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说什么?绝不可能,我哥不会做这种事,你一定是看错人了。”蓝心仪看着锺如蕴,一脸
愤的说着。
锺如蕴瘫坐在办公椅上,只觉得疲惫不已“不管他会不会,我都看到了。”
“那不是…我不信,你们就要去选礼服了,而且他是这么的喜欢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喜欢我?呵,也许…”锺如蕴轻笑了下,微扬的
角显
出淡淡的凄凉“因为我不够美、不够好吧!”
“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他帮她戴戒指,这会是误会吗?”她也希望自己刚才只是作了一场恶梦。
“这…好,就算不是误会,你起码也要当面问清楚,然后再狠狠地揍斐鹰云一顿才对。”欺负女人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
蓝心仪这下是准备大义灭亲,连哥哥都不喊了,直呼其名。
她看着蓝心仪,无言以对。
“别这么蠢,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就揍死他,如果是误会,你在这里黯然伤神,不是很蠢吗?
“听我的劝,蕴姐,哥哥人虽然很好心,可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不会要娶你的。仔细想想,你看过他任何不情愿,或是有所隐瞒的样子吗?”
“有!”锺如蕴想起那次讨论到同
恋时,他异样的反应。
“啊?”蓝心仪一脸讶异,劝人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真的吗?我不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
“那…那现在怎么办?”
时钟已经指向七点,斐鹰云跟她们两人约好七点半要在婚纱摄影工作室见面的。
“你还要去吗?还是,你打算就这样直接跟他分手?”
分手!
这两个字叫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可是再痛也要去承担,这是她自找的,谁叫她要爱上他。
“还是找你哥哥们去问清楚?”
沉默半晌后,锺如蕴下定了决心“算了,找我哥哥去问,没问清楚前,他已经先被打死,还是我自己去问好了。”
再难堪也要面对,再痛苦也要承受,这是爱人的代价,呵!真可笑。
扮哥们订出那几乎是超人才能做到的“完美饭票”条件中,为何没有包括永不变心这一项?
到底什么才是最完美的另一半?
是温柔、体贴,还是永不变心的承诺?
“是吗?那我们该走…”
“不!”她抬起头,疲惫虚弱的脸上,双眼却炯炯有神“我自己一个人去。”
“嗯…”蓝心仪虽然很期待陪着去选婚纱,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她也知道不该跟去。
“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打一份分手协议书。”
“啊!”…
在台北着名的婚纱街附近,有问特别的店面,设计简单俐落的装潢,看起来像个小俱乐部,但其实这是一家刚从私人工作室转型的婚纱店。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楼小阳台上,一点星火被衔在丰厚的
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熄了又亮,熄了又亮。
斐鹰云的心里没有不耐,只有
心
快,右手
在西装
的
袋里,紧紧地抓着黑色绒布盒,里面有着他要与她共度一生的赤诚心意。
当他远远地看到锺如蕴的身影出现时,他的嘴角勾起喜悦的弧度,忙不迭地赶着到一楼跟她会合。
一开店门,他愣住了。
她以前无论忙得多么昏天暗地,总是精神昂扬,神采奕奕的脸,无论是笑、是怒、或是生闷气,一向都透明纯净得像水晶一样,让人可以轻易地看出她的心事。可是此时她却宛如被罩上一层寒冰。
“怎么了?”斐鹰云的语气既焦急又担心。
“抱歉,我迟到了。”她提着黑色的大手提袋闪过他,迳自往店里走。
“你看起来…”关上婚纱店的雕花玻璃门,他深
了口气,平稳思忻瘁才开口“你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来试婚纱的新娘。”
“这里…”
锺如蕴仰头看向穿透三层楼,叫人惊
的挑高空间设计,那看似不规则穿透空间的横梁,充
未来感的横亘在光影
错的挑高空间,且每一
上面都雕着神秘而优雅,宛如古老庙宇才有的龙纹凤影。
单层只有十多坪的空间,总共规画出四间更衣室兼招待室,每一间的门都是看似半透明的雕花玻璃门。
每个房间的设计都不同,无论是中式、欧式或是其中一问充
植物,宛如热带丛林的空间,每一问看起来都叫人惊
不已。
这里处处都充
着高科技与古老神秘戚的矛盾,却又不显得突兀。
她整个人被店里的美包围,不
钦佩道:“这里看起来完全不像婚纱店。”
“这是我大学时设计的,后来有幸被人看上,完成了我年少猖狂时,最美的梦想。”
“没有接待人员?”几乎处处可以看穿的空间,她看不到有其他的人。
“等你看过这里全部的礼服后,才会有接待人员帮你服务,所以,在看完礼服之前,这店是属于我们的。”
那句“我们”刺痛了她,她冷冷地道:“我们?如果你真的想要有我们,就先签个名吧!”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份资料给他。
“签名?”斐鹰云浓眉不解地扬起,可又随即按下心里的不安。喜欢
堆条件可能是他们锺家人的习惯吧!
“好吧!我上二楼再看吧,我们先去看礼服,那房间里有我最喜欢的古董
呢!”
他温柔地挽起她的手,领着她走进位在二楼左翼的中式房间里。
等两人坐上沙发后,挑高空间里的其中一个横梁,正对着两人的位置,缓缓降下一大片白色银幕,接着,萤幕上出现宛如走秀式的礼服展现。
“啊?”
锺如蕴轻呼一声,没想到台北会有这么炫的婚纱店,不用新娘子动手挑起每件件沉重的礼眼,然后试穿看效果,而是已经有真人穿上秀给客人看。
随模特儿展现着一套套的礼服,解说员的声音低沉柔美,是亦男亦女的中
嗓音,听起来十分舒服悦耳。
斐鹰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表情不再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佩服与讶异,还惊喜专注地看着大银幕上的走秀。他欣慰地笑了笑,毕竟这才是他熟悉的蕴丫头啊!
他边微笑边摊开她刚才要他签名的文件。
她总是这样,用最纯真、
感又最努力的心,去欣赏跟对待每一件人事物。
他相信在未来数十年的日子里,两人一定可以过着幸福美满的…
突然“分手”两字映入眼帘,他的心神顿时变得一片空茫。
“分手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爆出声。
正高兴看着礼服表演的锺如蕴,在瞬间敛起惊喜的神情,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她的声音远比平
来得低沉压抑,视线重新专注地盯着银幕上的礼服展示“就是分手的意思。”
“分手!你…”深邃的瞳眸盈
怒气,连对那些千方百计阻碍他的锺家兄弟们,他都不曾这样的愤怒过。
“不分手也可以。我很感激你的委屈,这么辛苦的跟哥哥们
斗,但我想过了,只要
离了哥哥们,我就该自己独立,不能再依赖任何人。谢谢你让我得到自由,现在我该一个人走学习独立自主了。总而言之,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忙。”她缓缓地道,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而且显得很冷漠。
“感激?”如果他被人感激,为何他现在的感觉像是被狮子的利爪划过心头,稠红的鲜血不断汩汩冒出。
“嗯!我知道你从来千爱我,只是太好心,看不惯我被限制住自由。这样也好,反正我只是希望哥哥们可以自由去
女友、结婚,再也不用被我牵绊住。而且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啊!”手臂倏地被斐鹰云狠狠一扯,她马上跌入他怀里。
锺如蕴错愕地仰着头看他,苦心营造出来的淡漠表情在瞬间粉碎。
她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他的眼眸明明是黑色的,可是为什么她仿佛看到了熊熊燃起的火光?
“你有种再说一次。”
看着他恐怖的模样,明知道自己该比他更生气、更愤怒,但他眼里那仿佛遭逢背叛的受伤却让她无法理直气壮,只能呐呐地说:“我…我又没错。”
“没错?”黑眸倏地大睁,除了怒气外,更多了一层浓浊的晦暗光芒隐隐
转,恍若狂风怒涛来袭前的暗沉天色。
“那…”斐鹰云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没错。”
猛然地,他低头攫住她因错愕而微启的红
,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也不做浪漫的调逗,只是尽情地发
自己的
望,用那深沉的渴望化解对她的怒气。
懊死的!什么叫人太好,谢谢他让她自由?
他又不是保育人士专门在拯救动物的,他要的只有她啊!他要的一直是她,为什么她不明了?
他的狂吻加深,
火加上怒火,有如两个相卷在一起,威力加倍的飓风暴雨,再也不像过去,仅止于偷一个吻、尝一个香,就能压抑住自己的
望。
在他的侵袭下,锺如蕴意识逐渐昏沉,忘记了不该让他这样对她,更忘记了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
男女间最原始的
渴望,顿时像狂
的水蔓延她全身,
噬了她,她只能任由自己的体身主导一切,将理智放在一边。
就在玻璃门半敞着的小房间里,两人的怒气徬徨与不安冷漠,都被这场惊人的
望风暴完全地取代…
…
“你太过分了,我知道大嫂难追,害你累积了不少的
望,但也不用在我家做这种事吧?”
望的风暴还没来得及到达宣
的出口,突然被人硬生生地打断。
“啊!”锺如蕴惊呼一声,猛然从
望中觉醒。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褪去一半,裙子拉链半开地挂在
间。
当她还在清醒与混乱中挣扎,斐鹰云已经从来人的手里抢过一件
是珠坠装饰的白色布巾,在最短的时间内盖住了她。
“你不会看时间地点出现啊?”斐鹰云混和着
望的压抑声调,充
怒气地响起。
锺如蕴可以感觉到他的保护,那双刚刚抚遍她全身的大掌,此刻正紧紧地搂着她的
,将她抱在怀里。
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缓缓地拉下遮住视线的白色布巾,赫然发现来人竟是下午那个女人。
“时间地点?说到这你才该给我个
代,我的古董
是装饰品,沙发虽然可以坐,但也
不起摧残,你才是想怎样?挑这种要选婚纱的时间跟地点发
自己的
望。”
苞斐鹰云对呛的女人不但长得漂亮,声音也中
的低柔优雅,即使带着责备语气,却也悦耳好听。
“我正在挽救我的婚姻,要你来多嘴,且是你的店又怎样,里面的古董还不是我帮你一个个找来的。”
帮她一个个找来的!他们彼此间说话的语气好
、好自然。
这认知,让她心
痛了下,她挣扎起身,想要
离他的拥抱。
发现她的挣扎,两个彼此呛声的人像是突然发现到她的存在,马上噤声。
“等等,别站起来。”斐鹰云紧张地想制住她,避免她的春光外
。
锺如蕴却毫不理会地推开他,任由那件白色布巾掉落地面。这时,她才很讽刺地发现,盖着她的是一件婚纱。
“你干什么?”
斐鹰云跟着站起身,紧张地站在她跟那个“美人”之间,高大的身影完全挡去了她看清楚下午那个美女的视线。
“我干什么?她是谁?”
锺如蕴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新仇旧恨全一古脑儿地爆发出来。
旧恨,指的是下午她受的伤害。
新仇,则是她刚才竟那样忘我地渴望这个脚踏两条船的臭男人。
“我是他…”“美人”从他背后探出头,直接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模样,才想要回答,却被像是紧张不已的斐鹰云打断话…
“妹妹,这是我妹妹。”
他
鲁地把搁在他肩膀上的头
回背后,显然不想让他们两人互相对看。
“不是,”“美人”皱起眉头,干脆站离斐鹰云远一点,一脸友善地对着锺如蕴笑“我是…”
“你是妹妹,该死的,你闭上嘴…”
“你才该死咧!”
啪地一声,猛然地,一巴掌落在斐鹰云睑上。
“我知道她是谁。”锺如蕴想起那只Tiffiny完美的六爪钻戒。“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欺骗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情人,对不对?”
“什么情人?”另外两个人愕然地看着她。
泪水已盈
眼眶的锺如蕴哪看得清他们两人的神情有多错愕,继续开骂“可恨的臭男人,就算你曾经隐瞒我,就算你可能是同
恋,但我还是…那么努力地去接受你、爱着你、崇拜你,但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边说边摇头,想甩掉眼里的泪水。她根本不想这么脆弱又情绪化地对他怒吼,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他做了什么?”“美人”看斐鹰云处于完全痴呆错愕的状况,好心地帮他问。
“做了什么?你们这对狗男女,还问我你们做了什么?我亲眼看到他把戒指戴在你手上,你…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喜欢你,更不会再爱你,就算刚才不小心地很想跟你做
,那也不代表我仍爱你,懂吗?混蛋!”她一说完,猛然转身就走。
“慢着!”“美人”不像斐鹰云那么错愕跟讶然,很快地恢复了神智,好心地叫住她“你衣服没穿好!”他觉得自己真是宽宏大量,都被人骂狗男了,还这么地有风度。
“要你管!”
嘴里虽这么对“美人”怒吼,她还是弯身捡起地上那件婚纱,遮住自己
在外的肌肤,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外定去。
“啊!等一下,穿好再走…别拿我的礼服,那很贵啊!”“美人”见她不予理会,随即哭诉地捶着斐鹰云“还发呆?你老婆要抱着我的礼服跑了啦,你还发什么呆啊!”“她…”斐鹰云如梦初醒地看着他,一脸惊喜
杂地问:“她刚才是不是说她爱我?”
“那是曾经…”他好心地提醒他“她说现在已经不爱…呃…”话还没听完,斐鹰云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去了。
…
“站住!”
斐鹰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那么地清晰,又那么地叫人心痛。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人都在看着她,可是锺如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你别再跑了。”
手臂猛然被他揪住,她一个体身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倒,但她却毫发无伤,因为他连人带着礼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放开我!”她抬起头对着他怒吼。“不放!”斐鹰云回吼过去,但是声音里似乎充
笑意。
他还笑得出来?
锺如蕴气死了,猛地捶着他“你别
我喔!我没喝酒也是可以打人的。”都半
着抱着礼服跑这么远了,再丢脸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看她怒气腾腾,斐鹰云反而咧开
,笑得更开心了。
她刚才说就算他是同
恋,她也会爱他。
听到了那句话后,让他觉得自己的隐瞒很蠢,他可以瞒着她的家人,但为什么要瞒她?
“那个漂亮的人妖是我弟弟,亲弟弟。”
“什么弟弟、人妖?你在胡说什么,不放开我要打…人妖?”她抬眼看着他,既困惑又混乱地问:“你在说什么人妖?”
“你刚才不是骂我们狗男女吗?但是,很抱歉,没有女人,只有我和我那人妖弟弟。”
“啊!”她愕然地看着他,无法消化他所说的话。
“是因为你家人不喜欢这种
向迥异于常人的人,所以我刚才才说那是我妹妹,我很抱歉,不该瞒着你。”
锺如蕴明白了,但心上那个被烙上的痛楚痕迹,仍叫她无法释怀“可是,我明明看到你把戒指戴在…”
“你说的是这个吗?”斐鹰云宛如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绒布盒,轻轻地打了开来。
顿时完美的钻石光芒,璀璨得几乎要刺瞎伤她的眼。
“我不知道你下午有看到我跟他,小傻瓜,那时候我只是想试试看我会不会…”俊美脸庞的笑容带着丝腼腆“帮女人戴戒指。”
“啊…”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全都是误会,她的痛、她的泪!她在马路边的嚎哭全都只是误会一场?
“以后遇到事情要直接问我,不要再自己
想了。”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她明了了一切,他轻轻放开她的
,执起她的手,缓缓地将指环套上她的手。
“现在…小傻瓜,你可以嫁给我,并且保证,以后有问题都要找我问清楚,不要自己妄下结论,然后又跑掉吗?”
“我…”
天啊!为什么?在被套上戒指,应该感动得半死的时候,她却只有想钻入地底下,躲上千万年也不想再出来的羞窘?
“你可不准逃喔!我好不容易才变成你的完美饭票,要是你想赖掉,我会一辈子追着你的。”
从她神情看出她的意图,他轻笑地吻上那
是羞窘跟尴尬的清丽脸容。
在他细碎得有如暖和
雨的吻下,她感动地泛着泪光“对…对不起,我…”
“不要对不起。我爱你。小傻瓜!”斐鹰云深情地吻上她想吐出歉意的
“幸好我看到你吃醋的模样,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努力地去达成完美饭票的标准。只有我可以当你的饭票,你这辈子如果想要逃脱依赖,那不如跟我互相依赖,对不对?”
“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锺如蕴主动环上他的颈“你是最完美的!我爱你,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m.sSVv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