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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晚宴十分盛大,丰盛的佳肴摆了席。

 张伯冠从善如,入境随俗地穿戴起天竺男人的衣饰。

 阿的士的衣服在他身上有点儿过小,下半身长裙绷紧着,他不太习惯天竺男人的裹头巾,所以将头发梳起来暂且绾在颈后,神态温和中别有番潇洒味道。

 阿古斯欣赏地看着他,一等他落坐到自己身旁的客席,便马上举起单臂来向大家大声宣布:“这位是中国来的异乡人张伯冠,从今以后要在家里做客好一阵子,每个人都要好好招待他,否则便是丢了我一家之长的老脸,明白了吗?”

 “明白!”大伙异口同声回答,数十双投过来的注视中,有着新鲜、好奇,打量与笑意。

 表面上,张伯冠一一含笑以对,实际上,却只留意到丝…唔,她怎么坐到那么角落的地方?几乎和奴仆同位置,离主位说有多远便有多远呢!

 为什么?张伯冠看着其他列座在男女主人身边的年轻一代,发现所有人对这种光景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虽然有好几个人明显神情不忍,却也没开口说些什么。

 这光景还真玄哪!张伯冠正在沉之间,阿古斯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异乡人,为了你的来到,我们奏点音乐,叫我善舞的女儿们为你舞一曲可好?”

 “那就劳烦了!”恭敬不如从命。

 奴仆们马上准备好西塔琴和鼓等等的乐器开始演奏,而在女主人莲修卡眼色使意下,巴兰、格娜、达莤三人羞涩地站了起来,脚踝上套了一大串铃铛,走到宴席中央的空地上,柔软轻快地舞动起来。

 咦,丝为什么没有下场去表演呢?

 看到现在才察觉不对劲,张伯冠已经找不到丝的影儿了。

 …。。

 赤的脚尖往前轻点,往外画出圆弧,铃铛响起一串清音,伸腿挽臂低,覆在黑发上的纱丽垂落在肩头上,被指尖挑起,顺势带出一道华丽风…

 好不容易偷偷退席,丝迳自溜到屋外的花园去。

 唔,反正她也不想在那个异乡人面前献什么舞,母亲只叫三个姊姊跳舞还正好让她落得轻松呢!丝赌气地想着。

 哼,异乡人肯定也想不到吧?在天竺光之城内的习俗,好人家的年轻女孩儿是不随便跳舞给家族外的男人看的,而那个男人也是不能“白看”的,在结束后,女方的父亲便会问男人这舞跳得好不好看?若有多个女儿在场,更会要求男方当场选出一名中意的,凑对送作堆去也!

 换句话说,母亲安排了这场“飨舞”便是要替女儿们找婆家了。

 哈哈,异乡人如果发现莫名其妙自己得决定要娶哪个姊姊当老婆,可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哪!

 竭尽所能的冷嘲热讽后,丝却为自己感到浓浓的悲伤。

 一个做母亲的为女儿烦终身大事,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但莲修卡摆明了没把丝一块儿“烦”进去,不啻再一次伤了丝骄傲又千疮百孔的心。

 母亲,从来没疼爱过自己吧?

 闪电般的领悟让她的舞姿更加放肆、飙动起来。

 丝听不见屋里而出的乐音和喧哗声,只是和着心底的默默饮泣,脸上却顽强地拧眉抿,宁愿僵着表情,也不愿软弱地掉下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一记回身时倏然停顿下来,瞪着身后树下伫立的温和男人。

 “呀…”红馥小嘴圆启了半晌,丝重重一甩头,找回平的娇泼样“你在偷看我跳舞!”气气气…快快大发脾气,先发制人再说!“你怎么可以偷看我跳舞呢!好坏!”

 他可是脸无辜“姑娘,我可没偷看好吗?我只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哪知道走着走着竟会瞧见这里有人?”

 “那你现在知道这是我的地盘了吧!”双臂环丝很是努力地让自己矮他一个个头的身材“雄壮威武”起来,好用力他的气焰。“还不快快走开?别来跟我挤这地方!”

 “哟,这地方这么大,再多一个我怎么就容不下?”张伯冠啧声,然后恍然大悟般频频颔首。“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自己舞跳得不够好看,所以才会躲在这儿偷偷练习嘛!那我就不好打搅你了…”转身就走。

 “等一下!”一只激动小手马上强拉住他,张伯冠慢条斯理转身面对一张气呼呼的小脸。“你说什么吁,异乡人?我丝舞跳得不够好看?站着别动,就让我跳给你看!”

 张伯冠果真站着不动了,深黑的眼底浮掠过一丝忍俊不的兴味,嘴里却说得委屈万分“这个…我一定要看吗?”

 丝猛地瞪他,真想啐一口过去“这是一定要的啦!你敢不看?我会给你好看喔!”威胁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是是是是…”不得不被威胁的一方,诚惶诚恐地点头。

 丝再警告似的睨他一眼,这才开始摆出跳舞的预备姿势。

 两只踮起的脚尖,倏地快速旋起圈,搭配上身平衡柔软的动作,丝这回已听不见任何喧哗声,也听不到心底那默默的饮泣声,她的脸上一片神采飞扬。

 “飨舞”本就是一种勾引异的舞蹈,死气沉沉的是诠释不了这意境的,但是现在可不会了,丝使出了浑身解数,愈跳愈忘我的眼神不住地柔媚转,小脸上泛出粉晕,香汗淋漓的模样甜美如,教人恨不得啜饮一口咽下去。

 “呼…呼…”终于,这场“飨舞”结束了。

 从没跳这么认真过,丝停下转圈时有些晕眩,步头踉跄了一下,如果没有后面一双手臂及时护住,恐怕早就跌得很难看啦。

 “异乡人,我正在找你…你们在做什么?”阿古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还用力眨眼两下,像是这样做,眼前一切都会变不见。

 “父亲…”丝马上要从张伯冠怀中挣出,但圈在她上的手臂是如此强硬,张伯冠那张老实方正的脸,竟洋溢着滑不溜丢的狡

 “啊,阿古斯,斯跳给我看的飨舞真是美妙极了。”

 …。。

 就因为张伯冠这么一句赞美,他与丝的亲事就此订下。

 “开、开什么玩笑啊…”不用怀疑,这个“惨绝人寰”的叫声俨然成为丝近来的口头禅,而连叫带蹦蹦跳,更是成为招牌动作。

 “为什么这样我就要嫁给异乡人?姊姊们,你们难道不会生气吗?你们的飨舞一定跳得比我还好看不是吗?”

 “我们跳得再好看也没用。”大姊有点羡有点吃味,但是仍真心真意祝福这个小妹“那位异乡人其实在晚宴一开始便只注意着、看着你一人哪!”

 “啊?”

 “说得是。”二姊会察言观的,频频颔首附和着“你一离席没多久,异乡人就马上说要解手,不管母亲怎么劝阻都执意要告退,走得像飞起来似的!”

 “呃?”

 “那可不是。”三姊还想起另一件事“母亲当时脸色多么难看呀!她宴后还将我们全叫进她房间去骂了一顿…真是奇怪,反正父亲也只是想将我们四个当中随便一个嫁给那异乡人就好了,你嫁、我嫁…谁嫁还不都一样吗?都是她的女儿呀,母亲究竟有什么好气的?”

 “唔…”或许,那是因为母亲始终不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吧?

 丝倏然沉默安静下来,不叫也不跳了。

 是啊,阿古斯家上下都知道,张伯冠宣布选她为未婚之后,母亲莲修卡可是倏地起立,冷着一张脸失态的离席呢!

 包有甚者,丝和张伯冠的亲事订下后,莲修卡便足不出户,一步也不曾踏出房间,沉默的来表示抗议…

 按常理来说,女儿被订下婚事后,做母亲的便得开始密集为女儿打点行头,教导人之道,但是莲修卡却始终不曾出面,当作不知情或根本没这回事,就算阿古斯忍不住斥责也是枉然,不见人影就是不见人影。

 为什么母亲就是这么讨厌丝呢?

 没奈何,三个姊姊只得延请邻近的女长辈,一块儿为这小妹做出嫁的准备了。

 这还不是这门亲事的最大问题哩!

 “丝啊,你今天还是不想嫁给异乡人吗?”大姊开口问道,果不其然看见丝坚决摇头,她伤脑筋地头疼起来。

 “你既然不想嫁他,又干嘛跳飨舞给他看哩?”二姊不明白的问。

 “那是…那是我上当被骗的!”丝一大堆话不知从何说起,末了只能简化成这么一句答案…一句不怎么令人信服的答案。

 “你是怎么上当、怎么被骗的啊?”三姊无法理解。

 “啊…嗯…这不重要,反正我就是被骗了!”丝事后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这才恍然发现到这一点…好一个异乡人,竟用将法她跳了飨舞给他看,引来父亲注目后还说出那种暧昧的话,成现在这种她不嫁他都不行的局面!

 “我非得找他算帐不可…”

 …。。

 娇小的人影偷偷摸出房门,往客居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客居是整栋屋里最角落的地方,有三面全都向着偌大的庭苑,到晚上更是宁静得连—针掉下去都听得见。

 总算从半敞的门里闪身进去,丝看见躺在榻上隆起的身影,在灯烛光焰中微微晃动着,她马上趋前。

 张伯冠侧俯着,只出半张脸孔,紧阖长睫,呼吸沉稳,看来睡得很

 “啊…”小手赶紧捂嘴,免得自己又震惊过度地喊出声。怎么着?原来他身上竟一丝‮挂不‬,只在下松松地覆上一块长裙布便算蔽体了事…丝眼睛瞧得都直了。

 呿呿呿,直什么直?她马上严正地反问自己,庙里寺里那些大神女神像不都是光溜溜的?那些为神修行的苦僧不都是没穿衣服的?异乡人身上还算有东西呢!有什么好看到眼睛都直了!

 尽管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告诫自己了,但是丝一双眼睛仍是舍不得挪动。

 不若天竺人的黝肤,异乡人的体肤白,光泽彷佛上等雪花石:四肢看来修长略瘦,却又结结实实;膛看起来硬邦邦的,却又光滑暖和,不知道真的靠躺过去,会是什么感受…

 “丝,你在做什么?”等到听见一记闷哼含笑的询问声,她这才从着魔似的情绪中清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爬上了榻,螓首真的靠躺在一堵男膛上。

 “哇啊!”丝猛然一跳,整个人往后翻倒,幸好他眼明手快拉住她。

 “丝,这可是我第几回及时帮了你一把?你总是这么鲁莽吗?”已然清醒,张伯冠半是叹息半是莞尔,三两下勾她入怀,还顺便将她的螓首按回自己的膛上。她想躺的不是吗?他不介意,而且觉得被她“躺”得很舒服哩。

 “干你什事?我才不鲁莽哩!”丝原本还“躺”得很舒服,但张伯冠的话像是在她,才不过三百两语,就教她顿时不舒服起来。“对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故意陷害我?”

 “陷害?”张伯冠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你是指…”

 “亲事呀,你用话来我跳了飨舞。”

 “所以…”他干咳一声:心中却悄悄笑着。

 “再、再来,你还乘人之危占我的便宜。”丝真是唱作俱佳。

 “然后…”赤的手臂不知何时伸到她的身后,把她靠躺的姿势调整得更舒适,也更亲密。

 “你还在我父亲面前说话,说什么‘丝的飨舞跳得真是好看’之类的暧昧话。”数落得太过忘我了,丝一点都没注意到她可被自己数落不休的对象亲昵的拥着,两人在上横陈半的,说有多暧昧便有多暧昧!“这些全都是你安排好的烂诡计,只有笨蛋才看不出来的烂诡计!”

 她这可是变相的在骂自己给他听?张伯冠努力按捺着,就怕自己破功一笑,眼前这枚火爆小笨蛋会给自己好看。

 “怎么?你在笑,是在笑我吗?我可是哪里说错了?”小嘴一抿,下巴一翘,威胁的小粉拳高高抡起。

 “不不不,丝,我哪敢笑你,就算是笑,也是在欣赏你的聪明才智嘛!”张伯冠决定还是不要恼她过头,因为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仍是自己。“话说回来,丝,你这时候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对喔!丝的怒气退去不少,急忙重回正题“喂喂,异乡人,你要娶我是真的吗?还是不要好啦!娶我没什么好的,我既不会做家事,也不够温顺服从,更不懂得如何取悦丈夫什么的…对了,你不如去娶大姊吧?她又漂亮又贤慧。不然二姊也很会跳舞,部丰能生养许多子息。三姊很温柔,什么家事都会做…你不去娶她们,跑来娶我做什么呢?”

 闻言,张伯冠马上出沉思的模样。

 “让我想一想,我娶你做什么呢?你既不会做家事,也不够温顺服从,更不懂得取悦丈夫什么的…嗯嗯…”很奇怪,这些评语明明就是从自己的嘴?*鋈サ模傻彼挪诓还撬晨谥馗驳溃谛木尤灰话盐廾鹁团纠才纠踩忌掌鹄矗雌值冒崔嘧牛钠狡透胶妥潘盎侔弊约骸?br>
 “对,所以说娶我这赔钱货,包你后悔一生一世,我会…嗯,我会让你日子难过得很,我警告你喔!”非常具威胁的,她将小手往他的膛一戳,小脸近他眼前,咬牙切齿道:“你都听得清楚了?”

 “清楚。”他因她扑面袭来的清凉香气而心弦一动。

 “你都听得明白了?”

 “明白。”他凝视她的目光亦深浓起来。

 “很…很好。”丝这才发现自己跟他的姿势有多大胆亲昵!天!她居然双腿大剌剌开着,俯卧在躺平的男躯体上,而他居然也不告诉她一声,反而还把手圈在她上教她起都起不了身?“好了,我、我话说完,我要走了。”好像怎么样也威胁不下去了。

 “姑娘,”张伯冠冲着她一笑,那笑容一点也不温文,双眼发亮有如找到猎物的鹰犬,教她瞧了头皮发麻。“怎么这样就要走了呢?我才要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答案呢!”

 来不及发出抗议声,丝整个人便已被他反身压制在下方,换成他方方正正的脸凑上前来,一阵鼻息又轻又暖拂过她的眉眼,教她轻噫一声眼一闭,两记软软的吻印便盖上眼睑,男足的往下顺滑,逮到了两瓣丹红柔软便亲,亲得又深又强又悍,好似非吃得干净不可!

 连吻带亲外加手脚并用,他将一掌探到她颈后攫住她的长发,一掌则溜到她下按着,彷佛要教她一生一世都逃不开。

 昏沉昏沉的,丝任凭男的气息霸住她的口舌齿。

 酥软酥软的,丝任凭男的指尖游走在她的赤肌肤上。

 火热火热的,丝也将小手攀挽上男硬邦邦的胳膊…

 “丝,我娶你做什么呢?”张伯冠五官因情而绷得紧紧的,将答案一字一句送到她耳边“我娶你,是因为我爱看你娇泼发脾气;我娶你,是觉得你飨舞跳得真好;我娶你,是因为这是上天赐我的缘分;我娶你,是因为…”忽地转向移到她上亲了一记。“因为你是丝,我的姑娘。”

 什么什么呀?丝听得头晕眼花,脸红红,耳赤赤…

 “异乡人,你说的话好奇怪,我…我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话未了,神志又清醒了点,定心一瞧,哇啊啊,自己居然是半横陈在他躯体下方哩!

 丝低低喊了声,扭手扭脚,结果非但挣脱不了,反而引来他更加放肆的侵袭。

 张伯冠轻松地用一手就抓住她的双腕,一把拉越过她的头项,大胆地往她的前俏端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丝这一叫,划破了原本宁静沉睡的夜晚。

 丝这一叫,吵醒了全家的人,都跑来看个究竟。

 丝这一叫,把婚礼提早到三后马上举行。

 丝这一叫…

 唉唉唉,真是一失“叫”成千古恨哪!

 婚礼当高照,打扮整齐的新郎倌骑着白马,停在阿古斯家门口,等人扶出盛装的新娘,走到为婚礼架起的火坛边绕行祝祷,在祭司的吉祥真言中牵起新郎的围巾,系上新娘的纱丽,代表婚姻的长长久久。

 “丝啊,恭喜你嫁人了。”

 “丝啊,要好好为人人母喔!”

 “异乡人!请好好疼爱丝一辈子吧,她是个可爱的姑娘哩!”

 “异乡人、丝,祝福你们这段婚姻…”

 “谢谢,”张伯冠呵呵笑着,谢完一个接一个。“谢谢、谢谢…”

 丝则凝着一张小脸,只是不断颔首。众宾客以为新娘子害羞或喜悦到说不出话来,对她的沉默无言是一点都不以为意。

 这些宾客哪知,丝才不是害羞或喜悦到说不出话来!她是气极攻心又不敢发作,深怕自己嘴巴一张开,会哗啦哗啦骂出来。

 一直到夜半,客人好不容易散去,一对新人入了新房,丝一等其他人都离去后,便想率先发难,却被早有先见之明的张伯冠一把搂过小蛮,半强迫地托住她后脑勺,开始烈的亲吻她。

 这招果然绝到不行,她还真的忘了自己想叫喊些什么。

 “异乡人…”当她发觉情况“不对”时,已是罗衫全褪,对方“兵临城下”的时候了。丝原本抗拒的念头糊成一片,只能看着他直起上半身解开自己的衣衫,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而拂出一片凌乱,衬着他方正的轮廓,竟是出奇好看得教她目不转睛,浑然忘却自己之前刻意筑起的怒气。

 是啊,其实在内心深处,丝明白自己的怒气是刻意筑起的,好来抵抗对他愈来愈深的在乎。

 早在第一次跟这个异乡人不意撞个正着时,他的笑容便在她的心房里留下影儿了吧?再一次在家里撞见他,她其实是喜多于惊的,但随后被一贯的骄气覆盖过去…

 “嘿,专心些。”男声有趣地在她耳边响起,一双大掌捧起她的脸。“这是我们的房花烛夜,你在发什么呆?”

 “我才没在发呆…吓!怎么都不见了!”她说的是两人的衣服,是什么时候光光的?“呃嗯…”丝忽地瞠大双眼。

 “我的丝…”他亲吻她发出疼痛哽咽的小嘴。“乖,不疼,不疼了。”

 他一直等到她比较不痛后,才敢开始展开原始的律动…

 …。。

 夜更深了,而房里的胶稠意不敢反浓。

 “异乡人?”

 “嗯?”

 “我讨厌你。”

 “哦。”

 “…你就不会问问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好吧,你为什么讨厌我?”

 “喂喂,你问得一点诚意也没有。”

 要问别人为什么讨厌自己,还要有诚意喔?“好吧…我美丽骄傲又可爱甜蜜的丝,你为什么讨厌我?”

 “这还差不多…好吧,看在你是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我讨厌你是因为你…嗯、嗯…嗯思嗯…”怎么着,她怎么想不出个理由来讨厌他呢?

 啊,有了!“我讨厌你长得老实…不不,我讨厌你现在的贫嘴…不不不,我讨厌你虚假的嘴脸!”丝不意看见他笑容愈发灿烂,心中那股呕气便愈深重。

 这张伯冠,哪来的忠厚老实?儿是只滑不溜丢的笑面虎!她也是在婚礼即将开始前才豁然领悟的,看穿他温文憨直下的真面目!只可惜她恐怕还没觉悟到,自己这辈子是斗不过他的…

 “对吧,我说得可没错吧?嗯哼?”

 “哦…好厉害好厉害喔!”鼓掌鼓掌表示嘉许。

 “喂,我是说正经的,你有没有认真听啊你?”丝不喜欢他的鼓掌,臭着一张小脸背转过身。感觉上,自己又被摆了一道,泪水便莫名其妙盈眼眶,要的,娇的嗓音也委屈地哽咽起来。

 “丝。”张伯冠心一,再也调侃不下去。“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讨厌到不愿嫁给我?”若不是之前从她种种撒泼的小女儿情意里,看出她对自己确实是有情,他又哪敢放手一搏,使出种种手段把她娶回家?

 “对!对啦,你最讨厌,讨厌,讨厌啦!”丝‮动扭‬着,一边埋怨却一边把娇躯更加扭入了他的怀中,被他轻轻搂着,感觉像个娃娃似的。“我讨厌你一句好听话都没对我说过,便娶了我…我讨厌你是个异乡人,早晚都要离开天竺…”

 啊…原来是这样呀?张伯冠表情放松了,眼神染上一抹不曾有过的柔情“丝,我发誓,从现在起的每一,我都会说句好听话给你听,直到你听腻!至于离开天竺…又不是不能再回来了,中原也有出嫁女儿回娘家的习俗,所以你还是可以回来省亲呀…”

 …。。

 睡得,张开双眼,发一下懒,丝仰卧在偌大榻上,好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动作,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在奴仆的帮忙下梳洗穿戴整齐。

 “异乡人呢?”她正在上上了胭脂,揽镜自照之余开口问道。

 “四姑爷随主人到织坊去了。”

 “我早该想到的。”丝咕咕哝哝着。异乡人可是为了工作如痴如狂呢!

 可是他忙,那她呢?“我好无聊哩!”忍不住就对姊姊们娇嗔抱怨了,闺怨哪闺怨!

 “喏,大姊,你在记帐吗?那我来帮忙算数儿可好?”

 “咦?不行耶。”大姊连连摇头。“母亲吩咐过了,她不喜欢你来碰帐本。”

 “这样啊…”丝找另外一个人说话“二姊,我跟你去准备午饭好了。”

 “呀,不成哩!”二姊脸色为难。“母亲说她中午要教我做新的菜,不会想看见你的。”

 “要不然…”丝才一看向三姊,后者马上用力摇头。

 “母亲说我今天得好好学习一些将来嫁人的规矩,一整天都会很忙。”

 “哦…”换句话说“这样啊…”丝看着三个姊姊一脸抱歉的神情。“那就没办法了。”

 “女主人请三位小姐过去。”就在这一片尴尬之际,一名奴仆的通报声清晰传来,三个姊姊匆匆忙忙的起身。

 “小妹,对不起,我们…”

 “不要紧的,请姊姊们尽管去忙吧,丝没事的。”强行撑起笑容,丝的心却被母亲摆明的排斥狠狠剠伤了。

 非常明显,莲修卡不愿她再“烦心”阿古斯家任何活儿…因为她已经是异乡人的子!看似体贴实则狠毒,划下一道鸿沟将丝与家人区隔开来,变相地将丝在这个家中孤立起来。

 “不,不会的…”打了个哆嗦,丝喃喃地试图说服自己。“母亲再怎么讨厌我,也不会这么做才是…”

 她的手心因拳头紧握而发白。“没关系,我去织坊找异乡人,去找异乡人…”在以往,她若是遇到这种被母亲排斥的委屈时,只能独自静静下,一个人回房待着,但现在可不是了,她有异乡人这个丈夫,可以去找他呀!

 她想现在就跟他说说话,看看他展的微笑,听听他一句句对自己的呼唤,那么,这发自内心的疼痛,一定很快就可以消失不见的!

 快快快,心动就得行动,丝不多时就跑到织坊面前探头探脑的,可却没看见人…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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