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愿意与我同行吗
“原来这些年你都在这儿,实践着你的梦想。”星月高悬,耳边传来的是大草原上男男女女
快的歌声,傍晚的篝火会里人人都向夺得前三名的英雄敬酒,
错的火光映在他们脸上心中,宛如那一年的花烛夜。然而,虽有遗憾,却已经不那么疼痛了。尽管,谁也没能忘记谁。
“我原想往西,却因缘际会,到此地来。”柳陌轻轻一笑“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简单,
恋上这感觉,便舍不得走了。”她抬头。“你呢?”
“我向大姐告假,出门游历山川。”也…踩着每一寸你可能踏上的土地。“寒玉庄已经再度振兴,而庄内事务既然上了轨道,也毋需我再待在庄里了。”
“你的气
很好。”望着眼前这个她在心中勾勒过无数次的容颜,柳陌说:“一些过往商旅也曾对我提起中原事,不过能亲眼看见,倒是我意想不到,”
“柳陌,”经过这许多年,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山碧捧起木碗,喝了一口酒。
“你…想过要回去吗?”
她一怔,摇摇头。“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只除了…她嘴角一勾,没有再说话。
“嗯。”听见她的话,他若有所思地沉默,随后又道:“白杨庄这几年也正由你二哥积极整顿,我想,必能获得好成绩的。”
她默默听着。血浓于水,虽然看淡,却仍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样吧!”收拾心情,她朝他一笑。“我带你逛逛这些帐篷,在你到下一个地方之前…”一顿“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山碧微笑,答应她的提议。帐篷底下聚集着各形各
的摊贩,在笙箫乐音里,他们并肩买了小护身佛、吃了此地特产
滋滋的瓜、还买了一个长相可爱的皮影…
就像多年未见却仍无隔阂的老朋友,在这似诗如画的草原上,圆一份古老的梦。
“这位勇士,买串漂亮的琉璃送给那美丽的姑娘吧?”趁着柳陌在后头挑选甜果,一个十岁出头的孩童亮着眼,用不纯
的中原话对山碧推销道。
山碧听见,停住了脚步。他定进摊位,在火光旁,多样的色彩更显缤纷。他认真地挑选起各
琉璃,却见到身旁两摊同样卖饰品的大娘们,同时抿嘴一笑。
“山碧…”柳陌扬着
角向他定来,晃着手中一串葡萄。
“柳陌!”在她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他拿起一串泛着蓝色
光的琉璃。“这个送你。”不待她多说,他便将项链系上她颈项。
她一怔,呆然地看着他。而身旁看着这一幕的人们却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看着捧着肚子的人们,山碧微笑。“我做错了什么吗?”
“在这边,只有新郎才能把项链挂到新娘脖子上哟!”
“这几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胆敢这么做的人呢。”
“也是,他是第一位赢过杨姑娘剑法的人嘛!”
旁人七嘴八舌地消遣着,而旁边两个大娘经过这么多年,早已没想过要做柳陌的生意,没料到今
竟因为一个不怕死的男子,被第一次作生意的孩童抢了去。
“别、别放心上,不知者无罪嘛!”柳陌由脸颊红到耳
。唯有对他,总不能泰然处之。“我不会
你娶我的。哎呀…”她乍然低头,见到一只口渴的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正高兴地偷吃着她手中的葡萄。“连你都欺负我吗?”
笑声更响了。她抬头,只见山碧并无半点尴尬,正深深地朝她笑着。
她忙着将山碧拉开,热情的人们,总让她心慌意
。
“接下来…”夜雾吹来,也让她沉淀了一些心思。“你有什么打算?”
“我…”他望着她,想了想“明
我便要由这儿往南方去。”
“嗯。”她点点头,原就不该奢望他久留。柳陌隐藏起怅然之情,笑道:“此行千里,若有需要,到我牧场来看看,我可是有着此地最好的马哦。”
听见她得意的话,山碧星眸灿亮。“该不会只有一匹吧?”他揶揄。
“你尽管去问问。”她微笑。
“那么,”看着她的双眼,他忽尔轻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你…”她一怔,惊愕地望向他。“你…你说什么?”
耳中轰轰作响。他,还会要她吗?
“八年前我没有问你便擅自做了约定。”他深
一口气,郑重地看着她。“现在,让我再问你一次。如果你的心意仍如以往。”
“山碧…”他的话语未竟,她的眼泪已成串滚落。他伸出手拭去她颊上的泪痕,抑下拥她入怀的意念。
“柳陌、柳陌。”山碧低哑开口。“鸣沙山下月牙泉,你愿意与我同行吗?”
她痴痴望着他,猛地,扑入他怀中。
“傻瓜!”拥抱这久违的
膛,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沾上他的襟怀。“没有我,只怕你照顾不来我的千里驹…”
山碧闭上眼,收揽了手臂。人世风霜江湖夜雨,他终于,找到他的幸福…
银白月光温柔地洒向二人,琉璃闪亮。而她,早已是,他的新娘。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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