸脚将太阳眼镜踢到
下。
她倾身凑向
头柜。
“真的没有。”她看错了。
“好了,你该睡觉了。”他拉回她,将她的脸扳向他“你不是头晕吗?”
“嗯…”她注意力转移的窝进他怀里“我以后不喝酒了…”
难受死了!目眩眼花、头昏脑
,这就是喝醉酒的代价。一醉解千愁根本是骗人的话,她上当被拐了。
“我发誓,我不会再偷喝酒了!”
眼睛,她打个哈欠。
惨痛的经验一次已足够,她绝对会记取教训。
“你会原谅我吗?”靠着他的感觉好舒服,她双眸半闭的任由瞌睡虫啃蚀她的意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你可以原谅我吗?”
“等你睡醒再说。”一觉醒来,她会忘光他所说的话,他不想白费
舌。
“不能现在说吗?”她仰起小脸蛋,失望的望着他。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他挑眉反问,
下她的小恼袋,要她眼睛往下看,他的脸可没长在头顶上。
“当然是清醒的,我知道这是一
手指头,这是两
手指头…”她伸出手举高到他面前,数给他看。
“这是几
?”他拉下她的手,换成他的手。
一接二、二接三,她知道。
“三
!”她大声回答。
“错,是五
。”事实证明,她真的喝醉了。
“骗人!”她不相信,双手捉着他的大掌,想拉到眼前看仔细,不料身子失去平衡,一脸撞上他的手掌“你打到我了。”
她气愤的控诉,小脸仍贴在他掌心,似乎没有要栘开的意思。
看见她的蠢样,张承恩只能用啼笑皆非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她真是令他惊愕。抱紧她,他忍不住失笑出声。
“我没打你。”他嘴角挂着笑容“是你自个儿撞我的手。”
“不是,是你打我!”她神智不清的开始发酒疯“我看见你的手打我的脸,你还捣住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我…不能呼吸了…”
她快闷死自己了。
张承恩哭笑不得的拿开手,把她的小脑袋
回
前。
“别耍宝了,快睡。”他抚着她的背,
导她入眠。
再不摆平她,等一下她铁定会胡言
语,扰得他不得清静。
“巧克力…”她磨蹭着他的
膛,呢喃的闭上困眼。
“睡醒再吃。”难怪长下胖,正餐不吃老是吃些没营养的垃圾食物。
“不是我偷吃的…”他桌上堆积如山的巧克力,几乎都是郑百鸣一个人解决掉的。
“别说话,快睡觉!”他厉声命令。
“我只吃三颗…”昨天吃输郑百鸣,她很不甘愿。
这叫没偷吃?张承恩难以置信的低头凝视她。
丙真醉胡涂了,讲话颠三倒四的。
“玛雅!”巧克力不会平空消失,他早料到是她了。
“皮卡丘…”
“我看你是皮在
。”
“唔…”自首完毕,她睡着了。
…。。
“尼姑!”
两眼暴凸瞪着作文簿,张承浩、张承瀚错愕得忍不住大吼出声。
“我的志愿是当尼姑,我的伟大理想是成为清心寡
的尼姑!”
有没有搞错啊?
“玛雅是哪
筋不对?教授、医生、律师、企业家…她什么不写,偏偏写尼姑!她是受到什么刺
?”张承浩开始揣测各种可能
。
“玛雅有没有可能中
或是中蛊?我怀疑她被人下了符咒,中了旁门左道的巫术。”不然怎么解释她怪异的念头?张承瀚认为她被人下了降头。
“我认为玛雅信教信入
,信佛信过头,她走火入魔了,依我看,她应该是中了宗教狂热症的毒。”张承浩分析出原因。
张承瀚火冒三丈“是哪个王八蛋给她洗脑的?竟然灌输她这些无情无义的思想,要她狠心的抛下我们出家去当尼姑!那个混帐最好给我躲得远远的,别让我遇到,否则我一拳揍死他!”
不,一拳揍死他太便宜他了,要就告他拐骗小孩,告到他倾家
产,坐牢坐到头发长虱子。
“我要放火烧掉那座道观寺庙!”张承浩撂下狠话。
两只肺活量惊人的
火恐龙,不停的在
尾咆哮,吼声之大恐怕连死人都会跳起来跟他们抗议,更何况是宿醉的倪玛雅。他们吵得她睡不安宁,不得不和周公说拜拜,头痛
裂的清醒过来。
“奇怪,十五岁的豆蔻少女,不正处于情窦初开的时期吗?照道理,玛雅应该有个暗恋的对象才对,就算没有也应该有个崇拜的偶像,为什么我从未听她说过她喜欢他们学校哪个男生,或是她喜欢电视上哪个歌手演员?”张承浩摸着下巴百思莫解。
“没错,像玛雅这个年纪的女孩,看的课外读物应该是小说漫画才对,不应该是佛书经文,听的音乐也应该是流行歌曲,不应该是梵音佛乐,总总迹象显示,她在家中没有得到温暖,才会这么想不开。”张承瀚归纳出理由。
“我没给她气受。”
“我也没有。”
吵死人了!倪玛雅头疼的咬了咬牙,真想拿三秒胶封住他们聒噪的嘴,再拿针将他们的嘴
起来,他们吵得她头快爆掉了。
“该不会是二哥吧?”两兄弟在
尾定来走去,忽然停下脚步,怀疑的将眼神瞟向张承德。
欺负下人,是禽兽才会做的事:殴打下人,是猪狗不如的杂碎才会做得出来的事。
站在靠近角落的书柜前,正随手拿本六祖坛经翻了翻的张承德,目光凶恶的转头斜瞪他们一眼,警告意味十足,他不会做这种事,因为他生平最深恶痛绝的就是
待下人的人渣。
两兄弟识相的将矛头栘开,瞄准另一个最有可能的人。
“难不成是大哥?”他们手扣下巴猜测。
双腿
叠,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以素描来发
情绪的张承恩,目光冰冷的抬头睨睇他们一眼,进
出的危险气息在在显示他绝不会做这种低级卑劣的事。
斑尚的人格被质疑,高贵的品德被怀疑,他相当不
的投给他们两人一个严厉的眼神。
也不是大哥?两兄弟困惑的对望一眼,想不透的又开始在
尾走来走去。
“总不可能是爸妈或是
吧?”两兄弟有志一同的剔除这个可能
。
“夏雪有没有嫌疑?”张承浩定到
侧左边。
“我怀疑是郑百鸣。”张承瀚定到
侧右边。
“对,没错,就是郑百鸣!”张承浩突然停下脚步“他刚才不是说,玛雅前几天特地买了件生日礼物送给她妈妈,结果她妈妈当着众人面前辱骂她,还把她赶了出去?”
“没错,”张承瀚也停下来“他还说马安琪讥诮的撕毁她精心制作的卡片,马安妮嘲讽的砸坏她千挑百选的礼物。”
罪魁祸首呼之
出,两兄弟眼睛大睁的对看一眼。
“是马氏母女!”他们气愤的大吼“凶手就是她们!”
张承德翻书动作为之一停,脸色阴沉的转身面对他们。
张承恩描绘动作为之一僵,表情
霾的抬头注视他们。
至于躺在
上夹在他们中间,完全承受他们吼声的倪玛雅,则小脸皱成一团,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难怪玛雅会看破红尘想去当尼姑,这天匠下怎么会有这么混帐的父母亲,这么可恶的同父异母兄妹,这么机车的没血缘关系继姐!”张承浩怒发冲冠,生气极了,发誓为她报仇。
“可怜的玛雅,她一定伤心
绝才会这么的想不开!”张承瀚怒目切齿,发誓为她讨回公道。
“从现在起,马氏企业是我们张氏集团的公敌!”张承浩正式宣布和马氏企业
离亲戚关系。
“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张氏家族的人,马氏企业完蛋了。”张承瀚拿出手机,联络大堂哥,要他把马氏企业列为拒绝往来户。
要不是牵扯到有一层姻亲关系,否则毫无商业信用又纰漏百出的马氏企业,早被张氏集团干掉了,哪容得它攀附苟延残
。
如今有藉口可说服家中长辈,大堂哥终于可以称心如意、明目张胆的撤资、
银
、划清界线,正式对外宣布和马氏企业断绝关系。
大堂哥由衷感激他,表示很乐意铲除掉这颗毒瘤。
恻恻冷笑的收起手机,他准备倒数计时看着马氏企业分崩离析。
一出由所有马氏人员演出的哭天喊地戏,即将在张氏家族社区内演出。
他非常期待。
“玛雅,你安心的睡,我会替你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粗心的以为她双
紧抿、眉毛扭曲是在作恶梦,张承浩扯开嗓门,拍
向她担保。
“幸亏导师发现得早,及时通知我们阻止她做傻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不容易梦想实现,有一个现成的妹妹,张承瀚说什么也不让梦想破灭。
“玛雅怎么会对宗教这么的有兴趣?”瞅着皱成一张苦瓜脸的倪玛雅,张承浩喃喃自语。
“宗教是逃避残酷现实、寻求慰藉最方便的途径,是敞开心
说出烦恼、保护隐私最安全的方法,是纡解压力、精神寄托最可靠的对象。”似乎感到有些异样,张承瀚低头凑近到她面前。
“的确。心灵受到创伤,难以启齿看医生,宗教会是最好的治疗葯。”张承浩也低下头研究她的苦瓜脸。
“玛雅怎么会有这些书籍?”
一整个书柜都是宗教类的书刊,张承德很纳闷她是如何拥有的。
“
说信宗教、拜菩萨的女孩不会变坏,看经书、听佛曲的女孩一定是个好女孩,有一大部分是她拿给玛雅看的。”当时他在场,张承浩可以为她做证,因为他就是那个可怜的搬运工。
“另一大部分是玛雅自个儿买的。”张承瀚直起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因为他就是那个差点酿成大祸的帮凶,是他带她到书局去大量采购的。
“为什么她的书要摆在这里?”张承德放回六祖坛经,似困惑又似故意的提出疑问。
对喔,玛雅的书柜为何会在大哥的房间里?张承浩、张承瀚两人眼神充
问号的看向角落那块专属玛雅的区域。
书柜旁的木桌上,有玛雅的猪仔存钱筒、各式各样的零食,以及一些佛珠手链杂七杂八的私人物品,全堆在那一张桌子上。
两兄弟这会儿眼底的问号更多了,他们不相信孤僻的大哥会辟出一块地方给玛雅使用,不相信爱乾净的大哥会容许那块凌乱的区域存在,不相信有洁癖的大哥会借出浴袍给玛雅穿,不相信有怪坚持的大哥会让玛雅睡他的
,不相信…
他们不相信的事太多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让玛雅分享你的房间?”没提醒没注意,张承浩后知后觉的发现倪玛雅几乎都窝在大哥的房间里。
“奇怪喔,玛雅都不会跑到我们的房间,为什么她老是跑到大哥的房间?”神经
大的张承瀚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单纯。
张承恩面无表情的看他们一眼,不解释、不回答、不说话的低头继续他未完成的作品。
“我知道了!”张承浩突然大叫一声。
“大哥,你是不是有把柄在玛雅手中,所以才会任她予取予求?”张承瀚恍然大悟的也跟着大喊。
“啪”的一声,张承恩手中的铅笔折断了。
“我猜对了。”张承瀚得意扬扬的
齿微笑。
“大哥,原因该不会是…”张承浩嘴角上扬,卖关子的不把话说完。
“我什么都没说…”倪玛雅呢喃的翻个身,被他们吵得意识由清醒变混沌,浑浑噩噩的又陷入昏睡中。
“嗯哼。”张承浩、张承瀚挑眉,两人双手环
的回头睥睨她一眼,接着了然的对看一眼,最后漾着逮到“你狐狸尾巴”的
笑看向大哥。
张承恩蓦然抬起头,深沉不
的望着
上的倪玛雅,英俊的五官无任何变化,只有责怪她大意的炯亮眼神,微微
漏出他内心不悦的恼怒。
他千叮咛、万嘱咐,
代她抵死都不能说出的秘密,结果她还是粗心的说了出来,等她睡醒后,看他怎么跟她算这笔帐。
张承浩、张承瀚两人嘴角愈扯愈高。他们早在怀疑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个性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没道理玛雅有问题就只找大哥解决不找二哥解决,也没道理敲竹杠只向大哥敲不向二哥敲,更没道理有东西只堆在大哥的房间不堆在二哥的房间。
种种的迹象显示,大哥的确有把柄握在她手中。
至于把柄是什么?他们可以很笃定的说,是大哥未来的命运,能迫使他们张氏双胞胎俯首称臣,不得不跟女人低头妥协的唯有未来的命运。
尊严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命运故,两者皆可抛。
实在很难相信,大哥居然会栽在玛雅的手中,还打破张氏家族的纪录,创下年仅二十三岁就被辨认出来的奇迹,挤下四堂哥,登上死会宝座。
这么光荣的大事,他们会好好的为大哥宣传。
看着他们两人雀跃不已的往外冲,张承恩一颗心顿时跌到谷底,情绪恶劣得有想要捶坏东西的冲动。
没喊住他们、问他们要去哪的张承德,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准是奔到尽头大伯父家找阿祖,通知她老人家这件惊逃诏地的好消息。
“祝你好运。”行经他面前,张承德停下脚步,不小心睐睇见他素描簿上的人物,有些微讶的挑了下眉。
一尊断头的佛相?
不知道大哥晓不晓得自己画了什么,让佛相头身分家,可是亵渎的行为,太不敬了。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原谅理不清情感的呆头鹅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看开一点后,张承德表情莞尔的步出他房间。
闲杂人等通通走光了,张承恩倏地站起身,风暴在他体内骤然成形,他杀气腾腾的定到
侧,不再掩饰愤怒,以凶恶的眼神瞪着倪玛雅。
“倪、玛、雅!”他要宰了她“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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