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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迟于原定计划三回到洛并不是因为杨忽然改变主意的关系。恰恰相反,原本急于想回繁华洛的凌苏苏拖延了行程。虽然回到洛,杨很有可能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抛在脑后,但亦有可能将这件事永远记在心中,这样的后果,当然是凌苏苏所不愿见到的。

 因此,费尽心思地讨好杨,并拉着杨一路游玩,却破例没叫他买这买那,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杨阴沉多的脸上终于看到了笑意。

 大功告成!

 凌苏苏轻舒一气,暗想这段恐怖的时光终于过去了,没人知道总是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杨发起脾气来有多惊人。老天作证,凌苏苏决不想再尝试一遍。

 这样的经验,一次就足够了。

 出妩媚的笑容看着杨,凌苏苏温柔地道:"你休息一会儿,我看看他们收拾好房间了没。"

 极尽温柔,因为绝不想失去杨!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很难得!

 凌苏苏暗自想着:权势、武功、财富,不管是谁拥有了其中一项,都可叱咤江湖,但这个年轻的男人,不过二十三四岁,就已拥有了全部。

 权势,这外人看不清楚的东西,凌苏苏却是知道得太多而感到恐惧。

 杨没有明说,但看他与司徒扬眉的情、白惊天的关系,就绝不可小觑,更别提他还是海皇萧凌的半个弟子、灵王谷世子冷魂的表弟!

 乍看去他不属于四大家族其中任何一个,但却和每个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东西,说说就很吓人了,如果运用起来,只怕是没有任何人挡得住他的一击。

 哀抚长发,凌苏苏暗想…

 杨是一贯不在意武功的,根本极少出手,但正因如此,他的武功才显得深不可测。当然,他的武功是比不上风易白、白惊天等风云人物,但以他可与十年前的武林盟主相搏千招而不分胜败的情况来看,也够让许多高手望而却步了。

 至于财富,凌苏苏的出一丝微笑,这该是最显而易见的吧!

 如同没人敢怀疑风易白的武功一样,也没人敢怀疑杨赚钱的能力,"进斗金"并不能完全形容他的财富增长的速度。

 他花钱是很厉害,但却总不见他手中的钱减少,富可敌国,那只是很谦虚的说法吧!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不会有遗憾的!何况,杨还有一张俊秀无比的脸。凌苏苏足地叹了口气,这男人,真让人着呀!

 杨挑起双眉,角挂出一抹淡笑,无所谓地看着她,却不知自己的这副神情更让凌苏苏着了。

 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只凭几句甜言语就想让他忘记一切?她太抬高自己,也太小瞧他了!杨冷笑着想,气定神闲地。

 除了紫月,再美的女人在他的生命里也只是过客罢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了如此优秀的妹妹,杨是很难再对别的女人动心了。

 这时,一个清秀小丫环走了进来:"大少,外面有两位公子找您,您见是不见?"

 杨皱起了眉头,刚回到洛就有人找?这些人的耳朵也太长了吧!是请他去赴宴吗?还是寻花问柳?反正总没好事。摇摇头,不耐烦地道:"不见不见!说我不在!"见清秀小丫环走开了两步,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小意,那两位有说是什么人吗?外貌打扮怎样?"

 "他们没说什么人,不过看样子都是江湖上的,一个穿蓝,一个穿白,说是姓萧和白,长得…"

 "长得怎样,有我好看么?"不待她说完,杨笑嘻嘻地道,脸上浮现一层惊喜,几乎要雀跃起来,自言自语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人今到此,准没什么好事。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好见上一见了!"口是心非地说着,却已忍不住向外走去。

 "您要见?"小意疑惑地道,主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改变主意了呢?

 "是呀!再不出去,我怕有人会拆了我这'千金行'呢!"

 完全不顾风度,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把小丫环吓了一跳。他一边跑一边暗想,上次匆匆一聚,没来得及喝酒聊天,这次可不能放过这两位大侠了。

 一旁的凌苏苏犹豫了一会,也慢慢地跟了出去。虽然面对这些一的人物,她会有不确定的感觉,但她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杨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机会。

 唉进大厅,突如而来的一拳让杨吓了个半死,身手灵活的他立即往萧凌身后靠去,借以寻求保护,口中大叫道:"杀人啦!救命啊师父!"

 出手攻击的白惊天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拳,不甘心地道:"喂!杨大少,你又不是小孩子啦!不要老让大人保护,这样做,会让人笑死的,明白吗?"

 一本正经地说道,眼中却全是戏滤的眼神。

 杨马上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死命点头:"大哥师父,他欺负我,你帮我报仇!"

 笔作稚的嗓音险些令白惊天晕了过去,他倒一口凉气,看着身上迅速窜起的皮疙瘩道:"我算服了你啦!杨大少!"

 萧凌也装出一副严师的模样:"小孩子不要讲话,白叔叔怎么欺负你呢!还不快磕头认错!"

 "什么?"杨苦着脸叫道,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完全不像名震江湖的千金大少。

 白惊天揶揄道:"你要小心,这样子给别人看见了,你一世英名可就尽毁了!"

 三人说笑着,室内其乐融融!

 谁也想不到几个名震江湖的大男人会有一颗孩子般的童心,但这一切在凌苏苏进来以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杨也收敛了玩闹的心思,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凌苏苏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勉强出个妩媚的笑容,柔声道:"各位辛苦了,我给你们泡杯茶!"

 "刚才那位姑娘泡好了!"白惊天说道。

 萧凌则无意识地轻摇折扇,淡然地道:"阿,我们有正事要说!"

 有正事要说!言下之意便是: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杨毫无意外地,也毫不在乎地吩咐道:"苏苏,你下去吧!告诉下人,没有我的话,一律不许接近这儿!"

 凌苏苏心中咬牙切齿地大骂萧白两人,但表现在脸上的也只是上齿微咬下,呆了一下后道:"好!那我失陪了!"

 目视凌苏苏离去,三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白惊天率先开口:"老实坦白,汉帮帮主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很无辜又很白痴地看着发话人,杨道:"他死了么?真是好人不长命呀!"

 白惊天翻了翻白眼,讥讽地道:"是呀!像你就一定可以千年不死了!"

 "不敢,我哪有那么好命。"杨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惊天大哥你一定会比我更长命的啊!"

 炳!祸害遗千年,以为本大少听不出来么,谈到嘴尖舌利,惊天大哥你差得远呢。杨心中暗想道。

 萧凌笑着摇头,知道在这方面上能与杨旗鼓相当的对手很少,对白惊天取笑到杨根本不抱希望。他将白惊天的问题再问了一遍,不置可否地看着这个古灵怪的千金大少。

 有了半个师父的名分,杨对萧凌可就客气多了,他乖乖地道:"是我请冥王府的司徒扬眉帮的忙。这人老是传紫月的坏话,我想你们二位一定也恨他入骨,所以就请人教训他,可没想到司徒出手那么重!"

 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杨偷偷地看了看萧凌的脸色。萧凌是不许他随便杀人的,请司徒扬眉帮忙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萧凌哪会不知他的伎俩,又好气又好笑地告诉他:"我又没说你,你忙不迭地把责任推我们头上干什么?我们是想教训他,可你们出手也未免太重了!"

 杨耸了耸肩,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道:"好啦!说正事吧!我知道你们是无事不登门的,要干什么,别吐吐了!"

 白惊天与萧凌对看一眼,前者很爽快地说道:"请你开一张银票!"

 "好呀!"杨自身上掏出一张,口中却不忘调侃,"一张银票需要两位大侠同时登门,我面子也太大了吧!苞我做生意我求之不得呢?开多少?"

 "二千万!"萧凌慢条斯理地道。

 片刻之后,白惊天又笑嘻嘻地告诉他:"而且,我们是不付钱的!"

 "什么?"杨瞪大了眼,装出副苦瓜相,手中却毫不犹豫地写下数目。一边却又在不停地抱怨,"两位老大,你们不是打算让我倾家产吧!"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白惊天笑嘻嘻地顶上一句,"若不是边关战士缺衣少食,我们能找上你头上?"

 杨冷笑了一声:"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卖你们的面子。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昏君,我还宁愿他早点亡国呢。海皇殿有皇族血统,萧大哥你当皇帝,也不见得会比他们差了,惊天大哥;你说…"

 话未说完,一声脆响击碎了厅中原本的宁静:"不成!"

 偷听多时的凌苏苏终于抑制不住,闯了出来,一脸理直气壮地指责:"阿,你在说什么?两千万你就这么给了人么?"

 杨立时铁青了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手指向外一指:"出去!"

 "阿!"凌苏苏颤声叫道。

 杨换上了一脸的冷漠,眼中却仍是令人心寒的愤怒:"出去!"

 不敢再面对杨的怒火,凌苏苏委委屈屈地冲了出去,还隐约传来她哭泣的声音。

 杨紧闭双,这女人太给他丢脸了!

 摇了摇头,萧凌轻叹口气,忍不住开口道:"恕我直言,此女实非良偶!"

 白惊天更不客气地道:"阿,你的眼光太差了,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杨无言地站着,过了一会儿,才轻叹着说:"你们想错了,我和她根本不是因为'爱'才在一起的。看惯了萧大哥、惊天和林夕等人对紫月的痴情,我根本不相信自己也会像你们一般深情。何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世上又到哪儿去找一个像紫月般完美的女人?任何女人与我都毫无意义,不过是过眼烟云,是张三还是李四,根本毫无区别。"

 萧凌轻笑:"你若真拿冷姑娘当范本,恐怕一生都遇不到心仪的人了!"

 白惊天皱眉:"阿,你不觉得这样对凌姑娘也太不公平了吗?"

 "是么?"杨无所谓地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能说公平吗?我没给她承诺,也说过不会爱她!但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能从我这儿得到多少的好处!这种情形下,我不认为她还有什么资格来同我谈什么公平或不公平!"

 "那么,你就真的能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过一生?"萧凌认真地问。

 杨轻扯着角回答:"我不知道,也许我能吧!毕竟我身上着是这样的血,我爹因为我娘的美貌而娶她,而又因为权势离开了她,不一样也生活得很开心么?"

 "阿!"白惊天怒喝道,为他的回答而感到极度不

 杨不理会他,无所谓地继续道:"不过,凌苏苏的去留我得考虑了,她已经犯了太多的错误!"

 萧白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告辞,这些事还是留给杨自己决定的好!

 夜已极深,苍白的月歪歪斜斜地挂在柳梢,仿佛不甘心地挥洒着无力的光芒,为院中的景致增加了一分冷冷的凄清。

 这是凌苏苏独居的左厢,送走了两位亦师亦友的人物,杨毫不迟疑地向这走来,把话挑明的时刻,就在今晚。

 不能怪我心狠呀!杨淡淡地想,容忍是有限度的,他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可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妒妇!

 轻敲她的房门,却没有动静。是她睡着了?还是有意不开门?杨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想,如是后者,她就太不明智了!

 挑开房门,却意外地见到凌苏苏已陷入睡梦中,杨无言地低叹一声,几年的感情毕竟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低头看她容颜,意外地在她眼下发现了一颗晶莹泪珠!心中一动,温柔地帮她抹去,却发现枕巾已被泪水透了!

 罢才轻轻的责骂就让她哭得这般,如果真的让她离开,她会更为伤痛吗?

 忽然间,心中闪现了犹豫,怜惜地想,事不过三,也许该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吧!毕竟这么多年了,为人也就宽容些吧?

 轻轻地在她上一吻,他柔声地道:"不要让我再失望啦!"说完随手掩门,也掩上了一片淡淡的不与惆怅。

 有心事的人是很难人睡的,更何况今晚又多喝了几杯茶,就更有不睡觉的理由了。

 杨很无聊地走出家门,仰望星空,刚才看不顺眼的月亮一下子美丽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决定原谅凌苏苏的缘故吧!杨苦笑着想,自己算是任意妄为的了,可有时还是要顾及别人的想法。今晚的决定是对是错,也许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北门外有座小庙,这时去会打搅菩萨休息么,管他呢!杨甩了甩头,我行我素的性格是不会理会这一切的,此时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闯找个理由罢了!

 城门是早已关了,但对杨来说却无所谓,轻功练来不就是为了翻墙用的么?他一向是这样认为的。庙很小,而且有些残破,匾额歪斜且摇晃地挂在门上,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两扇破门随风发出的声响配着寺院特有的香味儿,都会使人感到一种森可怖的气氛。

 杨跨进庙门,熄灭了火折子,无言地抱膝坐在桌前。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有这样的习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都会选择无人处静坐,而小庙正符合了他的要求。

 苦恼啊!杨无声地低叹。紫月,如果你在这儿,也许我就不会这样了吧!

 轻轻地,一阵银铃声惊醒了这里的宁静,并且愈来愈靠近了!

 眯起眼,杨不悦地想,这时还会有人来这儿么?但事实击溃了他想独处的愿望,原本破旧的门正被人一脚端开了!

 一团火…不!一个穿着火红衣服的少女问了进来,借着月光,依稀可看见她脸上人的笑容。

 红衣少女轻舒四肢,出了个足的笑,睡眠真是人啊!

 她刚想要人睡,却意外地感觉到身旁有男人气息,遂毫不犹豫地出长鞭一抖,口中大叫道:"贼!看鞭!"

 杨吃了一惊,不及闪避,已吃了她重重的一鞭,怪叫一声,连环三腿踢出,反驳道:"谁是贼!你才是个女强盗,想谋财害命是不是?"

 红衣少女一击得手,不由轻轻一笑,见杨反击,又出一鞭,笑道:"你很有钱么?什么谋财害命,我才不稀罕呢!不是贼,为什么半夜三更会在这儿?"

 杨这回有了提防,很潇洒地避过了这一鞭,并且在那少女肩上轻击一掌,道:"嘿!失敬失敬,原来半夜三更在这就是贼,女贼在此,小生有礼了!"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好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看谁是贼喽!"右手一抖,长鞭忽然散开,扑头扑脸地向杨攻来!

 她的笑声清脆响亮,有如银铃轻响一般,在寂静的小庙中显得动听无比,且杂着不知哪来的叮咚铃声,更如天籁一般。杨听了,不呆了一呆,便忘了防备她,只见无数条鞭影自四面八方攻来,一失神间,背心大已被这少女以鞭尾制住。

 红衣少女很是开心,笑嘻嘻地道:"臭小子,你输了!"这会儿可不叫他贼了,一伸足,已将杨自庙中踢了出去!

 杨大意被擒,正想该怎么身,却没料身后飞起一脚,将自己踢出庙门。一时间又好气又好气笑,无可奈何地四脚朝天躺在庙前,大叫道:"喂!你干什么?"

 红衣少女笑嘻嘻地探出半边脑袋,说道:"睡觉呀,你别吵我,再吵我割你的舌头,你要是乖乖的,天亮了我就放了你,好么?"

 杨听她语气声音,似乎年纪幼小,暗想这妞儿应该好哄得很,便叫道:"在这儿待一晚会冻死人的,我跟你可没冤没仇呀!"

 红衣少女跳了起来,跃到杨身旁,低头向他打量,说道:"你长得很漂亮呀,怎会到这儿睡觉,是没钱么?"

 这跟漂亮有关系么?

 漂亮!听了这个词,杨险些没晕了过去,抗议道:"小姑娘,没人教你形容男人不能用'漂亮',要用'英俊'的么?"

 红衣少女又是格格一笑,摇头道:"没有呀!"神情极是娇憨。

 此时月光淡淡,穿过稀疏树影,正从西边斜照到这少女脸上,将她的肌肤映得如同透明的一般,杨不由轻叹道:"你真漂亮!"

 红衣少女俏鼻微皱,道:"人家说汉人最会骗人了,没想到真是这样。你呀!骗不倒我的!"伸出葱管般玉指在杨鼻上一点,神情俏皮至极。

 怎么搞的!

 杨挫败地低吼一声,没见过这种女人,怎么油盐不进,水火不侵,该怎么对付她呢?总不成在这儿待到早上吧?传了出去,他千金大少会被人笑死!

 "你怎么啦?"听到他的低吼,红衣少女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杨随口答道,目光却投向她的娇躯,才发现她是苗人,当下更加留神地对她打量:寻常的苗家少女都是头的银饰,但她没有,使活动更加灵活的同时,也阻碍了别人的判断。这少女只是戴了个亮银抹额,一排银铃自额前延伸至脑后,一头长发不束,直披下来,白银乌发,雪肤樱。弯弯的柳眉下两泓深潭更是秋波慧,咬轻笑间,出一排编贝玉齿,更显妖无匹。握住长鞭的小手便如有白玉雕成一般,纤细修长,白无比,五片粉红的指甲便如盛开的小小玫瑰花,显出温柔无比的美丽。

 杨再一次看痴了,心中一热,情不自地又说道:"你真美!"语气间全是感叹之意。

 红衣少女皱起眉头,道:"你这人奇怪得很!老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打搅我休息!我杀了你算了!省得麻烦。"伸足一踏,踩在杨膛上。

 杨见她未穿鞋袜,小腿以下全是赤,双足分别套了一圈银铃,更显肌肤胜雪,他不由得心神一,笑嘻嘻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我死在美人足下,真是三生有幸!可不知佳人名字,未免美中不足!"

 红衣少女心想,这人倒也好玩。于是足下使力,笑嘻嘻地道:"好吧,那我就杀死你!"

 杨只觉口一滞,一口气几乎不上来,但依然若无其事,笑道:"好呀!不过你可得给我买口好点的棺材,否则,我会睡不舒服的!"

 红衣少女忍俊不地大笑起来,道:"好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杨一本正经地道:"墓碑也要用好石头,就写'冤死鬼杨之墓',落款呢…嗯!就写'送往极乐者'。银票就在我怀里,别舍不得,好不好,拜托了!"一脸恳求的神情装得煞有其事。

 红衣少女笑弯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好…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叫道,"喂,你是杨?不会就刚好是那个千金大少吧!"

 杨一跃而起,点头笑道:"是呀!如假包换!"

 红衣少女吃惊地看着他:"喂,你怎么起来了?"

 杨洋洋得意,打了个响指,笑道:"易血通脉的功夫你没学过么?"

 如愿地在她眼中看见吃惊的模样,杨又笑着道:"喂!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翘起小嘴,却不知这更起了杨的遐思,红衣少女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长鞭,准备进行第二次的攻击。

 杨好笑地看着她,这女人是只小野猫吗?怎么这么好斗!仔细地向她再一次打量,却猛然与她娇蛮又野的眼眸对上。

 一瞬间,杨如道电击,以为自己遇上的是山林中的精灵。

 见过无数双眼眸,温柔的,冷漠的,妩媚的…等等、等等,但这一双眼眸却着实令他震惊。着了!甚至,起了他探索的望…

 惊讶地看着杨,红衣少女不觉挑起了眉,但却没有闪避。

 奇怪着他眼中的神色,觉得就像是一个个漩涡,吸引着她不能离开,又像是一团火焰,要把人烧化!

 但,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杨低语,仿佛带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歪着头,她出个疑惑的神情:"你总问这个做什么?是要报仇么?"

 杨好笑地摇头:"不,绝不!这会儿你该告诉我了吧?"

 想想似乎没有什么坏处,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叫金菁儿!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火凤凰!"巧笑盼兮之际,更显风致楚楚。

 杨笑道:"金金儿?"

 金菁儿轻笑一声,执过他右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个"菁"字,道:"知道了么?臭小子!"

 杨掌心被她划得的,心中不由一,忍不住笑道:"叫我臭小子,你很香么?"

 金菁儿向他扮了个鬼脸,道:"好啦!算我不对,向你赔礼好么?我送你一锭金子!"

 杨翻了翻白眼,自己难道还嫌金子不够多么?见她手腕上戴了十六七个银环,笑道:"我宁愿要这个!"

 金菁儿又是一阵笑,道:"你好笨!这手镯儿不值钱的!"见杨已笑嘻嘻地伸出手来,便从腕上了一个,放在他掌心,收回手来,将长鞭卷起间,笑嘻嘻地道:"你这人真奇怪!"

 仔细看了杨片刻,又奇怪地道:"我伤了你,你真的不生气?"

 杨很骄傲地膛:"放心,我是打不死的!"

 金菁儿摇头一笑:"我要走了!这破庙你自己待着吧!"

 不及挽留,金菁儿已随风掠起,浑身银铃在夜空中响个不停,声音极是悦耳,伴着她的笑声,更是动听至极。

 金菁儿远远叫道:"喂!你这人很有趣!我很喜欢,你叫杨,我记住啦!"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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