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个天杀的、该下地狱一千次的可恶男人!
兰馥这回是真的气坏了。
她哪里欺骗他了!毕竟打一开始,就是他自己找上她,是他自己执意把她拖进他的生意中。
要不是战之彧自以为是抓着她的把柄不放,他们哪来这么多的牵扯?
再说,他们也不过才见第二次面,她就算想调查他,也什么都还没查到,战之彧犯得着把欺骗这个大帽子,硬往她的头上戴吗?
抱着复杂的心情,兰馥闯进总编室。
“兰馥?”总编看起来相当讶异。
他是该讶异的,因为他早上才跟兰馥见过面,没想到下午她又出现了。
“总编,我听说了一些消息,说我被调离社会版,这是真的吗?”
兰馥压抑着火气,虽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总编能够不畏强权,坚守记者的本分。
“你已经听说啦。”总编嘿嘿一笑,地中海型的秃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毫不怀疑,兰馥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得知消息。
兰馥强自镇定,想听听总编怎么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多说废话,总而言之,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跑演艺圈的新闻,往后不准再十天半个月都不工作。如果没有其它的问题,去外头找小李,他会告诉你该注意的事情。”
简单到近乎敷衍的
代,这就是总编要说的?
没有一句解释,甚至没告诉兰馥,她手上的新闻该怎么办。
难道说,
望牢笼的事情就这样当作不存在吗!
“总编…”
兰馥才想开口,总编又道:“兰馥,不要胡闹。”总编的小眼睛因为眯起,变得小到几乎看不到。
“你自己清楚,你没有任何本钱跟战国企业斗。”
“我不甘心,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得硬生生放弃
望牢笼这条线?再说,这两件事根本八笔子打不着,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这报导完成。”
兰馥说什么都不愿放弃,她投下这么多的心力,怎能半点回收也无就作罢?
“我记得我们上午就已经谈过了,你要嘛就马上写出这报导,要不然就放弃。战先生的介入是个意外,但不可否认,我已经厌烦你老是要求多一点时间。”总编也不松口。
兰馥为了这篇报导,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工作,若非看在她是老友的世侄女,之前也还算是认真工作,她早被炒鱿鱼了,怎么可能让她继续待下去?
再说,这两个多月以来,兰馥几乎没跟他们联络,简直跟石沉大海没有两样,在看不到任何工作成果的状况下,要他如何能纵容她下去?
“总编,我需要证据才能够撰稿啊!”“证据证据…你老是
口证据,别忘了,你只是个记者,找证据是察警的工作,你只要负责把新闻写出来。”总编也火大了,这个兰馥真当自己是察警吗!
“而且,你老是说需要证据,现在都过了两个多月,眼看三个月都要过去了,你还找不到证据,兰小姐,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追查
望牢笼的什么内幕?”
这是教总编最为光火的一件事。
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兰馥想写什么样的新闻,只知道她在
望牢笼当公关,现在居然还成了那里的红牌公关,这教他能怎么想?
“我…”兰馥一窒,考虑该说多少。
“如果说不出来,那就算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总编摆摆手,一副“我早就知道你都是在鬼混”的表情,看得兰馥火气一上,冲口就道:“
望牢笼开幕至今,从没有遇过察警上门临检,据里头的服务生说,那是因为他们的老板花了不少钱打通关节,而且,
望牢笼私底下还有毒品的
易,这些都是我在追查的。”
“喔?”闻言,总编的绿豆眼马上睁大了不少。“那你知道有哪些警界高层牵涉在内?”
“我手上大概已经掌握了一半的名单…”兰馥说得有些犹豫,因为她虽握有名单,但这名单的可信度却不高。
“那好,你马上写出来,我马上给你排在下一期的刊头。”总编兴致高昂地说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如果早说在查什么案,我一定会给你最大的自由,何必绕来绕去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呢?”
总编拍拍兰馥的肩膀,大力赞赏着。
“不、不行。”兰馥突然喊道。
虽然总编看起来很高兴,但兰馥还是决定要浇他冷水。
“你又怎么了?”总编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虽然有一份名单,可是,在没有彻底的调查过之前,我拒绝写出任何一个名字,因为这对名单上的人都不公平。”
“你…”总编为之气结。“兰馥,我实在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新闻,你干嘛要花这么多功夫下去调查?你只要把新闻写出来,自然会有警政风纪的人代为调查…”
“对不起,这是我的坚持。”
“好,你坚持。”总编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就尽管把这条新闻当成
箱宝好了,明天开始给我去跑娱乐新闻,你别想再在社会版上写任何一个字!”
…
最后,兰馥真的乖乖去跑娱乐新闻了。
原因无他,如果她真因一时气愤而辞职,那她绝咽不下这口气,再说,她若真这么冲动,对那位引荐自己到TM衷漂工作的长辈,也会很不好意思。
所以兰馥暗暗下了决定,她暂时会乖乖的,但她仍会找机会让自己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毕竟她对于采访名人的绯闻没有丰点兴趣。
在开
不久的今天,有个相当特别的宴会要举行…
连锁百货业龙头的陆家,将举行一场以慈善为名的拍卖会。因此,除了许多名
淑援与会外,还另外安排了新闻媒体的采访。
但与一般拍卖会最大的不同是,拍卖的标的不是物品,而是活生生的女人。
喔!千万别误会。这并非暗藏
的
体拍卖会,其实它更像是相亲会。
来参加宴会的未婚女子,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要站上拍卖台,任底下的男子喊价竞标,得标者可与这名女子约会一次。
在约定的一次约会过后,如果他们对彼此有意,当然就可以继续交往下去,因此,有不少人抱着找对象的心理,来参加这场拍卖会。
至于拍卖所得的款项,则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人都是有竞争心的,在这种情况下,哪家名暖的身价最高,就成了众家女子竞争的另一项目标。
“这是什么怪宴会…为什么连记者都得穿着礼服出席?而且,我听说大部分受邀的记者都是女
。”
兰馥拿出邀请函和记者证让门房检查,这才踏入演奏着悠扬乐音的拍卖会场。
拍卖会要到十点才会开始,在那之前,则是让与会者彼此熟悉的时间。因此,会场的布置与其说是拍卖会,其实更像是场舞会。
在现场演奏的魅力下,已有不少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兰馥其实很想等到十点再进场,但拗不过摄影记者的要求,这才提前进场。
为什么他们必须一同进场?
因为主办人严格限定,一家媒体只准让一名文字记者,和一名摄影记者入场,为免造成混淆,才规定这两名记者须一同进场。
也是因为如此,兰馥才会早早就走进这里。
一般的宴会,就算准许媒体入内采访,对于记者的衣着,最多也只要求着正式的套装〖馥还是头一回遇到,要求记者着礼服入场的宴会。
说起来,这场拍卖会还真有不少引人遐思的地方。
“当然是因为陆家老头想多几个机会。”摄影记者小李说道,他从一进场就拿着相机猛拍。他口中的陆家老头,指的正是这回的主办人。
“什么机会?”这跟她得穿礼服有什么关系?
兰馥并不知道,小李所谓的“机会”其实仅对女记者有用。
“哎呀,兰馥你不想趁机钓个金
婿吗?”发现兰馥没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小李显得有些失望。
“金
婿?”兰馥应得敷衍,因为她正忙着看有谁来参加。
左看看、右瞧瞧…来参加的人还真不少。
“嗯,现在北部的有钱男人,而且是未婚的有钱男人几乎都在这里,难道还不是钓金
婿的好机会?”小李放下相机,白了兰馥一眼。好象在说…
你真不识货。
“再说,你今天打扮得这么美,如果不趁机钓只金
婿,未免对不起自己。再看看四周,有多少男人盯着你大
口水。”
小李夸张地比画着,不过,他的动作虽然夸张,但他的话可没半分虚假,兰馥今
的装扮,就算没有
冠群芳,也绝对称得上是魅力四
了。
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被紧紧包裹在黑色小礼服下,纯黑的
调,映得她的肌肤更是似雪白皙,礼服的设计虽然简单,但既娇且
的兰馥就是最好的妆点了。
眨巴着的长长羽睫下,是双水汪汪的大眼,再配上一张樱桃小口…那娇滴滴的模样,是男人都恨不得能马上把她
下去。更别提小礼服下的一双修长美腿,单单只是瞧着那双腿,就已让在座不少男士心猿意马起来。
而她那头如瀑长发,则被高高地盘起,仅
出一截引人遐想的雪白颈项,礼服其实并不暴
,甚至该说是把兰馥包得半点春光不
,但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
感讯息,却不是衣眼所能遮掩去的。
这样的兰馥,一踏进会场就吸引了众多男亡的目光,
头接耳地想要知道兰馥是谁,纷纷猜想着她是哪家的美丽千金。
所以小李才会说,兰馥若不钓只金
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就算是钓金
婿的好机会,但我没兴趣钓啊。”
兰馥凉凉地说出欠扁的话,但这种自信也只有美女才有。
其实,也怪不得她会这么说,因为她现在一心只想重返战场,抓回之前被迫放弃的机会,所以罗!钓金
婿暂时不被她列入考虑。
“还真没见过你这种人,一般人要是有机会,哪个不想嫁人豪门当少
?就你一个摆明机会就在眼前,还傻傻的把它往外推。尤其现在陆家老头的意图明显,根本就是个空前绝后的大好机会。小姐,你确定要放弃?”
“小李,你可不可以直接讲清楚?难不成主办人真想搞个盛大的相亲会?”
什么空前绝后的大好机会!小李说得未免夸张。虽然在看到邀请函时,兰馥心中的确有些怀疑,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主办人真正打这种主意。
“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懂?”小李以掌击额,大有想要仰天长啸的态势。“谁不知陆家老头广发邀请函,为的就是想替他的金孙找个老婆?”
这么讲够白了吧!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把这个拍卖会,搞成超大规模的相亲会呢?要知道,来参加的未婚男
也不少,难道他们不怕会减少成功机率?”
兰馥只是随口问问,她并不在乎那位陆家金孙找不找得到老婆,一切都只是随便聊聊、打发时间嘛!
“坏就坏在那位金孙不想找老婆,所以陆家老头才会这么心急,又不能太明目张胆,才会打着拍卖会的旗号,暗地里为金孙找对象。”
小李越说越像有那么一回事,听得兰馥是一楞一楞地。
“说真的,小李,你有没有兴趣转职当文字记者?我觉得你比我还专业耶!”兰馥说得相当认真。光凭一张邀请函就可以联想得这么多,兰馥敢用自己的饭碗来打赌,那个秃头老编肯定会喜欢小李这种记者。
“哎哟!你就别取笑我了。”小李笑了笑,自己只是爱听、爱说八卦罢了。
“哈哈哈…”忽地,第三个声音
入。
低低的笑声引得兰馥和小李转头,看向多出来的那个人。
即使察觉自己成为焦点,男人也仅是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好听到你们的谈话,因为觉得你们的对话很有趣,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喔,没、没什么关系啦!反正我们也只是随便说说的。”小李没什么戒心,搔搔头就把话题给带了过去。
兰馥微眯起眼,觉得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眼
,似在哪里见过。
男人的风范优雅,一看就知是出身良好,带笑的脸庞瞧来很是可亲,仿佛跟任何人都可以马上
上朋友。
但兰馥越瞧他,就越觉得可疑。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虽然他的
角带笑,但天生的气势硬是高人一等,再加上带笑眼眸中的
光,兰馥可不认为这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易与的角色。
这时候,兰馥注意到会场中的几个服务生,正偷偷注意着他们,还有一名服务生,快步走向拍卖会的王办人,也就是小李口中的陆家老头,服务生低头附耳说了些什么,就见不一会儿功夫,连主办人都在注意他们这边。
一个小小的猜测于焉成形…
“如果我没认错人,你就是陆家金孙罗?”兰馥问道。顺手从宴会小包包里
了张名片,递到男人眼前。“我是TM衷漂的兰馥,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只是猜测,但兰馥可不认为自己的直觉会出错。
“我就是陆仁斝。”既然被人认出,陆仁斝也干脆地承认。“也是今晚这场相亲会的最大倒霉鬼。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爷爷居然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陆仁斝摆了摆手,看似无奈的脸庞,却挂着淡淡笑意。
小李则是吓了一大跳,刚刚话题中的人物居然出现在眼前。
“陆先生,你对于今晚的拍卖会有何感想?”兰馥问道,一派记者采访中的工作模样,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本小簿子,还有枝笔让她写下纪录。
“变成采访啦?”陆仁茸挑起眉。
“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被贵府当成新娘候选人。”兰馥说道。脸上表情是一迳的正经。她可没半点兴趣啊!
“我还以为你是想痹篇另一个男人。”陆仁斝意有所指地道。
“另一个男人?”兰馥拧眉。他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右边角落有个人注意你很久了,兰小姐。”陆仁斝好心地提点道。
兰馥回头,却没料到会见到那个害她险些丢了工作的可恶男人。
“台北还真是出乎意外的小。”
当战之彧走到兰馥眼前,兰馥只能从齿
挤出这句话,她收起手中的纸笔,也是直到此时,兰馥才发现,小李和陆仁斝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不过,兰馥并不在意他们上哪儿去了。
因为她全副的精神,现在都搁在战之或身上。
“台北的确不大。”战之彧的语气仍是一迳的云淡风轻,他轻啜杯中的香槟,轻松的态度,好象听不出兰馥语调中的不
。
今天的战之彧穿着燕尾服出席。燕尾服不仅强调出他修长的身材,更增添他优雅的风范,向来淡漠的神情,让战之彧就像个高贵而不可及的贵公子般,教人只能远望,而不敢随意亲近。
这样的一个男子,自然吸引了不少芳心的注意,一双双盈
兴味及爱慕的眸,不断从四面八方
来超强电力的秋波。
只可惜,战之彧就像个绝缘体,对于这些好感浑然无感。
或许他并非无感,而是刻意漠视罢了。这是兰馥观察后的想法。
“战总裁,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看到我。”兰馥笑得妩媚,但口气中的咬牙切齿,却又清楚传达出她的不悦。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因为这男人,她又怎么可能被迫调职,不得不放弃在
望牢笼所投下的一切心血!
所以说,兰馥对他没有好睑
是理所当然的。
“那只是你以为,亲爱的。”战之彧说着,一边从服务生手中,取走一杯香槟
与兰馥,整个动作就像是个殷勤讨好女伴的温柔情人。
瞪着那杯递到眼前的香槟酒,兰馥一时间居然不知要不要接过酒。
“战总裁,我已经如你所愿的被调去跑娱乐新闻,请你不要再整我了。”兰馥最后还是接过酒杯,她可能会需要一点酒
,以稳定自己的情绪。
再被这男人
拨下去,她可能会当场发飘。
而兰馥绝不乐见这情况。
“这个罪名可大了。”战之彧一哂,好象兰馥刚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只是舍不得你辛苦,才会请贵社的总编减轻你的工作量。”
舍不得她辛苦?他说的是哪门子的外星话啊!
兰馥的美眸冒着熊熊怒火,这男人居然敢把他所做的一切混蛋事,全数曲解成为她好。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咧!
还有,他那一副好情人的模样是干什么?她跟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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