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扁
荏苒又一载初生之犊遇险阻
“救命啊!稳婆在不在啊!救救我老婆啊!”任何来自夜里的呼喊声,总是格外让人心慌意
…
秋云云
着惺忪的眼,在急忙间披了件外衣,推开了大门。
“我娘和慕老娘都不在。”她客气地对着眼前的矮胖大叔说道。
“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吴兴木急得团团转。
“她们都到隔壁的水仙村了,那里有三个产妇生孩子,她们会在那儿停留几天。”住在隔壁的慕子璨打着赤膊,也走出了房门。
“原来你没穿衣服睡觉。”秋云云冒出了这么一句,顺道瞄了他的上身一眼慕大娘还真可怜。瑄姐姐
口厚实,却没什么女孩的柔软;子璨嘛…标准的瘦排骨一个。
“你含蓄一点好吗!”慕子璨惊叫一声,双手旋即合围在
前…小媳妇一样。
“扭捏什么嘛!以前瑄姐姐在时,我们三人不总爱溜到石璧里的秘密水池吗?你老是第一个
光光的人呢。”当然,那一年子璨才四、五岁吧。“况且,村里的大叔耕完田后,衣服还不是随手一
…你的又没特别好看!”
这一年,跟着娘接生了更多的孩子,对于人体的
也不那么惊叹。
“大叔,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坚持不让春光外
于秋云云之眼的慕子璨掩着
问道。
“有没有其他人会接生?我那口子真的需要人救命啊!”吴兴木的汗
浃背,却心急地无暇去擦汗。
“我勉强会一点。”秋云云脑中灵光一闪,甜柔的脸上乍迸出光芒…
“你有过接生孩子的经验?”吴兴木怀疑地看着这个过份年轻的姑娘。
“是有些接生经验。”不过都有我娘或慕老娘在身边。为了大叔脸上那种崇拜的神情,秋云云没把这话说出口。
“姑娘,求你救命吧!”吴兴木马上就要双膝落地。
秋云云忙着摇头,受此大礼,心里反而恐慌了起来…自己是否太莽撞了?
慕子璨扶起了大叔,不安地看了秋云云一眼…这事不能任由她玩啊。
“我那口子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孩子就是出不来,原来的那个稳婆溜了。我那口子现是是出息多、入息少了…”
“这状况我没遇过…”她嗫嚅地说道,神情不自在了起来。这一年是增长了不少见闻,可毕竟还没碰过这种棘手状况。
“我吴兴木现在当姑娘是救命菩萨了,请姑娘务必跟我回去一趟!”吴兴木急了,也顾不了男女之防,一把鼻涕眼泪的就要拉着她上路。
秋云云心软了,能为
子这般低声下气的丈夫,亦是至情之人啊!
“你找大夫看过了吗?”她问道,瞪了慕子璨一眼,不让他说话。
“我们古柏村太偏僻没有大夫,你们村里的王大夫根本不肯随我回去!”
“古柏村!”
秋云云和慕子璨同时惊呼了一声“古柏村”确实偏僻异常||那是在山里的一处荒野小村落哪。
这个男人风尘仆仆地跑了多少路啊!
“你等着,我收拾些葯草便随你去!”秋云云果断地做出了决定…都在这种生死危难的关头了,死马也要当成活马医。
“云云,不可以!”慕子璨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为什么不可以?”她不服气地昂起下颚,凶巴巴地问道。
“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地跑来跑去就不对,况且你对接生又不是很懂…”
“在这桃花村里,你『现在』还找得到比我更灵光的人吗?而且我的体力向来不差,跟大叔走一趟古柏村,是绝对没问题的!倒是你!有空罗嗦我,倒不如把衣服穿整齐了,到别的村里为这位大叔找个能救命的大夫!”秋云云连珠炮似地把话说完。依照惯例,没给慕子璨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飞快闪身进屋,将几味止痛、消热的葯草全都备了齐。从橱柜前拿出那只瑄姐姐在去年的那一个夏夜里,撤夜为她
制的包袱。想救人哪…当这个念头闪过脑际时,秋云云激动地捏紧了手中的包袱。
领悟来得这样令人措手不及,却也让她热泪盈眶。她现在明白了一事…成为稳婆,除了是个能挽回这姐姐的手段之外,还是个她想一辈子从事的工作。
秋云云眨乾眼中的泪,自信开始出现在眉梢。再推开门,
向夜风时,她只觉神清气
。
“我们走吧!”她开朗地笑着。
“哈啾!”一阵风吹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你坑卩加件衣裳,我们住的山里风大,路程又远,万一受凉可就不好。”吴兴木接过她的包袱,直推着她去拿衣服。
秋云云不好意思地扯扯自己的辫子,咻地一声又冲回房里。自己真是傻蛋一个!照顾别人前,得先打理好自己啊。
“你这样太危险了!”慕子璨扯住她的衣袖…怎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上路。
“子璨,”秋云云给了他一个炫烂的微笑,在他傻怔地说不出话时,一脚
鲁地踢上他那只无三两
的
股:“快去找大夫!”
她这一年来,跟着娘可是学了不少命令人的句子哩。
怀理想但缺乏经验的年轻稳婆,就此跟着一位心急如焚的丈夫匆匆上路。
翻山越岭不在话下,登山攀岩也是通往目的地的必经过程。
当秋云云
着气、怀疑自己会比孕妇先累死时…她已经在心中骂了自己一百零二次。
明知道路遥,她至少该挑双好走的鞋…自己怎么还像个黄
丫头一样地丢三落四啊!虽然她的确是个黄
丫头,然则她却自认是个成视诋事的丫头啊。
“再一会就到了,姑娘辛苦了。”吴兴木充
歉意地看着气
吁吁的她。
“你不累吗?”她捶着自己的腿,脚程却不曾停止过。
“有两条命在家里等我…不累的。”他老实地摇着头,焦急写在脸上,却也不敢催促秋云云再继续赶路。
“我们走快点吧。”秋云云深
一口气,打起笑脸继续向前走。
“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吴兴木感动地咧嘴一笑,热泪早已盈眶。
秋云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偷偷忖道:她不需要说书人口中那些才子佳人的风
韵事,有个这样为她担心的丈夫,就是幸福了。
她咬着牙
踩过一处荆棘,凉着心、壮着胆走过黑闺的森林…
走了几个时辰了?不敢想哪。
“到了、到了!”吴兴木指着一座小屋,连忙推了她就要入门。
秋云云一进房,呼吸却差点窒息…屋内浑浊昏热的空气,连正常人都受不“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拿一些水泼在地上让温度低些,然后给我一杯温水。”
她直觉地下着命令。
吴兴木连忙点头,这才真正对她有些信服。
秋云云将温水送到产妇
边,惊觉产妇的叫声已经微弱到几不可闻,甚至连那虚弱的呻
听来都让人心酸。
“张开眼睛看看我。”秋云云坚定地说道,要求着产妇的清醒:“你做得很好!你该替自己感到骄傲!再努力一些,你的孩子就快出来了。”
“好痛…痛…”产妇将眼张开了一条
,掐捉住她的手。
“乖乖听话,很快就不痛了。”秋云云温柔地拭去那脸上的汗珠,喂了她几
水:“我现在帮你按摩肚子,你就跟着我的命令做。”
也许是鼓励的作用,产妇居然点了头。
秋云云与吴兴木两人的精神皆是一振,不过此时的快乐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当屋外烧好的热水温凉了之际,产妇却仍然没法子产下孩子时,秋云云差点崩溃。
“我们再做一次,一次就成功好吗?,来!深
一口气…推!”秋云云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推…”产妇闷哼了这一声,彷若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竟昏死了过去。
秋云云整个人静止在原地,全身的温度都被吓走。
“桂香!别香!”吴兴木飞扑向前,探了下
子的呼吸,放声大哭了起来:“她死了!死了!”
秋云云
口一凛,脸色刷地发白!她用力推开吴兴木,颤抖而害怕地把头贴在产妇
口上。
“还有一口气。”秋云云双膝一软,倒在地上。
“你救她啊!你不是要救桂香吗!”吴兴木捉着她的肩耪,疯狂地摇晃着。
秋云云咬着
,摇头又摇头…她听娘说过这种情况。再拖下去,婴孩是会胎死腹中的!
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她?她无助地站在原地,自责自己的无能。
子璨为什么还不出现!
“你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当稳婆!你害死桂香了!”恼羞成怒的吴兴木扯着她的衣领就把她往外推。
“对…对不起!”她跟踏着脚步,又跌又撞地被推到了门外。
“对不起是救不了桂香的,你害死她了!”失去理智的丈夫,只想找个人怪罪。
“我再去帮你找人…”
“不用找了,我和桂香要到黄泉路上陪我们的孩子!”吴兴木的口气突然坚定了起来,眼神却空
得很。
木门啪地一声关上,阻断了所有的希望。
“不要做傻事啊!”秋云云用她早已无力的双手拚命敲着门扉。
木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她瘫坐在泥土上,两行泪就这么崩溃而下。
“啊!”她狂
地捶打着土地,哭喊着自己的无能。
凄凉的哭声在山坡上响着,啜位声在夏夜闷热的空气中
动,那种极度不安的騒动是要渗入人骨子里,让人连呼吸都要厌烦的。
秋云云啼泣到没有力气再
出泪水,只是呆望着前方。
陡地,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她猛然抬起头…
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在几步外凝视着她。
眼神
会的一刹那间,秋云云激动地直起了身子。
“瑄姐姐!”她踉跄地想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倒在地。
不放弃的身子在地上匍匐着前进了几寸,那人却已飞也似地消失在视线之中。
“笨云云。”她用力敲着自己的头,那人怎会是瑄姐姐呢?
那是个鼻子以下皆以黑布包住的男人。
那是个怀里还抱着小婴孩的男人。
秋云云苦笑地把脸贴在泥土上…原来自己还没累到筋疲力竭,她还记得那男人的打扮哪。
她不是笨,只是无能。
“那个叛贼是往这里逃来的!”一阵马蹄声在山坡上响起。
秋云云燃起了希望,用尽吃
的力气撑起自己…有人来了!吴兴木一家有救了!
两名官差打扮的男子在她面前停下了马。
“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男人抱着孩子打这里走过…那两个人是王爷要捉的罪犯!”领头的官差
喝了一声。
“没有。”秋云云用力地摇头…她不能再害死另一个孩子了。况且,一个婴孩怎么可能是罪犯!
“深夜时分,你一个姑娘家待在这种荒山野地,居心何在!”官差怀疑地打量着她一身的狼狈。
“我在这里等官爷救人哪!辟爷看来有副好心肠,一定会替我找来大夫或接生婆啊,那楝小屋里有产妇,命在旦夕啊!她捉住这人的马缰,急迫地说道。
“说什么浑帐话!长着麻子的官差想扯回缰绳,不料她却拉得极紧。
“官爷们有马,可以到隔壁村请稳婆。”她眼巴巴望着他们,手心被不断扯拉的缰绳磨出了血痕。
没喊痛…和屋子里的三条人命相较之下,她完全不痛!
麻子官差见着她一脸的固执,而他既拉不回缰绳,也
不了身,情急之下便脚踹向她的肩头。
虚弱的身子哪
得起这一脚,原就轻盈的秋云云狠狠地被摔抛了出去。
痛苦的叫声溢出口中,五堕六腑像被翻转了一番,更别提她已经被石子刺破的手肘、双腿…
“
丫头!我们忙着捉人都来不及了,哪有空管屋里有几条命!”麻子官差没好气地呸了几声。
“你们难道没有
、没有子吗?你们难道希望自己的
子难产时,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吗?”已是嘶哑的女子喉音飘散在空中。
“人命也分值钱和不值钱,王爷下令要捉的人,可比里头那个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孕妇来得有价值!”麻子官差没敢看她的脸…
他捉人不也是贪着几个赏金好养家活口吗?
“求求两位官爷,你们只要派一个人去请产婆就可以了!”秋云云用力捏住自己的掌心,利用那刺骨的疼痛让自己有力气撑起身来。
“就让屋子里无命的小家伙下辈子投胎到王爷府好了…你好自为之吧。”官差没再看她,丢给她一皮袋的清水后,扬起马鞭便扬长而去。
秋云云跪在原地,
直着背脊,高仰着脸庞瞪视着黑夜穹苍…
“老天爷!为什么不多给我一些知识!多给那个嫂子一点力气呢!如果人命就是如此脆弱,又为何要让我们来到人间走这痛苦的一遭呢!傍了孩子生命,就要让他长大啊…你告诉我原因啊!因为你无所不能,所以要看着世间人事事都不能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出泪,只是用乾涸的喉咙不停地对着天空嘶吼。“一个稳婆最重要的就是给人信心,你哭成这副德
,有谁会相信你?”一个低沉嗓音飘上她头顶。
“官爷…”秋云云惊喜地猛回头,却倒
了一口气…是那个黑衣人。
男人的帽沿依然低垂,依然让人看不清那双眼里的情绪。
他显然没离开过,就这么大胆妄为地侦察着她与官差的对话。
“你走开。”秋云云抱住自己双膝,把自己缩成团。她不需要一个闲杂人来奚落她。
“呵…”小小孩的甜笑声咕地响起。
在这样悲伤而紧张的夜,显得份外讽刺。
秋云云抬头望见孩子脸上的笑容,心痛稍缓,这孩子还闭着眼睛睡觉呢,标致的模样让人很难不去注意…
“官差为什么要捉孩子?”她问。
“这与你无关。”黑衣人漠然地说道,防备地将孩子抱向怀里…她不该记得孩子的脸,那会有危险。
“尽在这里耍嘴皮,屋里的孩子就可以救活吗?”他
问着。
秋云云紧捏着双手,忽地垂下眸,掩去眼中的泪光。
“没有经验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这种危险状况,你一个年轻姑娘肯定应付不来。”男人的嗓音有些刻意修饰过的低哑,然则语气中的不赞同却是显而易见的。
“你说话就不脑仆气些吗?好歹我刚才也帮过你和这孩子啊!”她忍不住大吼出声,呐喊着心中的痛:“我难道希望自己这么差劲吗?我承认我是有点虚荣,我是跃跃
试地想测测自己的能耐,可那也是因为我娘和慕大娘都不在啊!我想救人也不对吗?”
言毕,她低
着气…虽然看不到黑衣人的眼,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从不曾离开过她。他在嘲笑她…一定是在嘲笑她!
“去敲门。”黑衣人淡淡说了一句。
“啥?你说什么?”她怔愣了一下。
“叫里头的人开门,就说你找到方法救那对母子了。”男子没作声,高大身躯在黑夜里有股奇矣邙坚定人心的力量。
“可是我没有找到…”秋云云惊喜地上前一步,激动地捉住他的手臂:“你是大夫!你愿意救他们!”
黑衣人的身子猛然一震,正当她晶亮的眼几乎快窥上他的双眼时,他旋地转过身…退到数步之外。
“别碰我,否则我谁也不救。”语气冷硬至极,气氛是一触即发的。
“我不碰!,不碰!”秋云云连忙把手背到身后,连忙弯身做了个揖:“秋云云在此谢过恩公。”
“我什么事都未曾做,你道什么谢!”他退后一步,站在树荫暗处观看着她的神情:她还是个单纯易相信人的稚娃儿啊。
身上的伤口没让她得到教训吗?如果他是坏人,她是根本没法子全身而退的!
“恩公肯帮忙,对我来说就是件好事了,横竖最壤的状况也就是如此了。恩公至少给了我一些对人的信心。”她苦笑着。
“是。”秋云云微跛着脚,开心地直奔门边:“吴大哥,快开门啊!嫂子有救了,我找到人…”
“不许提到我!”男子低喝一声,换来她奇怪的一瞥。
秋云云眨了下眼,突然给了他一个甜滋滋的微笑…对呢,侠义之士总是为善不
人知,况且这黑衣人正在逃亡之中…
“吴大哥!我找到法子救嫂子了,你还不快开…”
“你说什么!”
门被猛然打开,吴兴木拿了把菜刀喜不可抑地冲到屋外。
“你…把刀放下…”秋云云吐了一口长气,还好吴大哥还没做出傻事。
“你找到什么方法救桂香!”
秋云云回头想叫人,却惊见黑衣男子早已无声息地挪身到吴兴木背后。
她张大眼,还不及惊呼,尖叫声就先冲出了口:“你做什么?”
“呃…”男子一掌劈向吴兴木的颈间。
咚…吴兴木卧倒在地。
锵…菜刀斜斜飞
到泥土中。
“我救人的事,不许你提。若成功了,也只许说是你的功劳。”黑衣人面不改
地走入屋内。
“他不会有事的,睡上一觉对他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可是…”
“再有可是,我就不救人!”发狠的口气有些不自然,这不是他习惯的说话方式。
黑衣男子将孩子安放在角落,见她的目光仍往孩子身上溜,他不客气地把她的头往另一个方向转;“那不是你该看的,忘记孩子的长相。”
“好凶。”她小声地嘀咕着,却在他大掌罩上头发时,心跳慢了一拍。
“你可有止痛的葯草?”黑衣人在她发楞之时,走到了昏
的产妇身边。
“有…”秋云云拎着她的水
包袱飞窜到他身边…
黑衣人的目光在那只水
包袱上转了一圈。
为了达成自己想观看的心愿,秋云云烧水的速度可堪为全村代表。
就在她冒了一额的汗珠,也为
边的水桶换上了新的热水时,她充
期待地问道:“我在一旁看,好吗?我绝不扰你的。”他连头都不曾抬起哪。
“你承受不住的,待会你所见的绝不会是一般的产子过程。”男人斗蓬帽沿下的双眉已拧成一直线…
产妇心肺的气息已几近断绝,即连孩子的胎动都是微乎其微。
“我可以承受的,我想知道怎么救人!”见他没空反对,她小步小步地前进着。很好,她离孕妇只有一步了。
“我现在虽然还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女孩儿,但是只要你让我观看学习,我相信有朝一
在我成为见多识广的稳婆之后,我一定可以灵活运用你今天所给予我的宝贵经验。”秋云云急忙地叙说着心中的想法。她忘了伤口的痛、忘了自己刚才的挫折,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迫切地想学习如何救人。
“小丫头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不会是想闻名天下吧?”黑衣人在以热水清洗完双手后,将昏睡草喂入孕妇口中。
“是的,我要成为家喻户晓的稳婆。”她的眼神清亮而坚定。
这样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黑衣人缓下了动作。
他又在看她了…那黑色斗篷的帽沿甚至不曾移动,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看她。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就如同她始终不怕这人一样,她坚信他会接受一个肯努力的人。
“为什么…想成为家喻户晓的稳婆?”声音被
到极低之后,便成了一种极死板的喉音。
“从前,是为了我最爱的瑄姐姐,”她没注意到黑衣人的手臂一紧,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我现在却只想救人。现在要救人,以后则要救更多人的人!所以,让我在一边瞧吧,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黑衣人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要求,迳自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包后,缓缓开口道:“此种术法并非正常催生之法,母体在施行此术之后,死亡之可能
颇高…总之此术法得是在别无它法可想的状况下,方可实行之术。”
“你要施行什么
怪之术?”她屏住气息问道,人已经与他并列在
边。
“救人凭的是脑子和一双手,
怪之术根本不可倚。”他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冷地说道。
秋云云崇敬地看着他的身影…多有自信啊!
“施行此术时,要确定妇人已完全昏
,免得她白受皮
之痛,也省得她激动的情绪影响到大夫。”他又为妇人把了一次脉,在确定昏睡草的功效已发挥后,他再度将双手放入热水中。
一双大掌在热水中仔细
一番后,他幽然的声音再度惕起:“接生者绝不能允许自己的手有任何脏污,这对产妇是一种致命的危险。”
秋云云点头,在脑中记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黑衣人打开黑色布包,自其中掏出一把她生平所见最锋利的刀刃!
刀锋在烛光下寒光一闪,她打了个冷颤,恐惧地看着黑衣人将刀刃放至烛火上来回的烧灼着。
她咬着
,连呼吸都不敢…他拿刀子做什么?
秋云云揪着心口,眼睁睁地看着他俐落地举起那柄利刃…
邦开孕妇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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