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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收回缥缈的思绪,晴轻叹了口气,反身望向身旁的易子扬。当初会匆匆出境,为的便是想抚平这段噬骨情伤,却没想到,当她好不容易可以下足以颠覆她的锥心狂痛,他竟又再次出现在她生命中…

 "这样的雨天,是你一辈子也不愿想起的噩梦,对不对?"听不出情绪的沉沉嗓音响起,他收回目光,望向一旁的晴;

 "很讶异你还记得。"她以为,他该早巳淡忘,六年的时间足以令他游戏人间的纪录更加辉煌,又怎会拘泥于这件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永远忘不了自己曾经这么‮忍残‬地伤害过一个女孩。"

 晴神色一僵,不自然地别过脸,"早过去了,我也忘了。"

 楼晴,你说谎!否则又怎会在乍见他时心底一阵悸痛,凄楚得几落泪?不,她不愿承认!这段感情早已是过去式,她不能再为他心动!

 "是吗?一切都忘了?"包括对他的爱?易子扬一阵心痛。

 "忘了。否则我也不会回来。"她生硬地道,不敢视他写着太多情绪的眼眸,更怕深思其中的含义,会令她心

 懊庆幸还是伤怀?她忘了恨,也忘了对他的爱。

 "晴儿…"

 她浑身一颤,"别这样叫我!"

 他恍若未闻,径自说:"曾经,我拥有过人世间的挚情,但却傻得任它自我手中流逝,虽然如今这段情已随风消逝,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曾有个女孩如此深爱过我。"

 "住口!我不要听这些!"晴心地叫着,"我们之间的纠葛早在六年前就彻底结束了,我不懂你现在再来谈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但我确切地知道,自己不再是六年前那个为爱执不悔的笨女孩。"。

 "晴儿…"他言又止,似要解释什么。

 "我要回家!"见他展臂向她,她心头一急,一时忘了扭伤的脚,步伐才一移动,便痛得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栽!

 惊慌的低呼声甫出口,易子扬已张开臂弯,将她纳入安全的怀抱。惊魂甫定的晴呆然靠在他怀抱,熟悉的温暖气息冲击得她一颗心酸楚雨,这膛呵!曾是她最深的依恋。

 "晴儿,你还好吧?要不要上医院去?我担心你伤着了筋骨。"

 焦灼的话语拉回了她的神思。"担心"?他刚才可是说担心?他会担心她?

 晴摇摇头,当自己是神志不清。

 '俄再说一遍,我、要、回、家!如果你不肯帮忙,我自己也可以叫车回去。"

 深沉的无奈叹息响起:"我送你回去。"

 就在他再度展臂抱起她时,她这回总算来得及拒绝:"不必,我可以自己走。"

 他没再多说什么,率先往门口走,在开门的同时,他迟疑地回过身,"一切若能重来一次,晴儿,你还会选择爱我吗?"

 "啊?"晴完全呆住了!浓浓的渴盼与话中的寂寥撼动了她的心。

 是错觉吧?一个极度唾弃爱情的人,怎会用这种令人心酸的渴求问她呢?

 "没什么。"他甩甩头,故作潇地转身而出,然而晴却再也无法自惘茫然中逃脱,早先他一度地言又止,想问的就是这句话吗?那么他又希望她给他什么样的答案?是肯定?抑或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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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楼浩庭‮奋兴‬的尖叫声才刚响起,就遭晴阻止。

 "嘘,小声点。"晴拍拍楼浩庭稚的脸蛋,"哇,小表头又长高了!"

 "是啊!妈咪煮的菜好吃嘛,才不像老爸…"他一副"让我死了吧"的可怕表情,还吐吐可爱的小舌头助长声势。

 "小表!"晴好笑地敲了他小小的头颅一记,"你老爸呢?"

 "在书房,"席紫萱代为回答,"少钧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小家伙都叫'盼晴'了,不回来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吗?"晴含笑逗着紫萱怀中的小宝贝,"她真可爱,二哥一定爱死她了。"

 "那还用说,连我都因此被打人冷宫了呢!"紫萱半真半假地说道。

 "二嫂,你少扮了,谁不晓得二哥爱你爱得要命,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在疼,谁抢得了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啊!"

 淡淡的羞涩红晕在紫萱白皙的脸庞浮起,"少贫嘴了,你二哥在楼上,还不快上去找他。"

 晴比了个OK的手势,朝她俏皮地眨眨眼,然后一溜烟上了三楼。

 她放缓了步伐,打算给楼少钧一个意外的惊喜。悄悄开了书房的门,楼少钧正背对着房门坐在桌前看书。一抹顽皮的笑意自嘴角扬起,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他,一双纤细的手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瞬间蒙上他的眼睛。'楼少钧的反应是摇头无奈地失笑,"萱萱,别闹了。"

 晴不理他,覆在他眼睛的手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玩!"在连晴都不曾意料到的情况下,楼少钧出其不意往她的玉臂一拉,摔不及防的晴便跌入他的怀抱,他看都不看就迅速将印下…

 "哇!救命啊!看清楚了再亲!"

 "晴?"他的在半路僵住,错愕地睁大眼看着怀中的人儿。

 "喂,二哥,我知道你很想念我,但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你…你…"震惊过度的楼少钧还是一愣一愣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哕!"她戏谑地眨眨眼,"和二嫂很恩爱喔!你们夫间的闺房之乐真是令人又羡又妒!"

 楼少钧啼笑皆非,"丫头,别消遣你二哥!"

 "本来嘛!"她顽皮地学着楼少钧的口吻叫道:"'萱萱',哇,叫得真亲热甜蜜,好羡慕哦!"有个人,也是用着同样亲昵的口吻唤她晴儿…

 心头狂震一下,怎么会突然想到那边去了!

 楼少钧并不是很介意妹妹的调侃,问道:"这次回来,该不会马上又匆匆回去吧?"

 "如果你打算将我扫地出门的话。"晴轻快地回道。

 "你的意思是…"他惊喜地瞪大眼,"你不走了?"

 "当然啊!不然我的小侄儿长大后会不认得我这个姑姑。"

 "晴!"楼少钧激动地握紧了她的双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一副呆样,我楼某人真是神机妙算,铁口直断。"晴很欠扁地调笑道,若得楼少钧老羞成怒。

 "楼晴!你说什么…"

 "哇,救命,杀人灭口哇!"晴逃命速度奇快地往门外冲,正好在回廊中碰上紫萱,她咯咯直笑,"二嫂,不介意我戏一下你老公吧?他老人家气坏了,快去用你的似水柔情安抚吧!"

 "管他呢,走,我帮你整理行李去。"紫萱牵着她的手就走,边推开从前属于晴的房间的门,边道:"这边平时管家会固定来打扫,所以现在只要稍微清理一下就行了。"

 环视着熟悉的一景一物,晴感伤地轻叹,"为了我的事,让二哥很伤神!我知道他始终很挂心我。"

 "说什么傻话,你是他惟一的妹妹,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你就当他精力过剩好了,不找些事情来烦烦,他很快就会得老年痴呆症的。"紫萱幽默道。晴忍不住轻笑出声,"要让二哥听到,包准他今晚会狠狠'‮躏蹂‬'你、'摧残'你,以兹报复。"

 话一出口,不止脸红羞赧的紫萱呆住,她自己也震惊地傻住了。

 好熟悉的一段话…是古孝伦曾调侃她的戏言。

 思及此,原本神采飞扬的笑颜覆上一层淡愁,这些年来,她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过往的种种,与易子扬共有的"曾经"是如此刻骨铭心,深镂心间,她怎么可能淡忘得了呢?

 "晴?"紫萱察觉她的异样,轻声唤着。

 "没什么。"她甩甩头,继续动手整理行李中的物品。

 紫萱也没闲着,着手帮她将衣物挂上挂勾,随意的一瞥,一个小巧精细、象牙白的盒子引起了她的注目,好奇地拿起来观看,"晴,这里头放的是什么?你很珍惜吗?"

 晴随意瞄了一眼,"噢,没什么秘密,你打开看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既然人家都不介意,紫萱自然就大方地足自己的好奇心啰!

 呵!好奇怪,盒子里头居然是几颗河诠和几张泛着幽香的雪白信纸,紫萱算了一下,河诠有六颗,信纸也有六张,不过前头五张有着苍劲刚毅的字迹,第六张却是一片空白。

 她逐一看下:花自飘零水自,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密约沉沉,离情杳杳。

 菱花尘慵将照。

 倚楼无语‮魂销‬,长空黯淡连芳草。

 斑楼谁与上?长记秋睛望。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

 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残灯明灭枕头歌,谙尽甭眠滋味。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不枉东风吹客泪,相思难表,

 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

 "好奇怪。"紫萱又审视了一遍,"像是男人的字迹,谁写给你的情书啊?"

 晴幽幽然接过,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从我去法国以来,六年间的每一个中国情人节,都会收到一颗河诠与一张写上不完整诗词的信笺。"

 "六年?"紫萱陷入沉思,"你有没有注意看上头的邮戳,发信处是这里吗?"

 "对,我想,不是法国的朋友,否则他会选西洋情人节,但…我始终想不透,在这里有谁会这样做?"

 "可是你没丢掉它?"如果她没猜错,会不会…回头一定要和少钧谈谈。

 "是啊,若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丢弃,尤其…"她心中已有易子扬,而当时,她伤痕累累的心早巳不复完整,是无法接受任何男人的心意,"总之,我也很纳闷自己干嘛像宝一样留着它,也许,是被他的用心良苦感动吧!但,也只是感动而已。"

 还有一个原因,每一首诗词皆道尽了她怀的凄楚,其意境像极了她与易子扬之间…每当思及此,她总是摇着头笑自己的傻气,这种事,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做,就绝对不可能会是易子扬!

 "别说你了,我也好感动哦!河诠相思!比送什么珠宝玫瑰还有创意,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他第六张什么也没写,该不是他会的就这几首,江郎才尽了吧?"

 晴含笑摇头,她想,她能了解这名神秘男子想表达的意思…

 碧纱窗下启缄封,尺纸从头彻尾空,应是仙郎怀别恨,忆人全在不言中。

 是这样吧?相思漫漫,锥心入骨,柔肠寸断,于是,世间再也找不到足以道尽刻骨思念的字句,便让它空着,好似在无言地告诉她,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紫萱若有所思地凝视她幽柔的容颜,轻声问:"晴,你回来,究竟为谁?"

 她大大一愕,"怎么这样问?"

 紫萱温柔而了解地轻执她的手,"别忘了,我也是女人,虽然我没办法否认你的归来有一部分是亲情的召唤,但是除此之外呢?难道不包括那一句'相思难表,魂梦无据,惟有归来是'?"

 "我…"她哑然无言。

 真的是这样吗?因为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强烈的呼吸,揪心地盼着她…是谁呢?谁能带给她如此撼动?

 她陷入了缥缈茫然的离情境中…

 @@@

 再度踏入扬宇企业大楼,心境是难以理清的千丝万绪,她万万没想到,今生居然还有再踏入此处的一天,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记忆如般冲击着不堪负荷的脑际,她甩甩头,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强抑住夺眶的泪。

 今天会到这里来,只因为昨夜在楼氏企业,楼少钧交给她一份与扬宇企业的合作方案,近期中,两大公司正紧密筹划着一场服装展示会,这是早在她回来之前便已敲定的计划,在她进入公司后,各阶层的高级主管更是有志一同地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不论由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她都是最适合接手这项工作的不二人选,尤其她刚由法国学得服装设计归来,她了解最新的走向,于是乎…

 唉!她只有三声无奈,硬着头皮接下了。

 易子扬啊易子扬,莫非我当真摆不掉你吗?

 她情愿相信这是巧合,可是楼少钧的话却萦绕脑际,低迥不去…

 "晴,我总觉得易子扬似乎早料到你会回来,这个企划好像根本是冲着你来的。"

 她-笑置之,"怎么可能呢?二哥,你太多心了,连你都没料到我会回来,易子扬又怎么会知道嘛!"

 "不,晴,这巧得不像话。"顿了顿,他认真地望着她,"你知道的,晴,只要你摇蚌头,我甚至可以放弃这个方案,再高的利润都比不上我最亲爱的妹妹。"

 晴微微动容,"二哥,我知道你疼我,但你一向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啊,我怎能因为我个人的情绪,让楼氏员工牺牲他们努力多时的心血?你别担心,我会很好的,事情都过了六年,再面对他,我已能学会不让自己受到伤害,放心好吗?"

 楼少钧只能低叹,"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

 所以,她今天才会坐在这间会客室中,然而…

 楼晴,你说谎!你根本就不勇敢!见到这儿的一景一物,还是会令她悲楚伤怀。

 "楼小姐?"女秘书甜美的嗓音将她由自波澜起伏的情绪拉回。

 "啊,什么?"她如梦初醒般望向对方。

 "请跟我来,总裁在办公室等你。"

 "哦,好的。"她收拾起轨的思,沉稳地起身跟了上去。

 "就是这儿了。"

 直到面对眼前这道并不陌生的门,内心益发剧烈的冲击令她闭上了眼。就是这里!六年前,她便是站在这个地方,被最爱的男人以字字尖锐无情的言语伤得体无完肤…

 "楼小姐?"见她踌躇不前,对方显然感到纳闷,困惑的叫唤令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她勉强笑笑,故作镇定地朝她摇了摇头。

 "总裁,您想见的楼小姐来了。"秘书敲了敲门,朝里头报备。

 "请她进来。"是易子扬低缓无波的沉着语调。

 深了口气,晴推门而入。

 易子扬淡淡地一抬眼,旋即垂下,"请坐。"直到看完手边的资料,他才放下笔,往后仰靠椅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漠然地望着她。

 晴感到疑惑,重逢那天的他,温柔而感伤,让她几乎要以为他曾深刻地思念过她,可是这会儿,他却又像个陌生人一样冷漠面对她,她糊涂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呃,易总,"她努力使出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公式化,"关于…"

 他微微抬手阻止了她想讨论公事的企图,"不对。"

 "什么?"她愕然。

 "你不该这么叫我。"易总!她是刻意用这个生疏的称呼提醒彼此、划清安全界线吧?会让她得逞,他就不叫易子扬!

 "你…"她震惊地望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斑大伟岸的身躯猛然而起,在晴惊愕的目光下,迅捷如豹地欺向她,"要我提醒你吗?"

 熟悉的男气息向昏茫的脑际,他俊美绝伦的脸庞离她仅一寸之遥,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庞,染起淡淡红晕。

 哦,不!她慌乱着,"你…"

 "子扬。至少你该这么喊我。"他没叫她喊"亲爱的"之类的话,她就该偷笑了!

 "呃…好吧!你…子扬就子扬。"他离她太近,使她脑袋根本无法正常运作,全成一团,再这样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他满意一笑,退开一小步,主动引出正题,"企划你看过了吗?"

 "呃。"她咽了下口水,有点口干舌燥,是因为他炽热凝视的关系吗?噢,他究竟还有几种面貌!

 看来,他成功地再令她为他意了。易子扬高深莫测地一笑。

 "这一系列的夏装很符合现下,走在时代尖端的都市男女接受度该会很高…"他现在又在干吗?她舌头完全打结。

 易子扬径自取饼他桌上的热茶,轻吹了口气,却不是自己喝,而是递到她边。

 咽!她想尖叫。

 "怎么?要我喂你?我是很乐意的。"他自个儿先喝了一口,然后作势凑向她的

 晴自是花容失,连忙夺过茶杯大大喝一口,"行了吧?"

 一抹很气的笑容扬起,他就着留有晴红印的杯沿轻饮一口,"甘甜香醇。"

 此举使晴心口一撞,他说得究竟是茶还是…噢,天杀的混账男人!

 他根本就是在耍着她玩!她心慌乱,微愠道:"如果你没有诚意和我谈,我想我没有留下的必要。"

 小雌虎翻脸了!看来,是之过急了。

 在晴打算拂袖而去之际,他及时拉住她,"好、好、好,我规矩一点就是了,坐下吧!我保证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行了吗?"要做到上述几点…唉!真是为难他了。

 晴犹豫地望他一眼,才缓缓坐下。

 "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整个展示会的轴。"他瞅了她一眼,"你知道吧?"

 "你指的是那一套美得如梦如画的新娘礼服?有问题吗?"对于那套礼服,她印象极为深刻,在乍见它的第一眼,她便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它,因为…它勾起了她太多年轻浪漫的惟美梦幻,所带给她的撼动…没有任何字句足以形容,就在那一刹那,她多盼望能穿上它,站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只可惜,这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的梦。"它有个很美的名字。"

 "扬梦盼晴?"她看过资料,"飞扬的梦…"接着呢?她心如麻,不敢深思。

 "知道这名字谁取的吗?"如果她愿意听,是的,如果她愿意,他就什么都不再压抑了,他要告诉她…

 "这与我无关!"天!她的心在颤抖,她怕听到他的答案!

 她深了口气,稳住情绪,"不过,它打动了我的心,我衷心崇拜设计这套白纱的人,连我都强烈地渴望拥有它,它绝对能深得所有待嫁新娘的心,肯定会引起最大的回响与震撼。"

 "不,那不重要,因为,这件白纱全世界只有一套,创作者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孩而设计的,也只有她够资格拥有。"他别有所指,眼中有着狂炽的爱恋,只可惜晴不会视。

 "啊?"她好失望,"本来,我还有过买下它的念头呢!"

 "你已经有为谁而穿的打算了吗?"他心头忽地揪紧,噢,晴儿,不要…

 晴的反应是一阵愕然,"说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留作纪念,因为我是真心喜爱它,不过现在说了也是白说,那位痴情的创作者才不会允许他深爱的女孩以外的人收藏呢!"

 "你说的没错…只有他深爱的女孩…精灵一般纯洁的天使…"

 晴有些惑,此刻的子扬是她所不熟悉的。怎么说呢?太温柔、太…

 "对了,你刚才说这件白纱有什么问题?"

 "找不到适合的模特儿。"

 "怎么说?"她更迷糊了。

 "这就是我头痛的地方,每一个模特儿穿上她,有的是尺寸不符,有的…尺寸符合,可是整体的感觉完全烘托不出来,总觉得…让礼服逊许多。"

 "这个…"晴蹙起眉,"别急嘛!好的作品是急不得的,慢慢来,距离展示会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多留意一下就是了。"

 "也只好如此了。"

 "好,那么,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有问题改天再说。"

 "晴儿!"晴已走到门边,听到他的叫唤又再度回头,"保持联络。"

 她怔了下,"嗯。"然后,笔直地开门离去。他所谓的保持联络,只是公事上的,绝没有任何私人情绪,

 一定是这样,她多心了,不该以为在他眼中看到了柔柔的情牵!

 她离开后,易子扬往后仰靠椅背,任绕肠的凄苦于眼底眉间。

 "子扬,我多么地希望,将来能披上全世界最美的白纱,呈现在你的面前…"这是当年晴怀着梦幻般的向往在他耳畔的轻诉。

 他没放在心上,以假寐的方式逃避面对她,也因为,他听到了更多她心灵深处的期盼。

 "更希望,为你生几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将用最深的母爱来疼爱他们,为他们布置一个天空一般天蓝无忧的小房间…但我也知道,这样的念头不被你所允许,我只能藏在心里,幻化成永不褪的诗。"

 晴一定不知道,当时的他心头有多震撼、多矛盾!然而就在他蓦然醒悟,决定为她也是他的梦努力时,她却已含着泪,心碎黯然地远离他的生命。

 六年了,他在锥心的相思煎熬中苦候了六年,这一回,他不容许她再度离开他,纵然要他拿生命为代价去换回她!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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