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末的午后,坐在临窗的位子看着街上形形
的人,是一种乐趣。
烈
当空的街道,侬然有着车水马龙人
汹湧的盛况。她在大理十六年看过的人总和远比不上这两个月来看得多。
唐侬一直认为现代女人是幸福的。有自己的工作和朋友、可以上学、可以自己外出、可以大方地看人与被看。
不像在大理,即使是自己住家附近的街道,十六年了她也没看个完整的时候,出入总是遮遮掩掩地坐在轿子里。因此,即使只是隔了一条街的距离,她也没把握自己能认得路回家。
在那个年代,女人好像永远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一辈子也都只能侬附着男人生活。没有见识、没有谋生能力,在家是依附附着父兄;出嫁后只能跟着丈夫,直到老死埋进了棺材才算是一个独立的人。
她是多么地幸运啊…唐侬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得出神。
“唐侬,快吃啦,就等你一个了。”速食店里的小方桌上,四个女生对面而坐。
对于这个“老”同学,她们早习惯了她的“凸槌”和大惊小敝了。她除了功课太烂、体力太差、生活能力大逊之外,别无其它缺点。
她温柔美丽、谈吐优雅、淳朴天真、与人为善…优点很多,所以人缘很好。
“对不起,外面太吸引人了,害我看得出神。”唐侬转回视线,羞赧地道歉。看其他三人早已风卷残云般的将食物一扫而空,她赶紧拿起一块
块
进口中。
“还早咧!你别听阿咪在那里鬼叫,慢慢吃就好了。”眼镜妹怕唐侬一急之下噎死了,赶紧出声解围。
“早点去佔位置嘛!”阿咪理直气壮地反驳。
小女生的生活乐趣之…追星。今天在公园里有个广告片开拍,其中的男主角是小女生们的偶像。她们是特地带唐侬来见世面的,因为她们实在无法忍受居然有人不认识那个大名鼎鼎的帅哥明星,这对她们来说简直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无知。
“这么矮,占了位子就有用吗?”长腿妹对阿咪毒辣地吐槽一句。
“你以为我背包里的这些书是干什么用的?”和这些毒嘴女人认识入了早就练成了百毒不侵的本事。阿咪不仅不生气,还反嘲了一句:“呆胆!”
“书到用时方恨少。”三人同声大笑。
她们笑些什么唐侬听不懂,不过也就因为她的不懂,她才能有时间快速地把东西吃完。
“走了,走了,我们笑得太嚣张,有人不
,直往这里瞄了。”眼镜妹催促着另两个还笑得花枝
颤的同学。
“你是近视又不是『
窗』,连这个也不会看?那些
狼哪是不
?他们是
死啦!有个绝世美女供在这里让他们看个
,你没看他们个个嘴角
涎、眼睛外凸吗?”长腿妹不只毒辣,还很不雅。
对这种“异象”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有唐侬的地方就会出现这种现象,不过唐侬的处变不惊倒是常让她们搞不懂,真不知道她是习以为常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男人的眼光是冲着她来的?瞧她总是一贯地慢条斯理,一派优雅。
“是啊…靖葭这样漂亮,男生难免会多看一眼的。”唐侬槁不清楚状况,还附和一句。靖葭者,长腿妹也。
“你白…没事。”对着唐侬的一脸真心诚意,一向子诰的长腿妹说不出“白癡”两个字,只能一脸被打败的无奈。
“我说错了吗?”唐侬无辜地追问一句。
“没有错,我们是四大美人出巡。”眼镜妹大言不惭地说。
“美人?你也配称?”
“我杨贵妃不行啊?”
“那我岂不是那妖言惑众的妲己了?”
“你白癡啦!几时四大美人又有妲己来着?”
“哈…”就这样,四个个性各异的女生,笑笑闹闹地来到目的地。
鲍园周边果真都是清一
慕名而来的青少女。
“这么多人看个
啊!”“要不要挤到前面去?”
“想减肥也不必这样!你以为这样挤一挤就能把身上的肥油挤掉一些吗?”长腿妹说。人一不
,口气也就更恶毒。
“你踩高跷看得到,你看好了。”看不到偶像就已经很郁卒了,还被一语戳中了痛楚,眼镜妹不悦地反讥。
“我们是来看什么东西啊?”正当大家闹了一肚子气,才想掉头走人时,唐侬不解地问了一句。
三个女生闻言,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般了半天,唐侬还不知道今天的目的是什么,还称大帅哥是“什么东西”?
“超级大帅哥啦!”士可忍、孰不可忍。三人互看一眼,有志一同地拱着唐侬往前挤。
一路上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和咒骂,四人总算挤到了最前面。只见围在人墙中间的空处撑了一把大
伞,伞下两个男子在交谈,场中央则是空
的一片。
忽地…“咦?唐小姐,怎么有空过来?”
朗的男声由不远处的伞下传来。
“是大胡子先生啊,你好。”唐侬看着由远而近的人影,惊讶地招呼着。
“我姓张。天气这么热,过去那边坐。”张大胡子指指伞下,邀请她。
『“她们是我的同学,可以一起过去吗?”明白同学们期盼的眼光,她问。
『当然可以。”
来到伞下,四个女生也只有唐侬有椅子坐,其他三人则像保镖般地环立在她的背后。
“查理,这位就是我说的唐小姐,你看是不是『桃花源』的不二人选?”张大胡子向伞下的另一男子引荐,他口气中尽是现宝的神气。
那男子摘下墨镜,只那么一眼就肯定地点一下头。
“老张啊,这下你亏大了。”墨镜男子的语气是一种肯定后的哀悼。
耳闻老张为了“桃花源”的主角锁定了一位姓唐的女生,而那位唐小姐的代理人却开出一大篇极苛的条件。他还曾笑老张自作孽,以老张的知名度还怕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吗?只是,就这么一眼,他却也肯定“桃花源”是非这位唐小姐莫属了。
“哇!”人墙中传出的惊呼声,打断了伞下的对话。
“张先生,她是那天的那位甄小姐吗?”唐侬看着由小拖车中走出的一对男女,转头问老张。
“甄虹是这支片子的女主角。”墨镜男子代为回答。
“你好。”唐侬主动向一股浓妆的甄虹打招呼。唐侬的生活教育中一向没有“让坐”这一项,在大理没有,现在也一样没人跟她抢椅子坐,因此,她是坐在椅子上向甄虹打招呼的。而,伞下只有四张椅子,唯一的一张空椅,却被那位不懂尊重女士的男主角给占了。
椅子上的四人除了唐侬之外,皆是名气地位比甄虹高的名人,他们当然没有让坐的必要,偏偏唐侬又不知道国民礼仪中有让坐这一项,所以,甄虹只能“高人一等”地排在旁边,用那杀人般的眼光瞪着唐侬。
“这位小姐是谁?”男主角不解地问老张。几时名摄影师老张和查理会和一个小女生平起平坐的?还一副很礼遇的样子哩。
“唐小姐是『桃花源』预定的人选。”老张说。
“桃花源?甄虹的公司不是极力在争取吗?听说连价码都
得很低了。这样降价求售你还不要啊?”男主角不可置信地说出这一番话。
原本就气怒在心的甄虹,一听原来“桃花源”的案子又是给唐侬抢去,她简直气炸了。上回的古装广告不明不白地被她占了,现在竟然又一件。新仇旧恨、仇上加仇,甄虹心中暗暗诅咒着,她定会给她好看的!
唐侬身后的三位同学,早因看那位帅哥看得都快笑歪了嘴,此时,长腿妹又在唐侬耳边嘀咕一句。
就见唐侬开口…“这位先生,可以请你帮我同学签个名吗?”唐侬问那位男主角。
“可以啊,那你要不要呢?”男主角以为唐侬只是以同学要签名为借口,其实自己也想要他的签名,因此,问话中有着吊胃口的戏
。
“我不用。”唐侬简短地回绝。她才在纳闷咧,这个男主角哪里帅了?
“是吗?那除非你让我亲一下,否则我不签。”男主角被她的回绝引起了兴趣。他是个名享娱乐圈的大帅哥,到哪里不是吃香喝辣地享尽荣宠?如今,却被一个小女生断然拒绝,因此,他提出了这个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梦寐以求的条件来引
她。他世纪大帅哥的吻,可是千金难求的呢!
“我们回去吧!这种人的签名有什么稀罕的?他根本比不上我大哥,更别提胡师父那超凡绝伦的飘逸,他是连边也沾不上;就连大理家中的两位哥哥也比他强多了。”唐侬拂袖而起,脸上严峻的神情,吓得那三个一向叽喳的同学不敢再有任何眷恋地随她离去。
“他大哥是谁?”男主角真的被她吓到了。一个温柔可人的小天使,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威严慑人的女皇?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么强的气势?
“不就是商界的青年才俊严至昊吗?你想害死我啊!为了她,我好话说尽、礼数做足,人家才愿意考虑看看。现在她拂袖而去…唉!我真会被你害死!”老张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苦者一张脸。
四个人四种心情地望着唐侬离去的方向。
**
胡利坐在
头,楞楞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人儿。娃娃脸的精致细腻五官有着不相衬的疲惫阴影。那两道眼下淡淡的黑,更显风霜。他心中有着太多的心疼与不舍。
刘枫昨天由香港回来已是午夜两点,风尘仆仆地奔波,倦累明显写在脸上。她只草草地洗个澡就倒头沉睡,也不管那一头滴水的短发沾
了枕头,最后还是他在她沉睡中替她吹干头发,替换一个干的枕头套的。
她是需要人照顾的。她除了空有一身女强人的精明能干之外,其余的她都不甚在乎。不在乎吃食,她时常就以蛋糕、牛
、泡面度
;不在乎外表,她留了一头削薄的短发,只因为方便梳整,不必费心打理;不在乎物质享受,不穿名牌、不住华厦、不开名车。
因此,他更舍不得她,也想不透不在乎钱财、物质的她,干嘛这么劳累、赚那么多钱呢?
他也不懂,不懂自己为何会爱上她。她不是绝美、也不温柔,嘴上更是刁钻刻薄,她有多不胜数的缺点,但是,他就是离不开她,或许,就是因为她太让人放不下心吧。
“娘子,我要去上班了,早餐在桌上要记得吃哦!』胡利叫醒她,轻声
代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刘枫半瞇着眼看一下手表,才八点而已。胡利一向只在午后摆摊算命,因为午后吃
撑着的人比较多。
“我有了新工作。”胡利坐在
头看她又闭上了眼。他不舍得她的劳累,但也不舍得就此离开。他和她已经三天没见面了,他想和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
“什么工作…捆工要穿成这样?”胡利一身的西装革履让她顿时张大了眼。
“你就不能想想其它的工作吗?”
“你什么都不会嘛!你身强体壮的,不做捆工做什么?啊…你不会是去做午夜牛郎吧?”刘枫又想到了一个免经验、外表俊
、身强体壮就能胜任的工作。
“既然叫午夜牛郎,我干嘛这么早出门?”和她胡扯也是一种生活情趣。胡利不仅不在意她的胡说八道,还很乐意地附和着。
“谁知道那些深宫怨妇几时有需要,说不定她们把做那种事当成是晨间运动咧!”
“我没有这种习惯,赚不来那种钱。”
“是吗?那你做何勾当?赚什么黑心钱?”明明只是问他在哪高就,她就偏要说得他像是专干“黑黑暗暗、见不得人”的勾当的那种人似。
“股票分析师。”
“股票分析师?你连股票这两个字都不认识耶!是哪家赚钱多的公司不长眼地敢用你?”刘枫真的要
地找眼镜了。原本她是懒洋洋地赖在
上,此时则是全神贯注地坐着,等他说“天方夜谭”
“哎呀!别说得我像是祸国殃民的灾皇一样行不行?我可是凭真本事得来这分差事的哟。”
“少来了,你实话实说吧!我认识你又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她是挑明了不相信他的能力。
“你何必说得这么白?好歹也让我充个大师.过过瘾嘛。对啦,我是对那个股票一窍不
啦,但是,你忘了我有那么一点的神通吗?预知未来对我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囚此,我就背了一些股市的术语,什么月线、年线、下影线,什么税前盈余、本益比,什么…多头、利空、利多、筑底的,反正报纸上怎么写,我就怎么背下来,然后,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我就一身光鲜地到投资公司逛逛,刚开始我就把所有的术语都用上,和接待人员东拉西扯一番,直到那接待人员快把我当个疯子赶出来时,我就赶紧报出几支明牌请他试试。”
“什么叫明牌!?”他以为他在签六喝彩啊?
“我不是说我有那么一点神通吗?我就挑了几支个股,预测一下它当天的最高和最低点。就这样啦,我在那家公司赖了三天,他们就录用我了。”
“骗吃骗喝。只是报报明牌,那你干嘛那么早去?”
“总要装个样子嘛。看看财经消息和国际形势,装作是在做盘前分析,有在工作,人家给钱才会给得心甘情愿啊。”
“那你都说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嘴巴一直在动,直到有人快要变脸时,就赶紧报出明牌就是了。”
“喂!你这个样子和财经台的那个股票大师钱毕好像喔!他也是节日三十分钟,前二十五分钟都在胡言
语,直到最后五分钟才说出重点,他不会是和你一样的吧?”刘枫想起了电视上的那个财经大师,胡利和他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也是狐狸
没错,但是,我们不完全一样,比起我,他道行差多了。”胡利正经八百地解释,似乎拿别人来和他相提并论是辱没了他。
“那…那个金来呢?也是吗?”她又想起了另一个“技法”相同的大师。
“不是。”
“我就说嘛,台湾的股市怎么可能全掌控在几只野兽的手中。”刘枫为同是人类的大家扳回了一点尊严。
“他不是狐狸
。光听他那俗气的名字也知道他没这么高级,他不过是只兔子
。”
胡利不屑地撇撇嘴角,有点“同种相轻”的味道。
“是,你有气质、你高级,那么请问大仙,今天我该买哪支明牌?”
“你不可以买,你买了,我就破功了。”胡利正
地说。
“为什么?我又不是扫把星。”
“你只要跟着我,这辈子就和偏财运无缘了。”
“我又没跟着你!你只不过是个房客而已。”
“你是没跟着我呀,但是,我打算一辈子都跟着你啊!”“哇!那你是不是在告诉我,我这辈子和荣华富贵无缘?那我干嘛那么拼啊?我原本还想捞个几年,好存点钱养老的。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我干脆直接混吃等死算了。”她具有幻想破灭的沮丧。亏她还夸他是个超级好男人咧,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霉星』,她真是…认了。
“没那么严重,你还有我啊!这辈子无论上山下海、天塌地变,我都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委屈的。
刘枫对他立誓般的郑重语气,感动得无以复加,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相信我。”胡利在她
上印下一个吻当保证。
刘枫脑中一团
地呆坐
上。这是胡利第一次吻她,也是她的初吻,一个二十八岁老处女的初吻。
**
据秘书室的气象报告,今天公司又有一个强烈台风来袭。
早就练就一身刀
不入的护身神功的刘枫,依然是一副悠哉地晃进了总经理室。
“干嘛!内分泌义失调啦?还是阿侬昨天夜里和男人跑了?”刘枫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和严至昊隔桌相对。看他一脸的杀气,她试着用“刘式笑话”来化解。
可惜无效。
“找你来是谈公事,别老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严至昊回她的是一
钉子。
“是你自己说的哦,等一下别怨我没给你哭诉的机会。”刘枫对他的反常也不以为仵。她打开带来的卷宗就想开始办公事。
她和严至昊认识也七、八年了,他有什么鸟脾气,她也摸清了七、八分;月有
晴圆缺,人有喜怒哀乐,正常得很。
她和他是“哈啦”惯了。两人都心情顶好时,上至哪家阴险狡诈的公司用了什么不入
的诡计抢生意,下至哪个无
下
的大老板终于恶有恶报地被搞仙人套,这都是他们闲聊的话题。
当然,像现在大老板心情恶劣的时候,为人属下者就要会看脸色,闭口为妙。
然而,刘枫手上的卷宗还来不及摊开,严至昊倒是抢先一步地丢了一份文件给她。
她怀疑地抬头看他一眼,才打开内页。是一份合约书。
“哟!张老头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要阿侬不可啦?竟然连这种吃人不吐骨的合约都敢签…哎哟!要死啦,你杀入放火啊?两天的工作天,片酬竟然要求一千万!”刘枫边看内容边哇哇叨念,直看到最后一条时,连眼珠子也快瞪凸了。
合约嘛,大抵是五五比的互蒙其利,最多也是退一步的四六比,再不济也有个三七比,像这份一面倒的合约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有两个工作天,多一分钟都不行;只负责拍片,一切宣传活动,免谈;不准暴
,只许
出头和手;只要当事人不愿意,随时有解约的权利,且不负任何责任;片酬一千万…另外还有十数条细则,族繁不及细载。
“反正,我们又不缺那一千万。”这份不合常理的合约原本就是为了吓退对方而拟的,谁知偏有人愿意不计代价争取。就因为是自己的一时失算,所以,严至昊此刻才加倍的郁卒。
“喂,改天我要是缺钱时,你能不能也替我接个这种CASE?两天一千万耶!”
“可以,哪天你被地下钱庄迫着要砍手砍脚时,再来找我。”他恶毒地说。
“那就不必了。那种事有胡利就够了。”她说到胡利,随即想起早上的那个吻。出神的心思,呆呆地对着严至昊却视而不见。
“干嘛?突然发现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吗?看看你,口水都快
下来喽!”
“严至昊…”刘枫难得正经地叫他一声。
“原来你也知道我叫严至昊啊?”严至昊笑说。
“你看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全身上下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你又哪一条筋打结了?问这个干嘛?”他稀奇地打量着她。
和她相
七、八年,她哪天不是一副恶婆娘的泼辣?现在,居然也会关心起自己的形象来了。
“呃…我是觉得奇怪啦,为何我和胡利同居了三年,他竟然一次也没碰过我?连什么酒后
,情不自
都没有。”她毫不忌讳地说出这种水。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女人的思路异于常人,他不愿贸然揣测。
“我和他认识了三年,他为何不拐我上
?”
“我和你认识了八年,我也从不曾拐你上
啊。”
“那是你有一大票的
伴啊!“她不客气地翻他那一本“风
帐”
“说不定胡利也有啊。搞不好你那里只是他的旅馆而已。”刘枫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所以严至昊也就舍弃委婉的怀疑,直接说出“很伤人”的可能
。
“我确定他没有。”不用任何的解释。她相信胡利。
“男人呢?”严至昊提出另一个可能。虽然,这世界千奇百怪,但是,论到“情爱”两字,却只有两个选择,非女即男。
“也没有。”这一点她更肯定。胡利若爱的是男人,他对她的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怎么说?
“那你说吧,你在怀疑什么?”他没辙了。他一向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但遇上这种非理性的问题,他却不擅长做想像臆测。
“我说过了嘛,胡利是个狐狸
,我是在想…是不是他的『那部分』和人类不合,以至于他不能做那件事?”二十八岁的老女人了,该知道、该懂的大概都看过也听过了,只是,胡利实在太特殊了,没有前例可循。
“问他啊!”“直接问他好像又显得我…太饥渴了。我是想,你见过的男人比较多、经验比较丰富,或许你看得出来…”
“你这是在影
哦!什么叫做我见过的男人比较多、经验比较丰富?”
“你这么
感做什么?我又没说你是同
恋。好歹我也是清纯玉女,难道我会看得比你多?”
“你做你的清纯玉女,我就活该去做个不入
的偷窥者吗?”虽然,他们情同兄妹,但是,关于“说长说短”这种事…对不起,恕难帮忙。他说得很无辜。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叫胡利
光了站在面前让我评鉴嘛!”
“枫子,我看你这次是认真了,所以无论是用何种方法,是你拐他上
也罢,还是强行剥光他也好,总之,你最好把事情
清楚。否则,你一辈子的『
福』就难说了。”婚姻美满与否,
第和谐绝对是重点。他把话说得很白。
“或许…我们也可以就这么过一生啊。”她说得很不确定。原本只是没名没分,这下子又得无慾无求,她对未来很茫然。
“别傻了,小枫子。灵与
就像爱情与面包一样,是缺一不可的。所有婚姻中的差别,只在于它分配比率上的不同。有人灵
多一点、有些
慾多一点;有人为了爱情甘于天天馒头配开水,有人偏偏就要
汉全席才满意。但不管怎样,只有爱情没有面包,那绝对会变质;若只有面包没有爱情,也铁定不快乐。灵与
也相同,有了灵
上的倾心相许,紧跟而来的会是私心和佔有。”严至昊的一席话无疑是宣告了刘枫的“不切实际”终究会是恶梦一场。
刘枫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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